第十六章 道不同,终相同
走出的女人,正是此次的掌勺人天竺圣手缇娜。
跟在天竺圣手身后的白发女子,也站入了准备参与争夺的人群。
又冷眼看了柳随风三人一眼,略带几分不屑,“看在姐姐的面上,我就好心提醒你们这些臭男人,这次的争夺,赶紧认输,自己滚吧,尤其是你。”
白发女子直接指向了柳随风。
“什么!你这女人!什么意思!”面对这“好心提醒”,尤其是指着柳随风的行为,就连身为女儿身的唐婉儿,都有些来气。
其他一些听到的食客,更眉头一皱,“这女人,虽说与天竺圣手以姐妹互称,但是不是狂妄了一些!”
倒是被她指着的柳随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着自己的话惹了众怒,白发女人也一手轻轻捂着嘴巴,敷衍的假装到,“诶呀!各位不好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听到白发女子的话,各路食客纷纷眉头一皱,全都带着几分不悦,齐齐看向白发女子。
“什么!你这臭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是不是太嚣张了点!”
“本看你一届弱女子,还想下手轻点,现在,你就给我等着!”
……
看着白发女子熟练的嘲讽技能成功拉怪,已经为等下一个aoe技能清场做好了铺垫,走到作坊里的天竺圣手一拍脑袋,只觉得有些头疼,“唉,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个老样子,就不能让姐姐省省心吗?”
不过最后还是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但一看全都咬牙切齿的食客中,还有柳随风一人静静地站着,并没有中白发女子的计,天竺圣手脸上也多了几分欣慰。
虽然没有妄想柳随风能取胜,但柳随风能有这般敏锐的嗅觉,就已经很让她很欣赏了。
毕竟面对白发女子的剑,就是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退,更别说柳随风这一届新人了。
但她始终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柳随风绝对可以战胜白发女子。
可缇娜又看了看柳随风,还是有点好奇,“那这次,就让我看看你能够撑到哪个地步吧。”
……
“!”
下马的四名镖师拖住散发寒气的大木箱四角,平平稳稳的一抬,在剩余那一名领头镖师的带领下,步伐稳健的朝天竺圣手所在的作坊走去。
领头的五虎之首,眼睛一动,便将一旁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周围的环境、人数,神态,甚至每个人细小的小动作,都被看在一瞬间看得一清二楚。
犀利的眼神和已经搭建腰后横刀上的手,也警告了所有的人别搞事,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这最后短短不到十几步的路程,还要如此认真严肃,这并不是他们在装逼。
那是他们身为镖师,这几年来早已经铭刻入骨子里的职业素养。
不管是大漠朔风、黄云白雪,还是丛林瘴泽。
不管是野兽、盗贼,还是关外的突厥骠骑。
他们从来都是一旗当先、威风八面,虽千万人吾往矣。
不必过问货箱里放着什么,驮匣中价值几许,无需什么纸笔合同。
只要口头答应下来,便只记得收钱办事,舍生忘死。
偷换遗失货物,哪怕是有半点闪失者,当自断五指谢罪,永世不得在踏入镖行。
如今武广镖局响彻全大华,乃至传遍世界的盛名,便是由那一位位年轻镖师血淋淋的的血与指所堆砌成的。
虽然他们的眉宇之间还能看出几分少年的青涩,但刀口舔血的他们,经历得太多。
埋伏,下毒,出卖……
在最后近在咫尺的交接出手抢夺的情况,他们也不是没遇到过。
甚至,那一趟镖,本身就是一个为了将他们引入圈套而精心设计杀局。
但即便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他们五人,押镖几年至今,却从未失手过一次。
因为他们背负的,不仅是他们的手指,更是他们的信誉,与那一个“武”字狼牙旗的金字招牌。
他们名为镖师,但实际上,却更应该名为信义,名为契约精神。
在众人的目光下,五虎镖师稳稳当当,将装着瑶池冰晶的大木箱子放到了天竺圣手的面前。
“多谢各位!”天竺圣手谢到。
“不必多谢,收钱办事,互不相欠。”左手负伤、无力耷拉向下的五虎之首也回了一句,便带着其余四人驾马离去。
看着年纪轻轻的五人匆匆离去的人马,众人并不知道他们的下一趟旅程会是哪里,是否还能活着回来。
毕竟镖师这个高危的短命职业,从来都是如此生鲜,永不停歇的前浪推后浪,充满了残酷的青春气息。
至于那些上了年纪的镖师,就像被拍到岸上的前浪一般,不是死在了押镖的路上,就是自断了五指,离开了镖行,只有偶尔在看到那些和他们当年一般的年轻镖师押镖路过时,会眼睛一热,回忆起那段立马横刀、刀口舔血的岁月。
但这些,已经不是柳随风他们要管的事了。
镖师,那就为镖而死,食客,那就为食而争。
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有自己殊途同归的那一条路,只要不要在垂老咽气那一刻留下遗憾,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浑浑噩噩干了什么,能活个明白,这便够了。
送走了几位镖师,作坊下的火苗,也在柴火“咔咔”的爆燃声中慢慢蹿起。
锅中的清水,“噗噜”“噗噜”,随着冒起爆开的泡泡越发越频繁,也慢慢沸腾起来。
不必面带轻纱的天竺圣手多说,这一切细小的声音,在食客的耳中,就像暴风雨前海燕的啼鸣,让所有食客都都将饥渴的目光汇集过去。
即便之前吃得再饱,甚至打着嗝,那不过是提前分发的安慰奖罢了,每一个留到现在的食客,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成为最终的优胜者,居高临下的在众人嫉妒甚至是愤恨的目光中,一口一口慢慢享受那最后、最美味的优胜奖。
“天山雪白糖,配以麦芽饴糖……”柳随风看着从天竺圣手手中滑落锅中的白、黄两糖,说道,可对这冰火桂花糕的制作原料以及流程了如指掌。
可在看到天竺圣手手中滑落的一颗颗圆鼓鼓的红色小豆子时,柳随风却没料到,“蓬莱红豆?不是要制作桂花糕,提炼碎冰糖粒吗?怎么还会下红豆?”
天竺圣手看着柳随风以外的模样,也神秘的微微一笑,只想看看柳随风在这等新品的诱惑下,能被激发到那个程度。
又能与那个早已经提前预定优胜者名额的白发女子,拼到一个怎么样的程度。
其他食客听到柳随风的话,也纷纷议论起来。
“加入了新的原料?难道这次也是新品?”
“最近前辈们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出新品。”
“难道又是因为这家伙?”一食客看向柳随风。
可却被另一个人打断,“不,这次应该是刚刚那个女人,之前就是跟着缇娜前辈一起走出来的,好像还叫缇娜前辈姐姐什么的,恐怕她与缇娜前辈有什么交情。”
“这样吗?”一群食客纷纷又看向之前的白发女子,突然多了几分忌惮。
“怕什么!我们人这么多,等下一起先解决她不就行了,这女人!”
“就是就是,先搞柳随风,再搞这臭女人……”
听着一群议论纷纷的食客正中下怀,白发女子不但没有一丝喜悦,反而一皱眉。
先搞柳随风?一群有眼无珠的蠢货!
白发女子实在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为何她尊敬的姐姐缇娜,会这么欣赏。
并且,现在还能在食客中,成为在她之前的第一优先集火目标。
女人的嫉妒,可让白发女子有些不甘,只想知道这个叫柳随风的男人,究竟何德何能。
“柳随风?等着吧,姐姐,还有你们这群蠢男人!”
白发女子看柳随风的眼睛中,又多了几分冰冷。
第十七章 冰火桂花糕?
“呼呼呼”
作坊里,随着天竺圣手缇娜闭上双眼,手上结成手印,加入天山雪白糖、麦芽饴糖与蓬莱红豆的沸水中,慢慢以中心为漩涡旋转起来。
白黄红三色,就像走马灯般,慢慢旋转交融在一起。
白糖与饴糖,慢慢在水温与搅拌的作用下,溶解入灵动的清水之中。
但让人咂舌的是,一缕缕细密的金光,竟从锅中的旋转水面上道道向上射出。
“这是什么!”众人惊讶。
如果说之前望月楼的铁玉山,仅仅是食材与手法极其高深。
如今并未接触灶台任意一处,便让锅中的水面旋转起来的缇娜,那可是真真实实制作出了会发光的料理,这可不是平时那些“会发光的料理”那样的夸张形容。
众人细细一看,才发现,锅中发光的正是之前缇娜加入锅中的蓬莱红豆!
一颗颗漂浮在旋转水面上的红豆,整被一道道细小的金色梵语铭文所缠绕,吞噬!慢慢泯灭成灰!
落下的红豆灰烬,全都融入了亮黄色的水之中,让水又多了几分暖意。
看着众人都在为天竺圣手折服咂舌,就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一直以姐姐相称的白发女子,更多了几分不屑。
“这恐怕是天竺降魔印。”但一个她有些耳熟的声音,却突然冒了出来。
“柳随风?又是你?”白发女子慢慢转过头去,只见说话的人果然是柳随风。
其他食客也都纷纷看向柳随风,经过这些天的美食争夺,他们可都知道,又到了行走的《美食与武学的百科全书》的科普时间了。
各路食客早已见怪不怪,纷纷拿出出门常备折叠小板凳占了个前排,嗑着瓜子静听科普。
只有白发女子露出的半张脸上多了几分不悦。
不过白发女子看柳随风只说出了那套手印的名字,就顿了顿。
只觉得柳随风是踩了什么狗shi运,碰巧听说过天竺地区有这么一套手印罢了。
并不像她,作为天竺圣手缇娜的妹妹,对那套天竺降魔印了解得清清楚楚。
但柳随风接下来的话,却又让白发女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如果我所了解的没有错,恐怕缇娜前辈现在所使用的手印,正是天竺降魔印的第一印焚魔印。”
“柳随风?为什么你会知道!难道姐姐也和你说了?”白发女子恨恨的一咬牙。
“焚魔印?”嗑瓜子坐板凳的食客们好奇。
就连一边进行熬制糖液,一边凭借深厚功力,动着耳朵偷听众人说话的缇娜,也对柳随风说出的话有些意外。
虽然有很多人领教过她的天竺降魔印,但其中九成的死人都是不会说话的。
然而在活下来的那一成之中,缇娜很明显不记得有柳随风这一号人物。
但天竺圣手缇娜一看白发女子恨得直咬牙的模样,又眉头一皱,开始替柳随风担心起来。
将白发女子认作妹妹这么多年来,缇娜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她这个爱憎分明的妹妹。
爱的时候,就算再怎么卑微,再怎么低贱,就算为了那个男人戴上了半面面具,都会义无反顾。
但恨起来的时候,一个抛下她的男人,就足以让他戴着有色眼镜来记恨整个名为“男性”的群体,发下毒誓要杀光天下负心汉。
更是一个出了名的醋坛子。
如今的白发女子,恐怕又是吃了柳随风的醋,误以为是缇娜告诉柳随风的。
只怕白发女子之前说的手下留情,现在面对这个让她恨得直咬牙的柳青书,会变成变本加厉,慢慢把柳随风玩死。
但继续在科普人民群众的柳随风,明显没有意识到那个危险的眼神。
“左手拇指与中指相捻,右手食指与无名指相捻,双手腕部紧靠,让双脉相触,与脑中的经文法理产生共鸣,最后通过嘴上虔诚的念诵,便可扭曲光暗,叫千魔万妖烈火焚身,化作灰烬。
这一手印,一出手便是生灵涂炭,三天三夜都无法叫烈焰散去。
但如今为什么会如此柔和?甚至还能感到几分温暖?”
科普到最后,就连柳随风自己都被饶了进去,有些弄不清楚。
前排坐听科普的众食客们,更是一头雾水。
白发女子,强忍的面部肌肉,则已经微微抽搐。
因为柳随风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缇娜没有和她说过的。
“姐姐!为什么告诉了他!而没有告诉我!”
唯有施此手印的缇娜微微一笑,似乎想起了什么。
脑中,满是她与一个中原男子在世界各国的回忆,还有那一张有些木讷,看起来不善言辞的脸。
“咔咔咔……”
锅中糖液在化油下凝结成块的声音,这才将陷入回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缇娜拉回了现实。
“唔唔唔……”
缇娜也有些手忙脚乱的赶紧舀起了锅中凝结成块的糖液,差点忘了自己还在提炼碎冰糖粒。
“哐!”
两个助手,将一个大锅扛到了缇娜的面前。
另外四个助手,也打开了寒气逼人的木箱,吃力的将那一整块切割得齐齐整整的大冰块抬了起来。
“瑶池冰晶!”众人惊呼出来。
但就在看到那一块巨大冰块的瞬间,柳随风却脑袋嗡嗡嗡一阵轰鸣。
透过瑶池冰晶那晶莹的光泽,柳随风似乎看到了一段与他不相关的记忆。
画面中,在一个有些熟悉的阁楼上,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手拿着一把长剑,用看起来有些熟悉的背影背对着他。
而他视角所在的地方,则站满了人,有金盔银甲的将军,有拼杀得满身是血的小兵,也有头戴斗笠、剑指女人的江湖侠客,甚至连几个手无寸铁的妇人,都在指着那个拿剑女人骂骂咧咧。
很明显,是这一群人将那个女人逼到了这个绝路。
女人没有回头,嘴巴动了动,像是说了什么,最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便一提剑,往自己脖子上一抹,从高高的楼阁上摔落下去。
女人飞溅的鲜血带着几分晶莹,最后摔落,死在了一棵柳树之下。
追下来的众人围住了那一个死去的女人,咒骂、吐口水,甚至不解恨的小兵还操起了手中的刀,对着已经死去不动的女人又多砍了几刀,直到旁边金盔银甲的将军拉住了他,这才骂骂咧咧的一摔刀,愤愤的离开了。
唯有那棵嫩芽初生的柳树,在微风的吹拂下,轻盈的飘动着。
“好痛!”记忆到此处,柳随风一捂脑袋,只感觉一阵抽痛。
“你没事吧?”一旁的唐婉儿和董青书两人看柳随风好像状态有点不对,关心的问道。
其他食客也不知道柳随风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突然有些头疼罢了。”抽痛消去,柳随风摆摆手说道。
但完全恢复过来的柳随风,也才发现,自己的眼角,多了一滴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悲伤的柳随风,实在不解,之前那一段记忆,柳随风好像也完全忘却了。
当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天竺圣手缇娜,仍在继续着她的制作。
“咔!”
缇娜手上的手印一换,锅中偌大的冰块就像被切割般,碎成了无数大小相同的小冰块,大概指甲盖大小。
之前提炼结块的糖液,也被加入巨大的冰锅中搅拌提糖。
与此同时,熟粉、糕粉与心子的制作,也在缇娜全程没有接触的情况下,通过手印的念力下进行着。
白、黄、红三色交融的碎冰糖粒。
黑面打成的细熟粉。
捏成团不散的紫糯米糕粉。
当日所取的新鲜银桂花所制成的密心子。
“嘭!”
就在这些所有配料准备好的一瞬间,一个方正的的木质框具,也在面缇娜的意念下旋转弹起。
装盆、擀平、压紧、成型。
这一切流程,都在柳随风的预料之中。
柳随风也似乎猜到,天竺圣手缇娜所想要制作的糕点。
白、黄、红、黑、紫、银。
恐怕是他师父口中所说的虹之桂花糕。
但如果真的是传说中带着彩虹七色的虹之桂花糕,好像也不对。
白、黄、红、黑、紫、银。
柳随风并不是什么厨艺高超的掌勺人,但他并不是智障,起码会数数,只有六个颜色,比起彩虹的七色,还差一色。
并且,传说中的虹之桂花糕的制作,怎么可能这么平淡无奇!
但在桂花糕离开磨具的那一刻,柳随风才知道,是他错了!
第十八章 虹之桂花糕?
“难道这最后一色,是月光?”
看到那从模具中成型而出,一块块如小方阵般秩序井然静静卧着的桂花糕,正沐浴在淡淡的月光下,柳随风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似乎有些膨胀。
果然,他师父说的还是没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果然还要向各位前辈虚心学习,切不可自以为是。
但柳随风突然又眉头一皱,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如果这最后一色是月光的话,根据柳随风所了解的阴阳和谐之道,这不可能成为虹之桂花糕的最后一色。
虽世间万物皆有阴阳,不可割裂,但阴阳之间,却又相互对立制衡。
虹,既是彩虹。
雨后阳光通过折射、反射,形成的一种符合唯物主义客观事实规律的光学显现。
究其根本,终究是来自遥远光年外太阳,就是日。
而如今成型桂花糕所吸收的月光,却是来自人们寄托众多美好理想诗意的夜月。
一日,一月,这两样东西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是带个人们光明的两个光源。
但他们彼此之间,同样是一对永远相互追逐,却又无法相遇的母子般,永远都无法相拥在一起。
这就是阴阳,无法割裂,但却又永远相互追逐、制衡的阴阳。
至阳的虹之桂花糕,不可能由这至阴的月光来充当完成的最后一色。
看着柳随风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愁眉不展,天竺圣手缇娜一手捂着嘴巴,露出一副调戏成功的笑意,这正是她想看到的表情。
就像一个站在讲台上的女老师般,看着自己喜欢的学生,被她黑板上写着的题目难住,正在讲台下咬着笔、挠着脑袋,一筹莫展的样子,多多少少都会有几分调戏成功的成就感。
但缇娜却完全忘记了,她之前的“好学生一号”白发女子,此时正眼神冰冷的看着被她调戏的柳随风,心里,只想把那个抢走这曾经只属于她们两人专属小调戏的柳随风,撕成碎片。
随着缇娜双手手印的最后一变,这个难住柳随风的谜题,也终于揭开。
“哗!”
只见周围错落有致分布的白木烛台上,拳头大的夜明珠,在天竺圣手缇娜的手印下,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就如天空中的的点点繁星。
“天竺降魔印万佛朝宗”
缇娜嘴中念着,极速变化的双手印发,也带出残影,让人看不清动作。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三千大世界,一念清泉间!”
闭着眼睛念完,突然睁开眼睛的缇娜手指一点清水,双指一动,随意的弹向了众食客的上方。
晶莹的小水滴,无法控制自己前进的方向,在空气的阻力与惯性这些已有的既定客观规律下,似乎在离开缇娜指尖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划定了它飞行与陨落的轨迹。
更是被众食客们一眼就看穿了它短暂而无力改变的一生。
但最终,它却打破了这一切世俗的束缚,脱离了众人眼中的既定轨迹,停住了!
就这样不可思议的停在了半空之中。
张大了嘴巴的食客们,从那一滴卑微的小水滴中,看到了他们自己的倒影,看到了这个花花世界的倒影。
又或者说,正是这一滴渺小卑微的水滴,照见了这个三千花花世界。
“哗!”
夜明珠的光芒,就像被抽离般,如一盏盏孔明灯,向上飘去。
高挂夜空的闪烁繁星,也如注了铅般,慢慢向下沉来。
整个天与地,也中间凹陷,慢慢折叠在一起。
众人耳边,一阵阵悠远的念经声,渐渐变强,渐渐变近。
最终,一道耀眼的金光,也将所有人都带入了另一个空灵的世界。
在那一个世界中,没有旁人,没有旁物,有的只是每个人最纯真、最放松的自己。
当每个人接触过最真实的自己,再度回到这纷纷扰扰的世界时,缇娜的桂花糕,也已经完成。
“这是什么?”
众人看着那一块块如小方阵般秩序井然静静卧着的桂花糕上,多了几分由内而外的淡淡月光,全都看向了柳随风。
但这次,柳随风也只能摇摇头。
因为,这桂花糕,真的是他不知道的!发光的料理!
“呵。”缇娜看着科普君柳随风都摇头,小小得意了一下。
与此同时。
随着四个巨大的水墨画屏风推出,围住四周,此次的场地也大致圈画而出。
但众食客好像又发现,之前推出巨大屏风的几个人,又在地上用黑线又划出了一个方形的区域。
黑线画出的方形区域的正中央,那一棵枝繁叶茂、根盘交错的百年古树,也正是一颗银桂树。
“原来屏风只是遮挡外界视线,这一方黑线才是争夺场地的划定吗?”
柳随风好像懂了什么,但看着其中一面画着青竹的屏风,柳随风好像看出了什么。
只觉得这面青竹屏风,比起其他三面,好像多了几分生气,但柳随风还是没怎么在意。
看着争夺场地布置完毕,缇娜也走向前一步,“踏出黑线区域者,淘汰,这次的优胜品是桂花糕,那么优胜条件是什么,我想大家也应该能猜到吧。”
“桂花糕,书生杨升庵月宫折桂?”董青书摇摇扇子,只觉得这次争夺设计有点意思。
众食客抬头一看,果然,高大的百年银桂树顶端,独有一朵淡银色的桂花留着。
几个被画到了方形区域外的食客,也脚下移步,走入了黑线区域中。
“如果没有疑问,那没就开始吧。”
随着掌勺人天竺圣手退去,参与争夺的半数食客,全都眼睛一转,看向了柳随风。
“诶诶诶,你们这些人,又要来吗?就不能不针对我一次吗?”柳随风看着那些食客不善的眼神,无奈的说到。
“先一起干掉他!”随着一食客一声吼,十几名盯住柳随风的食客,全都“嗖”的一下蹬出。
“唉,好吧。”看着天上地下全都是已经扑向自己的食客,柳随风也知道,这次还是一如既往没得谈了。
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声气,握了握拳头。
“啊!”
但柳随风还没来得及出手,一声声惨叫,却在扑来的十几名食客中爆发出来。
就在那一瞬间,扑向柳随风的十多名食客,全都被一道强大的劲气击飞,狼狈的滚出了黑线之外,双眼一黑,就连出手的人是谁都没看清,就昏了过去。
一个戴着半面面具的白发女人,也踩着十几具“尸体”,慢慢走向了柳随风,眼神中,满是杀意!
第十九章 最强之争?
“这女人,好强!”
众食客看白发女子随手一甩,便是将十多名食客滚蛋出局,全都惊出一头冷汗。
但看着白发女子明显是冲着柳随风而去,又忍不住冷笑出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一个道理,每一个食客可都清清楚楚的明白。
如今看到两个最有力的争夺者火星撞地球,它们当然全都在一旁假装随意打打,伺机而动。
就等着两人两败俱伤,一举涌上把这两个最碍眼的家伙解决掉。
至于冲上去给两人当炮灰,还没有蠢到这种程度。
“这位女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看我不爽,但能不能先一起清了小怪,然后我们再皇城pk可好?不然可便宜了那些在旁边假装打打,伺机而动家伙。”柳随风也向走向他的白发女子说道。
听到这话,在旁边打得“嘿嘿哈哈”,雷声大雨点的食客们,全都因为被戳穿而看向柳随风。
“果然以后还是要优先干掉这家伙吗!”
“只能这样了,不然可没法玩。”
“对,如此实力,还有如此头脑,只要他站着,恐怕我们这辈子也别想再吃到优胜品了。”
……
但众人议论纷纷中,白发女子却只不屑的“切”了一声,“合作什么的,这就不必了,我一个人足矣应付,至于你,也已经输了。”
“这样吗?”柳随风摇摇头,看着白发女子膨胀的模样,似乎回忆起了之前在望月楼的自己。
“既然你要坚持装逼,那我也没办法了,我过我可先提醒提醒你,装逼,也是需要资本的。”
“呵呵,资本?我会让姐姐知道,谁才是这一辈中最强的。”
“这一辈中的最强?我说你是不是真的有些膨胀了,我们现在所争夺的地点花街,不过是扬州城众多争夺点中的一个,扬州城,又是疆域广阔的大华中一个小小的城池,大华国,则又只是中原地区一个稍微富强的国家。
最强?你知不知道,在你看不到的世界各地,又还有多少异国食客与我们同辈,甚至在地球之外黑暗的宇宙中,有多少外星食客在窥视着地球,虎视眈眈着,不过是因为黑暗森林法则的教义,没有踏足地球罢了……”
两个大佬面对面例行开打前嘴炮的同时,“嘿嘿哈哈”敷衍打着的食客们,也忍不住猜测,“你说着女人是不是没脑子呢?胸也不大啊,怎么就这么针对柳随风。”
“是啊,明明一起先解决我们,扫除后顾之忧,然后再相互对决,才是最优策略,为何她就是要先和柳随风对决,给我们机会呢。”
“说不定他两之前有什么过节。”
“有可能,好像那女人的确之前一直将什么臭男人、杀光天下负心汉挂在嘴边的怨妇。”
“哦哦,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一大群食客解锁了白发女子的背景身世,像是找到了白发女子胸不大也无脑的突破口。
“难不成,变成怨妇的成因就是柳随风的抛弃所导致的的?”
“有道理!有道理!柳随风,随风,那不是随处风流吗!”
“哦哦哦!这位兄弟高见!”
再解析了柳随风名字的内涵,一大群食客更像是隐约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眼尖的食客,也发现了决定性的证据!
“你们看,那个女人的肚子!小腹微胀!一定是怀了柳随风的孩子!”
“唔!”一大群食客顺着那人的手指看去,果然发现了白发女子微微胀起的肚子。
“真的!看来准没错了!”
“白发女子一碰面就紧紧咬住柳随风不放的真相,一定是柳随风随处风流,玩弄了懵懂无知的白发女子,还产生了爱情的结晶,但却又在白发女子最不知所措的时候,拍拍屁股走人,消失的无影无踪,把自己冲动的后果,甩手丢给了无依无靠的白发女子。
白发女子伤心、绝望、迷茫、无依无靠,但心底却又还有几分对柳随风的温存,希望柳随风能回来。
但事实是残酷的,白发女子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变大,柳随风的身影却不曾再出现。
白发女子也慢慢变得麻木、疯狂、不可理喻,最后心底深处对柳随风残存的爱意,也在这些叫人窒息的负面情绪下黑化,因爱生恨,全都转换成了如今的怨念,一头黑发,也一夜间变得雪白,从此踏上了杀遍天下负心汉的复仇之路!”
……
“这什么鬼!”光是听听就满脑子画面感的柳随风,也有些无奈。
只觉得这群通过玄学解说、科学推理,得出这么一个曲折故事的食客,没有去捕风捉影就能脑补出几大页子“内幕消息”的八卦娱乐版块当狗仔队,实在是屈才了。
白发女子也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眉头一皱,“我不就是刚刚吃饱了一点,这什么鬼!”
手上未出鞘的剑,也狠狠往地上一敲。
“哐!”
剑鞘所敲之处,一阵强大的劲气爆散而出。
仅仅这一下,便是将那些嘴里切切察察的杂鱼“呜啊!”“啊呀!”的震飞出去。
经过这一番扫荡,还能站在黑框内的食客,仅仅剩下了柳随风、唐婉儿、董青书和出招白发女子四人。
而此时双手交叉护在身前做出防御姿态才没有被震飞出去的柳随风,也从这一击意识到了白发女子可怕的实力。
姿态稍稍有些狼狈的唐婉儿、董青书两人,更是留下了一滴冷汗。
柳随风的直觉,也不断在告诉他,这女人很强,绝不是他曾经遇到的那些烂番薯臭鸟蛋可以相比的。
甚至,已经快要接近铁玉山和天竺圣手那一类前辈了。
柳随风、唐婉儿、董青书三人,眼神相互看看,这些天慢慢培养起的默契,也让他们不谋而合,知道了如今最该怎么办。
那就是枪打出头鸟,先合力解决这个实力恐怖的女人,在相互对决。
“嗖!”
白发女子左侧的董青书率先出手,除了身上的宽袍大袖,手中的扇子也突然一展,攻向了白发女子。
“哼!玉面书生董青书?没人告诉你食客就该穿的紧束点,方便行动吗?大袖?扇子?华而不实!”
“啪!”“啪!”
白发女子连脚都没有移动半步,左手轻轻松松一挡,一拍,就一掌把董青书给拍飞出去。
但他却只从飞出的董青书脸上看到了得手的冷笑。
“什么!难道这只是佯攻?飞舞的大袖与扇子,只是为了遮挡视线和吸引注意力?”
看着一直被董青书挡在身后的唐婉儿抡着拳头,力拔千钧的挥向了她,白发女子稍稍有点意外。
没想到这种一向单打独斗的食客,能临时通过一个眼神的沟通,就配合出这么一个精巧的攻击。
“有点意思,江都之虎?配合不错,气势也不错,但还是太嫩了点。”
白发女子脚下后退一步,侧身一闪,手中为出鞘的剑,也在唐婉儿的背上轻轻一点。
借着唐婉儿出拳前冲的力,四两拨千斤的把去了空的唐婉儿“诶哟诶哟”的推飞出去。
但在那一刻,白发女子才突然意识到,就在她轻松化解两人的组合技的同时,好像她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她之前最提防和仇恨的柳随风!
“呼!”
就在这时,一道掌风也从她身后突然出现的黑影手上打出,直冲白发女子背部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第二十章 你是在侮辱我吗!
“什么!这都挡住了?”
黑框与阻挡外界视线的屏风之间,出局的食客们,看着这一幕,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就在柳随风那不容忍反应的出手瞬间,白发女子仅仅眼神中露出片刻恐惧,便立刻转身,双手拿着手中未出鞘的剑,一横,挡住了柳随风强横的一掌。
那等速度与反应,快得许多人甚至都没能看清。
已经不是他们那一个等级的战斗了。
不过贯穿的手掌劲,还是冲得双手横剑格挡的白发女子,向后滑行出去。
“可恶!”停下的白发女子稍显狼狈,回头一看脚下,才发现自己的后脚跟,距离出局的黑线也只有半步之遥。
实在没想到,自己会被柳随风三人逼到如此地步。
看着柳随风三人交流的眼神中,满是合作愉快的轻松,白发女子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有点意思,小看他们了吗?”
“砰!”
随着一声将地面踏的碎裂的踏地声,这次,轮到了白发女子主动攻击。
原本还在相互击掌庆祝的三人,也从那个袭来的人影中,感到一阵强烈的杀意。
“砰砰!”“啪啪!”“锵!”“呃!”“啊呜!”“啪啪啪!”“嗷呜!”……
黑线方针中,一系列打斗与喊叫声乱成一团。
四人难舍难分,战况胶着。
满是三英战吕布的既视感。
居高临下的天竺圣手,也静静地看着。
几个回合的交手下来,双方不分伯仲。
又几个回合下来,双方各有所伤,缠斗得都有些狼狈。
再几个回合下来,唐婉儿和董青书两人,已经鼻青脸肿。
柳随风到还好,只是半只熊猫眼而已。
但白发女子,也已经开始气喘吁吁。
明显在柳随风三人人数优势的车轮战下,渐渐露出疲态。
“可恶!不死小强吗!”白发女子看着三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快被揍成猪头饼的脸上反而露出了祥(yin)和(dang)的坏笑,皱起眉头。
实在没想到,这三人这么难缠,竟能把她逼到这种地步。
但又看了看柳随风的手,白发女子却狠狠一咬牙,突然有一种被狠狠羞辱的感觉。
之前落败的食客们,也都大致看得清局势。
“这臭婆娘,让她之前这么嚣张,现在可知道错了吧!”
“就是,柳随风这三个混蛋,抢了我们这么多次吃的,可算干出点人事了。”
“一定要教训教训这狂妄的女人,可不能让她赢了啊!”
……
但只有居高临下的天竺圣手缇娜,清楚的意识到,白发女子现在之所以会落入如此窘境,可全都是因为她一直未出剑的缘故。
“唰!”
最终,犹豫不决的白发女子,还是一咬牙,拔出了之前未曾出鞘的剑。
“嘭!”
剑锋出鞘,寒光闪烁,便在场地中掀起了一阵剧烈的爆炸。
爆炸中,石屑四溅,中央高大的银桂树,都被撼动起来,掉落下无数枝叶。
就连场外的食客,都被这突然的可怕剑击,吓得身子下意识后倾,双手在自己面前挡了挡。
而场内的唐婉儿与董青书两人,仅仅是被贯穿的剑气擦到,便分别左右飞出,砸到了那些未来得及闪躲的观战食客身上,差点没把后方遮挡外部视线的大屏风给砸倒下来。
片刻之后,烟灰沉落,挥着手在嘴前驱赶爆炸烟尘的食客们,也才发现,一旁狼藉的黑线区域内,满是折断的树枝与震落的树叶。
而余下的争夺者,也只剩下了柳随风与白发女子两人。
从地上剑气留下的痕迹来看,柳随风能留在场地内,没有跟着其余两人一同飞出,很明显是白发女子有意为之。
看到这,居高临下的天竺圣手,也有些担心起来。
赶紧招来了一旁的几个助手,“你们几个,赶紧给我下去,如果看情况有什么不对的话,一定给我第一时间制止。”
只怕白发女子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是!”几个助手应了一声,丝毫不敢怠慢,赶紧跑了下去。
几个助手跟了缇娜这么多年,也算是对她认来的那个妹妹白发女子,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
看她已经拔剑,一脸要把柳随风宰掉的样子,真不真杀还说不定,但至少都会让柳随风最后被人抬着离开。
经历那一场可怕的爆炸,还能站在场地内,柳随风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但白发女子却又用剑指着他,声音恨得有些颤抖的质问起来,“你是在侮辱我吗!”
“啊?侮辱?”被质问的柳随风一脸懵逼。
其他观战的食客更是满头问号,实在不懂两人之间有发生了什么。
“你的手!”白发女子说道,恨恨的咬了咬牙。
“啊?我的手?”柳随风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还是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难道我之前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敏感部位?”柳随风又仔细回忆回忆了之前的战斗。
但想来想去,还是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并没有触碰到白发女子的敏感区域。
不过看白发女子一副吃人凶相,又觉得也可能是自己记错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如果刚刚真的一不小心冒犯了,还多请见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够了!你还想继续给我再装下去?别再给我敷衍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可还没说完,变又被白发女子愤怒的声音打断。
“啊?不是这个?那到底是什么鬼啊!”柳随风挠挠头,这次彻底是不知道白发女子说的是什么了。
其他人更是看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
“你的手!”白发女子怒视。
“我的手?”柳随风看看自己的手,还是没看出什么玄妙来。
“他的手?”旁人更是被两人给绕晕了。
“你的手,之前交手的时候,我有留意到,指节处并未起茧。”
“没起茧怎么了?”柳随风低头看看自己的拳头,指节处的确没起茧。
“并且之前的交手中,你的拳脚也毫无套路招式可言。”白发女子继续说道。
“对啊,我就随便打打,的确没有什么套路招式可言,这又怎么了?”柳随风越听越糊涂。
“但你却凭借着这拳脚,这些天在扬州豪取了九场争夺的九连胜……”
“呃…所以?”
“而你的手,虽指节处并没有像其他拳师一样因常年练拳而长起老茧,但你手另一面的手掌和虎口上,却和长年练剑的我一样,被磨出了厚厚的老茧,所以,你是在侮辱我,觉得我配不上让你出剑吗!”
听到白发女子吼出来的话,全场所有人的眼睛,不禁看向了柳随风的手,就连居高临下的天竺圣手缇娜都不例外。
“难道,这家伙这么多天来,一直都在隐藏实力?甚至连他最擅长的武艺,都没有拿出来过?”
看着柳随风向后藏了藏的手上,的确如白发女子说所,指节处未起老茧,但另一面的手掌和虎口上,却是长着厚厚的老茧,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震惊无比。
天竺圣手缇娜更是忍不住突然笑了笑,只觉得自己之前,实在小看了柳随风。
又向几个已经站在场外,准备应对“意外事件”的助手招了招手,示意几人可以回来,不必守在那了。
“柳随风?怪不得铁玉山那个老家伙,会将代表望月楼的直邀名额,给你这个第一次优胜的新人,难道是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吗?”缇娜看柳随风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突然又有了一种想认个弟弟的冲动。
“呃……这个,不用剑用拳脚什么的,你不觉得拳脚比这些管制刀具安全系数高上很多吗?现在医药费这么贵,我就怕一个不小心什么的,把人给劈了,再说现在刀剑也不太好弄啊,买个菜刀都要实名制……”被当众戳穿的柳随风,也仍在装疯卖傻,只想转移转移话题,把这个事情敷衍过去。
“别给我转移话题!既然身为食客,踏入了这个江湖,那就别忘了食客的规矩!尊重对手!全力以赴!别再给我在那装孙子了!不然,可别怨我了!”白发女子手中的剑一指,怒视柳随风的眼中,满是不可原谅。
场外已经出局的一个剑客,也将手中的剑一丢,丢给了柳随风。
“嗒”
柳随风接过剑,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那些面容不悦的食客,也知道自己的确有些不守规矩,触了众怒。
只能挠挠头说道:“唉,那好吧,我用剑,我用剑还不行嘛。”
“但别人的剑,我用不习惯,上次借了别人的刀,手一抖,一不小心就把那个什么什么五毒教给团灭了,想把那些洗脑邪教交给官府,利用法律的武器来制裁都不行,我还是用我自己的剑吧。”
听到柳随风这话,原本还有些不满的众人,突然神色一变。
“五毒邪教,是被他一个人灭掉的?”
“自己的剑?”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白发女子也有些紧张起来。
第二十一章 传说中的剑客
“他的剑?”
可众人只见柳随风双手空空,并没有携带任何兵器。
身上单薄的衣裤,也不像是能够携藏武器的模样。
实在弄不清柳随风何来他自己的剑。
“难不成要柳随风的剑一直在被“风王结界”包裹着,所以看不见?”
就在众人猜疑的同时,柳随风也一脸严肃严肃,双眼不断在地上扫来扫去。
一旁的玄学解说也开始发功。
“唔!我懂了!你们看他的眼睛!他正在用眼睛绘制魔法阵!”
“难道他要召唤英灵来为他战斗?”
“到底是什么阶职!是吾王saber吗?”
……
白发女子虽然不是很懂这些二刺螈在说什么,但听着一旁乱七八糟的议论,也有些紧张起来。
因为什么魔法阵、什么英灵、什么saber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听起来真的很厉害的样子。
“小心!他要激活魔法阵了!”
看着柳随风的双眼停下不断的扫视,蹲下身子,玄学解说惊呼出来。
其他各路食客赶紧纷纷压低身子,准备迎接魔法阵激活的能量冲击。
就连握剑指着柳随风的白发女子,都有些不安的握了握手中的剑。
“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玩我们吗!”
“%#*¥#¥……”
……
但就在片刻过后,柳随风站起身来时,一群以为要随着柳随风召唤出他的剑而风云突变、电闪雷鸣、甚至是时空扭曲、世界线条旋转跳跃闭着眼的食客们,纷纷大骂出来。
准备已久的白发女子,更是气得握剑的手都在发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柳随风!我给过你一次机会!没想到……你反而变本加厉的羞辱我!既然如此想死,那你就成全你!”
只见白发女子眼神中,那最后一丝克制,也在柳随风的愚弄下,被怒火烧成了灰烬。
“唰!”
白发女子突然一收剑,但却仍是一只手握剑,一只手扶着剑鞘。
周边世间万物的灵气,与白发女子自身的内力,都像掉入了一个强大的漩涡般,向腰间已经入鞘的剑汇集而去。
明显是在为等下的拔刀一斩蓄力。
就连对柳随风好感爆棚的天竺圣手缇娜,看着柳随风的举动,都是眉头一皱,“是我看错人了吗?原来会觉得他挺低调沉稳的,没想到事到如今还在愚弄对手,这实在太狂妄了些。”
但天竺圣手又看看恨得咬牙的白发女子,还是有些担心,“拔刀式?虽然柳随风是狂妄了一点,但这是不是过了一点。”
可想了想,缇娜还是没有出面阻止,“不过这样也好,这小子还算一个可以栽培的好苗子,就是太狂了一些,让他在医馆里躺上几个星期,反思反思自己的过错,也是好事,不削削他的锐气,可真有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啊?我又怎么了?”柳随风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在地上找到了一个长短适宜的树枝当剑,才刚刚捡起来,就看到白发女子和其他食客的各种愤怒和叫骂反应,真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
“这就是你的剑?一根破树枝?是在玩我们吗!”
直到听了一食客的骂声,才突然明白过来。
“诶诶诶!大家听我解释啊!我真没有小看对手、愚弄他人的意思啊!我师父带我练剑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只折一根小树枝给我练的啊!说我火候还不够,一不小心把他捅死了还是小事,就怕伤到那些无辜的花花草草,那些刀剑什么的,实在太锋利了,我真的不太会用啊……”
但柳随风越开口解释,观战的食客们反而骂得越大声了。
“滚你吗逼!练剑不用剑,只用小木棍?你当写小说?”
“还给我们在这装逼!白毛女!赶紧干了他!这次我们支持你!”
“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当我们猴子耍?”
……
原本全都支持柳随风的局势,也一下转到了白发女子身上。
但听着柳随风装逼、甚至是荒谬的解释,居高临下的天竺圣手缇娜,却突然神色一凝,“折枝为剑?横扫五岳?”
那是在缇娜年纪轻轻、初入江湖的时候,听说过的一个传说。
相传江湖之剑有一个剑客,从不使剑,每每与人交锋,都只会随手一折,取下一段树枝来与人对决。
据说当年,江湖四大门派带着其他数十路各路杂鱼门派,浩浩荡荡,打着“替天行道,治理雾霾”的环保大旗围攻光明顶,围剿焚魂殿时,那个折枝剑客也在其中。
但在最后焚魂殿覆灭之际,那个折枝剑客,却突然一剑重创了四大门派掌门,和各路当时名头响亮的独行侠。
其他各路杂鱼门派,更是纷纷吓尿,鸟兽作散,一溜烟跑下了光明顶,连人影都看不到。
之后,那个折枝剑客也悄然离去,隐退江湖,这么多年来,都未曾再出现过。
那件事发生过后,面对外人的询问与好奇,当年参与围攻光明顶的各路门派与侠客,全都像提前窜好口供般,缄口无言,似乎不愿再提起当年在光明顶所发生的事。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故事。
有版本传言,当年折枝剑客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各大门派搞双标,自己打着“焚魂殿焚烧魂魄练功,导致大气质量下降、pm2.5浓度上升,是雾霾的罪魁祸首”这个环保大旗去围剿焚魂殿,却对自己整天决战五岳之巅、紫禁之巅,损毁大量旅游景区、古城文物等行为视而不见。
所以才看不下去出了手。
各路门派是因为惭愧,所以不愿提起。
也有坂本传言,当年的所谓围攻光明顶,不过是武痴折枝剑客一个“与天下群雄争锋”的圈套,只是为了将各路门派散人聚集,一举击溃罢了。
但后来才发现,这些所谓的高手大侠,全都是战五渣,一剑便全都屁滚尿流,最后失望的离开了。
各路门派这是因为丢脸,所以不愿提起。
还有一个坂本,是当时江湖门派势力日益壮大,朝廷倍感危机,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收买了折枝剑客,让折枝剑客沦为了制衡江湖门派的鹰犬。
当年那一剑,不过是朝廷给江湖门派的一个下马威罢了。
各路门派那是因为惧怕朝廷,所以“不愿”提起。
……
总之当时那件事发生过后,江湖中就流传下了无数个臆测的版本,成为了男女老少、各路人士茶余饭后的谈资。
至于当年折枝剑客突然调转枪口重创各大门派,之后便隐退江湖的真相与隐情,至今也没有被揭开。
如今将这个传说从小听到大的缇娜,再度发现了与这个传说有关的线索,看着柳随风手中的树枝,实在不禁看着眼前一亮。
“难道,你真的是他的徒弟?”
第二十二章 意外的结果
在众人的骂声与不理解中,柳随风也实在有些忍无可忍。
但一咬牙,紧紧握了握手中的树枝,还是只能忍了。
“好吧!就当我是不尊重对手,不认真对待吧!爱骂就随你们骂吧!”
他也很想用真正的剑,毫无保留的干上一场。
但一会想起他之前每每拔剑那一幕幕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画面,他最终还是没有因为他人的误会,一气之下拔剑。
因为比起被人误会,背负这“不认真对待,不尊敬对手”的骂名,他更不想看到有人流血。
食客们的误会,也不过是因为没有人见过、听说过柳随风的剑罢了。
因为,那些死在柳随风剑下的人,可是不会说话的。
郁闷的柳随风又看看正在蓄力的白发女子,这才握了握手中的树枝,“因为被激怒,而要使出全力杀了我吗?这样也好,如此觉悟,也许这次能让我也不用克制自己的手了。”
白发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用满是杀意的双眼看着柳随风,剑上汇集缠绕的的可怕剑气,也使周围的空间都隐隐波动起来。
原本站在柳随风身后骂骂咧咧的食客们,看着白发女子剑上的缠绕的剑气,也都赶紧转移位置,从柳随风后方的位置闪到了一旁。
只怕等下剑气贯穿的余波,把他们这些在后面当背景的无辜人士都一起扫飞出去。
可不想都出局了一次,还要躺枪。
移动位置的同时,还不忘嘴上顺便骂上两句。
“不用克制自己的双手?明明之前三个人就已经被白毛女打成猪头饼了,现在死到临头还要装逼?真当自己小说主角?根正苗红?装逼不死?”
“之前如果不是白毛女故意留手,他早跟唐万那两人一起滚蛋出局了,如今白毛女这一剑,蓄力如此之久,把身边的空间都震荡了起来,我看他是绝对接不下这一剑的。”
……
外门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比起那些只会三脚猫功夫,摸爬滚打四五年都没能获得一次优胜的咸鱼食客。
作为掌勺人的天竺圣手,与拥有称号的唐婉儿、董青书两人,听到那些议论只是笑笑。
接下白发女子这一剑?白痴才会这样做。
在三人眼中看来,如此迟缓愚钝的起手式,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可能用作对人攻击的先手招式来使用。
如此迟缓的蓄力先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蓄力之后的大范围性强力攻击,来逼迫对手闪躲位移,让对手被迫按照自己预设位移,方便第二下真实攻击的命中。
毕竟连在柳随风身后那些置身事外的杂鱼,都能慢悠悠的提前位移,不让等下被余波殃及了。
站在黑线方阵中的柳随风,只要不是一个傻子,都能够躲掉,而不像白痴一样扛下来。
不过被迫位移闪躲过后,落入白发女子预判闪躲轨迹的第二击,可就不知道孰胜孰负了。
此时的柳随风,面对白发女子仍在蓄力,将出未出的剑,脑子也急速思考着。
“如果此时直接攻上去打断蓄力,白发女子随时都可以直接出剑,如果之前没和那些食客废话,还可以一试,但现在都已经汇集了如此强大的剑意,再这么硬碰碰的冲上去打断,是划不来了。
那看来只能闪躲了,但如果闪开,就要被牵着鼻子走了,不过…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但她的下一招,又会是什么……这样也不行。
如果是借助周围的环境……”
柳随风眼睛一动,看着正中央那可高大的桂花树,摇摇头,第一是挡不住,第二也不想让这年纪轻轻的百年银桂树就因为这一样战斗给夭折了。
又看了看四周的情况,更是空空如也,用来遮挡外界视线的四个大屏风不仅毫无防御力,更是在无法触及的场外。
“那看来,只能躲了。”
“拔刀式一念闪!”
就在柳随风分析完所有可能的那一瞬间,白发女子也完成了蓄力,一剑出鞘。
“咔嚓!”
一闪而过的剑光,带着早已缠绕在剑上的强大剑意,直冲柳随风而去。
将划过的地面都左右撕裂成两半。
天空中遮挡住圆月的的云,也都被这一剑的威势震散左右,露出了被遮挡住的月亮。
低估了这一件威力的食客们,也都又吓得退闪了几步。
“雾草!雾草!这么猛!”
“赶紧逃命啊!”
……
而仍顶顶站在原地的天竺圣手、唐婉儿等三人,则已经完全忽略了这一剑。
不用说柳随风,就是以他们的身法,都是可以躲过。
他们之所以还站在原地,全神贯注的看着,不过是想知道他们第二个回合的对决罢了!
因为那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糟了!”但就在柳随风已经动身,做出闪躲动作的那一个瞬间,柳随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突然停下了移动脚步,定在原地,双手抵着手中那根脆弱的树枝,附上内力,真心下沉,摆出了格挡的姿势。
“什么!他为什么要停下来强行接下这一击!疯了吗!”
看着柳随风的闪躲动作都做到一半,本都以为柳随风一定会毫无悬念的躲过这一击的三人,全都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停下来格挡的柳随风。
就连已经准备连贯的挥出第二剑的白发女子,都被柳随风的行为弄得愣了半会,“明明可以躲开,为什么要强行接下!”
同时也担心起来,虽她很恨柳随风,口口声声说要杀他,但实际上不过是气话,只不过是想好好教训教训,让柳随风吃点苦头罢了。
现在她挥出这一剑,之前的判断是柳随风必定可以躲开,所以为了增大攻击范围,尽量挤压柳随风闪躲过后的空间,她是毫无顾忌的使出了她的全力的。
如今柳随风却正面扛下,这让白发女子自己都有些慌了。
可不想再交流切磋、点到为止的美食争夺中,一不小心就失手把人错杀了。
“嘭!”
但不容她不想,强横的剑气,已经迎面撞上了没有躲开的柳随风。
剧烈的爆炸过后,烟尘四起,全场一片寂静。
用来遮挡外界视线的四面大屏风,其中三块都已经完全被撕毁。
只有与原本在柳随风身后那一面,被柳随风的格挡缓冲了一下,才没有倒下,不过也同样被爆炸的波动撕扯得摇摇欲坠。
面对在烟尘中生死不明的柳随风。
之前那些还在骂柳随风的食客们,全都不再说话,都在担心的看向烟尘中,只怕柳随风真的出什么意外。
原本以为柳随风必定能躲开的唐婉儿,也不敢相信的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希望烟尘之中的柳随风没事。
出剑的白发女子,更是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第二十三章 阴霾
在那烟尘完全降下,度秒如年的几秒中过去之后,人们才看到了烟尘之中伤痕累累、一身狼藉的柳随风。
只见慢慢明朗起来的场地中,柳随风单膝跪在了地上,手中的拿一根脆弱的小树枝,也没有被折断,此时正被柳随风紧紧抓着,支撑着虚弱得快要倒下的身体。
单膝落地的脚,也正好贴在了画定的黑线上,并未出局。
“呼,没事吗。”
看到这一幕,众人这才放心下来。
脑袋一片空白的白发女子,也又恢复了之前冰冷的眼神,之前的怒气,倒是消退了很多。
“你为什么不躲开。”
但就在柳随风刚刚动了动嘴巴,想要开口时,却突然“噗”的向前扑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双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众人,也赶紧跑了上去。
尤其是场内用剑指着柳随风的白发女子,更是顾不得这么多,手中的剑一丢,冲上去扶起了倒下的柳随风。
熟练的将手指放到人中触探了探呼吸,又拿起柳随风的手探了探脉搏。
“怎么了!他怎么了!”
从人群中挤进来的唐婉儿几人,慌张的问道。
但却只见替柳随风探了脉搏的白发女子,双眼空洞,不论他们怎么问话,都像没听见一般。
“你给我滚开!”看着替柳随风探过脉后,白发女子的反应,唐婉儿也一把推开了白发女子,将柳随风抱在了怀里。
“喂!醒醒啊!你醒醒啊!”
看唐婉儿不断摇着柳随风。
白发女子一副失手杀了人的模样,双眼空洞,嘴里不断念着“明明可以躲开!你为什么不躲!你为什么不躲!”
围上来的食客也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全都面色凝重,纷纷叹气。
切磋交流中失手打死人的事,江湖上也不少,但是他们实在没想到,今天真的发生在了他们的面前。
此时原本欢乐的周年庆氛围,也因为这意外事件,而披上了一阵阴霾。
唐婉儿董青书两人,沉浸在柳随风失去的悲痛之中;白发女子与天竺圣手缇娜,则为柳随风的死而不断的自责。
其他的食客们,替柳随风惋惜之余,到更是想知道,为何柳随风在最后关头,没有躲开,而是停下了脚步,强行接下了这一剑。
“哐当”
就在这时,柳随风身后那摇摇欲坠大屏风,也向前倒塌下来。
众人下意识的寻声看去,似乎也明白柳随风为何不躲开,而是强行接下这一剑的原因。
看到屏风后的那一幕,白发女子,更是双脚一软,坐到了地上,这才发现,自己坚信多年的信念,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
但那个让他明白过来的人,却也已经死在了她的剑下。
倒下的屏风后,只见一个和白发女子一样坐在地上的高挑女子,身体正在微微颤抖着,明显就是被之前白发女子的那一击强劲的剑击吓软了腿。
身上盖住全身的大披风上,满是精美的刺绣,就和大明湖畔的秘密那些肚兜超模身上披的一模样,加上较好的面容与高挑的身材,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她就是那些肚兜超模的其中之一。
“对……对不起,早知道这么危险,我一定不会跑过来偷看的,对不起,真的真的很对不起,至于赔偿什么的,我一定会尽力给他的家人偿还上的……”
被一大群食客以看“作案犯人”神色盯着,原本就被吓坏了的高挑女人,更是一脸自责,连连道歉,快哭出来。
但心中更多的却是感激,如果没有柳随风帮她挡下这一剑,恐怕失去气息的人,那就是她了。
她可没想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竟然为了救自己,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又或者说,因为她一时的好奇心,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赔?抵上你这条命都赔不起!”听到高挑女子的话,唐婉儿一下放下了抱着的柳随风,站起大声吼道。
但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带着几分戏谑的冷笑出来,“呵,柳随风之前果然说的麻烦女人,就是你这种女人,成天就只会给人添麻烦,增加游戏难度……”
“但你为什么没有按你自己所说的一样,让这种麻烦女人自生自灭!给我装什么圣人!”
又看看躺在地上、已经断了气的柳随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嘲笑到,“死都死得这么傲娇,下辈子就当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吧!”
说罢,唐婉儿最后看了一眼柳随风,突然脸色一沉。
可就当她想要向吓坏的高挑女子走去时,一只手去突然伸了起来,拉了拉唐婉儿的衣袖。
“咳咳……”
两声虚弱的咳血声,也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柳随风?”唐婉儿惊呼出来。
回头一看,拉住自己的那一只手沾满鲜血,正是刚刚已经断了气的柳随风。
双眼瞪大的柳随风,此时正躺在地上,“呼哈呼哈”的剧烈的呼吸着,肚腹部也因呼吸而夸张的起伏着,标准的诈尸反应。
“你没事吧!”虽然诈尸的柳随风看起来有一点滑稽,但蹲下身子又抱起柳随风的唐婉儿,差点没哭出来。
“呼呼……这不是废话吗,人都去鬼门关前走了一趟了,像只死狗一样被你抱着,哪能没事……”
“你没事就好!刚刚可吓死我了!”唐婉儿直接忽略的柳随风的话,抱怨起来。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我都说了我快死了,没事个屁啊……”面对唐婉儿的智商,柳随风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怕刚活过来,又被她蠢死过去。
只能自己暗自庆幸自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武人,内力与血肉的恢复力都非同常人,不然这次可真要翘辫子领便当了。
一旁原本担心惋惜的食客们,纷纷散去的同时,还不忘嘴上傲娇骂上几句。
“散了吧,散了吧。”
“切,白开心这么久,还以为以后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呢。”
“这都没死,真是命硬。”
……
吓软腿的高挑女子也来到了柳随风的身边坐下,“谢谢你救了我,真的真的谢谢你……”
原本就要散去的众人,听到这一个女人的开场白,也觉得接下来,好像有什么狗血的桥段要发生,又全都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柳随风和那一个高挑的女子。
果然,高挑女子含情脉脉的看着柳随风,不负众望的说出了那一句经典台词。
“小女子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今后为奴为婢,任由恩公使唤。”
说着,高挑女子原本穿得好好的披风,也“神奇”的一滑,露出了半边细嫩光滑的肩。
羞红的脸,羞涩的转到了一旁,姿态妩媚无比。
“唔!”
一大群食客看这一幕,一大群食客全都面红耳赤,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足以玩一年的大长腿,充足的奶量,半露的香肩,曼妙的身段,加上这如一只鹌鹑般娇羞的模样。
对于这些常年只有双手陪伴的单身食客来说,别说是伤成柳随风那个样,就是高位截瘫,就是变成了植物人,都能马上从病床上跳起来,满月变身,嗷嗷直叫。
但事情的发展却有些不正常。
高挑女子本以为以自己的姿色,柳随风一定会想其他那些是可以养直咽口水、嗷嗷叫唤的,但却只见一脸懵逼的看着她。
场面一时间实在有些尴尬。
高挑女子也有些没面子,又主动用两只细嫩的小手握住了柳随风有些粗糙的大手,嗲声嗲气的哀求道,“恩公,怎么样嘛,人家以后会乖乖听你的话的,你就收下人家嘛,好不好嘛,如果恩公不缺下人,那就让我当恩公的我妹妹好了,好不好嘛……”
“噗!妹妹?”听到高挑女子的话,众食客直接喷了出来,狼嚎声更是此起彼伏,面对这自带萌点的“妹妹”身份,简直毫无抵抗力。
看着自己的杀手锏在人群之中引爆,高挑女子也多了底气,直接用那一双水汪汪的可怜大眼睛盯住了柳随风,双手握着柳随风的手,撒娇般嗲嗲的哀求道,“哥哥,好不好嘛,妹妹以后真的会很乖的,全都听哥哥的。”
这一下,更是让咽口水、嗷嗷直叫的食客们炸开了锅。
“这混蛋家伙!绝逼是故意!”
“阴险小人!竟然用这种卑鄙手段强迫无知少女加入后宫!”
“还是妹妹!不可原谅!”
……
第二十四章 白发削肾客?救命!
“哼!”
看着在自己的“妹妹攻势”下,一旁食客们嫉妒得狂嚎不止,高挑女子更是得意,身体上也得寸进尺。
直接不顾一旁唐婉儿这另一个“男人”的存在,双手抱住了柳随风的已整只手臂,一脸天真烂漫、人畜无害的“嘤嘤嘤”个不停。
因为在她看来,柳随风早已是囊中之物。
首先,她是入选大明湖畔的秘密肚兜秀的新人超模,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其次,她家庭优越,虽然出身算不上什么豪门,但至少也是士农工商中最高士大夫家庭。
那些追求她富家子弟,尽管一个两个不论风吹雨打都开着豪车(豪华马车),天天在屋外等着,她却未曾看过那些纨绔子弟一眼,就像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冰山美人般。
因为比起金钱这些庸俗的东西,从小就接受大户人家“大小姐教育”的她,内心更向往一个曾经在书中看到的那一个江湖。
和一个玉树临风的江湖食客,吃遍天下美食,看遍天下美景。
策马奔同,与红尘作伴过得潇潇洒洒。
所以她才会趁着肚兜秀未开始之际,悄悄跑来,躲在屏风之后戳个小洞,偷看这些江湖食客的争夺。
如今,不顾生死对她舍身相救的柳随风,无疑就是她想要以身相许,共度一生的那个男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夺命一剑的威胁,让她肾腺上素分你增多,心跳加快,产生了喜欢的错觉。
又或是多年以来大小姐生活条条框框压抑,与对自由生活向往之情的爆发。
总之,就是对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并不那么玉树临风的柳随风产生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冲动与好感。
对着半死不活的柳随风一顿死缠烂打过后,胸有成竹的高挑女子也不再玩什么花样,决定这面出击,直接向柳随风摊牌。
“这么多人看着,这样一直不承认人家的身份,人家也会不好意思的好不好,别在犹豫了,快点答应吧,答应下来妹妹今晚就回去给随风哥哥暖床,好不好嘛……”
在众人嫉妒与垂涎的目光中,高挑女子早就把柳随风当成了自己的人,甚至连今后私奔去哪里,要不要二胎等这些问题都提前想好了。
因为,在她看来,如此优秀的她这样倒贴,别说是什么富家子弟,就是当今太子都不可能拒绝。
区区一个一穷二白的江湖食客,那就更是囊中之物。
“天气这么热,我都恨不得睡凉席呢,暖床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今后多一个妹妹,家里面又要多一张吃饭的嘴,只会暖床的话,这好像有点划不来,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下次不要在乱跑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就好了。”
但柳随风的回答,却又让她原本优越无比的脸,变得有些难看。
“什么!区区一个穷酸食客!凭什么拒绝我!”高挑女子一咬牙,若不是因为柳随风是她救命恩人的话,实在有一种想要给他两大嘴巴子的冲动。
很明显,柳随风话中的意思与脸上的表情,是在拒绝她。
从来都是像女王一样被众人环绕、讨好的她,实在想不明白,区区一个一穷二白的江湖食客,有什么资格拒绝她!
周围那些食客,更是想冲上来,把柳随风的脑子撬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被之前那一剑震傻了,甚至是之前洗澡的时候没注意脑子进水了。
但看着那个被气跑的高挑女子,柳随风只无所谓的耸耸肩、摊摊手,一副没有什么好可惜的模样。
可直到高挑女子骂骂咧咧的消失在视线中,柳随风自己也觉得有一些奇怪。
明明高挑女胸比唐婉儿大,腿也比唐婉儿长,更是要比那个整天一言不合就要抡拳头打人的唐婉儿更要有女人味。
综合各个方面,都应该是比扶着他的唐婉儿要好上不少。
但在见到高挑女子时,却不知为何,只是觉得比一般女人漂亮罢了。
而不是像第一次见到唐婉儿放下头发时的那样,让柳随风为之一呆,甚至都不敢与她那一双眼睛对视,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紧张。
柳随风总觉得唐婉儿身上,有一种寻常女子没有的独特气质。
但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难道真的是当时刚进城,没有见过美女,所以才这样的?”
“嗒”
但就在柳随风细细思考那一种感觉的时候,一根手指却突然准确的点在了他的某个穴位上,让柳随风双眼一黑,睡了过去。
“喂!你想干什么!”看着白发女子突然点了柳随风的穴,又一副想要把他拖走的模样,唐婉儿拉住了白发女子的手,质问道。
“放手!”白发女子脸上带着几分不悦,似乎对唐婉儿拉住她的行为很不爽。
“你到底想干什么!”看两人僵持,一旁的董青书也手握扇子走上前一步,警惕的看着一言不发的白发女子。
“嗒!”“嗒!”
白发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又熟练无比的用手指点出两下,便把唐婉儿、董青书两人点晕在地。
又看着地上的柳随风微微一笑,便将柳随风拖走了。
……
“唔,这是哪?”
当昏睡的柳随风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只发现自己所处的房间里一片黑暗。
可当柳随风仔细看了看小屋内的环境,却是满头冷汗。
只见漆黑小屋四面的墙上,全都挂满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解剖刀具。
尖利刀锋上残留的斑斑血迹,都已经在时间的洗礼下,由红变黑,已经有好些日子了。
“你终于醒了?”
就在柳随风想要起身逃走时,白发女子也慢慢走了进来,根本听不到脚步声,轻盈的就像鬼魂一般。
手中烛台上微弱的烛光,也诡异的左右晃荡着。
白发女子看着柳随风,半边没戴面具的脸上忽明忽暗。
突然嘴角向上上扬,看着柳随风,笑了出来。
“你……你想干嘛!”身处这恐怖片一般的环境中,又突然跑出一个脸上忽明忽暗,一个劲对自己笑的女人,这可把柳随风吓得不轻。
想要跑,但却因为身上的重伤,根本连身子都挺不起来。
再回想起白发女子让自己昏睡的手法,柳随风也好像隐隐猜到了白发女子的真实身份。
精通点穴之人,多多少少都对人体与医学有一些了解,极有可能是药师之类的人。
再加上这满是解剖刀具的恐怖小黑屋,那指定没错了。
白发女子隐藏的真实身份,一定是靠贩卖人体器官谋取利益的黑心药师!
“我还年轻啊!我不想死啊!两个肾都给你还不行吗!不要杀我啊!”看着白发女子带着微微笑意靠近自己,背脊发凉的柳随风,这次可真被吓尿了。
“唔!”
但嘴巴却突然被一个有些酥软的发光物体给堵住了。
“诶诶?”
柳随风看着从他最终透出来的淡淡微光,只觉得有些眼熟。
又咬了咬嘴巴里的那一块东西,直接身体一颤,忍不住“呃~”的一声,**的呻吟出来,整个身体也都完全软下来。
门牙刚触碰到糯米粉松软滋糯肌肤,敏感的舌尖便被少女轻抚般的甜意挑弄,让人忍不住撕开它的松软外衣,咀嚼糕粉深处浓郁的香甜。
经过口中唾沫的滋养,由口齿,到舌头,到喉咙,那划过细密味蕾的瞬间,即刻让柳随风的大脑到达了**,飘飘欲仙的呻吟出来。
就连传递到大脑中枢的重伤痛感,都在口中那一块桂花糕的美味下,被完全阻断。
在舌尖快感的极度享受下,身体完全被那一片桂花糕给彻彻底底的俘虏。
即便明白给自己喂食的白发女子是一个倒卖器官的变态杀人狂,即便明白下一秒自己将被残忍的肢解,即便明白自己已经站在了索命阎罗的面前。
全身酥软的柳随风还是没有任何反抗的念头,只想在临死前,在吃上一块这不知道叫做什么名字的桂花糕。
面带微笑的白发女子,也又将一块带着淡淡月光的桂花糕塞入了柳随风的嘴里。
就像在给柳随风注射麻醉的毒药般。
看着柳随风眼神迷离,白发女子也扯去了柳随风的衣服,细细看了看柳随风全身的经脉与肌肉,面带着微笑,熟练的开始了她曾经久违了的工作。
一声声呻吟,也不断从这一间屋林深处的小黑屋里传出,惊起一只只倒挂的蝙蝠。
第二十五章 桂花糕的密语
“啊!”
“哦!”
“啊呜!”
与花街一江之隔的静谧竹林深处,一声声哀嚎,不断回荡在着。
就连双眼发出幽幽绿光的狼群,在经过那一间惨叫不停的小竹屋时,都被那凄惨的呻吟声吓得饶道。
一个背着竹篓来挖夜生菌类的老汉,更是吓得不清,只觉得那小竹屋中什么人正在被残忍的虐杀,一路滚带爬的向外逃去,满脑子都只想着赶紧去报官。
但透过小竹屋窗户的缝隙,小竹屋内的情况,好像画风有些不对。
“这里这里,再下去一点,再左边一点,对了,就是这个位置。”趴在床上的柳随风正用语言指挥着白发女子。
“是这里?”白发女子问道。
“对,就是这里!”说罢,柳随风将手中的木棍放到了嘴中,紧紧咬住。
“喀拉!”看着柳随风做好准备,白发女子对着柳随风的关节熟练的一掰,发出一声骨头的脆响。
“呜呜!”咬着木棍的柳随风,也还是没忍住,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呼。”又将柳随风的关节扭了扭,接了回去,白发女子才擦了擦满头的汗。
“好了,你的筋骨我也帮你给全部修正复位了。”
“多谢!”柳随风吐掉了口中的木棍,吃力的谢到。
又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经过白发女子刚刚那一番“摧残”,虽然还是很痛,但已经可以慢慢活动手脚了。
之前柳随风还担心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经脉断损,筋骨错位,有可能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影响以后的运气或者是行动什么的。
可没想到白发女子还会这么一手,三下两下就把他的忧虑全都打消了。
白发女子也同样有些赞赏的看着柳随风。
她以前还是药师的时候,完完整整做完这两套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痛得休克昏迷过去的。
毕竟她的手法可和一般的正骨不同,他在一般正骨的基础上,还在会通过双手向伤者的身体注入内力。
通过一道道细丝般的内力,将骨与骨之间、肉与肉之间的任何一点细小连接都完全切断,就犹如斩断一般,之后相互结合连接在一起。
虽然这种手法的痛苦程度比一般的方法要痛上数倍,但治疗后的效果,同样也是一般手法无法比拟的。
甚至会让被接上的关节与骨肉更加灵活,更加坚硬,更加有力量,就如涅重生一般。
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正是这等价的代价。
如果柳随风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武人的话,还有还有天竺圣手所制作的桂花糕帮助麻醉的话,白发女子还真不敢这么玩。
还好如今的柳随风,在那带着淡淡月光的桂花糕帮助下,成功通过口舌之间恣意的快感,麻醉压制了叫人身体撕裂的剧痛。
就像当年刮骨疗毒的关云长般,全神贯注于棋局,便可全然忘乎疼痛,言笑自若。
但这种精神转移麻痹法,同样也是因人而异,不同的人,效果极有可能是天差地别。
若当年中毒箭的不是武圣关公,换做一个普通的小兵的话,下棋转移注意力?没鬼哭狼嚎口吐白沫昏迷过去都不错了。
如今这柳随风吃桂花糕正骨,也是同样的道理。
如果不是柳随风作为食客,对美食可怕的觉悟与执念,对舌尖快感极度的渴望与贪婪,也不可能吃着桂花糕,强忍下来。
当然,由天竺圣手所制作的不知名迷之桂花糕的美味,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
那等发光等级的美食,一般人吃下的话,至少都会陷入迷幻,大概就像身上只缠着纯洁无暇的细丝带挡住关键部位,表情**的在海滩上纵情裸奔那一类的幻觉。
但在白发女子看来,柳随风对美食的觉悟与执念,还远远不够。
毕竟他吃完了所有的桂花糕,都还是惨痛的大声哀嚎了出来,甚至最后还需要咬着木棍才能撑下来。
比起武圣关云长那忘乎一切的境界,实在差得太远太远。
“什么!”可当白发女子抬起头时,才发现她又错了。
只见用来盛放桂花糕的小盒子中,除了当初她亲手塞进柳随风嘴里的那两块之外,其余的都静静的躺在了小盒子里,一块也没动!
被柳随风吐在地上的木棍上,两排深深的牙印,清晰可见。
“难道,他之前一直都是在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在忍耐?”
想到这,白发女子突然又觉得自己之前的冒失判断,实在是太可笑。
之前一直全神贯注的为柳随风理顺经脉、修正筋骨的白发女子,并没有抬头看,只觉得柳随风知道他的意思,会自己通过吃桂花糕来麻醉降低痛感,所以就没有注意看。
但直到现在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柳随风一块也没有吃,全都是靠自己的意志力强行忍受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吃!我之所以把这份桂花糕带来,就是为了让你减轻痛苦的啊!”白发女子不可思议的看着柳随风,实在不能理解。
“我为什么不吃吗?我只是觉得,比起我来,你更需要这些桂花糕。”
听到柳随风的话,白发女子实在有些不明白,明明柳随风伤得不轻,她什么事也没有。
“我更需要?为什么?”
“为什么吗?因为我吃了两块,只觉得这桂花糕之中,似乎带着某些缇娜前辈想要和你说的话。
当初这份桂花糕,缇娜前辈好像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呢,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他人有可能优胜的情况。”
说着,柳随风也无奈自嘲道,“竟然被前辈小看了呢。”
“什么!姐姐想要和我说的话?”白发女子看着那一盒桂花糕,楞了一下。
“对,吃下去吧,你应该能领会到的。”
在柳随风的注视下,白发女子慢慢拿起了一块透出淡淡月光的桂花糕。
被拿起的桂花糕在白发女子纤细手指的拿捏下,酥软的凹陷下去。
就在白发女子将透出淡淡月光的放入嘴里时,一道光芒突然从那块桂花糕上爆发出来。
“白色!”柳随风看着白发女子最终爆发出纯真白光的桂花糕,惊呼出来。
“果然吗!是天竺圣手为她量身定做的糕点!怪不得我连师父也没和我说过这桂花糕!”
柳随风看到这一幕,柳随风也彻底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之前他吃了两块,除了好吃到上天以外,都没有发生这种变化。
但从那口齿残留的蜜甜回香中,柳随风却似乎感到了什么美味之外的信息。
特别加入的红豆带来的思念。
以桂花糕作为奖品和比赛折桂作为优胜,这些设计背后的典故。
还有那最后一色的月光,来自星空之上孤高寂寥高的色彩。
那据说能看透前世与今生的西昆仑瑶池冰晶。
此次周年主会场宛如月上广寒宫的设计。
甚至,柳随风还在桂花糕之中品出了几分泪水的苦咸。
……
总之,这关于此次美食争夺的一切与一切,似乎都没有这么简单。
恐怕是天竺圣手缇娜想给她之前的“预设优胜者”白发女子传递些什么,又或是想让白发女子回忆起什么,又放下些什么。
但没想到自己这个“意外因素”却打乱了缇娜原本的一切计划。
果然,就在白发女子吃下那一块桂花糕之后,眼神慢慢变得迷离起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记忆中,那是一个纯白的世界。
白发女子还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头上也还扎着像两个小笼包一样左右对称的双丸子头,而不是像现在一般披头散发,戴着半面面具,半夜三更突然跑出来,就像一个女鬼似的。
脸上肉呼呼的婴儿肥,也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人还没有剑高,就已经将手中的剑挥舞的呼呼作响了。
从小女孩周围摆满大刀阔斧、刀枪剑棍的庭院来看,白发女子小时候好像还是什么武将家的小姐。
小女孩练了一会,突然像那些大侠一般,有模有样的将手中的剑反手往身后一背,来到了一旁那个坐在门槛上看书的小男孩面前。
说什么男孩子整天就知道看书,以后弱**的成何体统,叫小男孩来陪她练练。
但只见衣服破烂的小男孩开口闭口就是什么之乎者也、古语有言,痛的小女孩直头疼。
大致意思就是你是锦衣玉食的将军之女,我不过是你府上下人的穷儿子,现在大华国唐家华文帝当朝,固化阶层的“九品中正制”已经被废除,提出了公平选拔人才的“科举制度”,让他们这些寒门学子有机会通过读书认字一跃龙门、步入朝堂,改变命运。
所以他现在要好好用功读书,将来才能配得上她。
小女孩听了,嘻嘻笑了笑,便红着脸跑掉了。
回忆到这,白发女子脑中那个白茫茫的世界,突然就断了。
恢复正常眼神的白发女子,也微微笑了起来。
也许是在小自己小时候可爱的天真,又或是在笑那个小男孩耿直的天真。
笑了笑,紧接着又捏起了第二块,放入了嘴中。
这次,桂花糕爆发出来的是热烈的红色。
白发女子脑中,那是一个红色的世界。
喜气洋洋、张灯结彩,一座八人抬的大红轿子,也在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的开道下,威风无比的的前行着。
夹道的人群更是将军长将军短的祝贺,敲锣打鼓放鞭炮,比自己女儿出嫁还要高兴。
但大红轿子中,头披红布的新娘,却在低声哭泣着。
她要嫁给的男人,也是一个门当户对的将军之子,但她却连她要嫁给的人面都没有见过,典型的政治联姻。
一个身穿下人破旧服装的少年,也躲在了人群之后的小巷子里,正等待着那一堆热闹队伍的经过。
袖子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劫婚!”
在看到那个少年用瘦弱的身子挡在几个开道的威武将军面前,喊出那两个字,掏出拿一把小匕首时,空气都凝固了,所有的人,也都惊呆。
新娘也掀开了红盖头,将头从窗户探出了大花轿子。
但下一秒,所有的人,却是不约而同的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看看劫婚少年的七寸小匕首,又看看几个大将军的七尺大宝剑。
看看劫婚少年弱不禁风的身材,又看看几个大将军魁梧的身型。
看看劫婚少年一个人的身影,又看看几个大将军浩浩荡荡的队伍。
这让滑稽的反差,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大笑出来。
但就在所有人都大笑不止的时候,却有一个女人,为这个少年不自量力的行为,哭花了嫁妆。
第二十六章 云破月出
吃下那一块发出红光的桂花糕,白发女子眼眶一热,又笑了出来。
似乎在笑当时那个劫个新娘连脸都不知道用黑布蒙一下的愚蠢少年。
又或在笑当时她削发与父亲断绝父子关系,与少年私奔的愚蠢决定。
白发女子的手,又拿起了第三块,比起之间那两下,明显有些迫不及待。
但被放入白发女子口中的桂花糕,却突然一黑,就像一个压抑的黑洞,似乎就要将周围的一切光线吸收进去,连那一点微弱的烛光,都被那一道黑压制得快要熄灭。
“黑色?”就连柳随风都感觉到呼吸困难了几分,心中像突然被一块石头压住般。
但在一切都被这一块黑化的桂花糕弄得压抑之时,吃下它的白发女子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是一个黑色的世界。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狂风伴随着暴雨,穿透了白发女子与那个男人简陋的茅屋。
光线昏暗的茅屋内,墙,是黑的,被褥,是黑的,就连正生火做饭,低下头去不断往炉灶里吹风的白发女子的脸,都是黑的。
但在这光线昏暗的小黑屋中,一个少年,正在借着微弱的烛光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书。
在炉灶下吹得满脸灰的白发女子,也让那点点维持生计的希望之火保存了下来。
在电闪雷鸣的暴风雨中,这两簇左右摇摆的微弱火苗看似随时都会熄灭,但却相互照应着,在那一个漏风滴雨的小茅屋中,带给两人点点温暖与希望。
那段日子,也是白发女子一生之中最苦的日子。
曾经誓要当上巾帼女将、保疆扩土的白发女子,为了不让相公分心,好好看书考取功名,放下了剑,开始洗衣做饭,做起了那些原本在她看来没出息的琐事,渐渐将她小时候的伟大抱负抛到了脑后。
为了省下一点钱,在菜市布行为了那一文钱、一寸不讨价还价的她,也渐渐变得市井,不复当年的英气。
就连额头上,都因为她曾经从未担心过的生活而愁出了不该有的皱纹。
但就是那一段在旁人眼中看似可怜落魄的日子里,白发女子带着血丝的眼神,却是炯炯有神的,有些消瘦的脸庞,也总是如沐春风的洋溢着幸福的。
放下手中沉重的剑,提起轻盈的菜篮,每陪着那一个男人,听着他摇头晃脑的吟诗作对,看着他双眼盯着书本专注的眼神,偶尔愉快的咬咬耳朵、滚滚床单,过着不那么高大上的平凡生活,期待着那个男人有一天能考取功名,改善生活。
或许,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但她却忘了,在这个黑色的世界里,世道,也是黑的。
早在当年白发女子当着众人的面,削发与她的将军父亲断绝父母关系,当众悔婚,让那两位大将军都脸面全无之后。
那两家子庞然大物,就没打算放过这两人。
当时华文帝并未提出“侠义之道的伟大复兴”,食客江湖,远未成形。
军伍,镖行,只要是那两大家子能够插足的地方,也早已经封杀了白发女子,让他的武艺早无用武之地。
甚至,就连为寒门子弟改变命运的科举系统,都被他们暗中操纵。
所以,这也是那个男人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又才华,都只能被拒之门外,无缘功名的原因。
那两大家子名为权势的巨大手掌,早已经像一口巨大的锅盖般,牢牢盖住了这两人的一切希望。
面对着冰冷黑暗的残酷现实,倔强不认输的白发女子,也只能重新拿起有些生疏剑,化身一只羽翼漆黑的乌鸦,为了生活,与相公去长安参与科举考试费用,游走在黑色的边缘。
黑市,擂台,生死状,狂热的呐喊,牢笼之中的生死决斗……
正是那一个血腥的夜晚,那一个弱肉强食的牢笼,才铸造了白发女子现在骨子里的冷酷与无情。
但也是因为那一个夜晚,白发女子也戴上了如今这半面面具。
即便毁了半面容颜,衣服染上了鲜血,能为那个男人凑足前去长安改变生活的费用,白发女子当时也是心甘情愿的。
因为那个男人在看到白发女子面具下那班长略显恐怖的脸之后,并没有一丝嫌弃,反而轻轻抚着她的脸,说她永远都是最美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前去长安参加科举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白发女子焦急的赶去长安,以为是她的相公出了什么意外。
结果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她的相公不仅考取了状元,还成了驸马,名声大噪,风光无比。
但当她找到那个男人时,那个男人的身边,却多了一个趾高气昂、穿金戴银的中年女人。
而她心中那个原本熟读四书五经,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浪漫男人,也变得唯唯诺诺,低着头、耸着肩,在那个中年女人面前一副奴才样。
至于她这个毁了半张脸的丑女人,估计早就忘了吧。
……
“你没事吧?”看着白发女子吃了那块黑化的桂花糕,从脸上洋溢着幸福,到一手捂着那半面面具,一手捂着撕裂的胸口痛苦无比的转变,一旁一直没打扰的柳随风也有些担心白发女子。
但白发女子没有回答柳随风,又快速的伸出数去,抓起一块桂花糕。
这次,白发女子用力的手指,直接穿入了桂花糕之中。
“别再吃了!”柳随风看着白发女子难受的模样,抓住了白发女子的手。
“滚!”白发女子大骂道,直接一甩手,手上的劲气,就将才刚能站起来的柳随风震飞出去。
根本不顾柳随风是死是活,已经有些疯狂的白发女子,一口就将那爆发出刺眼紫光的桂花糕,吞了下去。
在那个紫色的世界里,她已经黑化的内心,再次狂热的跳动起来,加入了热情的红色,踏上了紫色的狂热复仇的道路。
抛下了牵挂,抛下了男女之情,仇恨,也让白发女子的剑更快了,也更狠了。
总之那一段时间里,负心汉锐减,殡仪馆业务繁忙,参与东厂选拔的新人小太监,也呈几何性增长。
社会空前稳定繁荣,夫妇小情侣生活美满幸福。
睡别人老婆的隔壁老王也不再是潮流,老老实实花钱上青楼才是正道。
总之,在那一段复仇之路上,复仇的快感让白发女子看淡了什么,但同时也失去了什么。
……
最后,白发女子吃下了拿最后一块透出月光的桂花糕。
只是在经过之前那一系列澎湃感情变化之后,柳随风只在白发女子脸上看到一丝呆滞的麻木。
这最后一块桂花糕,也没有发生任何颜色的变化。
“好冷…”
吃下那只带着淡淡月光的桂花糕,白发女子小声说道。
双手也抱住了自己,身体也慢慢颤抖起来。
那一缕月光,似乎将她带到了九天之外的月亮之上。
在那里,有一座仙气飘飘的广寒宫。
但当她推门走入时,才发现里面没有砍树的吴刚,也没有捣药的玉兔,一片死寂,什么也没有。
她一个人站在广寒宫里,看着人间热闹的男男女女,带着几分羡慕,也倍感孤独。
可每当再有人好奇的抬起头,张望她所在的遥远广寒宫时,她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感到害怕,拉上了窗帘,紧闭着门窗,将所有人拒之千里之外。
只觉得那些在凡间抬头张望的人们,都不怀好意,没有一个是好人。
宁愿一个人在这空中楼阁中忍受这高处不胜的寒,都不愿在对这些有可能不怀好心的人敞开心扉。
“姐姐,我知道你你想说什么了,但虽然冷了一点,比起欺骗和背叛,还是让一个人继续在这一条路上走下去吧。”
“唔!”
可就在白发女子下定决心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温暖,却让她动摇了几分。
那是一件衣服,一件突然披在白发女子身上的衣服。
虽然那件衣服看起来不怎么精贵,甚至看起来品味还有些差,但却真的很温暖。
白发女子看着替她披上这件衣服的柳随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柳随风也挠了挠头,“呃,这个,我只是看你浑身发抖,看起来很冷的样子,所以才替你披上的,喂喂喂,你不会这都要以为我不怀好意,嚷嚷着男人每一个好东西,然后砍了我吧?”
只见白发女突然一把剑,唰唰的在柳随风面前挥了两下,直接把柳随风吓得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柳随风那倒在地上,光着上半身的滑稽模样,白发女子不禁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之后便流畅的一收剑转身离去,偷偷用双手又将柳随风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裹得紧了一点。
“喂喂喂!我就这一件衣服啊!”柳随风看着白发女子披着自己的衣服就翻身上马,一副要离去的模样,赶紧追了出去,可不想光着身子会花街去。
毕竟孤男寡女两人消失了一段时间,然后自己光着身子回来,好像想象的空间有点大。
但却只见上马的白发女子回头笑道,“别忘了你还欠我两块桂花糕呢!这衣服,就当利息吧,今后的下次见面再还吧。”
说完,白发女子一拉缰绳,便想离去。
“再等等!”
可又被柳随风叫住。
“又怎么了?”白发女子回过头。
“你叫什么名字,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找你还啊!”
听到这话,白发女子有些意外,没想到她随口说说,柳随风还真当真要还她。
不过还是开了口,“云破月出岑晓岚,如果真不想欠我人情,那就努力取得春季赛的资格,在那时候用你的呻吟与求饶声来偿还吧!”
说罢,岑晓岚一转头,便有要离去。
“再等等!”
但却再次被柳随风叫住。
“这次又怎么了?”再次回过头的岑晓岚,脸上并没有不耐烦,反而有些小期待的看着那个叫住她的男人。
“我还是有些好奇,那个男人,后来怎么了?”
听到柳随风的问题,岑晓岚有些意外,不知道柳随风怎么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但想了想,也不奇怪,毕竟她之前就是一个成天嚷嚷着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的怨妇,是个正常人,基本都能猜到她是被背叛抛弃了。
“杀了。”
“杀了?我不信。”
“不信?为什么?”岑晓岚听到柳随风的话,突然觉得有些意思。
“因为我从未见过有人因为恨,而把头发狠白的,你没杀吧?”
“也许吧。”岑晓岚听了柳随风的话,只笑了笑,不置可否。
眼中,也多了几分不可掩饰的欣赏。
之后便一拍马屁股,便扬长而去了。
“喂喂喂!那个男人到底怎么样了啊!”
虽然这个问题会让柳随风今晚睡不着,但看着岑晓岚离去的背影,和之前对话的语气和神态,只觉得好像多了几分轻快。
似乎放下了些什么。
第二十七章 红装?腊肉!
“惹,可以啊,竟然问到了那个白毛女的名字。”
一个星期过去了,扬州城,秦淮河畔,望月楼下,唐婉儿双眼意味深长的看着柳随风,脸上满是坏笑的凑到了柳随风身旁。
手上,正对着柳随风一个劲的左肋戳戳戳。
“自报名号,这没什么奇怪吧?”柳随风转头,实在弄不清楚唐婉儿那意味深藏的眼神什么意思。
“啧啧啧”但却只见唐婉儿好像很在行的一样,在柳随风面前竖起手指摇了摇,“这就是你的不懂了。”
“当时我们担心你,向缇娜前辈询问你的去向时候,了解到的可没有这么简单呐。
据说那个怨妇白毛女的名字,被抛弃以后就再也没有和其他人说过她的名字了啊。
就连她那个口中姐姐长姐姐短的缇娜前辈都不知道,你一个与她毫无交情、素不相识的男人,怎么就能问道那个白毛女的名字呢。
还把别人给她的白发魔女的称号给擅自改了,云破月出?云雾破开了,月亮就露出来了?
啧啧啧,这个称号,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啊,是不是因为某人又把人家纯洁的白毛女给怎么怎么了。
看不出啊,当时看到女人还羞涩得舌头打结的纯洁小少年,才没几天就摇身一变,变成撩妹老司机了啊,就连白毛女这种炼狱难度的,都能成功攻略……”
说着说着,唐婉儿又一副斜眼笑的表情,手对着柳随风左肋一个劲戳戳戳。
“呃呃……什么鬼啊,云破月出那称号,不是因为岑晓岚的剑吗,之前那一剑,直接震散了云霄,你想什么呢!”
“惹惹惹!你看你看,岑晓岚,叫得多亲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就承认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说完,唐婉儿又对着柳随风的左肋,手上一个劲戳戳戳。
一旁的董青书也身子一动,手中的折扇一展,凑到了柳随风的耳边低语道:“我说,随风兄,如果我没记错,那一夜,你是光着上半身回来的吧?你不会是用了什么特殊技巧才征服了那个白毛女,让她对你敞开胸怀,吐露心声的吧?”
“什么鬼!那是衣服被……”
柳随风还没说完他的衣服是被抢走的,一旁的董青书便衣服知道了柳随风想说什么的“哦哦,原来当晚的战斗,已经到达爆衫这种激烈的战斗程度了吗?
我就说,第一眼看到随风兄就觉得兄弟你骨骼惊奇,现在看来,果然非同常人!”
说着,手上展开的扇子,也收了起来,也对着柳随风一脸坏笑,用扇子对着柳随风的右肋,一个劲戳戳戳。
“够了!你们两个戳戳戳!戳个毛线啊戳!”
可就在柳随风刚想两拳打飞这两个趁他受伤对着他左右两肋戳戳戳的人时,一个手指又突然从柳随风的背后,又戳戳戳了起来。
并且那触感,还有些奇怪。
“谁啊!”
柳随风转过身子去,只见一个五官精致、衣裙华美的布偶正在戳着他。
两条不易察觉的丝线一扯,布偶的脸上,也变成了一个滑稽的表情,一阵模拟娇嫩少女的腹语,也从布偶的身后传来。
“我只是看着他们两人戳得好像很过瘾的样子。”
“滚!戳你妹啊!有本事别跑!”看着脸之前一直不说话的那个死鱼眼戒无生,都趁着自己受伤,欺负到自己头上,柳随风实在忍无可忍。
手脚一阵乱踢乱打,这才把一脸愉快的三人给赶跑了。
但看着柳随风没追出两下,就一手扶腰后,一副肾亏要死的模样,才跑出去的三人又停下了脚步。
“啧啧啧,某人不是曾经九连胜,某人不是被铁玉山前辈看好,某人不是拿到春季赛的直邀令,很厉害吗?怎么这就不行了?”唐婉儿嘲讽道。
董青书也摇摇扇子,在一旁装起逼来,“诶,流水的食客,铁打的炒饭,看来今天某人只能站在下面看着流口水,太监上青楼咯。”
戒无生的布偶老婆无言,一脸滑稽。
“可恶!看我不弄死你们!”
看着三人嘲讽完,便拍拍屁股,大摇大摆的走去准备望月楼本周什锦金碎饭的争夺,可把柳随风实在是气得不行。
可一动气,又是一手扶着腰,全身疼得“诶哟诶哟”叫个不停。
“要死了!要死了!”
就在这时,大地也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
“唔?怎么了?地震?”柳随风扶着老腰,赶紧往空旷地带转移。
但柳随风走了半会才发现,好像不是地震,而是另一个更恐怖的东西。
“随风哥哥,听说你受伤了,人家好担心你!可别因为这事,耽误了我们的三年之约啊!”
只见娇滴滴声音传来的方向上,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重量级相扑女选手),正一路山摇地动的小跑着,奔向柳随风的怀抱。
“咔啦!”
被身高大概两米的铁小小双手一抱,柳随风听到了一声骨头的脆响从自己的身体里传出。
只感觉自己下半生,是要躺在床上了。
“随风哥哥,父亲大人说按摩不仅可以替你舒缓经络、促进血液循环,加快伤势的恢复,还可以增进我们两之间的感情哟,我替你按按吧。”
“咔啦!”
“咔啦!”
……
随着一声声骨头碎裂的脆响,柳随风直接昏迷过去,一口老血,也从嘴角慢慢流了出来。
“啊啊啊!”
看到柳随风有昏迷又流血的,虎背熊腰的也吓得失声尖叫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随风哥哥!我是不是手劲大了一点,都怪父亲大人,整天逼我练什么降龙十八炒,还说我如此年轻就已经能够达到他九成功力,以后必定会超过他什么的。
刚刚有点太着急了,一时间忘了轻重,我这就给你在吧骨头掰回去!”
“咔啦!”
“咔啦!”
……
又是一声声骨头的碎裂声响起,铁小小也成功凭借她的“巧手”,成功将柳随风“恢复原状”。
……
春日里,穿越时空的秋风吹过,带来了几分寒意,准备参与本周望月楼金碎饭争夺的食客们,也都低下了头,为一个年轻生命的逝去而默哀。
流血两步,天下缟素。
一个女人,正为一个死去的男人失声痛哭着。
谁也没想到,一个立下了三年之约的恩爱情侣,竟因为一次按摩而阴阳两隔。
调查过上百起命案的蔡捕头,也宣读出了此次命案的调查结果。
“死者姓名:柳随风
性别:男
致死原因:全身肌肉疑似遭遇大型野兽反复撕扯虐杀而亡。
详细描述:全身大范围粉碎性骨折、肌肉严重撕裂扭曲、经脉尽断,五脏六腑旋转爆炸……
作为一位官府捕头,我在此郑重提醒,按摩有风险,保健需谨慎。
希望各位引以为戒,不要在发生这类惨剧。”
……
众食客纷纷替死去的柳随风默哀献花过后,望月楼也因为柳随风的逝去而降了半旗。
但生活还是生活,江湖还是江湖。
所以,众食客们只能纷纷喜笑颜开的回到了准备参与争夺的区域,背负着柳随风生前对美食的执念与热爱,替他把这份什锦金碎饭吃下去!
“嗒!”
“嗒!”
但就在望月楼附近香味四溢,铁玉山的什锦金碎饭即将完成之时,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却让所有人都转过头去。
“红装女人?”躺在众多花圈下的柳随风,也用手拍了拍放满他全身的祭奠白花,坐了起来。
只见走来的女人头发凌乱,眼神空洞恐怖,就像之前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身上穿着的红裙上,凌乱破烂,沾满的灰尘,在血液的覆盖下,也已经凝固结块,牢牢粘在了裙子上。
衣服上那一个大大的红双喜,也让人一眼就看出,这一套红裙,是女人的嫁妆。
但却光着脚丫,走得磨破了皮,踩出了一个个骇人的血脚印。
而慢慢走来的女人手中,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块黑乎乎的腊肉,与几个苍蝇在上方飞来飞去,裂了缝的鸡蛋。
“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几个食客上去询问道,只觉得这女人是遭遇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但只见红裙女人用空洞的眼睛看了看几个食客,突然就像疯了一样,“啊!”的大喊出来,甩着凌乱的头发疯狂的奔跑着,从高高的河堤上一跳,投入了秦淮河水之中。
只在河堤上留下了几个血淋淋的脚印。
“噗通!”
就在众人回过神来的瞬间,一个人影也纵身一跃,追着跳入了河水中。
第二十八章 秦无双?
望月楼里,经由刚刚的跳河救人,脱下一身湿透的柳随风,也换了一身衣服衣服,走了回来。
“怎么样?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看着那个跳河女子静静的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师正把着脉,柳随风问道。
“脉搏算是平稳下来了,只不过因为之前跳河的缘故,着了风寒,我之后给她熬一副药就好,但她身上的鞭伤太深,恐怕是要留下疤痕了。”老医师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鞭伤?”
之前从跳河女子身上脱下来那条红裙上,众人的确能看到许多长条的左右破痕。
再看看静静躺着的跳河女子那走得伤痕累累的双脚,所有人都很想知道,跳河的女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过现在被从河中就下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理了理头发,洗了洗脸,之前那个像疯婆娘一样大喊着的跳河女人,的确算得上一个漂亮女人。
并且看起来还很年轻,恐怕只有十七八岁,连二十都没到。
唐婉儿看着柳随风盯着跳河女人那精致的五官再看,也用手肘又戳了戳柳随风,“行啊,扶着腰哟哟直叫,伤得连美食的争夺都参加不了了,现在一看有漂亮的小姑娘跳河了,又激发潜能,超越自我了?刚刚四脚着地、嗷嗷直叫的,跑得比狗还快啊。”
“我的伤早好了好不好,之前那是装的好不好。”又被唐婉儿那样嘲讽,柳随风随口说道。
“装的?”
“对啊,不然有我参加,你们几个还想吃到铁玉山前辈的金碎饭?”
“不然有我参加,你们几个还想吃到铁玉山前辈的金碎饭?”一时没听懂柳随风话中意思的,唐婉儿又自言自语的将柳随风的话重复了一遍。
脑子转了一会,这才突然明白过来。
一咬牙,一揪柳随风的衣襟,又在柳随风面前抓起拳头,骂了出来。
“你你你!谁要你装受伤不参加!小看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唔。”
就在唐婉儿又要打人时,跳河女子也慢慢醒了过来,一手摸了摸还有些难受的头,迷迷糊糊。
但又像想起了什么,突然惊醒般瞪大了两个眼睛,紧张的左右张望,双手也慌张的到处乱翻着,像在寻找什么。
“篮子!篮子!我的篮子!”
“篮子?”众人听着跳河女子的话,也依稀记了起来。
之前跳河女子出现的死守,手里的确紧紧的抓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装着一块黑乎乎的腊肉与几个裂了缝的臭鸡蛋。
但救下跳河女子之后,众人没怎么在意这一块破腊肉和几个臭鸡蛋,也就没有把那个篮子一起带回来。
可没想到这篮子里的东西对跳河女子这么重要。
“你们几个!快去给我把那个篮子和篮子里面的东西找回来!”看着刚醒来的跳河女子如此着急的在寻找那个篮子,铁玉山也叫了一声。
几个店小二,也不敢怠慢的跑出去找那个篮子去了。
拥有坚实臂膀的铁小小,也上前去抱住了着急得快哭出来的跳河女子,温柔的安抚着。
“别担心,你的篮子父亲大人已经让人出去找了,马上就可以找回来了。”
其他人也纷纷安抚着慌张的快哭出来的跳河女子。
但无论一群人怎么安抚,看不到她那个篮子的跳河女子就是平静不下来。
就在这时,只见一只手从七嘴八舌的人群中伸出,将一条破烂的红裙,送到了跳河女子的面前,“这位姑娘,别担心,这是你的裙子,在这呢,你的篮子,我们也会马上找回来还给你的。”
“裙子!”果然,白发女子看着手上的那一条红裙,一下就伸手抢了过来,紧紧抱在了怀里,这才稍微平复下来了一点。
安抚了半天的众人,看着那只手的主人,也没有很意外。
因为在这些天里,他们的印象中,那个名叫柳随风的人,的确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在众人都认为不可能的时候,又或是众人面对某个难题无法解决的时候,他总是能神奇的找到某些关键点与关键物品,用狡猾又或是投机取巧般撞大运的一个轻松的小动作,让这些不可能或让人焦头烂额的问题迎刃而解。
如今这次,同样也是这样。
在众人都想着如何用语言安抚着急的跳河女子时,只有柳随风一个人没有说任何话语,而是直接行动了起来,轻轻拿起了之前跳河女子穿着的那一条红裙,送到跳河女子面前,便让跳河女子平静了许多。
就连从来都不服气的唐婉儿,都不得不承认,柳随风比起常人,的确又这一种无法言说的敏锐嗅觉。
看着跳河女子在见到那一条红裙之后,平静了许多,柳随风又温柔的问道,“姑娘,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找到那个篮子?篮子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只想一点一点的慢慢引导,让跳河女子说出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柳随风的这个做法,众人也是很赞同的。
毕竟在直接生硬的问的话,只怕跳河女子又向之前被问到“怎了么”一样,直接疯掉,大叫着又要做出什么自残的行为来。
被问到,跳河女子看了看柳随风的眼睛,眼神闪躲了一下,这才慢慢开口,“篮子里面,有腊肉,有鸡蛋,有吃的…”
“有吃的?腊肉?鸡蛋?除了这两样东西,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对,就只有这两样东西,腊肉,鸡蛋,不过有吃的东西,这就够了!”跳河女子突然变得有些激动。
“这就够了?为什么?”
“嘘!”被柳随风问道,跳河女子突然在最把钱竖起一根手指,示意柳随风小声,又向柳随风招了招手,让他靠近点再说。
柳随风慢慢将耳朵凑过去,跳河女子也一手掩着嘴巴,小声说道,生怕一旁有人听见。
“因为我听说,有一群人武功高强,最看不惯仗势欺人、伤天害理的事,他们不爱钱,也不想当官,整天吃饱饭没事干,就喜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为抢吃的打架玩……”
“呃…”柳随风和众人一听,顿时间有些尴尬,好像跳河女子口中所说的那群人,就是他们。
“所以?”柳随风继续问道。
“所以我篮子里装了吃的,等我找到他们,或许就能让他们替我报仇了。”
“报仇?”柳随风听到了这个关键的信息,也觉得慢慢要有了眉目。
“嘘!小声点,要是被别人听到,传到那群人耳朵里,你和我都别想再活下去!”
“好好好。”柳随风继续顺着跳河女子说道。
“那要报什么仇呢?”
“灭门之仇!他们杀了我全家,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灭门?”听到这话,柳随风和众人都神色一凝,突然变得严肃,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那一群人杀了你家人的人,又是谁呢?”
“那些人……”说到这跳河女子稍稍停下思考了一会,“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我知道,他爹是秦无双!”
“秦无双?”众人听到这个名字,全露出了几分不屑,因为根本就名听过这个名字,只觉得是哪个山旮旯里的什么土匪、马贼头子的。
但人群中的唐婉儿,却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却眉头一皱。
因为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恐怕,就要将整个大华国的命运都要牵扯进来了。
第二十九章 江湖虽远,庙堂更高
“你怎么知道那人他爹叫秦无双?”柳随风继续问道。
“是他自己说的……”跳河女子说着顿了顿,像在回忆着什么。
突然又顺手抱着头,“啊!”的一声尖叫出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天,我还记得,我和我男人刚刚成亲拜堂,锅里炖着鸡,公公婆婆也笑呵呵的夸我贤惠,相公也说我那天很漂亮。
后来,又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小鹿,身上插着箭,跑了跑不动了,当时就被我们宰了,可把我们乐坏了。
但后来,又来了好多人,好多马,都拿着弓箭,几个人举着旗,好像是来围猎的大官,问我们有没有看见他们的鹿。
我们这些小民哪敢偷藏,当时就赶紧把鹿拿出来了。
问话的那个人很年轻,也很恶心,当时骑着马就抱着一个女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手就一个劲的伸进那个女人的衣服里面摸来摸去,那个不害臊的女人也一直呵呵的笑,一旁那几个穿官服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好像又在忌惮着什么,不敢说……”
听着跳河女子言语之中的某些信息,众人也好像意识到了这次的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能有当地官府的人迎接,还大张旗鼓敢在华文帝提出廉洁奉公,反对铺张浪费的严打时期,组织这种劳民伤财的大型围猎活动,恐怕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马贼、山贼头子什么的了。
“那个男人,也说我漂亮,还下马来摸我的脸,还要摸我的胸……”跳河女子说到这里,身子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双手也紧紧抱住了自己,又往铁小小宽广的胸怀里缩了缩。
“我相公不让,抄起锄头拦着,结果被那个男人一拳给打死了,公公婆婆说要去报官,结果也被他们两箭射死了,我也被他……”
说到这跳河女子哽咽起来。
“还没完,那个男人还说让我不许死,也不许跑,老老实实等着,等着他什么时候有空,再回来宠幸我……”
“什么!”
众人听到这里,都义愤填膺,只想马上就去把那个禽兽给弄死。
唐婉儿更是拳头狠狠一握,实在没想到那个男人会猖狂到这种地步。
“那官府的人不管的吗?”柳随风实在不忍问道。
当今这个大华华文帝当朝,虽算不上什么千古一帝,但至少算得上一代明君。
如此情节恶劣的恶性杀人案,如果传出去的话,必定会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照理来说,就算那个男人他老爸官品再高,甚至他是皇帝老子的儿子,为了社会和谐稳定,官府的人都不可能放任不管。
“他们不管,他们说那个男人他爹是秦无双,就是当今圣上都管不了,他们可是不敢管,更是管不了。”
“秦无双?这到底什么人。”听到跳河女子的话,众人也都纷纷议论起来。
“这人真有这么厉害?连皇帝老儿都管不了?”
“真的假的啊?”
……
柳随风更是不明白,还有人能比做皇帝的一国之君还牛逼?
只有唐婉儿慢慢开口说道:“朝廷的事,可不是像你们想得这么简单的。”
“哦?”众人听着唐婉儿一副很懂的样子,纷纷转头看去。
“在那个高高的庙堂上,可没你们想的这么简单,别以为穿上龙袍、坐上龙椅,接受文武百官三拜九叩的人,就是最有权利的。
垂帘听政、外戚当权、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些事情,在朝廷里早已经是家常便饭。
甚至有时候,皇帝就是一直跳梁小丑,甚至是被人软禁操纵的空壳傀儡……”
“这样吗?”听到这,众人好像都没有之前这么不解了。
“尤其是魏晋南北朝以来,皇权衰落,能当上皇帝的人,都必须要依靠与地方大贵族联姻,争取支持,这才能坐稳屁股。
而那个秦无双,正是太原关陇一族的族长,也就是如今皇后的父亲。”
“太原?关陇一族?”
“对,那是关陇一代门阀军事势力集团,由部分鲜卑贵族与汉人豪强组成,也与突厥人有一些关系。
在华朝建立以前,向前四个朝代的皇帝,都出自这个集团。
现在华朝唐家之所以能够盘踞长安,作稳明面上到的统治集团,也是与关陇一族的秦家联姻联手有一定关系。
如果不是两个集团联合,恐怕洛阳那一边蠢蠢欲动的前朝余党,也不会安分的。
但现在秦家的人,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说到这,唐婉儿眼中明显带着积分怒气。
但一群人听着会儿有又是长安唐家,又是关陇秦家,又是什么洛阳的前朝余党,全都晕头转向,没想到会这么复杂。
就连看起来像个读书人的董青书,也都是一知半解,只大概懂了一些。
但却只见柳随风神色镇定。
“随风兄,你弄明白了?”董青书看着柳随风衣服全都听懂了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一点也没听懂!”柳随风严肃的回答道,眼神非常认真。
“呃…”董青书有些尴尬。
但柳随风却仍旧板着脸,认真的说道:“我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有权有势就可以随意杀人,就可以逍遥法外,就可以凌驾于他人之上,不是口口声声说杀人偿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吗?难道,是我的耳朵怀了,听错了吗?”
“呵,有点意思,我喜欢。”
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望月楼的屋顶之上传了出来。
“什么!有人?”
众人抬头看住,只见屋顶上的一块瓦片已经被人一开,露出了一只偷看的眼睛。
看到那个眼睛,全场的人全都愣一下,就连铁玉山和柳随风都不例外。
因为那一个一直在屋顶上偷看的人的气息,他们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如果不是那个偷看之人笑了一声,说了一句“有点意思”,恐怕他们根本就不会发现那偷听者的存在。
“什么!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唐婉儿更是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一只眼睛。
“啊!!”跳河女子看到那一只眼睛,也直接吓得尖叫了一声,吓晕过去。
“哐啷!”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留下来保护跳河女子的铁小小,全都想也不用想的一踏地轻功跳起,直接撞开了瓦片屋顶。
但当他们站到屋顶上时,那个偷听的人,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倒是在望月楼不远处的一个小林子下,柳随风等人发现了一个昏迷过去的男子,蒙着面,直接被人一掌打得贴在了背后的大树之上,手中的弓与箭,也都掉落在了距离那个蒙面男子十几米远的另一棵树下。
“射笙!”唐婉儿看着那个重伤的蒙面男子,也直接担心的大喊出来,跑了过去。
第三十章 唐婉儿
再次回到望月楼里,上方的屋顶,破了。
躺着的人,除了被吓晕过去的跳河女子,又多了一个蒙面的男子。
老医师,也正在为蒙面男子查看情况。
“各位不必担心,他身体硬朗,并无生命危险,之前遭受的那一击,正好打在不死穴上,不过是被内力震晕,昏厥过去罢了。”
听着老医师的话,唐婉儿放心下来。
但众人的气氛,也好像明显有些不太对。
全都在在警惕的看着唐婉儿,明显对唐婉儿和这个使用弓箭蒙面男子不太信任。
“呃,屋顶破了一个大洞,总感觉不太好,我上去修修吧,顺便上去望望风,警戒警戒,说不定那个人还会回来。”柳随风看气氛有些尴尬,说道。
“出去外面警戒?连里面的威胁都没弄清楚,有必要吗?”董青书则毫不客气的说道,双眼正看着唐婉儿和那个昏迷过去的蒙面男子。
之前董青书在花街看到唐婉儿拿出那张黑色金边的卡时,就已经对唐婉儿的身份产生了猜疑,如今又无意之中发现了唐婉儿还一直派了一个高手,在暗处监视着他们,董青书不得不怀疑,唐婉儿的身份,与接近他们的目的。
毕竟那个使用弓箭的蒙面男子,如果不是因为被之前那个偷听的人打伤的缘故,他们可能至今也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能隐藏起息,逃过铁玉山和柳随风的捕捉,绝对也是高手。
而且,江湖中人,自古以来对朝廷鹰犬带着一种骨子里的抵触与厌恶。
唐婉儿不仅知道这么有有关朝廷的事,她唐万的假名字,还和当今的正统统治者是同一个姓氏。
这自然,会让所有人带着点点敌意。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为什么要派一个人在暗中监视我们。”铁玉山的语气也有些严肃。
但就在所有人都盯着唐婉儿的时候,却有一个声音突然又冒了出来,“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蒙面的,应该叫余射笙。”
“余射笙?”所有人都好奇的寻着那个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去,只见说话的人,果然又是柳随风。
“你怎么知道?”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唐婉儿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柳随风,实在不懂柳随风怎么会知道。
“因为那里写着。”只见柳随风伸出手指指了指。
“那里?”众人顺着柳随风的手指看去,果然在蒙面男子腰间被衣物盖住,只漏出了一点点的证件。
掀开蒙面男子的衣服,只见他腰间挂着一个金色的虎头令牌。
上面,的确是写着“余射笙”几个大字。
“余射笙?难道是那个百步穿杨余射笙?”看到这个名字,铁玉山好像从许久以前的记忆之中想起了什么,好像这个人,是许久以前和他同辈的一号人物。
“金虎令牌?”董青书看着那块令牌,也记得曾经在哪里看过,还想这是大华用来代表武将品阶的东西。
好像那个品阶系统,非常的复杂,什么烽火狼、金钱豹、展翅鹰什么什么的依次上升。
而金虎令牌所代表的震天虎,好像是那一套品阶系统之中最高的一级。
“难道是玄甲军四统领之一?”想到这,董青书说道。
其他人也实在不明白,这种等级的大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仔细一想想,更是眉头一皱,感到一阵寒意。
就是这么一个大人物,竟被之前那个偷听他们说话的黑衣人一掌给拍飞,昏厥过去。
那这么比较看来,那个偷听他们说话的黑衣人,就更是叫人恐怖了。
“没错,他就是玄甲军四统领之一,百步穿杨余射笙。”
事到如今,唐婉儿也知道没有必要在假装下去,直接一扯脑后束发的带子,把头发放了下来。
“这!你……?”众人看到那个所谓的唐万一下子男变女,暴露了真实性别,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也不是那个唐万,乃是当今华文帝的女儿,唐婉儿!”
“唐婉儿?公主?”都还没能完全接受唐婉儿突然的性别转换,如今又炸出个公主的身份来,众人更是一脸懵逼。
就连柳随风也一样,以前只知道唐婉儿是一个女的,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跑出来玩的大小姐,可没想到自己还真的搞来了一个“公主老婆”,怪不得当时总觉得唐婉儿身上有一种寻常女子没有的气质。
只不过还是有点担心,以前有事没事调戏她胸小,不知道现在会不会被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不过也解决了一直在柳随风心中的一个疑惑,那就是唐婉儿明明细胳膊细腿的,个子小小的,连胸都没有,但是却力大无比,一拳打死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头牛都不是问题。
如果是唐家华文帝的女儿的话,那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柳随风还在岛上的时候,听他师父说过,现在这个华文帝,当年的军队并没有什么花俏的武艺,但之所以所向披靡,全是因为唐家那套祖传十八代的“力拔山兮气概式”。
虽没有招式,但却可以让修炼者强身健体、力大无穷,虎躯一震便可吓尿众人。
“我是偷跑出来玩的公主,射笙父皇派来保护我的,就这么简单,这回你们明白了吧。”
“唔唔,明白了,明白了,公主大人,之前争夺的时候多扇了你几扇子,还希望你见谅。”
“公主大人,我老公之前也不懂事,控制我多踩了你几脚,还希望你见谅。”戒无生也操纵着他老婆,用腹语说道。
果然,不出唐婉儿所料,自己的公主身份一暴露,之前那些和她勾肩搭背、骂爹骂娘的人,全都诚惶诚恐,态度恭敬无比,像是突然就出现了一道隔阂,相互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完全没有了之前熟络的感觉。
被迫暴露自己身份的唐婉儿,也微微皱了皱眉头,明显有些不开心。
但还是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了那个总是反应异于常人的柳随风。
只希望那个人不要让他失望。
可这次,只见柳随风搓了搓手,贼眉鼠眼一副奸商模样,偷偷凑到了唐婉儿的耳边。
“我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好歹当过几天我的老婆,到时候你能不能带我走走后门,偷偷溜到宫里去吃吃那个什么长安八景宴什么的……”
“哼!”听到柳随风的话,原本还有些不开心的唐婉儿,突然笑了笑,得意得两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现在知道抱大腿求我了?以前水总是吐槽我胸小的来着?现在知道错了?”一副得意的模样。
“什么叫小,是根本就没有好不好!”看到唐婉儿一副咸鱼翻身的得意模样,柳随风也不再客气。
“什么!根本没有?你找死吗!”
“喂喂喂,堂堂大华公主,在我们这些刁民面前,你注意点形象啊!”
“注意你妹!有种你别跑!”
“来人啊!救命啊!公主打人啊!”
……
没一会,两人又追打了起来。
原本昏迷过去的余射笙也被两人的追打声给吵醒过来。
“公……公主……”刚醒来,头脑还有些昏沉的余射笙,便伸出一只手,叫了叫披着长发在满屋子跑跑跳跳的唐婉儿。
这才让追打的柳随风和唐婉儿瞬间握手言和,靠了过去。
“你没事吧?”唐婉儿关切的问道。
“属下无能,未能保护好公主!”但蒙面的余射笙并没有回答,反而直接像请罪一般低下了头,单膝跪在了唐婉儿的面前。
“诶诶诶,我不是没事吗?你快起来。”
……
两人又扶起来跪下去弄了半天,这才让余射笙站了起来。
唐婉儿也这才能好好问话,“那个黑衣人,是关陇一族的人?”
“不!不是!关陇一族,就算是镇守六军镇的八柱臣,都不可能发现我的气息,那个人,绝对不是关陇一族的人。”
“不是?”听到这个回答,众人可就弄不明白了。
但更让柳随风等人没想到的是,余射笙接下来的话,更让他们想不明白,甚至是不能理解。
“并且出手的人也不是那个在偷听的黑衣人,而是另有其人,那个拍晕我的人,也明显是不想伤到我,一出手便是不死穴,明显是不想下杀手。”
“竟然还不止一人?”柳随风等人挺到这话,也从背后感到了阵阵凉意。
一掌击晕玄甲军四统领,如此恐怖的人,竟然还不止一人,而是一个人数不明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