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闭关 求收藏
排云殿中红毡铺地,九十九个直径丈许的红灯笼挂在大殿的门口,所有的石柱上都缠满了红sè的绸缎。
排云殿前的广场上面摆放着一个用鸡血石雕刻的巨大的“喜喜”字,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喜”字在鸡血石上流转不定。排云殿左边有七八只仙鹤啾啾鸣叫,翩然起舞,右边有十来只孔雀展开五sè尾羽,骄傲踱着步子。天空布满了五sè流光,虽然烈rì当头,依然难掩满天的祥瑞之气。
排云殿内谷思勤、秦洛水、谷剑、陈云生以及一些修为较深的天穹弟子雁翅形分坐两排,叶穿云和寒江燕二人坐在最zhōng yāng,言如诗、何望川和方明兰穿着喜气,站在各自师父的身后。
寒江燕穿一件白底绣着红sè茶花的水裙,身披七sè轻纱,头戴五凤吐瑞金冠,仿佛一朵娇艳的牡丹。叶穿云一身白衣,长衫上用青sè丝线淡淡绣着锦绣河山图,显得无比的俊逸。天穹派将近千余名弟子个个穿红挂彩,还有不少仆人,徭役川流不息,排摆着无数珍馐美味,场面热闹非凡。
谷思勤看看rì头,知道吉时已到,起身来到大殿zhōng yāng,说道:“今逢我天穹派开山以来一大喜事,天穹一代弟子叶穿云和寒江燕结为道侣,同修天道。愿汝二人世世修好,永结同心,将我天穹一脉发扬光大,不坠祖师名号。”
几句话说的中气十足,山谷中传来阵阵的回音。殿内和廊下的千余名弟子也随声附和道:“世世修好,永结同心!”声势更为浩大。
叶穿云携寒江燕站立于排云殿正中,只见他右手双指只天,朗声说道:“啸天古神在上,弟子叶穿云立誓于此,穿云愿携妻江燕同修天道,共赴黄泉,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寒江燕十只紧握叶穿云的左手,凤目微醺的看着丈夫,脸上浮动着阵阵的红晕,显得娇艳yù滴。
辈分较高的弟子纷纷送上贺礼,陈云生将破空灵晶拿出,引得排云殿内一阵sāo动。此物世间极为罕见,每块都是价值连成。叶穿云感谢万分,他jīng通炼器之道,自然了解此物的价值,倘若在炼器的过程中加入些许破空灵晶,能够大幅提升所炼制的法宝、法器的速度,是件难得的炼器材料。
柳晓山和白木容将取得的三棵百年雪参送上,这三棵雪参已经成型,面目依稀可辨,对于增加修为大有裨益。二女张口“嫂子”,闭口“姐姐”叫的寒江燕眉开眼笑,再加上三棵雪参做礼,更让寒江燕对二人倍感亲近。
这时诸葛靖宇走到两位新人面前,躬身施礼,他默默拿出一个布袋,从布袋中取出一根长有一丈,粗有四指的兽尾,恭敬地双手奉上。叶穿云没见过这东西,满脸疑惑的看着妻子。
寒江燕jīng通炼药之道,看到此物,初时茫然,片刻之后就了然于胸,不禁一抹红云飘于双颊,淡淡说道:“有劳徒侄费心了。”
她将兽尾装进储物镯,用一种只有叶穿云才听得到的声音嘟囔道:“这书呆子从哪弄来这么根至刚至阳之物,怎么炼化倒是有些为难,总不能让他直接吃了吧?”
说完,寒江燕眼光充满笑意的看着丈夫。叶穿云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禁苦笑,看着诸葛靖宇退下的背影,嘴里骂道:“臭小子,看我闲暇时怎么收拾你!”
婚礼一直到持续到子夜时分才结束,人们匆匆的散去,喧嚣了一整rì的太白峰又恢复了宁静。陈云生和柳晓山并肩走在回寒竹居的路上,白木容识趣的先行隐去。
白花花的月光将山路照的一清二楚,柳晓山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斗,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今rì婚礼,叶兄几句话说的振聋发聩,‘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晓山听说,人若是陨落了,就会被抹去记忆堕入轮回,下辈子纵使相逢应不识,陈兄你说说这样如何能做到不离不弃呢?”
陈云生呼吸着柳晓山身体兰花般的香气,心神迷离,被她问的一时语塞。过了片刻,他悠然道:“倘若不入轮回就不会被抹去记忆,这才是真的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柳晓山如同痴了一般,喃喃道:“永生不弃,真的存在吗?”
……
太白峰寒竹居前,陈云生对诸葛靖宇、黄章和李浩说道:“昨夜我辗转无眠,决定闭关五年以参透大周天木灵聚气术的前四层。这五年中非是天星阁有重大变故,不得叩关见我。天星阁诸事还望诸位多多帮云生担待。陈某在这里不胜感激了。”说着他一揖扫地。
黄章等人赶紧还礼,满口应承,虽然陈云生年纪不大,修为不深,但是毕竟是师叔祖,他们哪敢接受如此礼拜。
诸葛靖宇略带落寞的说道:“陈师叔此次闭关五载,靖宇却少了一位品茶谈天之人,说不定五年之内靖宇也会无聊的闭关而去。”
陈云生笑道:“靖宇何必寥落。你若想走遍千山万水,编纂那无所不包的大道之书,没有寿元可万万不行。所以你也要早rì修得元婴境界,到时我愿和你一同行遍洪古,探一探仙人留下的遗迹,挖出几件重宝挂在排云殿的廊檐下炫耀百世,让那谷剑等人心服口服。”
诸葛靖宇两眼放光道:“师叔说话算数,靖宇期待这天早rì到来。”
二人雄心万丈的火热约誓被柳晓山冷冷的目光当头淋下,一阵冰寒洋溢在诸葛靖宇的心头,他打个哈哈,带着黄章等人驾着遁光离去。
柳晓山嘟着嘴说道:“原以为只有白姐姐这样的佳人才配的上天穹小八这样豪情万丈的汉子,没想到他却对酸腐的书生感兴趣,还要携手天涯。嘿嘿,晓山的鸡皮疙瘩都要掉在地上了。”她边说边刮自己的脸颊调侃着陈云生。
“晓山谦虚了。我要云游,一定要带上你。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陈云生眼光如火地盯着少女。
柳晓山被他看的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又略带感伤的说道:“没有陈兄相伴,五年时光甚是难熬,晓山也会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闭关,静候陈兄佳音。”说罢一串水纹闪过,此女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云生看着柳晓山留下的蓝sè光晕,喃喃地说道:“永生不弃,事在人为。”
……
青莲峰是天穹山脉七十二峰之一,山势峻奇,有两千丈之高,离太白峰很近,天sè晴朗之时可以隔空互望,和太白峰被人并称为天穹双峰。
青莲峰半山腰有一处金光洞,是天穹派高阶修士闭关修炼之所,此处灵气稠密,人迹罕至,山壁光滑,就连寻常的猿猴、猩猩等善攀的野兽都无法靠近。
金光洞门前有两棵歪脖的老松树,树形扭曲,枝叶也稀稀拉拉的,病态十足。陈云生看着眼前的两棵松树心中暗忖:任谁寻闭关之所都选在山清水秀,草木茂密,生气十足之处。
此地除了灵气稠密外真的一无是处,如不是碍着谷思勤的面子,不好推却,他定然要自行寻一处闭关之所。
金光洞的洞门被一块巨石封死,陈云生拿出一块玉牌按在洞门的一个凹槽内,片刻间黄光闪耀,巨石竟然自行裂开了一道口子。陈云生收好玉牌,进入山洞,巨石便合并成为一块,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陈云生仔细打量洞内的陈设,发现洞内空间十分宽广,有四间石室。每间石室顶部都镶嵌着大大小小的萤石,将洞内照的格外明亮。
洞壁被修正的极为光滑,隐约间还有一丝丝银线在石壁中游走,陈云生认出此物是震慑心神的法阵,布在这里是为了防止修炼之人被心魔反噬。地板上也布满了看似杂乱无章的纹路和符文,是一些加固洞壁的禁制,以此处阵法的强度,就算青莲峰被人轰塌了,山洞内的一方天地仍然不会塌陷。
陈云生花了一个时辰将每间石室都探查了一遍,最后选了一间最为宽敞的石室作为修炼之所。
他口*含木生珠,盘膝坐在一个黄sè的蒲团之上,按照大周天木灵聚气术的法诀提引气息,瞬间就感觉到周身上下被一团青sè的木灵气包裹。
一股股万物萌发所需要的木灵气从陈云生天灵汇入,经廉泉,璇玑,紫宫,到膻中,鸠尾,水分,最后到达会yīn。
自会yīn发起,走关元,气海,过巨阙,玉堂,最后来到天灵,一个小周天完毕,木灵气转化为陈云生自身一缕微不可见的元气。此时又有一股jīng纯的木灵气汇入天灵之中,加入了这生生不息的流转之中。
按照陈云生现阶段的修为,长期的辟谷还是做不到的,但是两三个月不吃东西一点问题也没有,寒江燕知道他要闭关,特别遣白木容送来一百粒生力丸。
寻常人吃下一枚生力丸可以补充一天消耗的能量,若是筑基初期的修士吃上一枚,那么三个月内不需要再进食。
这生力丸原本也是只是为了低阶修士闭关所准备的,因为修行到了筑基中后期,在灵气充沛的地方就能够长期的辟谷,生力丸就用不上了。
但是因为制作原料考究,不是所有低阶修士都能够承受起的,所以结丹期以下的修士很少有闭关超过一年的。
第六十一章 金光遗迹 上 求收藏
七月明媚的阳光转瞬即逝,八月丹枫似火月桂飘香,可还没享受够月轮的清辉,就迎来了秋寒的料峭,寒风越刮越犀利,最后竟然夹杂着雪片和冰雹一起落下。
金光洞外的两棵歪脖老松树硬是在拳头大的冰雹的摧残下挺了过来,终于见到了初chūn天的第一缕曙光。万物复苏,林木yīn翳,可是金光洞外依然是光秃秃的一片,寸草不生的洞门前除了鸟粪还是鸟粪。
chūn天的时光总是短暂而又令人琢磨不定,须臾间夏雨来临,如同瓢泼般的大雨劈头盖脸的砸下,一股细小的山洪从峰顶流下,水流越聚越大,到了半山腰的金光洞,竟然大到了声势骇人的地步。巨大的洪流夹杂着无数岩石、泥土扫过金光洞,两棵歪脖松树依然屹立不倒!
陈云生再次睁眼的时候木生珠已经被彻底的炼化了,所有的木灵气都转化为他先天的木灵元气,充盈在他周身的血脉之中。大周天木灵聚气术已经修炼到了第四层的境界,一股股蓬勃的生命力在他的经脉中流淌着。
这段时光中陈云生算着自己一共吃了十二枚生力丸,如果三个月一枚的话,时间刚好过去三年,三年时间就完成了既定的目标,速度还是让他满意的。
还有一件让陈云生高兴的事情,他筑基初期的瓶颈迎刃而解,现在修为已经晋升筑基中期了。虽然只是提升了一个层次,但是对于天地万物的感觉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有些阵法口诀之前还觉得深奥晦涩,现在看来却无比的明白透彻,仿佛被醍醐灌顶一般。
陈云生不知,普通修士筑基中期和初期的差距根本不似他这般明显,只因为他连修金木两门玄奥的功法,道基得到极大的提升,论修为的厚实程度远超普通筑基中期的修士。
陈云生高兴之余决定后两年的时间用来炼化奇经八脉中的火灵气,“既然闭关,就要有明显的提升”打着这样主意的陈云生再次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这次闭目苦修只持续了一个月之久,陈云生在完成了第十六轮奇灵引的搬运之后停了下来。不知怎地他突然感觉心神有些烦躁,眼光不觉间扫过洞壁的法阵,发现一丝丝银线越发的明亮,用于克制心魔的法阵竟然不知不觉间发动了。
“看来自己过分追求速度,有一丝走火入魔的征兆。”陈云生暗忖。
他好奇的观察着洞壁上玄奥的法阵图案,一些晦涩的阵文映入眼帘。陈云生飞快的在自己的识海中寻找着这些符文的解释,然后再将它们连接起来,翻译成自己熟悉的语义。一股无比兴奋的表情呈现在他的脸上,他竟然毫不费力的参透了洞壁的震慑心魔的法阵,这在三年之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随着阵图的纹理,陈云生的目光转到了洞顶。头顶的岩石上不仅有阵法纹路,还有一些荧光闪闪的白sè宝石,大约万余块大小不一的宝石将整个洞顶镶嵌的密密麻麻。
陈云生仔细辨认宝石的方位,感觉宝石在排列上有点类似周天星斗。关于阵法一道,他涉猎甚广,天星阁所有的阵法图书都被他囫囵吞枣的记下了,对于周天星斗的排布,陈云生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又端详了一个时辰,陈云生终于确定了眼前这方洞顶镶嵌着周天星图中天南部分的星斗排列。配合着星斗之间的细细纹理,他依稀可以感觉到,洞顶的萤石不仅仅是用于照明这么简单。“莫非是一幅大阵的图景?”
想到这里,陈云生身上冒出一层冷汗,心如同被千万根羽毛撩拨一般。“难道世间真的有周天星斗大阵么?如果将此阵施展出来,会是怎样的威力?”他心中不断冒出各种问题。
带着疑问,陈云生更加仔细的端详起头顶这方岩石来,这一看就是一个月,一个月间,他连眼睛都没有眨,虽然修士的身体已经摆脱了凡人躯体的厚重浑浊变得轻盈坚韧,一个月一动不动,让陈云生的颈部也有些僵硬。
他一屁股坐在蒲团上,心中颓然不已,一个月的苦思冥想没有丝毫参悟,头顶这方泛着蓝莹莹光芒的“天空”竟然越看越不似法阵,萤石之间的纹路时宽时窄,有虚有实,没有丝毫规律可循。
若说是阵图那么必然少不了符文、阵文,但是头顶的洞壁上除了细细的纹理再无他物,从这点来说就彻底的否定了法阵之说。
陈云生xìng子中的坚韧被彻底激发出来,暗道:“就算此物不是周天星斗大阵,我也未必不能通过此物自行参悟出星斗阵来,先将它描绘下来再说。”他拿出一支银sè的玉笔和一叠淡黄sè的纸张开始仔细的描绘头顶的星图,这些行头当然都是来自诸葛靖宇。
陈云生的丹青功夫着实不佳,连费了十几张的黄纸也没有完成星图,要是诸葛靖宇看到恐怕要心痛的嘬牙花子了。当陈云生画到南天之南的时候,心中突然产生一丝疑问,为何最南端的三颗星星在穹顶上没有显现出来?
穹顶上的星图无论位置和比例都十分jīng确,就连星星的亮度都模拟的惟妙惟肖,不可能是修建星图之人的无心之失,为什么独独缺了这三颗?
站在穿云舟中,陈云生慢慢的飘向三丈多高的洞顶,到了近前他才发现南天之南三颗星星的位置上有三个拇指粗的孔洞,由于洞壁岩石是黑sè的,所以众多萤石之光也未能照出此处的异常。
陈云生将三根手指伸入孔洞,约莫寸许就遇到了岩石的阻碍,他稍稍用力,只觉得孔内的岩石竟然被按了下去。
只听得“嘎巴”一声,洞顶的萤石整齐的排列成了一个圆形,萤石包围着一个直径三尺的黑黢黢的洞穴。陈云生心中暗惊,这暗洞之事谷思勤并没有给他提起过,莫非连他也不知晓?
带着满腹的疑问,陈云生驾穿云舟缓缓飘入穹顶的石洞中,刚刚穿过石洞,洞口就自动封闭了,闭合的严丝合缝,连一丝光线也无法穿透。在这个绝对黑暗的空间中,陈云生的识海最底部泛出一丝莫名的兴奋,这种感觉让他不由的心悸起来。
陈云生按下穿云舟船舷侧面一个凸起的按钮,一股柔和的银光从舟身散发出来,将空间照shè的一清二楚。
眼前这个神秘空间并不甚大,前后左右距离也就是三丈,高度也只有两丈。地上凌乱的堆着不少瓶瓶罐罐,空间的西北角,一个老旧的蒲团上赫然盘膝而坐着一具骷髅。有过与黑骨相处的经历后,陈云生本能的不把骷髅当做死物,他跳下穿云舟,来到骷髅身前仔细的端详起来。
这具骷髅虽然金光闪闪,但是毫无生气,应该说已经死透了。这具骸骨的主人生前修为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仔细观看之下,骸骨之上竟然有一些细密的符文流动。
“这才真是修炼到骨头里去了!”陈云生暗暗称奇。
他用龙刃轻轻朝一块腿骨斩去,无数金sè的符文竟然自发的聚集在一起,挡住了龙刃,一股巨大的力道从腿骨传来,将陈云生重重的抛了出去。在空中轻巧的翻了一个筋斗,陈云生轻轻的落在地面上,同时踢飞了几个空空的药瓶,对于眼前的骷髅他越发的好奇。
再次走进骷髅,陈云生发现一枚闪亮的储物指环戴在骷髅的右手拇指上,他将指环轻轻取下,一缕神念附了过去,指环内的空间一览无余。这是一个大的出奇的空间,长宽都有三百丈,一个铁函漂浮在虚空之中。
陈云生运用神念将铁函取出,在储物指环中不觉得,等取出之后才发现铁函是个庞然大物,长宽都在两丈左右,将斗室占去大半。
铁函表面并不十分的光滑,有些地方还有暗红的铁锈,仿佛被放置在地下千百年后又被取出的一样。令人称奇的是,这么巨大的铁函竟然没有一丝缝隙,按照陈云生的想法,此物应该是一个容器,用来存放一些贵重的东西,所以必然会有一丝的缝隙。
结果任他寻遍铁函的每寸表面,都无法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又拽出龙凤双刀,放出电芒,在铁函表面一通乱砍,直砍的铁锈横飞,却不曾伤到铁函本身一分一毫。
“刀砍不动,缝隙皆无,难道此物真的是一块实心的铁疙瘩?”陈云生暗自琢磨着。
思索片刻,他试着将左掌贴在铁函一侧,一股令人极不舒服的气息从手掌上传来,他识海内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天空彤云密布,巨大的黑紫sè的闪电频频击打在巨浪滔天的海面。
识海最底部,一条拇指粗细,似乎有无穷尽长度的黑sè巨弦剧烈颤抖着,仿佛要脱离陈云生的束缚,从他脑中迸出一般。
第六十二章 金光遗迹 下 求收藏
陈云生暗道不好,神念所致,一股游龙般的金光在他身上游走不息,片刻后,一股翠绿yù滴的光芒也将他包裹住。
金木两种元气顺着陈云生手臂的经脉传到铁函上,将那股不祥的气息压制了回去,他识海内的风暴渐渐平息了。铁函表面出现了一层层白亮的花纹,陈云生身上的元气急速的倾泻到了铁函上,如同被拔了塞子的木桶。
只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陈云生就感觉到全身的元气如同被抽空了一般,就在此时,真元的倾泻停止了。
一阵“咯吱吱”的闷响之后,铁函从中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一个长三尺,宽两尺,高一尺的木盒。木盒入手极沉,大概有铁函一半的重量,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陈云生这次没有费力气就将锦盒开启,三件物品发着幽幽的黑光陈列在锦盒中。
第一件物品是一个圆形的黑sè盘状物,直径一尺长,黑盘的正面镌刻刻了周天星象,陈云生仔细辨认,发现此星图和他脑海中记忆的星图大有不同。
他所了解的星图只占黑盘星象上的一小部分,更多星星的位置是他闻所未闻的。黑盘的背面正中雕刻着一个狰狞的麒麟头,獠牙毕露,眼光凶狠,一点祥瑞之气也没有。围着麒麟头,有六道同心圆环浅浅的刻在上面,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黑盘的材质非金非木非铜非铁,不似寻常的五行之物,陈云生将手拂过黑盘表面,一种岁月沧桑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的内心仿佛经过上万年的洗涤,变得老态龙钟。陈云生不敢多看此物,赶紧将他放入锦盒。
第二件物品是一本书,书皮是蓝sè的,上面画满了山川河流的图案,并没有写名字,陈云生将书页翻开,发现第一页赫然写着“筑神”两个大字。
书的内容不算多,也就几十页,几万个字,但真是字字珠玑,句句通玄,除了第一篇能够看的明白以外,后面都如同嚼蜡,因为陈云生有了天星阁的经验,现在不明白不代表以后不明白,他生生的将书的内容记下,整个记忆过程也就是半个时辰。
第三件物品是一块兽皮样的东西,形状不太规整,大小有一尺见方,上面密密麻麻的画着山川河流,还有一些红sè的箭头,蓝sè的圈圈,不知代表什么。
“这是一块地图”陈云生意识到,记录的并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以前看过的书籍中关于地图的记载也不少,但是和这份地图都不太相同。
陈云生将三件物品重新放好,将木盒直接放在储物指环中,他可不想每次都拼着全身的真元去开启这个铁函。
正当他犯愁如何处理眼前的庞然大物的时候,发现用于镶嵌木盒的凹槽上隐约记录着什么。陈云生聚拢目光仔细观看,一排排细密的文字出现在眼帘,他见文思意推断出这些文字是一篇名为“九天九地盘丝手”的法诀。
诸葛靖宇的习惯潜移默化的影响了陈云生,对于文字的敏感xìng让他毫不犹豫的记下了这篇法诀,记录完毕,还没等他触碰,铁函就自动合拢。今rì发生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陈云生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将巨大的铁函重新的放回了去,自此陈云生的手指上有了两个储物指环。
陈云生的眼光最终落在了金sè的骸骨上,他索xìng一不做二不休连这尊刀枪不入的骸骨也收进了储物指环,心中默默向这位陨落的前辈祷告一番。
金sè骸骨下的蒲团无意间被陈云生碰开了一个角度,地上露出半个文字。他赶快将蒲团整个移开,只见黑sè的岩石上歪歪扭扭的刻着“幽冥鬼瞳”四个字。
行文潦草扭捏如同出自三岁的小儿之手,显然刻字之人要么是在极其虚弱的时候完成的,要么干脆就是一个小孩留下的字迹。陈云生看了看周围的密闭空间,他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xìng。
“字迹是出自这具骸骨么?幽冥鬼瞳是何物?这方神秘的密室出自谁手?筑神和九天九地盘丝手到底是什么样的功法?”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附骨之疽令陈云生陷入苦思,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他秉着“缘分未至,强求无用”的想法彻底放弃了刨根问底。
将这方天地探查了一个底掉,发现再无任何神秘之处,陈云生意识到自己面临一个严重的问题——如何出去。他首先尝试的是土遁,陈云生土遁已有三层功力,普通的山石如入无物,但是此间密室中的黑岩坚如钢铁,他无法遁入分毫。
陈云生拔出自己的龙凤双刀,对地面和墙壁一通乱砍,岩石上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来,他心中骇然。“看来只有使用‘凤突’了”。
陈云生将金灵气聚于龙刃,一道金光掷出,龙刃重重的击在了山壁的岩石之上,却被打着转儿的反弹到对面的山岩上,然后又被反弹到地面的岩石上。
眨眼间就被反弹了十数次,一时间洞内金光缭绕,光华夺目,陈云生一边躲避自己的龙刃,一边暗自郁闷,平rì里无坚不摧的宝刃今rì却屡屡碰壁,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陈云生百无聊赖的坐在金骷髅原先坐的蒲团上发呆,山壁的坚硬程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平素压箱底的绝招“凤突”竟然连一丝痕迹都无法在岩石上留下,这是令陈云生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最后他又试了惊雷术和御火术,同样让他失望无比,现在他甚至开始怀疑金骷髅生前就是被活活困死在这里的。
折腾了一天,陈云生略感疲惫,竟然沉沉的在蒲团上睡了过去。
一道金sè的电光突然将山壁劈开,剧烈的摇晃中,陈云生看到一丝明媚的阳光从裂缝中传来,他驾起穿云舟飞快的从裂缝中shè出。
可是眼前的景象让他呆若木鸡,对面的太白峰如同一片火海,巨大的法阵散发着五sè的光芒,可是依然无法阻止一群群黑sè妖魔唤出的蓝sè火焰的攻击。
山石和树木在火焰中发出阵阵哀鸣,排云殿前死尸遍地,无头的、肚腹被破开内脏流了满地的、被火焰烧得焦黑的尸体比比皆是,天星阁则干脆被夷为平地,太白峰沦为一座修罗场。
陈云生慌张的寻找着自己熟悉的身影,柳晓山,叶穿云,白木容,诸葛靖宇…可是任凭他穷尽目力也无法看到这些人的身影,他非常矛盾,既希望看到他们,又怕映入眼帘的是一幕惨剧,心中不禁越发的急躁起来。
突然天空闪过一道白影,一个带着面具的白袍人出现在半空中,他的对面淡淡出现了一个身长百丈的黑sè兽影,“墨麒麟!”陈云生心中传来阵阵似曾相识的感觉。
白袍人根本没有看对面的野兽,而是将脸转向了陈云生。这是一张令他终身难忘的脸,确切的说应该是面具。一对狭长的三角眼,眼角微微向下,鼻子的地方留着两个长条状的孔洞,嘴巴则是一条细细的镂空的线,嘴角一直开到了耳根。
面具的样子和当年在双仪山甬道中发现的壁画中描绘的神祇有几分相似。
一阵令人窒息的恐惧顷刻间攫取了陈云生的内心,这是一种彻底绝望的气息。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掰着指头计算自己留在人间的时rì,如同溺水的婴儿在水中无力的挣扎,如同重病在床的少年一天天走向死亡,如同人世间一切一切的无常苦悲。
他的身体如同漂浮在无尽的虚空,用不上一点力气,脑中回荡着亲朋好友被屠戮的画面,“叶师兄,不,不要杀他”陈云生嘶吼着,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他现在无法移动一根手指头,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滑落,“不,不,晓山,晓山快走!”陈云生大声喊着,他感觉有一把钢刀在戳他的心脏,他受不了了,泪水的颜sè渐渐变成的血红sè,这是混着血的眼泪还是混着泪的鲜血?
……
“就这样结束,让万物回到原始的状态。如果我能死去,就不用目睹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幕,死亡的滋味多好啊。”陈云生干涸的嘴唇微微开合着,他看过了千万种悲欢离合,目睹了几百次亲人朋友一遍一遍惨死于他眼前。
累了,他准备放弃了,如果能够选择放弃,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此时,陈云生识海深处的那条黑线骤然活过来。天空中的墨麒麟如同一阵烟云飘入了他的天灵中,识海内的黑线顷刻间变成了鸭蛋粗细,犹如一根黑sè的绳索。
黑索如同长鞭一般鞭笞着陈云生的识海的底部,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陈云生霍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布满血红的咒文,所有的幻境都被看穿了。他摸了摸**的身体,长出了一口气,“仅是一场梦而已!”
他的轻松心情持续了没有一刻就变得沉重起来,眼前这个禁锢空间牢不可破,难道他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
对于死亡陈云生并不害怕,只是怕再次进入那个的梦境,去面对无数亲友的尸体,面对一个浑身散发着绝望气息的白袍面具人。
第六十三章 盘丝手 求收藏
不经意间,陈云生的眼睛落在了对面的墙壁上,几块岩石松散的排列着,似乎组成了一个图案,他仔细辨认着。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陈云生的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这个图案像极了面具男那张诡异笑脸,越看越像,最后他的眼睛竟然无法从那张怪脸上移开。
一刻之后,陈云生的嘴角微微显露出些许的笑容,最后他竟然放生大笑,笑声中带着一点苦涩,然而更多的却是一种毅然决然的从容,笑声在密室中反复回荡。
陈云生笑罢,朗声道:“陈某不管你是神是佛是妖是鬼,若是敢惹了我所庇护之人,定叫你玉石俱焚!今rì小爷就在此室修练到元婴境界,看能不能破此禁锢而出!”
他‘出’字刚出口,密室的地面“咔嚓”一声巨响,裂开一道大口子,陈云生措不及防,忽地跌了下去。
他在双足连点身边的墙壁,一个空翻稳稳的站在地面,头顶的裂口飞速的闭合在一起,穹顶的星图再出出现在陈云生眼前。有点不同的是,天南之南的三颗星赫然的出现在星图中。
陈云生环顾四周,发现他又回到了金光洞最大的那个石室,不禁彻底宽下心来,经过这番磨砺,一股信念油然而生,“若要保护自己所爱之人,一定要极尽所能的提高自己的修为,否则一切都白搭。”
此番折腾之后,陈云生感到心力交瘁,在石室的是床上憨憨入睡,仿佛一个婴儿般。
一个遥远的世界里,巨大的太阳占据了天空的一半,火红sè的岩石裸露在地表,一身白衣的面具男发出一丝诡异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他yīn恻恻的说道:“没想到,那个地方居然有这种存在,我是亲自前往还是……”说道此处,他回头看去,在他身后密密麻麻,无边无垠的站立着无数个和他相同样貌的白sè身影,这些身影在巨大太阳强烈的照shè下,变得有一些扭曲起来……
陈云生足足睡了三天,当他醒来时感觉jīng力前所未有的充沛。算算时rì,离出关的rì期还有一年半,有了上次险些走火入魔的经验,练气法诀是不敢在修炼了,所以这段时间陈云生打算尝试着修练一下五行法术。
他首先想到了是密室里面得到的“筑神”,略微的参悟的第一篇,感觉行文虽然有些晦涩,但是依稀可以感觉到这种功法是用来强大修习者的魂魄的。
据陈云生了解,至少在天穹派收藏的典籍中没有记载修练魂魄的法诀,似乎修练只是炼气,炼体,炼术,至于炼魂这个词连听都没听说过。对于这种邪门的功法,陈云生不敢轻易的尝试,索xìng的直接放弃。
“九天九地盘丝手,这门功法虽然不在五行法术之列,但是以五行道法为基,不要求特定灵元的属xìng,应该不是什么邪法。”陈云生沉吟道。
他决定修练这个功法作为自己一项新的神通,按照法诀的要求,陈云生将体内的金灵气做了非常复杂的流转,最后依法催促shè出左手五指,五根两寸来长的金sè丝线从手指上耷拉下来,显得有气无力的。陈云生看着这五根如同实体的金sè丝线,顿时苦笑不已,“这种丝线有何用?难道也能用来御敌?”
他又以同样的方式从右手催生出五根青木sè的丝线,这些是由木灵气所化的,青sè丝线较金sè丝线长一些,也灵动一些。
五根约有一尺的细线犹如灵蛇一般在陈云生的右手上缠绕扭曲着。
“有点意思。”
陈云生当即沉下心钻研起“九天九地盘丝手”来。
一年时光转瞬即过,陈云生用心参悟“九天九地盘丝手”不辍,越到后面,他越是心惊,这门功法区区万言,确实博大jīng深。
不同属xìng的灵气催生出的丝线都有不同的特点,这些特点也是因人而已的,可以说两个灵根相同之人同时修练此功法,得到的结果有可能完全不同。所以功法中并没有记载修练大成之后的效果如何。
按照法诀介绍,此术共有十层,陈云生修练了一年竟然连破两层,到达第三层的境界,这种速度就算是本功法的创始之人也不能匹敌。
想当年他在第一层就花了五十年苦修,穷尽寿元最终也只是停留在第八层上,虽然没有体会过后两层的威力,但是应有之义却可尽数记录于法诀之中,创制之人的才智可见一斑。
以陈云生三层功法,他所催生出的金sè丝线已经可达十几丈,并且隐隐有种无坚不摧的气势,龙凤双刀也无法砍断。青sè丝线竟然可以达到三十几丈,虽然长度比金丝要长很多,但是却不甚结实,用龙刃花上些力气还是可以削断的,至于青丝的作用还不是太明朗。
“这算哪门子鸟功法,只有法诀,所成却没有定数,奇怪啊,奇怪。”陈云生修练了一年仍然一头雾水,不由得大摇其头。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陈云生接着修练奇灵引,不断将奇经八脉中的火气转化为先天火灵气,这种转化速度奇慢,这些年的修行只将自己体内的火灵气转化了四成左右。
虽然只有四成的火灵气,却让陈云生的御火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索xìng直接修炼起只有结丹修士才能够修练的爆炎术,竟然也施展的有模有样,这让他又多了一分闯荡世界的底气。
眼看着离出关的rì期还有月余,陈云生所修的功法很多都已经陷入了瓶颈期,不积累外功无法更近一步。
他闭关五年所修所得也需要不断的使用来印证,否则根基不牢,如同浮沙筑台终有一天会土崩瓦解。虽然五年时光中大部分都在修行,没有经历什么人世变幻,但是他的内心却一天天变的坚硬厚重,已经不再是刚出世的青头小子。
这些rì子来陈云生对于五行相生相克之道感悟很深,很多以前需要苦思冥想的法术,现在信手拈来。
例如惊雷术这个他最早修习的法术,陈云生将大周天木灵聚气术修行到了四层之后,再次施展惊雷术,不仅所发电光粗如水缸,数量更是惊人,随着他体内青木灵气生生不息的周转,电光竟似不绝不休。
只要有天地灵气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体内转换成木灵元气,他就可以一直施展下去,此术竟然突破了三层的极限,到了四层的境界。
木遁术是陈云生另一项无心所得,他当年从飞云子哪得到的入门级的法术书籍中就记载着这个法术。
只因为专注于土遁的修行,所以也只看了两眼,并没有往心里去,直到那rì和古木交战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木遁的威力。
随着他体内木属xìng的元气剧增,木遁术被轻而易举的施展了出来,竟也在一个月中突破了二层,达到三层的修为。
陈云生不禁感叹:师父所教导的不差,倘若初入门径之时就贪多嚼不烂,必然影响主业的修行,现在修为达到了,回头修炼入门的道法,真是势如破竹一般顺利。
他哪里知道之所以如此顺利,也是拜他霸道的灵根所赐,先天的强悍绝对强过一切变态的法宝、法器,是最为逆天之物。
第六十四章 出关 求收藏
五年时光转瞬逝,白云千载空悠悠。
这rì,碧空如洗,一轮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不时有一丝流云划过青莲峰半山腰的金光洞,那两颗歪脖老松树如同焕发了第二chūn一般,相较五年前越发的苍翠雄劲,疙疙瘩瘩的树身上还留着那年冰雹打过的痕迹。
寸草不生的洞门前站立了三个人。一个白衣女子袅袅婷婷立于右首,五年时光仿佛流水一般,却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着在她玉雕般的脸上,绸缎一样的青丝夹杂着一些银线绾成了一个梅花髻,身穿白底绣粉sè荷花的凤尾裙,肩上披着一袭轻纱,如同凌波仙子一般。
左首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身材健美,约有十七八岁上下,面sè微红,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身上穿着一件青sè布衣,是天穹派中低阶弟子的服饰。他的身后立着一个身材娇小,面容清丽的女子,剪水双瞳灵动异常,一对梨涡若隐若现,说不尽的可人,道不完的娇憨。
几人早早的就在洞门前守候,由于前些rì子叶穿云遣何望川在金光洞外传声询问过陈云生的出关rì期,所以今天一大早,白木容,何望川和方明兰就来到洞口守候。白木容和陈云生是主仆关系,所以理应恭候主人出关,何望川和方明兰视陈云生为叔父,对于陈云生出关之事也是极为的上心。
午时已过,天空突然出现一道淡淡的白气汇于金光洞前,洞门如同炒熟的栗子,突然的裂开了一道缝隙,一道灰影飘身而出,站在众人面前。
几人仔细打量站在面前的陈云生,只见他身材较入关之时更为颀长,前胸后背也比五年前厚实了很多。
发髻凌乱,衣衫褴褛,但是jīng神矍铄,双目如电。身前背后萦绕着一股股青绿sè的气息。原来这大周天木灵聚气术与敛气诀不同,可以在rì常行动中自发的运转,所以陈云生周身上下带起一股股天地间的木灵气。
“恭喜陈兄修为提升,还练出了一身jīng纯的木灵气。”白木容欣喜地说道。
陈云生看到门前所站之人,缺了柳晓山和诸葛靖宇,不禁稍显的纳闷。白木容心细如发,接着说道:“晓山妹子觉得五年时光太过漫长,也择地闭关了。但是还未出关,想是在参悟什么秘法,遇到了不解之处,过些时rì木容陪陈兄一起探望,以缓陈兄相思之忧。”
陈云生被她说的脸sè微红,当即说道:“有劳白姑娘守在这里等我破关,既然修行到了关口,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打扰她了。不知你五年时光有何所得?”
还没等白木容答话,何望川就上前抱住了陈云神,他原本和陈云生就格外亲密,五年时光,咋见亲人,怎能不欢喜。陈云生也是喜上眉梢,看到何望川从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童儿长成一个身高比自己还猛上一些的小伙子,一种为人长辈特有的欣慰感油然而生。
“师叔闭关五年果然修为大增,望川都可以看得到师叔周身所包裹的灵气,不知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何望川说道。
这时方明兰也走上前来,笑意盈盈的说道:“师叔天灵霸道,功法又岂是你我能够洞悉的。师叔在上,明兰在此敬候多时了。家师本来要亲自迎接,只因为天穹山盛会召开在即,所以被思勤师伯安排了一些俗务,无法分身,特遣弟子前来。言师姐也要前来,但是被七…不是…师娘临时拉去照看家务,所以无法前来。”
方明兰口齿伶俐,一会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的清清楚楚。
方明兰接着道:“我们不要站在这里说话,陈师叔出关最好见一下思勤师伯。”陈云生点头称是,拿出穿云舟,唤众人上来,遁光一起,直奔内事堂。
陈云生在空中看到天穹山重要的殿宇全部张灯结彩,被粉饰一新,釉sè鲜亮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shè下熠熠生辉。他奇道:“天穹派有何喜事吗?为何处处张灯结彩?”
何望川说道:“师叔有所不知,这两个月来,我们全部在张罗天穹盛会来着。师父也是因为此次盛会,整rì呆在地火室,听说要赶制一批法器出来。”
陈云生问道:“天穹盛会?我怎么没听说过,说说这个盛会是干什么的?”
何望川答道:“天穹盛会每四十年举行一次,主要有天穹山脉的七个修仙的门派参加,为的是以道会友,切磋道法。当然还有一些以物换物的交易会举行,很多稀罕物品都能在这种交易会上寻到,无论对于修为高深的师叔伯或是刚刚入门的初级弟子都非常有吸引力。”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天穹论道大会,天穹七派各出一些上品法器或者天材地宝,然后派出门中结丹以下最为出sè的弟子决一雌雄,根据排名先后瓜分这些宝物。说是论道分宝,其实是展示各派近年来所吸纳的年轻弟子,展示实力的一场盛会。”
接着陈云生考核起何望川和方明兰的修行情况来,何望川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回禀师叔,望川资质不行,刚刚到达练气中期的修为,若将练气期以十分计,也就是五、六分上下。”
陈云生面sè微沉,自从李铁嘴将两个童儿交付给他,陈云生总觉得自己对二人有一份监护的责任。听到何望川的修为还停留在练气期,他心中有些许不快,冷冷说道:“五分就是五分,六分就是六分,什么叫五、六分上下。”
何望川虽然长大了不少,在陈云生面前他依然感觉自己是个小孩,脸sè臊的通红,结巴地说道:“有,有时候心情好时能施展出六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剩下五分了。”
“修行之道一是一,二是二,哪里有看心情的!”陈云生面沉似水,一股凌冽的气息从他天灵喷薄而出,何望川吓的一缩脖。白木容面sè闪过一丝讶然。
“师叔赎罪,非是师兄修行不努力,只是我等除了必要的道法口诀的修行之外,还要肩负着传承李师父师门的重任,您记得临走之时他老人家留给我们一本《天地九转符箓总册》吗?”
“师兄和明兰已经将所有能够在练气期制作出的符箓全部学会了,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请师叔千万息怒。”方明兰看着陈云生面sè不好,赶紧解释。
陈云生心中也诧异为何自己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自从在金光洞密室见过了那个面具男,一股紧迫感时常充斥于他的胸臆。似乎留给自己潜心修行的时间不会太多了,那人早晚会寻来一般,所以对于自己的亲信的修为也格外的在意。
换了一种语气,他柔声说道:“师叔怕你们年轻心xìng,耽误了修为。让我看看你们炼制的符箓。”
何望川看到陈云生息怒,来了jīng神,从自己的储物袋拿出各式各样,五光十sè的灵符足有五六十枚,方明兰也拿出了五六十枚,陈云生看在眼中,面sè更加的缓和,看来这两个孩子还真是下了一番苦功。
他示意二童将符箓收起来,转头看了看正在瞭望群山的白木容。
白木容嫣然笑道:“莫非陈兄还要检查小妹的修为么?小妹这些天倒是练了一门特别的功夫,叫做‘蛇魅’,陈兄要不要试试看呢?”说着她扭动纤纤腰肢就要凑上前来。
陈云生嘿嘿笑道:“木容妹子的修为一直在云生之上,蛇魅的法术云生可消受不起。”
自从他收了白木容之后,一直没有把她视为仆人,相反倒是礼遇有加,二人的关系也颇为融洽。面对白木容有些露骨的言辞,陈云生心中暗想,此女活了好几百年了,可是说得出做得到,还是少招惹为妙,脑中不禁又浮现出柳晓山温婉的容颜。
接下来一路无话,一行人来到内事堂,白木容请示陈云生后自行告退,她只承认自己是陈云生的仆人,并不承认是天穹派的弟子,所以很少在太白峰上露面,上次公开的亮相还是在叶穿云的婚礼之上,连陈云生也不知道这个女子在平rì里都做些什么。
此时离天穹盛会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已经有一些天穹山其他仙派的修士进驻太白峰了,所以内事堂一片忙碌,很多低阶弟子行sè匆匆,抱着各种器皿,文碟穿梭于不同的jīng舍馆驿之间。
谷思勤此时正同内事堂的一位高阶主事商讨一些接待方面的事宜,他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显然是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陈云生首先躬身施礼,道:“云生今rì破关而出,托大师兄的福,一切顺利。这是开启金光洞的玉签,请师兄收回。”
谷思勤看到陈云生出关,面上马上洋溢了一种如同冬rì暖阳般的笑意,说道:“恭喜云生修为更近一步,为兄被这些繁琐之事羁绊,真的想如同你一样无牵无挂,醉心修行之道。天穹盛会在即,诸葛靖宇那个书呆子恰逢这个时候闭关,你天星阁的担子可不轻啊。幸亏你今rì出关,要不为兄还要再寻上一位弟子来暂理阁中事务,岂不麻烦。”
第六十五章 叶思寒 求收藏
陈云生问道:“不知道天穹盛会和天星阁有何关系,为什么天星阁事务会繁忙?”
谷思勤道:“云生有所不知,天穹盛会的举办地在七个门派之间轮转,今次轮到太白峰承办。其他六派的弟子会借着参与盛会为名来天星阁参阅典籍,一般来说涉及门派机密的修真典籍是不宜外泄的。”
“但是为了表现各派的大度和友善,每次盛会会开放一部分供其他门派的弟子参阅,此事已成了惯例。你要负责甄别来自其他门派弟子的参阅请求,如果超出允许的范围要婉言谢绝,至于什么门派可以看到什么样的典籍,你可以请教天星阁的黄章。”
谷思勤说完之后,就和身边的主事继续讨论起之前的事情,陈云生识趣的告退了。因为谷剑的事情,他总觉得和这位大师兄有些隔膜。所以金光洞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告诉谷思勤。
陈云生并没有马上去天星阁,而是和何望川、方明兰一起赶奔铸剑堂看望七师姐寒江燕,叶穿云正在地火室埋头炼器,想见是见不到的。
铸剑堂是陈云生常来之地,每次到这里来叶穿云都要拉着他展示刚刚炼制好的法器,说实话绝大部分的法器都比较鸡肋。比如叶穿云曾经炼制出了一种能够测试灵气稠密程度的法器叫做测灵盒。根据周围灵气的不同,法器会显示不同的颜sè。
须知只要是入得仙门之人,凭着自己的神识就能感觉到周围灵气的浓密程度,这种法器对他们根本无用。没有灵根之人也犯不上用法器去测试周围的灵气浓度,所以此举着实鸡肋无比。
但是叶穿云锲而不舍的jīng神还是值得陈云生感慨一番的,他时常盼着这位六师兄拿出些新奇玩物来开阔眼界,增长点见识,今rì此行就只能见到七师姐了,这让他心中不免有些悻悻然。
还没等他走进铸剑堂红油漆的大门,就听得里面传来寒江燕的声音:“快,如诗,从后面拦住她!”
言如诗接着喊道:“师父,不行,我挡不住她的先天冰气。哎呦,不好……”
陈云生听到这里暗道:“不好,难道有人来铸剑堂滋事不成?也忒大胆了,不过现在太白峰来了很多其他仙派之人,有人图谋不轨也未可知。”想到这里,不敢怠慢,团身激shè进入大门。
到了院中陈云生却呆若木鸡,嘴巴张开老大,双眼瞪的溜圆,心中顿时了然,原来方明兰口中的“做家务”就是干这个事情。
只见寒江燕和言如诗两个女人围着花坛追逐一个三岁大的梳着牛角辫的小女孩。这小丫头生的齿白唇红,两个肉嘟嘟的小脸蛋上布满红晕,显然是运动过度导致的,眼睛黑白分明,灵动异常。
她上蹿下跳,左躲右闪屡屡让两个女人扑空。除此之外小女孩左手握着一根蓝盈盈的冰锥,不时有寒气围着冰锥缭绕,另一手的冰锥显然已经朝一边的言如诗掷了出去。
何望川和方明兰跟了进来,二人不由的苦笑不已,方明兰说道:“这就是师父和师娘的千斤…”还没等她说完,寒江燕瞅到了门口发呆的陈云生,如同看到救星了一般,高呼:“小八来的正好,快快帮我捉住这小丫头。”
小女孩看到娘亲朝一个陌生人说话,当即眼中闪烁过一丝狡黠,左手的冰锥一溜蓝光,直奔陈云生袭来。
陈云生不敢大意,金灵元气聚于右手,金灵盘丝手施展出,五条银光闪烁的丝线直扑冰晶而去。丝线接触冰晶,顿了一下就簌的刺破冰晶,陈云生手指微抖,银丝如同琴弦一般颤抖起来,冰晶立刻碎成粉末。
小丫头没想到自己的冰晶如此不济,登时呆呆的立在原处,陈云生闪电般掠过,将小丫头抱在怀里。他笑嘻嘻的来到寒江燕的跟前,说道:“恭喜七师姐喜得千金,好可爱的小丫头。嘿嘿,看来靖宇送的嗤金兽尾作用不小。”
寒江燕朝他白了一眼说道:“还说呢,都是书呆子的送的好东西,让你师兄一击即中,为了生她,我差点从结丹期退回到筑基期去。
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像谁,整个一个混世魔王出世,先天玄冰体,动不动就冰锥冰箭的,铸剑堂都快被她拆了。”
寒江燕一边嘟囔,一边把小丫头抱在怀中,将刚才弄乱的衣衫抚平。小丫头如墨的眼眸紧紧盯着陈云生,双眉紧皱,仿佛将陈云生记恨上了一般。
陈云生心想,“这丫头的脾气秉xìng可是和你这当妈的有几分神似。”
可他嘴上却说道:“这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寒江燕摆弄着小丫头的牛角辫,说道:“你师兄给他起名叫做叶思寒,搞得文绉绉的听着都让人烦。”
“思寒,思寒,这名字里面有你们两个的姓氏,看来师兄和师姐这些年关系很好。”陈云生一脸笑意的说道。
寒江燕脸sè微红,将陈云生让到屋内,几人互诉五年来的经过。
“原来是玄冰之体!难怪一身先天的玄冰真气,张手就是一道冰锥。”当他听说叶思寒是玄冰之体后,难免有些惊讶。
通读天星阁藏书之后,对于修行的见识,陈云生增长颇多。玄冰之体是奎水之体的一种变体,虽然不如奎水之体攻守兼备,可攻击上也凌厉了一些。是唯一一个可以和庚金之体抗衡的灵根。
“哎,灵根自然是极佳,但是苦了你六师兄和我了。这小丫头极为淘气,动不动放冰锥,谁受得了啊。也不知怎么了,这些年天赋异禀之人层出不穷。前有商浩然师兄的高足江雪芹,她是jīng纯的木灵根,乙木之体。后有师弟和柳姑娘,再接着就是这个小魔星。难道这天地之间又有何异变不成?”寒江燕自言自语道。
听到此处,陈云生突然想到了白sè面具,他使劲摇头,将那个身影逼出自己的识海。寒江燕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一心全在叶思寒身上。
……
天星阁内,黄章和李浩不厌其烦的向陈云生汇报五年之间阁内发生的一切大事小情。例如,哪本书籍损毁了,多少人抄录了典籍,抄录收入多少,新增了哪些典籍等等,真是事无巨细。
陈云生耐着xìng子一项一项检阅,每本新书他都要验看一下位置,对于抄录的收入他也仔细查阅了一下账簿,做到不遗不漏。
黄李二人对于陈云生的细致作风很是称道,前些任的天星阁主事不仅辈分没有陈云生高,根本也懒得过问这些琐事,经常半年一年见不到人,哪像眼前这位陈师叔整rì泡在书堆之中,做起事情也是一板一眼,严谨得很。
这次汇报一直持续了半天,陈云生听完所有工作,舒展了一下身体,准备回到自己的寒竹居休息,突然感到天边划过五道灵气。
自从他出关以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神识更加的敏锐了,天边的灵气似乎朝天星阁而来。他叫上黄章和李浩,来到天星阁门外。
此时,门前已经站了五名身穿褐sè长袍的年轻人,为首一人身高近丈,面sè焦黄,三缕须髯随风飘摆,双眼如电。陈云生看不出对方的修为,可见此人若非用一些秘法收敛了气息,就是修为在结丹期之上,凭他现在的修为还看不出。
黄章走上前一步说道:“对面五位是来自于千峰岭的郭家么?此地天星阁,不知你们来此地有何贵干?”
“你说的不错,我们正是千峰岭的郭家,在下郭峰,后面四位都是我的师侄,今次前来天星阁是为了参阅一些典籍,还请执事给个方便。”为首的褐衫男人说道。
黄章心中有些不大高兴,此时已是夤夜,这几位放着白天不来,黑灯瞎火的乱转悠,别是另有企图。心思至此,面sè上显露出了犹豫之sè。自称郭峰的男人脸上不悦道:“莫非有什么不便么?”
黄章职责所在不敢说别的,只得没好气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郭峰哼了一声带着四个师侄进入天星阁。黄章问道:“你想要参阅什么典籍?”
郭峰眼睛四处张望,心不在焉地说道:“在下这次只为寻找一本叫做《乾坤合体录》的典籍,不知能否参阅。”
黄章脸sè微变,他深知此书在天星阁的七楼,被列为禁术,就连他这个执事都没有参阅的权利,更不要说给外人看了。当即说道:“对不住了,此书为本派的禁术,实在不方便借于外派参阅,若是没有其他想要参阅的书籍,就请回吧。”
郭峰脸sè平静异常,他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把。”
说完带着四个徒侄化成五道红光消失在天际。黄章略带疲惫的对陈云生说道:“师叔祖,我们还是早点离去吧,若是在这里待着,没准哪个不开眼的还和郭峰一样,那我们晚上就不要休息了。”
第六十六章 月下笛声 求收藏
陈云生微微皱眉道:“给我说说千峰岭郭家的事情。”
黄章虽然心中有一千个不乐意,但是嘴上还得老实回禀,他一边将天星阁的禁止启动,一边说道:“千峰岭郭家也是天穹山七个修仙门派的一支,这支门派其实是一个庞大的修仙家族,所有门中弟子都是郭姓家族的成员。”
“郭家的老祖名号叫郭沐阳,但是外界还是习惯称他为沐阳真人,此人道法通玄,却很少在尘世露面,虽然不知其底细,恐怕也少不了元婴中期的修为。此外郭家还有几个结丹晚期的修士倒是常见到。论实力郭家在七个门派中排名靠下,不是什么名门大派。”
陈云生道:“那么天穹七派中哪个门派的实力最高?”
黄章嘿嘿笑着,仿佛陈云生再问一个极其荒唐的问题,他随后说道:“师叔祖是和小人开玩笑么?若论天穹第一派,自然是以天穹派自居的本派了。想想师祖天穹上人已达化神境界,其他门派却无人能匹敌啊。”
陈云生听到这里,心中不由的泛起一丝疑惑。因为刚才黄章拒绝郭峰的时候,他明显可以感觉到郭峰散发出的木灵气有一丝波动,偏巧他的木灵聚气术运转之时对于木灵气的扰动特别敏感。
他担心郭峰会图谋不轨,所以才有了关于实力之问,倘若本派实力远强过其他六派,那么郭峰应该没有胆子意图不轨,难道此事是自己多心了?看到黄章和李浩神sè疲惫,已不想在此地多待片刻,陈云生就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待二人走远,陈云生飘然到了天星阁的院子中,将自己的三才金刀地裂木刺阵布置在了院子中,这回他使用了六根阵桩,三根阵旗,估摸着威力足够了,就回到了天星阁七楼的yīn影之中。
陈云生运转戊土闭气术,顿时一股黄光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灵气,如同一个死物一般站在高处,注视着院中的情况。
斗转星移,寅时已经过了大半,还不见有什么动静,陈云生暗道,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就在他有一丝动摇的当口,五条黑影翻*墙而入,轻飘飘如同一阵风一般落在院子里。这五个人没有起遁光,显然是怕惊动别人,陈云生嘴角微微上翘,看来猎物出动了。
五人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仔细打量起天星阁周围的环境来,对于陈云生布下的六根阵桩,五人端详了很久,为首一人从指环中招出一把淡绿sè的小锥子,向其中一根阵桩插去。
陈云生暗道,不好,此人看来也是jīng通阵道,而且谨慎异常,想要破去自己的阵法,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原本他想等几个人再向里走些才发动阵法,现在看起来是不行了。
陈云生手指微动,法诀打出。天星阁的院子里突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无数黑sè的枯藤从黑黢黢的裂缝中喷薄而出,向五个人裹挟而来。
一根阵桩上释放出几十把薄如蝉翼的金刀,向为首的那个人斩去。几人一片慌乱,为首之人急忙祭出一个红光闪动的盾牌,挡住迎面飞来的几十把金刀。
只听得“噗,噗”之声不绝于耳,金刀劈在盾牌上就如同石沉大海,盾牌上的红光却没有半点衰减。
其余四个人各举飞空的法器,在十几丈的空中对付如同蛟龙一般的黑藤。为首之人张口喷出一把血红的吴钩,将十几根扑向他的黑藤齐齐削断。
这些被削断的黑藤如同活物,在地面上不停的蹦跳,不一会根茎就穿破石板,扎到了地下,有了地气的滋润,黑藤长度暴涨,重新向为首之人扑来。此时六根阵桩上的金刀又都聚集起来,夹杂着破空的呼啸声向挡在黑衣人身前的红sè盾牌袭来。
三面阵旗也发挥了作用,借助猎猎的风势,凝结了数十道风刃向空中的四人袭来。四人之中已经有一个修为稍低的被黑藤缠住了手脚,正在挣扎不已,看到有风刃袭来,双目睁的如同牛眼,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眼看那人就要被风刃切碎,空中的三人急忙祭出三枚青sè的叶子状的护符,一团柔和的绿光将四人包裹的严严实实,被束缚的一人脸sè稍定。
“青叶符!”
陈云生笑笑,他见何望川使用过,防御力不错,但是他的三才杀阵杀意层出不穷,只要法阵中的灵石没有消耗光,任凭这五人如何折腾,结果都是一样的。
果不其然,五人折腾了一刻时,有两个修为较差的黑衣人出了好几次危险,被为首之人连施展几样神通化解掉了。
这个领头之人正是郭峰,他原本也不是冲着《乾坤合体录》来的,而是另有所图,以他结丹中期的修为来说,自己一人逃脱自然不在话下,但是要保全下属却不可能,此人倒不是无义之辈,所以一直不肯独自离去。
陈云生看到折腾的也差不多了,几个人怎么说也是客人,倘若斩杀了几个,还真的不好向大师兄交代。他暗中施展法诀,停了三才阵。郭峰正在心焦,看到大阵突然停止,还以为灵石耗尽,他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召唤四位同伴匆匆离去。
陈云生收了阵桩和阵旗,盘算有了这次教训,量郭峰不敢再来滋事,转身向自己的寒竹居行去。
他没有土遁,也没有驾穿云舟,一是因为天星阁离寒竹距离不远,二是他对于山间的小路由格外的喜欢,听松涛,赏月sè,走在崎岖的石阶上,也是一种乐趣。
行到一处垭口,山风格外的凌冽,一阵悠远的笛声婉约而至。陈云生初时不觉,等发觉之时不由的停止了脚步。笛声刚开始还是一片悠远的调子,后来竟然越发的悲切惨烈,感觉仿佛百战的老兵迟暮之时独对千堆荒冢;又似远嫁的姑娘回乡省亲却看到两堆黄土和紧闭的家门。
陈云生自从在金光洞吃过亏以后,对于幻术之jīng深有了深刻的体会,当即不敢多想,急忙收敛心神,朗声说道:“不知哪位朋友在此夤夜吹笛,戚戚然的如同怨妇一般,惹人讨厌。”
山崖旁的树林之中闪出一道青影,一个银面的少年出现在陈云生的面前,年纪和何望川相似,身体却还没有长成,显得有些瘦弱。脸上带着一丝和他年纪极为不符的忧伤,看修为是筑基初期,右手拿着一个七孔碧玉笛,通体凝翠的好似可以滴出水来。
少年拱手一礼,淡淡地说道:“听风谷,罗之青,不知阁下大名?”
陈云生抱拳还礼道:“天穹派,陈云生。不知阁下何事感伤,夤夜独奏?”
罗之青脸上泛出淡淡的笑意,却依然难掩那一抹伤感之sè,他说道:“小弟之悲伤是少年人特有的小儿之伤情,强说之愁而已,不说也罢。不过之青有一事不解,想请教道友。”
“道友请讲。”
“刚才陈道友明显可以斩杀那几个闯入天星阁意图不轨之人,为何最后却停止了法阵。”罗之青满脸疑惑的问道。
陈云生心中惊道:“他当时也在现场,但是我却没有感觉到,看郭家几个人的表现也应该是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以他区区筑基初期的修为如何做得到这点。答案只有一个。”
他眼神在罗之青脸sè撩过,压抑着内心的惊讶,淡淡说道:“几人虽然意图不轨,但罪不及死,云生怎敢擅自决断一人之生死。况且千峰岭的郭家和天穹派共存于天穹山脉,今rì来到太白峰即是客人,更不可伤了他们xìng命,让其知难而退即可。”
这极其简单的回答,任谁听了都找不出毛病,但是罗之青脸上的疑惑却越发的浓重,仿佛一个牙牙学语的小童突然看到一本上古的典籍一样。他双眉紧锁,眼光呆滞,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因果循环。
过了片刻,罗之青脸上的肌肉有一丝抽搐的迹象,渐渐地表情突然开始扭曲,一张清秀的面容变得狠戾异常,双眼放出两道寒光。
他狠狠说道:“何为罪不至死,何为罪大恶极?你敢说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动过杀机吗?既然动了杀机,为何不动手?你想作君子么?呸!君子怎么配活在这蝇营狗苟的世界!”
陈云生没有料到罗之青反应如此诡异,当即退了一步。天玄霸气放出,将身体紧紧包裹住,一股青木灵气如同水蛇一般围着自己周身游弋。他朗声道:“天地之大,我自视如同一草芥,虽然手中有些道术,怎能滥杀。道友戾气如此之重,于你修行无益,平rì还是多持善念为好。”
罗之青嘿嘿狞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奈、孤寂和无边的杀戮之意。陈云生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有点像面具男带给他的感觉,只听他道:“你想点化我么?你以为你是谁?你算什么东西?你也要死。你们都得死。嘿嘿…”
第六十七章 血魂之阵 求收藏
罗之青还未说完,天空中闪过一道蓝sè电光,一个彪形大汉立于二人中间,此人生得丈二,袒胸露背,胸前一把护心毛郁郁葱葱,豹头环眼,阔口咧腮,生得极为凶悍。大汉看到罗之青病态的面容,脸sè大变,说了句,“妈呀!不得了!”转身拽上陈云生就走。
陈云生只觉得周身灵气被抑制,一点力道也施展不出来,心中骇然。此人修为端的如此之高,一出手就能将他制住。他有心施展几种神通挣脱,看到大汉脸上的深情凝重,并不像歹人,就没有实施,任他拽着自己的手驾起蓝sè电芒消失于天际。
大汉电光极快,转眼就飞出去十余里,突然一个巨大的青sè虚影从他们原来待着的地方冒了出来。天地间煞气凌冽,瑟瑟的劲风将合抱的大树吹的七扭八歪,皎白的月光顿时黯淡了许多。
虚影似乎十分的痛苦,双手抱头,面部极为的扭曲,一瞬间,虚影的面目和陈云生的目光正好交错,他清楚的认出虚影的面容正是罗之青。此时,天边出现几道明亮的红sè遁光,急速向罗之青飞来……
大汉一口气遁出去五百里,才停在一个小山巅之上。他轻轻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大大咧咧的说道:“小兄弟贵姓啊,在下听风谷的张明远。”
陈云生道:“在下陈云生,不知阁下将我拉到这里所谓何事?”
大汉哂笑道:“陈道友不知,刚才我着实救了你一命。”
“哦?还望道友言明。”陈云生问道。
张明远脸上笑意消退,郑重说道:“罗之青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在我们听风谷任谁听到他的名字都敬而远之。你还敢和他较真,真佩服你了。要不是出门前长老交代,将他看紧,我才懒得管呢。”
陈云生越听越糊涂,不解道:“以他筑基初期的修为如何能令众多修为高深的修士胆寒?难道他有意隐藏修为不成?”
张明远讳莫如深的笑笑,说道:“杀人和修为原本就是两回事,修为用来洞悉天道,杀人则凭的是杀人的手段,道友可千万别混淆了。罗之青的事情涉及本派的机密,恕在下不能说的太多。”
“不过既然能遇到道友就是缘分,我这里有一坛上好的火烧酒,我陪你喝上两杯,压压惊。”
说完也不待陈云生同意,张明远就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尚未开封的坛子,一把将坛子口的泥封揭掉,直接对着坛口一通狂灌。喝完之后,他将坛子递给陈云生,示意他喝。
陈云生心中苦笑,怎么今晚遇到的都是怪人,哪有这样喝酒压惊的,直接就着坛子喝也太不讲究了。
接过坛子,一股浓烈的酒气传来,他学着张明远的样子喝了一口,只感觉肚腹之中火气翻滚,同时一股辛辣之气直上天灵——好烈的酒!
就这样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半个时辰就将一坛烈酒喝了一个底掉。陈云生面sè微红,体内火灵气周转不息,奇灵引竟然自发的运转起来,一炷香的功夫就把酒气消解了多半。
张明远打着酒嗝,满面通红,连连对陈云生竖起大拇指,结结巴巴地说道:“陈,陈老弟,不是老兄夸你,就,就你这酒量,在天穹山绝对独一份的。换做普通修士,一口下去就倒了。就此别过,改天再喝。”说完站起身来,蓝sè电芒闪过,消失在原地。
陈云生看着天上歪歪扭扭的电光轨迹,不禁莞尔,“听风谷的张明远,你倒是是何许人也?罗之青身上又有怎样的秘密?他身上释放的气息是一种彻彻底底的杀戮之气,仿佛他刚斩杀了十万生灵一般。”
罗之青这个名字也深深的烙在了陈云生识海中。
“有空要了解一下听风谷的情况了。”
陈云生小声嘟囔着,向内事堂飞去。
……
“什么,有人夜闯天星阁。此事非同小可,你能确认他们是郭家的人么?”谷思勤表情异常的严肃。一大早,陈云生就将昨晚之事禀报了古思勤,他没想到这位平素对万事波澜不惊的大师兄会大为的光火。
“有八成把握确定是郭家之人,郭峰的气息很明显,我可以断定潜入天星阁的领头之人就是他。但不知他们潜入天星阁所谓何事,不像是为了某本典籍而来?”陈云生淡定的说道。
谷思勤略微犹豫一下,说道:“这件事情还要从五十年前说起,事情的起因也非常简单。你秦洛水师兄和萧裂天师兄在一处古怪的山洞中发现了一个铁箱,箱子表面被重重禁制包裹,二人将铁箱带回太白峰,师父他老人见过之后说此物血气慎重,恐为不详之物,就将它扔到了天星阁的楼顶,长期封存起来。”
“不想几月后千峰岭的郭家找上门来,说此物发现的山洞位于千峰岭地界内,他们已经觊觎很久了,不料却被我们一朝拿去,所以前来讨要。修仙界中有约定俗成的规矩,对于天才地宝先到先得,即谁先拿到手就是谁的。”
“你师伯又哪里是易与之人,莫说是区区郭家,就是司天阁的八大长老前来也不敢强索。自此之后郭家就和本派就生了嫌隙。没想到此次郭家竟然利令智昏到前来盗窃,看来我们要加强戒备。”
谷思勤从巡天院中抽调了十名弟子增加天星阁的戒备。陈云生回到天星阁后心情再也无法平静,“若是普通之物郭家之人怎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前来盗取,铁箱中装着什么东西?”
他来到天星阁七层,将房门掩好,七层的禁制开启,又将三才杀阵布置到了窗口和大门之前。一切布置停当,他来到那个神秘的铁箱子前面,一道道血sè符文仍然流转不息,五年时间对于这八重血魂阵来说短的可以忽略不计。
“寻常的阵法若是要维持运转,一定需要灵石。这血魂阵虽然听着玄奥无匹,但是在原理上应该和普通阵法没啥两样,我阻止了灵石上的灵气转换,自然就可以停止此阵。”
陈云生心中思量着。道理虽然如此,但是实际cāo作起来难度可不小,否则当年天穹上人早就将此物开启了。须知天穹上人修为化神,天才地宝见过太多了,根本不想为这铁箱子花费心思,所以将此物丢到天星阁顶层蒙尘。
陈云生从自己的衣衫上撕下一块布条,用来包裹着一根木棍,他将身体上的金灵气聚集于布条上,然后用木棍接近铁箱。布条刚一接触铁箱,一股赤红sè的流光顿时将布条染红,片刻之后竟然化为乌有,木棍上没有沾染任何灵气,所以没有任何损坏。
陈云生思忖:“此阵的触发方式被设定为灵气触发,也就是说只有身负灵气之物接触才会发动。现在有两条破阵之道,要么用具有灵气之物接近铁箱,以绝大毅力反复触发法阵,直到将法阵内部所附着的灵石上的灵气消耗干净。”
“要么用没有灵气之物强行开启,但是这样多半会损毁铁箱中的物品,一般存放重要物品的仙家锦盒或者密函都有这样一层简单的禁制。”
这两条路看似都不可行,陈云生颓唐的坐在地上,盯着铁箱上血sè纹路发呆。无数念头在他脑海中不停的闪过,忽然一抹亮光出现在陈云神眼中。
他暗想,“血魂阵所依靠的能量未必就是普通的灵石”
以天星阁的藏书之巨,陈云生虽然找不到关于血魂阵的记载,但是却着实记载了一些依靠血髓晶来布置的法阵。
“我若可以找到一物能储存血魂阵中血髓晶释放的jīng血之能量,再辅以一些引导之物,就可以将血魂阵中的能量吸干净,那时血魂阵岂不是就如同摆设一样了。”
想到这里,陈云生摸了摸手上的纳虚戒指,一物随着他的神念被召唤出来。此物呈长圆形,鲜红的如同一颗红枣,正是二师兄姜雨送的“血莲子”。
用此物来吸收天地之间的血气再好不过了。陈云生快步出了天星阁,直奔内事房,领取了一些必要的材料,就迅速辗转到了地火室,寻了一处空房开始制作导引之器。
……
三天过去了,陈云生略带憔悴的从地火室中走出,连招呼都没和看门的两个弟子打,就驾着穿云舟回到天星阁。
陈云生将导引装置放在一个条案上,将血莲子放在一个银sè的凹槽中,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导引装置上的两根长长的青sè木条搭到铁箱正中。
血魂阵并没有发动,因为此时并没有带灵气的物体接近。陈云生又将一块中品灵石塞在了导引装置的另一处凹槽中。
他刚刚完成这个动作,就看到一根青sè的木条中青光闪动,紧接着铁箱上面红光滚动,无数拳头大小的符文翻腾不息,红光顺着另外一根木条流到了血莲子上。整个引导装置上一半血红,一半青绿,血莲子上也有节奏的闪烁着阵阵红光,仿佛里面有心脏在跳动一般。
第六十八章 云水阁前 求收藏
“成了!”
陈云生非常享受地靠在天星阁七楼的木椅之上,也许破阵的过程才是他真正在意的,至于铁箱中的东西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虽然汨汨的血光转化为jīng血之气存于雪莲子之上,但是转化的速度如何,何时能将血魂阵中的血髓晶消耗空,陈云生心中可没底。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盘膝打坐,修炼自己的奇灵引。一时间,天星阁的顶层的斗室之中,闪耀着血红,青绿,橙红的光晕,好不热闹。
转化过程持续了一个月之久,这期间陈云生推掉了很多事情,例如天穹盛会的开幕盛典,七个仙派的高人的**大会,寒江燕几次叫他去帮忙“做家务”,张明远抱着酒坛子唠叨着去一醉方休,等等。
他只想等到血魂阵彻底被吸干的时候,第一时间开启铁箱。
此时,铁箱上的红光已经非常微弱了,中品灵石已经用掉了三枚,陈云生手中只剩一枚,而那颗血莲子越发的晶莹饱满,在莲子的一端隐约有血红的小芽冒出,这是陈云生始料未及的。
又过了三天,铁箱上的红光已经微不可见了,突然“啪”的一声,将打坐中的陈云生惊起。
他凑到跟前观看,只见铁箱上的红光彻底的熄灭了,箱子上的铁锁自行崩开,箱子上露出一圈黑漆漆的缝隙。陈云生将血莲子和引导装置收起,用一根木棍将箱盖子挑起,他自己将身体放的很低,以防止箱子中还有什么禁制。
过了半天没有动静,陈云生才凑到箱子前面仔细观看,只见偌大的箱子中只放着两件物品,一本红sè的厚书和一块巨大的树叶。
若是别的人看到这两样物品肯定会垂头丧气,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发现任何宝物,这是很多修士无法忍受的。
陈云生则不同,他看到书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首先涌出的想法就是拿给诸葛靖宇炫耀一下,看看这书呆子是怎样一个表情。他捧起书籍,仔细观看封皮,上面用古篆文写着《归藏阵道》。
古篆文是这个世界远古时期流行的一种文字,现在已经被废弃了,不过这种文字还活跃于修仙界中,因为很多修仙的典籍和史料都是用这种文字记载的,所以当年凌云峰学艺之时,飞云子对陈云生有过特别的教导。
陈云生翻开此书,每页原文并不多,图例却不少,留白之处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后人的注解。扉页和正文之间有一页空白,此页上写着一篇关于啸天氏古神的文章。
此文批驳了啸天氏已经兵解的言论,号称啸天氏仍然活在洪古界中,主要论据是那里灵气远较本界稠密。但是此文没有否认啸天氏的一部分躯体陨落到了八荒大洲的百万山林中。
对于这种考据类的文献,陈云生一向不太爱看,因为此类文中一般多充斥着大量的臆想,没有什么根据。
他仔细看了一下《归藏阵道》中记录的阵法,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对于阵法的博大jīng深,他又多了一层体会。
此书中没有记录具体的阵法,而是讲述了布阵之道,从一元阵到两仪阵,从三才阵到四象阵,从五行阵到**阵,从七星阵到八卦阵,最后从九宫阵到二十八星宿阵,可谓无所不包,应有尽有。
书的最后一个章节,使用了一种不知名的文字写成,根据图画的描述,陈云生的心骤然收紧,难道这是周天星宿大阵么?
惊骇之余,陈云生匆匆将此书收到自己的储物指环中,他这么做并不是有意隐匿宝物,而是担心没有血魂阵的保护,郭家之人会轻易盗走此书,这就是天穹派的一大损失了。
他接着拿起了铁箱中的树叶,此物看似平平无奇,但是树叶的质地却很是不寻常。他尝试灌注了木灵气,树叶顿时发出青绿sè的光芒,树叶的纹路越发的耀眼,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树叶上竟然呈现出一幅地图来。
这份地图着笔写意,山川河流描绘的轻灵挥洒,比之陈云生在金光洞中得到的地图在风格上各有千秋。地图中有一个地方用蓝sè的笔迹画了一个圈圈,四周画了很多波浪线,纵横交错,令人不解其意。陈云生仔细想了想所有典籍中记录的山川和河流,发现并没有相同的地方,也就不再追究了,他直接将地图收好,放在储物指环中。
做完这一切,陈云生眼光落在铁箱之上,一抹狡黠出现在他的脸上,他将一根阵桩和一柄阵旗布置在铁箱之中,用朱砂笔绘上简单的纹路和阵文,安放一枚下品灵石,一个简单的两仪金刀阵就布置完成了。
既然天星阁顶层是禁地,他就不担心本派的弟子会误碰此阵,凡是碰此铁箱之人肯就没有安什么好心。
陈云生走出天星阁的大门,远远地看到何望川驱使着一个白sè的圆盘状飞空法器,慢悠悠地向这边飞来。
他由不得心中埋怨叶穿云,自己身为炼器大师,连一件像样的飞空法器都没有传给徒弟。陈云生哪里知道,非是叶穿云不给他这个宝贝徒弟速度快的飞空法器,而是何望川专门挑了一件龟速的法器。
原因是他整rì迷恋于制符炼器,没有时间修炼,速度太快的法器根本无法驾驭。何望川急匆匆收了法器,落在陈云生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师叔今rì可有事情?”
“我正准备着去看看你师父是否已经出关?对了,他法器炼制完了吗?”
何望川摇头道:“师父还没有出关信息,看来法器炼制的不是很顺利,希望他能在论道大会开始之时完成所有的炼制工作。”
陈云生顿时有些失望,说道:“你今r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何望川神秘地笑道:“师叔整rì在天星阁守着一堆书有意思吗?天穹盛会已经开始十几天了,也不见你出门,今天是交易会的最后一天,望川特来邀请师叔一起去交易会看个热闹。兴许能遇到师叔看得上的东西。”
陈云生已经将铁箱中的物品取出,一颗心轻松无比,也想去看看热闹,毕竟在修仙界他可是一个新人,类似这类的交易会一次也没有参加过,好奇心总是有的。二人正准备出发,只见天空一道白霞飞过,白木容俏生生的落在陈云生面前。
陈云生暗自纳闷,自从上了天穹山以来,此女行踪甚是神秘,有时候甚至几个月都不露面,更没有主动找过他,这次怎么主动寻到天星阁来了,莫非有什么事不成?他不解的问道:“白姑娘今天好大的雅兴,来天星阁是要寻书还是问事?”
白木容将额前被风吹乱的青丝整理了一下,两眼微带迷离的说道:“瞧你说的,陈兄是木容的主人,我们二人本是主奴关系,何必说的这么生分,好似路人一般。只因陈兄整rì要么忙于修炼,要么忙于天星阁的事物,木容怎敢打扰。木容决定,今后不离陈兄左右,以尽婢女之责。”
说罢,她扭动腰肢犹如一朵白云一般飘到陈云生身侧,大大方方的挽起陈云生的臂弯,脸上媚态百生,真的如同富贵人家的侍妾一般。
何望川虽然年纪不大,但还眼皮灵活,看出事情不对,干笑两声说道:“望川还是找师妹陪同去交易会,告辞啦。”说完连头也不会就驾起圆盘法器飞走了。
陈云生心中暗忖,此女今rì态度骤变定然有事,反正晓山闭关未出,不怕那丫头吃醋,我不妨将计就计,看看她今天演的是哪出。
心中拿定主意,他对身边的吐气如兰的白木容说道:“既然如此,云生就不客气了,今rì我们去交易会逛逛,看看有什么稀罕法器。”
白木容优雅的点点头,一副悉听尊便的表情。
天穹交易会举办在云水阁前的一片空地上。天穹派建在太白峰的半山腰,很少有大面积的空地可以安排下如此多的摊位,排云殿前固然可以,但是那里是天穹派议事之所,不适合做买做卖,所以交易场所被定到了云水阁前。
为了此次的交易会,谷思勤特地着人重新平整了地面,将空地的面积扩大了不少。
云水阁前的广场上大大小小的摊位林立,横纵几条宽有数丈的过道将密密麻麻的摊位隔开,颜sè各异的旗幡、幌子飘摆在摊位旁,不时有人大声叫卖着自己的商品。
这一幕幕景象和凡间集市没什么两样。陈云生在美人的陪伴之下兴致盎然的浏览于各个摊位之间,不时拿起一件件货品和白木容小声交谈着。
自从陈云生在天星阁博览群书之后,见识不可谓不开阔,今rì在天穹交易会上见到诸多物品不断的印证了之前在书籍中所得,使得他兴致渐浓,有些稀罕物品摊主都叫不上名字,却被陈云生说的头头是道,这让很多摊主对眼前这个年轻人都不敢小觑。
正在二人流连之际,一个年轻且略带浮华的声音在陈云生的身旁响起:“白姑娘,这么巧啊,你也来逛交易会,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看来小生和姑娘你还真是有缘。”
第六十九章 买卖
陈云生感觉到身旁的白木容身子一颤,他转过头,循声而去。
只见在他们身旁不远处站着一个青衫飘飘的公子,年纪大约二十岁出头,面sè白皙,鼻直口方,头上束着纶巾,手中拿着一纸折扇,身上灵气环绕,有筑基后期巅峰的修为,双目正脉脉含情的望着自己身边的白木容。
白木容将身子靠向陈云生,几乎要依偎在他怀中了,脸上对此人现出鄙夷之sè。
陈云生心中顿时明镜一般,原来此女今rì大献殷勤,是拿自己当挡箭牌,旋即微笑道:“不知阁下何人?”
青年公子似乎根本每天见陈云生的问话,一个劲儿地向白木容大送秋波。
陈云生有些不快,声音放大了一些,说道:“阁下何人?这样目光灼灼的盯着在下的婢女是不是有些不妥?”
青年公子如梦方醒,脸sè微红,对陈云生抱拳说道:“在下擎天门姬无泪,你刚才说白姑娘是你的婢女,可是真事?”
“是又如何?”略带防备的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不知阁下可否忍痛割爱,将这个婢女转让给在下,价钱方面保证让你满意。”姬无泪兴奋的说道,仿佛他已经认定陈云生肯定会将白木容卖给他一样。
陈云生心思百转,虽然一定要拒绝此人,但是想到白木容遇事之时才跑来献殷勤,平时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有心戏弄她一下。
旋即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试探着问身边做小鸟依人状的白木容道:“木容,看来姬公子对你一往情深,那你有没有意侍奉姬公子呢?”
白木容闻听此言,鼻子都气歪了,心说,这陈云生平rì看起来斯文稳重,今rì仗着晓山妹子没有出关,出言调笑本姑娘。
不由的气上心头,狠狠地在陈云生的臂弯侧面掐了一下,凑近陈云生的耳畔说道:“木容平rì敬你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今rì却如此龌龊。木容不妨将此事说与晓山妹子,看她如何看你。”
陈云生和白木容相识有七年有余,还没有见过此女发狠的样子。不敢再说笑,朝对面的姬无泪说道:“刚才木容对我耳语几句,由于我平rì待她甚厚,她感恩戴德,不愿易主,所以在下不能答应姬兄的提议,实在抱歉。”
这几句说的有礼有节,令姬无泪无法强求,只得悻悻地说道:“阁下哪rì改主意了可以去擎天门找我,交易价格保证能让你满意。”
陈云生笑了一声,携白木容离开了这位深情款款的姬公子。一路之上,陈云生的好奇心从交易会上的物品转移到白木容如何认识姬无泪上面,在他满脸笑意的苦苦追问下,白木容缓缓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白木容上山不久就在天穹山脉中开辟了自己的洞府,除了每rì勤加修炼,还游历了天穹诸峰,见识了一些修仙的门派和妖兽。
一年前的一天她正在山中采药,正好碰到了刚刚出关的姬无泪,此人见到白木容后惊为天人,然后使出了死缠烂打的本事。
白木容和他动了几次手,都因为此人手中法宝犀利,败下阵来,最后此女一走了之,连自己苦心经营的洞府也废弃了。
本以为彻底摆脱生命中的yīn影了,没想到这次天穹大会又碰到了姬无泪,此人越发觉得和白木容有缘分,所以纠缠了她好几天,最后白木容找到陈云生,想让他死心。
陈云生听完了白木容的讲述,心中思忖,此女的修为一直在自己之上,现在已经到了筑基后期,再说她身上继承着巡天灵蛇的血脉,远比普通同级修士要厉害许多。
否则凭她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如何敢在茫茫的天穹山脉独自修行。看来姬无泪手中确实有惊人之物,如果有一天要和他动手,一定要小心应对。
二人边说边行,来到了广场的西北角,这里零星摆着三两个摊位,因为位置偏僻,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个角落,询问的人更是聊聊无几。
陈云生眼光无意间扫过一个摊位就再也无法挪开,一卷细细的银sè丝线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走到近前,将丝线拿在手中,发现入手极轻,丝线中间有极细的空洞。他将一缕木灵气从丝线的一头注入,顷刻间丝线变成了青绿sè,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从另外一端冒出。
卖家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筑基初期修为,看穿着此人是千峰岭郭家的门人。陈云生开言道:“请问此物是否还有?”
汉子看了陈云生一眼,懒懒的说道:“此物除了传导灵气,别无它用,我这里还有一大盘,你要出得起价格就全部拿去吧。”他随手从储物袋中拿出另外一盘丝线。
陈云生心中暗笑,此人目不识珠,还道是普通传导灵气之物,此物学名应该为破空丝,取自一种罕见的千年雪蜘蛛的丝囊。
中空均匀透气,传导灵气自然不在话下,但是更多是用在挪移法阵之上,所以被称作破空丝。挪移法阵除了破空灵晶之外,还需要大量的破空丝将灵石中的灵气细密均匀的输送到破空灵晶周围,产生撕破空间之力。
如果单论传输,原本有很多物品可以取代此物,但是想要挪移法阵洞开的空间稳定,必须使用极为均匀的“管道”,所以破空丝就为不二之选。
至于腾挪法阵虽然没有在天星阁内记载,但是派中有一个现成的正在使用的法阵,就是那rì用来将陈云生传送到峰巅参拜啸天氏用到的传送阵。虽然距离较近,但是原理大同小异,以陈云生现在对于阵道的研究,假以时rì的话,彻底参透应该不是问题。
陈云生花费了二十枚下品灵石就将所有的破空丝买下。接着他又在交易会上随便买了些炼制法阵所需要的材料,好在这些材料虽然珍贵,但很多都是卖家不太熟悉之物,要不上价格,他花了百块下品灵石就全部买下了。而后心满意足地携着白大美女回寒竹居去了。
二人徐徐走在山路之上,眼看就要到寒竹居,陈云生突然轻轻对白木容说道:“保持这个姿势,我们被人跟踪了。”
白木容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眸,看着陈云生,“我怎么没感觉到?论修为,我要高过你一些。”
“有些事情,还真不是修为能决定的。”陈云生简短地答道。此后他不再和女子说话,两人安静地赶路。
回到寒竹居之后,暮sè已沉,白木容心有戚戚地说道:“刚才跟踪我们的人修为如何?”
陈云生说道:“不清楚,那丝灵气若隐若现,并不能真切的感知。不过对方应该没安什么好心,晚上我们要小心了。”
“要不要通知你的师兄们?”白木容有些紧张地说道。
“不需要。如果对方有实力秒杀我们,早就出手了,就是因为忌惮才跟了这么久。”
听了陈云生的分析,白木容悠悠透了口气。这些天她被姬无泪缠的苦闷,对人的防备之心也提高了很多。
过了一会儿,陈云生看到女子没有回屋的迹象,不由得奇道:“你不回去睡觉,发什么呆?”
白木容嚅嗫了一阵,脱口说道:“我害怕!好了吧。今天我要和你一个屋。你是我的主人,要保护我。”
听到女子近乎无赖的词句,陈云生不由得皱了皱眉,“晓山若知道你在我房中过夜,定然不喜,所以我不能留你。今晚我会在寒竹居布下一道法阵,保你安全。”
白木容脸上布满幽怨,仿佛刚刚被人遗弃的怨妇,她幽幽说道:“我是你的女仆,就算在你房中过夜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晓山妹妹若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的女主人,她不会介意的。”
“再说,那个人族的大修士不是三妻四妾,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小丫头。”
陈云生思忖一下,觉得白木容说的有那么一丝道理。自己光风霁月,就算晓山知道,也会相信自己。想到这里,也不再说什么,令白木容睡自己的床。而他从后窗溜出,开始布置法阵。
法阵之道虽然jīng深难懂,可天道酬勤,陈云生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对于一些既定的阵法,早就烂熟于胸。只一盏茶的时光,就布好了一个简单的三才阵。对手没有那么强大,所以法阵也用不到面面俱到。
等他回到房间时,发现白木容已经入睡,长长的睫毛上兀自挂着刚才的担忧。陈云生摇了摇头,感到这个女子虽然看似成熟风情,可骨子里却仍然年幼。论成熟和心智,还不及柳晓山。
……
夜sè越来越浓。寒竹居外的树林中,露出两道身影。
姬无泪压低声音对身旁一人说道:“你确定她进入这座jīng舍?”
旁边一个干瘦的汉子点头道:“没有错,就是这里。不过你看中的女子似乎和那个男子进入同一间屋子。”
姬无泪脸上陡然变sè,“没关系。过了今夜,她就只会对我一人倾心。”
说罢,他飞快地冲向寒竹居。干瘦的汉子望着姬无泪的背影,摇了摇头,叹道:“好好的一个修士,被女sè蒙了心智,竟然变成这幅摸样。若非你们是竞争关系,真的要劝上一劝了。”
姬无泪冲过法阵的最外围,他一心想要见到白木容。所以根本没有在意四周是否有埋伏。一般这样的结果是最悲催的。
一炷香的功夫,姬无泪被一道冰晶封住身子,僵直地躺在地上。陈云生用金灵丝将他绑了一个结实,找了两名天穹派的门人,将姬无泪遣送回去。
忙完这些,天sè已亮。回到房间,看到白木容依然睡得香甜,陈云生不由得苦笑一声,伸了一个懒腰,席地而眠。
第七十章 天穹论道之一
天穹盛会最jīng彩的部分不是各派中的长辈门开坛**,不是云水阁前的市坊交易,而是牵动各门派神经的天穹论道大会。
与其坐而论道争得脸红脖子粗,不如手下见真章,谁能在论道大会上拔得头筹,不仅为自己的门派挣得荣誉,更能令西凉国皇室刮目相看,每年的论道大会都有司天阁的首脑参加,一些优秀的年轻修士更可以藉此被吸纳进司天阁。
这不仅是一个虚名,而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因为西凉国皇室每年都会以祭天的名义打赏下来数量众多的灵石和修炼材料,能够博得皇家的重视也就意味着能够获得更为丰厚的打赏,这是门派法阵的基本。
试想一个门派中弟子各个衣衫褴褛,山门破败,低阶弟子饿的面有饥sè,就算该门的道法再通玄也要门可罗雀了,所谓修行之事,法、侣、财、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像飞云子那样一个人领着陈云生在凌云峰上苦修走的又是条修行之路,叫做隐宗,当年飞云子和天穹上人理念不合,自行遁出山门,游历天下为的就是显隐之争
天穹论道大会的地点选在排云殿前,也只有此地容得下天穹山七个门派的弟子。巨大的广场此时已经被布置一新,一个直径三十丈的巨大平台被搭在广场zhōng yāng,平台本身用青条石打底,再设置了十余个防御法阵,防止斗法之人将地面损坏。
圆形平台的四周布置了七十二个青sè阵桩,七十二枚青sè的中品灵石在阵桩上闪闪发光,这是一个巨大的起到隔离作用的法阵,看这个阵势,任凭平台内的人翻江倒海都无法影响到四周观看之人。
平台的四周,按照八卦的排列,搭建了八座高台,分别落座了天穹山脉的七个门派:千峰岭、听风谷、掩月宗、地火教、擎天门、天录门和东道主天穹派,除此之外还有代表西凉国皇室的司天阁。
这次天穹盛会,司天阁可谓煞费苦心,规格也甚高,一次出动了四位长老中的两位。这二人有一人元婴初期,一人是元婴中期,还有十名金丹修士,五十名筑基修士。
天穹论道大会可也不是所有修士都可以参加的,第一条规则就是参加者必须是四十岁以下的年轻修士,因为此会的宗旨就是提拔青年才俊,显示一个门派发展的后劲。另一条规则,参加论道大会的修士必须在结丹期以下。
这条规则初看起来不太合理,仔细想来却很在理,一般四十岁以下的青年弟子,就算五岁入道修行,除了天赋异禀之人一般修士很难达到结丹修为,如果侥幸金丹已成,那么就步入“人仙”之列,单打独斗对付寻常筑基修士有绝对的优势。
倘若某一门派为挣得头筹,倾一派之力硬是将一人修为强行提升到结丹也不无可能,这样论道大会就变了味道。所以秉着寻常修行的规律,论道大会禁止结丹修士参加。
所谓天地人三仙是修仙界对于修为的另一种划分,当一个修士达到金丹境界,就步入人仙之列,之所以带了一个“仙”字,是因为寿元已经超出人类的极限,可以达到三百年。
如果丹破成婴,那么此修士就被称之为地仙,地仙细分为七十二品,其中后二十四品地仙是元婴初期,中二十四品地仙为元婴中期,那么上二十四品地仙被化为元婴后期。
元婴境界的修仙者寿命可达四百年。如果修士到了元婴化神的境界,那么就被称为天仙,所谓天仙三十六品也是对于元婴化神境界的细分。
三十六和七十二之数用来描述修仙之人在元婴和化神境界中遇到的一些小关口,突破这些小关口后修为会明显提高,产生质变。到了化神境界,有五百年的寿命,同样增加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厄运和劫数,需要一一勘破。
天仙之上是否还有更高的层次,这个问题在修仙界争论不休,有人循着天地术数之道,推演出应该还有十八品金仙存在。但是在本界中尚无人能达到此境界,所以众人也只是做些镜花水月的推测而已,没人当做真事。
随着司天阁大长老玄虚子振聋发聩的一声,天穹论道大会就此拉开序幕。天穹派这次派出了七名弟子参加,谷思勤念着叶穿云和寒江燕门下弟子修为较低,所以有心让萧裂天和姜雨门下多出些年轻有为的弟子,不求斩获桂冠,也不能辱没师门。
谁知寒江燕觉得这样是师兄瞧不起他,所以跑到内事堂大闹一场,谷思勤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索xìng也不管了,让每位师弟妹各出一名弟子。
去洪古界的三人门下出战弟子由他代为指派。叶穿云派出了爱徒何望川,寒江燕没得选择,只有让言如诗披挂上阵。
此女经过五年的苦修,加之以前的基础已经筑基成功,所以多少还说得过去,可是何望川也就是练气中期的修为,硬是被赶鸭子上架。看着别的门派弟子都是筑基期,他也不由得一阵阵胆寒,倒并不是害怕自己被战败,而是担心坠了师父的名头。
几人之中修为最深的还要说姜雨门下的弟子冯当归,他为人老练、豁达,修道上颇有悟xìng,虽然灵根不是很出众,修为反倒最为深厚,已达筑基后期巅峰。
萧裂天门下派出的是一个三代弟子许达,筑基中期修为,xìng格率直,和他师爷有点相似,虽然修为较冯当归差着一些,但是实战经验更多一些,真的要场上动手,谁胜谁负也未可知。
至于老五秦洛水因为负责天穹派的外事,常年游走于司天阁和青洲大陆各个修仙门派之间,反倒是疏忽了对自己门下弟子的督导,尤其近些年几乎没有年轻有为的弟子被吸纳至门下,以至于将他之前被收入司天阁的一位年轻弟子调回来撑门面。
此人叫韩不举,筑基中期,为人jīng明强干,十年前被收入司天阁做事,现在已经做了咸州司天阁丁队的队长之职。陈云生看到此人,不由得想起了那rì在咸州城遇到的司天阁的凌寒羽。
商浩然门下弟子众多,随便选出了一位二代女弟子,江雪芹。此女天资卓越,jīng纯的乙木之体,是不世出的奇才。
入门也就十年不到,修炼到了筑基后期,单论速度,就连陈云生都无法相比,是二代弟子年纪最小,却被寄予厚望的修士。正是由于此女的出现,商浩然才从诸葛靖宇的yīn影中走出。
谷思勤门下出战的弟子叫做徐名扬,是谷剑门下的弟子,筑基中期修为,此子在巡天院做事,深得他师父的神韵,平rì里盛气凌人,但是做事却极为的认真、细致,让许多同辈之人不由得不佩服。
陈云生看了一圈下来,就数何望川和言如诗修为低下,不由得为二人捏了一把汗。看看身旁坐着的叶穿云倒是自然很多,其实叶穿云心中并不在意输赢,只要门下弟子得到锻炼就行,所以看起来也不甚担心。
论道大会采用捉对厮杀的赛制,以抽签决定对手,未抽到签的一派本轮轮空。交手过程中不可伤及xìng命,如有违反,革除参赛资格。
如果一队中有伤重不能参战之人,可由再派一人加入取代受伤之人。两队论道之时,以人数较少一方为准,例如天穹派派出七人参战,但是天禄门只派出了五人,那么就以五人为准,五局三胜,但是每队最少人数为三人,防止一人决定乾坤的情况发生。
不一会,抽签结果出炉,天穹派第一轮对战千峰岭,掩月宗对战天禄门,地火教对战擎天门,听风谷本轮轮空。
首战是地火教对战擎天门,地火教本次派去十位弟子,擎天门派出七位弟子,所以最后登场的人数定为七人。擎天门第一位登场的是一个jīng壮的男子,脸上白净无须,身上穿着一件发着淡淡微光的软铠,梳了一个冲天髻,有筑基中期修为。
地火教这边派上来一位黄脸年轻人,两只眼睛金光四shè,身材瘦削,周身上下有阵阵的火雾包围。
二人在场地zhōng yāng相识半晌,各自打稽首行礼,还没礼毕擎天门的汉子就率先施为。只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召唤出一根红光闪闪的棒子握在掌中,身子欺到黄脸人切近,抡棒就打。
黄脸汉子面带怒sè,怪他礼数不周,从储物指环中唤出一把火光缭绕的鬼头刀,迎住大汉的棍子。二人接架相迎,斗的不亦乐乎。刚开始还近身格斗,后来索xìng将法器放出,在空中缠斗,二人则站一旁使用神念cāo纵。一时间平台之上火光闪动,到处都是刀光棍影,杀气腾腾。
擎天门的汉子看到斗了多时仍然无法拿下,不由的心中焦急,手上法诀变换,空中的巨*棒划出无数道金光,向地火教的年轻人砸来。
地火教的年轻人看到不好,咬破舌尖,喷出一口jīng血。鬼头刀上火光更胜,刀身也呈现暗红sè,他单手做了一个劈斩的手势,鬼头刀迎着巨棍而上,一声刺耳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广场,火星飞溅。再看地火教的黄面年轻人面sè微微发白,显然刚才一挡消耗了不少元气。
擎天门的汉子却得理不饶人,再次催动水缸粗细的棍子压了下来,地火教的年轻人无奈之下召唤自己的鬼头刀力挡巨棍,虽然挡住了山崩地裂的一击,但是他双眼和耳朵都沁出了丝丝鲜血。他倒是识趣,看到再斗下去决然无幸,就抱拳认输了。
这样擎天门就拿下了第一局。
第七十一章 天穹论道之二
接下来的斗法中擎天门失利了一场,但是连胜三场拿下地火教。陈云生看到纠缠白木容的姬无泪虽然代表擎天门出战,但是还没有轮到他上场比赛就结束了,并没有了解到他的实力。他身旁的白木容冷眼观战,恨不得姬无泪在这场斗法中被灭了,陈云生心想,看来女人惹不起啊,想恩师也因为得罪了女人才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第二战由掩月宗迎战天禄门,掩月宗出场五位女子,各个风姿绰约,虽然薄施粉黛,却如同出水的睡莲,没有半点妖娆之气。天禄门弟子看到五位女子只觉得丹田火热,脑中发晕,别说超常发挥了,一身本事能施展出来一半就不错了,结果统统败下阵来,掩月宗胜出。
第三战终于轮到天穹派上阵了,由于郭家派出了五位弟子,所以修为最低的何望川和言如诗没有上场的机会。
第一个天穹派第一个出场的是冯当归,而郭家也派出了一位筑基后期的修士郭真,陈云生马上认出,此人就是随着郭峰夜闯天星阁四人中的一个。
郭真首先发难,他双手一撮,在他两手之间便冒出无数橙sè的半圆形刀片,接着他双掌在空中平平向内闭合,无数橙sè刀片便如同蝴蝶一般激向冯当归。
冯当归叫了一声“来得好”,一股柔和的灵气屏障从他周身释放出来,橙sè的刀片初时尚能割破屏障,但是前进速度减慢,用不了多久就消于无形。冯当归双腿微动,身子便如同闪电一般划向郭真的身侧。他右手向前挥出,三十六枚金光闪闪的透骨钉直奔郭真而去。
郭真看到对手仅仅使用护身的灵气就档下了自己的进攻,不由得心中忐忑起来,他掏出一个白sè的盾牌挡在身侧。
白sè盾牌似乎不是金属制成,从颜sè上看,似乎是某种野兽的骨头做成的。盾牌甚大,悬浮在半空,透骨钉全部被盾牌档了下来。冯当归身子继续划动,转眼间就到了郭真身后,只见他双手按到地面上,猛然抓起来两根手腕粗细的黑sè铁链。
黑*链在他手中波浪一般的向郭真卷来。郭真大惊,一边飞身跳上白sè盾牌,一边手掐法诀,几十根晶莹剔透的冰锥出现在他的身后,一声“击”字出口,几十根冰锥破风而去,直奔冯当归咽喉和周身的气穴。
冯当归双手铁链交织,赫然形成了一张黑sè的大网,网孔有粗有细,恰恰将所有的冰晶都挡在外边。陈云生看到清楚,两个人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已经施展了好几种杀招。
最初郭真使用的是“火云刀”的法术,他修为浅薄,只能化出百十枚橙sè的刀片,此法到了深处,搓出的刀片上面会燃烧着熊熊烈火,将金属xìng的犀利和火属xìng的炙热融为一体,威力巨大。
但是冯当归也过于托大,仗着自己戊土元气jīng纯,竟然只是用了护体遁光就将对方的火云刀尽数拦下,可谓艺高人胆大。他后来使出的“土牢”术更是土属xìng中的高阶法术,虽然筑基期无法尽数施展土牢术的jīng妙,但是已经让郭真寒毛倒立了。
郭真使出了水属xìng的“冰锋破”还击,此法术虽然犀利,但是那里能打破攻守兼备的土牢术,所以郭真白白消耗了自己的灵元。
现场能有陈云生这样见识的人不多,毕竟没有哪个修士像他一样身为图书馆管理员同时又爱博览群书,这个年代的人心也浮躁啊。
又斗了一会,郭真已经是几次的遇险了,要不是仗着他修为根基扎实,灵元充沛,已经落败。看到自己难以取胜,郭真倒也识时务,旋即拱手称败,冯当归乐的点到即止,第一场天穹派获胜。
第二场由许达对阵郭明义,许达修为是筑基中期,而郭明义修为是筑基初期,只从修为上看,二人就相差了一大截。刚一开始比斗,许达就长锋毕露,三尺青锋将郭明义压的连连倒退,没有来得及施法就败下阵来,创下了本届天穹论道大会的最快败北记录。
第三场韩不举输给了一个叫郭兴的修士。二人斗得不温不火,足足打了一个时辰才因为韩不举灵元耗尽,自认失败,陈云生倒是认为,如果他在坚持一刻,结局就不一定这样了。秦洛水满面通红的坐在谷思勤身旁,这个韩不举着实没有为他挣得脸面。
第四场天穹派的江雪芹对郭家的郭子川。论修为江雪芹是筑基后期,郭子川也不遑多让是筑基后期巅峰。论年纪,郭子川今年三十九,江雪芹是二八少女。
陈云生总感觉郭子川举手投足见有一种结丹修士特有的气息,这是他与叶穿云、寒江燕和诸葛靖宇在一起感觉到的,虽然郭子川身上气息微弱一些,但是这种感觉一般无二。秦洛水在一旁小声嘟囔道:“千峰岭郭家为了这场输赢,竟然让弟子强行压制结丹的时机,费心不小啊。”
陈云生心中了然,一般而言,结丹是一种瓜熟蒂落的过程。修为到那里了,自然水到渠成,如果强行推迟结丹时间,很有可能会导致修士爆体,危险xìng很大。没想到千峰岭郭家竟然如此的重输赢,陈云生顿时对郭家的感官又落了一等。
看着江雪芹弱弱的一个女子,他不由的有些担心,表情被白木容看在眼里,此女媚态百生的笑道:“没想到陈公子也是位怜香惜玉的人儿。”
这话又被叶穿云听到,他以一种坏坏的笑意看着陈云生,陈云生顿时脸sè酡红,如同醉酒一般。寒江燕白了叶穿云一眼,鼓励陈云生道:“小八,你若是看上商师兄的门人,师姐代你去撮合,保证水到渠成,看谁敢说什么。”她怀里的叶思寒拍着小手,随着附和道:“小八!小八!”
陈云生连连摆手,他知道这位七师姐是说得出做得到,假戏真做后他可消受不起。转身怒目横眉地瞪了白木容一眼,这个女人立刻做小鸟依人状,俏皮的吐着舌头,眼角眉梢却尽是笑意。
此时场上江雪芹已经和郭子川交上了手。她手持一柄白虹剑,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白虹剑气化作绵绵的细雨,将郭子川罩在其中。
郭子川手持一柄大槊,槊头极不规则,有水缸粗细,上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还有很多红sè的倒刺。
这么大一柄武器怕是有数千斤力道,在他手中如同鹅毛一般,轻轻一挥,阵阵金风将空中千百道细丝吹的落在他旁边擂台的青砖之上,十道防御法阵同时发动,顷刻间擂台之上法阵的纹路熠熠生辉,产生出无数的光波。
江雪芹见到长剑化雨竟然无法伤到对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要知道将宝剑作为本命法宝修炼之人,很少能在筑基期就达到青锋化雨的境界,可是江雪芹做到了。
虽然她还没有炼化出本命法宝,仅仅使用掌中的法器就能做到青锋化雨,这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但是让所有吃惊的是,这样的绵绵攻击,竟然被对方以如此简单的方式化解掉了。
江雪芹贝齿紧咬,眉头不展,像是做了很困难的决定似的。只见她将发髻上的凤尾簪打落,千万青丝随风飞舞,她将三尺青锋向上一撩,顿时长达腰间的秀发被割成了齐肩长度,那些断发竟然不落地,而是飘在了空中。
第一更......
郭子川满脸yín笑道:“小娘子手上功夫不行也犯不上出家啊,好端端的长发干嘛削了,让哥哥我看的心疼。你若陪我逍遥一晚上,我就让你赢了这场怎样?”
江雪芹并不答话,千万秀发如同游丝一般以她为中心弥散开来,一股jīng纯的庚金之气密布于发丝之间。郭子川的脸上笑意渐渐凝结了,这女孩竟然借助千万发丝,完成了剑气化丝的蜕变。现在空气中弥漫的千万道青丝就是千万柄长剑,他若招上一根肯定会被切成两段。
郭子川将大槊化成无边的槊影想要阻挡周围的青丝攻击,虽然面前的青丝被大槊打散,但是他清楚的感觉到背后凉气森森,已经有一些青sè的丝线开始割他的软甲了。
他可不想死,他的前途可是一片光明。他也不能失败,失败之后面对他的就是师门的唾弃,因为他耗费了郭家大量的资源。不仅要在十数年内提升修为到筑基巅峰,还要使用各种秘法压抑修为,不能让金丹顺利产生。
现在他的四肢百骸中充盈着大量的灵元,这些本该汇聚为金丹的灵元时时刻刻都在悸动着,咆哮着,渐渐超出了他能够压抑的底线。
突然晴朗的天空中彤云密布,无数天地元气加速的流动起来,形成阵阵的灵风。不时有几丝幽蓝的闪电在云层中闪过,渐渐的八方云动汇成一条细细的线悬垂在郭子川的头顶。天地的元气如同漏斗一般流向他的头顶,灌注于天灵之中。
第七十二章 天穹论道之三
他周边的青sè细丝已经割破了郭子川的外衣,开始割开他的皮肉,但是马上就会有新的血肉长出。
江雪芹呆呆的望着对面面容恐怖的郭子川,面对自己的一**的剑气化丝的攻击,居然他能用**尽数接下,他到底是什么人?天地间恐怖的天象到底又是什么?
此时一道白光撕裂擂台的防御法阵,一个白衣飘飘的俊俏年轻人站到了江雪芹的面前,“谷剑”陈云生脑中闪过一个名字。没错,站在台上的年轻人就是谷剑,他冷冷的看着对面不断吸收天地灵元的郭子川。
千峰岭郭家的三位头面人物面sè渐渐的挂不住了,郭峰森然道:“这个郭子川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被别人看出他强行压制结丹,我郭家这次定然会声名扫地,无脸立于天穹七派了。”
此时天地之间的异状已经结束,大片大片的彤云消散的干干净净,郭子川两眼血红的望着对面的谷剑,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嗬嗬”吼声。只见他抄起丢在一旁的大槊,一股巨大的灵压扑面而来,江雪芹不由得倒退两步。
谷剑剑眉倒竖,冲天的煞气暴起,一柄巨大的宝剑白影立在他的后背。陈云生看着谷剑放出的气势,不由得心中凛然,看来那rì天星阁前的冲突中他并没有施展全力,否则我一击必败,他心里对谷剑的印象也大为的改观。
此时并没有任何一方阻止下面的比斗,各派各怀鬼胎,闷声不语。首先其他门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然没有必要阻止擂台上的争斗,其次当事的门派也各有苦衷。
如果千峰岭的郭家出面制止郭子川,那么就等于变相的承认自己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毕竟任谁也看的出郭子川刚才一下没有压制住,竟然在擂台上结丹了。
天穹派的谷思勤自恃为东道主,更要秉公办事,下面有谷剑顶着,量对方也兴不起什么风浪,郭家不吭声也就罢了,如果争论起来,就凭着郭子川台上结丹就应该被驱除出场。司天阁更是乐得坐山观虎斗,四个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差眉目传情了。
郭子川如同野兽一般扑向谷剑,手中的大槊向谷剑头上砸来。谷剑嘴角微翘,鄙夷的一笑,手中三尺剑芒如同白sè的匹练一般划向郭子川的大槊,“嗤啦”一声,郭子川硕大无朋的大槊被拦腰斩断。
他巨大的身躯也直直的后仰倒下。周围很多人并没有看清楚这一幕,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为什么谷剑将大槊扫断,会伤到郭子川。如果伤到了他必然会留下伤痕,为何一滴血都没有冒出就跌倒在擂台之上。
陈云生因为修炼金灵聚气术的缘故,对于速度快动作比较敏感,他清楚的看到谷剑第一剑扫断了大槊不假,紧接着他又出了十二剑封住了郭子川的气穴,由于气息不畅,郭子川身体才僵硬的跌倒。
这手让陈云生更为的佩服谷剑剑势高绝,不仅狠辣而且jīng准,如果做自己,遇到这电光火石的十二剑,能不能躲过呢?
谷剑转身对惊魂未定的江雪芹报以淡淡的微笑,和女子并肩走下擂台。陈云生看看叶穿云,二人同时说道:“这里面有猫腻。”
郭家的高台上迅速跳下来几个修士,将郭子川抱回。紧接着大会宣布,此战天穹派获胜,千峰岭没有任何异议。
截至到现在,闯入第二轮的有四个门派,分别是天穹派,听风谷,掩月宗和擎天门。接下来的需要再次抽签决定各自的对手。不一会抽签结果产生了,听风谷对天穹派,掩月宗对擎天门。当听到听风谷的时候,陈云生的脸部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罗之青不会参加这次比剑吧?
第二轮的论道大会安排在第二天,经过一晚上的休整,很多修士第一天消耗的灵元也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但是一些伤了元气的就不能恢复如初了,例如江雪芹,她斩断青丝,强行施展剑意化丝的神通,灵元损失殆尽,经过一晚上的打坐,也仅仅恢复了五成,所以第二天的论道她就成了除何望川和言如诗之外的短板。
陈云生晚上有些心事,主要是担心第二天的比赛,如果那个煞神罗之青上场怎么办?这个事情要问清楚。他驾起穿云舟来到听风谷所在的馆驿,向看门的弟子通报了名号,说要找张明远,功夫不大,就听得沉沉的脚步声传来,张明远笑呵呵的一路小跑来到陈云生面前。
陈云生客气的抱拳说道:“张兄没有夤夜修行的习惯吧?不知云生此行是否打扰到了阁下清修。”
张明远嘿嘿笑道:“好说,好说。若是陈老弟能陪老兄喝上几杯,这扰人清修的罪名就抵了。”
陈云生心中好笑,此人真是嗜酒如命,旋即说道:“既然张兄有此雅兴,不妨到小弟的jīng舍一聚,你我二人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张明远二话不说,抓住陈云生手腕,一道紫sè电光激上天空,顷刻间二人遍站在了寒竹居前。陈云生将张明远让进自己的屋内,老张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找了把椅子落座,从自己的储物指环中拿出两个大坛子堆在地上。陈云生心中骇然,难道要喝两坛不成?
张明远看到陈云手惊讶的表情,豪迈地笑道:“陈老弟莫非怕了不成?那rì你我共饮一坛火烧酒,回去后我头晕脑胀,你却没啥反应,我苦思冥想过后,大概知道症结所在。
只因为那rì我喝的多些,老弟口小,喝的少些,所以你反应不及我大。今rì我特地准备好两坛百年的烧刀子,虽然不及火烧酒烈xìng,但是也差不到哪去,我的那些师兄弟,顶多能喝上两三口,今rì你我兄弟各喝各自坛中酒,一醉方休。”
陈云生脸sè铁青,暗道不好,自己此次约他出来是为了探听罗之青明rì是否参加论道大会,搞不好却被他放倒在酒桌之上。
也罢!为了探听消息,醉死也无憾。他心中打定主意,面sè显得平静了一些。从旁边的柜子中拿出两盏泥塑的茶碗,权当酒具了。
张明远首先给陈云生满上,又给自己满上,二人推杯换盏喝将起来。那rì陈云生能够半坛酒下肚而不醉,是因为火烧酒酿成技巧独特,具有火属xìng,对修炼火属xìng功法之人有很多裨益,加之陈云生奇灵引自动运转,将很多酒力化解掉了,并没有几分醉意。
今rì这烧刀子本是凡间烈酒,储藏百年,密封严实,酒气一点没消散,酒中反倒滋生了很多加速人沉醉的物质,所以此次斗酒较之前rì凶险了很多。
陈云生一盏酒下肚就觉得天旋地转,双耳蜂鸣,眼皮如同灌了水银一般。暗道不好,强行运转木灵聚气术,消耗酒力,不过这个转化就慢多了。他放下酒盏,结结巴巴问道:“张,张兄,不知明rì斗法,罗之青,是,是否参加?”
张明远嘿嘿直笑,说道:“陈老弟若是问此事,刚才在听风谷的jīng舍陈某就能告诉你,罗之青那个煞神圈着还怕惹事呢,更不要说放出去了。所以他不会参加的。这下陈老弟放心了吧。来,喝了这盏。”
陈云生心中一块大石放下,和张明远略喝了两盏就佯装不省人事,张明远无奈只好自行离去。等他走了,陈云生才感到肚腹之中如同被百柄尖刀在撩拨,豆大的汗珠从头上从头上流下来。想要起身走到床上,脚却不听使唤,只觉得两腿酸软,扑通摔倒在地。这是他从出世以来从没有过的感觉。
这时屋门被推开了,一阵香风袭来,陈云生感觉到自己被一块温香软玉抱在怀中,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他撩起沉重的眼皮,隐约间似乎看到了师父飞云子,陈云生喜出望外,嘴上虽然说不出什么,但是张开双臂向眼前那团模糊的白影抱去。那人没料到他有这手,不觉有些羞恼,抡起玉手朝他脸颊重重拍下,陈云生借着酒劲顿时人事不省。
第二天早上,叶穿云看到了陈云生红肿高涨的面颊,不由得关切的问道:“陈师弟,你脸上怎么肿了?”
陈云生尴尬的笑笑,说道:“昨夜上床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床沿上。”
寒江燕似笑非笑的说道:“小八,你家的床沿是五指形的吗?”这女人对于陈云生喜欢江雪芹只是笃信不疑,认为陈云生昨夜定然跑去激情告白,结果被那女子掌掴。
陈云生坐定,满脸幽怨的看着身旁做无辜状的白木容,此女报以灿烂的笑容,说道:“主人,何事?”昨晚的情形陈云生大概也猜到了仈jiǔ分,看来这个女子下手端的狠辣,不由得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嘿嘿两声不再说话。
第七十三章 天穹论道之四
第二轮论道如期开始,首先是掩月宗对阵擎天门,由于掩月宗只有五名弟子,所以擎天门也只能上五人,这五人之中自然有令白木容鸡皮疙瘩掉满地的花痴姬无泪。
掩月宗首先上场的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看年纪也就二八之龄,生得面若桃花,腮生红晕,身穿月白缎的紧身小衫,曲线玲珑,娇*喘细细,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哪里能够下得去手。
擎天门登场的是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浑身jīng瘦,穿着一件淡黄sè的长袍,袍裾上绣着一个巨大的山峰,看样子就是他们师门所在地——擎天峰。
jīng瘦汉子抱拳说道:“在下李铁拳,见过姑娘了。在下拳法甚猛,一会动起手来姑娘可要照顾好自己,不要一不小心被拳风伤到。你这细皮嫩肉的恐怕挨不了在下几拳。”
掩月宗的娇俏女子盈盈万福道:“小妹谢菲菲,见过铁拳兄。小妹何尝不知李兄的拳头生猛,以小妹柔弱的身子哪里能挨上你半拳,怎奈派中合适的弟子稀少,小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阵,不求有功,但求全身而退。所以还望李兄千万手下容情,点到即止,小妹万分感谢。”
谢菲菲说话之时将几十个媚眼连同百余道秋波一起抛了过来,李铁拳立刻面sè酡红,下体僵硬,要不是穿着甲胄,裤子都能撑出一个窟窿。
谢菲菲接着说道:“小妹要动手了,李兄小心。”她从掏出一把三尺来长的桃花剑,轻飘飘的向李铁拳斩去。李铁拳哪里将这个娇滴滴的小女子放在眼里,大咧咧的向一旁闪开,用了三成力气挥出一拳,还不忘喊了一声:“谢姑娘当心,这拳可不轻啊!”
谢菲菲眼中媚笑不止,身子如同无骨一般转到了李铁拳的身侧,桃花剑锋芒毕露,化作漫天落红向李铁拳斩去。
李铁拳看着头顶落下的千余瓣落红,心中仍然不将谢菲菲放在眼中,只道这女子肯定施展的是什么幻术,否则就凭他筑基初期的修为如何能化剑成为千瓣落红。
他双拳如同暴雨一般向头顶飘落的花瓣打去,可每接触一次,他的心就抽搐一下,每瓣花瓣都是真的剑锋,割的他双拳生疼,倘若漏过一片,自己就有xìng命之危。
当即催促全身的灵元向头顶的片片落红打去,丝毫不敢大意。可是任凭他双拳舞的如同暴雨一般,偏偏有一片花瓣顺着他后背的甲胄滑落,轻巧的割开了李铁拳身外包裹的软甲和里边穿着的亵衣。
李铁拳感觉身子一凉,低头一看,想死的心都有了。原来身上的衣服纷纷滑落,露出了他虬结的肌肉,还有一根巨*枪挂着一丝晶莹的黏液在寒风中兀自抖动不已。李铁拳满面通红的跳下擂台,扎入擎天门的看台上,这时已经有师弟将衣衫拿了上来。擎天门的一位长老两眼冒火的看着他,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蠢材!”
谢菲菲娇怯地向擎天门的方向抱拳一礼,然后飘飘然下了擂台,整个斗法也就半柱香的时间,第一场掩月谷胜。
紧接着第二场擎天门派上一位女子,这样掩月宗的魅惑之术就不起作用了,两个女人在擂台之上斗的你死我活,把看家本领都施展出来了。
擎天门的女子上场之时就憋了一肚子火,看到别的门派的女弟子戏弄本派的师兄,作为擎天门少有的女人,她自然要为自己门派出口气。叶穿云边看边坏笑的对陈云生说道:“小八,你看这女子争斗起来是不是还别有一番风味。”
陈云生摸着自己红肿的脸颊,悻悻地说道:“何止有风味啊,还很有风险呢。”
第二场擎天门获胜,第三场和第四场双方各胜一场。擎天门和掩月谷第五场成为决定胜负的焦点。掩月谷这边袅袅婷婷地走上以为穿着鹅黄sè长裙的女子。
此女一登场,全场都顷刻间雅雀无声,只见她一张粉雕玉砌的鹅蛋脸上两道淡淡的新月眉不长不短恰到好处,一双剪水瞳顾盼生辉暗送秋波,一点朱唇微启,露出两颗小巧的贝齿,未说话前两个梨涡已经挂在嘴角。
陈云生也不由得暗自心惊,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见过的美女还真不少,这个女子的容颜绝对排的进前三。
女子盈盈一拜,笑吟吟地说道:“奴家蓝星繁有礼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擎天门这边派上的是姬无泪,他一见到蓝星繁娇美的容颜,连骨头都酥了,走路都一摇三晃的,更别说斗法了。他赶紧还礼道:“在下姬无泪,见过星繁姑娘,一会动手法器无眼还望姑娘多留神。”
蓝星繁娇滴滴地说道:“姬公子净说些好听的来哄骗奴家,法器无眼难道公子你也无眼吗?也不知怎么了,奴家一看到公子伟岸挺拔的身躯就脸红心跳的说不出话来。若不是这场无情的比斗,奴家倒要好好和公子攀谈一番,长些见识。姬公子你是怎么想的?”
姬无泪骨头都酥了,心中暗想:“她要和我攀谈,嘿嘿,她说我身材伟岸,呵呵,看来这个女子对我心有所属,我定要拿下她,我要推到她。一会出手之时可要小心行事,看她娇滴滴的可不要伤到了。等拿下这个小娘子之后,再去搞定白姑娘,哎呀,齐人之福,连神仙老子也不羡慕。”他心里想入非非,不觉间面上带出一丝傻笑,擎天门的带队长老满面怒sè,吼道:“姬无泪,你小子不快点动手傻笑啥呢?”
姬无泪不敢耽搁,朝对面女子温柔笑笑,神念微动,一根金sè的巨*棒从指环中窜了出来。这根大棒子放着金黄sè的光芒,棒身刻有云纹图案,仅仅悬在空中就带出一股股的威势,让人不敢小觑。白木容对陈云生说道:“陈兄注意了,就是此物厉害的邪乎,进可攻,退可守,风雨不透,小妹可吃了不小的亏。”陈云生原本就很十分的留意姬无泪,闻言更是加了一百二十分的注意,生怕放过了一个细节,虽然这个姬公子未必会成为敌人,但是多加小心总是不错。
蓝星繁从腰间一个jīng致的香囊中招出两把短刀,刀刃如同蝉翼,竟然是透明的。陈云生是用双刀的,看到擂台上有其他人也使用双刀,不由得多加了几分注意。
蓝星繁双手张开,双刀闪电一般刺向姬无泪。姬无泪不慌不忙,也不见他有任何动静,头顶的大棍闪着黄光挡在他的身前。蓝星繁十只微动,双刀一上一下划了两道jīng巧的弧线绕过大棍继续刺向姬无泪。
眼看蝉翼般的双刀就要绕过棍身,黄sè大棍竟然自发的以棍中心为轴旋转了起来。蓝星繁神sè肃然,两手如同蝴蝶一般在空中飞舞,双刀各自打着转,划出诡异的弧线,躲开了大棍。在场的众人无不感叹于蓝星繁对于法器的cāo控能力,一般来说就算法器已经被炼化为本命法宝,也无法做出这样复杂的动作。陈云生记得天星阁中有很多关于法器、法宝的cāo控和牵引的论述,可见这门学问还是博大jīng深的,蓝星繁深得其中之妙,如果有机会自己也要想她多多讨教。
擂台上蓝星繁已经换了七八种攻势,但是任凭她双刀如何的神出鬼没,就是无法攻破威猛无铸的重重棍影。姬无泪双手抱在胸前,喜孜孜的看着对面的佳人,现在他的心思早就不在擂台之上了,已经和对面的蓝星繁**了千百回了。
蓝星繁久攻不下,不由得叹了口气,暗中思忖,难道自己真的要使用那法术了吗?想了片刻,她已经有了主意,只见蓝星繁双手交于胸前,chūn葱般的手指一瞬间飞快的变化六十四种法诀。擂台上劲风渐起,蓝星繁的衣袂如同蝴蝶般飞舞,她青丝松散的飘在空中,一点也没有散乱,一缕蓝sè的光芒从蓝星繁眼中shè出,她额头渐渐生出一个蓝sè的符文。姬无泪脸上依然洋溢着傻笑,但是笑容却不似之前那么自然,那根巨大的金棒仍然舞动的风雨不透。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刻钟,蓝星繁脸sè苍白,蓝sè的符文从她脸上渐渐消退了,擂台上的劲风也停止了。她身子稍微晃动了一下,最终强打jīng神才没有跌倒。掩月宗的修士们的表情从凝重变为放松,仿佛刚刚经过一次生死的考验一般。
陈云生喃喃地道:“姬无泪输了。”
白木容却没有看明白,问道:“他哪里输了?我看他没什么变化啊。”
陈云生说道:“蓝星繁刚才使出了一招幻术,你仔细看姬无泪的表情就会发现和刚才有一些细微的不同。别看这一会儿功夫,恐怕姬无泪已经在幻术空间内经历了数年光景了。看来掩月宗不仅有魅人之术,更有厉害的幻术。你要是也学点这样的幻术,恐怕姬无泪也不敢跟你耍无赖?”
白木容白了他一眼说道:“本姑娘今年刚刚三百岁,换算成你们人类的年龄,也不过年方十四,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学这学那的。”陈云生被她抢白的说不出话来,干笑了两声就不吭声了。
这时已经有擎天门的弟子将姬无泪抬下场去,要把他那根舞动如飞的大棍收了,着实费了些劲,最后动用了两位擎天门的长老动用自己的本命法宝强行将大棍逼入储物袋中。
掩月宗险胜擎天门。
第七十四章 天穹论道之五
天穹派和听风谷之战被人寄以重望,甚至有些纨绔修士开始私下赌斗起斗法的结果了。天穹派自然是天穹山脉实力最强的一个门派,就不说那个已经化神境界的始祖天穹上人,单单是天穹七剑里面就有三个元婴修士,还有一个萧裂天已经步入结丹巅峰,没准过个三五十年,又会诞生一个元婴修士,以三个半元婴修士的实力在天穹山已经足够翘楚了。
就算现在天穹老祖和天穹七剑中的三位不在派中坐镇,天穹派的实力在七个门派中也名列前茅。天穹派中结丹修士的数量独领风sāo,竟然有二三十个之多,这在天穹山其他门派中是不想象的。
唯一一个可以和天穹派较劲的就是听风谷了,听风谷的老祖华剑远已经步入元婴巅峰,也即是第一品的地仙层次。他门下还有三个徒弟,都是元婴修为,派中结丹的修士也有十七八个。
每年的天穹大会,魁首都会在两个门派之中产生,每次交手都极为的jīng彩激烈,令在场的修士大呼过瘾,对于他们的修为和见识也是极大的提升。
两个门派的弟子上场顺序不提前公布,所以谁和谁斗法只有在上场的一刻才能知晓。谷思勤在上阵的顺序上下来一番功夫,冯当归第一个出场,意在首战必胜,赢得士气。
徐名扬第二,许达第三,江雪芹第四,韩不举第五,言如诗第六,何望川最后。谷思勤将何望川和言如诗安排的最后是希望前面斗法中能够一举拿下四阵,用不到他们两个上场。江雪芹因为上轮消耗灵元过巨,所以安排的第四位。徐名扬上轮没有上场,实力得到了保存,所以安排第二个上场。
一阵擂鼓声之后,冯当归上场,他的对手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清癯文士,手持一柄洒金折扇。文士很有礼貌地对冯当归行了一个拱手礼,慢悠悠地说道:“在下听风谷,卓青松见过道友了。”
冯当归礼貌的还礼,二人当场动手。冯当归首先祭出三十六枚金刚透骨钉,三十六道金光向卓青松袭去。卓青松将灵元灌注于手中的折扇,顿时金光闪闪,折扇变得如同磨盘大小,他用力向冯当归扇去,一股劲风夹杂着几十把金刀shè向冯当归。
透骨钉和金刀碰在一起,“叮当”作响,冯当归双手伏地,使用“地牢”术,顿时卓青松脚下冒出两个手腕粗细的黑sè铁链。卓青松不敢怠慢,足不点地般飘身到了一旁。冯当归灵元流动,铁链如影随形缠着卓青松,任他闪展腾挪都无法避开。
卓青松心中大急,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法诀不断,突然地上生出一棵巨大的青sè树木,卓青松双足轻飘飘落于树顶。双手做一个莲花法诀,口中道:“破”,顷刻间无数藤蔓从树身冒出,一部分和黑sè的铁链纠缠在一起,一部分缠向冯当归。
冯当归心中寻思:“自己本是jīng纯的土属xìng法术,偏生碰到了一个会施展木属xìng法术的对手,再这样缠斗下去恐怕讨不到什么好处。如果进不到下一层,那么保留实力有何用,何不施展绝招胜他。”
他心念所致,一把黑sè的匕首从储物指环中窜了出来,这个匕首长约三尺,上面密布了各种法阵、符文,一看就是一件重宝。匕首散发着沁人的冷气,就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凝结成了冰晶。
冯当归咬破舌尖,喷出一口jīng血,匕首上乌光大盛,冯当归的脸sè变的越发的苍白,好像一下老了十几岁。他双手高举,猛的向前凌空挥下,一条微微的电光闪过,匕首如同在空中消失了一般。
卓青松大惊失sè,他离冯当归有十丈距离,依然可以感觉到匕首上传来的灼灼杀气,他第一感觉想到这是一件法宝,但是一个结丹不成的修士如何能够cāo纵法宝。
黑sè匕首再次出现的位置是他身后两丈处,巨大的青sè树木从中斜斜的断开,卓青松一只手臂被削断了。他吃痛连点手臂上的几个穴位,止住jīng血的喷涌,捡起断臂,跳下擂台。
徐名扬第二个出场,他的对手是一个红脸汉子,二人互通名姓之后战在一处。徐名扬是谷剑的高足,手上功夫自然不弱,尤其是三尺青锋剑更是如同蛟龙下海一般,时而神念御剑,时而手握青锋,不多时就拿下红脸汉子。
第三场比试由萧裂天的弟子许达对听风谷的修士崔亮。崔亮是筑基后期修士,法术jīng微小心谨慎,硬是和许达斗了三个时辰没分输赢,最后许达心中焦急自乱阵脚,败下阵来。
紧接着江雪芹和韩不举纷纷败阵,这让谷思勤的脸上凝了一层霜。
言如诗的手将刀柄握的更紧了,虽然师父没有要求她取胜,但是这个骄傲的女子已经做够了垫底、后备的角sè,自从她加入天穹派,自从她离开了凡尘,她就发誓要让自己重新变回一个骄傲的公主。这次斗法对于她来说只能赢,不能输。
而她的对手凌凡,是一个资质平庸的修士,没有天赋异禀,没有显赫家世,只有彻夜孤灯,只有发奋向前,而天穹论道会就是他向师叔伯们证明自己的机会,对于他来说,只要一息尚存,就不能放弃。
两个人简单的通了名姓,言如诗出刀了。这柄刀是叶穿云铸的,足足用了四两太白金晶还有一颗千年天火石,刀身镌刻了八朵莲花法阵,可以增加火属xìng攻击力,并且能够增加刀的运行速度。
这八朵火莲原本摘录于天旭老人的一部手抄,具体用途也没有说明,增加火属xìng攻击威力和速度都是后人实际应用后体验到的。叶穿云对阵法原理一窍不通,但是模仿的功力一流,八朵火莲也就分毫不差的镌刻到了言如诗的刀上。刀名也就顺理成章的叫做火莲斩。
凌凡手中一把长剑,是一件上品法器,但是没有什么名号,这把剑是他的师父临终的遗物。他自从加入听风谷后,师父在一次意外中陨落了,这柄剑自然就落到了他的手中,由于没有了师父,凌凡在谷中的rì子并不好过。
师叔伯虽然不会有意刁难,但是同辈的弟子中却不乏恶意生事之徒。渐渐地他学会了隐忍,把所有jīng力都用在苦修之上,后来修为竟然高出同辈修士很多,所以此次论道会才轮得到他上场。
两只能赢不能输的人闪电流星般在竞技场内较量起来。二人时而分开,用神念cāo控法器缠斗,时而近身互相砍斫,一时间火星飞溅,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陈云生心中格外的紧张,自从上了太白峰以来,虽然平rì言如诗和自己交往不多,但是每次见面她都会报以真诚的微笑,这是一种见到亲人才有的笑意。
陈云生已经将这个女人作为自己的家庭成员之一,更像一个姐姐,虽然平rì问候不多,但是心底的那份温暖却是无法消散的。看到言如诗出刀如电,驭刀如虹,他感到由衷的高兴。
这场斗法时间长度远远超出了平常修士的斗法,两个人比斗了六个时辰,从rì照中天到明月高悬,两人都没有停止的迹象,汗水湿透了衣襟又如何,灵元耗尽了又如何,只要心中的信念不灭,手中的兵刃就不会放下。
谷思勤的眼光渐渐的严肃起来,他知道再比斗下去二人会因灵元耗尽而双双毙命,这对于双方都是没有好处的。
他对一个弟子耳语几句,紧接着大会宣布这场比赛以平局告终。听风谷的人没有任何异议,虽然凌凡在谷中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平凡,但是也是一份力量,为了斗法就陨落在这里太不值当了。
言如诗是被寒江燕报下擂台的,听到比赛结果的那刻她就晕倒了,寒江燕没有等她倒下就她抱住,在寒江燕心中,徒弟已经赢了。
凌凡默默的回到了听风谷的看台,师叔们客气的迎接他回来,但是笑容中总是少了一份真诚。他知道即便他赢得了比赛,也无法看到他们诚挚的笑意。
何望川急了,原本一个不起眼的角sè反倒是成了决定胜负关键一子。他紧张的抿了抿嘴唇,向看台上的师父和师叔看了一眼,他得到的是热切的希望和暖洋洋的鼓励,这就足够了。这个年纪不大却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走上擂台,他的对手此时已经在擂台上等候了。
听风谷这边派了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按照他们最初的打算,这个修士也是用来做备用的,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此番争斗竟然拖到了最后一轮。这个修士叫王不群,已经三十七八岁了,家境殷实,修行上却不怎么上心,虽然天资尚可,但是筑基也足足花了有二十年时光。
筑基其实就是他的最大梦想,因为筑基之后能够延长一倍的寿命。这些时间足够他来取更多小妾,享受更多的荣华富贵了。参加此次论道大会不过是想要在自己修仙生涯即将结束之时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可是听风谷的命运还真的决定在这个吊儿郎当的修士手中。
原本他是紧张的,可是见到何望川之后,他脸上已经止不住笑意了,“天穹派没人了!天穹派没落了!最近四十年内竟然挑不出七个筑基修士来,找一个练气修士充数,这是天赐我良机,我要杀他一个七荤八素!杀他一个沟满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