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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去南候     谜惘txt下载     谜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八章 善与恶的边缘(下)

    ‘好看么’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孙正下意识的侧望寻找,身边除了老花,再无其他人。

    ‘砰砰..’**与拳头的抨击声,让孙正的心跳频率快的异常。

    “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惩罚,严厉的惩罚,永久的惩罚,总是落到不该惩罚的人身上”那种声音,阴冷,沙哑。

    “你是谁!?”孙正有些畏惧,因为看不到对方。

    在旁的老花听到孙正无厘头的叱问,有些丈二和尚,便去询问,可孙正并未理睬。

    “在这城市霓虹照不到的地方都有我的存在。”那个声音带着呤呤轻笑。

    “你在哪?”孙正原地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人在自己身边。

    “你不用找我,我们是一体的...”那个声音带着丝邪气。

    “什么意思!?”孙正有些惊恐。

    “因为我,就是你啊。”忽然,那个声音肆意大笑起来。

    “什么!”孙正有些难以相信,双腿不由倒退两步。

    “喏喏喏,可怜人,在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还是人心呐。”那个声音带着讽刺的意味,像是一位帝王俯视着众生。

    ‘砰砰’中年人不知何时爬到了孙正依扶的墙边,哀叫着。

    “你是不是看到了像他一样,懦弱的自己”那个声音,无时无刻的在耳边环绕。“你内心的高傲,没有武力是无能的,苟延残喘的活着是你想要的么?用你的双手,去征服你想要的一切,这样有错么?低下头颅的,凭什么要是你!”声音充满了魔力。

    命运的藤条鞭挞着孙正内心深处,是血腥的味道布满全身,是悲怜的声音阻止了步伐,是绝望的思想掩埋住快乐的根源,是残忍的现实踏着高傲的步伐踩碎了虚幻的美梦。

    错误的性格配上错误的身体,这样就形成了一个错误的人。

    “你闭嘴!我的人生我自己定夺!”孙正咆哮一声,瞅着不由自主紧握起得双手,十分惊恐。

    “哼,懦弱的我,你的善有用么,睁开眼看看这方世界,为善者,受贫穷疾更命短,为恶者,享富贵荣且延寿,在这四面围墙的囚牢里,你才能看的清。”

    “我让你闭嘴!我不用你教我怎么做!没有这些,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从我这里滚出去!”孙正的脸庞有些扭曲,那个声音总想驱使着自己的身体,柔和散漫的脸庞,燃起火来格外地恐怖,如同一只温顺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齿。

    不错,就是你错了!不然我的谦和哪里去了,对!就是你错了‘砰砰’心跳声撕扯着周围的空气。

    “你的理想主义,在现实面前就是个大笑话,你有罪,你杀了人,你就跟他们一样了,在你的身体里,抹也抹不掉,随着你的血液流变全身的每个角落。”沙哑的喃喃声。

    “我没有杀人!是他们欺负我,我才还手,我是防卫!”孙正与另一个自己开始争执。

    “哼!所有的罪火都始于清白!你的善可真虚伪!”

    “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孙正无言反驳,瞪着充血的眼眶,低吼着。

    “怎么,你还想着你与你身边这些囚犯有些许不同?”讥笑,孙正的世界里充满了讥笑声。

    “我只是犯了错,母亲告诉过我,犯了错就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受结果。”孙正心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味道,羞辱悔恨愤怒占据了正个理智。

    “噢?那你深处这隔绝之地,是犯了什么错?”

    “杀了...”人字未脱口,孙正瞬间呆泄了,心里的某个地方..破碎了。

    “哈哈哈哈哈,另一个我,你很有意思,我很喜欢。”

    “小正哥..小正哥”老花一直在旁看着自言自语的孙正,前一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面色异常难看,正个眼白都溢出血丝,有些不知所措,连喊几声,也毫无反应,不由上前扶了一把孙正。

    孙正被这毫无预兆的的触摸,惊的一身冷汗,猛地推开手掌,把眼前此人推到侧边墙上,动作非常之大,抬起右臂紧握着的拳头,像是一只猛虎扑食,手指被劲力握的发白‘哐’刚挺有力的一拳擦着老花的耳朵击中墙上的瓦片“我让你闭嘴啊!!”

    “正...正...正...哥,我...我错了...”老花被孙正那似吃人的模样,吓得下体一热,脸色煞白。

    孙正喘着粗气,眼眶睁的很大,紧盯着老花,回了回神,许久,孙正暴躁的情绪有些稳定,待看到自己掐着老花脖颈的时候,赶忙松开,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庞,让自己清醒。

    “对不起”孙正不知道这个时候能说些什么,就算说出去,可能也没人会相信自己与自己刚刚在吵架,也不管惶恐不安的老花,直径跑了出去。

    孙正一直跑到操场上的洗手池,打开水龙头,一头扎在池子里,冰冷的水冲刷着脑袋,仿佛那个样子可以冲走另一个自己。

    那个他,就像在变魔术般,把善良变成邪恶,把希望变成绝望,把喜欢变成憎恨,把悲伤变成痴笑,把人变成颓废了的玩具,任人愚弄,讲的话总是让人无力反驳,不是因为我不善良,而是,我深层的人性,亦或是,在不知不觉中也已染上了这股‘恶臭’。

    我不是个坏人,可我却坐了牢。

    我曾很自以为是,可监狱告诉我,我过去什么都不是。

    现在对于外界孙正一点也不敢留恋,就好象一只乌龟只喜欢缩在自己得壳内,他怕现在的样子伤害到自己最亲近的人,这样他会感觉到一丝安全感。

第二十九章 谜之教官

    因为有了因为,所以有了所以,既然已成既然,何必再说何必。

    孙正蜷缩在囚室的一角,几乎整个脸庞都探到双膝之中。在生命里,太多的无奈和悲哀已将我消瘦成树,憔悴成草。我怕我未经历风雨的双肩拖不起世俗强劲的大风,而如今,他又出现了,自称另一我,与自己完全不一的我。

    祝少言,那个小胖子,拿着一块面包,一个苹果,蹲坐在孙正的跟前,看着瘦柳低垂,青苔黄眉的孙正,把手中的食物推了过去“小哥,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再这样下去,你身子会夸的。”

    孙正无动于衷,把头埋的更低,他不敢给予回应,那个他还在。

    “小哥..”祝少言又呼喊了一遍,他不知孙正怎么了,自从那次小黑屋事件重回囚室以后,孙正言行举止则变了好多,很多时候自己都在傻笑,猫头与牛哥也一直未回牢房,整个323囚室里充满了诡异。

    对于祝少言的好心并未理睬孙正就这么坐着,不吃不喝不眠两天了,而是把头一下子藏匿了起来,透过腿缝,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仿佛那个影子在看着他一样,神情一模一样的自己。

    那双眼眸像是能够看透我的最为本质的灵魂,直抵我心灵的深处的那个真实的自己,他的话语能解决我所有的迷惑,或是对我的所作所为能有一针见血的评价。

    罪,到底是什么,什么算作罪。

    后来,孙正得到了答案,有人心的地方,就是罪。

    ‘哐哐’仓房门在午时响起。

    “所以人十分钟以后到操场集合。”狱警在门口嘶吼着。

    午时三刻,孙正在祝少言老花的搀扶下,来到操场上,看到早已列好了的方队,不由加快了脚步。

    “今天,给你们介绍一个人,以后也是你们的教官,但有些区别,他也是属于你们的一份子。”炎炎烈日下,韩中尉站在台子上滔滔不绝的讲着,没有丝毫扩音设备,但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每个人耳边讲似的,中气十足。

    “我们的一份子?那也就是说也是囚犯?”老花在孙正左面,挠着后脑勺有些纳闷。

    孙正在人群中低落着眸子,并未注意韩中尉所说,卡尔特斯每天进进出出的囚犯就如泥洼里的蝌蚪,这并不能影响什么。

    “现在,就让你们认识一下这个新人。”韩中尉说完,嘴角带着笑意,眼眸看向人群中的某一处。

    ‘哗’人群中,像是炸开了锅,都在滔滔不绝的讨论着为何囚犯也能当做教官。

    不多时,人们也未注意到从人群某个方向走出一青年,懒散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耳朵上还镶有一颗耳钻,发出幽蓝光芒,他与其他囚犯不同,没有囚犯该有的三毫米,站在台上目视着人群,那双眼眸简直像浸在水中一样清澈,嘴角微微上扬,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体,但在那懒散中,又有着他独特的空灵。

    一旁的狱警递给他一盏扩音器,他挥了挥手,表示拒绝,浅色的囚衣,手腕处松松挽起,对着人群,道。

    “我,叫乐进,应韩中尉要求,闲暇时候会教你们一些空手道,想学就学,不想学也可以。”

    台下的囚犯窃窃私语,对这名叫乐进的青年十分好奇,他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魔力,能让卡尔特斯这么的照应他。

    “小家伙,你脸色不是很好啊”酥软人心的女声在孙正侧耳响起。

    “呃”突如其来的女声,让孙正身子一抖,本就精神不振的他,差点摔倒。

    “咦,你这是怎么了?我很吓人么”梁医生瞅着反应如此之大的孙正,蹙眉不由一皱。

    孙正四周的囚犯被这甜如近蜜的声喉一下子吸引住了,这比乐进那青年的兴趣要大的多,绿油油的眼眸不由集中到一起,一个女人对于卡尔特斯的男人们来讲,那简直是凤毛麟角,寥若晨星,一个个滚动着喉咙,如果不是梁医生身旁的四名武装实弹特警,他们会立刻放开自己的枷锁,像恶狼一样扑食上去。

    “没什么,只是有点不舒服。”孙正有些躲闪似的,避开梁医生的询问的目光。

    “你肯定有事情,快,快给姐姐说说,是不是又犯错误了。”梁医生看着不停躲闪自己的孙正,以为她又在害羞,不由玩心大起,惹得一旁众人饥渴难耐,却又不敢上前。

    孙正未言,只是呆呆的站立着。

    梁医生看着怎么逗都不理自己的孙正,摆摆手,无趣道。“好吧,小家伙,你不想说,我也不强迫你,可你一脸写着你有事的表情,作为医生的我,也只能给你些忠告,在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是生命,身体健康,很重要。”

    许久,孙正抬头仰望着红日,它发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像能驱逐他的迷茫。“你,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自己么?”

    “嗯?”梁医生在四名特警的保护下立在孙正身旁,把玩着手机。“你是在跟我说话嘛?”梁医生推了推眼镜框。“另一个自己,应该会有吧,就像一件事物有两面性一样,人也一样。”

    “那你不觉得很可怕么”孙正低语着。

    梁医生细看孙正的脸庞,被阳光折射的身躯有丝颓废,黑眼圈有些厚重,举手抬足间都透露出疲惫“你怎么?”

    ‘我碰见了另一自己。’孙正想说,可未能说出口,他怕,他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成一位神经病患者。

    孙正闭上眼眸,站在阳光下,忽然发现这是一种独特的享受。

    我想去相信一个人,非常想,那个人也能倾听我的故事,可是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忙着生,忙着死,所有人都是如此窘迫的姿态,令我不忍心再向别人索取关怀。

    所谓的成熟,大概就是能更加忍耐痛苦罢了。

第三十章 拳

    一件事的荒谬,不能成为驳斥它存在的论据,相反,这恰恰是它存在的条件。

    在这场介绍会中,孙正并没有听进去什么,就被稀里糊涂的编进一个二十人方队,梁医生与韩中尉也在不远处交谈着什么。

    乐进,那个谜一样的囚犯教官,在炎炎烈日高悬当空下,懒洋洋的站立在孙正所属的二十人方队的侧方,渡着步子,打着哈欠。“来来,第一天上任,教你们点简单的,空手道直拳,然后自己玩去儿吧。”

    孙正在队伍的前方,瞅着一脸痞子样的乐进,暗叹一声摇了摇头,再怎么样终究还是囚犯。

    “来,先将除大拇指外的四个手指捏紧并拢,再把大拇指放在食指的第二个关节之上,握紧,着力点在于食指和中指最后与手掌的连接的关节上,然后打出,喏,就这样。”乐进做了一遍演示,双手背过后脑,目视着众人。

    “哈哈哈,乐教官,这打拳小孩子家家的都会,来点刺激的,电影上那什么凌空飞踢,旋转踢盘子啥的”老花看着乐进那软绵绵的拳姿,不介意的大笑起来。

    “噢?那有点难啊,况且教了你们,你们也学不会呢,还是老老实实的练习,锻炼锻炼身体比较好。”乐进掏着耳朵,一脸笑意。“好了好了,没看见你们韩中尉脸黑了呢,都列成一排,跟我着我做,来来来,举起你们的拳头,一,二...”

    孙正现在没心思学什么空手道,什么直拳,但看到韩中尉那青色的脸与娇滴滴掩埋笑意的梁医生还是把手举起,在空中比划着。

    漫天红云,满海金波,红日像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金光耀眼,这么一练,已到傍晚,也不得不说,大漠里的太阳确实比城镇多了几分妖娆。

    “教官...”老花在方队里,垂头丧气的低着头颅,哀叫着。“咱们都练了二个多小时了...再练下去,晚上吃饭都拿不起筷子了...”

    “就你话多。”乐进不知何时整了一根沙柳条,含在嘴里微微咀嚼着,那副样子,跟一地痞流氓没什么区别。“你们是不是觉得空手道很无趣呐?”

    众人未说什么,但从齐刷刷的点头,乐进得到了答案。

    “帮我个忙,给你们表演个即兴节目。”乐进的双眸笑成缝,指着离他不远处的老花。

    “让我干啥?”听到不用练习,老花漫着步子喜滋滋的跑了过去。

    “喏,举好这五块木板。”乐进递过去几块厚度有将近两厘米的木板。

    “然后呢?”

    “然后站好就行。”乐进回眸一笑,带了丝狡黠。

    孙正也是在这闲暇时刻,一屁股盘坐在地上,黄豆般大小的汗珠顺着脖颈一滴一滴的流淌着。

    “准备好了么?”乐进目视着老花,后者也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暗示。

    ‘轰’坐在一旁的孙正擦拭着汗水,被一声巨响惊得所吸引,只看见,乐进弓着马步,保持的着出拳的姿态,而老花却身子腾空倒地,地上散落着折碎的木板,唯独只有第一面木板没有碎掉。

    “空手道可并不无趣。”乐进低喃道。

    孙正瞅着那菱角分明的脸庞,一米八几的身高,透着一丝冷峻,特别是左耳闪着炫目亮光的耳钻给他那俊俏的脸添加了一丝不羁,隐隐约约孙正还看到乐进的眉毛四周有一条淡红色的龙型图案,可惜被他一头长发遮挡住了,缓过神时,图案已经消失不见,孙正误以为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赶忙揉了揉眼睛,可是还是没有。

    “当力量由脚上升时,微旋小腿骨,再旋大腿股,旋上臀至腰,再到肩膀传至拳端,爆发而出,这就是直拳!”乐进俯视着老花,脸庞之上没有了痞子味,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砰’...心跳声..

    “看见了么,这就是力量。”沙哑的笑声。“现实仅仅是一抹假象,挥之不去的假象。”

    这次,孙正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而是静静聆听着另一个自己的诉说。

    “懦弱的我,不要觉得你自己一个人想怎样就怎样,你承载了许多同龄人不能承受的事情,你的母亲,你从未谋面的父亲,从小到大受过的委屈,生来命苦,这样的人生你愿意接受么?一身傲骨,却又不肯服输,你是嫌现实不够残忍,还是怪自己不够愚蠢。”另一个自己发出一声讥笑。

    孙正双目无神,心底被勾起了心酸的回忆。

    “我,不想输。”

    我曾总在日记里写道‘输赢’二字,我感觉到自己生活在一个空洞的世界里,没有光,没有希望,没有路,什么都没有的我一直在往下坠,浮浮沉沉找不到自己,也看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我有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我知道我所憧憬的,我所向往的,而现实是没有我的方向的。

    孙正悠悠站直起身子,第一次同意了另一个自己的想法,脚下的路,是一场赌注,一旦下注,便不能做主。

    “我能跟你学习空手道么?”孙正对立在乐进面前,眼眸明亮。

    “这不是再教你们。”乐进又恢复了痞子样,懒洋洋的讲道。

    “不是这种,是真正的空手道。”

    “噢?为什么”乐进打量起面前的小家伙。

    “我,想变强。”孙正咬了咬牙,低落着眼眸。

    “变强有很多种,没必要选择空手道,再说我能看得出你并不是真心想学,好了,小家伙,别自找没趣了。”乐进眼光有丝毒辣,似乎看穿了孙正,吹着口哨,大步离去,丢下孙正一人在原地。

    孙正低落着眸子,看着自己被夕阳折射的影子,缓缓开口,道。

    “对不起,跟了我这么久,让你受苦了,孙正,愿这苍天再遮不住你的眼,愿这大地能与你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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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t.t小北最近特别不顺,一直耽误码字,特别对不起大家。

    我不是一个纯正的写手,给大家道歉。t.t白天还要上班被老板bb。

    每天码字我都会前思后想,必须保证章章的质量,有时候一段话我都能纠结一个小时。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谢谢一直支持我的人。

    谢谢,谢谢,谢谢。

第三十一章 遗忘之地

    何必向不值得的人证明什么。

    大漠的午时十分的炎热,晶莹的汗水如同雨水般不停的低落,沾湿了衣裳,汗水滴滴落在地面,瞬间消失不见,孙正浮空身子,双脚抬起放在一块半米高的石台之上,青筋凸起的双臂支撑着身体,一伏一落的做着俯卧撑。

    ‘198...199..200..’

    这么些时日以来,孙正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尽管那另一个自己的存在。

    “小家伙”梁医生鼓起腮帮,漫步走到孙正跟前。

    “嗯?”孙正昂头看着一脸不悦的梁医生,起身轻笑道。“怎么了?你不在医务室呆着,总跑出来,有点不合适吧,这里可不是外面的世界,没看到一头头‘狼’么。”

    “哼,不是我不想在医务室呆着,是医务室的下水管道堵住了,我去找韩中尉,他说让我随意找几个囚犯跟着狱警去修理一下。”梁医生嘟着小嘴,一阵摇头。

    “那你的这个囚犯意思就是指我咯?”孙正边擦拭着汗水边拿起一旁的牛奶盒子,里面装满了清水,这也是老花教他的一个小手艺,平常喝过的牛奶盒子,在吸管开口的位置撕开一条缝隙,沿着缝隙把盒子撑开,弯折几下,把内壁闪着铝箔的一面翻过来,这样就像一件工艺品,虽外形不怎么好看,但挺实用。

    “在这卡尔特斯,我就认识你一个,当然只能来找你了。”梁医生瞪着她很有特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目视着孙正。

    孙正暗叹一声,瞅着扭着蹙眉的梁医生,会心一笑。“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喊几个人。”

    许久,孙正带着老花,祝少言等几名青年来到梁医生身前。

    “喏,人跟你找齐了,都是我们一个囚室的。”孙正轻笑一声。

    “大..大..大姐,我叫张彦风,你叫我小花就行。”老花洋溢着兴奋的表情,说话都有丝结巴,也是,在这里几乎没有女人的存在。

    ‘哈哈哈’梁医生掩捂鼻唇,看着搔首弄耳的老花,响起阵阵聆笑,这一笑在卡尔特斯可谓倾城。“那你们跟我来吧。”

    她转身,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那么完美到位,充满关爱的眼眸,让人无法移开,在场的几位青年就这样被吸引住了,或许,这就是天使的微笑,突然间,孙正有种异样的感觉,仿佛这种笑容赶走了所以的阴霾。

    不久,孙正几人跟着梁医生转了几个弯,来到操场的正前方。

    “喂,要去哪里修啊”孙正在后方发问。

    “干嘛,那么着急干活?”梁医生推了推眼眶,遮掩住笑意,从口袋中掏出一修长手指,指向前方。“喏,不远了,就那个地方。”

    “什么!!”老花几人顺着梁医生所指的方向瞅去,眼眸里充满了惊恐。

    “怎么了?”梁医生看着反常的几人,不由惊讶一声。

    “大姐,你确定是那地方?”老花反问道。

    “就是呀,那个地方通着医务室的下水管道链接口,想修理的话,必须进那个地方呢”梁医生细心的与众人解释着。

    孙正到觉得没什么,老花几人却表现的有些犹豫不决,因为那个地方正是,遗忘之地。

    梁医生也不管几人的的异常反应,快步走到大闸门门前,与早已等候多时的狱警交涉起来。

    几分钟后,梁医生朝孙正几人挥了挥手,意思很明确。

    “在进去之前,我要告诫你们,在里面不要乱跑,不要张望,也不要有任何的异常举动,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多事,后果你们清楚!这是些修理工具,你们分配了。”领头的狱警是位胖胖的,腮帮有点鼓,五官往一块凑的中年人。

    安排好一切‘吱’沉重的大闸门被打开,一股刺骨的冷风传来,刺进皮肤,昏暗的光线看不到尽头,领头的狱警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孙正几人也是左顾右盼一会便一头扎了进去。

    ‘哐’闸门关闭了。

    四处都是滴水的声音,潮湿的地板黏黏的,到处是肮脏的灰尘,周围的墙面也十分简陋,有一股让人止呕的气味,这不禁让孙正回忆起那小黑屋的味道。

    “娘嘞..这地方原来这么恐怖啊..”老花咽了口吐沫,小声的嘀咕道,一旁的祝少言更是揪起了孙正的衣角。

    孙正未言,眼眸一直注视着前方的梁医生的背影,从进入这黑暗边缘,这个女人突然让她觉得很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一时又说不上来。

    ‘咦’孙正狐疑一声。

    “怎么了小正哥,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地方挺压抑难受的。”老花听到孙正的诧异,挤在他身边低声问道。

    “花..花哥,你别老吓人。”祝少言有些胆怯。

    “你们有没有听到,音乐声?不对,是歌剧声?”孙正并未理,说出了自己的狐疑。

    “歌剧?小正哥,这地方估计连只鸟都没有,那来的歌剧,你..你别虎我啊。”老花听到孙正说的有点慎人,揪起耳朵听了半天也未能听见半点。

    越往里走光线越弱,伸手有些不见五指,必须用双手来当眼睛,否则会东一撞西一撞。

    ‘咦’孙正又听到那阵歌剧声,很小,绝对不是幻听。

    “小..小正哥,我..我也听到了..”老花有些惊恐,汗毛都炸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 画地为牢

    “小..小正哥,我..我也听到了..”老花有些惊恐,汗毛都炸了起来。

    在这种黑暗中这种异样孙正也是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头皮发麻,仿佛前后左右有无数双眼睛再看着自己。

    肮脏的隧道,像是屹立在歌轮酒醉的城市乡间,弥漫着诱人而恐怖的气息,风里似乎能嗅到一股血的腥味,一股凉意穿透身体,刺进骨子里,仿佛禁锢千年的寒冰突然得到释放,让人在大脑无法思考的一瞬间颤抖起来。

    “你们几个,把包内的蜡烛点上,插在墙面上的暗槽里。”领头的狱警突然停下脚步,扭转着脖子瞅向孙正等人。

    孙正几人也是对视一眼,便在背囊里翻腾起来。

    ‘呲’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人们所在的区域,顿时亮堂了许多,孙正在墙面上摸索了一会,便找到了狱警所说的那个暗槽,手触摸上去,油滋滋的很黏手,像是抽油烟机长时间不清理的感觉一样,安放好蜡烛,借着火光孙正环顾四周打量起了这片区域。

    心想了半天,用一句上学时的诗来形容这里比较不错:茅为筋骨泥塑身,夏凉冬暖璞还真。

    “小正哥,你说这地方会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啊。”老花没上过学,对风水玄学还是比较迷信的,紧贴着孙正,鼠首偾事的在耳边嘀咕着。

    “你就不能老实会么”孙正拍掉老花粘人的手掌,斥喝道。

    “不是,小正哥,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论断阳宅,以建筑里面的格局,陈列摆饰为基础,论阴宅,则以墓碑为主,墓穴为辅,用来论断阳间后代之吉凶,其实刚刚我们进来,误以为走的是直线,其实是在一直转弯。”老花的语气中隐隐含着一丝丝不安。

    “噢?你怎么知道?”孙正十分诧异道,明明走的是直线呐。

    “我怕黑,来的路上,我一直摸着墙走,走着走着就发现墙面开始有些弧度,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眼睛可以骗人,触觉绝对不会!”老花老脸一红,为自己怕黑添抹一丝尴尬。

    “我不是问这,我是好奇,你怎么还懂这玩意儿。”孙正露出小虎牙,轻笑道。

    “我爷爷以前研究风水,在当地特别有名的,只不过我不喜,没继承而已,但多多少少我小时候也听过,你看这土墙上的暗槽摆饰,就是《滴天髓》里阴阳五行的基础。”老花挺起胸脯,非常自傲的说道。“看着样式,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按照五行八卦修建的古代式囚室,没引路人或者不懂五行之术的人很容易迷失方向原地徘徊打转,而且从这墙面的厚实程度,隔音绝佳,至于通到什么地方,有多大就不得而知了。”

    “囚室?在这地方还能建出来囚室?”孙正有些疑问。

    “小正哥,这我可不敢胡说,我们家最忌讳就是这事了。”老花信誓旦旦的说道。

    “嘀咕什么呢,还不抓紧干活!”胖子狱警看见孙正几人闲聊,怒喝一声。“你们背囊里有军工铲,铁锤,扳手都拿出来,别磨磨唧唧的。”

    孙正几人也不敢怠慢,开始从包里翻出各种修理工具,拼装着。

    “喏,从这里开始挖,地下水管连接口就在这。”胖子狱警依靠着墙面,点起一根香烟。

    孙正看着这绿漆,连接杆黑漆的军工铲,入手很沉,装配好以后无论怎么运动都不会有声响,这也有个小细节,在连接杆处仔细看并不是完全平整的,而是非常细微的有着规律的鱼鳞状,没有手柄,这也似的更好的用腰部发力。

    组装好一切,孙正和老花二人掂起军工铲走到胖子狱警所指的地方,就开始开工。‘哐’一声金属碰撞声,孙正甩了甩发麻的小臂,暗道。“这地,真尼玛的硬啊。”

    “小家伙,你行不行呐。”梁医生托着一支大白蜡烛,侧立在孙正不远处,呤笑着。

    孙正未言,老脸一红使出吃奶的劲。‘哐哐哐’一铲子一铲子地捣地。

    “小正哥,这地不是这么挖的...”老花看着与地面杠上的孙正,在旁好意提醒道。

    “那怎么挖!你说!”孙正扔开军工铲喘着气,有些急眼。

    “我刚刚不是说了么,这不是普通的地方,你得先拿锤子把这块敲碎才行啊。”老花一脸鄙夷的说道,随后老花从祝少言手里接过大锤,开始忙碌。

    不久,地面被老花锤的有些松软,拿起一旁的军工铲试了试土。

    “喏,现在可以了。”老花擦拭着汗水,自言道。

    孙正挠了挠尴尬的额头,未说什么,也是拎起来铲子开始挖土。

    “小正哥,你有什么觉得不对劲的么?”老花在挖土的同时,抬头向孙正狐疑的问道。

    “怎么,你又看出点什么。”老花这次的举动,让孙正有些另眼相看,不由跟喝道。

    “你就没发现点啥?”老花停下手中的动作,诧异的看着孙正。

    “啥?”孙正脸上写满了好奇。

    老花像看着白痴一样的孙正,眨巴眨巴眼睛,朝他身后呶了呶嘴,孙正跟着这动作,侧过头瞅向身后,背后仅站了一个人,依着墙面紧皱眉头的‘梁医生’。

    “你没发现这女人有点不对劲么?”老花小声的咕哝着。

    “怎么不对劲?”孙正挑起剑眉,疑问道。

    “这地方邪气的很,这么大一地下囚室,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建筑起来的,光看隧道里的围墙就能知道,虽然样式朴素,但这依旧把五行八卦的气势做了出来,我到现在手心还淌汗,刚进来的时候脚掌头皮都是麻的,全身出虚汗,你知道,我是怕黑,但不是孬种,可这女人打从进门以来,就没有表现过害怕的异样,这不正常啊,咱们大老爷们进来也是两腿一哆嗦啊。”老花脸色有点些难看,心里也惴惴不安。

    老花的一席话下来,像是解开了孙正原有的迷惑,心中暗道。

    “对,就是这个!”

第三十三章 大漠沙暴

    “老花,你好了没有!”孙正咆哮一声,只见他凹凸有致的青筋外露在额头之上,双腿下蹲成弓字型,两只孔武有力的双臂,外夹着两条麻杆腿伫立在一黑黝黝的洞口上方,周围松散的泥土,证明这是刚刚被翻新过。

    “别****,一群大老爷们没有一个会修水管的,丢人不丢!还上过学,还有个大学生,我呸!”老花匍匐在洞口深处,几乎半个多身子都钻进了洞里,发出不依不饶的鄙夷声。

    一阵喝骂让孙正祝少言几人老脸一红,也是,几人起初只忙活着动工,想早点离开这毛骨悚然的是非之地,结果未料,洞是挖好了,连接管也找到了,老花随口一问,谁会修理时,所有人的目光则齐刷刷的看向了孙正,自从小黑屋之行回来以后,‘另一个孙正’总是驱使着孙正把囚室里的人挨个修理了一边,在这里孙正就仿佛是主心骨似的,最终还是挠了挠头,尴尬一声。“我也不会。”在场的人里,别指望胖子狱警和一副柔筋脆骨的梁医生,最后还是老花把囚衣一脱,朝地上狠狠地吐了口浓痰,愤愤不平得向众人竖起中指,尔后掂起扳手,十字锥等工具一头扎进洞里。

    “已经一个小时了!你到底会不会修!”虽然被老花训斥一番,可孙正还是不要脸的朝洞内喊道。

    “我不得看啊,我不得找啊,我不得修啊!别吵,安静的抓紧我就行,这洞里黑漆叭休的别把我丢进去!”洞内传出老花付之一笑的回音。

    “得得得,你现在是爷。”孙正有些哭笑不得。

    “小哥,要不我来吧,你休息会。”祝少言在旁看着气喘吁吁的孙正,善意的询问道。

    “行了,估计快忙完了,别折腾了,胖哥,有水没,给我来口,口干的要命。”孙正深深咽了口吐沫,喉结一上一下的翻滚着。

    “有有,我去给你拿。”祝少言听到孙正口渴,立马挪动着步子去背囊里找水壶。

    “喏,小哥,水。”祝少言端着一杯清水,递到孙正嘴边。

    “哎呀,你别晃杯子。”孙正看着斜斜晃晃的水杯,就是喝不着,心里气结,误以为祝少言在调侃自己。

    “我,我没晃。”祝少言结结巴巴的说道。

    ‘咚!咚!...’没过多时,地面随之剧烈的摇晃起来,隧道的顶端细流出一些黄沙,暗槽里的火苗被吹的东倒西歪,大家十分惊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顷刻间,桌案摇摆,众人翻倒,隧道的梁柱发出吱吱断裂声,众人互相看着,脸色都变了。

    “怎么,怎么回事!?”孙正伏在地上惊慌道,赶忙询问。

    “糟,糟了,是沙暴,怎么提前来了!看动静还是大沙暴,快跑,原路跑出去!”胖子狱警大惊失色,脸都绿了,腰间抽出对讲机呼叫支援,也不管孙正他人,率先跑了出去。

    这一跑,像是开了笼的鸟儿,众人纷纷跟随,有什么能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刚欲抬脚,孙正脑中闪抹一道人影‘老花’。

    慌乱间,在地震刚开始因站立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两手一空,却把老花滑溜进那黑洞中。

    “老花!老花!”剧烈的摇晃中,尘土飞扬,孙正跪在地上,向洞内嘶吼着。

    “小家伙,还不快跑!会被活埋的!”梁医生路过孙正身边,拉扯着孙正的囚衣。

    “还有人!老花还在里面。”孙正拍开梁医生的双手,瞅了一眼黑洞,咬了咬牙,一个猛子扎进了进去。

    “小家伙!!”梁医生局促不安的呼喊道。

    不久,剧烈声更加旁耳,隧道的土墙已开始有落石低落,梁医生跪卧在洞口,眼眸却是目视着隧道尽头,握着土壤的双手微微有些泛白,嘴中不时的低喃着什么。

    ‘啪’一只结实的手掌拍到梁医生紧握的拳头上,还未反应过来的梁医生,看着洞中爬出脏兮兮的二人,赶忙搭了把手。

    “哇,小正哥,你真是我亲爷爷,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孙正把老花拉扯出来,老花抱着孙正的脖子就是嚎嚎大哭。

    “别他妈墨迹了,还不赶紧跑!”孙正挣开老花紧搂着的胳膊,嚎了一句脏话,抓起梁医生的手就向出口跑。

    “小心!”梁医生慌乱之余推开孙正,一块巨石坍塌到孙正刚刚落脚之处‘砰’一阵巨响,侧方溅起丈高的水花。

    孙正被尘埃扑食的身子,干咳几下,刚欲爬起,却后脑一痛,便晕厥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震荡仿佛停止了,孙正迷迷糊糊地睁开松软的眸子,后脑的胀痛让他恨不得再次晕厥过去,半眯着眼眸,侧眼的微光像是证明了自己还活着般,瞅着满目苍夷,一片狼藉的地下隧道,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感慨。

    ‘恩~’孙正发出微弱的呻吟声,接着小臂传来一丝疼痛感,随目光瞅去,看见梁医生在自己的小臂上拿着针管注射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脑后的疼痛让孙正很虚弱,口吃有些不清楚。

    “你醒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没有?”梁医生听到孙正的疑问声,赶忙靠近孙正。

    “呜呜呜,小正哥,你的大恩大德我张彦风永世难忘,只要能出的去,我张彦风这条贱命就是你的。”老花听到孙正醒了,连跪带爬着跑到孙正身边,哭说着。

    沙暴开始的时候,老花都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落荒而逃的众人,唯有孙正未丢下自己,这让老花内心无比感激,在监狱,有情的不少,可有义的不多,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老花深深体会,老花自幼家贫,朋友本就不多,知心更无,偷摸拐骗无一不干,也无人管教变成今日这德行,也因为老花知道,穷鬼没资格说礼义廉耻,在这个浮躁的社会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行了老花,我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头痛,只是...”孙正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花,悄然安慰道。

    老花等待着下文,可孙正久久未语,异变突发,孙正整个身子开始狂抽不止,萎靡不振的眼眸睁的骇人,脖颈额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一丝丝黑气流动在内,手缩成鸡爪状,鼻翼里有丝丝鲜血溢出。

    “你,你,你给我,我注射了,什,什么!”

第三十四章 清风徐来二十年

    那些遗落在某个角落里的记忆,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的无影无踪,悠长岁月平静,无事亦成蹉跎,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玄黑色的天空,似乎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温度,连星光都没有,广袤的大地一片漆黑。

    孙正伫立在一片黑暗的世界里,寂静地看着身边相伴的身影,那‘另一个自己’与孙正一模一样的化身,那一刻孙正缓缓伸出双手想要去触摸,却被透明的薄膜隔绝,任由呼唤,也只能沉入黑暗渐渐被吞没,直到完全泯灭。

    “你到底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孙正使劲睁着眼睛,可是结果徒劳,除了黑还是黑。即使孙正将双手摊在眼前,也看不到任何影影绰绰的迹象。

    那种黑,似乎浓郁到了极点,直接渗透到骨子深处,让人浑身上下透不出一丝寻找光明的力量。

    “我是你,坦白点说,我是你们人类内心深处的人性,你也可以管我叫‘恶’,你深处的这方世界,是你常年内心封锁我的世界。”恶点燃一根香烟,吐纳着缕缕青丝,轻蔑着笑着。

    孙正目视着对立的恶,一身皮衣劲装,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两条剑眉,高挺的鼻梁,单薄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完全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唯一的区别仅是对方脸上多了抹邪气。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快放我回去!”孙正心中对恶的畏惧占据了大部分,嘶哑着喊道。

    “这我无能为力,我没有强迫你进来,是你自己走进来的。”恶打了个指响,凭空出现一张椅子,缓缓而坐。

    “我自己?”孙正哑然,皱眉回想,可就是回忆不起先前的事。

    “对,你自己,既然进来了也就不要着急的出去了,你我,可以好好谈一谈,从存在开始,我就未与你说过话。”恶低蔑着眼眸,笑看着孙正,手中的那支香烟仿佛永远吸不完,一直在点燃处隐燃。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前段时间,是不是你在我耳边说话?”孙正脸色难看,低沉的问道。

    “哈,没错,我只不过是在回应你的心声而不是你。”恶翘起二郎腿,邪笑一声。

    孙正未言,紧皱的眉头悄然松动,暗自道‘原来,我不是神经病。’神情不由松了一口气。

    “神经病?哈哈哈,我可不是那种低级趣味的东西”恶发出朗朗笑声,像看着一只杂耍的猴子。

    “你能听到我说话!?”孙正大惊失色,失声道。

    “我,就是你,而我就是你的内心,为何我听不到。”恶淡淡说道。

    “那,那什么我听不到你的?”既是一体,那应该也能听到对方所想,孙正反问道。

    “你还真是有趣,我既然是你的内心,我怎么可能有心?”恶皱着眉,一一回答孙正的所有问题。

    孙正呼吸有些急促,完全乱了阵脚。

    “我们来谈一谈吧。”恶不知何时丢弃了香烟,缓缓走到孙正跟前。“先不要着急拒绝,等看完这些,再谈吧。”

    忽然,画风一变,周围的黑暗隐匿而退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阳光,高额的太阳,刺的孙正眼眸有些睁不开,适应了光明瞅着身处的街道,孙正不由神情呆泄,这是,我的...家。

    ‘小正,小正,到妈妈这里。’一声熟悉的叫声,让孙正下意识的双手有丝丝颤动,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茫然转过头他看到一个孩童,蹒跚的依靠在街道墙壁面前,步履不稳,紧张的把两只小手举的高高的,就想企鹅似的,一晃一摇,随时都有可能摔倒似的。

    孙正压抑不住心中的不知所措,兢兢业业的走到那名妇女身旁,道了句。“妈”两只悬空的手掌也是悄无声息地想搂着那人的肩膀‘哗’双手穿过了那人的身体,孙正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画风一转,夜色降临,惨淡的月光塞满大地,荒寂的草丛在清冷的月光下照耀着,几名幼年一起踢打着另一名幼年‘你个野种,谁让你碰我的足球,以后不准跟我们一起玩!’被打着的幼年眼中噙着一抹泪水,他不知道为什么大院里的孩童都不愿与自己玩耍,蜷缩着身体,忍不住的哽咽,今夜的风很大,很凉。

    画风又变,几个少年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人不顾一切地挥舞着拳头,人人脸上鼻青脸肿,衣服褴褛不堪,嘴角留着鲜血,显然已精疲力竭,少年却没有停手的意思,只想要一句道歉,只为了对方一句羞辱之话。

    走入歧途,一片盲目,心中的苦,向谁倾诉。

    孙正贴着墙卷曲着身子抖得直哆嗦‘我杀了人’‘我杀了人’口中不停的低喃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窒息的厉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大字压迫着身体的每一条神经。

    剃了头发,换上囚衣,带上手铐,我是一名杀人犯。

    “够了!够了!你不要放了!”一晃二十年,历历在目,孙正跪卧在地上嘶吼着,眼角的泪划过脸庞,清脆的滴落声,同心碎一并响起,那么的简单,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

    “一身傲骨,不肯认输,起起伏伏,谁胜谁负,现在可以谈条件了么?我可以改变你的人生,你多久没见到你最想见的那个人了。”恶的声喉充满了魔力,邪笑着。

    孙正跪在地上,脸颊湿了,不是难过是懦弱的泪水,为什么我逃不出,怎么走都是黑,整个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摇晃的枯叶,脑中一片空白“你的条件是什么。”

    “不高,放我出去,就这样。”恶蹲在地上,扶起孙正的下巴,四目相对。

    望着恶的眼眸,孙正渐渐停止了哭泣,一帘烟雨,迷离了眼眸。“好!”

    ‘呼呼’

    孙正惊吓的从床上惊慌的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直射房间,透过稠密的沙柳洒落下来,成点点光斑。

    “小正哥,你醒了,哎呀妈呀,梁医生..梁医生!小正哥醒了!”老花本在医务室孙正的床边削着苹果,突然看到孙正呼着粗气坐了起来,尖叫一声,随后欣喜若狂。

    “老花?这是哪?”孙正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现实世界还是黑暗世界,脸上一片迷茫。

    “能在哪,梁医生的医务室啊,小正哥,咱们从那该死的地下隧道被救以后,你可都昏迷了正正十天了。”老花说着说着忽然声音有一丝哽咽。

    “十天?”孙正捂着脑袋像一锅乱粥,神情十分痛苦。

    ‘十天,十天,难道我是做了一个...噩梦么,为什么那样真实。’

    (嘻嘻,求投票求收藏。新人新书,需要大家一起努力。)

(公告)

在老家处理一些事情。

    因为没有网,附近也没有网吧之类的一下子没办法更新。

    只能用手机还是2g,很尴尬。

    小子请假一晚,明天三章奉上。

    很抱歉。

第三十五章 记忆

    “小家伙,你还好吧?”梁医生闻声赶来,连忙检查孙正的身体状况,一双大眼已深深陷入眼窝,嘴唇有丝青色,一双白皙的手掌上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血管泛深紫色。

    “梁医生,你先看着小正哥,我去去就来。”老花眼珠一转,直向跑出了医务室。

    “我没什么大碍,就是脑袋很痛很胀,像是被人闷了一砖似的。”孙正说罢,双手不自而然的抓向后脑。“还有,我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全身很热,像是被烧灼一样,我只记得我后来晕了过去,我们在隧道发生了什么事么?为什么我一点都记忆不起来了。”

    “热?可能是天气的原因吧,你也知道,大漠就是这样,可能是你刚醒来,身体还不稳定的缘故,毕竟你昏睡了十天呢。”梁医生的眼眸虽然隐藏在黑框眼镜的后面,但任谁也没有发现那双眼眸中添抹了几分异样。

    “小正哥,小正哥,刚醒来可要补一补,我求了狱警好久才搞到的一包热牛奶,快趁热喝了。”去而复返的老花此时端着杯热腾腾的牛奶,递向孙正面前。

    孙正轻哼一声,笑着道了句。“谢谢。”

    “小家伙,喝完牛奶以后,再给你打一瓶点滴,你二人就可以回去了,我也给韩中尉打过招呼了,这几天你不用去工作,在囚室好好休息就可以。”梁医生推拿了一下镜框,目视了一会孙正转身去配药室。

    ‘吱’梁医生推开配药室的房门,轻轻关上但留有一丝缝隙恰好能看到孙正与老花的身形,此时的梁医生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额头轻靠在墙面上面色有丝丝憔悴之感,目光飘忽不定,不久,她从自身的白大褂的衣兜里掏出一小瓶不知何物的药剂,没有标注,没有产出。

    她缓缓走到药库,提取了所需要的药品,良久,她盯着那瓶药剂微微有些晃神,像是在回忆些什么,可最终她还是打开了那瓶药剂,眼眸中透露出一丝不忍,拿起一侧的注射器抽去了小瓶中的药液,咬了咬薄唇,注射到医用药瓶中。

    “咳咳,小花,你不要闹了,小家伙刚醒,他需要休息。”不知何时,梁医生从配药室出来站立在二人的后方,瞧着老花似机关枪的嘴巴,蹙眉一皱。

    “噢噢,对不起对不起。”老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露出一丝声音再打扰到他的救命恩人。

    梁医生走进床前,拿出两根棉棒,擦拭着孙正的血管,不紧不慢动作娴熟,针管扎进孙正的皮肤。“小家伙,这药量有些强,可能会带来不适,甚至是疼痛,不要随意挪动打针的那只手,否者会引起鼓针,好了,小花,你看着他吧,有异常反应再叫我。”说罢,梁医生起身而去步伐有些快异,身在白大褂衣兜的那双玉手,也不自然的紧握起来。

    天气渐渐进入秋季,但对于大漠来说丝毫不差分季,也只有傍晚时分才会觉得凉意涌上身肩,太阳就落西山,驱赶着炎热,向山下游荡,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成一体,时不久,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孙正一只手臂搭着老花的肩膀,老花则也是扶着孙正的臂膀,二人在狱警的押解下,在卡尔特斯的仓房道中缓缓而行,这也是多得梁医生的脸面,才有了如此惬意。

    “老花,咱们在隧道里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么?”孙正自从醒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像自己遗失了什么重要的记忆。

    “没有啊,小正哥,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的,你把我拉出来以后,我们就跑,但是隧道的出口处坍塌了,你又被落石砸晕了,我只能背着你往回跑,好家伙,越往里跑才发现隧道里面的石料越坚固,一点事没有,后来地震停了,梁医生就让我把你放下来看看你伤的怎么样,再然后韩中尉他们就来,恩,就这样。”老花沉思了一会,把洞中的事又陈述了一遍。

    “噢?没了?没什么奇怪的事?”孙正还是不信,又反复问道。

    “奇怪的事,奇怪的事...要你这么问,我觉得奇怪的事有两个。”老花眉毛一挑,眼眸目视着孙正。

    “什么?!”

    “嗯,第一个吧就是你在隧道醒过来一次,但是没过多久你就全身抽搐,青筋暴起,那样子太吓人了,可没一会你就又晕过去了,我问梁医生你怎么了,她说是癫痫,但我不这么觉得,虽然我没上过学我也在乡下的时候看见过村里人犯癫痫病的,不是这样的,你身子这么好,怎么会有那病,而且当时梁医生显得很不安,慌乱似的,像是随口说的,第二件事,就是咱们听到的那个歌剧声,越往隧道深处那个声音就越来越清晰”老花低喃,随后一怔,伏在孙正耳边轻轻道。“小正哥,你要多注意那个梁医生,她不像表面那种和蔼可亲,不是一般人。”

    孙正久久未语,一双有些勾人魂魄的眸子,此刻也是萎靡不振,零散的记忆暂时让他忘记老花的警告。

    狱警在仓房门口等候多时,见孙正等人到来,开仓,开门。

    ‘吱’房门被打开,在老花的搀扶下,孙正的余光撇了一眼门中,不看还好,这一看‘咣’的一声孙正摔倒在地,他的面色,一刹那变的死灰,如同雷轰电擎一般,呆住了。

    一身皮衣劲装的少年,配着月色站立在囚室门口低头邪笑着,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眼眸,充满了深邃,白皙的手腕上悬满了一对对镯子,他举起一只手掌,做出了一个礼仪的姿态,仿佛在道谢一般。

    “小正哥,小正哥!”老花以为是自己未扶稳住让孙正摔倒,自责道。

    孙正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对外界的声音不闻不问,他的心跳的很快,很快...

    【回来了,开始抓紧码字了,弥补前几天的章节,随后再写几章奉上】

第三十六章 俄区事态

    生活好像就是试炼一个人从人变到非人的历练,等到哪一天你发现说真话容易犯错,便不再说,你发现愤怒轻视与得意时,都会影响人际,便省略表情,你发现手舞足蹈会影响形象,便不再做任何夸张动作,你便终于活得如同一部人类学行为规范,去掉了表情,隐藏了情绪,却不带一丝人气。

    每个伤口都像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一边妖艳一边疼痛,并且涌动无穷无尽的黑色暗香。

    ‘现在的我无法喊累,因为我一无所有。’

    孙正躺在囚室的床上,迷糊着醒来,迷糊的睡去,仿佛又做了噩梦般,凸出的喉结非常明显,脸是这样苍白,空洞的瞳孔泛着灰色,发白的嘴唇微抿,一直咳个不停,咳到几乎让人以为他会因此断了气般。

    “花哥,小哥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从医务室回来就...就这样似发高烧一样?”祝少言坐在孙正的床头,手中拿着一条毛巾擦拭着孙正的额头。

    “这我也不清楚,回来的时候梁医生交代过,说打完药剂会有不良反应,让咱们不用担心,还给我开点药,但是小正哥这一直不醒,我也没办法让他吃啊。”老花抓耳挠腮,呲着嘴,样子很是苦恼。

    “要不然,你再给狱警大哥说说,再去一趟医务室吧?瞧小哥这样,别再出什么事。”祝少言面露担忧之色,眉头微皱,对着老花商量道。

    老花此刻也是手足无措,默不作声,他皱着眉头,习惯地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上面来回挪动,不是他不想带着孙正去医务室,他担心的是梁医生,总觉得那个女人非比寻常,明明两次都醒过来了,事后又是另一种态度,这到底怎么回事,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对着祝少言讲道。“你等着,我去喊狱警。”

    “水..水..我要喝水,好热...热..”

    “花哥!花哥!小哥醒了!”瞅着老花的背影,忽然听到孙正的低喃声,祝少言连忙止住老花。

    “你还不快点拿水来!”老花也听到孙正的低喃声,朝祝少言肩膀上抽了一巴掌,催促着。

    “喏喏,小哥,水在这。”祝少言紧张的注视着孙正,除了自责之外,并无其他。

    孙正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喝了几碗清水,干燥的喉咙得到滋润,在老花与祝少言二人的搀扶下直起身来,睡眼朦胧的坐在床上楞了好半响,方才将脑中残余的睡意驱逐,甩了甩逐渐回复清醒的脑袋,抬着脸庞,沙哑地向二人道。“我又晕过去了?”

    “是啊,昨晚到门口你可不就躺那了嘛,哎呦唉,我的小正哥啊,你先啥都别说,先把这药吃了再说。”老花看着似苦尽油灯的孙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掐着孙正的腮帮子就把手中的药片先灌了进去。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

    “花哥,你悠着点,小哥刚醒,你别这么折腾他。”祝少言轻轻啪嗒着孙正的背部,皱着眉嘟囔着。

    “小正哥,你也别记恨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梁医生说过,给你输液的药效强劲会有不良反应,这些药片是中和用的。”老花摊了摊手掌,表情十分无奈。

    孙正摆了摆手,并没有责备老花,略微刺眼的日光射进孙正脸庞,呛的一双眼眸有丝湿润,习惯性的闭了闭眼,剧烈的咳嗽让胸口有些疼痛,大口的喘着粗气。

    ‘咚咚咚’忽然,仓房响起一阵阵杂乱声与喝骂声。‘哐’的一声响,孙正所处的囚室被狱警毫无客气的踢开,匆匆扔进了一道身影,慌乱关门离去。

    “咦?这..这不是老猫么!”老花依着孙正的床边斜着眸子看着被扔进来的那道身影,诧异道,囚室里的等人则都跑了过去。

    孙正也想起身,可身子太虚弱了,使不上劲力,老花等人的离去,让孙正一下滑倒在床边‘哒哒’皮鞋点地的声响,引起了孙正听觉的注意,孙正顺着声响抬起眼眸,一皮衣劲装的少年坐在自己的床边低落着眼眸摆弄的着手上的镯子,这次孙正没有叫,但还是有丝丝恐惧,他看了看与自己完全一张脸的少年又侧眼看了看囚室里其他的人。

    “他们,看不到我的存在。”恶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我能看到你了。”孙正诧异道。

    “呵呵,你忘记了,是你放我出来的,这人间还真是不错呢,到处都充满了丑陋的气味,不过,我喜欢。”恶眉尖一挑,邪笑一声。“噢,他们过来了。”

    老花扶着猫头坐立在孙正对面,囚室里的人也纷纷围过身来。

    “正小子,你的事我听老花说了,你身子没什么大碍了吧?”猫头面色憔悴可还挤出笑容,手臂之上处处淤痕,更奇怪的是大漠天气炎热,怎么手上套了一双皮手套。

    “呵,没什么大碍了,休息休息就好了,猫哥倒是你最近去...那...了”孙正想起身说话,猫头看孙正吃力身子向前搭了把手,孙正也是借力,却不料把猫头一只皮手套滑落掉,口吻也一字一顿慢了下来,众人也是一片惊愕...因为那只手掌上面少了两根手指头。

    “这...”孙正没有问下去,而是眼眸看向了猫头。

    “呵,意外意外。”猫头的目光有些躲闪,不敢直视众人。

    “意外个屁,在坐的那个不是混过社会的,你这伤口平滑,明显不是意外造成的!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说啊,猫哥。”

    “你这段时间都去那了,猫哥”

    “....”

    在众人的逼问下,猫头再也止不住情绪,趴卧在床前嚎嚎大哭起来。

    “当初因为正小子的事,我跟老牛几人被发配到俄区那边做碎石工,那帮老鬼不讲规矩,欺负我们,一言不合就揍我们,我们几人也是忍无可忍就反抗,但是,被我们揍的那个老鬼在俄区那边有点势力,便找人羞辱我们,他们那有一个规矩,犯人之间的恩怨可以私自解决,老鬼那边有个叫生死擂的地方,只要签了生死状,生死由命,在擂台上出现人命的,监狱既不会插手,我一时气不过,就签了,结果被那老鬼使阴招输了,但他没要我的命,剪了我两根手指,还..还有,伟哥死了。”

    猫头说道最后,忍着眼眶,牙齿‘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仇恨,像怪兽一般吞噬着他的心。

第三十七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老花,你呆的时间长,你知道那个伟哥是谁么?”孙正坐躺在床边,抽着半支老花私藏的香烟,声音有些低微,猫头也许是心思紊乱,这段时间也不知他是如何度过的,如若憔悴,嚎嚎大哭过后,便经不住疲累早早歇息了,孙正不禁一声叹息。

    “哥..哥..就剩这半根了,你不吸就灭了..”老花压根没听孙正的话语,两只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孙正两指之间即将要熄灭的香烟,仿佛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只有那根烟屁股,那弥漫的尼古丁香味,勾引着他的馋虫,让他不由自主的流下口水,不时吞咽着。

    孙正瞧着老花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手上作势,缓缓而道。“想吸呀?告诉我伟哥的事,要不然我就把最后这点资源扔到厕所里,快说!”

    老花显然被这小儿科的计量吓唬到了,连忙阻挡到孙正身前,那动作生怕孙正真把这最后的资源扔了,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趁孙正稍不注意,一把抢过来那即将湮灭的烟屁股,大口大口得猛怼两口。

    “烟也吸了,快说!”孙正拿腔作势,竖起眸子,高扬道。

    “别急别急,让我再吸两口...”老花打了个手势,发现实在吸不到了,灰头土脸的把烟屁股扔掉,吧唧吧唧嘴,那表情仿佛他已进入了天堂般,尔后慢吞吞的说道。“小正哥啊,这个伟哥,可是咱们华区响当当的人物,在外不知道混的怎么样,但在咱们这,我只能竖起大拇指。”

    “噢?怎么说?”孙正听老花这么吹嘘,好奇心不由上头。

    “这伟哥,原名成伟,是个大毒枭,还给自己立了块匾,丰成伟业,听狱里的伙计说,他的生意遍布整个东南亚,他卖毒却不吸毒,早年辍学南下打工,一开始在工厂做事,后来嫌工作累,收入低,又结交了些江湖好友,贩毒赚钱,供给吸毒,后来越做越大,为了非法牟取暴利,他与境外毒贩勾结,经常走水路运输,缉毒队早就盯上了,寻线追踪,可这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伟哥收到风声早就跑到国外了,让缉毒队扑了空,最后还出动国际刑警呢,但这人一旦势大,身边人就杂,尤其是咱们这混江湖的,忠心的没几个,为了利,全他妈墙头草,伟哥也是被自己兄弟出卖,在境外被抓,本来被判死刑的,可不知道怎么的改判死缓了,就来咱们卡尔特斯了,好家伙,来了以后单独一个囚室,狱警都不敢惹,两字,牛气!咱们这仓房还有好多以前跟着伟哥做事的,自然而然就形成一股势力,不光人气高,打拳也厉害,行走江湖得有一样本事,要不然伟哥也不会混这么大,话说韩中尉那黑驴都得让他三分呢,有一次,在操场上不知道因为啥两人干起来了,那打架都跟拍电影似的,后来听伙计说,韩中尉输半招,反正我也看不懂,自从那次后,韩中尉对伟哥的态度就转变许多了。”老花喋喋不休,诉说着伟哥的传奇故事。

    “这么厉害,这伟哥也算一人物,那后来怎么去俄区的?”孙正听的有些入迷,这种事如果不是在卡尔特斯,平常人压根就接触不到。

    “这就得从跟韩中尉那次比武说起了,那次伟哥赢了他之后,韩中尉隔三差五就找上门来借手痒之名,强迫伟哥跟他打,伟哥一开始不愿意,韩中尉就唆使狱警拷打他的手下,结果一群人怨气大发找伟哥诉苦,伟哥也是忍不了了,别人都骑到脑袋上拉屎了,就出面跟韩中尉谈判,但结果就是五局三胜制,在众人睽睽下,伟哥占尽了上风,愣是把韩中尉那死胖子打的毫无反手之力,被迫认输,那叫一个过瘾,真给咱们囚犯兄弟们长脸,这才罢休,别看韩中尉平常温文尔雅的,心里贼的狠,后来韩中尉脸上无光用权益之名经常挑伟哥事情,像伟哥这身份,平时都不用他自己干活的,一帮小弟抢着做,伟哥也不愧是上位者,就是有度量,自己做,兄弟们也不服气,但偏偏咱们是囚犯,没辙。”老花叹了口气,无奈道。“在后来,上面来了一次检查,我也是小不点,那种大事我也没权限知道,就知道那天伟哥拴着脚链铁链被上面人押走了,具体原因也得问猫头这家伙了,他是伟哥那一脉的人。”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我们穿着这身衣服,不为尘世繁华而迷醉,不为萧瑟凄凉而伤悲,这成伟,我服。”孙正听完老花的一席话,心中颇有感慨,不禁竖起了拇指,这成伟的肚量确有成大事的潜质。

    古来多少事,悲喜已经多,都是一场枉然,人生就是吃一堑,长一智,就像一场修行,你修道,我信佛,他执儒,各有各的道场,从草根脱颖而出的上位者往往拥有太多的韧性,一方枭雄却不料身死异乡,悲也。孙正并不是说赞扬而是在感叹,毕竟他对毒品这行还是比较敏感的,行行出状元,只是单纯佩服伟哥这个人才罢了,再疯狂的盛宴也有落幕的那一刻。

    “你也可以拥有,全凭你一念之间。”恶不知何时出现在孙正身边,轻轻低语,玩弄着手镯。

    “我?哼,算了吧,我没有那种才智,更没有那种气量,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又深陷牢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苟且于世又何妨。”孙正语重心长,有些自嘲,下意识的摸向胸口的玉坠。

    “一只蚂蚁和一头大象折腾不起来,不代表一只豹子和一头猛虎斗不起来,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人世间只要你付出代价,就能换回一些东西,也是值得的,有人的地方之所以有江湖,那是因为造就了一个圈子,也造就了地位,如果你想成为传奇,就必然要站的很高很高。”恶回眸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

    “传奇么...”孙正有些慌神,他的心告诉他,他想成为别人仰慕的传奇,这是人心不争的事实。

    “小正哥?小正哥?你自言自语什么呢?”老花看孙正低语,在眼前晃了晃手,轻微道。

    “呃,没什么,没什么...在佩服伟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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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奇怪的纸条

    真正的枭雄,既不会轻易地将对手逼的狗急跳墙,也不会让对手舒舒服服地走完宽敞的大路,而是诱使对手走上一条没得选择的独木桥,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半夜声。

    晌午时分,孙正在老花的陪同下立在操场的边缘,仰头闭眼感受逐渐痊愈的身体,握了握充满劲力的拳头,长长得伸着懒腰,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反之则有些沉闷。他不清楚是未痊愈的身体原因还是一种错觉,摊开手掌,他感觉到自己本身动作有点不听使唤,协调能力有点跟不上,就比如,他想喝水,脑袋里刚出现这个念头,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拿起了水杯,很奇异的感觉。

    “小正哥,小正哥,你看你看。”在一旁侧躺在地悠闲自得模样的老花,拉着孙正的裤腿,吐出噙在嘴中的沙柳条,语气有些调侃道。

    “梁医生?怎么,碰见她很奇怪么?”孙正顺着老花所指的方向瞅去,看到一身白衣的梁医生转着步子原地徘徊着,嘟着小嘴,耸拉着脑袋,像是遇到极度困扰的事般,很不开心。

    “不是,小正哥,你说,这小娘皮长的颇有几分姿色,虽然算不上美女吧,但在咱们这破地方也算一天仙,为什么会来监狱做个医护人员,外面不比这强呢。”老花趴在柔软的沙子上,滚动着一双大眼,口中不时发出啧啧声。

    ‘噗’孙正憨笑一声。“什么小娘皮,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医科大高材生,再说了,监狱里的医护也是有警察身份的,你老小子别打什么坏心眼。”

    ‘咦’老花的眼眸一直注视着梁医生,忽然注意到她的指尖一直在搓捏着一个已经发黑的小纸团,神秘兮兮的,四下无人,梁医生屈指一弹,便将那纸团弹了出去,尔后快步离开。

    “你干嘛去!”孙正看着慌忙起身而去的老花,在身后大喊。

    不多时,折而复返的老花喘着粗气跑回孙正身边,开口说道。“刚刚那小娘皮扔了东西,我捡回来看看,喏,就这个小纸条,但是我看不懂这上面写的什么。”

    孙正瞪了一眼老花,接过那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东西,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小正哥,上面写了啥?”老花好奇的问道。

    孙正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紧皱眉头,嘴里还念叨不止,语重心长的道了句。“啧啧,看不懂。”

    “我尼玛,我呸,你不懂你装什么装,装的跟能看懂似的!”老花先是一愣又有些愕然,尔后一阵谩骂,气急败坏道。

    孙正听着老花不依不饶的谩骂声,双手不由掏了掏耳朵,尴尬道。“我虽然看不懂,但我知道这是一个化学的工程式,就算解开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这纸张不像是普通的纸张,在市面上没见过,摸着有点像宣纸但又不是,这墨也不像钢笔水,闻着还有点香气。”

    “得得,你就别装文化人了。”老花鄙夷一眼,呵呵地笑起来。

    “你..!”

    “小哥小哥,韩中尉让咱们去大操场上集合。”孙正瞧着一副要上天的老花,正想与其理论,祝少言则在不远处朝二人呼喊道。

    “待会再跟你算账。”孙正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便装作恶狠狠的样貌朝老花说道。

    “别动武,君子动口不动手,咱比嘴上功夫。”老花嘻嘻一笑与孙正东拉西扯的闲谈而去,在原地留下了那张皱褶的纸条,上面有一串工程式:po7mg+czz1(9)k0mn1992v1∞

    孙正所在的方队,韩中尉夹着一根藤编,慢条斯理的走在众人面前,尽管脱去了缀满徽章标志性的军衣,但是那浅绿色的衬衫和深藏青色长款仍然透露着一股制式装备的味道,更不要说皮带上金光闪闪的的军徽了,身后一群武装特警让人提心吊胆。

    “想必你们也知道,前几天咱们卡尔特斯迎来了大漠百年不遇的特大沙暴,摧毁了咱们这得不少设施,很多设备停用,而如今距离上面要来检查的时期,也越来越近,不得已打扰到各位,我也想请大家帮帮忙,身为卡尔特斯的一份子也出一份力,帮助咱们的各位教官,尽早修理好咱们卡尔特斯,大家说好不好。”韩中尉一阵激昂,一席话说的客客气气,好似没有把眼前的众人当做囚犯而是同等的部下。

    “好!”孙正在人群中也随大流,不过从那懒散的模样看来,韩中尉的一席话并没有让他有太大波澜。

    “唉,好日子到头了,又得干活了。”老花在孙正左旁不时的发出牢骚,孙正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点点头附和道。“是啊,又要干活了。”

    “下面我们分配一下具体的劳务范围。”韩中尉接过一旁狱警递过的文件夹,翻阅了一会儿,接着道。“从你们这个方队,一排列为一组,共四组,一组八人,每一组有位组长,辅佐你们的教官,你们可以自行推荐,如不推荐我就指定人选了。”

    “这这,二组推荐,我小正哥。”老花在人堆里,张扬的手臂,高声道。

    “老花!你这不是给我添麻烦么,我那会当什么组长,指不定会有什么乱子,别闹!”本来孙正都打算离场,再去沙子上晒会太阳,他对这些并不感冒,芝麻绿豆大点的官,屁权限没有,还得多干活,他才不愿自找麻烦,可身边的老花却手舞足蹈的兴奋着。

    “噢?别的组有推荐么?”韩中尉目视一圈,无人应答。“那么我就指定了,一组郭晓飞,二组孙正,三组石谦,四组郭佳,念到名字的上来领工作地区牌。”

    孙正低头抿了下嘴角,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眸子里看到了老花兴奋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踏着步子便上前领取了一份表单。

    “嘿嘿嘿,小正哥咱们分配到哪啊?活轻松不?”老花见孙正回归队伍,迫不及待的问道。

    孙正也是一脸无语,摊开了那张表单,一瞬间,孙正与老花脸色不约而同的变了色,异口同声到。“遗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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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再探遗忘(上)

    搬砖碎石,在平常眼里可能是一个劳动,体力的场面,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三辆挖掘机,不断发出‘咚咚’的声响,在老远站着的孙正等人都感受到大地在颤动,瞧着挖掘机把遗忘之地门前的沙子挖开,用铁圈围起来,再重重打通,钻机把三吨多重的铁锤吊起来,利用下落的力量把碎石砸成粉末,不得不说,这种清理起来的方式要快的多。

    “小正哥,他们让我们来干啥?这不是有这些大家伙么,还用得着咱们?”火热朝天的操场上,机器轰鸣,近距离震的耳膜有些生疼,老花贴在孙正耳边,大声吆喝着。

    “你想震死我么!”孙正推了一把老花,横眉竖眼的瞪着他。“他们在清理隧道里面的碎石,清理完了,我们就进去清理隧道。”

    老花也是一脸尴尬,搓了几下手,后怕道。“嘿嘿,别生气,小正哥,不过说实在的,我真不想进去..上次进去差点要了咱们的老命呢,这次再进去指不定还有什么鬼玩意等着咱呢,要是再来场沙暴,不知道运气有没有上次那么好了。”

    “你这乌鸦嘴,能放个好屁么!不进去?不进去你去问问韩中尉手中的藤条。”孙正也是一脸无奈,如老花所说,这地方还真差点要了他的命。

    老花随即满脸堆笑,忽然一怔,用手指了指一侧带着脚链手链的十几名金毛碧眼的大汉。“哎哎哎,小正哥,你看你看,俄区的老鬼们,奇怪了,他们怎么也来了?”

    孙正没有接话,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老花。老花发现许久没人搭理,便转过头看向孙正,只见孙正抿了抿嘴挑着眉毛望着自己,老花像是察觉到什么,收回手指,目光游移,口中喃喃道。“咦,今天,今天这天气可真热啊...”

    不多时,几名俄区老鬼在俄区狱警的带领下来到孙正一行人前方,与华区的狱警交谈起来。

    俄区老鬼在身后打量着孙正一行人还不时的哈哈大笑一番,孙正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也不由打量起他们,其中一个紫发男子引起孙正的注意,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在人群的最后方,长眉若柳,一张坏坏的笑脸,碧蓝的眸子在阳光的折射下异常妖艳,上身灰色的囚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细汗透过囚衣渗出,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凸显,双臂与老花相似,满满的纹身,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荡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小正哥,你看见没有,这帮老鬼一个个壮的跟牛似的,这胳膊都比我大腿粗了。”老花依附在孙正身边比划道。

    “是..”这时,孙正欲言又止,紫发青年像是察觉到孙正打量的目光,侧眼望向过来与孙正的眸子对碰,刹那间,孙正有丝躲闪,尔后又偷瞄对方,紫发青年眼睛深邃有神,露出虎牙向孙正点头示意,孙正也是尴尬一声,赶忙点头回礼。

    “差不多了,你们拿着铲子跟我进去吧,还有,卡尔特斯动荡大家都是知道的,咱们华区受损严重,上面特批俄区的伙计来帮忙,别惹事,各做各的。”华区狱警抽着香烟,慢条斯理的对孙正等人警告着。

    孙正扛着铁锨,带上安全帽,跟着队伍站在刚清理好的隧道洞口,望着黑黝黝的前方,眼眸里加含些复杂,与老花对视一眼,后者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在孙正的拉扯下与众人浩浩荡荡的步入了进去。

    可能是没有大闸门的缘故,一向紧闭的隧道风向同流,时不断的能够听到阴风在耳边嚎叫着,安静阴沉,越往里走,黑暗越浓,不得已只能打开头上的安全帽灯继续前行。

    “哎妈呀,上次来是拿着蜡烛看不清大概,这次有光源,看着比上次更可怕啊。”孙正二人在队伍的最后方,老花不停的在嘟囔着。

    “你要是闭不上你的那个嘴,我就替你闭上!”孙正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老花,挥舞着手中的铁锨,仿佛那样子,只要是老花再蹦跶出一个字,铁锨就会毫不留情的挥到他的嘴上。

    老花看到孙正抡起铁锨,连忙捂住嘴巴,指手画脚一会,像是在说‘我是个哑巴’般。孙正轻哼一声,继续前行,忽然一愣,踩在地上的感觉有些怪异,似乎有点软,下意识的抬起脚再踩一下,还是那种感觉,神色一变,立刻收回脚向后退了一步,表情有些惊悚,摁住头上的安全帽灯向地上照去,只见地上有个似皮毛的物件,待看清后,孙正深吐一口气,搓了搓已出汗的手掌。

    “咦,这地方怎么有羊皮纸?还这么大块。”老花被孙正的动作吓一跳,刚想问什么事,跟随的灯光一同看到地面。

    “羊皮纸?那是什么?”孙正看着老花捡起来放在手里的羊皮纸,诧异道。

    “怎么说呢,羊皮纸,鹅毛笔,墨水被称为西方三宝,与咱们东方的文房四宝起名,事实上羊皮纸并不仅由羊皮制成,有时候也用小牛皮,用于抄写什么重要的典籍之类的,要么就是用于画些藏宝图之类的,厚而结实,不透油不透水。”老花观察着手中的羊皮纸,详细的给孙正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

    “我爷爷,小时候我爷爷书房里多着这玩意,我怎么能不认识。”老花每当提起自己爷爷,都非常自傲。

    “呵..你爷爷这么有本事,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孙子。”孙正轻笑一声。

    “哎哎哎,骂谁呢骂谁呢,小正哥,你别不信,我爷爷那本事学三成,够你横着走”

    “你就吹吧。”

    “瞧不起谁呢!我张彦风今天把话嘹这,有朝一日能从这破地方出去,我非带着你去我们家祠堂看看!不过话说回来,这地方怎么会有羊皮纸呢,上面也没写什么东西啊,按道理说,这么奢侈的东西不应该没有东西的。”老花踌躇半天,也没折腾出什么。

    “老花老花,你听!”

    “啊?”老花听到孙正的叫喊,放下手中研究的羊皮纸,诧异一声,竖起耳朵,片刻,猛然脊梁骨一抽,惊慌失措道。“又..又..又是..那那歌剧声。”

第四十章 再探遗忘(下)

    “我就说吧,我就说吧,这破地方不禁倒霉还邪门!”老花拉着孙正的衣袖,目光飘移,四处躲闪,紧张道。

    孙正也是抹了一把冷汗,把额头的上的帽灯调到最亮的程度,仿佛这样会让他安心些,但他终有些好奇,这奇怪的声音到底是从这离奇隧道哪里穿出来的。

    “喂,你们俩在后面墨迹什么呢,快跟上!”前方的华区狱警像是察觉到孙正二人的异样,回头喝道。

    深深的吸了口起,孙正缓缓的平复了下心中被老花一惊一乍的不安,左脚朝前一踏,右手拽着兢兢业业的老花衣领迅速跟上前方的大队。

    在帽灯的照射下,孙正看见华区与俄区的狱警表情严肃地再交谈着什么,俄区狱警得脸上是一种职业性的冷漠,谈话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他勾了勾手指,身边走近一俄区囚犯,很瘦弱与老花身材体型差不多,神色疲惫,被剃光的头上刚刚长起了硬硬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株萎靡不振的仙人掌。

    俄区狱警扭过头面对着他,后者也在看着他,只见从怀中掏出一样的东西,正试图挤出一个微笑,孙正距离太远,加上环境幽暗,并未看清是什么,尔后听到狱警开口道。“好了,目的地到了,从自身脚下开始清理,两人一搭档,一人铲碎石,一人装麻袋。”

    “小正哥,这..这跟上次来的不是条路!”老花在原地踌躇准备一会,忽然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孙正,声音发颤。

    “什么?”孙正放下手中的正准备开始干活的铁锨,反问道。

    老花移开目光,垂下眼眸,没有立刻回答,盯着旁边的一堵黑墙,上去摸了摸,眼神变的空洞,良久,他开口说道。“这是另一条路,这隧道有分叉口。”声音干哑。

    孙正拍了拍老花的肩膀,眸子向四处看了下,看似漫不经心,但还是吸了口气,边笑边摇晃着脑袋。“别研究这玩意儿了,这地方再怪异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老老实实地干活就行了。”

    “可是你就不好奇么?”老花耸了耸脖子。

    “我是好奇,但是好奇心有时会害死人的,这地方是什么,是监狱是卡尔特斯,我们穿着这身衣服就不允许有好奇心,老老实实服刑就好了,别动什么歪心思了。”孙正安慰着老花。

    “可是...”

    “别可是了,喏,干活!”孙正竖起眸子阻止老花后语,冷喝道。

    两个小时后,搬着碎石进进出出好几躺,孙正与老花大汗淋漓的依靠在墙面大口的呼着气,孙正拨开老花的手,从他腰间解下水壶猛灌两口,不由低喝一句脏话“草!真他妈累人。”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要死了要死了..”老花吐着舌头,一副虚脱样。

    “喂!你们俩别墨迹,把这袋装好的碎石搬出去。”狱警瞧着坐在地上的孙正二人,没好气道。

    “王八蛋!休息都不让!”孙正忍不住小声低骂道,但还是拉起一旁的老花朝装好的碎石麻袋走去。

    “一二三,起!”走到半路,整个隧道里只剩下二人时,老花一屁股坐在地上,让前面的孙正失去重心,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地。“你他吗!撒手不会吭一声!”孙正捂着脸吃痛,骑到老花身上揪着他领子,喝骂着。

    “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就不用干活了。”老花一副认命的模样,闭着眼睛朝孙正说道。孙正看着老花的样子,一时气结,撒开手向一旁走去。

    休息片刻,老花忽然心思一动,抓起孙正的手腕,骨精灵怪的道。“小正哥,趁没人看守,跟我来。”

    “去哪里?”老花未答,只是摆摆手让他跟上。

    “小正哥,别说我好奇心重,我虽然在我爷爷那学艺未精,但祖上是干这行,我也手痒,这进进出出的几回,我摸清了点套路,这里是个地宫啊,咱们隧道里捡到的那块羊皮纸遇水则化,这也是在刚刚偷懒的时候发现的。”老花一遍说一遍从裤腰带处掏出一羊皮纸,摊开在孙正眼前。“这块羊皮纸应该分好多张,这是其中一张,但不知道的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隧道里,这羊皮纸上显示出的东西,竟然跟梁医生扔掉的那个小纸团上的化学工程式有些像。”

    “什么?”孙正有些诧异,把帽灯拉下,细看老花手中的羊皮纸。“mn1992v1∞,咦,这就是那张纸条上的工程式啊。”

    “所以说,这个东西肯定跟梁医生有关联,或许说她在此之前曾经进入过这里,很匆忙落下的。”孙正瞧着老花一脸的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你这种推断..有点太勉强了吧..她一个女孩子怎么绕过这重重守卫,就像你曾说过的,这里被列为禁区,一般人可不敢靠近,会被枪杀的。”孙正皱眉辩解道。

    “如果不是一般人呢?你忘记了,咱们第一次进这里是因为医务室下水管道的缘故,当时我钻地下修理的时候,发现下面的空间离奇的大!”

    “你的意思是说,有地道..?”孙正睁着大眼,失声道。

    “嘘!你小点声!”老花上前捂住孙正的嘴巴,环顾了下四周,确认没有他人,接着说道。“有没有地道我不知道,但当时咱们第一次进来,不都发现这小娘皮不正常么,封尘这么久的鬼地方,她竟然很从容的样子,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孙正好奇的问道。

    “哎呦,草!”老花低骂着,样子又羞又急。“小正哥,你怎么这么麻瓜呢!这说明那小娘皮经常来这里,或者说在这里找什么东西!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个大铁笼么!”

    “她找那个大笼子?”孙正尴尬一声,尽管被老花喝骂也无法还嘴。

    “这是我唯一知道在这里的东西,眼见为实!而且这地宫是根据佛塔构造的,有四条分叉口。”

    “这你都知道?”孙正愕然,心中不得不佩服起老花,起初孙正刚进门的时候以为老花也与其他囚犯一样,是个地痞流氓,但在后面的接触中,孙正也发现这家伙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傻,虽然他胆小怕事却又喜欢装大哥,但不得不说他心思缜密,还有个伦比百科全书牛哄哄的爷爷。

    “咱们二次被带进来,走的都是直道但其实是弯道,加上环境黑,根本没人注意到这地方的变化,说白了就是咱们的眼睛欺骗了自己的视觉官,这里面四通八达,又是根据五行走势,没地图没研究过的人根本就出不去,只要守住大门口就行。”

    ‘啪啪啪’一阵击掌声。“看来你很懂这个地方啊,这样一来也省了不少事。”声音带着笑意穿到孙正二人的耳中。

    孙正二人大惊,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地,失声道。“是你!”

第四十一章 地宫搏斗,化身为恶

    “是你,乐教官?”孙正二人大惊,不由自主的后腿几步,老花更是怪叫一声躲在孙正身后。

    “见到我很奇怪么?”乐进笑呵呵回应着孙正。

    “你怎么会来这里,分配的名单里可没有你的名字。”在这黑灯瞎火的隧道里,孙正心头有种不祥的念头。

    “我?我来寻一样东西,恰巧我听到你刚与朋友的谈话,他好像对这里很了解,我想借用借用他探个路,行个方便?”乐进笑笑。

    “我们只是来干活的,不懂,老花也是胡乱说的,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孙正撇撇嘴,拉起身后的老花朝隧道出口走去。

    “我有让你们走么?”乐进吧唧吧唧嘴,慢慢的抽出一把通体乌黑的弯牙匕首,反握在手中,抵住迎面走来孙正的勃颈处。“不要乱动,我这把匕首是有韧度极高的乌金打造,削铁如泥见血封喉噢,万一蹭住了,可是条人命呐。”

    “你..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孙正心里忐忑不安,惶恐的望着乐进,那冰冷的属感告诉他,这玩意儿可是真家伙。

    “我说了,我只想借你朋友一用寻一样东西,就像他刚刚所说,这地方没带路人还真摸不透。”乐进露出小虎牙,尔后看向身后的老花。

    “我..我不知道,我都是瞎说的,我不知道..”老花看到乐进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连连自语,又惊又怕,看到乐进突然掏出一把冒着寒光的乌黑匕首双腿再也不听使唤了,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话罢,趁乐进一个不留神,撒开腿就跑。

    乐进何等人物竟嘿嘿一笑,翻转手中的匕首腰部发力,贴着老花的耳边冒出一道寒光。“叮”老花惊慌的停下了脚步,借着帽灯的灯光胆怯地低头看去,乐进的那把匕首不偏不倚的插在墙上,离自己的脖颈只差分毫,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下体一热,竟被吓得尿了裤子。“啪”老花忽然跪倒在地,手心里都出了汗,张开大嘴,捧着拳悲嚎道。“大爷,别杀我,我也都是瞎蒙的,我真不知道这破地方怎么走!”

    乐进轻哼一声摇了摇头,向老花走去,可没走几步,自己的身后忽然感觉到一股煞气,身体下意识的躲开,单臂高举挡住了袭击的拳头。孙正不以为然,抡起拳头又是一拳,乐进身体微侧,就在孙正拳风搽身而过的瞬间,他右手猛的劈出,犹如锋利的手刀,貌不留情的砍向了孙正手腕。

    孙正毕竟也是打架老手确实有几分本事,只见其立即拳为掌,反手也是一击手刀与乐进重重砍在了一起。

    “不自量力!”

    乐进轻笑一声,双掌紧握,一步跨出,细微的闷声在其脚下传出,而其身体,却是犹如虎豹般爆射而出。“轰”刚挺有力的直拳结结实实的击打在孙正的小腹之上,发出嘎吱的古怪声响,未完乐进转身背贴孙正胸膛,单拉一只手臂大腿发力,一击过肩摔把孙正摔倒在地,痛的他呲牙咧嘴,接着抡起拳头狠狠砸中孙正前额。

    ‘哼’那英俊的面孔只是淡淡一笑,双眸盯着倒地不起的孙正,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极淡的冷芒,抬脚从孙正身上跨越而去。

    孙正翻滚的眼眸,脸色苍白几近透明,那击过肩摔让他十分吃不消,像是把五脏六腑移了位,长长的睫毛垂在脸上,嘴唇紧紧的抿着,手臂上青筋暴起,很难受的样子。

    “哼,你还真是个废物呐..”恶不知何时出现在孙正身边,狭长的眼眸透着一丝火热,口吻有些嘲讽道。“真是庸人一个。”孙正未答,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连自己都开始瞧不起自己了。孤单的身形,与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力量与权力金钱从来都是正比的,想象那个成伟且沦落到那种地步,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在这四面围墙又该如何承担从前自己的那一切?当权力和力量不匹配的时候,下场往往很凄惨,你懂么?你想赢么?凭什么你打不过他,被他揉捏?你还想被别人看做废物的存在么?你的人生里难道就是废物来谱写的嘛!!”恶咆哮的讲道,带动着周围的空气。

    一字一句听入耳中,让孙正的身体有丝颤抖,那张清秀稚嫩的小脸上随着恶的话语到最后,逐渐爬满了狰狞。“我不是废物...我...我想宰了他!”望着那道身影,孙正紧咬着牙关,眼眶欲裂,双手被劲力握的泛白指甲深深刺入血肉丝毫没有痛意,二十年中,受尽了歧视与嘲讽,不管做的对与不对,都会给自己母亲带来麻烦,所以,很多很多他只能忍,忍到忍无可忍。

    “来,就是这个表情,还记得第一次杀人时的感觉么?恨意将是你最大的动力,暴戾才能证明你的能力!有些人,终究是要立于万人之上,九天之上的,按照你的心愿,宰了他!”

    孙正听到那些声音,唇角勾起一抹充满戾气的笑容,起身脚掌一跺,带风的一拳袭向背对自己的乐进。“砰!”低沉的声音响起,力量的对碰,两人皆是退了半步。“好小子,好重的煞气!差点让你阴了!”

    ‘唰’孙正不语,力量灌注到双腿中,身形掠出,借助着速度,在顷刻间,爆发出极端凶猛的攻势,拳,脚,肘,能用的都用上,招式杂乱无章,一道道凶狠的攻击,铺天盖地的对着乐进笼罩而去,眼中只有,宰了他!

    ‘嘭’一声闷响,乐进略微有些踉跄倒退了几步,摔了下手腕,脸色阴沉,显然没料到自己会失手。“好强的力道”乐进双眸轻眯,忽然耳朵一动,眼神有种如刀割般的锋利,轻哼一声,一步跨出,对着孙正的腰眼就是两击极快的直拳,孙正吃痛下腰,乐进一个跳跃回旋踢击中孙正头部,瞬间跨越到老花身边拔出匕首,不做纠缠,只留下一道声音。

    “小子,坏我大事,我记住你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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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4705/ 第一时间欣赏谜惘最新章节! 作者:北去南候所写的《谜惘》为转载作品,谜惘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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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惘介绍:
我怎么敢倒下,我的背后空无一人。 “其实我很担心输赢,赢了就会拥有,输了就会万劫不复” “你输过吗” “输过” “那现在不怕输了吗” “怕,但是我太想赢了”谜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谜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谜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