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吐血三升
听到闻蔑视一般的狂笑，谭凤仪的七寸青锋匕首，已然握于玉手之中，寒光闪现。要对付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都不需要多少人手，只凭谭凤仪一人，就可以像砍瓜切菜般，将其全部撂倒。
场面一时之间，紧张无比。
要不是昝居润的及时喝止，整个大宋国朝的文官集团就将颜面扫地。
闻微微皱眉看向出声喝止的昝居润，语气不悦的说道：“这位官人，贵姓？”
昝居润微微苦笑道：“本官昝居润，也是此次案件的主审官。”有了前车之鉴，昝居润的任职官衔，提都没提，只是告知姓名。
“哦，既然昝官人也是此次案件的主审官，那正好，刚才昝官人也看见了，王官人身为此次案件的主审官，竟然要暗害本爵，这件事情必须给本爵一个交待。”闻微哼道。
王秉臣怒道：“闻，你不要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闻拾起地上的惊堂木，拿在手中晃了晃，嘿声道：“王官人，你可不要抵赖，本爵这里有物证。”
“你........”王秉臣见闻嚣张的模样，气的都不知作何言语才好。
昝居润看向闻正色道：“闻爵，此次审讯乃陛下亲旨，无论出现何种状况，审讯都会继续下去，请闻爵节制。”
闻微微点头道：“昝官人说的没错，审讯可以继续，但是本爵要求更换主审官，王官人既然有暗害本爵之嫌疑，就不能继续参与对本爵的审讯。”
王秉臣微哼道：“本官乃陛下钦点的主审官，岂是你说更换就能更换的。”
闻嘿笑道：“本爵对你的人品、道德，各个方面都存有质疑，说不定王官人不但没有主审此案的资格，甚至连为官一任的资格都未必具备。”
“闻爵，注意你的言词，本官可不会因你年幼，就无视你的诋毁，既然你拥有本朝爵位，本官就会把你当做国朝一名真正的官员。你可要知道，肆意污蔑同僚，乃是重罪。”王秉臣警告道。
闻轻哼一声：“王官人，你还不用恐吓我，本爵闯荡江湖的时候，那也是鼎鼎有名的一号人物，什么样的狠话，本爵没见识过。
你玩的那套，都是本爵爷玩剩下的。”
王秉臣轻哼道：“闻爵，这里是朝堂，你的绿林行径，最好收敛一下为好。”
“王官人，你还别瞧不起江湖中人，他们可都是讲义气，有担当，有规矩的英雄好汉，比朝堂中的某些官员可强太多了。”闻讥讽道。
“闻爵，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不要含沙射影。”王秉臣厉声道。
闻嘿笑道：“听说，王官人，你家兄长因内人出轨，哦，你可能不知道出轨是什么意思，本爵给你详细解释一下，出轨的意思，就是偷汉子。”
听见闻说起这个事情，王秉臣怒道：“闻，我家兄长岂容你肆意诋毁，再敢乱言，本官定与你势不两立。”
不理王秉臣的威胁，闻继续说道：“结果呢，你家兄长因为这件事情感觉无颜继续为官，负气之下，于是辞官归隐田园。本来嘛，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媳妇偷汉子吗，小事情一件。
但是我朝有律条规定，同族者不可同为朝堂高官。
都说人心隔肚皮呐，谁知道，王官人是不是为了枢密副使一职，故意陷害你家兄长，甚至是有意设计你家兄嫂偷人一事。”
“你........”王秉臣听完闻的分析，气的胸中一阵郁气堆积，你了半天，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就喷涌了出来。
昝居润眼见王秉臣吐血三升，急忙上前扶道：“王枢密.......王枢密，万万不可动怒.......快来人，速传太医。”
闻见状，微微撇嘴哼道：“王官人，你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果然是够下血本的啊，这都吐血以证清白了。”
王秉臣听到闻暗讽，口中鲜血涌的更加厉害了。
昝居润望着闻，脸色阴沉道：“闻爵，口下留德。”
王秉臣这个老不死的，只是审讯一个擅离职守案，就硬生生给自己安上一十三条罪状，只要一条落实，就能将自己的爵位剥夺。
只要失去爵位护身，自己分分钟就会被各路势力干掉，生死存亡之刻，岂容有妇人之仁。
闻正色道：“昝官人，在王枢密自证清白以前，本爵绝不同意，这样一位道德极度败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官员，对本爵进行审讯，否则最终的审讯结果，本爵一定不会认同。”
躺在坐椅上的王秉臣微微抬起苍白虚弱的手，指着闻，嘴唇微动，就是没有声音传出......
见到王秉臣的惨状，闻无奈的微微摇头，这些个道德君子，最怕别人诋毁自己的名誉，文官要想坐稳位置，名声几乎是他们唯一的依仗。
闻直接对王秉臣的最薄弱处下手，使得王秉臣悲愤之下，气血上冲，呕血三升。
如今半条老命，差点就要葬送。
更关键是这种事情，根本无法证明清白。
京师之中汹涌无比的八卦党们，是不会在乎事情到底是真是假的，他们只在乎事情的离奇程度，情节的曲折婉转。
毫无疑问，王秉臣为求上位，设计陷害兄嫂的八卦，将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传遍京师开封，并向天下蔓延。
一个人的好名声要建立，很难，但要想毁掉，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尤其是穷尽一生打造的好口碑，被闻一个似有似无的猜测，就将半甲子建立起来的好名声，彻底扫进了垃圾堆。
王秉臣恼羞成怒之下，吐血三升，就可以理解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审讯就没有办法进行了，择日再审，就成了必然。
闻迈出审刑院的大门，伸直双臂，做了几个扩胸运动，晃一晃有些僵硬的脖颈，叹气道：“凤仪，你说，他们怎么总想和我过不去，大家好好的过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吗？非要弄的你死我活，鲜血淋淋的，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惜福。”
谭凤仪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人差点给气死的场面，要不是大夫来的及时，王秉臣真就被闻给活活气死了。看向闻轻哼一声道：“你总是这样挑战我师兄的底线，我看你离死不远了。当然，我不相信，你会束手待毙，所以你造反就是一定的了。真要到了那种地步，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离你远一点，以策安全。”
闻苦笑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也许才是你师兄想要的结果。”(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技术进步的代价
审案在任何年代都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尤其是在古代的条件下，更加旷日持久。这也是为什么普通百姓们都不愿意打官司的原因，因为只是时间成本就会将一户家庭完全拖垮，更何况还有无处不在的吃拿卡扣。
对于闻的审讯工作，本来非常简单，赵老二只是打算问责闻的失职之罪，但王秉臣这些文官，却想一劳永逸的去除闻这个麻烦，以至于罪名也是大幅增加。
但要想将这些罪名完全落实清楚，却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完成。
谁知第一次审讯，主审官就被闻给气的吐血三升，至今已过七日，王秉臣还在卧床修养。
没有办法之下，昝居润与吴廷祚只好接过审讯的工作，三天一小审，五天一大审，众文官群策群力，献计献策，最后却劳心劳力，徒劳无功。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闻对付审讯的办法可谓简单粗暴，非暴力不合作被他演变成了暴力全武行。
正当众文官满怀愁容，重新集思广益，准备寻找新的突破口时，闻却在管楼村中的温室大棚里优哉游哉的啃着一只鲜嫩的黄瓜。
“老郑，这黄瓜不错，你不尝一根？要知道，现在这季节，黄瓜这种蔬菜，那可是稀罕玩意，你再不抓紧时间吃一根，就要全部送往百花楼了。”闻见郑捕头在那里愁眉不展，就搭话道。
郑捕头苦笑一下道：“我的好爵爷哎，您现在还有心情吃黄瓜，那些杀千刀的文官们，就要把您给吃了。”
闻嘿声道：“就怕他们没有那么好的胃口啊！有道是好吃难消化，爵爷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
对于闻这种乐天派，郑捕头实在是没有办法来形容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想着以后要报仇，眼前这一关能不能过去，都还是两说的。
这也由不得郑捕头不着急，如今家中老小，全部迁来了管楼村，一大家子指望着闻过日子，一旦闻出了闪失，全家都要跟着遭殃。
“哎.......”郑捕头深深叹口气，神色无奈之极。
见郑捕头心中郁闷，闻宽慰道：“老郑呐，爵爷我跟你透个实底，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保证没事。”
郑捕头见闻虽然说的郑重其事，还是微微摇头道：“爵爷，您不把话说清楚了，老郑我心里是真没底呐。”
闻轻轻叹气道：“有些话，本来不应该告诉你，但你总是这样愁眉苦脸，都快大半个月了。这严重影响了爵爷我的食欲呐！今天，爵爷我就给把话撂在这里，老郑你放心，绝对没事。”
郑捕头现在想掐死闻的心都有了，本来说是交实底，结果弄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
郑捕头此刻的内心当中是忐忑不安，因为闻将王秉臣气的呕血三升，已将整个文官集团给得罪了，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的审讯，闻动不动就在公堂之上，上演全武行，使得文官们是颜面全无。
要说现在文官们最恨谁，那简直就是非闻莫属。
这要是以后再审讯武将时，所有武将都依照此例来对付审讯，那以后文官们还能挥斥方遒吗？
从唐末乱世至今，文官们的地位是越来越低，武将们可以随时称王称霸。只有文官们被当做狗一样的随意对待，长此以往，文官们就将彻底失去应有的地位。
郑捕头用包含怨念的眼神盯着闻，看的闻全身上下泛起一阵阵鸡皮疙瘩。
闻无奈的说道：“怕了你了，实话跟你说吧，这次文官们之所以不想放过我，并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活字印刷术的事情。”
“活字印刷术？”郑捕头疑惑道。
闻叹气道：“是啊，我也是从这几次的审讯上，才刚刚弄明白的。”
“为什么呀，活字印刷术多好的东西呐！原先的雕版印刷费时费力，阳版印刷需要一年才出一套书，就是阴版快些，那也要半年呐。”郑捕头纳闷道。
闻苦笑一下道：“正因为是好东西，才遭人嫉恨呐。老郑你想啊，原先因为书籍稀缺，做学问那都是豪门大族专享的事情，如今因为活字印刷术的出现，书籍的印刷成本，大大降低，贫民也将有机会读的起书，这样豪门大族的竞争对手就多了，他们能不着急吗？”
依照现在的印刷技术，印刷一套阳版书籍的价格，那几乎就是天价，就是朝廷这种人力物力都无比丰富的所在，一年之内，都最多印刷几套千字左右的阳版书籍，再加十几套阴版书籍，这就已经是全部的生产力了。
古代借书抄书之所以非常流行，就是因为印刷水平极度落后，这才有了现在传世的许多手抄本书籍，其中不乏有很多大家的手抄本。
“可是爵爷，我还是不明白呐？这有什么竞争关系啊，他们不是整天喊着要施教天下吗？”郑捕头纳闷道。
闻微哼道：“施教天下？他们就只是喊喊而已，这群蛀虫可不会白白把既得利益拱手让出，一旦真正施教天下，他们的优势，就将彻底不复存在。”
“优势？”郑捕头微微疑惑道。
“现在的学子们，想要看书、识字、习文，都要去豪门大户家中借书，而好多书籍都是孤本，不是世家大族之中，断然不会有藏本的，这个你难道不知道？”闻微哼道。
郑捕头感慨道：“爵爷，您说的没错呐。当年就是因为家中老父吃了不识字的大亏，这才打算从我们兄弟几个当中，选一个伶俐一点的，供其读书做官。
可惜的是没有书可读啊！
私塾中的先生只是教授一些四书五经，识字是可以，但想要做官，难呐！朝廷选士，只会这点书本内容是根本没有机会的。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老父就用准备给我读书的钱财，在县衙给我谋了一个衙役的差事。
可是这跟活字印刷术，有什么关系？”郑捕头感叹完毕，最后疑惑道。
闻轻哼道：“关系大了，有了这种技术，以后的书籍成本，就会无限降低，书籍就会铺满全世界。老郑你说说那些世家豪族家中的藏本，还能值钱了吗？
如果他们不能垄断书籍，就没有办法垄断学识，没有办法垄断学识，就没有办法垄断官位。
你说，他们能不急眼吗？”
毕昇这个最初发明活字印刷术的圣人，说是圣人一点都不为过，就是因为这项技术，才被那些世家豪门，诬陷入狱，打入沙门岛那种人间地狱，最后饥饿至死。
郑捕头惊讶道：“爵爷的意思是要害您的是那些世家豪族？”
“是啊。”闻轻叹道。
“爵爷，这可如何是好啊？”郑捕头听到闻的确认，心中更加悲苦了，这得罪了文官们不算，还得罪了他们背后的支持者。
“干掉他们。”闻正色道。
“爵爷，您要知道一代圣皇唐太宗也是这么想的，最后还不是失败了。”郑捕头苦着脸说道。
闻怒道：“老郑，你几个意思？李二是失败了，但是武媚娘不是成功了吗？你的意思是爵爷我还不如一个娘们。”
“可是他们最后又死灰复燃了啊！”郑捕头继续打击道。
“.........老郑啊，你不说实话能死是吧！能死是吧！”闻跳脚咆哮道。(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权利的游戏
泽州城的复建工作，并没有因为闻的匆匆离去，而停止下来。
此刻的赵老二正站在高大的泽州城墙上，望着城内每日翻天覆地般的变化，感慨不已。
正是因为这种变化，赵老二才没有命令军队停止参与泽州城的复建工作。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军队这种战争机器，除了有着巨大的破坏力之外，居然还有着万丈高楼平地起的建设能力。而这种认知，也打破了千年以来，所有人都认为军队这种战争机器，只会破坏的印象。
“启禀陛下，赵普，赵官人觐见。”赵匡胤身后的一声禀报，打断了他内心之中的感概。
赵匡胤微微闭目沉思一下，轻轻说道：“传。”
“诺。”单膝跪地启禀的传令兵应声回答后，立即起身，去城墙之下，传赵普前来觐见。
不一会的功夫，赵普就登上城墙，走到赵匡胤身后站定，拱手施礼启禀道：“微臣赵普，参见陛下。”
赵匡胤轻轻回身望了赵普一会，微微笑道：“赵卿家，不辞辛劳，一路从京师奔波至泽州，劳累了。”
“多谢陛下挂怀，为大宋万年，微臣愿肝脑涂地，以报圣恩。”赵普恭声施礼谢道。
君臣之间客套完毕，赵匡胤直接单刀直入的询问道：“京师之内，状况如何？”
赵老二现在最为挂怀的就是京师中的状况，如今大宋国朝初建，还没有形成稳定的政治与军事格局，正是各路势力互相倾轧夺权的时刻。既有来自外部势力的觊觎，也有内部势力对于既得利益的划分。
虽然有了王仁赡管辖的密谍司随时通传消息，但他们这些密谍们对于打探消息是得心应手，却没有分辨政事是否处理得当的能力。既然赵普已到，作为一名官员，显然在这方面要比密谍司的密谍们更加有判断力。
只有亲自询问一下朝廷中的动向，方能安心。
如今自己身处远方，一旦有些政事不能及时做出处理，随时可能会酿成大祸。
赵普施礼回道：“陛下请宽心，京师之中尚且稳定。”
“尚且？”赵匡胤微微皱眉道。对于赵普的这个回答，他微微有些不满，他需要的是不能出一点纰漏，尚且这个答案，显然不能令他十分满意。
赵普微微笑道：“朝堂各部对于政事的处理，都没有问题，只有在审讯闻爵一案上，颇为扰扰朗朗。”
赵匡胤微哼道：“何止扰扰朗朗，简直就是不成体统。”
有了武德司下辖的密谍司随时通传京师之中的状况，对于闻与王秉臣之间的事情，他也是了解颇深。关于此案的审讯都已经成了京师之中的一大笑话了。
“陛下，若是论对政治手段的运用，显然闻爵不会是那些老官人们的对手，但闻爵一力破十巧，在武力面前，那些老官人们完全束手无策。”赵普面带笑容的回道。
“武力？哼，是无赖手段吧。不过看来赵卿家，似乎对闻爵颇为欣赏啊？”赵匡胤似笑非笑的说道。
“闻爵如此年少，就能对自己的弱点了若指掌，这就非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赵普语带赞赏的说道。
赵匡胤感概道：“是啊，人之一生最难的就是面对自身的缺点，看来闻爵已经胜券在握了。”
“陛下，这种案子本身就是一种糊涂官司，再加上文官们背后的势力支持，就算闻爵再如何应对得当，恐怕到最后都难以区分胜负。”赵普分析道。
赵匡胤微哼道：“朝廷刚刚有了重新开科选士的打算，那些世家豪族们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想从中分一杯羹。自唐末乱世至今，那些世家豪族已龟缩不见踪影许久，如今我大宋国朝刚立，他们就想跳出来趁机拿权。
朕是不是应该还要感谢他们，如此看好我大宋国朝。”
“陛下，世族的危害，由盛唐就可见一般，对于这些世家豪族，朝廷绝不能姑息纵容。”赵普神情认真的说道。
赵匡胤沉声道：“唐王李世民，这个有望成为千古一帝的王者，都被那些世家豪族牵扯其身而不能实现其自身的理想与抱负。
有此危害，朕自然会采取措施，小心应对。”
自隋起，世家豪族对于朝堂的影响就达到了顶峰，就连暴君杨广，都知道世家豪族所带来的危害，无时不想消除世家豪族对于朝堂的影响。百万军队征发高丽，其实就是为了铲除世家豪族的势力，结果最后却以失败而告终。
新生的大隋王朝也因此而土崩瓦解。
唐王李世民，三征高丽，也是此种目的，就是因为有这种目的存在，世家豪族才会百般阻挠。这些世家豪族当中，那也是从不缺乏眼光卓绝之人，既然已经看穿这些帝王的真正目的，岂能容许他们成功。
一旦征发高丽功成，这些帝王不但会借着此次战争来消耗世家豪族的实力，更会借着大胜之威，将其自身铲除。
为了自身的存亡与延续，更为了继续掌控朝堂，他们岂能允许征伐成功，有了他们的拆台，再加上白山黑水间，易守难攻，征伐高丽失败，也就成了必然的事情。
“闻爵自身也是聪慧之人，岂会看不到他所面对的是何种强敌，以微臣对闻爵过往的了解，如若遇到此种事情，他必然会逃之夭夭，而此次闻爵却挺身而上，实在是令微臣百思不得其解。”赵普思索道。
闻能够不惜跳黄河，也要避开麻烦，宁可装病，也不愿卷入朝堂的纷争，在赵普的眼中，那就不是一个能够主动引祸上身的人。
见赵普困惑不解的样子，赵匡胤的心情突然变好，微微笑着解释道：“这说明我们的闻爵，心中还存有那么一丝忠善之心。当初闻爵初入人世，在颜神驻留期间，为了衣食，曾将很多新鲜事物，用来换取自身所需。
而活字印刷术就是其中一种，可惜常人难以懂得它带来的巨大作用，加之魏卿家为了推举闻爵入驻户部，特意提过这项事物。
朝堂之中，有心之人自然不少，对于活字印刷术的利弊，他们可是看的很清楚。加之颜神县那个书坊掌柜自从得到此项物事，也不知掩人耳目，而是大肆宣传，想借闻爵东风一用，结果自然会招来觊觎。
我们的闻爵，想必是从新迁来管楼村的那位郑捕头家人处，得知了此事，这才让梅怡琦在管楼村私塾，公开宣传活字印刷术，将世家豪族报复的对象，引向自身。
不然，颜神县那家印书坊的主人，就会在一夜之间被灭其满门。”
听完赵老二细细的解释，赵普讶异道：“原来还有如此情由。”
赵匡胤轻哼道：“想对付世家豪族支持的那些文官，不用些非常手段，是行不通的，若非如此，朕岂会容许闻爵肆意戏耍公堂如此长的时间。
更是为了他心中难得的一点善念，但朕的底线也就到此了，再任凭他胡为，朝廷颜面何存。”
“陛下的意思是.........？”赵普疑惑道。
赵匡胤微哼道：“晋州平叛已近尾声，朕也该班师回朝了，不然他们一个个就会当朕不存在。”(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红颜祸水
每一次审讯之后，闻都要在管楼村的温室大棚中，大吃一番，美其名曰：补充能量。
有爵位的好处，由此就可以看出来，普通的人犯只能待在大牢里，随时等待被提审，而想要审讯有爵位在身的，就要提前通知人犯审讯时间。
当然要是故意不去的后果，那也是非常严重的，这就如同后世的取保候审，在后世会被罚没保证金，现在则会在抓住之后，直接定罪，就等同于已经认罪伏法。
有了绿色蔬菜，有了羊肉，有了酱料，再让家中的御带工匠，打造一个黄铜大盆，邀上三五好友，偷偷躲在温室大棚中，刷羊肉火锅吃，是一件非常带感的事情。
温室大棚要保持温度，当然少不了火炉这种物件，将火锅蹲在上面，随时可以涮着吃，真正的物尽其用。
冰封的大块肥嫩羊肉，被郑捕头用闪亮的手刀，飞速的片向火锅之中，就如同在做刀削面。
这个季节想要找到冰块，自然是件不容易的事情，除了皇宫内的冰窖中，存有准备在夏天供皇族解暑用的大量冰块外，也只有少数豪奢人家会在地窖之中，存有少量冬天储存下来的寒冰，用来解暑或者医用。
爵府中虽然没有储存冰块，但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对闻来说完全没有什么难度，硝石这种人工制冰的原料，就是做火药的原料之一，作为防身利器，爵府之中，自然备有大量存货。
火锅要想做的美味，底料是其一，其实更重要的是将羊肉冰封的恰到好处，冷热相济之下的羊肉，会在瞬间变的美味十足，不但易嚼，更有劲道。
面对火锅这种新式吃法，郑捕头完全变成了一个吃货，看着他从旁边的木箱之中，往外掏冰封羊肉的速度，闻就知道，郑捕头整个就是一个肉食动物。
吃了整整一个冬天的肉食，现在好不容易大棚中的绿色蔬菜可以吃了，还一个劲的去吃肉，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老郑，吃火锅，羊肉虽然很重要，但主要就是借个味。真正的美味，其实是蔬菜，你看看这个菘菜叶子，放在火锅之中，一涮、一烫，半生非熟之间，非但营养不会流失，更是爽嫩可口，实乃无上之美味！”闻用筷子夹起一片菘菜叶子，边涮边动情的讲解。
整整一个冬天都没有蔬菜吃，满嘴都是一股子臭肉味，真应了晋惠帝说的那句，何不食肉糜。
郑捕头的双眼一直盯着刚片进火锅中的羊肉片子，见到羊肉片子开始慢慢变得舒展，就立即动手用筷子将羊肉飞速的往自己用的陶瓷大碗中打捞，顺便回答闻的建设性意见。
“如此美味，老郑我岂敢与爵爷您相争，全部的菜叶子都归您，老郑我只要羊肉这种下脚料就非常满足了。”
见郑捕头对蔬菜完全不感兴趣，闻哀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既然是各取所需，就没有什么好值得争论的。
“爵爷，这火锅好吃的很，肯定是项好买卖啊！有了这个我们会发财的。”郑捕头边吃边含糊的说完，顺便补充道：“当然，凭空制冰更是一项好买卖。”
闻吃了一口菜叶子，才说道：“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买卖，只要我们去做，用不了几天，满京师就会铺满这种东西，还有什么钱财可赚。”
在没有知识产权保护的年代，甚至是别人仿照你，你非但不能生气，还要引以为荣的年代，这种简单物事，就会迅速传遍全世界。然后他们在利用自身的优势，将你彻底打败。
闻毕竟不是专业厨子出身，等到专业的厨子，调制出更好的酱料后，那作为火锅的鼻祖，就只能当做祖宗，被供起来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郑捕头颇为失望的摇头叹气道。他也知道这种简单易学的物事，实在难以保密。
旁边的石头，少言寡语，这是艰苦度日漂泊报仇那几年养成的性格，唯有在传播八卦的时候，才会恢复几分少年人应有的本色。
无人再言语，场面一时之间，陷入寂静，唯有火锅在火炉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
如今审讯已进入关键时刻，那些文官们，居然将所有人证物证，全部搜集齐全。这样以来闻惯常使用的手段，就已失去作用。
原先文官们想落实一项罪名，闻只要说一句可有人证物证，就会让那些文官们，无言以对。想要从全国各地把人证物质寻找齐全，以现在的条件，那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今他们居然在短短半月时间之内，就将这些人证物证，搜集齐全，效率之高，简直令人膛目结舌。
正当三人沉默之际，一缕深入骨髓的幽香，随着大棚小门的开启，伴着微风悠然飘荡而来。闻微微抬头，就见到一袭红纱的谢灵韵，笑意吟吟的走了进来。
“闻爵，好雅致。”
酥媚的声音，随着谢灵韵婀娜的身形，一起飘向前来。
闻心中轻轻哀叹一声，绝世美人主动上门，作为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受宠若惊。但这在闻看来，就只剩下惊了，每一次美人的主动上门，就会意味着有大麻烦降临。
谭凤仪刚一现身，自己就被迫签署了卖身契，甚至要与白莲教那种绝世邪教进行较量。
梅怡琦的出现，结果让自己莫名其妙的惹上了皇族，事关皇家威严，更是此次一十三条罪名中最为严厉的一条。
与谢灵韵的第一次接触，就得罪了全天下的色狼，如今居然发展到能够时常见面，这意味着有更大的麻烦在酝酿。
见闻神色之间有些许愁容，并未答话，谢灵韵娇嗔道：“闻爵莫非是不欢迎小女子前来拜访？见闻爵神情之间颇有愁容，若非是不待见灵韵。”
闻苦笑一下说道：“能见到谢小娘子，本爵怎会不开心，想必也没有几个男子见到谢小娘子会不开心的。本爵只是在发愁别的事情。”
“闻爵可是在发愁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三司会审一案？”谢灵韵问道。
闻微微点头道：“谢小娘子，果然蕙质兰心，本爵确实在发愁此案，但这与谢小娘子并无关系。谢小娘子来者是客，更是本爵的金主，当然应该好好招待。如若谢小娘子不嫌弃，就请品尝一下本爵新近发明的一种新式菜肴。
石头，给谢小娘子，添置新碗筷。”
石头闻言，立即起身，从旁边的木箱之中，将新的碗筷拿出，在食桌上摆放齐整。
谢灵韵微微笑道：“闻爵制作的美食，焉能错过，鲁菜经过闻爵的大力推广，如今已成为酒楼茶肆间的主要菜式。现有新式美食问世，小女子当然要先品为快。”
“谢小娘子，谬赞了，快快请坐。”闻热情的招呼道。
见到闻突然一改刚才的作风，变得热情起来，旁边的郑捕头神情微微一怔，通过长时间以来的接触，他太了解闻了。那就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这肯定是有什么坏主意要打在谢小娘子的身上。
想到这里，郑捕头起身告辞道：“爵爷，老郑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两位了，谢小娘子，先行别过。”
谢灵韵微微颔首示意。
郑捕头说完，就硬拉着石头，两人一道告辞离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家师逍遥子
告辞离去的郑捕头，在大棚小门处冲着闻一阵眉飞色舞，神情猥琐至极，那种似乎是男人都必须要懂的眼神，让闻一阵无语。无奈的抬手伸出食指，摆动几下，示意这个猥琐的家伙，赶紧滚蛋。
郑捕头嘿嘿一笑，顺便小心翼翼的将大棚小门掩带合拢。
见到烦人的家伙，终于离去，闻心中轻轻一舒。
身为一名国朝爵爷，要是强要了一名青楼花魁，显然不是一件什么大的事情，最多就是为其赎身，然后纳为妾室，这就算是有一个不错的交待了。
但谢灵韵显然不是那些普通的花魁，可以随意对待，她的背后不但有白莲教进行撑腰，本身艺业更是惊人。作为一名宅男，身体素质只能算是一般，想要对其用强，下场一定会死的比猪还要难看。
如今大棚之中，就只有自己与谢灵韵两个人，万一要是她意图不轨，想对自己用强，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接受侮辱了。
闻心中微微一叹，这没有武艺压身，想反抗都不可能，就只能接受这种屈辱的命运。
“闻爵........闻爵，何故与小女子在一起，你总是心不在焉？”谢灵韵见闻陷入呆滞状态，神情微微有些不满的小声喊道。
发呆的闻被谢灵韵唤醒，微微苦笑道：“只要是男子，与谢小娘子共处一室，恐怕都会心不在焉。”
谢灵韵羞涩一笑道：“闻爵，可并非俗男子。”
谢灵韵可是亲眼见识过闻能够从河西赞佛曲与自己的魅术**中脱身而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只是面对面就能令他色与神授。
“告子，他老人家，曾说过：食、色、性也！孔圣先师也曾言：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既然我辈都是俗世之饮食男女，就会有七情六欲，闻某一介少年，正值当年，岂会例外。”闻微微笑道。
“闻爵，果然学究天人，术达天道，一首《青玉案·元夕》至今令小女子神往不已。”谢灵韵面带憧憬之色的感叹道。
闻摇头轻笑道：“关于这首诗词，闻某可必须要澄清，此首诗词可并非闻某所作。”
谢灵韵疑惑道：“哦，小女子也算是阅典无数，那为何从未见识过此首诗词。如此佳作，定可流传千古，像这样的诗词，如是先人所作，定会载于典籍，为何世人却不知呢？”
闻轻轻微叹道：“想我华夏数千年文明，其中明珠蒙尘者，不知凡几，偶有盖世文华，遗落尘埃，算不得什么稀奇。”
“是啊，浩瀚如烟的传世典籍，也难以记载下所有的人世精华。明珠蒙尘，实乃人间一大憾事。”谢灵韵感怀道。
见谢灵韵有些感伤，闻出言宽慰道：“谢小娘子，不必忧伤，闻某相信我们作为后世子孙，定能继承先辈文华，并发扬光大。”
“闻爵，有此豪情，且博古通今，定能实现此宏图伟业。”谢灵韵赞赏道。
闻苦笑道：“寄望于闻某，那还是算了吧，我们还是把希望寄托于我们的后辈吧。”想将诗词发扬光大，还是再等一百年，到了三苏时代，文豪鼎盛的时候，比较实际一点。
“闻爵，过谦了，小女子见闻爵学通百家，技比仙术，不知师从那位仙师？”
听到谢灵韵问自己的师承，闻神情微微呆滞一下，师从那位仙师，这个问题就太宽泛了。
自己的知识来自很多方面，有后世学校里的各种老师，也有肥皂剧、垃圾广告、网络文学、百家讲坛、以及大街上随手派发的治疗**疾病的各种小册子.......等等不一而足。
闻至少可以列举出上千种接受各种知识的途径。
后世那就是一个知识大爆炸的时代，获取学识的途径，已经不止求学一条。后世的上学，更多的是学习最基本的认字以及快速学习的方法，作为生存技能更多的则是到了社会上才开始接触。
如此众多的仙师，如何回答才好。
见闻思虑半天，也没有回答，谢灵韵出言询问道：“闻爵，对于家师名讳，可有不便告知之处？”对于前辈高人的名讳，作为弟子贸然说出，确实是一种大不敬。
闻微微摇头说道：“没有什么不便告知的，只是不知从何说起，要是总结一下，闻某可以大言不惭的说是自学成才。”
“自学成才？”谢灵韵讶然道。
这明显就是一句用来敷衍的话，生而知之是为圣人。她虽然也认为闻学识渊博，尤其是杂学，各家各派的精华都略懂一些，但绝对没有达到圣人先知的地步。
闻无奈的苦笑道：“谢小娘子，也认为闻某是大言不惭？”
谢灵韵当然不好意思直接说闻实在是不要脸，只好支支吾吾的说道：“闻爵，如若你家师名讳不便提起，可直言无妨，不必推脱。”
说实话总是没人信啊！
闻心中哀叹一声，只好出言道：“其实家师已久不出世，人间之事对他老人家而言，就是一场虚妄。家师常言：名讳就是一个代号，世间鸟虫是他、风雨是他、星辰大海易是他。
人生百年，匆匆已逝，所求唯一逍遥，所以自号逍遥子。
闻某自幼跟随家师学艺一十六载，只闻字号，不闻真名，实为一大憾事。”
自己所展现出来的学识，必须要有一个出处，否则时间久了，别人就会把你当成妖物，那可就不好玩了。生而知之那是圣人，只有死掉的圣人，绝对没有活着的圣人，否则就会与当权者产生最严重的冲突。
现在虚拟出一个孔孟仙师一样的人物，作为自己的师父，也算是对后世人生的一种交待。
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学，闻在心中默算一下，共计一十六年没错，也与现在的年龄相仿。
说谎话，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年头，说实话就是如此的没人信。
再说穿越这种事情，就算是说出来，别人也会把你当成疯子看待。
谢灵韵凤目之中闪过一丝光亮，极力压制住兴奋的神情问道：“闻爵家师逍遥子，可还尚在人间？”
见谢灵韵的神情明显兴奋起来，这是任何人听到有当世大贤出世，都应该具有的表情。
闻心中苦笑一下，面色凄苦的说道：“闻某之所以流落世间，受尽磨难，就是因为家师说他远行在即，这才将闻某放逐人世。
想必今生也无缘再相见了。”
“远行？！.........闻爵，请节哀。”谢灵韵面色一怔。高人口中的远行，不是去旅游，而是坐化或是飞升，这是离开人世，前往他界的说词。
闻微微摇头道：“家师高寿，无需节哀。他老人家常言，只有褪去人世皮囊的羁绊，方可证果，得大自在，想必他老人家，现在已然仙游。”
“灵韵无缘面见高人前辈，实乃人生一大憾事。”谢灵韵叹气道。
见谢灵韵俏脸之上全是遗憾之意，闻都感觉自己所说的逍遥子，好像是真实存在的了。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满世界的神佛，还不都是人们捏造出来的，再加上一个自己的师父逍遥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们去参拜神佛。自己就拜一拜师父，这也没有什么值得矫情的。(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谁吃谁
郑捕头硬拽着不愿离去的石头一边回转爵府，一边对其教训道：“石头啊！石头，你可真是一块石头，爵爷给你起的名字，真是没有起错。”
石头神情颇为不高兴的说道：“可是我们都走了，就只剩下三郎一个人了，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郑捕头啧啧嘴道：“出事？就是要盼着出事呀，不出事才是出大事了，你家三郎年纪也不小了，身为一名国朝爵爷，连一个暖被窝的女子都没有，这合适吗？
老郑我，在你家三郎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是两个孩子他爹了。
再看看你家三郎，可怜的，至今连个使唤丫头都没有。”
石头撇撇嘴道：“三郎的起居，我就可以照顾的很好。”
郑捕头在石头的脑袋上轻轻的扇了一巴掌，气闷道：“你照顾的和女子照顾的，能一个样吗？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装懂，这种事情听老郑我的没错。只要你家三郎动了凡心，才能知道男女之事的妙处，这样才能早点传宗接代。
爵府中，如今连一个操持你家三郎婚姻大事的长辈都没有，看来就只能我老郑费点心了。”
郑捕头唉声叹气的说完，还摆出一付长者的模样。
如今全家人的生活保障都寄托在闻身上，只有他尽快成家立业，生育出下一代，这样子孙辈才能继续依附在爵府这颗大树下安稳的讨生活。
眼看闻即将年满十六，加冠在即，却还没有一门合适的结婚对象，真应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
古代的婚育都比较早，只要加冠成年，就会准备结婚生子，甚至早早就结娃娃亲的也不在少数，七岁八岁的就早早先结婚，然后只等到了年龄就圆房。
童养媳一般都是这种情况。
按照闻现在的年龄，他已快年满十六，要是依照古代的婚育年龄，早就应该结婚生子了，郑捕头的心中可比闻着急多了，在他认识的女子当中，就没有一个合适做爵府女主人的。
梅怡琦这就是一个大麻烦，估计她唯一的下场就是出家当尼姑，然后安安稳稳的孤独终老，这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虽然是前朝皇帝的女人，甚至只是遴选秀女的身份，但那也不是谁都能惦记的。
谭凤仪，郑捕头只是想了一下，就立即摇头否定。白莲教的圣女，听着是很威风，甚至与当今陛下也关系非浅，但显然闻要是不想作死，还是远离她为妙。
扫视一圈认识的女子，郑捕头突然发现谢灵韵是个不错的人选，出身虽然不好，但是相貌绝佳，就算闻眼高于顶，想必也会轻易沦陷。
虽说青楼里也有清倌人，但要做爵府的女主人，那肯定就不可能了。但却可以让闻先纳一房妾室，只要诞下个一儿半女的，就算是有后了。
虽然庶子的身份会低微一些，但只要有子傍身，就总会安心许多。
等有了合适的机会，在寻一门各方面都相当的亲事，这样才能两头都不耽误。
郑捕头美滋滋的幻想着，想到得意之处，嘴角都冽到耳朵根了，后槽牙都能见到。
“郑捕头，你傻乐什么？”小尼姑静缘见到郑捕头眉开眼笑的，就疑惑的问道。
刚一走进爵府，就见到小尼姑静缘在院子中疑惑的瞅着自己发问，郑捕头嘿笑道：“成人之美，当然是件愉快的事情。”
小尼姑静缘哀叹道：“看你这一脸龌蹉的样子，我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对于小尼姑静缘的毒嘴，郑捕头也是深受其害，无奈的说道：“爵爷，年岁也不小了，这马上就要加冠，以后就是成年人了，也该成家立业了。老郑我给爵爷，寻摸了一门亲事，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怎么就成了龌龊事了。”
小尼姑静缘哼笑道：“郑捕头，不是我瞧不起你呀。你能认识什么大家闺秀，要是小门小户家中的丫头，想要进爵府当女主人，就算是给她这个机会，她能撑的起爵府中，这一大摊子事吗？”
郑捕头得意道：“老郑我也没说非要做女主人啊，可以先做个妾室嘛。”
“妾室？”小尼姑静缘讶异道：“郑捕头，你是打算想把谁家的闺女给害死，只要爵府将来有了女主人，这个妾室保证就是爵府中死的最快的那一个。
阿弥陀佛，施主，你还是发点善心，放过那名女子吧。”
面对小尼姑静缘的揶揄，郑捕头也不气恼，嘿笑道：“我可以保证，那名女子绝对有自保的本事，那就不是一名普通的女子。”
“哦，这就让我很好奇了，郑捕头刚来京城，也没有多长时间，就能认识到这样的奇女子？不知是那位大家闺秀，居然如此不知检点，会被郑捕头给惦记上。”小尼姑静缘嘲讽道。
“这名女子，我们也见过几次，老郑我认为给爵爷当妾室在合适不过，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这名女子绝对当得起。”郑捕头神气的说道。
小尼姑静缘哀叹道：“我们见过的女子并不多，今天来找闻那个混蛋的，就只有谢灵韵那个惹祸精，而你们三个本来是在一起的，现在就你们两个回来了，这说明闻那个混蛋正与谢灵韵那个惹祸精在独处。
看来郑捕头口中所说的那名奇女子，就是谢灵韵那个婆娘了，希望你不要后悔才好。”
郑捕头疑惑道：“我后什么悔啊！是，老郑我说的就是谢小娘子没错。谢小娘子不但要相貌有相貌，而且要智慧有智慧，从各个方面来说，配爵爷那都没有任何问题。”
“真的？”小尼姑静缘揶揄道。
“当然。”郑捕头强调道。
“如果我告诉你，谢灵韵不只是百花楼天香园的花魁，更是白莲教护法使者之一，郑捕头，你怎么看？”小尼姑静缘哼笑道。
“不是吧！.........”郑捕头讶异道。
“我再给你捋一捋，我师姐原先是白莲教中的圣女人选，因为一些原因而脱离了白莲教，至于是什么原因，我就不告诉你了。但是我师姐之所以一直跟随在闻那个混蛋身边，可不因为看上他了，而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协定，而协定之一就是要对付白莲教，而你现在........”小尼姑静缘瞅着脸色不断变白的郑捕头继续刺激道：“而你现在却把闻独自留下与白莲教的护法单独相处........
啧啧啧，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谢灵韵那个婆娘的武艺，绝对不会在我师姐之下，她要对付闻，只需要一根手指........
希望这个时候，闻那个混蛋，还没有死掉。”
当郑捕头听到小尼姑静缘说谢灵韵是白莲教护法的时候，就已经脸色惨白，现在居然还听到闻与白莲教竟然还有私仇。
将这样的两个人单独放在一起，那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本来想让闻趁机吃了谢灵韵，现在看来，谁吃谁都是两说的。
郑捕头惨呼一声，撒腿就往大棚狂奔而去。
小尼姑静缘无奈的摇摇头，这郑捕头也太心急了，就算他去了，也是白去，用不了三下五除二，就会被谢灵韵那个婆娘给收拾掉。
看样子还是喊师姐去看一下比较好。(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科学乃天道
美人驾临，当然不能吃残羹剩菜。
闻用垫手的净布，把端坐在火炉上的青铜火锅拿起，将里面刚才吃用过的汤底，全部倒入一旁的一个木桶之中。再用另一个木桶中的清水将青铜火锅涮洗干净之后，才重新端坐在火炉之上。再从旁边摆放食材的桌案上，拿起一把水壶，给青铜火锅内重新注入新的汤底。
谢灵韵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用饶有趣味的眼神，看着闻有条不絮的做着这些本应仆役们做的事情。见他动作熟练，完全不加思索，一看就知道以前没少做过这些事情，语带倾慕道：“闻爵，身为当朝勋贵，此种仆役之事，居然会做的如此之熟练，实在令小女子刮目相看。”
闻边做边笑道：“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才能丰衣足食嘛。闻某在成为男爵之前，那也是普通百姓一名，吃穿自然都需自己动手，万一那天在回归成为一名百姓。这些都是可以保证自己饿不死的技能，勤加练习没有坏处。”
“闻爵似乎对自己的仕途没有信心呐？”谢灵韵微笑道。
闻叹气道：“伴君如伴虎啊，大诗人韩愈曾说过：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就以闻某这种总是招惹麻烦的体质，说不定那天就又会成为一介平民喽。”
听到闻的自嘲，谢灵韵轻笑道：“闻爵，就算成为普通百姓，那也会成为首屈一指的大富商，就凭借这满棚的菜蔬，闻爵就不需要过穷困的生活。
想必这些菜蔬，在闻爵的仙术之下，冬日也可如此生长吧？”
见谢灵韵用惊异的眼神，望着满大棚的蔬菜在感叹，闻嘿笑一下，开口解释道：“谢小娘子可千万不要误会，用温室大棚种植蔬菜，可不是什么仙术，此乃科学。”
“科学？”谢灵韵疑惑道。
“是啊，这就是科学。”闻望着满大棚郁郁葱葱的蔬菜感叹道。
“科学是何种仙术？”谢灵韵好奇的追问道。
科学是一种仙术？！
听到谢灵韵如此疑问，闻讶然失笑道：“科学可不是什么仙术，此乃自然之理，天道也！”
“天道？！”谢灵韵神情讶然道。
见谢灵韵俏脸上越来越惊异的表情，闻无奈的说道：“用温室来种植蔬菜，不需要什么仙术。在千年以前的秦代咸阳宫、阿房宫中，我们的先祖就已经利用地热之能，开始了最早的冬日蔬菜种植。这种技术其实一直都存在，历代皇宫中的温汤监，就是对这种技术的利用和延续。
闻某只是将这种技术，更加有效的进行了利用而已。
这就是科学，乃自然之理。”
“科学非仙术？”谢灵韵的神情似乎颇为失望。
闻微微点头感叹道：“是啊，科学并不是仙术，但科学发展到了极致，它的能力甚至会超越仙术，此乃天之道。”
传说中的仙术，无非就是移山填海，无中生有，孙悟空的一个筋斗云可十万八千里。后世的科学还没有发展到极致，就已经具备了仙术的功能，移山填海，日行万里，隔空通话，都不再是什么难事。
等科学发展到了极致，科学甚至比仙术更加仙术。
那个时候，谁又能说科学不是仙术呢？
“比仙术更加厉害，难道是神术？”谢灵韵神情惊异道。
姑娘，你玄幻小说看多了吧！
这解释了半天，还没有解释清楚，闻差点被谢灵韵的大胆假设给被呛着，无奈的苦笑道：“科学古以有之，儒家的格物致知，想必谢小娘子是听说过的，科学也就是格物，但它要比格物更加广泛，含义也要更加深远。
科学就是一门研究世界万物的学问，就如同算学，可以使我们知道数量之间的关系，知道量变可引起质变，甚至可以知道日月星辰的运行规律，这就是科学。”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闻爵跟随家师逍遥子前辈，所学难道就是科学？”谢灵韵疑问道。
闻微微点头承认，然后豪情万丈的说道：“闻某一生所学就是科学，只要掌握这门学问，我们就可以上九天一览日月，入深海一探龙宫，下九幽一窥冥府。
世间万物皆可为我所用，千里可瞬达、万里能通话、长空任翱翔、踏海如平川。
科学在手，美人我有。”
谢灵韵听到闻不着边际的吹嘘，语气有些弱弱的问道：“科学，能否使人长生？”
闻叹气道：“这个暂时还做不到，但是多活几年还是没有问题的，科学里面有门学问叫做养生，还有一门学问叫做医学。总之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只要我们有持之以恒的决心。
闻某相信，我们会长生的。”
现在人们的平均寿命还不足三十岁，因为战乱、饥饿、疾病的各种影响，长寿之人虽有，但人们整体的寿命却很低。后世因为科学的进步，人类的平均寿命至少要比现在高三十年。
当科学越过瓶颈继续跨越式大发展的时候，人类说不定就会得已长生，毕竟后世除了脑袋不能更换，已经没有不可以更换的了。
当人类的思维都可以拷贝的时候，如同科幻小说中寄居在电子设备里，这也说不得就是另一种长生。
谢灵韵感叹道：“是啊，想要长生何其之难。”
闻笑道：“人命有穷时，思想无尽处。人活着就应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追求长生可不是应该有的人生态度。多少帝王因为这个而遗臭万年，又有多少高人雅士，因此而名声尽丧。
谢小娘子，韶华当世，不可妄想。华夏有许多的思想家，如孔孟先圣，他们的思想会永久的照耀我们这些后代子孙，这才是真正的长生。
华夏女子之中，还未出现此等人物。谢小娘子，才智高绝，当可一试，从而名留千古。”
“闻爵，谬赞了。”谢灵韵神情颇为羞涩的回道。
“闻某这可不是谬赞，实乃真心话。谢小娘子，才情无双，只是歌曲一项上，就已注定名传千古，所以谢小娘子，大可不必谦怀。”闻赞赏道。
对于谢灵韵的歌唱才能，闻是亲耳所闻，就如同后世的歌唱艺术家，真正做好了，必定可以名留青史。就算现在艺人的地位属于下九流，就如同青楼工作者一般，地位低下，但也有如同李师师、柳如是一般的奇女子，会被传唱千古。
“闻爵的意思是小女子也可以跟随您研习科学？”谢灵韵神情颇为激动的说道。
闻点头确认道：“当然，科学这门学问，需要很多人的参与才能快速发展，尤其是智慧高绝之人。”
“闻爵的家师逍遥子前辈允许学问外传吗？”谢灵韵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华夏的学术门派有很多，可谓是真正的百家争鸣。但是其中各门各派的核心学问，向来都是秘传，一旦私自传授，就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闻轻哼道：“家师他老人家一生的宏愿，就是将科学这门学问发扬光大，他老人家可不会敝帚自珍，像那些千年学派那样，将学问的精华私藏而密不外宣。
只要看一下就知道了，这样的学术门派，最终的结果无一不是失传、灭亡。只有如同儒家一样，根植普通百姓，才能做到长久的发展壮大。”
儒家现在的地位经过汉武帝的独尊儒术之后，到了宋代已经快迈入另一种境界，甚至如同宗教一般，开始禁锢人的思想。
在过百年，程朱理学问世之后，女子想要如同现在这样随意出门，在大街上闲逛，都会成为一件奢侈的事情。
“前辈高人雅量，实在令小女子佩服。”谢灵韵起身正式施礼道。这是准备打算正式接受闻的建议，学习科学的礼节。
闻也起身回礼道：“谢小娘子，无需客气，研习学问，需要我们共同努力一起提高。独自一人，徘徊在科学的大道上，可是无趣的很呐。”
研究科学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尤其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没有成果问世的时候，甚至你都不知道前进的路途是否是正确的。可能几十年努力下来的结果，就是证明了这条道路其实是一条死胡同，这对人的打击实在是太大。
短短百年人生，就在错误的道路上，狂奔而消，人生意义何在。(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这也是一种本事
与美人相处，心情总是愉快的，时间也会转瞬即逝。
闻见火锅内的汤底已开始沸腾，就将冰冻的羊肉片，洗净的蔬菜叶，夹入火锅之中，再将调制好的蘸料，给谢灵韵的餐盘中添加一些。
现在还没有辣椒这种佐料，麻辣火锅是吃不上了，火锅只能以清淡爽口为主。
看着食材在火锅中，随着沸腾的汤底，上下翻滚几下后，闻就示意谢灵韵已经可以食用了。
谢灵韵见这种吃法非常简单，就面带笑意道：“火锅这种吃法，倒是简单有趣的很。”
闻笑道：“火锅还有一个别称，就叫做懒汉菜。只需将食物洗净，想吃什么食物，就可以放入什么食物。只是根据汤底的不同，会有很多种口味。
只是遗憾的很呐，现在就只有这种清汤底，还有一种麻辣汤底，才更能体现出火锅这种吃法的韵味，只可惜有一味非常重要的佐料，现在难以找寻。”
“哦，那真是非常遗憾。”谢灵韵一边惋惜，一边用筷子打捞火锅中的菜品，在餐盘中蘸上酱料后，轻轻吹拂几下，放进檀口之中，微微咀嚼几下后，神情满意的点头道：“风味确实独特，既不会过于寡淡，也不失菜品之原味。”
听到谢灵韵一句简单的点评，就将火锅的特点，完全概括出来，闻就知道谢灵韵是一位吃家，真正的老饕。
“谢小娘子，对于美食一道，看来极有研究啊？”闻赞叹道。
谢灵韵微微笑道：“百花楼本身就集天下美食和美色与一身，对于美食的搜集更甚于对美人的要求。闻爵是否想将火锅传授给百花楼？”
闻一挑拇指，佩服的说道：“谢小娘子，果真智慧超绝，闻某的一点小小心思，也瞒不过你。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并非灵韵智慧超绝，只是这几日见管楼村中，开始大量建造此种温室大棚，想必以后的菜蔬，会做到四季有供。闻爵总要给这些菜蔬卖个好价钱，现在有了火锅这种大量消耗菜蔬的新吃法，再加上百花楼的推广，这样等将来才能有好的收益。
闻爵才是真正的智慧超绝，灵韵对于闻爵的远见卓识由衷的敬佩。”谢灵韵赞赏道。
市场是需要培养的，这需要有一段时间对人们的饮食习惯进行引导，等以后市场成熟了，才到了真正收获的时候。
闻苦笑道：“谢小娘子，见微知著，闻某佩服。”
“现在见闻爵还有闲暇处理菜蔬这种琐事，难道闻爵已对三日之后，审刑院的判审胸有成竹了？灵韵可是听说，他们已将人证物证全部准备齐全，就等将闻爵一举定罪了。”谢灵韵望向闻疑惑的问道。
再过三天，就又是一次大审，这次那些文官们不同于前几次，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人证物证，就等把闻一举审讯定罪。
闻叹气道：“既然那些官人们已经有了证据，我也就无话可说，以前闻某做事过于孟浪，从而留下了把柄，就只好接受惩罚。”
“闻爵，可需要灵韵的帮忙？”谢灵韵建言道。百花楼天香园接待的都是一些达官显贵，在这方面谢灵韵确实有很多的人脉。
闻微微摇头道：“谢小娘子的好意，闻某心领，但是百花楼天香园还是远离此次事件为好，不然闻某就会更加的被动。”
谢灵韵轻轻点头道：“那闻爵可要做好应变的准备了。”
“有劳谢小娘子挂怀了。”闻诚谢道。
“闻爵客气。”谢灵韵见闻似乎对这件事情有着自己的主意，就不再打算过多的进行参与。
见火锅内新一轮的菜蔬已经泛熟，就专心致志开始品尝美食，温室大棚中的温度要比外界略为高一些，加之离着火锅和火炉又近。不一会的功夫，谢灵韵就已经吃的俏脸微微泛红。
她的口味与闻非常相像，火锅中的菜叶，都被她打捞而去，对于羊肉却碰也不碰。
女子天性i爱美，总是会存在一些洁癖，现在的羊，完全是食草长大，所以羊肉的膻味就比较大。为了保持**与口气的清新，女子一般很少食用这一类的肉食。
见到有人与自己抢菜叶子吃，闻热情的说道：“谢小娘子，这羊肉可是不合你的口味？要知道这羊肉可是具有滋阴养颜之功效，女子若是食用，对自身极其有益。”
谢灵韵轻笑道：“闻兄，认为灵韵还需要继续养颜吗？”既然已打算跟随闻研习科学之道，谢灵韵不着痕迹的就将称呼进行了改口。
闻尴尬的一笑道：“谢小娘子，容貌已是当世无双，美颜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闻兄，过于见外了，灵韵记得闻兄对谭师姐、梅姐姐，甚至是小静缘的称呼，向来都是直呼其名，为何独独对灵韵例外呢？”谢灵韵微微抱怨道。
“这个.......只是一个习惯问题。”闻神情尴尬的说道。
“以后灵韵还要经常向闻兄请益，经常见面的情况下，若同谭师姐她们一样的称呼，会感觉亲切一些，不然灵韵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外人。”谢灵韵神情之间颇有些委屈。
闻讶然一笑道：“没问题，称呼而已，以后就喊你灵韵便是。”
“闻兄........”谢灵韵羞答答的喊道。
“灵韵........”闻无奈的苦笑道。
“哼，一对狗男女。”
一声轻哼传来，闻抬眼望去，顿时头大如斗，墙体上一袭白衣的谭凤仪，正用冷眼望着自己。
毫无疑问，说狗男女的就是旁边站着的小尼姑静缘。
“静缘，你可不要诽谤我。”闻抗议道。
“谢小娘子，容貌已是当世无双........”小尼姑静缘怪声怪气的说道：“哼，还说不是狗男女。”
见谢灵韵在旁边也不气恼，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一眼，闻脑袋之中，顿时就是一阵嗡嗡作响。谢灵韵这个该死的妖精，肯定是早知道谭凤仪来了，所以最后撒娇一般的问答，就是为了要陷害自己。
无论如何，谭凤仪现在才是自己最重要的盟友，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呀。闻果断的说道，“静缘，你可不要随意诬陷人，我说的是谢小娘子，容貌当世无双，唯有凤仪可与之比肩。”
“世兄.......你........”大棚的小门被郑捕头用力撞开，闻就见到梅怡琦轻咬薄唇的望着自己。
天啊！
闻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实在太佩服那些只有一只鸟，却能游刃有余的玩转数只球的家伙们了。也不知道，赵老二这个有上百名媳妇的家伙，是怎样处理争风吃醋这种事情的，有机会必须要请教一下。(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毒嘴
三个女人一台戏，再有一个毒嘴尼姑在中间扇阴风点鬼火，这简直就是一出古代版的莎翁悲剧。
爵府中的气氛，几天以来都处在一种低压状态。
家中诸事不顺，但不影响审讯的继续。
前往大理寺审刑院的途中，闻见谭凤仪神情高冷依旧，无奈的叹气道：“凤仪，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答应灵韵可以跟我一起研习科学，绝对同白莲教没有任何的瓜葛。
灵韵那个性情，你也知道，静缘都说她是个惹祸精，她那就是故意的。”
谭凤仪微微冷哼道：“灵韵，叫的很亲切嘛。”
“.........”这就没法解释了，这个时候的女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女神也不能例外。闻无奈的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今天我还要打起万分的精神去对付那些官员，实在是不能再分心了。”
谭凤仪轻哼一声，算是将此事揭过。
她之所以反对闻接触谢灵韵，原因其实很简单，只是为了闻的安全考虑。
谢灵韵毕竟是白莲教的护法使者，本身武艺惊人，甚至与谭凤仪的武艺都在伯仲之间，若是她利用经常接触闻的机会，突施辣手，就会防不胜防。
而谭凤仪注定会与白莲教之间，有一场清算，可她现在唯一的盟友，却只有闻。
不管闻是被杀死，还是被谢灵韵劝说远离这场是非，甚至是背叛谭凤仪而加入白莲教，都将是她难以承受的结果。
对于谭凤仪的想法，闻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感觉，只是现在与白莲教之间，并没有发展到势成水火的局面，在自身的实力没有壮大之前，保持良好关系才是最佳的选择。
大理寺审刑院，闻已经来过很多次，早已轻车熟路。见到官员，闻就抱拳施礼，与人相互见礼，搞得就像是来这里走亲访友一样。
“刘官人，几日不见，你可又富态了，啧啧啧，这得又吸食了不少民脂民膏吧！”闻一脸羡慕的说道。
经常来瞧热闹的刘官人，听到闻的揶揄，脸色顿时就被气成了猪肝色。
闻也不再理会涨红脸的刘官人，继续向下一位官员走去，嘿笑道：“哎呦，孙官人，这才几日不见，怎会瘦成如此模样，你家中的婆娘对你也太不怜惜了吧。啧啧啧，虽说你家中妻妾成群，需要雨露均沾，但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嘛，身体才是革i命的最大本钱啊！”
孙官人被闻气的全身哆嗦道：“闻，你不要猖狂，今日就是你夺爵罢官之时。”
闻微微叹气，建言道：“孙官人，以后青楼楚馆什么的，就不要去了吧，尤其是百花楼，那里对男人来说，简直就是刮骨钢刀啊！
就你这个小身板，还是专心对付你家中的众多婆娘吧，本爵可是真心实意的为你着想。”
“闻，你你你........”孙官人被闻给气的暴跳如雷，指着闻的手指，一个劲的在颤抖。
任何一个男人被别人当众说那方面不行，都会恼羞成怒，与人拼命。孙官人之所以现在还能忍住没动手，显然闻不光嘴皮子厉害，手上功夫也不错，虽然要比谭凤仪差很多，但要对付这些个文弱措大还是绰绰有余的。
放过这个已经快被气中风的孙官人，闻施施然的走向下一位，那位官员见到闻向他走来，脸色一黑，一狠心，转身就闪。
见到那位官员毫不犹豫的闪人，闻神色一怔，嘿声道：“凤仪，看到没，只凭哥的威名，就可以吓退这些魑魅魍魉。”
眼见闻在大理寺的院子中，用言词大杀四方，顺便自吹自擂，谭凤仪微哼道：“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凤仪，你也太没有幽默细胞了........”闻无奈的说道。
每次审刑院开审前夕，都要来这样一出前戏，有经验的官员，见到闻过来见礼，就立即闪身避过。
胖了说你是贪污，瘦了说你是被家中母老虎压榨，不胖不瘦说你是渎职。
这天下还有不是这三种人的吗！
一众官员现在见了闻，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唯恐避之不及。
望着院内一众官员狼奔兔走，闻叹气道：“凤仪，你看到没，这些官人之所以避我如蛇蝎，就只证明了一件事情，这些个混账玩意，就没有一个是屁股干净的。
就这样的混账王八蛋，还要来审讯我这个为民不惜倾家荡产的好爵爷，真是天理不公啊！”
“看来闻卿对此次审讯，很有意见呐，那朕来亲审如何？”赵老二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闻身后响起。
闻肃然一惊，怪不得今次这些官员如此克制，原先还总是要与自己对峙几句，现在却任凭自己大杀四方，原来是赵老二亲临了。
闻急忙转身，抱拳施礼道：“微臣闻，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老二轻哼道：“佞臣。”
这就是肥皂剧看多了，说顺口的结果，闻尴尬一笑道：“久日不见陛下，微臣甚是想念，这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了，望陛下见谅。”
万岁万岁万万岁，只有到了满清这种不要脸的王朝时，才是面见皇帝时的必用语，之前的王朝只有在大朝会的时候才使用，平常之时的问候，是不需要使用这种后缀的。
赵老二似笑非笑的说道：“哦，没想到，闻卿，居然会如此挂念朕的安康，只是闻卿在泽州匆匆一别，却为何连面见朕的时间都没有？”
对于闻只是上交一封请假条，就立刻闪人的态度，着实将赵老二给气的不轻，这完全就是不拿皇帝当盘菜的表现。
“陛下，此事说来话长，需要从长计议，微臣会专上奏章说明此事原委。”闻施礼解释道。
站立一旁的王秉臣见君臣两人，越聊话题越偏，立即出言提醒道：“陛下，今日议程是审讯闻爵一案，时间已过，我们需尽快开始。”
见到王秉臣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闻咧嘴道：“王官人，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你自证清白了吗？”
王秉臣哼道：“清者自清，本官无需证明。”
闻嘿声道：“王官人，要是这样说，就可以脱罪的话，本爵也可以说自己是清者自清，是不是就代表本爵无罪了？”
王秉臣沉声道：“闻爵，陛下当前，任你巧舌如簧，也难掩你的罪行，今日审讯，人证物证具齐，你休想再能抵赖脱罪。”
闻叹气道：“启禀陛下，王官人与微臣有私仇，为了确保对微臣的公平。请陛下恩准，将王枢密调离此案。”
“闻爵，休得胡言。”王秉臣黑着脸说道，转身面向赵老二启奏道：“启禀陛下，微臣与闻爵决无私仇，请陛下明鉴。”
“陛下，王官人曾用暗器，对微臣进行暗杀。”闻反驳道。
王秉臣气道：“闻爵，你不要信口雌黄，那是意外。”
闻立即接口道：“陛下，您看，王官人他承认了。”
“你........”王秉臣被气的全身开始哆嗦。
闻立即追击道：“王官人，陛下当面，你可不要胡来，上次你就血遁，企图逃避责任，今次你别想故技重施，以为吐口血，就能掩饰过去。”
赵老二此刻带着一脸的惊讶，眼看着王秉臣被闻给气的嘴角之处，鲜血横流。
身体后躺，瘫倒在地的王秉臣对着闻，怒目而瞪，颤颤巍巍的说道：“闻，你不得好死........”
见王秉臣再次吐血，闻施礼启奏道：“启禀陛下，王枢密，此人心胸狭隘，毫无容人之量，微臣只是说几句实话，他竟然吐血以陷害微臣，请陛下为微臣做主。”
赵老二微微皱眉道：“宣太医。”
看着躺在地上的王秉臣，闻哼道：“王官人，你这种伎俩，陷害本爵一次就可以了，你怎么有脸接二连三的使用，上次用过还没过几天，你居然还有脸再次使用。”
听到闻的讽刺，躺在地上的王秉臣，眼看被气的出气多，进气少。
赵老二神色不愉的说道：“闻爵，休得胡言。”
眼见王秉臣被闻三言两语，再次给气的吐血三升，其惨状简直不忍目睹，一众官员纷纷向闻怒目而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定罪
帝王一般不会亲自审案，因为帝王作为最终的裁决者，一旦审案，那就是终审。
不管事后发现案件是否存在冤情，都将失去改正的机会。
判决正确，自然皆大欢喜，但要出现失误，那就会有损形象。尤其是在古代的侦测条件下，审案基本靠打，疑犯完全靠猜。
冤假错案，可谓屡见不鲜。
而一旦判决失误，就会一世英名尽丧，如此风险高，收益少的事情，就是再愚蠢的帝王，都会退避三舍。
再说帝王作为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有许多可以出风头的机会，完全没必要冒这种风险。
问题是王秉臣再次吐血晕倒，已经不能主持此次的审讯，在不知道王秉臣何时才能好转的情况下，审讯想要需要继续进行下去，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作为拥有最高权利的赵老二。因为一个案件在没有推翻此前结论的情况下，重新任命主审官是违反律法原则的。
现在要想审讯继续，由帝王直接出面，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因为审讯一名国朝勋贵，最后的定论也只有帝王才能决定。
见王秉臣已经被太医们抬下去进行诊治，闻拱手施礼向赵老二建言道：“陛下，如今王枢密身体抱恙，已不能审理此案，微臣建议将此案改期再审如何？”
赵老二轻轻一哼道：“改期？一个简单的问责之案，月旬时间都难以定案，朕到时要见识一下，此案难在何处。”
“陛下，您真要亲审啊！这不太符合规矩吧？”闻咧嘴道。
要是赵老二亲自审案，自己那一套斜插打诨的手段，就会失去作用。这些官员们，没有对自己刑讯逼供的权利，但是赵老二有啊，万一把他给惹急了，那就糟糕了。
“朕说的话，就是规矩。”赵老二声音清清淡淡却丝毫不容置疑的说道。
“........”
这就无话可说了，家天下的社会，就是如此，帝王作为最高权利的执行者，他说出来的话，那就是律条，就是规则。甚至作为一名帝王，更是本族群的天然族长，要是按家法执行，那比律法更加残酷。
古代社会的族规甚至要大于国朝律法，百姓们更加习惯于按照宗族规条生活，轻则祠堂跪罚、静饿，重则杖脊、沉塘。
这种宗族私刑就是将人弄死了，官府都不会过问，反而持认可的态度。
既然是赵老二亲自审案，为了体现出皇帝的威严，作为案犯的闻，现在就连座位都失去了，只能站立。虽说不用下跪，但这就等于变相罚站啊！
审刑院大堂上首，赵老二端坐在案牍之后，手持卷宗，正在细细观看卷宗之上记载的罪名。
大堂之内，落针可闻。
闻时不时的抬眼偷偷观瞧一下。
大堂两边坐着此次参审的官员，昝居润与吴廷祚，虽说是此次案件的陪审，却也没有与帝王同排而坐的资格，只能在大堂的两边听审。两人也时不时抬眼悄悄观瞧一下赵老二的神情，毕竟此案当初的口谕，只是要审讯闻的失职之罪，可是现在卷宗上已经不止一个失职之罪。
良久之后，赵老二才将卷宗放下，看向闻似笑非笑的说道：“闻卿，卷宗之上，关于你所犯之罪，共计一十三条。其内容想必你已是很清楚，朕就不再重复了。
对其罪责，闻卿，你有何辩解？”
闻拱手施礼道：“启禀陛下，微臣无可辩解，常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哦，这么看来，闻卿是对所犯之罪，拒不承认了？可是卷宗上分明记载着人证物证俱在。”赵老二嘿声道。
“回禀陛下，微臣年少，不懂人情世故，难免会得罪一些小人，所以有心怀不轨之人，买通证人，捏造证物，企图诬陷微臣也是在所难免。”闻辩解道。
“闻卿家，可需要与人证进行对质？”赵老二问道。
对质？要是真对质，那自己的罪行，就会完全暴露出来。闻面露难色道：“陛下，微臣可否请教一个问题？”
“但讲无妨。”赵老二微微点头道。
闻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要是微臣说了，您可不能气恼。”
赵老二轻哼一声道：“闻卿，你这是要与朕讲条件吗？”
见赵老二神情不悦，闻连忙施礼说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想问一下，假若微臣承认其罪行，将会面临何种惩罚？”
赵老二淡淡的说道：“罢官夺爵，查抄家业，主犯斩立决，秋决夷九族。”
卷宗之上记载的任何一条罪名，只要坐实，都会要了闻的小命。而藐视殴打皇族，就这一条，便可遗祸全族。
听到赵老二如此回答，闻立即斩钉截铁的说道：“回禀陛下，微臣是被冤枉，被陷害的，微臣无罪。”
就在上一刻，在座的所有官员，都以为闻在铁证如山之下，已打算接受最坏的结果，承认其罪。
但下一刻，闻就立即言辞凿凿的说自己是无罪。
如此戏耍帝王，这闻真是想要作死啊！
但这在闻看来，就再正常不过了。既然坦白从严，抗拒从宽，承认罪名死翘翘，不承认才有活路，傻子才会去承认。
端坐在大堂上首的赵老二，听到闻刚开始的问话，也以为闻有打算认罪的意思。可能听到认罪伏法的结果会相当严重。
这个混账家伙，就立即矢口否认了。
差点被闻给气乐的赵老二，轻轻咳嗽一声道：“闻卿家，你有罪没罪，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既然你拒不认罪，那朕也无话可说，但判决的结果，却不会改变。
如今你唯一脱罪的方法，就是拿出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不然朕就会按照现有的证据进行定案。
闻卿，你可有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
这个该死的赵老二，这是要掀桌子啊！
要寻找证据，起码也要给些时间吧，这当场就要证据定案，就是伪造证据，那也需要时间啊！闻抱拳施礼保证道：“陛下，要微臣寻找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那是需要时间的，请陛下给微臣一年的时间。
微臣一定会证明自己是无罪的。”
“一年？”赵老二哼声道：“闻卿，朝廷自有律条，不可能随意更改。”
“可是陛下，如若没有时间，微臣无法寻找证据啊！这律条太不合情理，微臣恳请陛下宽限一段时日。”闻无奈的请求道。这律条也不知道是那个脑残制定的，既不科学，也不人性化，更加没有以人为本的精神。想要证明自己无罪，还要自己去寻找证据，就算如此，总要给点时间吧。
赵老二轻哼道：“闻卿，朝廷可不是你家开的，想宽限就能宽限。”
朝廷不是我家开的，但却是你家开的啊！
宽限一下时间又不会死人，闻无奈的说道：“陛下，您给微臣指一条明路吧。”不给时间去找证据，这不是明摆着要定自己的罪吗！
“认罪伏法。”赵老二沉声道。
这那里是明路，分明就是一条死路，坚决不能上赵老二的恶当，闻神色坚决的说道：“陛下，微臣无罪。”
“闻卿，有罪无罪，不是你说了算的，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谅你也无话可说。”赵老二沉声道。
“陛下，微臣有话说。”能没话说吗？再不说，一旦定罪，就死翘翘了。
“事实俱在，闻卿，容不得你狡辩。”赵老二将惊堂木重重一拍。
“陛下，您不能恐吓微臣认罪，这样传出去，会有损您的圣明。”闻据理力争道。
“闻卿，多说无益，事实面前，认罪伏法是你唯一的出路。”赵老二严声道。
“陛下........”
一众听审的官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是审案吗？
这完全就是小孩子在过家家，这是你家的，这是我家的，总之不是别家的。(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秋决
擅离军伍是罪证确凿的，就是在标榜民主的后世，那也要上军事法庭，吃一颗花生米，更遑论没有丝毫人权的封建社会。
殴打侮辱皇族，那也是人证物证俱在，赵廷美这个受害人，就在大堂一侧，用包含愤怒的目光，盯着闻，咬牙切齿。
发表反动言论，宣扬圣皇临世，蛊惑百姓，这有颜神县的才子做证明，当然他们彻底忽略了闻说的圣皇临世，指的是在不久的将来要登上皇位的赵老二，而不是指尚且只有七岁的前朝小皇帝柴宗训。
管楼村中私办学堂，传授星象秘术，对朝廷礼法是为大不敬，有惶惶巨著《算学初阶》作为证据。
虽然传授星象之学，并不是闻的本意，书中也只有一小部分，涉及了一点太阴之星与东皇太一以及紫薇帝星位置轨迹的运算，但无论是否出于本意，那都是大罪。
隐匿前朝遴选秀女梅怡琦，有毁辱皇族之嫌，更是大辟之罪。
私杀耕牛、冲击县衙、诋毁同僚，这种触律之罪，都成了拿不上台面的小罪行。
犯下如此多的重罪，只凭一句，微臣，无罪。
显然难以掩饰过去。
而赵老二似乎更加想将闻的罪名落实，如此情况之下，宣判闻有罪，就成为了必然的事情。
天牢这一说法现在还没有，只要是朝廷的重要案犯，都会被羁押于大理寺牢狱。这里关押的都是国朝的一些重要人犯，普通百姓是没有资格被关进这里的。
两名身着黑色狱服的狱卒，走在前面，将大理寺牢狱的大门，缓缓推开，然后领着闻，走进牢狱之内。
牢狱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墙壁上的灯盏散发出微弱的红光，一股轻微的霉味扑入鼻孔当中，这是常年没有阳光照射而造成的味道。
闻扫视一圈狱内，整体来说，牢狱之内还算是干净卫生，没有一般牢房散发出的那种恶臭血腥之味，也没有不时的惨叫之声传来。
沿着牢狱内的走廊，一路向前，廊道左右的牢房之中，被关押的人犯，有一些好奇的向闻看来，毕竟如此年轻就被关进大理寺牢狱的犯人可不常见。更有一些人犯直接无视闻，依旧静静的躺在牢房之内的木板床上，闭目假寐，只是耳朵却一直在捕捉闻的脚步之声。
看到廊道两边这些不修边幅的人犯，闻心中轻轻一叹，这活了两辈子，如今连监狱都混进来了，颇有些无语说道：“两位牢头，本爵虽然被判有罪，但是依然爵位在身，起码要给本爵一个单间吧。”
头前引路的一个年长狱卒，微微转身，面露笑意的回答道：“闻爵爷，您说的太对了，现在整个牢狱之中，就属您的爵位最高，所以这里最好的牢房，就是给您预备的。”
闻只是一个最低等的男爵，不可能是这里面爵位最高的，只是大宋朝廷新立，他作为第一个被判有罪的勋贵，到任何地方坐牢，那都是爵位最高的。毕竟现在牢狱之中的人犯，都是前朝的人犯，就算他们有爵位，也是不会被新朝承认的。
狱卒对待闻很客气，完全没有一般牢狱里面，狱卒颐气指使的模样。
能被关在大理寺牢狱的人犯，只有两种，一种是穷凶极恶、恶贯满盈、杀人如麻的绿林大盗。这种绝世凶人，狱卒还得罪不起，万一他们要是有同伙，家中妻儿老小，说不定一夜之间，就会满门喋血。
另一种人犯，则是非富即贵、当朝显赫，这种人犯一般会有两种结局，一种是官复原职，甚至是加官进爵。另一种就是咔嚓一声，脑袋落地，争取十八年后重新来过。
但是这样的人犯更加惹不起，谁知道他们将来是官复原职，更进一步，还是菜市口斩首弃市。一旦官复原职成为官老爷，要想收拾自己这些狱卒，那就太简单了，所以在大理寺牢狱里当差的狱卒，那是最憋屈的狱卒，对所有人犯都要点头哈腰，像对待上帝一样的去伺候。
不过也有很多的好处，那就是赏钱很多，这些人犯都是非富即贵的主，随便打赏一下，就要比自己的月俸还高。
两名狱卒将闻领到一个单间前，就停下脚步，那个年长些的狱卒点头哈腰的介绍道：“闻爵爷，您看这间如何？”
闻细细审视了一下这间牢房，确实从各方面来说，这一间牢房，都是一路看过来的牢房当中，最好最干净的一间牢房。
牢房前侧，竖立一排整齐的实木黑柱，这些实木黑柱居然比自己的大腿还要粗，想要用布条沾尿的方法，从而将木头折断，这种愚蠢的主意还是想都不要想为好。
地面和墙体都是用巨石砌成，闻敲击几下墙体，然后又在地面上蹦跳了几下，除了砰砰的踏地之声，连一点沉闷的回音都没有，看来想要挖地道进来是没希望了。
闻一竖拇指，称赞道：“不错，相当的结实。”
刚才的年长狱卒嘿笑道：“闻爵爷，这间牢房四周都是用巨石垒建而成，唯有前侧是用金丝楠木隔离的，那也是水火不侵，不管是从里面还是从外面，想要进出都是不可能的。”
闻点头道：“看来只有牢门这一处破绽了。”
年长的狱卒从一旁的木箱子里，拿出一条儿臂粗细的精钢铁链，然后在牢门上缠绕几圈拴住，再从木箱子里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锁具，将铁链的两端锁住，口中还一边介绍道：“闻爵爷，这套锁具乃大理寺牢狱的镇狱之宝，就这条铁链乃是用天外陨铁，经将作监高手匠师反复锤炼八十一天而成，这把锁更是有名的七窍如意龟宝锁，想要打开一次至少要七把密钥同时开启。
闻爵爷，这七把密钥可是分别掌管在七个不同职位的人手中，要想同时聚齐，可相当的不容易。”
闻看着面前的龟形锁具，赞叹道：“果然不错，这么说，爵爷我在这里面，可以安全无忧了。”
这种七窍如意龟宝锁，已算是古代最为尖端的高科技，七把密钥同时插入才能将锁具开启，这已经有了密码锁的概念。
“闻爵爷，要不您先休息，要是有什么吩咐，随时喊小的就是。”狱卒岔开话题说道。对于闻这种似乎想越狱一样的言词，狱卒就当耳旁风一样的给无视了。
“行了，忙你们的去吧。”
闻随意的挥挥手，就将两名狱卒给打发离开了。
走到牢房内的床榻前，闻平躺上去，试了一试床榻的舒适程度，虽然只是硬木板做的床榻，但是感觉还不错。
躺在床榻之上的闻闭目养神，思索片刻，嘴中轻轻呢喃道：“秋决啊！”(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牢狱日常生活
闻这次的罪名相当严重，不出意外，到了秋天入冬之时，小命就将不保。
秋决在古代不但有顺应天时，秋冬主杀之意，更是古代通信与交通不便利的情况下，为了减少冤假错案而设立的一项制度。
当全国的案件在同一时间汇集到皇帝面前，只要是智力正常的皇帝，就可以比照一些相似的案件，做出是否对人犯进行勾决。如果发现案情存有疑点，就会发回原籍要求地方官进行重审，甚至会派遣朝廷重臣前往对案件进行彻查。
也就是俗称的钦差。
要是人犯家属也认为案犯是无辜的，就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进京告御状，虽然告御状会付出不菲的代价，但也会在最大程度上减少冤假错案的发生。
看着牢房外哭的稀里哗啦的郑捕头，闻轻叹一声，无奈的说道：“老郑，爵爷我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呢？”
“爵爷，这可是秋后问斩啊！”郑捕头急道。闻被判秋后问斩，关进大理寺牢狱的这几天，可是把郑捕头给急坏了。秋后问斩在古代是除了斩立决之外，最为严重的一项罪名。
“我知道这是秋后问斩，但这不是还有好几个月才到时间吗！你急什么。”闻见郑捕头手上提着一个食盒，还有一股浓郁的菜香，正从食盒中散发出来，狠狠咽下一口口水，立即催促道：“赶紧的，先把你带的吃食递进来，爵爷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到一顿像样的饭食了。
这大理寺牢狱的各项服务措施都不错，就是伙食差了一些，要是改进一下，也失为一个养老的好地方。”
见闻一点都不着急，还在惦记吃食，郑捕头微叹一声，无奈的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食一一拿出，递给牢房内的闻，口中说道：“爵爷，您要是有什么主意，就赶紧告诉老郑我一声。
现在咱们就要抓紧时间跑门路，争取脱罪才是。”
闻边吃边说道：“嗯，是这么个理，老被这样关着也不是一个事，不过很可惜呀！爵爷我是一点门路都没有，那些朝堂的官人们，可是恨不得我早死，想要他们帮我脱罪，不火上浇油就算不错了。”
“谭小娘子与陛下有着同门之谊，要不我们求一求谭小娘子？”郑捕头建议道。他也认为朝堂的官人们，是不能指望了，闻将那些官人们得罪的太狠，现今看来唯有谭凤仪能多少出一点力。
“凤仪？就不用求她了吧，她还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砍脑袋，要是能替我求情，早就去求了，我们就不要为难她了。”
“那这可如何是好？”郑捕头想了一圈，除了谭凤仪能说上几句话，居然没有一个可以去走门路的对象，这闻在京师混了大半年，这也混的太惨了一点。
“我的事情不着急，爵府的安全，才是最紧迫的，最近你可要上点心，不要让那些杂碎把爵府给一锅端了。”闻嘱咐道。
“爵爷，这个您放心，有那些高手工匠在，收拾一般的蟊贼不在话下。只是奇怪的是，自从爵爷您大破泽州城之后，爵府就再也没有贼人潜入了，最近倒是安生的很。”郑捕头疑惑的说道。以前的时候，经常有贼人半夜光顾爵府，隔三差五的，就会被那些高手工匠们抓住一个两的，但自从闻火烧泽州城之后，就一个蟊贼都不见了。
闻放下手中的筷子，重重一叹道：“那爵府中可有什么损失，这个情况你怎么不早说啊。”
郑捕头疑惑道：“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情况啊，就算没有贼人潜入，爵府也会照常职守，至于损失，人都好好的，也没见少什么物事。”
“那些贼人以前常来，现在突然不来了，就说明他们已达成目的，可是现在我们居然都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如何做出防备，亏你老郑还是捕快出身，怎么这么点道理都不明白。”闻分析道。
听闻这么一分析，郑捕头脸上的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不知道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知道了的危险，只要做出合适的应对措施，总会应对过去。
郑捕头声音哆嗦道：“爵爷，我以为是您的辉煌战绩，吓坏了那些贼人，也就没放在心上，这可如何是好？”
闻轻叹一声道：“这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继续加强府中的防守，千万不能懈怠，我们还有仙门那一群杂碎需要应付，他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诸葛连弩必须给学子们配发人手三把，要勤加练习，务求百步之内一击致命，所需钱财就从供应百花楼的蔬菜款项中扣除。”
郑捕头点头答应道：“那爵爷，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这大理寺牢狱想要进来一次，可是很不容易，那些个牢头一个个都黑心的很。”
“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多带点好吃的，你这就给爵爷我弄两个破菜，打发叫花子呢！你不知道爵爷我吃黄豆都已经快吃吐了啊！
下次一定要记得带莲藕炒肉、爆炒菘菜、松鼠桂鱼、关键是要记得带韭菜鸡蛋馅的饺子，一定要薄皮大馅的........”闻边想边吩咐道。
听着闻如数家珍般在背菜名，郑捕头的嘴角都快冽到耳朵根了，这那里是蹲大牢，准备秋后问斩的人犯应该有的态度，这是下馆子来了吧！
“爵爷，您要是没什么别的吩咐，那老郑我就先回去了，梅小娘子还在府中着急听信呐，您是不知道啊！您不在的这几天，府中都快乱套了。”郑捕头打断闻的背菜名说道。
闻舔一下嘴唇说道：“镇之以静，你们不要自乱阵脚，虽然本爵的罪行是秋后问斩，但这不才一审嘛，本爵作为国朝的守法良民，依然保有上诉的权利，在没有终审之前，谁都不能说没有挽回的余地。”
“爵爷，要是罪名不能改判，可怎么办啊？”郑捕头神情沮丧的说道。
“老郑，你是不是很希望爵爷我倒霉，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闻郁闷道。
“可是爵爷，每一个被判刑的人犯都是这样想的，不到最后一刻，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可老郑我做捕快这么些年了，一次奇迹都没见到。”郑捕头哭丧着脸说道。
“滚，立刻滚，马上滚，永远在爵爷我的面前消失。”闻跳脚对着郑捕头咆哮道。这该死的郑捕头就知道和自己唱反调。
每一个被揭穿妄想症的人犯，都会歇斯底里的发疯，郑捕头已经很有经验，这种时候的人犯是没有理智存在的，郑捕头边跑边喊道：“爵爷，下次老郑我再来看您。”
闻在牢房内咆哮道：“爵爷我见到你就生气，下次让怡琦来，免得把爵爷我的好心情给破坏掉。”
在一旁负责监督的那个年长狱卒，见闻暴怒不已，马上脸露笑容道：“闻爵爷，您消消气，那些个下人们，不懂这些，小的可是见过很多被关进这里的案犯，不但无罪释放，而且最后官升三级，加官进爵的那也是大有人在。
不过首先爵爷，您要遵守牢狱的规矩，这里是不允许肆意喧哗的，一旦触犯，就会惹怒小的上官，万一他要是对您做出不好的评价，那对您安然出狱也会是一种阻碍不是。”
人犯无端发脾气，这种事情作为狱卒的他，显然是常见。好多官员，在最后没有希望的时候，要么心如死灰，一言不发，只等速死。要么发疯癔症，胡搅蛮缠，企图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真正能做到平静面对生死的人是少之又少，闻如此年轻，在知道自己被判秋后问斩后，有此表现。他一点都不奇怪，甚至佩服不已，毕竟大部分时候，闻表现的都很正常。
现在偶尔狂暴一下，在狱卒看来已经是实属难得。(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传承
皇宫，垂拱殿内，刚刚处理完政事的赵老二，正后躺在一把太师椅子上，闭目养神。
一声禀报，打断了刚想假寐一会的他。
“启禀陛下，武德使王仁赡觐见。”
赵匡胤微微皱眉，神色不愉的说道：“宣。”
“遵旨。”内侍见赵老二似乎情绪不太好，不敢多言，立即躬身退出殿内，传王仁赡觐见。
不一会的功夫，王仁赡就从殿门处走了进来，站立殿中i，拱手施礼道：“微臣王仁赡，拜见陛下。”
听到王仁赡的声音，赵匡胤从背靠着的太师椅上，挺直身躯，望向殿中站立施礼的王仁赡道：“王卿家，不必多礼。
来人，赐坐。”
“谢陛下。”王仁赡再次拱手施礼谢过后，就撤身坐到由内侍抬入的一张太师椅上。
赵匡胤见王仁赡坐定，才出言问道：“王卿家，事情可有眉目？”
王仁赡正了正身形，看向赵匡胤说道：“回禀陛下，苗先生确已被李重进羁押，对外宣称的名义则是挽留朝廷使节继续客坐扬州。”
赵匡胤轻哼道：“真是狂妄至极。”
“陛下，朝廷于月旬之前，就已颁旨加封李重进为中书令而移镇青州，但他至今仍未奉旨，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公然羁押朝廷使臣，恐其反心已昭。
望陛下早作决断。”王仁赡谏言道。
赵匡胤微哼道：“反心？恐怕早就有了，四月初时，李重进就曾令翟守珣北上联络李筠共同举事，只是翟卿与朕素有情谊，适才将此僚狼子野心告知于朕，不然此僚恐已早反。”
“陛下，李重进狼子野心，即早有反意，朝廷需早作防备才是。”王仁赡说道。
赵匡胤正色道：“朝廷讨伐李筠之时，就已派遣潘将军坐镇寿州，从而预防李重进起兵北进，如今叛贼李筠已然授首，想他李重进现已全无盟友，却还敢公然试探朝廷底线。
今次，朕不会再给逆贼顺利起兵的机会。”
“陛下，是打算.......”王仁赡讶异道。
赵匡胤沉吟一下道：“来人。”
“诺。”一名值班内侍立即出列应道。
赵匡胤沉声道：“传令寿州潘美，兵进扬州，征讨不臣。”
王仁赡眼见内侍躬身退下，前往枢密院颁旨，才出言道：“陛下，潘将军率军不过三万，恐难以将李重进此逆贼一举拿下。”
赵匡胤沉声道：“泽州一战，朝廷损兵过甚，京师禁军急需整军养息，在此之前，恐难担其大任。只待月旬之后，京师禁军休整完毕，朕会令石将军即刻率军前往援助。
扬州据有河川之险，短时之内，恐难取胜，而朝廷已不能等万全之后，方去讨伐逆贼。”
征讨不臣与剿灭逆贼，在本质上没有任何不同，都是要消灭不听朝廷号令的反叛者，但说法却有着千差万别，征讨不臣是朝廷的主动行为，而剿灭逆贼则是被动行为。
总是剿灭逆贼，就等于说是新生的大宋王朝不得人心，不然怎会处处反叛，而征讨不臣则是宣扬朝廷武力，从而威慑天下。
既已证实李重进确有谋逆之心，朝廷先声夺人也就成了必然。
朝廷出兵作战，其实有着一套严格的程序，正常情况之下，都是由皇帝先宣旨，而后枢密院与三司拟旨，再经皇帝审批后，加盖国朝玉玺，再次将旨意下发枢密院与三司，再次审核后，加盖枢密院印章，一道出兵的旨意才算是走完全部的程序。
但往往历任开国皇帝，凭借自身强大的影响力，这种出兵程序，就成了一种虚设，只需枢密院与三司拟旨，而后皇帝加盖玉玺，出兵的程序就算是完成。
内侍已前去宣旨，让枢密院与三司拟定出兵的旨意。
君臣二人，就只能坐等枢密院将出兵的旨意先行拟定出来。
“王卿家，这座椅可还舒适？”赵老二随意的聊道。
“回禀陛下，确实要比胡凳舒适一些。”王仁赡回道。
“只是可惜啊，好好的一个俊才，不思如何报效朝廷，天天就知道鼓捣这些奇巧之物，实属可恶。”赵老二微哼道。
王仁赡自然知道赵老二说的是谁，笑道：“闻爵，毕竟不及弱冠，少年心性，难免喜好奇巧之物。”
赵老二轻哼道：“闻爵，在牢狱之内，状况如何？”
“回禀陛下，闻爵这几日，正在牢房之内编撰一部名曰《百家姓》的书籍，还是投入。”王仁赡回道。顺便从怀中拿出一本书籍，递给旁边的一名内侍，让其呈送上去。
“哦，他倒是很有闲情逸致，可惜小命即将不保，他就没打算做些挣扎。”赵老二问道。顺手接过内侍呈上来的书籍，轻轻翻开细细查看。
“微臣也是奇怪，少年之人能看淡生死之事的可不多见。”王仁赡神情疑惑道。正常的人犯在得知自己被宣判死罪之后，无不是着急上火，想尽一切办法，好争取脱罪，摆脱死亡的命运。
可闻完全就是稳坐钓鱼台，沉稳的如同一个垂暮老人。
“那朝廷之中，可有人出面为其求情？”赵老二问道。
“回禀陛下，一个都没有。”王仁赡苦笑道。
“这人缘。”赵老二似笑非笑的说道：“可还别的势力，前来活动。”
“回禀陛下，大理寺牢狱，坚如磐石，等闲之辈难以进入，现今既无劫狱迹象，也无其他势力掺入其中。”王仁赡说道。
赵老二疑惑道：“难道闻爵真是独身一人不成。”
“陛下，微臣从不相信天下会有生而知之的圣人存在，人的学识是需要传承的，而据微臣查探，闻爵的学识传承相当强大。一部惶惶巨著《算学初阶》，其中内容包罗万象。
所写诗词，皆信手拈来，可无不是能传唱千古的佳作。
各种奇技淫巧之物，旁人得其一，便可终生衣食无忧，可闻爵无丝毫保密之意，轻易传授他人，这无不证明闻爵心中仍然藏有沟壑万千。”王仁赡谨慎的出言道。
赵老二轻叹一声道：“闻爵提到的那些词作之人，可有眉目？”
“回禀陛下，在武德司全力查探之下，仍然对闻爵口中所说的苏轼、辛弃疾、李叔同等人踪迹，查无所获。请陛下恕罪，此乃微臣失职。”王仁赡请罪之后，继续说道：“陛下，这世间绝无凭空出现之人，只要存于世间，就会留有踪迹。
微臣怀疑这些诗词，均乃闻爵所作，只是闻爵不愿承认而已。”
赵老二微微摇头道：“学问是做不得假的，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文风，闻爵所作诗词，虽已豪放为主，但行文却是完全不同，显然这些诗词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
谈到文风这种高深的问题，街头泼皮出身的王仁赡显然没有什么发言权，转移话题道：“陛下，朝廷之中，所有官员其出身文字，均可上溯三代，唯闻爵来历诡异，武德司全力追查之下，也难有寸进。
但种种迹象却无不表明，闻爵学识传承渊源。
管楼村中，闻爵命名的温室大棚，依然在大规模建设之中，此种大棚可令夏蔬冬长，完全违背天时。”
“这没有什么稀奇的，皇宫之中，温汤监就与它就同出一源。朕只是好奇，如《三字经》《百家姓》《算学初阶》这些传世典籍，非大儒不可作，闻爵年少如此，断然没有通读百家的可能，只要看他书写的毛笔字，就知道了，简直形同鸡刨。”赵老二皱眉哼道。
此刻赵老二手中正拿着闻用毛笔书写的《百家姓》在翻看，本来一篇好好的弘文，但赵老二完全被闻的毛笔字给恶心到了。
其实这是也没办法的事情，大理寺牢狱不提供炭笔，而毛笔字，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想写好可不容易。后世的时候能有几个人会专门去练写毛笔字，都是以硬笔书写为主。
毛笔这种软趴趴的书写工具，闻完全控制不了其笔锋的走向。
“陛下，闻爵学识传承强大，是必然之事，只是微臣无能，至今仍然查无所获。前些时日，闻爵曾与天香园谢灵韵小娘子，在温室大棚中一叙，御带张中天，曾在墙外，隐约听到闻爵提到自己师承一名叫做逍遥子的高人前辈。
只是谢小娘子武艺高强，张御带不敢过于靠近，致使许多谈话内容听之不详。”
赵老二轻轻疑惑道：“逍遥子........”
“陛下，微臣会加紧追查这位逍遥子前辈，如此高贤，即是闻爵恩师，断然不可遗落民间。”王仁赡沉声道。
闻手握神雷秘方，难保这位逍遥子不会掌握，如此高贤，要是不能被朝廷掌控而遗落民间，那对朝廷的威胁过于巨大。
一旦投敌，后果不可想象。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楮、卫........”赵老二轻轻念道：“出身传承啊！”
这次就算你小子，想拍朕的马屁，但是想要脱罪，也没有那么容易，朕倒是要看看，各方势力，到底对你是敌是友。(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启蒙书的重要性
牢狱内的生活是枯燥无聊的，古代的牢狱生活就更加枯燥无聊，甚至连后世那种人性化的放风时间都没有。这种长年枯燥的牢狱生活，甚至会将一名人犯给彻底关傻掉。
如果是在普通的牢狱内，通过狱卒的欺压，加之经常受刑，一名人犯就会在短时间之内，彻底崩溃疯掉。为了尽早结束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人犯往往就会胡乱招供，只求速死。
但这种牢狱生活，对于后世宅男出身的闻来说，不说如鱼得水，却不会有任何的不适。因为身份的原因，不会有人对他动刑，也不会有狱卒对他故意刁难，反而想要什么物事，他们都会尽量供应。
后世的日常生活也无非就是四堵墙，现在却只有三面墙，前面是一个大大的落地窗，闻望着牢外心中轻轻感叹一声：这要是再有一台电脑，那就更加完美了。
宅男的坐宅功力，由此可见是多么的强大。
那名年长的狱卒，走到闻的牢房前，出声打断了他的冥思。
牢房内的闻虽然手中捧着一本经书，眼睛也盯着书籍在看，其实早已神游太虚，物我两忘。
“闻爵爷，有几位小娘子来看您，说是您的家眷。”年长的狱卒带着猥琐的笑容说道。话末还补充了一句：“爵爷您真是好福气。”
被打断神思的闻，思绪刚一回归，就见到狱卒一脸的猥琐。
这幸好自己是爵爷，要不然还不知道这群混蛋，怎么欺压良家妇女呢！闻大怒道：“大理寺牢狱，允许家眷过夜吗？”
年长的狱卒尴尬的说道：“这个不允许。”
闻气道：“那爵爷我有什么福气，只能看不能吃，不是更加上火。”
“那小的就不让她们进来了？”年长的狱卒深有同情的说道。如花似玉的家眷，只能看不能吃，确实很上火。
听到狱卒的建议，闻更加怒气勃发道：“不让她们进来，爵爷我不是连改善饭食的机会都没有了，你们这个牢狱什么都好，就是伙食极差，不会是你们贪没了人犯的伙食银子吧。”
年长的狱卒一个劲的摇头道：“那不能，就是有，也轮不到小的。”
闻哀叹一声说道：“怪不得你们这里的伙食做的比猪食还次，看来你的上官还是贪没了人犯的伙食银子。其实吧，你们的食材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关键就是做饭的厨子，那个厨艺实在差劲。
要不你去与你的上官提一个建议，让他派几个厨子去爵府中学习一下最新的厨艺，爵爷我保证只要这些厨子合格之后再来做饭，就是猪食，他们也能做出无上美味........”
“闻爵爷，那小的这就去喊她们进来，爵爷您稍等。”年长的狱卒咳嗽一声，打断闻的喋喋不休说道。
被关进牢狱时间太长的人犯，都会有闻的这种毛病，一般情况下，牢房之中就只有人犯一人，连个与其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说话的机会，往往就会说个够本。
但这只是第一阶段，等到了后期，他们就会彻底呆傻或者疯掉，要么整日不言不语，要么一个人不停的喃喃自语。
年长的狱卒已经认为闻有了第一阶段的倾向，好好的一个少年人，还是一名爵爷，恐怕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发展到第二阶段，那时候整个人就都废了。
年长的狱卒，心中轻轻叹息一声，就去牢狱之外喊人。
这种事情他见多了，心中早已麻木。不会感叹太长时间，只是因为闻非常年轻，这才多少感慨一下。要是正常的官员，他只会认为那些官人们，全都是活该，没有一个是被冤枉的。
“闻世兄........”刚刚进入牢狱当中探视闻的梅怡琦，望着他欲语泪先流。
闻赶紧劝慰道：“千万别煽情，世兄我好的很，而且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环境那是相当清净。”
“坏蛋，你是不是死定了，要是死定了，我提前给你念一段《往生经》好超度与你，争取来世投胎做一个好人。”小尼姑静缘的毒嘴，一如既往的犀利。
“谁说我死定了，我这不在这里待得好好的。”闻气道。
“哦，那你打算一直待在这里。”一旁的谭凤仪哼道。
闻无奈的说道：“进来，出去，我说了也不算呐。”
“平常见你鬼主意不少，现在怎么都没了？”谭凤仪说道。
“办法用了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闻叹气道。
“你所谓的办法，难道就是给我师兄拍马屁用的《百家姓》？那能起到什么作用，不要以为你把皇姓排第一位，就能脱罪。”谭凤仪微哼道。
“凤仪，你可不要小瞧了那本书，要知道一本可用于孩童启蒙的典籍问世，那可是德被苍生的大事，千年以来用于孩童启蒙的书籍，也不过就出了一本《千字文》而已。”闻说道。
“书你都已经写出来了，要是我师兄不认账怎么办？”谭凤仪皱眉道。要是赵老二书照用，人照杀，都没有地方说理去。
闻苦笑道：“你师兄可是帝王。”
“帝王就一定守信？”谭凤仪可不认为帝王就一定会守信，都说帝王一言九鼎，但是在她眼里，自从赵老二当上了帝王，感觉整个人都已经变了，当初那种为百姓不惜万死的气魄，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了。
“帝王守信与否，看的是利益，你师兄要想《百家姓》《三字经》遍传天下，就不能给始创者安上一个死罪。否则出身不正，就会难以立足，你能指望一个人犯撰写的典籍会传行天下。”闻说道。
“你能确定我师兄就一定会采用这本书，作为私塾内的孩童启蒙典籍？”谭凤仪疑惑道。
“很多方面可以确定啊，比如赵字排第一位。又比如国朝新建，就有巨著问世，这对朝廷的名声，不言而喻。更重要的是你师兄他可不想再重走盛唐王朝，由世家豪族掌权的老路，而要想摆脱他们的掣肘，就必须从庶民寒族之中选拔精英之士，用来对抗他们。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首先让普通百姓们识字，万丈高楼平地起，地基才是最重要的。”闻解释道。
闻嘿笑一声接着说道：“何况现在除了《千字文》你师兄想要快速普及百姓们的识字率，根本没有别的书籍可以选择。只要是有本启蒙书，那就是良册。”
再过百年才能问世的《百家姓》作为华夏最早的启蒙书籍之一，它与《三字经》《千字文》合成‘三百千’是华夏古代启蒙教育里最重要的典籍。
闻如今一下拿出两部，虽然都是半成品，毕竟《三字经》只能写到唐朝，在写下去，就算赵老二不砍自己的脑袋，那也有装神棍的嫌疑。
而《百家姓》因背诵不全，五百零四个姓氏，现在就只收录了一百来个姓氏，但这在闻看来，就已经相当不错了，现在的孩子能有本书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要是没有自己，起码还要再等上百年，凡是不能太追求完美不是。
“这么说，你死不了了？”谭凤仪问道。
闻苦笑道：“凤仪，听你这口气，好像我不死，你很遗憾一样。”(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一颗红心
“世兄的意思，可是说已无性命之忧？”听到闻的分析，梅怡琦急忙问道。对于这个问题，梅怡琦是最为关心，闻之所以落到现在的境地，她总认为是自己造成的原因。
闻微微点头道：“只要不出意外是这样的。”
“啊！意外.......”梅怡琦一直悬着的芳心，刚想落地，就被闻的一句不出意外，重新给吊了起来。
“伴君如伴虎啊，谁也不知道陛下到底会是什么意思。”闻叹气道。
梅怡琦焦急的问道：“那可如何是好？”
闻沉吟一会说道：“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世兄可是有良策？”梅怡琦紧张的问道。
“怡琦，你回去之后，告知郑捕头，学子们以后不再参与生产，从现在起，专心习武。至于温室大棚、砖窑、木器作坊等有缺乏人手的地方，全部从村民中进行招募。”闻思虑一会说道。
“你想要做什么？”一旁的谭凤仪警惕的问道。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啊！”闻嘴角微微一笑，重复刚才的话语道。
“我警告你，我是不会陪你造反的。”谭凤仪肃容道。就是因为白莲教张行勤有谋逆的打算，为了不牵连其师门峨眉，这才脱离了白莲教，如今怎么可能为了救闻的小命，就去与朝廷作对。
“啊，造反！谭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听到要造反，梅怡琦的俏脸上显露出一丝慌乱。她的父母，就是因为卷入前朝政变，而全家罹难。好在没有牵连到整个梅家，已实属万幸。
造反这种事情，一旦卷入，基本没有退路，不成功则成仁，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这个混蛋，打算劫法场。”谭凤仪气道。
只凭闻轻飘飘的一句话，谭凤仪就可闻弦歌而知雅意，梅怡琦虽然也是秀外慧中，却难以理解闻话语中，更深层次的含义，由此就可以看出两人智慧上的差距。
“世兄.......”梅怡琦惊讶的看向闻，想确认他话语中的意思。劫掠法场，形同造反，这可开不得玩笑。
闻嘿笑道：“别听凤仪胡扯，世兄只是打算威慑一下，那些企图对我不利的混蛋。”
听闻还在这里胡搅蛮缠，谭凤仪气的胸口一阵起伏不定：“如果你有造反的打算，我一定会先手刃与你。”
听到谭凤仪还想着要干掉自己，闻气道：“谭凤仪，你是不是非常希望我的脑袋被砍掉。”
“世兄.......谭姐姐，你们不要吵架啊！”梅怡琦神情委屈的劝道。
“你们能成熟一点吗？这是牢狱之内，吵架都不会选地方。”一旁的小尼姑静缘气哼道。
旁边年长的狱卒，脸色都变的铁青铁青的，什么样的人犯，才会这样的胆子，简直就对自己视若无物，守着自己就公然讨论造反，劫法场，这种骇人听闻的话题，难道他们已经打算要将自己给先行灭口。
年长的狱卒，吞咽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阻止道：“闻爵爷，牢房之内，禁止喧哗。”
闻瞅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狱卒，哀叹道：“交友不慎啊，我为了帮某些人，那可是豁出了全部的青春，赔上了整条的小命。可某些人呢，就只会为自己考虑，简直伤死个人心呐。”
听到闻的抱怨，谭凤仪此刻也是脸色铁青，她现在总感觉自己才是上了贼船的受害者，刚开始的时候，还为自己的事情而牵连到闻，时常自责不已。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非但要免费给他当保镖打手，如今还要陪他一起造反，那当初自己何苦来哉，既然最后都是要造反，那跟着白莲教的胜算，不是比跟着闻的大多了。
“你不用激我，我是不会上当的。”谭凤仪挣扎道。
“当初你求我帮你对付白莲教，我二话没说就同意了，现在我也没让你帮我做什么吧。我让你帮我劫法场了吗？我让你帮我去你师兄那里求情了吗？
我什么都没请你做吧，你居然还要干掉我。
谭凤仪，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对得起我吗？”闻质问道。
这简直就是倒打一耙啊！
当初要不是用欠债威逼，用武力胁迫，这个该死的混蛋能答应帮自己对付白莲教，现在却说的好像他当初有多么的侠肝义胆。
谭凤仪简直要被闻的无耻给气炸了，沉声道：“闻........”
眼看谭凤仪就要爆发，小尼姑静缘却先爆发了，指着闻咒骂道：“闻，你就是一个混蛋。要不是有我师姐在，就凭你这个倒霉蛋，都不知道枉死多少次了。
在颜神县时，要不是我师姐提前到县衙给你通关系，就你这个没权没势的傻货玩意，还能先行堂外调解，早就被绑上大堂严刑逼供了。
从颜神到开封千里路途，要不是有我师姐帮你对付那些犹如过江之卿的绿林匪类，就凭你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要文不文，要武不武的废物。
起码都已惨死上百次。
要不是有我师姐的面子，就你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当初在陈桥见到赵二郎第一面的时候，早就被砍脑袋了，还能等到现在。
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长能耐了，居然还敢义正言辞的向我师姐问责。
要不是有我师姐在，你会在这大牢里，活的这样滋润。
陈舵主，你告诉这个混蛋，要不是看我师姐的面子，他能像现在这样逍遥吗。”
小尼姑静缘噼噼啪啪的一顿数落，顿时把闻给惊呆了。
旁边年长的狱卒，苦笑一声道：“静缘，我的身份，实在不好说穿。”
闻瞅着答话的狱卒，哀叹一声道：“是，静缘，我错了，我该死。凤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与我一般见识，我就是一个猪脑子，只要给点颜色，就打算开染坊。”
白莲教在青州的势力果然根深蒂固，怪不得那日在颜神县上堂的时候，那赵县丞对自己一个劲的猛抛媚眼，当初还以为是对自己有意思，原来是看在谭凤仪的面子上。要不然得罪了县主簿家的六郎，又在自己最没权没势的时候，早被关进大牢里面等死了。
现在连大理寺牢狱之内，都能有白莲教的人混进来，看来张行勤要造反，早已准备万全。
自己的命，真是苦啊！
谭凤仪哼道：“谁是你家大人？”
现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句话有些问题，现在的大人指的是家中父母长辈，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官人。
“总之是我错了，错了就要改正，从现在起，我这条小命就是凤仪你的了，要死要活，您一句话。不过你都已经救过我这么多次了，这次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挂掉不是。”闻诚恳的说道。
“你就是一个无赖。”谭凤仪懒得再与闻置气，转身就往外走去。
“凤仪，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啊！”闻对着谭凤仪背影高声喊道。
谭凤仪完全不理会闻的喊话，径直就出了大理寺的牢狱。
剩余的一群人，却在面面相觑，完全没弄清楚两人之间到底说定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