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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肚皮起航     大宋起航txt下载     大宋起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九章 万人嫌

    泽州大营,赵匡胤的营帐内。

    端坐在案牍之后的他,正在批复这几天以来的一些奏报,随口对坐在下首的石守信问道:“闻爵,这几日来可是一直逗留在泽州城内?”

    在帐内下首端坐的石守信,听到赵老二的问话,立即施礼回道:“是的,陛下。”

    赵匡胤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微微叹气道:“少年人难免心高气傲,看不惯朝中的这些蝇营狗苟,发些脾气也实属正常,但贻误军机,可就有些不知轻重了。”

    自从前几日被无缘无故的警告之后,闻就直接撂挑子不干了,以视察泽州城建为名,将所有等待批复的军情奏报,全部大笔一挥,批注:需交陛下亲裁。

    闻可以撂挑子不干,但堆积如山的军务是必须要处理的,于是赵老二就很自然的接过了这个差事。

    看着案牍之上,堆积如山的军情公文,赵匡胤有些气闷的说道:“这个闻,简直就是一个佞臣。”

    “陛下,请恕微臣冒昧一言。”石守信思虑一下施礼说道。

    “石卿家,但讲无妨。”赵匡胤示意道。

    石守信语气沉稳的说道:“微臣与闻帅认识也有一些时日,之前更有过不止一次的相处,微臣认为闻帅,断然不是如此轻率之人。”

    缓解一下郁闷之气,赵匡胤微微点头道:“闻爵虽然年少,但在做事这方面,无疑是让人放心的,石卿家认为闻爵,此举何意?”

    石守信肃容道:“陛下,自古以来,像泽州这样的战事之地,无不血流漂柱,毁家灭城者更是无数。城池废弃,田地荒芜,百里无人烟,千里无鸡鸣,这是常事。

    但泽州之战,却成了古往今来唯一的例外。一座破旧的泽州城,被付之一炬,一座崭新的泽州城,却在短短月余时间,竖立起来。更加让微臣敬佩的是,如此巨大的战争灾害,居然没有造成多少百姓的伤亡。

    微臣曾不止一次的去往泽州城中查探,每一次的查探,都会让微臣心中震撼不已,小到城中的排水系统,大到城池的各项设施布局,无不显示出规划者的超前眼光与见识。

    至于过于复杂的,微臣也一时难以了然,但微臣却可以断言,泽州城将会成为以后建造其它城池的一个标准。

    想要建好这样一座雄城,必然会牵扯无数精力,所以微臣认为闻帅没有精力来处理军务也实属正常。”

    赵匡胤微微笑道:“难得,没想到石卿家居然也会夸赞别人。”

    “陛下,非是微臣夸赞闻帅,当初闻帅无休止的挖了许多禁闭室,就是那种惩罚人的黑屋子。现在想一想,微臣当初还打算要看闻帅的笑话,结果那些挖出的土都被制成了土胚砖,用于民居的建造。那些禁闭室,如今也摇身一变,成了商户家中的地窖储物室。

    闻帅当初在城中各处挖坑建造禁闭室,现在看来也是大有用意,在民生方面,我等这些将领实在不及闻帅万一。”石守信肃言道。

    “石卿家,在朕面前,你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夸赞过一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收了闻爵什么好处呢。”赵匡胤笑道。

    “陛下,说笑了。”石守信施礼道。

    “既然闻爵,有大事要办,那我们就不打扰他了,民生也是重中之重的事情,至于如何安排纳降李守节的事宜,我们就多多费心吧。”赵匡胤淡然的说道。

    “是,陛下。”

    石守信起身施礼,告辞离开。

    赵匡胤望着石守信离开的背影,心中微微叹气。

    当一个人过于出挑,锋芒毕露的时候,就会遭遇其他人似有似无的敌意,如今就连一向不太爱多管闲事的石守信都加入其中。

    一个不废一兵一卒就可以拿下泽州这样雄城的将帅,那就是全体将领的敌人,这样的一个人会将所有将帅衬托成无能之辈。

    当所有将领走后门托关系都不能从闻那里获得此次战争的红利时。

    所有将领联合起来做局,将李筠死讯的军情公文隐匿不报,借此吞没闻功勋的做法,就成了必然。

    为了顺利踢开闻,这些将领毫无犹豫的就将闻在城建民生方面的成绩放在了首位,只要不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中夺食,将其安插进文官系统,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对这些将军们的用心,赵老二是十分明白,却也没有阻止这件事情的发酵。

    攻城当天,五万士卒,在闻的动情演说下,齐声呐喊宣誓之时。

    赵老二的心中就是一紧。

    军队之中,强者为尊。

    在士卒们的心目中,勇将与智将都值得追随,只有庸将才会被抛弃。

    而闻不废一兵一卒就拿下泽州城的壮举,在之前损兵五万都没有拿下泽州城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智勇双全。

    帝王本能的防范心理,就对此做出了最自然的反应。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历朝历代的开国皇帝,都喜欢杀戮开国将领,不是没有原因的。

    尤其是赵老二,他就是从一介将领,走到了现在的九五至尊之位。

    他更加知道,带兵将领如果威信太高,后果会有多么可怕,尤其闻是如此年轻,少年英雄可以上升的空间太大,无疑会为以后的子孙后代埋下祸根。

    既然现在所有的将领,都想把闻弄进文官系统,这样也好。赵匡胤喃喃自语道:“凯旋回朝之时,恐怕会有更大的风浪在酝酿,想进文官系统,也是难、难、难呐。”

    将官对于文官来说,就是一只会吃肉的恶狗。

    这样一只狗,掉进满是羊的羊圈里,它的下场可想而知。

    作为三军主帅,战事结束,自然会把兵符印信,交回朝廷。卸任之后的三军主帅必然会被安排一个职务。不管闻是如何当上这个三军主帅的,班师回朝之后,都需要有一个正式的职务差遣,不能像现在这样闲赋在家了。

    正常来说,进三司任职枢密副使一职,是最正常的任命。

    可现在看来,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年龄是其一,资历是其二,得罪人太多是其三。一个毫无人脉支持的枢密副使,那就是一件摆设,必然会影响到部门的正常运作。

    对于回朝之后,如何安置闻,此刻居然成了赵老二最为头疼的一件事情。(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帝王雄心

    盛大的纳降仪式,在泽州大营徐徐进行。

    精心挑选的士卒,身着崭新的黑红兵服,手持丈八精铁长枪,整齐列队,从军营大门一路延伸到大营之中搭建的受降台前。

    军中牛角之号,发出的巨大呜呜之声,一圈圈的向四野八方渐次传去。

    受降台上的赵老二此刻身着藏黑色冕服,腰挎天子之剑,挺拔的身形立于仪台正中,神情肃穆而庄严。

    此刻身着青衣袍服的李守节用双手托一个檀木黑匣,面色略微白皙的他,随着众人的目光,沿着士卒组成的人道,缓缓走向受降台。

    站在军营远处的闻此刻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神情古怪的看向受降台上的两人。

    立于闻一旁的谭凤仪,见他神色有异,就轻声出言问道:“事情有变?”

    闻微微一笑道:“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荆轲刺秦王。你说要是李守节突然从木匣当中,抽出一把鱼肠短剑,向你师兄突起发难,他能成功吗?”

    见闻神色有异,谭凤仪本来以为他发现那里不对劲,结果却是一个人在那里发癔症。没好气的用美眸白了闻一眼道:“先不说有前车之鉴,自从荆轲刺秦王后,所有接近帝王身边的随身物件,都要接受检查。就那个木匣子,至少被检查过八遍,每次都由不同的人,不同的部门来执行,想要同时买通全部人员而藏匿危险物事,这太难。

    再说了,我师兄的武艺高强,你以为是秦嬴政那个没用的如同废物一样的皇帝。”

    伟大的秦始皇,统一华夏的始祖,在谭凤仪眼中,就是一个废物,闻嘴角微微一抽道:“我曾听闻一句这样的绝世名言,帝王的权利,只在十步之外,千里之内。但你师兄却是个例外,他这都快修炼成金刚葫芦娃了。”

    “什么金刚葫芦娃?”谭凤仪微微皱眉道。她总是能从闻的嘴中,听到一些非常新鲜的词汇,这似乎证明了他的家乡确实不在大宋。

    “金钟罩、铁布衫,这种横练功夫的另一种叫法。”闻随口解释道。如果不这样解释,那就要从七个奶娃子大战蛇精的故事讲起,显然现在不是时候。

    “横练功夫里,可没有金钟罩、铁布衫这种称呼,你这都是从那里道听途说的?”谭凤仪疑惑道。

    闻也不在解释,只是微微轻叹道:“可惜啊!可惜。”

    “你好像非常遗憾的样子?”闻答非所问,谭凤仪也没有追问,再说她已经很习惯与闻的这种谈话方式,与他谈话,这种转移话题式的跳跃太平常。

    “见不到大戏上场,就没有了高i潮,作为观众,当然感觉不值一回票价。”闻微微摇头道。

    “你本来可以亲自参与的。”谭凤仪说道。作为此次指挥作战的三军主帅,本来应该参与受降仪式的,但闻却将作为一名武将最荣耀的时刻放弃了。

    闻使劲摇头道:“那可不行,万一李守节要替父报仇,给我来个荆轲刺秦王,那我就死定了,我可没有你师兄的武力值,要是被刺死了,那就太冤枉了。

    虽说死在鱼肠剑下,就会被千古传颂,但作为失败的典范,流传千古还是不太值。”

    “你要是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可以和我说,我可以成全你。”谭凤仪美眸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

    闻纳闷道:“什么意思?”

    七寸青锋匕首,突然闪现在谭凤仪的玉手中,剑指闻说道:“这就是鱼肠剑,你要是想死在此剑之下,我当然可以成全你。”

    看着这把不起眼的短小匕首,闻讶异道:“我一直以为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匕首。”

    “普通?还匕首?这可是制器大师欧冶子的传世五剑之一。”谭凤仪神色不满的说道。

    听到谭凤仪的解释,闻顿时双眼冒光,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谭凤仪手中的鱼肠剑,惊叹道:“这应该能值不少钱财吧!?”

    见到闻脸上显露出的震惊之色,心中还微微有些小得意的谭凤仪,听到闻如此说道,顿时脸色一寒,气哼道:“你就是一个俗物。”

    “........”

    受降的进程,不会因为闻一个人的不满而停止。

    此刻的李守节,已然跪于受降台上,将调拨三军将士的虎符印绶、管理百姓的户籍民册,从木匣之中一一取出交由赵老二,宣誓称臣。

    仪式完成,赵老二从腰间拔出天子之剑,剑指苍天,大声宣告,天子之位,既授于天。

    三军将士,挥戈刺天,齐声高呼。

    见没有传说中激情澎湃,凄惨悲伤的情景出现,闻带着略微失望的神色,悄然离开。

    纳降仪式之后,盛大的晚宴,在落日的余晖中开始。

    作为三军主帅的闻,这时候不参与是不合适的。

    迎接风光的时候,谁都不想与人分享。但炫耀风光的时候,谁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丰功伟绩,作为帝王的赵老二自然也不能例外。

    席间,赵老二带着微醺的酒意,向闻举杯说道:“闻卿,如今晋州战事,已然平息,如若我军携大胜之威,神雷相助在侧,北上收复燕云十六州,一雪儿皇帝石敬瑭为我民族造成的耻辱。

    闻卿家,以为如何?”

    帝王的心胸总是博大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顺便惦记着别人餐盘里的,这才是一个帝王的常态。

    虽然有了火药的相助,但为了迅速剿灭李筠的叛乱,好平息国内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赵老二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定咽下心中的这口恶气,纳降李筠余部。要不然赵老二岂会在国朝占据绝对优势的前提下,就被闻如此轻松的说服他接受纳降的建议。

    这才刚刚纳降李筠余部,还没有理顺、整编、消化李筠的势力,心中就已开始惦记如今还处于辽国控制下的燕云十六州。

    难道就因为晋州比邻燕云十六州,这就想去攻打?

    战争难道看的是距离的远近而不是实力?

    这该死的赵老二不会以为有了火药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吧。

    如今的辽国,虽然国内时常有夺权的叛乱出现,甚至一年之内,出现了三起皇权之争,但依然处于国力最为强大的巅峰时刻。

    现在的大宋则正处于一个四战之地,东南有南唐、吴越,西南有后蜀、大理,正南有南汉、越丁,北有辽国、北汉,西有回鹘、吐蕃。

    每一个都对大宋这块肥肉虎视眈眈。

    要想从现在国力正处于巅峰时期的辽国手中,虎口拔牙,拿下燕云十六州,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一旦与辽国开战,定会陷入长久的对抗状态,周围的这些邻居们,他们可不会发扬什么远亲不如近邻的睦邻友好精神。

    他们伸出的绝对不会是援手,只会是趁火打劫的罪恶之手。

    该死的赵老二,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去设立封桩库,准备从辽国手中购买燕云十六州吧。想到这里,闻举杯道:“陛下豪情,满饮。”

    先将赵老二灌醉再说,此刻正是赵老二最兴奋的时候,劝说毫无意义。(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宴无好宴

    美酒佳肴,杯觥交错的宴会,自然不能缺少歌舞的助兴。

    军中用来演绎的歌舞,准确的说,是武术的武,营帐中的空间,难以施展。

    赵老二率领众位将军全体移驾校场之上。

    军营中,校场上,巨大的篝火堆已经点燃。

    在浑厚的军鼓声中,一众兵士,已在篝火前,开始演绎军阵攻伐之术。

    沉声吶喝之音,从兵士口中,爆破而出。

    枪出如林,势同海潮。

    迅比猛虎,稳似山岳。

    这次军阵的演练,完全不同于一般的歌舞,这是实打实的军阵搏杀之术。

    战场之上,最为直接的生死较量。

    有高强武艺傍身的赵老二,自然不需要特别的保护,李守节的食案,就摆放在他的一侧。

    “李卿家,观我朝雄兵如何?”赵匡胤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正在演绎军阵杀伐之术的兵士,向坐在一侧的李守节询问道。

    “回禀陛下,如此雄兵,实乃罪臣生平第一次得见。陛下有此雄兵,定可建不世之功业。”李守节微微躬身施礼肃容道。

    赵匡胤脸现不满,微怒道:“李卿,你既已归顺国朝,那就是我大宋的臣子,岂可再用罪臣自称,大宋要建万世基业,李卿更是要多多尽心。”

    李守节赶紧拱手施礼,微微躬身肃言道:“为我大宋万年,微臣定尽心竭力。”

    赵匡胤从身前的案桌上,端起酒杯,哈哈一笑道:“只要我等君臣同心,大宋自可盛世万年。李卿家,同饮。”

    “谢陛下。”李守节举杯道。

    君臣两人欢声笑语,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闻此刻却坐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闷头吃喝。对于座次的安排,其实是有严格规定的,他本来的座位,应该在赵老二左侧,现今的泽州大营,除了赵老二之外,他的官职是最大的,另一侧则是留给李守节的,这大概是李守节唯一一次有机会坐在这个位置。

    但这一套对闻来说,完全不起作用,既然是围着篝火摆出了一圈的座次,闻非要说第二尊贵的位置,就是面对赵老二的位置,别人也就无话可说。

    “我看你好像不太喜欢我师兄?”坐在闻一侧的谭凤仪小声道。现在他们处的这个位置与赵老二正好隔着一个熊熊燃烧的篝火堆,谁也看不见谁。

    盘腿坐在食案后的闻一边努力对付一只烤羊腿一边点头道:“伴君如伴虎呐,如果没事最好还是离皇帝远一些,这没什么坏处。再说了我不喜欢男人,这很正常。”

    “你能正经一点吗?”谭凤仪微怒道。前面的回答还好好的,下一句就完全偏离了话题,谭凤仪对闻这种不正经的回答,气到了不止一次。

    闻无奈道:“好吧,主要是我认为用这种方式震慑李守节太幼稚。”在座的都是老狐狸,指望演绎一场军阵歌舞,就想给今天来的这群叛军将领一个下马威,实在太过于幼稚。

    “我还以为这就是一场庆祝胜利的普通宴会而已。”谭凤仪讶异道。

    谭凤仪完全就是一个官场小白,闻对此早已不抱什么希望,故作讶异道:“普通?还而已?这么告诉你吧,自从鸿门宴之后,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什么纯粹的宴会了。”

    面对闻的挖苦,谭凤仪气闷道:“你能有点正形吗?”这个句式,完全就是沿用她回答鱼肠剑的那个问题,可见闻是一点亏都不想吃。

    “好吧,我会认真回答你的所有问题。”闻一边低头猛吃一边敷衍道。

    见他这付胡吃海塞的模样,谭凤仪就不指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认真的回答,随口问道:“别人都是巴不得能结交皇帝,怎么就你特别?”

    闻轻哼道:“那你岂不是更特别,有好几次,我见你师兄想主动与你说话。你呢,却拉着个脸,完全不想搭理你师兄,搞得你师兄那是相当尴尬。

    凤仪,你要知道,以后我们还要在你师兄手底下混口饭吃。现在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以后你能不能对你师兄稍微和善一点。”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谭凤仪寒着脸说完,接着补充道:“我师兄喊你。”

    一名士卒,绕过熊熊燃烧的篝火堆,一路小跑到闻身边,站定禀报道:“启禀闻帅,陛下喊您近前听宣。”

    谭凤仪这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本事确实高强。闻微微叹口气,轻轻放下手中的烤羊腿,从食案上拿起一块净布,擦拭一下双手,微微点头道:“好的,本帅知道了。”

    看着闻如此漫不经心的样子,这那里像是要去见帝王的模样,谭凤仪无奈的说道:“你能上点心吗?”

    闻看着没吃完的烤羊腿,神色可惜的说道:“我对这只烤羊腿非常上心,给我留着,等我回来,消灭它。”

    “我陪你去吧。”谭凤仪起身说道。对于闻今天的状态,她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万一顶撞了赵老二,下场一定会很凄惨,恐怕就没有机会再回来吃烤羊腿了。

    两人一前一后,绕过篝火,闻慢慢走到赵老二近前,拱手施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赵匡胤看了一眼闻身后的谭凤仪微微点头,收回目光,看向旁边的李守节介绍道:“闻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守节,字得臣,晋州战事能迅速平息,李卿家功不可没。”

    “陛下过誉,见过闻太尉。”李守节起身拱手施礼道。

    闻面带微笑说道:“李兄,你可以称呼我为闻帅、闻爵这都可以,至于太尉么,闻某可不敢当。”

    见李守节神色有异,赵匡胤哈哈一笑道:“李卿家,你是有所不知。闻卿家,最喜欢别人称呼他为闻帅,就连朕有时候,也是这么称呼的。”

    “见过,闻帅。”李守节似乎恍然大悟,再次拱手施礼道。

    “李兄,不必客气。”闻嘿笑道。

    赵匡胤笑道:“两位卿家,都是我朝栋梁,不必谦怀,都坐吧。”

    闻没有就坐,拱手施礼道:“不知陛下喊微臣前来,可有要事?”

    赵匡胤面带笑容,看向李守节说道:“李卿家,你可能有所不知。闻卿,看似年少,实则为一代奇才,不但军事精通,更是一代文豪,所做诗词,俱是能传唱千古的佳作。今日如此盛况,朕与诸位卿家,无不想听闻卿赋诗一首,以兹盛事。”

    这该死的赵老二,明明就是武将出身,非要装什么伪文人,喜好弄一些诗词,附庸风雅。闻讶异道:“陛下,微臣什么时候成一代文豪了?”

    赵匡胤嘿笑道:“闻卿家,你做的几首诗词,现如今不但在京师之内广为流传。现在就是整个天下,恐怕都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甚至就连当代文豪颜文廷对你的诗词,都是赞不绝口。

    闻卿,想不成名,都难哦。”

    闻脸现怒色,气愤的说道:“陛下,这纯属污蔑,微臣根本就不会做什么诗词。请陛下为微臣做主,严惩造谣者。”

    周围众人听到闻如此气愤的辩驳,顿时惊讶不已,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事情。大家称赞你为一代文豪,你非但不领情,居然还说成这是污蔑,更要严惩称赞者。

    这还是人吗!(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诗词境界

    诗词作为华夏文化当中的精粹,本身有着严谨的写作要求,不但讲究平仄押韵、应时应景,更要抒情写意、引经据典。

    闻作为一名后世人,而且是理科毕业的,对于诗词,这个华夏文化当中的璀璨明珠,只能做到望见其形,而不知其义。

    只要赵老二随便问一句,《青玉案·元夕》中,众里寻他千百度的‘千百度’这个典故出自四书五经中的那一篇章,那么冒充的诗词大家,就会立即穿帮。总不能告诉赵老二,千百度是一家夜总会的名字吧,至于夜总会,赵老二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要是再解释一下,夜总会就是现在的青楼别称。

    那恐怕自己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拖出去砍脑袋。

    更关键的是自古文人相轻,一旦承认这些诗词佳作都是自己所作,那么就会有无数的文人雅士,打着切磋诗词,共同提高的名义,蜂拥而上,前来挑战,把自己当成他们一夕成名的踏脚石。

    而一旦穿帮,后果不堪设想。

    古代人们对于人品信用的要求,几乎达到了变i态的程度,一诺千金、托妻献子、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的行径,在民间有着广泛的基础。

    那像后世一样要是没有合同的约束,嘴里说出的与屁股后面放出的效力等同。

    尤其是抄袭诗词文章,一旦穿帮,那人品全毁,以后就是行乞度日,都会遭人鄙视。所以说要是没有做诗词的功力,就是打死自己,都不能说这些诗词是自己所作。

    赵匡胤见闻说的信誓旦旦,不容置疑,微微皱眉道:“闻卿,这乃千古留名的好事,何必谦虚。”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就因为这该死的赵老二一家,对于文华的一再推崇,最后都到了一种变i态的程度。

    国相韩琦那句东华门外唱名者,方为好汉。

    将自汉唐延续下来的民族脊梁华夏武魂,彻底的扫入了历史的垃圾堆,给蒙元外族的入侵,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这才上演了崖山十万臣民集体跳海的惨剧。

    闻使劲摇头道:“陛下,那些诗词,真的不是微臣所作。”就是打死自己,这都不能承认,文华大盗的臭名,坚决不能安在自己头上。

    赵匡胤嘴角带着微微笑意道:“那朕就非常好奇了,当年闻卿在颜神县开办闻华书院时,所授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是何人所作?”

    闻拱手施礼道:“回禀陛下,此诗词的作者,名唤苏轼,字东坡。”

    赵匡胤微微思索片刻道:“能做出如此传唱千古的诗词,必然是一代大家,朕居然对其名讳,从未耳闻。要知颜文廷颜师甚至说过,此词之后再无中秋之词,可见颜师对此首诗词的推崇。

    闻卿,若是故意欺瞒于朕,可是欺君之罪。”

    闻再次拱手施礼道:“微臣自不敢欺瞒陛下,您没听闻苏轼的名讳,只因他本人不出名而已,但他在厨艺界可是名声显赫,所制作的东坡肉更是千古一绝。”

    要想听闻苏轼苏东坡的大名,赵老二起码还要再活一百年,闻可不认为赵老二能有这个机会。

    赵匡胤嘴角微微一抽道:“闻卿,你的意思是说作出如此诗词的人物,只是一个厨子?”

    闻拱手施礼道:“陛下英明。”

    赵匡胤神色之间露出些许惋惜之色道:“闻卿,你在闻华书院教授学子们传唱的《满江红·怒发冲冠》,此首诗词也是上乘的佳作,难得也并非出自闻卿之手?”

    闻拱手施礼禀报道:“是的,陛下,此首诗词,也并非微臣所作。”

    赵匡胤神色不愉的问道:“那此首诗词是何人所作?”

    闻再次拱手施礼道:“回禀陛下,此首诗词的作者是一个无名氏,但他却冒充一名叫岳飞的军人发表了出来。”

    赵匡胤微微皱眉道:“冒充,为何?如此佳作,不用冒充也可成名。”

    闻解释道:“这样也许可以将此首诗词多卖一些钱财。”

    “简直就是有辱斯文。”赵匡胤怒气勃发道。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勃发而出的怒气,继续问道:“那闻卿在百花楼所写诗词《青玉案·元夕》,现今看来也非闻卿所作了?”

    闻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道:“陛下英明,此首诗词,却非微臣所作,乃是一愤青所写。”

    “愤青......这是何意?”赵匡胤疑惑道。

    “愤青,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一心想要改善家国天下,最后连自己的处境都改善不了的愤世嫉俗之人。”闻简洁的解释道。

    “能写出如此诗词佳作,也算是愤青中的有为人士。”赵匡胤有些无奈的说道:“哦,对了,这个愤青名讳为何?”

    “回禀陛下,此人名唤辛弃疾。”闻说道。

    赵匡胤微微叹气道:“如此想为家国天下出力之人,朕居然对其名讳也是未曾耳闻,实乃朕的失职。”

    闻拱手施礼劝慰道:“陛下不必伤怀,天下间想为家国天下出力之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微臣认为只空谈理想,那是没有用的,到最后只能沦为幻想。只有一步步去实践,去奋斗,为了家国天下的目标,那怕只是做出了自己的一小步,也要比空谈理想,强百倍不止。”

    “闻卿家,所言甚是。”赵匡胤调整一下气闷的情绪说道:“既然前面这几首诗词,都非出自闻卿之手,那么这首《长亭外·送别》想必一定是闻卿家有感而作了吧?”

    “回禀陛下,这首诗词,其实也并非微臣所作,乃是一个和尚作的。”闻神色真诚的说道。

    赵匡胤脸现怒色道:“一个和尚,化外之人,懂什么情i爱离别。闻卿,欺君之罪,不是你能承受的。”

    闻立即拱手施礼道:“微臣不敢,请陛下明察。此人出家前,名唤李叔同,法号弘一。”

    赵匡胤见闻说的有名有姓,心中虽然存疑,但却不好立即发作,微微冷笑道:“朕的大宋国朝,果然是人才济济,就连厨子、骗子、泼皮、和尚,都能做出传唱千古的佳作。

    想必闻卿,少年俊杰,作一首诗词来颂扬我大宋国朝,定然会信手拈来吧。”

    赵老二真真是被闻给气坏了,大好的心境,被破坏殆尽,在一群叛军将领面前,刚刚显示了大宋威武雄壮的无敌军威。如今想再显摆一下鼎盛文华,结果却被闻弄出了一大群不着四六的无名小卒。

    看着赵老二此刻冷若冰霜的黑脸,闻就知道,这次是玩大了,扫了帝王的脸面,那自己唯一的下场就是要变成死人脸。(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精忠报国

    帝王的命令,从来不容置疑,说作诗就必须作诗,那怕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也必须凑齐最少二十个字。

    否则就是抗旨,下场一定凄惨无比。

    更不要妄想与帝王谈人权,严格的说起来,在古代只有帝王才能称其为人,其余的都是帝王的附属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并非是一句空话。

    脸色阴沉似水的赵老二虎视眈眈的盯着闻,只要他稍加拒绝,雷霆手段必然加注其身。

    眼见事情就要无法收场,闻立即拱手施礼道:“启禀陛下,对于诗词,微臣确实不太擅长,但微臣对于词曲还算精通,不知陛下可否愿意一听?”

    赵匡胤微微疑惑道:“哦?这两者有何区别?”

    “回禀陛下,诗词对于韵律格式的要求极高,词曲则如同民间歌谣,没有那么多的严格要求。以微臣现在的学识,并不足以写出传唱千古的诗词佳作,只好以词曲代替,请陛下宽恕。”闻解释道。

    诗词讲究应时应景,韵律也有严格的要求,这是一门综合性极高的学问,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掌握的。词曲则随意许多,许多少数民族的词曲,可随口就唱,信天游、对山歌之类的词曲,无物不可入歌。

    只有这种无法对证的词曲,才能保证安全,不怕穿帮。

    赵匡胤哼笑道:“词曲?闻卿所说的词曲,恐怕就是民间所谓的俚曲小调吧。”

    “陛下英明。”闻拱手施礼道。

    赵匡胤神情似笑非笑的说道:“也好,能听闻卿一曲民间小调,也属难得。闻卿家,请吧!”

    闻脸上的神情有些踌躇,似乎有难言之隐,欲言又止。

    赵匡胤心中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出声催促道:“闻卿,可还有难处?”

    “启禀陛下,唱一首词曲,这很简单,只是后果非常严重,微臣不知该唱不该唱。”闻微微叹气犹豫道。

    “一曲民间小调而已,能有何严重后果?”赵匡胤微微皱眉道。神色之间不满的情绪越来越明显,对于闻的一再推脱,他已经快要到了忍耐的极限。

    “启禀陛下,是这样的,微臣第一次唱曲,只是被凤仪鄙视了而已。”站在闻身后的谭凤仪听到他如此说,轻哼一声,表示确有其事。

    赵匡胤有些气闷的说道:“只要闻卿用心,难听一些也无妨。”

    “陛下,不是微臣唱的难听,微臣指的是后果严重。”见赵老二理解错误,闻无奈的解释道。

    赵匡胤神色有些纳闷的问道:“后果?”

    “陛下,微臣第一次唱曲,只是被鄙视而已,第二次唱曲,就被捕快抓进了县衙。第三次唱曲,与县城的军队对峙了半天。但第四次唱曲,几百名杀手,对微臣进行了刺杀。第五次唱曲........”闻舔了一下嘴唇说道:“第五次唱曲,微臣就被送来参加泽州之战了。

    陛下,要是再唱,可就是微臣第六次唱曲了,问题是这唱曲的后果一次比一次严重,万一因为微臣的唱曲,国朝再起战端,微臣恐怕万死难辞其咎。”

    “........”闻的解释直接把赵老二给气坏了,这在他看来,闻就是在万般推托,冷声道:“一派胡言。”

    “陛下恕罪。”闻赶紧拱手施礼道。

    “闻卿,今日乃是盛事,不可乱言,国朝现有五万大军雄踞在侧,定可护你周全。闻卿,无需顾虑。”赵匡胤沉声道。如今还有一群叛军将领在围观,岂可被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吓阻。

    感情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就可以无视,闻无奈的说道:“是,陛下,微臣遵旨。”

    既然非唱不可了,那就要全力以赴。

    闻缓步走到篝火堆前,从篝火中捡起一根正在灼灼燃烧的木棒,轻轻挥舞几下,感觉比较顺手,满意的微微点头。

    校场之上,将士们互相劝酒的窃窃私语声,此刻全部停止,目光被闻挥动火棒的动作吸引,全部望向站在篝火堆旁的闻。

    闻缓目扫视校场一周,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下一瞬,一道浑厚的歌声,伴随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乍然响起。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浑厚的歌声,骤然间,响彻在这迷茫的夜色之中,校场上众人的内心都被这歌声所散发出的豪情,震撼不已。

    赵老二的眼中,瞬间有泪光泛起。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十五岁的自己学武出师之后,一人独自飘零在江湖之上,眼见民间百姓因百年战乱而流离失所,疾苦无依。随投身军旅,立志匡扶天下,挽救万民于战乱水火之中。

    披荆斩棘,奋勇杀敌二十载,历经无数艰险困苦,如今终成帝位。

    当初的宏愿现已实现,试问当今天下英雄,谁可争锋。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歌声雄浑,催人泪下,参与泽州之战的士卒,在闻的歌声中,泪洒满襟,五万军中袍泽,一战之下,阴阳两隔。

    梦中的袍泽,还在一遍遍的嘶吼冲锋,箭雨之下,一往无前,奋勇杀敌。

    只为了心中那最朴实的理想。

    唯愿战乱早日结束,家中亲人平安一生。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皇宋要让四方,来贺。”

    天上清冷的月光如白霜一般,洒落在校场之上。

    校场上的士卒们,在闻的歌声感染下,渐渐开始和声同唱。

    雄浑的歌声,一遍遍的在夜色之中回响。

    叛乱平复,士卒们无不希望早日归家与亲人团聚。

    内心之中,更是希望大宋国朝强大无双,家中亲人永享平安喜乐。

    因损兵惨重而一直低落的士气,在这气魄雄浑的歌声中,渐渐高昂。

    无数袍泽牺牲带来的内心伤痛,也慢慢愈合抚平。(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唱曲的严重后果

    音乐是人类共同的语言,它可以跨越种族、阶级、国界,甚至无穷的岁月时光。

    如同古典音乐对现代人的影响,千年之后的流行乐曲,同样可以震撼古人。

    雄浑豪迈的歌曲,对于军人的影响,更强于诗词侬语的委婉曲调。

    对于闻演唱的这首《精忠报国》,虽然不是诗词,但却让赵老二满意之极,无论从词曲的名称到词曲的内容,无不令赵老二感到全身舒畅。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做佞臣的潜质。”谭凤仪冷眼看着盘腿坐在食案之后对烤羊腿发起进攻的闻,语带讥讽的说道。

    闻一曲豪迈的歌声之后,全场的气氛被鼓动起来,他自然要退位让贤,把场地让给要继续拍赵老二马屁的其余人等。

    闻讶异道:“我什么时候成佞臣了?”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难道说的不是我师兄,不过你还没有做到完美,我师兄闯荡江湖一十八载,可不是二十年。”谭凤仪蔑视道。

    闻无奈的苦笑一下说道:“我赞扬的可不是你师兄的丰功伟绩,再说了,二十年可比十八年,要有气势多了。”

    “看我师兄非常喜欢这首词曲。不过要是等他回过味来,发现你其实赞扬的并不是他,那你说以后的日子,你会不会好过?”谭凤仪微微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闻啧啧嘴道:“我也没说这首词曲,就是写你师兄的啊!再说了,作为臣子对帝王的**了解的太清楚也不太合适。更何况不就差两年么,诗人都是喜欢夸张的,比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白发三千丈。这就是一个形容,对吧?

    何况我才多说了两年,想必你师兄不会太在意的。”

    谭凤仪轻哼道:“自欺欺人。”

    “.........”这不拍赵老二的马屁,难道还有错了?要知道原词可就是这样写的啊!谁知道这该死的赵老二为什么不早两年出来闯荡江湖。

    校场之上,轰然的叫好声、喝彩声,雷鸣般响起。

    闻远远的望了一眼被众多将领围拢起来的地方,就知道这该死的赵老二肯定又做了一首四六不通的诗词出来献丑。

    一群军中大老粗,大字都未必识全,要是能懂得欣赏诗词才是怪事,由此看来,不拍马屁,果然是做错了。

    此时篝火映照下的校场之上,处处欢声笑语,唯有闻所在的位置,清冷无比。

    “这些将军,前段时间还经常来找你,现在怎么都远离你了?”谭凤仪瞅着别处热闹的场景有些讶异的问道。前段时间那些将领还经常来找闻走动,但今天的闻就像是瘟疫,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对此闻是非常明了,班师回朝在即,自己马上就要卸任三军主帅一职,以后都没可能继续做三军主帅了,与这些将军既然不是一路人了,他们还费劲前来拍马屁就毫无意义。

    更关键的是他们大概心中还有一丝愧疚,毕竟是他们合谋夺取了闻此次平叛的功绩,这就更不好意思前来与闻说话了。

    闻扔下手中的烤羊腿,微微叹气道:“马上就要班师回朝,我也要卸任三军主帅一职。功劳他们也抢走了,罪名也都留给我了,我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拍马屁的。”

    谭凤仪哼道:“一群小人。”

    闻苦笑一下说道:“小人到不至于,但我这次能当三军主帅,完全就是一个意外。他们还能在我手下听任调遣这么长时间,全仗陛下坐镇之故,要不然这些将军们早就翻天了。”

    “你似乎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呐?”谭凤仪疑惑的问道。

    闻微微苦笑道:“第一次做三军主帅,我能有什么信心,这就是赶鸭子上架,硬撑下来的。”

    谭凤仪气哼道:“卸磨杀驴。”

    “喂~~喂,注意说话用词,谁是驴。”闻抗议道。

    谭凤仪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随口揶揄道:“我看你好像有点舍不得这个三军主帅一职?”

    如此拉风的一个职位,要是能随意舍弃,那才是怪事。

    闻哼笑一声道:“我会舍不得这个破位子?左军、中军、右军,这就叫三军了?凤仪,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三军。唯有在广袤大地上驰骋冲锋的陆军,浩瀚沧海里踏浪而行的海军,湛蓝长空中翱翔飞行的空军。

    这样的三军才是真正的三军,也只有这样的三军主帅,才能引起我的一点点兴趣,至于现在这个左中右三军主帅.........”

    见闻说的兴奋无比,谭凤仪淡淡的说道:“你得热症了,回去吃点药吧。”

    “..........”

    闻深吸一口气,闭口不言,跟想象力匮乏的古人谈论高科技,尤其是和女人,那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懒得再搭理谭凤仪,闻闷头开始与烤羊腿作战。

    “闻爵,好雅致。”

    一个磁性十足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冷传递过来。

    听到声音,闻轻轻抬头,就见到李守节与一名军官走了过来,在食案前站定拱手施礼。

    “李兄,请坐。”闻微微笑道。

    李守节身后的那名军官,听到闻的话语,立即眼露凶光,盯向闻。

    闻非但不起身还礼,还说请坐,这里是校场,地上全是泥土,除了闻的座位和旁边谭凤仪的座位,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座位,这是羞辱。

    李守节微微笑道:“闻爵,客气,李某站立无妨。”

    闻微微叹气道:“李兄的涵养果然过人,不过李兄,你千万不要认为闻某在羞辱与你,虽说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不应该有私仇。但闻某真的与李兄你有私仇啊!所以对你客气,那才真是对你的羞辱。”

    李守节诧异道:“李某何曾与闻爵有私仇?”

    “李兄也许并不知情,但这并不妨碍闻某认为李兄知情。李兄身后站立之人,曾在开封郊外,对闻某行刺杀之事。李兄你也不必否认,当日虽然天色已近傍晚,但闻某自认眼力不错,你身后之人的相貌,正好映入闻某的眼中。”闻沉声道。

    “闻爵,这恐怕是误会。”李守节赶紧拱手施礼道。

    闻微笑道:“我们私仇归私仇,但李兄既然已归降国朝,闻某断然不会公报私仇。现在所有将领都远离我,你却独独前来,想必李兄是有话要说,只是说完之后,万万不可离我过近,万一我没控制住情绪,干掉了两位,那就不太好了。”

    李守节被闻的话语噎得哑口无言,他身后的刘都尉,前行一步,拱手施礼道:“闻爵,那日是刘某冒犯于您,无关我家少将军。闻爵,要想报仇,大可冲刘某而来。”

    闻轻哼道:“我的怒火不是你们能够承受的,有话快讲,无话速离。”

    李守节见闻态度坚决,就不再过多交涉,拱手施礼道:“既然闻爵与我等有此误会,李某就先行告辞,日后定当登门致歉。”

    见闻油盐不进,刘都尉脸色阴沉的说道:“我家太尉大行之前,托卑职给闻爵带一句话:此乃仙门试炼。不知闻爵可否知情?”

    闻言,闻脸色骤变,缓声道:“仙门试炼?你可知乱说话的后果?”

    刘都尉见闻脸色骤变,心中微突,一字一句说道:“卑职说的自然是我家太尉的原话。”

    陷入沉思之中的闻,连李守节与刘都尉告辞离开,都没有反应。

    良久之后,失去耐心的谭凤仪轻轻推了一下陷入呆滞状态的闻问道:“怎么回事?什么仙门试炼?”

    沉思中的闻被谭凤仪唤醒,听到她的问话,闻哀叹道:“我就知道,不应该唱歌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三司会审

    闻听到仙门二字,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在悠长的华夏历史中,总有那么一些人对长生进行着孜孜不倦的追求,为了能够得以长生,他们试遍了几乎所有的方法。

    先秦时期的这些人,还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叫做练气士。

    就是这些人鼓动秦皇嬴政,命徐福率领三千童男童女,东渡大海,去寻找传说中的蓬莱仙山,好取得长生不老的仙药。

    结果却是徐福从此一去不复返,就是这次的寻仙之旅,将岛国扶桑,从原始蒙昧的社会中,彻底解放出来,开始了质的发展。

    这些人甚至还是华夏最早的道教创始者。

    华夏的道教,最初的创立,就只是为了长生这一个目的。

    而在千万种追求长生的方法中,炼制丹药只是其中最温和的一种手段。

    血腥如服食童子之心,残忍如炼制十月婴孩,暴虐如食用亲人血肉。

    更可怕的就是这些人,无不是才智高绝之士,自认是天下主宰,视万千众生如蝼蚁。

    普通百姓对于长生是没有什么念想的,他们每日都要为了填饱家人与自己的肚皮而奔波劳顿,是没有闲情雅致来追求虚无缥缈的长生之道的。

    只有智慧与能力,超脱众生,将自身从最基本的生存所需中解脱出来的人中之杰,才能有闲情逸致来做这种事情。

    这也就是为什么古来帝王最易陷入长生这个大坑之中。

    现在有这样一些极度残忍无情,而且才智高绝,有权有势的混蛋,突然要对自己进行什么仙门试炼,不用多想,就知道这肯定不会是一件好事。

    谭凤仪疑惑的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闻追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仙门试炼?”

    闻深出一口气,缓和一下心情,咒骂道:“我知道屁的仙门试炼,现在我就知道一群吃饱了撑得的没事干的混帐王八蛋,要来找我的麻烦。”

    “你怎么知道李守节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谭凤仪疑问道。

    闻哼笑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这个李筠可没安什么好心,临死之前,还想着一箭双雕。对于这样一个枭雄式的人物,你认为他有必要说谎吗?”

    “可我们现在只知道有仙门试炼,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这可如何应对?”谭凤仪微微皱眉道。

    闻轻轻叹气道:“所以说李筠这个老匹夫,不安好心呐,临死之前,也不把事情说明白了,就这样让我一直提心吊胆的,以后还如何过日子。”

    谭凤仪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无奈,微微摇头道:“我发现你太能招祸了,在颜神县,你最多就是得罪一些才子商户,最大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县丞。到了京师,就得罪了全城的纨绔,这也不算什么。结果国家债券把全天下的官员统统得罪一遍,现在你刚把参与平叛的将领们得罪完毕,仙门就找到你的头上了。

    看来,我必须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再这样下去,我的麻烦非但没有解决,还要被你牵连,实在有点得不偿失。”

    听谭凤仪话中的意思,这是要打算抽身呐,这怎么能行,没有了谭凤仪这个强力保镖兼顾问,在这个强人横行的时代,自己分分钟就会挂掉。

    闻惊的使劲咳嗽几声急道:“凤仪,可不带这样的,我们之间的合作一直都很愉快,再说随便撕毁合约,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行为。而且我们之间也产生了患难与共的情谊,就算是为了我们之间珍贵的友情,你也不能抛弃我啊!”

    见闻说的恶心,谭凤仪轻哼道:“合作确实愉快,无论是谁只接受帮助,没有任何的付出,都会非常愉快的。还有你所谓的友情,难道就是在你临死之前,再把我拉上做垫背?”

    打死都不能承认自己有这种念头,闻使劲摇头道:“凤仪,我绝对没有这种念头,我们愉快的相处了半年多,我非常希望我们这种纯洁的友情可以地久天荒,直至生命的尽头........”

    见闻越说越离谱,谭凤仪微微皱眉打断道:“闭嘴,再说一句废话,我立刻就走。”

    听到谭凤仪不耐烦的话语,闻果断闭嘴,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先让谭凤仪得意一段时间,男子汉大丈夫完全必要同一个女子较真。

    ..........

    一夜i欢宴之后,尽兴而眠的赵老二,早上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闻已率领百名学子,连夜回转京师。

    仙门这种不择手段的存在,如今要来找麻烦,这由不得闻不着急,如今爵府之中全是女眷,防御力量非常薄弱,万一被仙门这群混蛋给抄了老家,那一定会后悔终生。

    闻临行前上的奏章被赵匡胤重重的拍在案牍之上,怒声道:“堂堂三军主帅,一点军纪都没有,竟敢私自擅离职守,朕看他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陛下请息怒。”营帐中的诸位将军齐声施礼说道。

    赵匡胤黑着脸气道:“息怒?朕确实要息怒,你们都给朕好好看看,我们的闻帅在奏章上都写了些什么.......”气愤之极的赵老二,直接就将闻的奏章,摔到了地上。

    石守信急忙向前,从地上拾起奏章,展开细细一看,脸上神色顿时精彩之极,只见上面写道:“微臣闻紧急奏报,因家中母牛难产,特请仙师临门望诊,仙师法驾下踏爵府,需微臣亲自出面接待。

    特此请假早离军中大营,见陛下数月间,唯今晚好眠,微臣不敢惊扰,特此先行离去,望陛下恩准。

    微臣闻,此致敬礼。

    五月十八顿首。”

    这种中规中矩的请假条,在后世那是相当的普通,在古代当然也有请假制度,但绝对没有谁敢用正式的奏章来请假,而且理由还是如此的荒诞。

    看完奏章的石守信望着怒气不平的赵老二,拱手施礼启奏道:“启禀陛下,闻爵断然不是如此莽撞之人,这其中定然另有隐情,望陛下明察。”

    赵匡胤气哼道:“什么样的隐情,可以视军中律法如同无物。石卿家,不必再劝。传朕谕令,即刻起裁撤闻泽州大营马步军都指挥使之职,即刻命马步军副都指挥使石守信接替其职,继续妥善完成叛军余部整编工作。

    紧急传令京师审刑院枢密院副使王秉臣,会同三司帐案并大理寺缉拿闻,问责失职之罪。”

    “诺。”石守信施礼应道。

    只是一个擅离职守,就要三司会审,可见赵老二真是被闻给气坏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生命之重

    八百里加急,鸿翎急使的速度是古代条件下陆地速度的巅峰。

    为了达到这个速度,信使一天之中至少要更换三匹以上的千里好马,无论什么样的宝马,在全力冲刺二百里之后,都会彻底报废。

    闻显然不具备换马这种条件,泽州至管楼村沿途中的驿站,不可能给他提供上百匹好马,而且百十名学子的骑术,更是刚刚在泽州战场勉强学会而已,想要控马并节约马力,显然是力不从心。

    催马全速行进之下,想要赶完这五百八十里的路途,也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

    闻风急火燎催命般的赶路,彻底激怒了谭凤仪。

    无论如何夜间是无法赶路的,扎营休整的时候,谭凤仪寒着脸怒道:“你这是要去奔丧吗?就算你受的了,马也受不了。”

    闻冷着脸说道:“马重要还是人重要。”

    要是回去晚了,说不定真就成了奔丧,在仙门没有对爵府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前,必须尽早回去做周全准备。

    “.........”谭凤仪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闻对自己真正的生气,原先无论什么情况,甚至处于敌对关系,自己要杀他的时候,都没见他对自己真正的生气。

    见谭凤仪轻咬薄唇,面露委屈之色,闻轻叹一声说道:“凤仪,既然仙门试炼已经开始了,那群没有人性的混蛋,是不会轻易收手的。先不说他们是如何安排我坐上三军主帅之位的,我相信你师兄现在绝对还没有与他们同流合污,可见那些举荐我做三军主帅的将领中已经有了他们的人。

    在他们继续进行下一步行动前,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确保爵府的安全。”

    现在爵府的防卫力量,只是按照对付一般江湖绿林蟊贼的标准而制定的,这样的防御力量,对于仙门这群追求长生的非人类来说,不会起到任何作用,他们轻易就能击溃爵府现有的防御力量。

    听到闻的解释,心情些微平复的谭凤仪问道:“你就确定我师兄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要知道,没有他的同意,你如何能坐上三军主帅之位。”

    闻望着天上的明月,轻轻说道:“帝王的权利也不是万能的。”

    建国初期的帝王,正是独霸天下,享受人间权利的时候,这时候的长生之路,就是他最大的敌人。只有到了帝王的晚年,他们为了能继续享受这种权利,并且开始不择手段,打算延长生命的时候,那些方士才能有机会蛊惑帝王。

    现在的赵老二正是年富力强,继续拓展人间权利的时候,那些人要是在他面前冒然露面,必然会成为他最大的敌人。

    因为历史上这种帝王为求长生,最后导致遗臭万年的例子太多了。一代英主汉武帝、一代雄主秦始皇,就是这种为求长生而失败的典范。所以每一代帝王的初期都会对这方面有所警惕,直到走投无路又不想失去生命的时候,才开始死马当作活马医,病急乱投医。

    现在的赵老二显然还没有走到这一步。

    “前天,我见你对那个三军主帅一职还有一些不舍,没想到你现在就抛弃它如同污物。”谭凤仪讥讽道。

    闻轻哼道:“屁的三军主帅,那个破职位连我们家小花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只要家中怡琦、小花、石头,他们全都安然无恙,就是一个皇位,我也能弃之如敝履。”

    自己一个人孤单的来到这中古大宋,经过半年多的相处,好不容易有了让自己挂念的人出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遭到伤害。

    谭凤仪没想到闻是因为挂念家中之人,才如此着急赶路,刚开始还以为他只是为了确保自己小命的安全。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提醒道:“可你这样挂职而去,你就不怕朝廷找你的麻烦,要知道你是武将,不是文臣,有军纪约束的,想随便挂冠而去,学文臣的潇洒风流,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闻哼笑道:“天下大了去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

    差一点就要说出造反的话,事情毕竟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嘴下留德,给赵老二留一点面子是必须的,毕竟作为一代帝王,没有乱杀有功之臣的帝王名单里,他也算是其中一位。

    谭凤仪微微皱眉道:“我感觉你最后要说出来的话,非常可怕,但你要是想归降蛮夷,别怪我不念情面。死,就是你唯一的下场。”

    经过半年多的相处,谭凤仪对闻的本事,已经有了一个显著的认知,他的能力如果被蛮夷所用,华夏极有可能万劫不复。

    闻对着夜空,嘿笑道:“很好,凤仪,你已经认识到了我的可怕,但有些混蛋还没有认识到,如果得罪了我,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终生。”

    “就知道吹牛。”谭凤仪哼道。

    闻哼笑道:“我这可不是吹牛,我知道有很多种方法,可以瞬间杀死整个城池的人。如果我回到家中,见到小花、怡琦她们,少了那怕一根发丝,我都会把这笔账算在那些杂碎身上,将他们连根拔除。”

    谭凤仪微微叹气道:“也许,现在杀掉你,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听到谭凤仪如此认真的说出这样可怕的话语,闻惊讶道:“凤仪,这个玩笑,开的一点都不好笑.......”

    谭凤仪望向夜空悠悠的说道:“我从你刚才的话中,能听出来,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有办法,可以杀死整个城池的人,如果小花她们真的出了什么事,说不定你真会把整个天下的人,全部杀掉。

    因为我能感觉的出来,你对他们并不存在感情,在这方面你和那些自诩为仙门的人,是何其相像,你们都视天下众生为蝼蚁。他们为了一个试炼,就可以挑起泽州之战,几十万百姓因此受到战乱的波及。你可以为了小花和怡琦的安危,杀尽你认为有嫌疑的所有人。

    难道天下苍生,在你们的眼中,真的就如同蝼蚁一样的存在吗?”

    听到谭凤仪的问责,闻沉默了。

    来到这中古大宋以后,自己失去了归属感,不知道这一切是真是假,也许第二天一觉醒来,就只是黄粱一梦。

    内心疯狂的想显示自己的存在,不惜主动去制造麻烦。大麻烦小麻烦,虽然不断,但都没有波及到自己认识的人。现在有仙门这种麻烦,找上门来,这才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心中已经有了在乎的人和事。

    为了她们,自己也许当真可以做出毁灭千万人的事情。

    闻思虑良久,微微笑道:“凤仪,这世间对我来说,过于虚幻,有时我难以分辨它的真与假,但即使如此,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

    这与我的好恶无关,也与我的选择无关。

    既然这个世间选择了我,那就自有它的缘由,我随心而为就是。”

    一代心学大师王阳明的心学理论,万物唯心论,是消除此刻烦恼的最佳良药。

    “你确定你内心的选择,就一定是正确的吗?”谭凤仪见闻心绪似乎豁然开朗,微微皱眉问道。

    “没有谁的选择,就一定是正确的,但世间却会有着足够的包容,在错误中前行,与在正确中前行,其实对于世间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闻微微笑道。

    “你的佛学很好。”谭凤仪淡淡的说道。

    “我这是哲学,不是佛学。”闻解释道。

    “等将来,要是你罪孽深重,就随我去峨眉修佛,了度残生吧。”

    “........”

    装逼的结果虽然非常无语,但效果还是有的,起码谭凤仪打消了要干掉自己的想法。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和尚与尼姑共度余生,这合适吗!(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归家

    上百骑战马在官道上狂奔而行,烟尘滚滚之下,行人纷纷躲避,敢怒不敢言。

    闻现在顾不得行人的感受,在自己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仙门这群杂碎,就已经计划好了泽州之战的试炼。现在闻最担心的就是仙门用爵府中小花她们的性命来要挟自己,一旦出现此种情况,恐怕唯有束手待毕一条路。

    前方管楼村在望,爵府的宅邸,已经出现在视线之内。

    马鞭凌空抽响,闻再次催马急行。

    群马狂奔之下,蹄声震天,惊动了留守爵府之中的谢灵韵与九名御带工匠。

    闻调往泽州参战的这段时间,就有不少绿林蟊贼,前来爵府刺探。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面对此种情况,只是这一次对方来人实在有点太多。

    张工匠神色肃穆,身形一跃而起,足踏墙体,几步奔行,就站立爵府门楼之上,眼射寒芒,望向群马而来的方向,神情微微疑惑的说道:“是闻爵爷。”

    谢灵韵微微皱眉道:“准备应变。”

    听到谢灵韵的吩咐,其余八名御带工匠也各自手持武器跃上爵府的高墙,准备随时应变。万一有歹人追杀爵爷,后果将难以想象,能将上百名学子组成的队伍,追杀的亡命狂奔,可见歹人的强悍。

    打马狂奔到爵府门前的闻,见到爵府大门紧闭,内心不由得发急,跃下马,冲到爵府大门前,双手使劲拍门,大声喊道:“石头,石头,快给我爵爷我开门。”

    爵府大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见到是石头,闻这才舒缓了一口气。

    石头神情讶异的说道:“三郎!”

    闻急忙问道:“石头,家中可还安全?”

    石头点头道:“都挺安全,挺好的,就是有一些小蟊贼经常光顾,不过都被那些工匠大哥给打跑了。”

    听到爵府人员都没事,闻深呼一口气连连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谢灵韵的曼妙身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石头身后,出声询问道:“闻爵行色如此急切,可是有歹人,追杀你们?”

    见是谢灵韵,闻微微平复一下心绪,微微笑道:“是有歹人,但却是我要追杀他们,先不提那群混账王八蛋。闻某还要多谢,谢小娘子,这段时间以来对爵府众人的照拂之情。”

    “闻爵客气,您里面请。”谢灵韵轻抬玉手,笑着邀请道。

    “........”

    这好像是自己家,这也太反客为主了吧。正当闻尴尬的时候,就听到小花的声音从内院传来:“先生,先生。”

    看到急切跑向自己的小花,闻脸露笑容,急忙迎上去,将小花一把抱入怀中,望着小花的小脸蛋说道:“小花,谁欺负你了,怎么把小脸都给哭花了,告诉先生,我去把他的腿打折。”

    小花在闻的怀中带着一点哭腔扭捏的说道:“是小花想先生了,没人欺负小花,大家都对小花很好。”

    “小花,不哭了,你看先生我都回来了。”闻腾出一只手将小花哭花的小脸,用手轻轻将泪水搽拭而去。

    “大家都说先生,去打坏人了,可危险了,小花晚上一直在做不好的梦,怕先生丢下小花,不要小花了。”小花委屈的哽咽道。

    听到小花的话语,闻眼中瞬间有泪光泛起,这个世界中也是有人一直在记挂着自己的安危。

    闻微微笑道:“先生怎么会舍得不要小花呢,喜欢小花还来不及呢。”

    听到闻的宽慰,小花的小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将小脑袋埋进闻的脖颈中。

    “世兄,万安。”梅怡琦眼含泪光的墩身施礼道。闻参战的这段时间是她内心之中最为焦虑的一段时间,战场无善地,随时都可能出现生命危险。一直以来为自己挡风遮雨的伟岸身形,如今安然的站在了自己面前,千言万语去诉说都难以表达的情怀,此刻到了嘴边却只有轻轻的四个字。

    “怡琦,让你担心了。”见到梅怡琦眼眸中泪光闪动,闻面含笑意望着梅怡琦轻轻说道。

    闻轻轻的一句宽慰之语,就让梅怡琦眼中蕴含的泪水,瞬间无息的流下。

    “打扰你们郎情妾意了,让我看看,没少什么胳膊腿的吧。”小尼姑静缘围着闻一边转着圈一边巡视道。

    闻无奈的哀叹道:“静缘,你的毒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

    “你的胳膊腿,都很齐全,我师姐呢?”小尼姑静缘难得没有同闻抬杠,见四周没有谭凤仪的身影立即追问道。

    “还没进来吧。”闻扫视一圈,也没见到谭凤仪。

    小尼姑静缘嘴中轻哼一声,口中叫嚷着师姐师姐,就一溜烟的冲出了府门。

    闻望着旋风般跑掉的小尼姑静缘,无奈的轻轻摇头叹口气,刚想找石头吩咐一些事情,就听见府门外传来一声爆喝。

    “那里来的蟊贼,竟敢在爵府撒野。”

    闻一愣神的功夫,就见到郑捕头手中提着一把三尺腰刀,冲了进来。

    “老郑,你这是要干什么?”闻惊讶道。

    见到是闻,郑捕头一愣神,瞬间用带着哭音的嗓门嚎道:“爵爷,您可回来了。”

    闻哭笑不得的说道:“老郑,你至于吗?”

    “爵爷,您要是再不回来,这日子就没法过了。”郑捕头哀嚎道。

    “老郑,你这也太夸张了。”闻苦笑道。

    “爵爷,这一点都不夸张啊,京师那群纨绔天天来找茬不算,还有无数的蟊贼,明的暗的来找爵府的麻烦,要是再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人命。”郑捕头一脸愁容的说道。

    闻轻叹一声道:“这些都是小麻烦,已经有更大的麻烦,找上门来了,我们以后想要过安稳的日子,很难啊!老郑,你要有思想准备。”

    郑捕头本来是找闻寻求安慰的,结果却听到还有大麻烦在后头的噩耗。面色凄苦的说道:“爵爷,这是真的?”

    闻点头道:“嗯,真的,而且还是一群没人性,没感情,做事没底线的混账王八蛋。长生仙门之类的隐世门派,老郑你有没有听说过?”

    郑捕头微微摇头,神情有些无奈的说道:“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玩意,不过老郑我的层次实在太低,还接触不到这些。”

    静静的站立于在一旁的谢灵韵,听到闻说起长生仙门,神情一凛,出言询问道:“闻爵,从何处听说长生仙门?”

    闻望向谢灵韵出言问道:“谢小娘子,身居天香园,消息来源广泛,想必听闻过长生仙门或者类似仙门的一些事情吧?”

    “百花楼天香园接待的都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关于长生这个话题总是有人在讨论,就是不知闻爵,是从何处听人谈起?”谢灵韵继续追问道。

    闻微微叹气道:“我运气不太好,是从一个死人那里听说的。”

    谢灵韵微笑道:“既已是死人,何必妄言长生,想必此人胡言而已。闻爵,何须在意。”

    闻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想在意,可是在这种事情上,我输不起呐,只要一次失误,就可能万劫不复。史书上记载的那些仙门之人,无不是智慧与手段都超绝无双的人物,那可都不是一些善茬。

    谢小娘子,消息灵通,如有这方面的消息,一定要告知闻某,闻某感激不尽。”

    谢灵韵微微一笑道:“闻爵无须客气,如有这方面的消息,灵韵一定留意。”

    “今日爵府设宴,专程款待谢小娘子,对闻某一直以来的盛情相助。”闻郑重的施礼邀请道。

    见闻礼节正式,谢灵韵也正式墩身施礼道:“闻爵,无须客气。”(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学问壁垒

    有了房子并不代表就有了家。

    与互相思念、互相关怀、互相爱护的人,同在一起,无论居于何种陋室,都可以称其为家。

    闻在宅子内慢慢踱步,四处查看,离开爵府近月的时间,宅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但闻还是感觉到了一些不同。

    有了人的居住,房子就会显得生气勃勃。

    有了互相关爱的人,房子就有了自己的色彩。

    听着身旁的石头在唠叨,闻就觉得这即使是梦境,也没有什么关系,谁又能知道,后世那就不是一场梦呢。

    “三郎,大棚中的菜蔬,有些已经可以收获了,村子里的老农,别提多惊讶了,现在他们都后悔当初没有听您的话呢。

    这不就托我来问问,他们能不能也建一些大棚。”石头念叨道。

    百十名学子同闻一起去了泽州战场。三个大棚中的菜蔬,只靠石头一个人是无法照顾过来的,于是就从村民中选了一些精于农事的,一起帮忙搭理。

    百姓们从来都是最现实的一类人群,月余的时间,眼看着大棚中的菜蔬,违反季节的在快速生长,心中都惊讶不已。他们的心中都明白,这些菜蔬起码要比市面上的季节菜蔬,至少提前二个月上市,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闻轻轻点头道:“当然可以,爵府可以出图纸并帮助想建大棚的村民们一起建设,但前提是必须按照爵府的规划建设大棚,不准随意乱建。”

    水上八卦阵基本已经完工,但地面上还没有建筑来遮挡视线与阻拦路径,那么无论水上八卦阵构造如何精妙,如果能一眼望穿全部布局,那就毫无意义。

    地面上用建筑来遮挡视线与分割路径是必可不少的配套设施。

    “这个没有问题,村中的百姓,现在都说三郎,您是神仙下凡。能让庄稼随时生长,这是只有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石头兴奋的说道。

    听到石头的话语,闻顿时脸色一黑,现在听到神仙二字,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怒声道:“石头,马上去查清,那些混账玩意,说我是神仙的,一律打入黑名单,爵府绝不帮助他们建造大棚。”

    见到闻突发怒火,石头惊异道:“啊!啊......好的,三郎,我这就去查。”

    石头带着些许疑惑的神情,就去准备帮助村民们建设自己的大棚。

    梅怡琦就站在不远处,见到这边闻突发怒火,就带着婢女珠儿,走向前来问道:“世兄,因何动怒?”

    闻微微叹气道:“一群愚民呐,世兄我只是展现了一些常识,就被他们当成了神仙,这要是世兄我再展现一些绝世学问,还不得把我捧成玉皇大帝。”

    后世只要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课程,所学到的常识,在现在这个时代里,就已是最顶尖的学问。

    梅怡琦嬉笑道:“世兄的学问,都是最上乘的学问,说是仙术其实也不为过。”

    闻无奈的苦笑道:“连怡琦你也开我的玩笑。”

    “小妹可没有开玩笑哦,村中的私塾,现在也已经建起来了,世兄编写的《算学初阶》也已经开始传授,这部书现在就连朝廷司天监的官员,都来抄录了好几本。小妹见他们郑重其事的模样,就知道里面的学问一定很深........”梅怡琦说到这里,脸上微微带些羞意的继续说道:“其实........其实里面好多学问,小妹我也没有精通。”

    梅怡琦现在的心中,其实是有一些愧疚的,当初兴致冲冲的想做先生,结果自誉为才女的自己,如今只能教授学子们一些简单的算学知识,一旦涉及到复杂一些的,就连自己都弄不明白,看书本的名字《算学初阶》,这就意味着闻必然还懂得更高等级的算学知识。

    但就这些在闻世兄眼中最为初阶的算学知识,已经让朝廷前来抄录书本的那些算学大家们,头痛不已。其中一道算学题目,一名官员硬是用算筹点灯熬油苦算了三天才解开了其中一个答案,可闻世兄在书中却说那道题目,至少还有三种不同的解法。

    闻嘿笑道:“朝廷那群自私鬼,都喜欢将好学问秘藏起来,现在他们恐怕还在为勾股定律的泄密,火冒三丈吧。”

    对于现在朝廷传授算学知识的态度,闻简直就是嗤之以鼻,好学问只能拜师之后,得一弟子而授,这种一脉相传的传承学习方式,万一碰上什么意外,就会完全中断,难以得到好的继承。

    算学这种学问与普通的学问是不同的,它必须继承前人的成果,才能得到更好的发展。

    文章诗词这种学问要是完全继承,就是抄袭摽窃。可算学这种学问要是没有前人发现的一加一等于二,就不可能有后人演算出一加一不等于二。

    但诗词文章的学术态度却是已施教天下为目标,而算学这种需要更多人,甚至是天才来发扬的学问,却只允许在小范围内传授。

    管楼村私塾公开教授算学,并有巨著问世的消息,狠狠打了朝廷司天监这个执掌算学首耳部门的一记强力耳光。当他们派出最为精干的官员,打算从书中寻找漏洞,并加以驳斥的时候,才发现那些算学知识,完全超越了司天监这个继承了华夏几千年算学知识的要害部门。

    梅怡琦微微皱眉,神情认真的说道:“小妹见那些官员的神情很严肃,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闻哀叹道:“看来想要安安静静的教授一些学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呐。”

    算学在古代之所以是机密学问,必须有师承传授,就是因为这门学问,对于朝廷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大军粮草的计算,武器的制作与研制,行军路程的安排,天气状况的演算等等,许多都是涉及到军事的,这些知识是不允许在民间私自传授的,只有到了朝廷选士之后,专门派人从士子中筛选合适之人,才能允许学习。

    很多司天监的官职,都是代代相传,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父子相传,这算是家学的一种,作为家学就是朝廷也没办法阻止,就只能统统收入朝廷编制。幸好作为家学,是只传家中嫡长子的,司天监的机构也就不算臃肿。

    梅怡琦神情认真的说道:“世兄,那我们还要继续教授算学知识吗?”她知道闻已经惹出许多麻烦,就不想再给闻增添更多的麻烦。

    “教,为什么不教,要总是瞻前顾后,这世间岂不是就没有英雄了。”闻豪气干云的说道。在美人面前,面子必须要保住,岂能认怂。

    梅怡琦微笑道:“世兄,乃真英雄。”

    听到梅怡琦的夸奖,闻哈哈大笑,内心却愁苦不已,毫无疑问,为了满足梅怡琦继续当先生的愿望,自己又要同司天监大干一架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英雄的代价

    男人之所以会称为男人,就是因为他们无论在外面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但在自己亲人面前,却总是会表现的云淡风轻,对解决事情充满了自信。那怕在外面一个人讨生活的时候,需要卑躬屈膝、唾面自干,需要风餐露宿、泪流心田,但在家人面前他们依旧会表现的轻松写意,笑意盈盈。

    闻得罪过的人几乎数不胜数,如今再得罪一个司天监而已,就连梅怡琦都认为这不是一件什么大事。但闻却知道,司天监这种衙门看似权力微小,实则才是一名帝王最在意的地方。

    得罪司天监等同与帝王对抗。

    古代帝王讲究君权天授,这是一名帝王统治天下的基础,而算学这门学问只要发展下去,就会衍生出很多的学科,无论是物理、几何,还是代数、天文。

    算学发展到极致之后,就会天下无物不可度量。

    驭神算而测无常,就是古代对于算学最本质的一种解释。

    一旦达到此种境界,就会与君权天授的帝王统治基石,形成最为激烈的碰撞。

    因为算学可以轻易的证明现在流行的盖天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汉代张衡提出的浑天说,就已经与帝王君权天授的理念形成了悖论。

    地球非但不是宇宙洪荒的中心,甚至只是万千星辰当中最为普通的一颗星球。

    可能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这里孕育出了生命的文明。

    帝王通常自诩为天之子,紫微星转世。

    一旦用算学公式将其揭穿,后果可想而知。

    司天监之所以非常重视《算学初阶》这本书,就是因为他们发现,套用里面现成的公式,就可以简单快速的测算出宇宙星辰的方位与运行轨迹。

    无论是紫薇帝星、东皇太一还是太阴之星的运行轨迹,都可以更加简便的进行测算。

    一旦此书普及,神秘的观星之术,就会成为一个大笑话,稍有算学常识的人,都可以测算出星辰每天应在的位置。

    原先需要成年累月才能计算出的繁复工作,因为算学公式的套入而变的简单易学。当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测度星辰的时候,君权天授的理念,就会成为一个笑谈。

    这就是在向皇权挑战。

    当英雄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爵爷,请恕小的们无理了。”开封府总捕头何必行对着闻拱手弯腰面含笑意的说道。

    刚在家中无忧无虑的休息了两天,朝廷缉拿闻,问责失职之罪的旨意,就传达了下来。

    闻看着何必行手中提着的木制枷锁,无奈的叹息一声道:“老何,我们也算是有一面之缘,这枷锁就不必带了吧。”

    “爵爷,您放心,这是最轻的枷锁,而且还是圆口边的,绝对不会让您遭罪的。”何必行解释道。但对于不带枷锁,就是不松口。

    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三司会审啊!你是不是认为爵爷我没有出来的希望了。”

    “那不能,爵爷您在泽州的战绩,小的们也是听闻过的,朝廷断然没有治罪有功之臣的说法,所以爵爷您一定会吉人天相的。”何必行恭维道。

    其实对于闻能不能安全的从天牢中出来,他也是心中存疑。卸磨杀驴这种事情,做为一名当差三朝的捕快,他可是见过太多了。但闻毕竟还是一名爵爷,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要不是上官临行前,特意嘱托,打死他也不会坚持要给闻带上枷锁。

    “行,你的意思,爵爷我明白了,我会找你的上官算账的。”闻哼笑道。

    “爵爷,您多多体谅。”何必行一边赔笑一边小心的给闻上枷锁。

    在京师之中当一名捕快,简直就是一件非人的工作,作为京畿之地,这里的达官贵人实在太多了,就没有几个是他能惹得起的,每次出来办差,点头哈腰赔笑脸那是常事。

    谭凤仪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说道:“要不要将这些捕快全部杀死,然后帮你逃走。”

    听到谭凤仪冷冰冰的话语,何必行脸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给闻带枷锁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谭凤仪是何须人也,作为开封总捕头的他是知之甚详,真正的杀了他就等于白杀。

    见何必行的手都哆嗦了,闻苦笑道:“凤仪,你能别吓唬何捕头吗?我们可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

    谭凤仪轻哼道:“守法?就你?”

    “好吧,我承认我是经常钻律法的漏洞,但我绝对没有真正触犯国朝的律法,虽然杀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还是会影响我们的好名声。”闻愁苦的说道。

    “好名声?就你?”谭凤仪讥讽道。

    “那好吧,就算我名声不太好,但我也绝对没有乱杀无辜啊!”闻哀叹完,对着何必行问道:“老何,你是无辜的吧?”

    “爵爷,小的可以保证,我绝对是无辜的。”何必行斩钉截铁的说道。听着谭凤仪与闻轻描淡写的对话,何必行的头皮都在发麻。

    “你看,凤仪,他说他是无辜的。”闻表情真诚的说道。

    谭凤仪微哼道:“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每一个犯人都是这样说的。”

    “凤仪,你说的有理。”闻点点头,眼光瞥向何必行问道:“何捕头,你是不是也经常听到犯人这样说。”

    “爵爷,您大人有大量,真的不是小的一定要给您带枷锁的。”何必行的声音都颤抖了。

    “我就说嘛,老何你向来讲理,说说吧,到底是谁要和爵爷我过不去,说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闻咬牙道。

    谭凤仪在旁边补充道:“你又打算烧死他?”

    何必行脑门上的冷汗哗哗的,这个典故已经随着闻在泽州取得的骄人战绩,传的是人尽皆知。何必行哆嗦着手说道:“爵爷,要不这个枷锁,就先不带了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启程吧。”

    面对这公母两人**裸的威胁,何必行在爵府实在是呆不下了,再加上周围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上百名学子。

    这些学子经过泽州战阵的洗礼,如今杀伐之气散发犹如实质。虽然自己领的是皇命,他不相信闻敢公然违抗,但以闻的性情,那可是连亲王都敢揍的主,万一卸掉自己身上几件零碎,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闻嘿笑道:“还是老何你会做事,那就走吧。爵爷我也去会一会你的上官。”

    “爵爷,您请。”何必行擦一擦脑门上的冷汗,就头前带路。

    刚出爵府大门,就见到爵府门外,停着一辆木笼囚车,闻微微皱眉轻哼道:“你的上官,准备的挺齐全呐。”

    “爵爷,您骑马就好。”何必行立即说道。既然枷锁都没带,也就不必再多此一举了,等到了审刑院,还是由这些贵人们自行解决吧。自己小虾米一个,还是不要掺和为妙。(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绿意盎然

    现在的审刑院脱胎于刑部与大理寺,正式的建衙需要到太宗赵光义时期,并且于后期正式废止,大宋一朝大名鼎鼎并独有的大宋提刑司,就在此基础上重新建立。

    如今国朝初创,为了与一般的审讯有所区别,尤其是对于高等官员的审讯,为了凸显朝廷的重视与办案的方便,就临时组建了这样一个衙署。

    非常不幸,闻就成了审刑院的第一位顾客。

    审刑院作为一个临时的衙署,现在并没有正式的衙门,仍旧沿用大理寺正堂,只是负责审讯的官员,都是每一个衙门的最高首脑。

    每一次审刑院的开审,主审都是临时任命,并会同刑部尚书,三司帐案使与大理寺司卿,共同主审,这也是三司会审的原型。

    在何必行与一众衙役的引领下,闻骑马一路行至京师大理寺大门之外。

    望着衙门外两尊巨石雕刻的威猛石狮,闻心中微微苦笑一下,就想起在颜神县衙遭遇审讯的事情。

    如今世事轮回,又将再此面临审讯。

    前一世的自己,除了办理身份证户籍本之外,就是一个从未没进过派出所的守法公民,如今却要接二连三的进出这种非人之地,可见自己再也不是一名普通的百姓了。

    非官既贼,两者其一。

    “爵爷,审刑院到了,您请。”何必行当先下马,走到还骑在马上望着两尊石狮发怔的闻身前招呼道。

    “老何,你当爵爷我不识字?这匾额上明明写着‘大理寺’三个鎏金大字。”听到何必行的招呼,闻回过神来,就是一句反驳。面对国朝最高审讯机构,气势非常重要,在这种地方,就是没罪也能审出罪来。从这一刻起,就必须做足准备,首先就要从气势上压倒审讯的主官。

    “爵爷,审刑院只是朝廷刚刚草创的衙门,现在依旧使用大理寺正堂主审。”何必行稍微解释道。

    闻微微撇嘴道:“这么说,他们是拿爵爷我当小白鼠做试验呐。”

    “啊.......”何必行神情讶异,他听不明白小白鼠试验这种术语是何种意思,微微有些愣神。

    闻也不解释,继续说道:“这种地方,爵爷我以前也不是没来过。在颜神县的时候,爵爷我就经常出入这种地方。堂上的三位大官人,除了比颜神县的三位官人,官职大了一点,其余也没什么区别吧。”

    何必行是真想大声告诉闻,皇帝与乞丐的区别,不也就是官职大了一点,至于什么颜神县的县丞,品级都还没有自己的高好吧,这能一样吗!

    何必行强忍心中的不忿说道:“爵爷,您说的在理,审刑院主官的品级都是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员来担任的,确实要比县一级的官员大一些。”

    “老何,你知道是那三位官员来进行此次主审吗?”闻旁敲侧击的问道。

    原来是要打听消息,这种事情何必行见多了,虽然没有给自己塞点银钱,但还是要回答啊!旁边跟随而来的谭凤仪正在冷眼旁观,这位小娘子完全不是自己能够得罪起的。

    何必行心念电转,急忙回道:“回禀爵爷,此次主审的有枢密院副使王秉臣,三司帐案使昝居润,同时昝官人也是开封府尹,还有大理寺司卿吴廷祚。”

    “王秉臣,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闻微微思索道。

    何必行尴尬的笑笑,左右扫视一圈,小声的说道:“爵爷,小的偷偷告诉您,他家兄长就是原朝廷重臣枢密院副使王秉政。”

    闻恍然大悟道:“好吗!我就说是有点熟悉,原来是这么回事。”

    如此惊天八卦秘闻,闻也是有所耳闻。王秉政因家中内人给自己带了绿帽子,自觉无颜继续在朝为官,面对同僚,就愤然辞职,去做了田舍翁。枢密院副使一职,赵老二念其王秉政有功于国朝,就让其家中同朝为官的二郎王秉臣来接任枢密院副使一职。

    “爵爷,您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早些进去吧。”何必行委婉的建言道。拖的时间久了,说不定就会出变故,还是早些交差为好。

    何必行对于这趟差事,从一开始就心里没底,面对一名刚刚平复泽州叛乱的国朝新宠,并且曾经亲眼见识过,闻用神雷将那些杀手,杀的七零八落。

    这样的一名勋贵,要是能老老实实接受审讯,那才是怪事。现在只要能将其好好请来,不给自己添麻烦,那就是烧了八辈子高香。

    如今就差临门一脚,只要进入此门,就再与自己无涉,早点交差才是当务之急。

    闻微微点头道:“早些进去也好,既来之,则安之嘛。但是啊,为了本爵爷能受到公平的对待,必须有人在一旁进行监督才行。别的人嘛,爵爷我也信不过,就一事不烦二主,爵爷我希望凤仪能辛苦一下,在旁进行监督,防止有心怀不轨之人,对本爵爷屈打成招。

    何捕头,你看如何。”

    “啊........”何必行的脸色瞬间就变绿了,心中一个劲的高声呐喊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顺利的,这不还是弄出幺蛾子了。

    监督,这是什么玩意!三司会审之下,都是朝廷用来监督别人的,现在闻这个混账玩意,居然还想着给三司会审之上,安上一柄尚方宝剑。

    何必行支支吾吾的说道:“爵爷,这恐怕与制不合。”

    “这合不合的,老何你说了也不算呐,对不对?爵爷我认为,你还是赶紧进去请示一下你的上官比较稳妥。”闻微微笑道。

    有道是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从一开始闻就感觉到这些主审的官员,对自己不怀好意。一旦只身进入审刑院,没有武力护身的自己,就会任人拿捏,为了防止屈打成招,遭受皮肉之苦,必须早作准备。

    谭凤仪虽然是女儿之身,但好在身份特殊,更何况除了一个赵老二,自己也不认识官职能高于枢密院副使的人物,万一到时候那些混账官员狗急跳墙,出什么幺蛾子,也只有不受朝廷约束的谭凤仪可以将其阻止。

    “爵爷,这个........”何必行现在是愁容满面。每一次与这些达官贵人打交道,最后倒霉的总是自己,显然闻也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主。要是将闻的要求,与自己的上官提出,一顶不会办差的帽子,就会压在自己头上,真正的两头都不是人。

    见何必行在犹豫不决,闻突然后跳一步,讶异道:“老何,看你的样子,你不会是打算要动用武力,将爵爷我绑进审刑院吧?爵爷我可郑重的告诉你,要是你打算动用武力,爵爷我一定会反抗的,到时候一顶逼反朝廷勋贵的帽子,就一定会结结实实的扣在你脑袋上。”

    “.........”

    “到时你全家就死定了!”闻最后威胁道。

    何必行被闻话语惊的连咳几声,这个爵爷,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急忙道:“爵爷,您稍等,小的这就进去请示。”请示最多就是被上官训斥,真要是按闻说的,那自己全家就死定了。

    见何必行匆匆忙忙的跑进审刑院去禀告闻的要求,谭凤仪无奈的微微摇头道:“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讲。”

    闻轻哼道:“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自唐灭以来,五十余年间,一十四位帝王相继上位,真正的是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

    每一位像我这样的勋贵,无一不是随时准备拉杆竖立自己的王旗。我只要让他们知道,不要对我逼迫过甚就好,否则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反正我就是光棍一条,还怕他们这些有家有舍的不成。”

    谭凤仪惊讶道:“你还真有造反当皇帝的心?”

    闻神情更是惊讶:“我什么时候说真要造反了,就是吓唬他们一下,皇帝那个位置有什么好当的,除了媳妇多了一点。其余一点好处都没有,不但要随时担心被人拉下马而身死族灭,更要担心和王秉政一样。”

    “和王秉政一样?”谭凤仪疑惑道。

    “媳妇过多的后遗症........”闻嘿笑道。

    皇帝的媳妇太多,难免照顾不过来,自古以来的皇帝,脑袋上就没有不沾点绿的。要不怎么都说,生活要想过的去,难免都要带点绿。皇帝都不能例外,何况普通百姓。

    谭凤仪脸色一寒:“再胡言乱语,我立刻就走。”

    对于闻的心态,她简直就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如今三司会审在即,面对国朝最高等级的审讯,他还有闲情开玩笑。

    想不佩服都不行。(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威胁

    何必行匆匆忙忙的跑进审刑院正堂,立即单膝跪地,对着端坐正堂之上的三名官员,拱手施礼回禀道:“启禀三位官人,闻爵现已到达审刑院门外。”

    负责此次主审的王秉臣正肃容端坐在案牍之后,听到何必行的回报,随沉声吩咐道:“速将闻爵带上正堂,即刻候审。”

    何必行轻轻咽了一口唾液,湿润一下咽喉,强压下心脏发出的咚咚狂跳之音,大着胆子回道:“启禀枢密官人,对于此次审讯,闻爵提出了一点小小的要求。”

    王秉臣微微皱眉道:“要求?闻爵,他这是何意?”

    何必行微舔一下嘴唇说道:“回禀枢密官人,闻爵的原意是,为了此次审讯能够公正的进行,他希望由当今陛下授业恩师之女谭凤仪,全程监督此次审讯。”

    何必行将闻的要求,战战兢兢的说出,整个大堂之上,顿时就炸锅了。

    “好胆!”

    “三司重地,岂容一女子上堂。”

    “白莲教众,竟敢插手国事。”

    “陛下亲旨,审刑院会审,他闻也敢谈条件。”

    “狂妄至极!”

    “........”

    各种言论,沸沸扬扬,顿时淹没了审刑院正堂。

    作为审刑院第一次进行的三司会审,许多规矩还没有树立,许多官员闻听要审讯闻,只要是有权限能进入审刑院的,无不前来观瞧热闹。

    大理寺的审讯正堂,空间非常宽广,三位主官,依次端坐上首。而此刻两侧坐的全是前来观看热闹的众多官员,就连值班衙役都被迫站到了殿门之处。

    对于能够审讯闻,所有官员都是乐见其成的。

    原因其实很简单,当连续三个月都是用白条作为工资,并且在即将到来的新一次发薪日,还可以预期是用白条来作为工资结算,就可想而知,心中会有多么的恼火。

    当第一次领到债券这种白条做为俸禄,心中除了微恼之外,也就认了。但当第二次俸禄还是债券白条的时候,心中的怒火就会高涨。结果到了第三次发俸日,依然是债券白条,就会让人忍无可忍。

    更加可气的是在未来可预期的日子里,还会不停的领到债券这种白条作为俸禄,这简直就成了一种钻心的折磨。

    这要是在后世,作为大宋无限责任公司中的一员,这些官员早就将赵老二这个老板给炒鱿鱼了。

    跳槽都不会影响自己的声誉。

    但现在的情况很特殊,全天下就只有大宋这一家公司,想跳槽都没有出路。

    当然要是打算遗臭万年,出路也不能说是没有,但只是为了一点钱财,就走上叛国这条不归路,实在有点不值当。

    再说现在领到的虽然都是债券白条,但毕竟三年之后还是有希望能够兑现的。

    心中虽然这样宽慰自己,但憋气那是一定的,更加令人郁闷的是完全没有宣泄的对象,总不能对赵老二宣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吧。

    那岂不是嫌自己的小命,活的时间太长。

    如今作为债券白条的始作俑者闻居然落到了审刑院手中,可想而知,这些官员们是有多么兴奋,苦忍了三个多月的郁闷之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王秉臣听到何必行的言词,立时面色阴沉,手拿惊堂木,在案牍之上重重一拍,沉声喝道:“肃静!”见堂内安静下来,继续说道:“此次审讯,乃陛下口谕,朝廷三司重臣会审,岂有不公之理。

    何捕头,速带闻上堂,候审。”

    何必行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回道:“启禀枢密官人,闻爵坦言要是不能满足他的要求,而强行会审,最后的责任,将由诸位官人负责。”

    “放肆!”王秉臣沉喝一声,手中惊堂木在案牍之上重重拍响。

    何必行连忙拱手施礼请罪道:“枢密官人息怒,卑职只是据实以奏。”

    王秉臣皱眉问道:“闻爵,所言是何须责任?”

    何必行心中哀叹一声,无奈的出言道:“闻爵说,如若将其逼反,全部是诸位官人的责任。”

    “大胆!简直就是狂妄!此种话语竟敢随意宣之于口。”此刻的王秉臣,勃然起身,吹胡瞪眼,表情骇人之极。手中的惊堂木重重甩在案牍之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立即飞舞了出去。话语中都带着一丝气愤的颤抖之音,用哆嗦着的手指着何必行怒道:“将闻即刻带上大堂候审,本官就不信他敢违抗陛下旨意。”

    对于这个险,何必行可不敢尝试,在他看来闻完全就是一个疯子,从不按常理出牌,一个连亲王都敢揍的混不吝。而且在战事未平之时,就敢私自脱离战场的主,在他看来,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何必行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端坐在正堂上首左侧的开封府尹昝居润,这个时候只能向做为自己直属上司的昝居润求救了。

    昝居润见到何必行望向自己求救一般的目光,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对于这个能连任三朝的总捕头,虽然只是一名胥吏,但昝居润对其从来没有小瞧过,能在京师这个鱼龙混杂之地,顺风顺水的连任三朝总捕,对于看人的本领无疑相当准确。

    见何必行现在的神态,他就知道何必行必然断定闻此子,说出的逼反之言,极有可能不是在唬人。

    如今陛下亲征在外,要是事情真发展到那一步,他们这些坐镇京师的官员们,就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昝居润思索至此,看向王秉臣开口道:“王枢密,稍安勿躁,不要被闻爵的言词影响了情绪。”

    王秉臣微微平复一下心绪哼道:“此子简直就是狂妄至极,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词,也敢擅自宣扬出口,可见是如何无视我朝王法,不然岂能无视军法,擅自脱离战场。”

    昝居润微微笑道:“王枢密所言甚是,但如今陛下亲征在外,由我们这些朝中重臣坐镇京师,万万不可生出不可收拾的乱局,否则就会对我们极其不利。

    闻爵毕竟年少冲动,陛下在侧,尚且能擅自脱离战场。

    且作为一名少年将军,年少得志,忘乎所以之下,万一冲动起来,不顾后果,到时这个责任,我们也将难以洗脱。”

    王秉臣思索一会,气闷道:“昝府尹,可有良策?”

    昝居润微微笑道:“少年英雄嘛,难免狂傲,我们给足他颜面即可。”

    王秉臣皱眉道:“我们总不能真满足他提出的要求吧,如此朝廷的颜面何存。”

    “王枢密,稍安勿躁,本官出面与闻爵一叙。”

    王秉臣轻哼道:“同去,本官倒要见识一下,闻爵打算如何谋反。”(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造反是一种潮流

    站在审刑院外等候消息的闻,眼看着,从敞开的衙门口,瞬间涌出一大群的官员,几十名持刀衙役从旁快速冲出,列队两侧,虎视眈眈的盯着场中闻一行人。

    闻脸色瞬时微变,低声呢喃道:“这群混蛋,是真想逼反我呀。”

    谭凤仪脸色一肃,身形微微前移,七寸青锋匕首,悄然握于玉手之中,准备随时应变。

    闻神情冷肃的望向为首的三名官员,抱拳微施一礼,冷声哼道:“各位官人,闻某可不是被吓大的,江湖人送匪号‘血染八荒’那也不是白叫的。既然诸位非要与闻某鱼死网破,那就怪不得闻某人了。

    诸位有什么道道,都划下来吧,闻某接着便是。”

    同行而来的郑捕头,听到闻土匪一样的话语,脸色都青了。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自己会走上造反这条不归路。

    古往今来,当权者对待造反人士的态度都是有杀错无放过,就冲今天自己站在闻身边这一条,那就死定了。既然必死,不反抗一下就被干掉,那也太冤枉了。

    郑捕头战战兢兢的从腰间抽出挎刀,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一双净赚的心态,立于闻身侧,准备开始搏杀。

    听到闻毫无顾忌的话语,为首的王秉臣脸色瞬间变的淤黑。本来安排衙役列阵,只是为了给闻造成一些心理压力,好掌握谈判的主动权,谁知道闻完成不吃这一套。

    见闻一行人现在的架势,这就要随时准备拒捕造反了。

    唐末五代时期,武人造反是一件非常流行的事情。

    这五十余年间,所有匆匆建立而起的王朝,无不是武人头脑一热,扯旗一呼,一个国朝就这样建立了。眼见闻也要头脑一热,王秉臣只感觉胸内一阵气闷,嘴唇哆哆嗦嗦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一句言词。

    眼见事态就要无法收拾,昝居润连忙微微跨前一步,急声说道:“闻爵,不可鲁莽。”

    闻哼笑一声道:“闻某也劝你们千万不要鲁莽。不要以为闻某孤家寡人一个,你们仗着人多势众,就可以欺负我。我告诉你们,我是会反抗的。要实在打不过你们,我还会去陛下那里告御状。”听到闻孩子一般的话语,面色严肃立于闻身侧的谭凤仪差点嬉笑出声。

    听到闻的警告,昝居润此刻的表情也是有些无奈。闻做过三军主帅,并有爵位在身,虽然这个爵位得之侥幸。但这些高官显爵,都难以掩盖闻年龄不足弱冠的事实。

    那闻现在的意思就很明确了,要是你们动粗,我一定奉陪,但不是所谓的造反,而是定义成孩子之间的打架。

    这种事情,显然闻能做的出来,但一群都可以做闻祖父级别的朝廷高官,如何能做的出来。

    古代婚育早,四十岁基本都做爷爷了,闻不信这群混蛋,能与一个孩子打群架。

    昝居润微微苦笑道:“闻爵,三司会审,乃陛下旨意,无可更改,所以闻爵必须接受审讯。”

    闻微微点头道:“陛下旨意,自然需要遵从,但闻某信不过你们这些官员,万一要是你们不顾廉耻,对我动刑,从而屈打成招,我找谁伸冤去。所以必须设置一个监督使,防止你们对本爵不利。”

    昝居润无奈的说道:“闻爵,你有朝廷爵位护身,在没有剥夺你的爵位前,没人敢对你动刑。”

    “哦,早说呀!原来这个破爵位还有这点好处,那好吧,既然不会对本爵动刑,那监督使一职,就不必设立了。但按照审讯的三公原则公平、公正、公开。本爵必须邀请凤仪进行旁听,千万不要说不同意,看看你后面那一大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本爵就知道你们是如何对待朝廷律法的。”闻鄙视道。

    既然闻松口了,昝居润也不管闻所谓的什么三公原则,虽然听起来很有建设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旁听而已,就是县令审案,都允许百姓旁听。昝居润可不想在出什么岔子,赶紧接口道:“既然如此,闻爵请吧。”

    说完,昝居润就头前领路,伸手微微拽了一下还在生闷气的王秉臣衣袖一下,将其一并让进审刑院。

    见到一众官员都陆续跟了进去,谭凤仪小声向闻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吗?”旁听和监督都需要谭凤仪在场,只要在场,就可以随时做出应变。

    闻眉毛微挑,略微得意的解释道:“朝廷和这些官员都是一个德行,只要说法好听,他们就不会计较了。监督,这个说法,就是打死他们,他们都不会同意的,这关乎朝廷和他们自身的颜面。但旁听这个说法就没有问题了,本来你一个女子,也是不能进入的。但现在我放弃了监督这个条件,那他们也要降低一点要求不是,这样才能达成共识,这就是政治的变通。”

    谭凤仪鄙视道:“死要面子。”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嘛,虽然只有不要脸才能活的滋润无比。”闻微微苦笑道。

    谭凤仪嘿声道:“比如说你。”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闻气闷道。

    两人一边小声的交谈一边嘻嘻哈哈的走进审刑院,将一众前来看热闹围观的官员气的是火冒三丈。

    见到闻走进审刑院正堂,乱哄哄的堂内终于安静下来。

    站立堂中的闻左右扫视一圈,望向端坐在正堂上首的三名官人,神情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三位官人,这些闲杂人等都能有座椅,难道你们打算让本爵站立不成。”

    一众前来听审的官员听到闻说他们是些闲杂人等,心中顿时火气更盛。各个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冲上来,亲自将闻仗刑一百。

    王秉臣气闷道:“闻爵,不要忘了,你现在是待审的案犯。”

    闻哼道:“在没有确定本爵的罪名之前,本爵还是我大宋国朝尊荣无比的男爵,岂容你随意对待。”

    听到闻义正言辞的话语,王秉臣心中这个气呐,一个小小男爵,还没有汴水河中的王八官职大,就敢说尊荣无比。

    本来审讯闻是众多官员都乐见其成的一件事情,墙倒众人推,作为审刑院刚刚开张的第一单买卖,功劳自然容易到手。

    谁知道自己流年不利,竟然碰上闻这么一个混账玩意。

    先让这个混账小子,得意一会,反正擅离职守的罪责,已经罪证确凿,容不得他抵赖,等案子定性了,有的是机会给他好看。

    王秉臣深吸一口气,对着衙役吩咐道:“看座。”(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戏耍公堂

    有宋一朝,朝堂的氛围都是比较宽松的,官员们在皇帝面前也都享有坐着谈话的权利。作为国朝一名拥有爵位的官员,在皇帝没有颁旨剥夺出身文字之前,可以享受很多的特权。

    闻现在就在享受其中的一种。

    正堂当中,闻挺背拔腰大马金刀般的坐在一张胡凳之上,藐视四方。

    对于这种没有靠背的胡凳,闻到现在都坐的极为不习惯,要是有一张太师椅,那就堪称完美了。看来要想以后坐的舒服,就只能寄希望于在颜神县设计的新式座椅快些普及了。

    正堂上首,负责此次主审的王秉臣,手拿惊堂木在案牍之上轻轻一拍,示意开堂。左右扫视一眼后,见堂内肃静下来,才沉声说道:“本官今奉陛下旨意,会同三司帐案、刑部、大理寺,共同主审闻擅离职守一案。

    对于本案人犯闻所犯之罪,审定具结后,将呈报陛下圣裁。

    现将人犯闻所犯之罪,宣示于众,逐条核定,具审,以示大宋国朝律法之公允。”

    对于这种审讯闻在颜神县已有过一次经历,不过这次没有庭前和解这一项了,因为有皇帝谕旨,直接就上荤菜了。

    一名师爷一样的书吏手拿一卷绢帛,缓缓展开,将闻所犯之罪,进行宣读,一一公示:“人犯闻所犯之罪,经三司帐案、刑部、大理寺,共同核查、具结、最后查实所犯之罪如下.......”

    正当书吏用义正言辞的声音读到此处,闻豁然起身大喝一声,打断书吏的颂读道:“等一下,本爵有话要说。”

    被打断颂读的书吏,神情微微一怔,这是他第一次碰上此种情况,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望向端坐在正堂上首的王秉臣,希望主审官能给出明示。

    王秉臣微微皱眉,简短的说道:“何话,速讲。”

    闻轻咳一声说道:“那个........哦,对了,本爵先问一下,应该如何称呼你?”

    居然还有不知道主审官是何人的案犯,王秉臣顿时脸色一黑道:“本官王秉臣,现任枢密院副使兼刑部审刑院........”

    闻微微抬手示意道:“官职就不用一一介绍了,知道你姓甚名谁,就可以了。那个王官人,本爵有一事不明,需要请教?”

    “何事?”王秉臣黑着脸问道。

    闻疑惑道:“现在是要审讯本爵的罪名,然后定罪,对吧?”

    这就是废话,王秉臣轻哼一声也不答话。

    闻见状,就继续说道:“既然是审讯,那就证明未对本爵定罪。可是,王官人呐,你这一口一个人犯,岂不是等于先把本爵给定罪了?

    这合适吗?再说了,疑罪从无的道理,王官人应该知晓吧?”

    王秉臣冷声道:“几百年来的审案,都是如此称呼的。难道闻爵想要例外不成。”

    闻微微摇头叹息道:“传统呢,有好的,但也有不好的,我们应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本爵认为,将人犯这个称呼改为嫌疑人,王官人认为可好?”

    “闻爵,若无其它疑问,审讯继续。”王秉臣懒的在这个问题上与闻争辩,示意书吏继续宣读。

    见王秉臣不再理会自己,闻无奈的摇摇头,坐回胡凳。

    书吏清清嗓子,继续大声宣读:“人犯闻所犯之罪,经三司帐案、刑部、大理寺,共同核查、具结、最后查实所犯之罪如下共计一十三条.......”

    闻再次起身,大声打断道:“等一下。”

    书吏被闻的喝声一惊,一口浊气憋闷于喉间,立时咳嗽不止。

    王秉臣阴沉着脸,重重一拍惊堂木,喝道:“闻爵,公堂之上,不容你肆意胡为。”

    闻抗议道:“王官人,你怎么能不容许别人讲话呢。事不辩不明,话不讲不透,为了将此案审结明了,诸多疑点,必须问清才是。”

    王秉臣气闷道:“速讲。”

    闻慢条斯理的说道:“王官人,你看,是这样的,本次审案,奉陛下旨意,只是审讯本爵擅离泽州战场的失职之罪,这明明就是一项罪名,怎会弄出一十三条之多。”

    王秉臣哼道:“既是审案,当然要将过往罪行一一问明,若是初犯,量刑自与累犯不同。”

    “哦,原来如此。”闻恍然大悟道:“可是王官人,泽州战场,本爵就只去过一次,也就只能擅离职守一次,事情简单明了,就不必多此一举吧。”

    “本官如何审案,不劳闻爵费心。”王秉臣微哼道,说完,望了一眼书吏,示意继续。

    书吏得到示意,平复一下心绪,继续大声宣读:“人犯闻所犯之罪,经三司帐案、刑部、大理寺,共同核查、具结、最后查实所犯之罪如下共计一十三条。

    其罪一:未得陛下旨意,擅离泽州战场。”

    书吏读到此处,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闻所在的位置,见他没有反应,才整理一下喉间,继续读道:“其罪二:妄顾黎民百姓之生死,火烧泽州,致使几十万百姓家园毁于旦夕,生灵涂炭。”

    闻豁然起身大声道:“等一下。”

    书吏正读的畅快,听到闻的一声咆哮,眼泪都差点飚了出来。

    此刻的王秉臣实在是被闻给气坏了,重重一拍惊堂木,喝道:“闻爵,如若你在肆意咆哮公堂,无辜打断案件审理,本官定然启奏陛下,对其严惩。”

    闻无奈的摊摊双手说道:“王官人,你不必生气,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好吧。这位师爷,你继续读吧。”

    书吏苦笑一声,继续宣读:“人犯闻所犯之罪,经三司帐案、刑部、大理寺,共同核查、具结、最后查实所犯之罪如下共计一十三条.......”

    王秉臣重重一拍惊堂木,打断书吏的宣读,沉声道:“从第三条读起。”

    刚刚缓过神来的书吏,被王秉臣的惊堂木一惊,吓的差点将手中宣读的绢帛扔出去,颤颤巍巍的应道:“是,枢密官人。”微微润润嘴唇,继续大声宣读道:“其罪三:无视朝廷律法,擅开学堂私传星象之学。”

    书吏停顿一下,见都没有动静,才继续读道:“其罪四:无辜殴打亲王,致使皇族颜面无存。

    其罪五:发表邪说,蛊惑百姓,宣扬圣主临世。”

    其罪六:私杀耕牛........”

    书吏越读越快,只想早点将这一十三条罪状读完,不然太遭罪了。

    “等一下。”

    一声怒吼,书吏闻听,条件反射般的住口不言,心中却狂喊:我就知道........

    上首端坐的王秉臣,此刻怒气勃发道:“闻,你不要肆意妄为。”怒拍之下的惊堂木,脱离掌控,向着闻激射而出。

    闻连忙闪身躲避,回身指着王秉臣怒道:“王官人,你为何要用暗器害我。”

    被气晕了的王秉臣哆嗦着手,指着闻气道:“竖子........”

    听言,闻立即勃然大怒道:“王官人,你不要欺负我听不懂文言文。竖子,我可知道,这是骂人的话。你用暗器害我,还骂我。

    咱们两个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这次可是私仇,你别想轻易能对付过去。”

    王秉臣简直要被闻给气疯了,怒声道:“来人........”

    闻立即跳脚咒骂道:“本爵就知道,你们这群混账玩意,要刑讯逼供。幸好本爵早用准备。”

    闻哈哈狂笑道:“凤仪,准备抄家伙。”

    眼看一场好好的审讯,就要变成一场闹剧,一直在耐着性子观瞧的昝居润,此刻也不得不出面喊停,不然大家就要一起倒霉。

    昝居润凝眉,起身喝道:“两位都冷静。”(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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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宁愿我们的种族在暴虐中灭亡,也不愿在懦弱中苟活。崖山之后无中华的悲哀,就在初宋埋下了伏笔。 一切从这里开始改变........ 国朝初创、邪教必出,仙门显形、欺诈人间。 江湖绿林、天下争霸,庙堂之争、皇位更迭。 踏入古代的闻起航见证历史、改变历史、创造历史,谱写大宋新的传奇。 ※※大宋起航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起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起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