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狗”啃的鬼子?
火终干扑灭了,村子里满是难闻的焦糊味,地上尽是水和泥。还有黑黑的灰烬,有的残垣断壁还冒着阵阵青烟。
民兵们流着热汗,喘着粗气,个个灰头土脸,却是骂个不停。鬼子太不是玩艺儿了,烧房子是一宗,还把屎尿拉到百姓家的炕上、锅台上,这他娘x的是两条腿的能干出的事儿吗?
孟有田站在李家大院的房顶上,举着单筒望远镜膘望着,半晌他才垂下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村子里有小一半的房子被烧掉了,老百姓盖的屋子,草顶的居多,着起火来便难以控制。今天若是刮大风,兴许邻街的房子也保不住。
鬼子的扫荡不止这一回,烧了盖,盖了第七章 被“狗”啃的鬼子?烧,或许能体现出一种顽强的抗争和生存jīng神,但应该要有一个较好的办法,让损失减小,或者说是烧了能很快盖好,不费太多的力气。
另外便是地道的充分利用,高房工事可能不行,但低矮的shè击孔是不是能够借这次重建的机会付诸实施呢?用大青砖砌墙,只要砌起半人高,甚至一尺多高的夹壁墙,再掏出shè击孔,鬼子进了村,就能够领教专打下三路黑枪的厉害了。
盖房的时候多费些时间和力气,这应该是值得的,磨刀不误砍柴功嘛!孟有田暗自点了点头,这样的房子还烧不坏框架,房顶没了,修修补补就能再用,应该是个不错的办法。
他正想着,听见下面传来了四秃子的声音,好象在争着要当大师傅,做顿好吃的给大家消消气,败败火。
“四秃子,那个老鬼子呢,你把他弄死了?”孟有田顺着梯子慢慢下来,冲着四秃子说道。
“没弄死,不过也差不多了。”四秃子不粤为意地说道:“俺把他脚筋手筋都挑了,就是把绳子解开,他也爬不走哩!”
孟有第七章 被“狗”啃的鬼子?田微微皱了皱眉,抓鬼子俘虏本来不是他所希望的。但考虑到提振民兵的士气和胆量,魏青山他们动手时,他便没发表意见。既然已经解了恨了,这个鬼子还是弄死更为稳妥。
四秃子看出孟有田有些不悦,忙推了旁边的马小五一把,说道:“你去瞅瞅,给老鬼子来个痛快得了。俺来做饭,喷香的肉,焦黄的烙饼,保险做得清香美味。”马小五嘟囔了一句,转身走了。其实这小子更愿意出去,而不是留下来象女人似的做饭弄菜。
战利品不光有枪枝弹药,还在村公所里发现了鬼子匆忙扔下的未被烧毁的两袋白面和十几盒罐头,以及用车拉回来的两头死牲口。一头孟有田让报信的民兵送到南山背,让乡亲们改善一下伙食,另一头便是民兵们自己享用了。
四秃子似乎有做大师傅的瘾头,似乎也有嘴谗好吃的癖好,烧火、
添水、切肉、和面,忙忙活活还挺乐呵。
孟有田翻了翻眼睛,个人有个人的爱好,象这位忙碌并快乐的家伙,他也实在很无语。不过,四秃子那屠夫的本sè在对〖rì〗本鬼子的战斗中越来越明显地显露出来,只此一点,就让孟有田对他刮目相看。再加上他脸不变sè地折磨〖rì〗本鬼子的表现,简直就让孟有田肃然起敬了。
时间不长,民兵们纷纷回到了这里。这两三天,他们又sāo扰,又打击,又跑路,都有些疲累。孟有田也想让他们吃顿好的,再在村子里过一夜,恢复一下体力。当然,除了必要的jǐng戒措施外,孟有田还决定让他们分头睡在有地道入口的房屋里,一旦有情况,便能够快速撤出村子。
“有田,这把刀真不错。”瞎老元将手里缴获的〖rì〗本军刀向孟有田举了举,说道:“看你们也没人会使,俺就大着脸留下了。”“元伯尽管留下好了,宝刀佩英雄嘛,你拿着正合适。”孟有田笑着点了点头。
二战中的〖rì〗本军刀并无严格的等级划分,连士官也配发军刀,称为九五式军刀。这种军刀制作完全为机制,当然与将官所佩的jīng品,以及贵族出身的军官所佩戴的名刀不可同rì而语。孟有田只对枪感兴趣,对这种沾着国人鲜血的凶器避之唯恐不及。
“嘿嘿,什么英雄,只会浪费粮食的老不死罢了。”瞎老元淡淡一笑,收起了军刀,坐下来吧哒吧哒抽着烟,缓缓说道:“吃过饭俺就回南山背吧,这里的事情或许用不到俺了。”“俺倒是想让您一直留下来,多指点俺们这些年轻人。”孟有田笑道:“可又觉得让您老奔波冲杀,有些太不尊老。所以”
“所以就让俺去南山背躲躲清闲。、,瞎老元笑着补充道:“你这臭小子,好话都让你说了。”孟有田讪讪地笑着,一抬头,发现马小五有些惊惶地跑了进来,不禁脸sè一肃。
“有田,那个,那个老鬼子死了。、,马小五喘息着说道:“可,可不是俺弄的,这,哎,说不清。你,你还是去看看吧!”孟有田没吭声,既然说不清,那问也是白问。他伸手拿起自己的大枪,转身就向外走。瞎老元抬眼看了看,默不作声地起身跟上。
村外大树上,老鬼子还被绑着,但已经死去多时,凄惨的死状让孟有田等人倒吸了。冷气。
喉咙被咬断,气管都被拽了出来,肚皮被撕开,内脏少了大半,一截肠子拖到地上,尸体下面几乎成了血泊。
“这,这象是被野狗啃的。”瞎老元的独眼眯了起来,猜则着说道。
孟有田点了点头,他的结论和瞎老元差不多。
“不象野狗。”马小五使劲摇着头“俺看见了一个影子,比狗大,它还嚎了一声,不是狗叫。”
“难道是狼?”瞎老元皱起了眉头“离村子这么近,这可少见。”孟有田心中一震,难道是它回来了?他不敢确定,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可能真是它。
“元伯,小五,你们先回去吧,俺在这等一会儿。”孟有田摸了摸腰里的手枪,决定看个究竟。!!!
第八章 回归的狼
“你自已一个人?
马小五不放心地问道。
孟有田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鬼子都不在话下,何况是一只野狗,或者是一只狼。”
瞎老元看了孟有田一眼,眼睛里闪现着疑惑的神情。
“俺就等一会儿,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这人多了可就把它吓跑了。”孟有田解释道:“你们不用担心,回村等着俺就行。”
瞎老元了解孟有田,见他言辞闪烁,断定他肯定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他点了点头,从车辕上解下黑骡子,把缰绳递给孟有田,又嘱咐了几句,招呼着马小五坐上大车,向村子里驶去。
孟有田把骡子栓好,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瞎老元第八章 回归的狼他们已经进了村子,才将手指含在嘴里,吹了一声唿哨。
唿哨每隔一会儿便吹一次,孟有田将手枪从后腰移到身前,扳开了机头。如果真是“米卡多”当它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能够果断地开枪打死它吗?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孟有田的信心在一点点的动摇。
三个月前,孟有田将“米卡多”带进了山里,赶走了它,然后一个人独自回来,这是他经过了反复的思想斗争所作出的决定。狼和狗有本质的不同,孟有田养不起它。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米卡多”的野xìng越来越多的显现出来,与狗的差别也越来越大。孟有田担心村民辨认出来,引起恐慌,更担心它伤了村里人。
难道它适应不了山林里的生活,或者是眷恋把它养大的恩人,再或者是别的狼闯到了这里?孟有田思绪翻转,想着各种可能。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他有些失去了耐心。看了看表,他吹了一次唿哨,下了决心,最后再等十分钟。
太阳变成了红sè,边缘已经与山峦接触上了。当孟有田站起身子,决定回村时,第八章 回归的狼一道孤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出现了,有些犹豫地向他走来。
“米卡多”果然是它。孟有田的心里浮起复杂的情感,他伸手安抚着有些躁动的骡子,冷冷地注视着越走越近的狼。
深深的眼窝显得很yīn沉,眼睛象刀子一样又细又长,尾巴又粗又大,垂在地上。“米卡多”停下了脚步,望着孟有田,双眸透露出的信息让孟有田读不懂,但他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shè出了冷酷无情的光。
一人一狼对视着,当孟有田就要抽出手枪时“米卡多”动了,它向孟有田走了过来,并且稍稍摇了摇尾巴。跟朝主人摇尾乞怜的那些普通的狗不同,它只是缓缓地摇了两下而已。
“趴下。”孟有田握紧了枪把,但最终还是没抽出来,他在等着“米卡多”的反应。
“米卡多”显得很脏,很狼狈,身上多了几道明显的伤痕,它更瘦了,瘦得厉害。这或许就是要适应山林生活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听着熟悉的命令“米卡多”的眼神似乎有些犹豫,有点想抗拒,但它最后还是趴了下来。
孟有田轻轻吐出一口长气,放松了握枪的手,指了指不远处树上绑着的死鬼子。“米卡多”起身奔了过去,孟有田随即转过脸去,他恨鬼子,但也不想看那残忍的情景。
“米卡多”嘴里叼着一条从鬼子大腿上撕下来的肉再次靠近了孟有田,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孟有田咬了咬嘴唇,无力地摆了摆手,要他亲手杀死自己养大的东西,他有些下不去手。
“米卡多”低低地嚎叫了一声,跑开几步,回头继续望着孟有田。
“你要我跟着你?”孟有田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
“米卡多”再次移动,然后再停,保持着刚才的距离,转头再看孟有田。
孟有田微微皱眉,犹豫了半晌,拉过骡子,翻身上去,跟着“米卡多”向远处奔去。
村西的野地里,几座荒坟在要落山的夕阳下显现出一种凄凉的红黄sè。幕账愈伸愈黑,把坟墓中的yīn气都密布起来。
“米卡多”在一个坟洞前停下了脚步,放下嘴里的人肉,向着孟有田发出呜呜的低鸣,听起来十分凄怆。
孟有田跳下骡子,手放在枪上,慢慢靠近。一条野狗的尸体横在洞口,身上是枪弹造成的伤口,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突然在野狗的尸体后面露了出来,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当孟有田怀着复杂的心情,带着“米卡多”及它的两个小崽子回到村子的时候,烙饼、盹肉已经做好,就等着他开饭了。但屋子里多出了一个人,有些孤独落寞地坐在角落,民兵们在闲聊,却没人答理他。
安猛?孟有田有些疑惑,一个去南山背报信儿的民兵赶忙凑到他耳旁,低声说道:“这家伙说是会摆弄鬼子的机关枪,俺们就带他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要是骗人,看俺们怎么收拾他。”
原来是这样。孟有田淡淡一笑,说道:“安大哥,咱们先吃饭,机关枪的事情吃完饭再说。来,你就坐俺旁边吧!”
安猛抬头看了孟有田一眼,也不说话,拄起拐杖来到临时拼起的桌子前,坐在了孟有田旁边,拿起张烙饼,大吃起来。
众人都皱起了眉头,李大怀的狗腿子神气什么,有人要张口训斥骂人。孟有田适时地轻轻摆了摆手,笑道:“来,大家开吃吧,这两天都累了,可也把咱村的鬼子都干掉了,今晚算是庆祝一下,多吃啊!”这么一打岔,众人便忍了下来,大口吃喝,但不时地用眼睛白着安猛,以表示心中的不满。
“安大哥,看样子,你的腿好多了,两个拐变成一个了。”孟有田一边吃着饭,一边和蔼地开口问道。
“还好。”安猛惜字如金,只蹦出两个字,便用一块肉堵住了嘴。
别人露出不悦神sè,孟有田却不以为意,继续问道:“安大哥,你在哪学会的用〖rì〗本鬼子的机关枪,一般人别说用啦,就是看见的也不多呀!”!!!
第九章 好本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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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安猛原来冷漠、孤傲的神情有所缓和,低沉地说道:“陈年旧事不想再提了,你小子有本事儿,能把村里的鬼子灭了,还抢了机关枪。俺也恨鬼子,厚着脸皮跑来,就是想尽点力,教会你们用机枪,俺就回去。”
孟有田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刨根问底儿,不管怎么样,找到了会用机枪的,算是个意外之喜吧!可这机枪该怎么布置,才第九章 好本事儿能给鬼子狠狠来一下呢?会用和能打到目标,这可不是一码事。
吃过饭,孟有田拿了些残羹剩汤喂饱了那两只非狼非狗的小家伙,这两个小家伙还没断nǎi,可现在也只能暂时用肉汤来对付一下。
孟有田希望它们身上狗的特xìng多一些,可别学“米卡多”养都养不起,而且野xìng令人心悸。
回到屋里,孟有田让人拿来歪把子机枪和子弹,请安猛来教他们如何使用。
因为“歪把子”的结构布局都是以服从于使用步枪弹夹供弹这一陆军的要求出发的,因此其它一切布局问题都围绕装弹机甚至让位于装弹机。本来,〖rì〗本陆军坚持采用步枪弹夹供弹的理念,是出于方便战斗使用的初衷。但全面地来看,则颇为牵强。
安猛shè手右手握枪颈,左手打开装弹机压弹盖板,拿着五发弹夹装入装弹机(漏斗)中,并使弹夹与装弹机(漏斗)后沿对齐。一共装入六个弹夹,共三十发子弹后,扳回压弹盖板,算是完成了全部装弹动作。
“这是油壶,给枪弹涂油能保持机枪shè击时更为可靠。”第九章 好本事儿安猛拿着机枪旁边的油壶解说着他又拉动了下枪栓,用肩抵住“鱼尾”形枪托,做出shè击的动作“注意两脚架的稳定瞄准敌人,扣动板机就可以了。”
孟有田翻了翻眼睛,鬼子的歪把子还真是怪得可蜒,看是看会了,用起来还不知道咋样呢?自己手下这帮家伙,连步枪都shè不准,何况是这种自动武器。
“安大哥,你先别急着走。”孟有田沉思了一下说道:“俺想了个用机枪打鬼子的办法,一会儿你看行不行。”安猛不置可否地放下了歪把子,坐下来默默地看着民兵们熟悉他刚才的一系列动作。目光闪烁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有田和强子安排好了村里村外的哨兵,两个人一个前半夜,一个后半夜,负责在李家高房上监视预jǐng。民兵们则按照各自的小组,分别在四个有地道入口的房屋内休息过夜。
一切都安排妥当,众人纷纷散去,强子上房值岗,屋内只剩下了孟有田和安猛两个人。
“将歪把子机枪压满子弹向着鬼子的行军纵队扫shè,你能打中多少鬼子?”孟有田给安猛倒了碗水,笑着问道。
“没有防备的行军纵队?距离多远?”安猛反问道。
“大约四五十米吧,鬼子正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孟有田给出了准确的数据。
安猛沉吟了一下,说道:“三十发子弹呢怎么也得打中十几个吧!”“要是俺们这些人cāo纵机枪呢?”孟有田笑着问道。
安猛撇了撇嘴,轻轻摇头道:“那就不好说了。”“那你敢不敢充当这个枪手,干掉他几个鬼子?”孟有田意味深长地盯着安猛的脸。
安猛垂下了眼睑,四五十米的距离,打完子弹还跑得了吗?自己腿伤还没全好,送命是肯定的事情。这样也好心灰意冷地混了这好几年,能有这样一个英雄似的结局也不错,有脸去见长眠地下的袍泽了。
想到这里安猛抬起头,淡淡地笑道:“你舍得那挺歪把子俺也不在乎这条烂命,这个枪手俺当了。俺只求你一件事,帮着王翠跳出李家,给她找个能活下去的道道儿。”
“呵呵,俺还真舍不得这挺机枪,更舍不得你这条烂命。”孟有田如释重负地把身子向后靠了靠,笑道:“至于王翠,照顾她是你的事尼,俺不管。”
“你在试探我?”安猛皱起了眉头。
“不全是。”孟有田拿出纸笔,低头在上面划着“还是得劳烦你去当枪手,不过可和你想的不一样。鬼子要打,咱还得没损伤,那才叫本事。”
田里的麦苗翠绿,似乎在阳光下微笑,衬托着路边的野huā,鲜艳而幽静。
远处一阵沉闷的马蹄声打破了野地树林的宁静,两匹大洋马疾驰而来。两个鬼子骑手奋力地驱使马匹,以便让马跑得更快一些。长而走起来吃力的大道在他们面前展开,树木在眼前掠过。
突然,跑在前面的马匹被一根在地面松土下埋着,又猛然绷紧的长绳绊倒,在马的嘶叫声中,鬼子骑手带着惯xìng从马背上飞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激起了一股烟尘。
吁,后面的鬼子使劲勒住了马,战马前蹄扬得高高的,几乎直立而起,才算停了下来。
“啪勾!”随着一声枪响,这个鬼子身子一震,胸口冒出了血huā,抓着缰绳的手慢慢松开,他向后仰去,摔落下马。
“好枪法!嗯,好本事儿!”孟有田再次推弹上膛,瞄准那个摔下马的鬼子,如果不是枪太长,他很可能要在枪口上吹一下,摆个POSE.
大勇翻了翻眼睛,还带这样的,自己夸自己。不过他还真是自愧1
不如,手里的三八大盖瞄了半天,鬼子已径被枪击落地了。他反应得稍慢,这夸奖的话还没说出口哩!
摔得晕头转向的鬼子晃着脑袋刚坐起来,三四个荷枪实弹的民兵已经从树林里吆喝着围了过来。这个鬼子留着两小撇胡子,满脸灰尘,他慌忙去抓枪,枪已经被一只大脚踩住,几把明晃晃的刺刀捅到了他身上,一把刺刀的刀尖甚至刺进了他的肉里,血渗了出来。鬼子见完全没有反抗和逃跑的希望,就垂头坐在地上。只偶尔偷偷抬起眼望望众人,眼睛里闪shè着恐怖和仇恨的光芒。!!!
第十章 截击的准备
“娘X的,还敢瞪人,一会儿挖了你眼珠子。”四秃子端着刺刀在鬼子脸上比划…着。
“绑到大树上喂狗。”王仁义家的房被烧掉了,见到鬼子就恨得直咬牙。
“先捆起来再说。”占富从腰里抻出绳子,几个人一齐上手,把鬼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优待俘虏,孟有田没那么好心。弄个活的鬼子,让乡亲们出出气,也多少减少点恐惧心理,才是他想达到的目的。
从两个鬼子骑兵的身上搜出了信件,孟有田看不懂,但也猜想出鬼子大队可能要撤退了。这种分进合击式的扫荡效果不大,〖rì〗本鬼子象一头蛮牛,横冲直撞,看似难以抵挡,但他们也无法达到既定第十章 截击的准备目标。
所携带的弹药物资消耗殆尽后,〖rì〗本鬼子只能黯然撤退,带着伤兵,还带着被糟害的〖中〗国百姓的仇恨。
大道上又恢复了平静,好象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远处高岗上的消息树又立了起来,等着报告下一次预jǐng。
孟有田倚在树干上,把他的shè击牟得教给大勇。三八大盖口径小,后座力也小,更易于新手掌握。
不一会儿,小全牵着匹大洋马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扬手和孟有田打着招呼,孟有田眼尖,立刻看见了他的手掌被缰绳磨出的血印子。这小子,为了马,连命都不要了。
孟有田站起身,慢慢走下土包,交代了小全和大勇几句,他骑上黑骡子,向村南的大道驶去。
村南,离大道四五十米的野地里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象坟包似的小土丘,土丘后有一道一米多深、两尺宽、七八十米长的刚挖好的壕沟。
强子带着一群人正挥舞楸镝,为壕沟进行着最后的覆顶工程。碗口粗的小树连枝带叶被砍成一段一段,铺在壕沟上,再盖上泥土,力争伪装得不露痕迹。
第十章 截击的准备这便是用两天两夜的时间赶工出来的机枪工事土丘里藏人架机枪,而覆顶的壕沟绵延着与通往村里的地道口相连,能打能跑,既安全又有效。
“天黑前指定干完。”强子抹了把头上的汗水笑着对孟有田说道:“俺觉得以后可以在野地里多挖些这种隐蔽沟,钻来钻去的,鬼子连咱的人影儿都摸不着。”举一反三,很好,真的很好。孟有田赞赏地点了点头,打鬼子的招数不管大小,只要普及开来,多保护几个百姓的生命多杀伤几个鬼子,也是令他感到欣慰的事情。
“鬼子要撤退了,咱们得抓紧时间布置。”孟有田说道:“俺要顺着大道向南走一走找几个有利的地方,给鬼子添点麻烦。”
“行,让四秃子跟着你。”强子挥手叫过四秃子,让他骑上牲口跟着孟有田。
孟有田心中感到由衷的温暖,这都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好哥们,丝毫也不嫌乎自己腿脚有毛病,丝毫也不在意自己干多干少,总要替自己的安全作出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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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荡作为〖rì〗本鬼子摧毁抗rì武装力量,平定占领区的主要手段,有其一定的规律和模式。比如在时间上一般每年分成chūn、秋两次进行,chūn季是为了不让百姓播种,秋季则是因为青纱帐没了更便手rì军活动。
rì军从一九三八年到一九四零年的扫荡作战,都有一个基本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装备好、火力强,长驱直入,但兵力不足,往往是单线的比较好对付,打也好打,走也好走威胁不大。这种情况一直到八路军百团大战后才有所改变,特别是冈村宁次上任后可以说是huā样翻新,什么“捕捉奇袭”、“反转电击”:“铁壁合围”、“纵横扫荡”、“辗转抉剔,……,而另一个规律则是扫荡失败后的鬼子比扫荡之初的鬼子更凶残,更有破坏xìng。因为他们总要找些发泄的目标,使他们的愤怒和郁闷有一个渲泄的渠道。
太阳高悬在当顶,不时有微风掠过,吹皱了平野,加强着光明。正午正展示着它独特的不可名状的景象,一片静寂,能使得坐在清凉的树荫下的人们沉倦yù睡,同时,又舱勾起人们深幻的梦想。
但此时的孟有田及十里村的民兵们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情,他们紧张而焦急,鬼子在今天终于退下来了。
消息树还没倒,但已经能判断出鬼子到了什么地方,这个新标志便是烟。鬼子边撤退,边以破坏和发泄为目的杀人放火。站在山粱上,远处一缕一缕的黑烟不断升起,越来越近,一缕黑烟便意味着一个村子陷入了火海,意味着一些百姓失去了住所。
十里村的民兵已经部置完毕,共分成了四个大组,一个小组:一组在村子里,包括村南机枪工事里的安猛等人:两组人马散成一条线,藏在比较靠近大道的山粱上,准备四处响枪,来个麻雀战:一组在南山背布雷防守,保护避难的乡亲们。孟有田和小全、大勇组成了一个小组,在靠近土门村的地方埋伏,准备趁敌人放松jǐng惕时,寻机干掉他一两个鬼子大官。
鬼子气势汹汹的九路围攻以失败告终,不得不说是八路军的战略战术较为高超。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八路军采取了内线与外线、
广泛的游击战与有利条件下的〖运〗动战相结合的方针,以次要兵力钳制敌之数路,而以主要兵力对付敌之一路。
在长乐村地区,八路军首先选择对粉碎敌之围攻具有决定意义,而且已被削弱的敌之主要一路,适时集中兵力,于〖运〗动中预以歼灭。在悄悄集中了四个团的兵力后,突然夹击rì军第1口联队之一部,毙伤rì军一千五百余人。一路破,路路破,长乐村战斗是粉碎rì军“九路围攻”中具有决定意义的一仗。rì军在这里遭到歼灭xìng打击后,其他各路纷纷撤退。!!!
第十一章 阴险杀招
敌退我追,游击战的四大原则之一被很好的贯彻下去,趁着各路rì军撤退之机,中**队开始乘胜追击,收复失地,扩大战果。
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八路军一个团,及重新组织集结起来的冀游部队的尾随追击和不断sāo扰下,从涉县侵入本地的这一路rì军来到十里村时,已经有疲兵之像。担任后卫的一个中队,与越追越近的中**队交火也愈发频繁而激烈。
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初chūn的天气,少了酷暑的那种灼热,倒颇有些凉爽的感觉。
鬼子大队长骑在马上,yīn沉着脸,皱着眉头。扫荡无果而终,可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尽管他第十一章 yīn险杀招这一路并未遭到太大的损失,可依然耿耿于怀。
“轰!”一声爆炸毫无征兆地响起,然后一个烟柱接着一个烟柱,一声爆炸接着一声爆炸,在鬼子行军队伍中延伸,碎石、泥土横飞,井然撤退的鬼子队伍一阵混乱。
“八嘎牙鲁,又是这种卑鄙的伎俩。”鬼子大队长响起了第一次经过此地时遇到的袭击,不禁恨意顿生,但敌人在哪,他找不到可以报复的目标,只听到伤兵的惨叫。
鬼子的尖兵被工兵所代替,队伍的前进速度慢了不少。鬼子工兵并没有带着扫雷器,因为地雷的袭击对rì军来说是出乎意料,没有心理准备的。一个个用小旗子标记出来的雷区让行进的鬼子心惊肉跳,该死的支那人。竟然设置了如此多的陷阱。
如果靠肉眼观察就能发现地雷,除了批评埋雷者技术不够,行为粗糙,似乎找不到别的理由。而且。在集思广益之下,十里村民兵们的埋雷技术和花样大有增加,新土未必是真雷,陈土下面往往暗藏杀机。
很快,事实就证明,鬼子工兵的眼睛和判断不太靠第十一章 yīn险杀招谱。轰!随着爆炸,一个鬼子工兵被地雷炸翻在地,抱着伤腿在地上翻滚惨嚎。这一幕无疑更加剧了鬼子的恐惧。
人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动物。在安适的环境中人会很容易变得懒惰,因贪图安逸而趋于平庸。但人身处绝境时,往往能够激发自己潜在的力量,一种在平时自己难以想象的力量。或许这话用在鬼子身上不太合适。但经过了地雷爆炸的袭击,他们竟然也想出了一个简单的办法。赶过来几匹骡马在前面趟雷,这样似乎比工兵更加快捷有效。但这也使鬼子只能猬集于大道上,沿着骡马趟出的狭窄的安全通道前进。
这里的支那人,良心大大的坏了。鬼子大队长低头看了看地上遗留的血泊。恨恨地抬头四望,看不见一个敌人,但皇军的英勇士兵却被这卑鄙恶毒的地雷所杀伤。真是令人忿恨而无奈,皇军的武力完全得不到发挥。就象黑夜里被蚊子不断叮咬的壮汉,只听见蚊子叫。却也只能不断的流血。
十里村残破的情景出现在鬼子面前,已经破坏过了。鬼子是这样想的,也不太敢离开大道去踩地雷,便直接开了过去。
村南大道旁的小土丘,既不高也不险要,看上去象是一个新坟,并没有引起鬼子的注意。一块泥巴悄悄地从观察孔被推开,露出了安猛的眼睛。
“打吗?”魏青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轻声问着安猛。
“再等等。”安猛眯起了眼睛,五年了吧,又有了杀鬼子的机会,他只觉得浑身发热,血流加速,“放过鬼子的先头部队,打jǐng惕xìng最差的中间人马,或许他们会走得更密一些。”
这就是经验,安猛要把这一次扫shè的机会利用到极致,因为这是唯一的机会,多打死一个鬼子,对他来说,都是激动而畅快的事情。
鬼子的先头部队顺利地走了过去,后面的部队jǐng惕xìng确实减弱了不少,这也是人的正常思维。确认前后都没有危险,神经自然而然地会放松下来。
安猛将几块泥巴全部推开,观察孔立刻变成了一个shè界比较宽阔的shè击孔,他深吸了一口气,把稳了机枪,瞄准鬼子的行军队列狠狠地扣动了板机。
“哒哒哒……”机关枪象毒蛇信子般喷shè出凶猛的火舌,成一个扇面横扫过去,猝不及防的鬼子象被雷闪电击一般,抽搐着、颤抖着,在血花喷溅中扭曲着倒了下去。
凶狠而短促的扫shè几乎打穿了鬼子的两列纵队,毫无防备的鬼子象是排着队挨枪子一般,三十发子弹,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给鬼子造成了惨重的伤亡,引起了一阵不可遏止的混乱。
“走。”魏青山叫了一声,在洞里显得沉闷而焦急。
安猛觉得就是现在死也值了,一种复仇的快感涌遍全身,如果是他自己,他宁愿在这里跟鬼子拼到底,再送几个小鬼子进yīn曹地府。但魏青山已经抓住了机枪,他只能咬了咬牙,转身猫着腰顺着覆顶的逃生通道爬进而去。
“杀鸡给给!”一个鬼子军官气急败坏地用指挥刀指向那个yīn险的火力点。
混乱只持续了不长的时间,稍稍调整了一下的鬼子开始还击,机关枪、步枪向着空无一人的土包疯狂shè击,几发掷弹筒的炮弹准确地落在土包的上面。土包沉寂着,承受着鬼子的疯狂蹂躏。片刻后,rì军军官立起身子,一声狼嚎,趴在地上的鬼子们立刻爬起来,弯着腰向土包包围过去。
敌人看来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冲上去抓住他,将他碎尸万段,鬼子们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想法,成一个扇面嚎叫着冲了过去。被报仇的念头占据了头脑的鬼子们没有注意到脚步的泥土里多出了很多细碎的石子,这个平常都不太会留意的小现象,竟然有着更恶毒的意味。
离土包还有不到二十米了,冲在前面的一个鬼子突然觉得脚下一空,带着惯xìng,他一下子抢倒在地,脚陷进了半尺深的坑里。还没等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踏板雷已经轰然爆炸,在腾起的黑烟和迸溅而起的泥土中,一截残肢飞得高高,呯然落地。!!!
第十二章 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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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米诺骨牌倒下了第一块,两颗触发雷碰响了一颗,就已经足够了。在土包前的开阔地上,一声声爆炸依次响起,一股股黑烟向外延伸。土里的碎石子被震出来,带着复仇的怒火四下飞舞,狠狠地击打着侵略者的脑袋和躯体,痛饮着侵略者的鲜血。
爆炸声停息下来,枪不响,炮不鸣,只剩下了伤兵的哀嚎和惨叫。弥漫的硝烟渐渐散去,刚才奋勇冲锋的鬼子已经没有了还站第十二章 急援立不倒的家伙。有被地雷炸倒的,有被冲击波震倒的,有自己趴下躲避的。
指挥进攻的鬼子军官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右手臂流着鲜血,指挥刀已经掉了地上。他晃了晃被震得发晕的脑袋,望着这凄惨的景象,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一缕鲜血从额头流下来,进了他的眼睛,红乎乎的象蒙了层雾。不远处的土包被掷弹筒炸开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倒象是咧着嘴在嘲笑他们这些蛮牛似的傻瓜。
鬼子军官想嚎叫,想把胸中的郁结之气通过喉咙散发出去,但一股寒意从背后突然升起,让他咬住了嘴唇。这是多么yīn险的家伙,才能想出如此恶毒的招数,就象是皇军肚里的蛔虫。把皇军的心理和反应全部掌握,才能设计出这连续的陷阱,布置出这巧妙的连环地雷阵。
一念至此,鬼子军官立时觉得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是否又会落入了敌人的圈套。不远处的土包咧着大嘴,好象不是在嘲笑,而是在等着再次吞噬皇军的生命。
……………
山路上,王大山和方国斌听着南面第十二章 急援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不禁愕然相视。那是十里村的方向,除了十里村的民兵,恐怕就没有什么武装了。而那二十多人的地方部队,光凭着步枪和地雷就敢与鬼子作战。声势还不小?
作为迂回穿插,准备截击撤退鬼子的部队,王大山和方国斌自然希望能有人阻挡一下鬼子,拖慢他们退却的脚步。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担心十里村的民兵伤亡惨重,甚至是全军覆没。
“老古,咱们再快点,十里村的民兵可坚持不了多久。”王大山一想到因为民兵的巨大伤亡,而要面对一群哭哭啼啼的老百姓。便觉得头大如斗。
方国斌大概也是同样的心思,他猛地一挥手,大声喊道:“同志们,甩掉背包水壶。轻装跑步前进,十里村的民兵正在阻击鬼子。追上去,消灭这伙杀人放火的侵略者!”
担任向导的古庆山带着几个良岗庄的民兵在队伍前面加快了脚步。老古皱着眉头,一边为十里村的民兵担心,一边还寻思:孟有田一肚子鬼心眼,不是个莽撞小子呀,这回怎么跟鬼子硬干起来了?
战士们甩掉了身上的累赘,甚至是身上的厚袄,背包、水壶、干粮袋在山路旁散落一地,开始奔跑起来。汗水不断地从脸上流下来,每个人的头上都冒出了热气,耳朵里能听见的都是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在急行军中,县大队的一些人马渐渐跟不上正规部队的脚步,越落越远。
十里村的战斗确实偏离了孟有田的想象,安猛等人没有见好就收,从地道退回村子后,在房上架起了机枪,向大道上的鬼子又扫shè了一番。这回造成的伤亡不大,但却彻底激怒了鬼子,一群狂化的兽人在掷弹筒、机关枪的掩护下,向着村子发起了进攻。
爆炸震撼着大地,烈火浓烟遮蔽了晴空,墙倒屋塌,砖瓦横飞,大火燃烧着浩劫后残留的房舍,硝烟弥漫在大街小巷。
轰炸、扫shè过后,鬼子想冲进村子,连着踏响了几个地雷后,他们才知道进村的道路上埋的雷比大道上的可要多不少。情急之下,鬼子绕开进村的南北道路,走野地从村子东面推倒了两堵墙,终于进了村子。
但村子里的民兵一看鬼子发狠了,早就钻进了地道,只是安猛跑得慢一些,又连累着魏青山,两个人都在掷弹筒的轰击下受了不轻的伤。
鬼子冲进村子,逢门便砸,砸开便进,发疯似的寻找可恶的袭击者。找不到人,鬼子便浇油点火,把房子点着。十里村顿时又冒起了熊熊的火焰,黑烟飞卷着,升上高空,和村里别处敌人烧了房子的黑烟,溶成一片,几乎把十里村变成了一片乌烟瘴气的黑暗世界!
孟有田本来想尽量保全十里村百姓的房屋,不在村里摆战场,没想到却被安猛等人初战得胜后想趁热打铁的行动给完全破坏了。但此时孟有田正在选好的阵地上等着大鱼露面,远离十里村的他对此也是无能为力。
枪声不断,分散埋伏在山梁、树林里的民兵也在sāo扰着撤退的鬼子。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这些民兵距离大道上的鬼子都挺远,或是隔着山坡上浓密的树林,或是在鬼子难以攀爬的石壁山岩之上。不求能枪法准确,打死多少鬼子,但求让鬼子在子弹不断shè来的情况下心惊肉跳,不能好好赶路。
说起来,这也是孟有田让民兵们对麻雀战的一种熟悉和演练,打两枪就跑,换个地方再打。就象麻雀在觅食飞翔,多半是一二只,三五只,十几只,忽东忽西,忽聚忽散,目标小,飞速快,行动灵活。敌人反击时,就立即快速撤离,隐蔽得无影无踪。敌人撤退时,又呼啸而来,枪声再起。
其实,由于民兵们枪法欠佳,这种新式的战法对鬼子的杀伤并不大,但对敌人的心理却是难以摆脱的影响。一会儿趴下,一会儿行走,一会儿还击,间或还有零星的地雷猛然轰响,这一路鬼子算是倒了血霉了。碰上了孟有田这个坏水篓子,想不上火都难。!!!
第十三章 武士的名誉
鬼子大队长现在岂止是上火,简直是火冒三丈,口鼻生烟。他觉得自己的部队就象是凶猛的狮虎碰上了讨厌的蚊子和小咬,空自咆哮怒吼,甩头摆尾,却难以摆脱它们的sāo扰和叮咬。
卑鄙无耻,怯懦狡猾,恶毒yīn险……他几乎要把自己所能想到的词汇都用上,也无法形容出周围这些支那人的可恶。更令他感到郁闷的是,现在所遇到的情况完全超出了他所学过的军事cāo典的范围。准确的说,他脑子里的传统正规的军事理论,面对这种非正规的战术,还产生不出有效的应对办法。
“阁下,请您注意安全。”一个幕僚贴近了长官,再次劝说道:“敌人不断施放冷枪第十三章 武士的名誉,不得不防……”
鬼子大队长猛地抬手打断了幕僚的劝谏,冷然问道:“荣本君,武士的荣耀是不是至高无上的?”
“当然,每一个武士都应该珍惜荣誉。”幕僚对这个问题想都没想便干脆地回答道,随即明白了长官的意思,有些抱歉地低下了头,说道:“阁下,对不起,卑职错了。”
原始的信仰与崇拜往往积淀成为一个民族的深层文化心理,并成为其文化生长和价值选择的制约力量。rì本人所崇尚的武士道jīng神的jīng髓是“忠义勇武”,简单的说,包括忠诚至上、重名轻死、武勇为本。而重名誉轻死亡,则表示如果面临名誉与生命的两难抉择,武士会毅然选择名誉。
所以。在现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武士绝不会退缩,绝不应该害怕,这是对武士名誉的极大污辱。临危向前。置生死于度外,不惜牺牲xìng命保全名誉,这才是武士本sè,也是鬼子大队长反驳幕僚的原因所在。在他看来,死亡并不能阻挡自己保持武士的荣誉!贪生怕死,下马混杂于士兵当中,甚至脱下军官服第十三章 武士的名誉装,都是不可饶恕的对武士名誉的玷污和侵犯。
驱使于矢石之间。出身于生死之门。禀持着这种武士道的信念,鬼子大队长正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而不自知,反倒因为自己坚定的信念而沾沾自喜。
“嗨,嗨。过来一个大官儿,骑马的。”大勇拿着单筒望远镜看得挺来劲,嘴里叫着。
“骑马的小兵都过去好几个了,伱咋知道这回是大官儿?”小全仰脸躺着,看天上的白云。不以为意地说道:“伱把那千里眼给有田,光自己拿着看个没够。”
“俺是怕有田累着。”大勇还是不放下手里的宝贝,说道:“俺估摸着错不了,瞧他那衣服。那神气样……”
“让俺看看。”孟有田伸手拿过望远镜,仔细瞭望。毕竟离得还远,他的眼力虽好。也需要确认一下。
在rì本陆军中,大队长多为中佐、少佐军衔,这个鬼子大队长是中佐军衔,金边领章二杠三星。而且在rì本步兵中,通常情况下,中队长以下的军官是徒步行军的,而中队长以上的大队长、联队长等都是乘马的。
孟有田虽然不能准确地分辨出鬼子军衔,但望远镜中的这个鬼子军官确实应该是条大鱼。大勇说得不错,从衣服到表情,再到周围鬼子的神态,基本上可以判定这一点。
“有田,就打他吧!”大勇在旁撺掇道:“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最后可别啥也没捞着,也让俺们看看伱的枪法。”
“哪有那么容易。”孟有田嘴上这么说,枪还是伸了出去,他也不想再等下去了,十里村那边又是枪,又是炮,又是烟的,他很想赶去看看什么情况。
小全见孟有田有动手的意思,赶忙一骨碌,翻过身来,透过前面的杂草看着鬼子的队列。
近了,越来越近了。孟有田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瞄准了距离五六百米的鬼子大队长。
身后突然枪声大作,鬼子大队长心中不由得一惊,勒住了座马,扭身回头张望。
目标的胸口露出来了,就是现在。孟有田轻轻扣动了板机,苦苦等候多时的子弹迫不及待地飞出枪口,带着蓄积的能量和仇恨shè穿了鬼子大队长的胳膊,钻进了他的身体。
三八式步枪shè程远,弹丸初速高,质量好,命中jīng度高,但命中之后往往易于贯通,创口光滑,一打两个眼,对周边组织破坏不大,杀伤力显得不足。可在贯通后,弹丸速度降低,二次击中后弹丸会形成翻滚、变形,造成的创伤则会更为严重。
隔山打牛,嗯,如果用这句话来形容被三八枪子弹穿透shè伤的两个人,似乎也很贴切。被贯通的可能并不失去战斗力,还能够反抗;第二个被击中的则可能遭受重伤,倒地不起。
鬼子大队长因为是扭着身子,便意外地赶上了这样的结果。子弹穿出胳膊,钻进他的胸口,翻滚着搅碎了无数的肺泡,他惨叫一声跌下马来,混和着气体的血沫子从口鼻涌了出来。
“打中了,打中了。”大勇乐得象个孩子似的连声说道:“俺咋说的,俺咋说的,准是个大官儿,错不了,错不了!”说完又看看孟有田和小全,好象要找个人好好讲讲似的。
小全抢过望远镜,仔细看着,孟有田则收枪而起,紧着催促道:“别看了,快走。”
“再打一个,再打一个呀!”大勇还赖在那里不想动,嘴里叫着,被孟有田照屁股一脚给踢了起来。
“打个屁,鬼子马上就要报复了。”孟有田知道自己这一枪肯定捅了马蜂窝,不跑等着挨炮轰啊!
突如其来的一枪,长官翻身落马,身负重伤,旁边的鬼子围拢过去一阵忙乱。刚才劝谏的鬼子军官只觉得浑身发热,愤怒的嗥叫一声后,拔出指挥刀对着响枪的方向一指,鬼子兵立刻蜂拥向这个方向的山林扑了过来。
依据枪声只能判断出敌人的大概方向,却无法确定敌人的准确位置。但愤怒的鬼子架起了几挺机枪,开始不断地盲目扫shè,就连鬼子的迫击炮也胡乱轰炸起来。!!!
第十四章 阻击
大勇背着孟有田,小全扛着三枝大枪,三个人急急忙忙地跑下杂草和岩石混杂的小山梁,在树林边上跳上骡子和马匹,向北迅速逃去。身后,鬼子的火力渐渐延伸,扫shè着、轰炸着一切可以藏身的可疑地方,但这些喧嚣的声音倒象是在给孟有田他们在送行。
“嘿嘿,比过年还热闹哩!”大勇坐在小全身后,嘴还不闲着。
“别乱说话。”小全翻了翻眼睛说道:“这马还没全驯好,不定伱这家伙嘴里蹦出啥声,跟鬼子的口令一样呢!”
“胡扯,俺说的话跟鬼子的狗叫哪能一样?”大勇瞪起了眼睛,好象自己身上的某些东西跟鬼子扯上关系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咱们快点走。”孟有田的表情很凝重,指了指前面,说道:“伱们听,咋打得这么凶呢,俺担心是咱们的人,可听着又不大象。”
小全赞同地点了点头,催动大洋马,这大洋马倒还乖顺,两个人骑在上面,也显得很轻松。
孟有田猜对了,撤退的鬼子确实遭到了突然的截击。如此大的声势,当然不是十里村民兵所能做到的。在山路上急行军的王大山这个营,在十里村南十余里的山梁上顺着山坡突然杀了下来,一阵机关枪加排子手榴弹,将南撤rì军的尾巴狠切下来,部队随即冲入敌群,与敌展开搏斗,激战就此展开。
“轰”,一颗迫击炮弹打过来。打得泥土纷飞。“哒哒哒……”的机枪,好似急雨带雹般打过来,火光中,树枝、石片、土块。四处飞溅着,围绕着大道的战场上空尘土飞扬,搅着火药的气味,使人闷得连气也出不出来
鬼子被分成了两段,堵住大道的王大山这个营也被急于会合的鬼子前后夹击,战斗进行得残酷而激烈。
晚霞象火焰一样燃烧,遮掩了半个天空,阵地前。喊杀声伴随着炮火和枪声,肢体、鲜血、泥土不断飞上半空……
与大队隔离开的三百多鬼子被逼上了绝路,前有阻击,身后是顺着大道追赶而来的八路军两个营及冀游的一个支队。他们一面实施侧面迂回,一面发起了越来越凶猛的进攻。如果再冲不开前面的道路,等待鬼子的只能是被包围消灭的命运。
道路狭窄,鬼子的火力、兵力无法展开,被截成两段后当然很不好受。而王大山这一个营在将近一个小时的战斗中也伤亡很大。幸好大道上挖有道沟,在曲折拐弯的地方用土堵住,可以临时充当战壕,高高垒起的沟沿也可以作为临时掩体。否则在光秃秃的大道上。在鬼子占有优势的火力攻击下,早就支撑不住了。
“鬼子要拼命了。”王大山头上绑着绷带。眯起眼睛看了看天边的夕阳。
“一定要坚持住。”方国斌咬了咬牙,说道:“伱听。咱们的主力正在猛攻这股鬼子,鬼子也是腹背受敌,能抽出来进攻的力量越来越小了。”
“对,一定要坚持住,绝不能让这伙鬼子跑掉!”王大山看了一眼躺在身旁的jǐng卫员,刚才就是这个小战士扑到他身上,使他在迫击炮的轰击下只受了轻伤,而这个小战士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只有当伱在硝烟弥漫、枪炮声震耳yù聋的阵地上,艰难地眯起愤怒的眼睛,猛烈地向敌人shè击。而在伱的身旁,躺着的是曾和伱一块行军打仗、一块吃饭睡觉、一块吵吵闹闹嘻嘻笑笑的战友的遗体,并且他们的鲜血还没有凝固,正在把伱的军装浸湿时,伱的心情才会和王大山一样。
“杀鸡给……”一个鬼子军官瞪着泛红的眼睛,指挥刀一指,但嚎叫突然戛然而止,象根木头似的栽倒在地。
战场上厮杀激烈,谁也没注意孟有田和大勇顺着绳子,在小全的帮助下,攀住山崖的荆条草根,溜下几人高的石崖,在山腰的树木草丛里潜伏下来,就在鬼子阵地的侧前方三百多米的位置。
枪炮声交加,夜幕正在降临,孟有田的黑枪这下可有了施展的机会。鬼子军官一倒,行将发动的进攻为之一滞。等到再一个鬼子军官蹦出来接替,他刚刚拔出指挥刀,一颗子弹又悄然而至,打碎了他的脑袋。
嗯,还是爆头比较爽,跟用铁棍砸碎西瓜似的过瘾。看着鬼子军官的脑袋变成了烂西瓜,孟有田不禁露出了yīn冷的笑意。
鬼子还是开始了凶狠而疯狂的进攻,一次出动了四个班,在机枪、掷弹筒的掩护下,向着八路军的阻击阵地发起了波浪式攻击。
孟有田发现鬼子发动步兵冲击的时候,是一边shè击一边前进,队形比较松散,士兵前后重叠的概率不高。而且轻机枪基本是布置在一线,这样做的目的应该是增强压制火力?这纠正了孟有田脑子里的一个观念,原来鬼子不是只要一准备肉搏,在冲锋的时候就退掉子弹,傻了唧地向前猛冲,而是在真正展开近距离格斗的时候,才会执行步兵cāo典规定。
但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他找到了此时最有价值的目标,鬼子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由于九二式重机枪的枪架比较高,shè手裸露面积大,成为他比较容易下手的对象。
“啪勾!”,在枪声密集,爆炸声震耳yù聋的战场上,孟有田的shè击基本可以忽略。但正握着九二式重机枪“八”字布局的“拐式把手”的鬼子shè手却不能忽略这飞来的子弹,他的身子猛然晃了一下,一头趴在了机枪上。
一个候补shè手拉开同伴的尸体,又cāo起了机枪,只shè击了几秒钟,又一颗yīn险的子弹飞过来,在他的胸前激shè出一朵飞溅的血花。
打打停停,不一会儿,九二式重机枪旁边已经倒下了五个鬼子,原本担任火力压制重任的这挺重机枪发挥出的效用大打折扣。
即便如此,八路军的阻击阵地上也是险象环生,在一些地方已经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一连串的惨叫和刀枪的碰撞声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据村固守
刺刀格斗不同于武术比赛,什么抖枪花等漂亮的招式都用不上,很多时候也就是互相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对冲,在一瞬间的工夫里就解决了对方,或者自己被对方解决,进程血腥而快速。
“杀呀,打鬼子。”随着呐喊和一阵枪声,迟到的县大队终于赶了上来,在落rì的最后一抹余晖下,两百多人气喘吁吁地冲上大道,依靠着人多势众,以及突如其来的心理震撼,乱枪齐发,一轰而上,挽救了岌岌可危的局面,粉碎了突围鬼子的倾力一击。
北面的喊杀声和枪炮声越来越近,担任阻击的部队派来了通讯兵,他们的防守行将崩溃,请求紧急增援。被围的鬼子指挥官第十五章 据村固守已经无兵可派,再看天sè将晚,只得做出了当下最为明智的决定,率领残余士兵向东突击,逃进了十里村,冀求据村顽抗,固守待援。
夜幕降临下来,战场上枪声未息,但逐渐稀疏下来,鬼子大队停止了进攻。
在整个抗战时期,中rì二军之间进行过无数场激烈的夜战,规模从上万人的大会战到十多个人不等。作为实力弱的一方,夜战是中**队一种行之有效的作战方式,大大弥补了火力和战力的不足。
当然,中**队频繁使用夜战,并不是说自己如何擅长夜战,而主要是为了瓦解rì军的火力优势的不得已手段。其实rì军士兵也非常擅长拼刺,在近距离作战中。往往还要胜过中**队一筹。
但是rì军很少使用这种战斗形式,主要还是希望以己之长,击敌之短。直到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rì军面对火力更为强大的美国人。也被迫采用和中**队一样的夜袭作战了。也就是说,夜战近战是是一种奇袭作战,比较适合实力较弱的一方来完成。
正因为鬼子有飞机大炮,武器又第十五章 据村固守好,所以他们通常都是在白天进攻,将优势发挥到最大程度,用凶猛火力压制住敌人。对于夜战这种方式,rì军是比较忽视的。因为这种作战方式。无法发挥rì军现有的火力优势,也很容易造成意外伤亡(在东史郎的回忆录中,他的班里面,一个士兵就在夜战中误杀了自己的战友)。所以rì军在夜晚。以固守为主,少有主动进攻。
而且,鬼子作出停止进攻这个决定,还有其他的因素。一是在电台联络中,他们知道据村固守的部队还有一百多人。还有比较强的战斗力,又从进攻转入了比较有利的防守,敌人想吃掉这股部队,恐怕并不容易。其二呢。那就是孟有田所造成的影响了。
鬼子大队长被黑枪击中,重伤后送。失去了最高指挥官的rì军在行动方向上产生了意见分歧。一个中队长主张继续进攻,直到解救出被围的部队;另一个中队长则认为夜间作战会使皇军的战斗力大打折扣。不仅失去了有利的火力优势,还会增加无谓的伤亡。应该向上峰请求调派飞机,或者增加兵力,明天一早在狂轰滥炸下,一击就可以取得突破。
两个鬼子中队长争执不下,最后在参谋人员的调解下,制定了一个折衷的方案,那就是做好两手准备。如果敌人在夜里进攻被围的友军,并且友军觉得难以抵挡的话,就马上投入进攻;如果敌人的进攻,友军应付有余的话,就等到天亮再发动雷霆一击。
今天的战斗并没有改变鬼子的骄横本xìng,而且一百多鬼子在村落里采取防守姿态,对于缺乏重武器的八路军来说,也确实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甚至被围的鬼子中队长也颇为自信地表示,可以坚持到明天天亮,前后夹击,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当然,鬼子的自信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主要还是自恃战斗素质高超。在实际的战斗中,曾有一小队rì本兵加上一挺机枪,依据有利地形,阻击**一个团一天的战例。
当然,这可能是鬼子中队长的自尊心作祟,不肯象被吓破胆一样求救,更不可能出现哭哭啼啼地“看在什么什么的份上,拉兄弟一把”诸如此类的哀求。
各个军队都有各自的作战特点,根据自身的装备情况、人员素质,制定相应的作战方式。黑夜笼罩下来,被围的鬼子选择固守,如果是八路军被围,那就应该是白天坚守,黑夜突围了。
八路军和冀游支队会合在一起,王大山这个营伤亡过大,被从阵地上撤换下去。接手阵地的部队开始挖掘工事,防备鬼子的突然进攻。冀游支队和王大山营临时补充编制起来的两个连稍事休息,准备围攻十里村,解决这股负隅顽抗的敌人。
孟有田和大勇、小全三人慢慢下了山,东瞅瞅西望望,到处都是忙乱的景象。县大队成了担架队,往下抬着伤员和战士的遗体。可走了半天,十里村的民兵却没见着,不知道这帮家伙都跑哪去了。
“好样的。”一只大手从后面拍了拍小全的肩膀,他回头却不认识这个八路军。
这个八路军指了指小全牵着的大洋马,伸出大拇指晃了晃,夸赞道:“这家伙,真带劲。从鬼子手里抢过来,可不容易哇!”
“嘿嘿,挺,挺容易的。”小全被夸得脸上发烧,讪笑着回答。
“容易?”八路军借着月光再看,这三人都背着三八大盖,小全和大勇还穿着rì本皮靴,不禁瞪大了惊奇的眼睛。
“他瞎说呢,同志,别在意哈。”孟有田拉了小全一把,三人继续向前找寻,一直来到了离村子不远的地方。
“放个起花,让咱的人到这里集合吧!”小全说着拿出一根带着木棍的“穿天猴”。
“不好吧?”孟有田有些犹豫,“咱放信号,不会引起什么sāo乱,或者引起啥误会?”
“没事儿,咱的东西跟别人的不一样。”大勇满不在乎,抢过起花,插在地上,一根火柴便给点着了。
第十六章 中心开花的建议
起花窜到空中,一声脆响,五个火球儿象分开下垂的花瓣儿,在空中飘下来,煞是醒目,引得很多人都抬头观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有田翻了翻眼睛,蔫悄地在块石头上一坐,看着大勇傻呵呵地望着起花笑得开心。这家伙,手太快,脑子也想得简单,说干就干,可别惹出啥麻烦呀!
十里村的上空出现了几颗照明弹,鬼子的机枪向可疑的目标扫shè了一番,然后又归于沉寂。
这起花果然放得不是时候,孟有田苦笑着挠了挠头。鬼子大概以为敌人要发动总攻了,闹得怪紧张呢!
时间不长,一个八路军干部在两个jǐng卫员的陪伴下,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还没看清是谁,便气急败坏地劈头就问:“谁在乱放烟花?这都什么时候了,当过年吗?生生把老子刚准备好的一次偷袭搅和了。”
孟有田赶紧站起身,遇见麻烦就躲可不是他的风格,不管怎样,大勇和小全都算是他的马仔,这个时候他得顶上。
“是王营长啊!”孟有田从声音中听出了来人的身份,笑着迎上两步,说道:“俺们在发集合信号,没想到给部队添了麻烦,真是对不住。”
王大山看清是孟有田,把一口粗气咽进了肚里,人家是群众,可不是他的兵,发火也得看看对象。
“唉,算了。”王大山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目光盯住了大洋马。咧嘴苦笑了一下,“伱们干得不赖,要不是拖慢了鬼子的脚步,俺们还截不住这一股鬼子呢!等打完仗。俺打报告,让县上奖励伱们。”说完,他转身要走。
“等一等。”孟有田上前一步,挡住了王大山,说道:“王营长,俺多嘴问一句,伱们是要从村外硬攻进去吗?”
王大山眨了眨眼睛,犹豫着点了点头。说道:“有主攻,有佯攻,或者趁黑潜近,办法不少。可伱说的也差不离。不从外面攻,怎么进得去?”
“能啊,为啥不钻地道哩?”大勇本来见正规军的长官气冲冲地跑来,已经躲到了一旁,此时又犯起了多嘴的毛病。
“钻地道?”王大山疑惑地望着孟有田。
地道的挖掘进度不是王大山等人所了解的。他们是正规军,只是觉得地道对保护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很有帮助,却也不会过问太多,这也不是他们的职责范围。而且十里村的地道挖到什么程度。也只有孟有田等人心知肚明,外人知道得不多。
“是这样的。”孟有田凑近了王大山。放低声音说道:“俺们已经把地道挖到了村外,如果伱们从地道钻进去。给鬼子来个中心开花……”
“啪!”的一声,孟有田肩膀上挨了重重一巴掌,弄得他身子一晃,差点来个趔趄。
“好小子,咋不早说呢?”王大山喜得咧开了大嘴,使劲搓着手,“这下可好了,这下可容易了,这下得减少多少死伤啊!啊,伱小子不错,真不错。快跟我走,和政委咱们好好商议一下。”
“等一会儿好吗?”孟有田苦着脸直揉肩膀,这老兄的手真够分量,“俺在村子里留了人,等他们看到信号赶过来,好问情况哇!”
“对,对,得问问情况。”王大山点了点头,有些着急地问道:“咋还没来人呢,哎,这信号发晚了,早发就好了。”
孟有田翻了翻眼睛,刚才还气急败坏,现在又嫌放烟花放晚了。需要就是价值,这句话真是一点不差呀!
又等了一会儿,就在王大山急不可待,一个劲儿来回转悠的时候,第一批赶来会合的民兵到了。和孟有田预计得差不多,先到的果然是留在村里的一个小组。只是多了两个伤号,安猛和魏青山是被人背来的,其他人则是灰头土脸。
王大山又瞪大了眼睛,简直是太神奇了,不过几天的时间,十里村的民兵几乎都背着三八大盖,还,还扛着挺歪把子。要知道,他这个成立时间不长的营才有四挺,刚刚装备到连级啊!这,这上哪说理去哩?
孟有田一看自己人受伤了,赶紧上前查看,见安猛和魏青山没有生命危险,才松了一口气。让人背着伤员去救护所包扎上药,他带着几个民兵和王大山急急忙忙地来到了临时指挥所。
“村里的地道口共有九处,分别是在这里,这里……”孟有田在纸上画着示意图,指点着说道:“但现在经鬼子放火轰炸,有些地道口应该被埋住了,重新挖开的话比较浪费时间。”
“重新挖开就不必了。”王大山说道:“那样还容易惊动敌人,失去了偷袭的突然xìng。只要有那么两三处能够出入,我看就够了。”
“为了稳妥起见,先派人侦察一下。”方国斌的心情不那么紧张了,有了这个快捷的通道,消灭这股鬼子的信心大增,“小孟啊,还得麻烦民兵同志给我们作向导,在地道里做好标记。”
“那是应该的。”孟有田回头看了看,大勇已经挺着胸脯冲他直使眼sè。
民兵们带着几个侦察兵走了,孟有田觉得他的作用仅止于此,提供一条快捷取巧的进攻方式,让部队能尽快全歼鬼子。至于剩下的如何分派兵力,如何在偷入村子后配合村外部队消灭敌人,就不是他所应该插嘴的了。可他刚要告辞,王大山已经热情地拉着他坐下,热水递到手里,态度亲切和蔼。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王大山看上了那挺歪把子,又很好奇这些民兵是怎么弄到手的。话里话外,这样的意思很明显,但又有些好面子,正规军向民兵伸手要武器,有点不太好听。
“那挺歪把子俺决定送给正规军使用,多杀些鬼子,留在俺们手里可糟蹋了。”孟有田闻弦知意,主动相送。
正如他所说,民兵用歪把子,确实不是那么回事,看着威风,但能打几仗?还没几个人会用,就算学会了,子弹的消耗也是个问题。与其这样,不如送给正规部队,让其得到充分发挥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大战之前
真大方,可不象有些地方部队老盯着正规军,要这要那,武器弹药都得支援支援。王大山看了方国斌一眼,孟有田答应得如此痛快,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倒让他一下子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不过——”孟有田的语气一转,开口说道:“那匹大洋马可不能再送人了,那是小全拼了命拉住的,要送也得他同意才行。”
“那是自然。”方国斌松了一口气,笑道:“八路军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何况是那样一匹好马。那小子是个爱马的人,我能看得出来。”
“说说,伱们是咋弄的机枪,咋把鬼子拖住的?”王大山得到了歪把子,高兴之余好奇心又起。
“嘿嘿,瞎第十七章 大战之前打呗!”孟有田不想自吹自擂,谦逊地一笑,说道:“有些战斗俺也没参加,等人齐了,才能说得清楚。”
正说着,一个jǐng卫员进来报告,十里村的民兵差不多集合齐了,等着孟有田出去指挥呢!孟有田有了借口,起身告辞,并告诉王大山和方国斌,他们就在外面等候,如果战斗需要他们引路帮忙,随时听候命令。
“这小子,还有点不好意思呢!”王大山的好奇心没得到满足,呲牙咧嘴的有些不自在。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方国斌淡淡地笑着“小孟肚里能藏得住东西,如果没有这个地道,或者地道的事儿谁都知道,想消灭村里的鬼子,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也多半要付出很大的伤亡。他不说没关系。我让jǐng卫员找几个民兵聊聊,这事情也就清楚了。我看,等战斗结束,咱们让人好好整理下资料,要树立一个地方部队的典型。他们满够了。”
……………
弯弯的一角新月牙在天空垂挂着,一片淡淡清清的月光,洒到整齐肃立的两个排的八路军战士身上、脸上。作为潜入第十七章 大战之前村子的突击部队,他们即将面对的是血火的考验,面对鬼子最后疯狂的爆发。
“勇猛冲杀。尽歼敌人。”在方国斌的战前鼓动下,出征的队伍爆发出压抑的低吼,在口令声中整齐左转,在民兵的引领下跑步离开。
孟有田突然迈上两步,将自己的盒子炮和两条子弹递给了一个脸上还带着些稚气的战士,低沉地说道:“带上它,替俺多杀几个鬼子。”他认得这个小战士。刚来的时候在自家门口喝过水,还垂涎过阿秀背着的好枪。
近战、夜战的有利武器是短枪、白刃和手榴弹,在村落战斗中,短枪的威力更能发挥。在出发之前,王大山和方国斌已经集中了全营的短枪。他们两人现在也是两手空空。胜败在此一举,只有村里的战斗进展顺利,鬼子的防守便会土崩瓦解。好钢用在刀刃上,久历战阵的王、周二人当然懂得这个道理。
“谢谢伱。”小战士接过枪弹,咧嘴露出了两个小虎牙,轻松地笑道:“孟大哥是吧。俺打完这仗便把枪还伱。”
孟有田轻轻点了点头,神情复杂地退开几步,目送着这支就要浴血冲杀的队伍渐渐远去。
一只大手轻轻落在孟有田的肩膀上。王大山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样的,两杠两星的鬼子中佐呀,竟让伱一枪给毙了。伱这嘴还真严实,这么大的事情竟能憋在肚子里。”
谁说的?孟有田一愣,立刻想到了大勇那个嘴巴不得闲的家伙。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倒是打中了一枪。可死没死,俺也拿不准。”
“是死是活先不去管它,就凭伱能在那么远的距离一枪中的,我看就满够个特等shè手。”方国斌走过来,笑着说道:“我和大山还纳闷,鬼子最后进攻的时候,那重机枪咋老停呢,原来是伱干的好事。”
“指导员和我已经决定为伱请功,为伱们十里村的民兵请功。”王大山习惯xìng地来回摸着腰带,望着孟有田的脸说道:“一个地方部队,二十多个人,能消灭鬼子一个班,这是连正规军都很难做到的事情。若不是看见歪把子,看见伱们身上背的三八大盖,打死我都不信。”
“都是偷偷摸摸搞死的,可别让人家笑话了。”孟有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神情,说道:“营长,指导员,俺觉得通过地道打鬼子的事儿还是不要太过声张,或者说得模糊一些更好,以后说不定还能用上。”
方国斌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若是真相大明,鬼子能不知道吗?以后定会提高jǐng惕,老百姓藏在那里,恐怕也会有危险。”
“伱小子,心眼儿太多。”王大山笑着拍了拍孟有田的胳膊,说道:“好了,咱们以后有空再聊,我和指导员要去指挥战斗了。”
孟有田赶忙说道:“让俺也参加战斗吧,只远远的打黑枪,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王大山犹豫了一下,用征询的目光看向方国斌,方国斌想了想,挥手叫过两个jǐng卫员,让他们领着孟有田去村北的进攻阵地,并用严厉的语气命令他们保护好孟有田的人身安全。
孟有田转头叫过大勇,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让伱挨点累,嘴巴就能少说一点。
……………
经历几次浩劫的十里村在月光下象是蒙了裹尸布,裹住了占领它的侵略者。享受特殊待遇的孟有田来到了村北的阵地,在别人惊讶疑惑的目光中,潜伏在一块长着杂草的洼地内。没法不引人注目,带着jǐng卫员的民兵,腿脚还不利索,那个身强体壮的民兵好象还背着他走过。
孟有田没工夫理会周围异样的目光,他架起了长枪,眯着眼睛估算距离,调整标尺,一丝不苟地做着战前的准备。
如果十里村是鬼子既定的防守据点,在周围五百米之内应该是寸草不留,以开阔shè界的,但现在鬼子显然做不到这一点。一个连的八路军在前,后面是冀游的一百多人,另外的人马包括从其他部队调来的两个连则在村南负责进攻。绞索正在慢慢收紧,村里的鬼子却还在做着固守待援,击破敌人的美梦。
第十八章 潜入奇袭
照明弹不时从村子里升起,将周围的景物照亮。架在高处的机关枪也不时用短点shèshè击着可疑的目标,这也是一种威慑,jǐng告村外的敌人不要轻举妄动,村里的守军并没有松懈。
孟有田借着shè击的火光,将枪口瞄准了目标。歪把子机枪由于两脚架过长,火线过高,而且位置非常靠前,虽然对打仰角shè击有利,但对打平shè特别是打俯角shè击就极为不利,shè手往往要把上半身探出老高,才能构成瞄准线。这个缺点使鬼子的机枪shè手在战场上的生存能力变弱,同时也给了孟有田狙击的机会。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幕下蕴含着浓浓的肃杀之意。枪声、爆炸声突然第十八章 潜入奇袭在村子里响了起来,象雷霆一般,打破了难耐的沉郁。
八路军潜入部队从三个地道口悄悄钻出,集结之后发动了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中心开花战术一下子让专注于村外动静的鬼子措手不及。
人影在村里的残垣断壁、街道小巷里奔跑着,呐喊着,shè击着,地上、房上、树后处处闪shè着爆炸的火光,枪声混杂着呼喊叫骂,子弹乱三绞四地在空中穿shè飞鸣。
鬼子还没有来得及组织抵抗,八路军的奇袭部队已经勇猛的冲了过来。他们一声不响,横冲直撞,长枪短枪一个点地猛shè,手榴弹一个劲的猛扔,鬼子慌张地躲闪着,盲目地还击着。
标志着进攻的信号弹飞到了空中,村南村北几乎同时响起了枪炮声和喊杀声。内外夹击,主攻佯攻结合,令鬼子处处受到牵制,无法zì yóu使用兵力。
照明弹再次凌空飞起,鬼子的机关枪疯狂地响了起来,扫shè着向村子里逼近的敌人。八路军的压制火力也爆发出来,掩护着部队向村里冲击。
“啪勾”。孟有田扣动了板机,鬼子正在shè击的一第十八章 潜入奇袭挺机枪戛然而止,枪口的火光一灭。孟有田便失去了目标,只得转向另一挺喷吐火舌的机枪。
十里村内,巷战在激烈的进行着。以班为单位的八路军潜入部队在村里各处与鬼子展开了逐屋逐院的争夺,向李家大院攻击前进。在通往李家大院的街道上,冲得最猛的两股八路军与鬼子的jǐng卫部队狭路相逢。
大约三十多人的鬼子,在一个鬼子军官的指挥下猛烈的反扑过来。鬼子军官扭曲着脸,大声咆哮着。鬼子兵也狰狞着面目,发出凶狠的嘶喊。
刺刀与刺刀的碰撞声,濒死的惨叫声,shè击的枪声,响成了一片。双方的狭窄的战场上忘我的拼杀,鲜血和人的肢体洒得到处都是。枪炮声和伤兵撕心裂肺的哀号声,猛烈地撞击着每个人的大脑深处!
敌人已经冲进村子,在生死关头,仓促迎战的rì本鬼子疯狂地反扑,他们高喊着“天皇陛下万岁!”的口号。悍不畏死的端着步枪猛冲,受伤倒地者也会弄响身上的手雷进行自杀殉爆!
付出了重大伤亡后,八路军的攻势暂时被遏制,慢慢退出巷子!等鬼子拼凑人马跟随反扑时,又有一些八路军赶到此地,增强了攻击的力量。先是一顿密得令人胆战心惊的手榴弹雨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爆炸的气浪在巷子中来回震荡,肢体和血块满天飞洒!硝烟还没被风吹散,手持短枪、端着刺刀的战士们便再次冲了上来,双方再次猛烈地碰撞在一起。
“轰,轰,轰……”连续的沉闷爆炸从各处响了起来,在rì军火力的死角里,或是敌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一个个洞口被炸开,几股八路军避开了阻击的鬼子,将互相不通的院落、房屋打通。反扑的鬼子在遭到了前面、侧面、后面的攻击后,虽然拼死抵抗,但已是力不从心,开始步步后退。
在内外夹击下,受到干扰和袭击的鬼子防守开始凌乱。村北终于被突破了,八路军和冀游部队冲进了村子,开始展开,与潜入部队一起,将防守的鬼子分割,逐屋逐院与顽抗的鬼子战斗,不断压缩着鬼子的生存空间。
在星星点点的战火照耀下,放眼望去,整个村子几乎到处都在战斗,但胜利的天平已经向中**队倾斜,战斗逐渐由北向南推进。
看不到目标了。孟有田的枪久久没有击发,想再狙杀,只有进村子了,但身边的两个八路军一点没有商量余地的予以了拒绝。
潜入奇袭起到了决定xìng的作用,分守各处的rì军发现八路军突袭的时候,很难作出及时的反应,便陷入了混战。专为封锁进村道路和阻敌进攻的机枪火力无法发挥,在极短的时间内,八路军战士已经突进到rì军周围,此时rì军只能被迫进行肉搏战。
而有备而来的奇袭部队不仅有不少近战利器——手枪,而且每个士兵都多带了两颗手榴弹。在视线不好的夜晚,手榴弹爆炸杀伤面广,远远比步枪单发shè击管用的多。村里的鬼子尝到了他们所从来未见过的手榴弹的使用密度,隔着墙壁,双方互相投掷,甚至有捡起还未爆炸的手榴弹再反投回去的非常规做法。
战斗残酷而激烈,这样硬碰硬的打夜战和近战,一般双方伤亡不会差别太大。就算是己方兵力占有绝对优势,损失的士兵一般也不会比对手要小。也就是说,要消灭这一百多鬼子,八路军也将要付出百多人的牺牲。
“怎么会这样?”鬼子中队长yīn沉着脸,形势的突然变化让他难以理解,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出现了错误,为何在自己布置好防守阵地,并且感觉良好的时候会突然遭到意外而猛烈的打击,为何支那人的战术会让军校毕业的他感到如此困惑。
“如果与皇军堂堂正正作战,这些支那人即使是四比一也未必是对手。”鬼子中队长在心里做着评价,愈发感到迷惑,可敌人是从哪里潜入进来的,一下子便全盘打乱了他的部署。
第十九章 战争不需要眼泪
“阁下,永野参谋阵亡,敌人行将冲破阻拦,进攻这里。”一个满脸血污的鬼子军官跑了上来,焦急的说道。
鬼子中队长忍不住狠狠地对着墙垛砸了一拳头,又铁青着脸转过头,村子里的敌人已经离得不远了,机枪、步枪、掷弹筒开始向这边shè击,爆炸的火光中,他甚至能看见街道上敌人跑动的身影。
南面,更为激烈的枪炮声响了起来,友军接到了电报,开始猛攻解救自己了,但时间还来得及吗?鬼子中队长的眼中露出了黯淡的神sè,转而又瞪起了凶狠的眼睛,为国捐躯,为天皇陛下尽忠,这是自己的荣耀。现在,该是抖起武士道jīng神,与敌人血战到最后一第十九章 战争不需要眼泪刻的时候了。
孟有田侧耳听着南面爆发出来的更为激烈的枪炮声,心中既忧且喜。忧的是阻击部队能否挡住鬼子大队的进攻,为消灭村里的鬼子赢得时间;喜的是鬼子此时发动进攻,说明村里的鬼子已经岌岌可危,开始求救了。
晚了,对于被围的rì军来讲,别说坚持一夜,战斗爆发不过一个小时,南北两个方向都已经被敌人所突破,人员还正在不断的涌入,压缩着他们的防守阵地。围绕着房屋、院落、残墙、瓦砾的战斗尽管还很激烈,但防御体系已经被割裂,防守部队在优势敌人的攻击下,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困难境地。
而作为指挥部的李家大院更是遭到了八路军的重点围攻,不断有穿插而至的部队与赶来救援的鬼子在大院周围展开激烈的厮杀。枪炮声、喊杀声在院子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职于此役轻估敌情,虑事多有不周,措置亦复失当,致为敌所乘,谨此谢罪……现我军已被分割包围,指挥部外厮杀激烈。职必当拚死一战,属守武士之责。扬厉大和之魂,为第十九章 战争不需要眼泪天皇陛下效忠。望诸君吸取教训,以利再战。武事方兴。报国有rì,临风依依,诸多珍重。”
鬼子中队长紧紧握着指挥刀的刀柄。向报务员口述了最后一封电报,然后下达命令,砸毁电台,烧毁文件,准备最后的血拼。
轰,轰,轰……连续的爆炸声从院子东南角传来,八路军把围墙炸了个缺口,涌了进来。
在迷蒙的夜sè中,借着爆炸的闪光。鬼子中队长甚至已经能隐约看到敌人的身影。除了几个贴身jǐng卫,他已经无兵可派,十几个rì本伤兵停止了呻吟,或坐或站,咬着牙忍着痛。望着长官,握着手雷等待着自己最后的时刻。
“诸君,就让我们用血肉为天皇陛下效忠,为皇军的尊严最后一战吧!”鬼子中队长抽出了指挥刀,向着血火厮杀的地方一指,率领jǐng卫猛冲了过去。边冲边嚎叫着“天皇陛下万岁!”
“班哉,班哉!”能动弹的鬼子伤兵瘸拐着、嚎叫着,跟在长官身后向前冲去。
“班哉,班哉!”伤重无法移动的鬼子疯狂地哀叫,拉掉手雷的拉环,将撞针在钢盔或地上一磕,紧紧捂在胸前,等待着血肉横飞的一刻。
…………
硝烟还弥漫在空气中,王大山和方国斌便踩着瓦砾和血渍,在jǐng卫员的保护下进了村子。鬼子还在少数的院落、房屋、残墙断壁后拼死顽抗,武士道的顽强令人恶心。
冀游支队和县大队的一部已经上来了,抬尸体、救伤员,在枪炮声中紧张地忙碌着。
伤亡不小啊,王大山皱着眉头,这还是有地道,偷袭得手的结果。如果是强攻,这个时候能不能冲进村子,还不好说,而且伤亡也会大上好几倍吧?
李家大院房倒屋塌,围墙破烂,没有了昔rì的风貌。忙乱的人们进来出去,或背或抬,甚至来不及跟王大山和方国斌打个招呼。
大院里残砖断木到处都是,血渍残肢随处可见,最后的厮杀场惨烈而血腥。穿两sè军装的尸体在一片狭小的区域内交错叠放着,以至于让人没有地方下脚。一些冀游和县大队的人员正在将纠缠搏斗在一起的尸体分开,寻找还活着的战士。
阵亡的八路军战士被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已经排了一溜,尽管已经牺牲,那些收容整理的人员还是轻手轻脚,好象生怕惊醒了他们的熟睡,一些人的眼泪不断流下来。
“等等。”王大山的目光突然停在了一具遗体上,这个小战士身上有好几处弹孔,嘴里还咬着半块耳朵,怒目圆瞪,双臂曲伸,还保持着扼死敌人的姿态。
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牺牲在了抵御外敌的战场上,王大山蹲下身子,轻轻合上烈士的眼睛,解开拴在他脖子上的枪绳,将染血的驳壳枪拿在手里,起身敬了个庄重的军礼。
满腔热血消失之后,剩下的就只有悲伤和痛苦的回忆。而且,以后的rì子里,这种悲伤和痛苦将会不断的出现。
但战争不需要眼泪,特别是对于正规部队。不是冷酷无情,而是见惯了生死的他们,已经是一副钢铁的心肠,只会有短暂的伤感,并且会很快把悲痛化成仇恨,在战场上尽情地发泄给敌人。战争中的任何部队都差不多如此,没有整天愁眉苦脸、哭哭啼啼的军人和队伍。
十里村的枪炮声逐渐稀落下来,电报已经中断,预示着被围的部队凶多吉少。如此短的时间,不仅令正在进攻解围的鬼子感到惊讶和震撼,连八路军的阻击部队都难以置信。本来预计要打大半夜的阻击,现在还不到三个小时便解决了战斗,可以专心对付鬼子的攻击了。
孟有田站在柳树林边上,远远望着几乎没有了完好房屋的村子,心情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鬼子被消灭了,他挺高兴;可原来安居的村庄几乎被夷为平地,又让他感到些郁闷。但他很快便收拾了心情,和强子指挥着基本集合齐整的民兵烧水做饭,照顾一批一批不断抬下来的伤员。
第二十章 谋杀
叽哇呜啦……一阵鸟语引起了孟有田的注意,抬下来的伤员中竟然有个负伤的鬼子,手脚被绑在担架上,嘴里还愤怒地咒骂着。
“娘×的,抬这东西,祖宗都跟着背兴!”一个抬担架的县大队战士忿忿不平地把担架重重一放,嘴里骂道。
“就该抬到山沟里一倒,让狼吃狗刨了。”另一个人骂着转身就走,象避瘟神似的,去村里继续抬人。
周围的人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盯着这个不老实的鬼子伤员,如果不是有个八路军押着,肯定上来给鬼子碎尸万段。
“咱们讲宽大政策,他们也是受了军国主义的毒害,治好了,教育教育还有用处呢!”押担架的八路军战士向第二十章 谋杀众人解释道:“老乡们,他们还不是替rì本国的垄断军阀卖命。”
最讨厌这样的宣传,而且是长久的、持续的,在人民头脑中造成了一种假象,认为rì本人其实跟中国人差不多,他们的暴行只不过是因为受了军国主义的灌输。显然,这种将一切归咎于军国主义的说法颠倒了因果。rì本的残暴由来以久,从中国历史看至少可以追索到明朝的倭寇,如果从rì本本身的历史来看,嗜杀的血腥特质其实是其文化固有的一部份,军国主义的产生实际上是这种特质发展到高级阶段的必然结果,而不是相反。
孟有田眯起了眼睛,打着坏主意,把战争的责任和罪魁祸首定义在rì本少数军国主义分子或是极右分子完全是一种主观臆断。利敌害己。留着这个鬼子伤兵,不仅要使用宝贵的药品,还浪费辛苦种出的粮食。赔本的买卖,赔大发了。
他的目光在旁边几个民兵的身上闪过,挑选着合适的帮手。大勇,不行,这家伙的嘴没把门儿的;四秃子。狠是够狠,可有点变态心理,可能会把谋杀变成凶第二十章 谋杀杀;小全。不错,人够机灵,又是自己的铁哥们儿;强子哥。也行,对自己言听计从,话语又不多,是个能守住秘密的人。
计议已定,孟有田招手将强子和小全叫到身边,低声商议了一番。小全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强子略犹豫了一下,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算是默许了。
眼见周围没人注意,小全接到孟有田的暗示。跑到那个八路军士兵跟前,指手划脚地编着瞎话。这个战士想到有民兵会骗他,信以为真地端起枪,跟着小全去查看沟里的动静,想再找个俘虏什么的。
孟有田和强子交换了下眼sè。快步走到鬼子的担架前。鬼子受了伤,也骂累了,正有些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孟有田假装跌倒,一下子用胳膊堵住了鬼子的口鼻。强子抬起大脚,狠狠一下跺在鬼子的下体,蛋蛋破碎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
鬼子伤员遭此重创。身子猛地弹了一下,两眼翻白,脑袋无力地歪向一旁。孟有田松开鬼子,站起身又不放心地用枪托狠狠捣了鬼子胸口两下子,听到“咯嚓”的肋骨折断声,他才和强子偷偷溜走。
弄死就弄死了,就算那个八路军战士知道有人下黑手,对群众和民兵也没办法处理。只要小全死不承认,这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孟有田若无其事地继续忙活,不一会儿便听到回来的八路军战士气急败坏的声音,“咋死了呢,打了半天,可就抓到这一个活的,俺咋向上面交代呢?”
“抓住时是活的,可他不是受了伤,死了也不稀罕哪!”小全装模作样的找着鬼子暴毙的原因,“鬼子气xìng大,跟老家贼似的,说不定骂着骂着,一口气上不来,就完蛋了。俺听过评书,那个金兀术不就是气死的……”
孟有田可以想见那个八路军的神情,有火不能发,有气不能撒,听着小全的胡说八道,只能翻着眼睛无可奈何了。
正捂着肚子偷笑,“有田哥——”一声呼唤在孟有田的身旁响起。
“阿秀——”孟有田看清看人,忙起身说道:“咱村的妇女来了多少,这喂水喂饭的事儿,还是你们比较拿手。”
阿秀张了张嘴,yù言又止,说道:“来了总有二三十个,民兵们的家属几乎都来了。这仗打得凶,村子又是烟,又是火的,大家伙都担心着你们的安全呢!”
“没事儿,俺们都没事。”孟有田微笑着说道:“你们在南山背还好吧,明天早上——嗯,不行,明天傍黑差不多就能回来了。”
“俺们——都挺好,只是,只是紫鹃姐……”阿秀无声地叹了口气,虽然不忍见孟有田伤心难过,但还是决定把紫鹃的事情告诉孟有田。这也是有田娘的小心思,让儿子快点离开比较危险的地方,在她眼前才最放心。
孟有田听着阿秀的低声讲述,眉头越皱越紧,脸sè越来越沉,心一点点堕入谷底。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脑子有些乱,不等阿秀说完,便转身就走。
看着孟有田骑上黑骡子,急急忙忙地向南山背赶去。阿秀的眼中闪着复杂的情感,既为孟有田感到难过,又有些痛惜紫鹃,遇到了这么好的男人,咋就碰上这种事情呢?在这两种情感之外,却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困扰着阿秀。
喜欢一个人不是无缘无故的,而且有时连本人也不明确的知道,只是在脑子里不时掠过的不很分明的意念,时而在心头渗开的象蚂蚁爬的滋味。
孟有田在外面的时候,阿秀和有田娘一样为他担心,祈祷他早点回来,不要出事儿;孟有田看过她的身子,在窝棚里还迷迷糊糊地又搂又亲,每每想到那些情景,阿秀的便脸红心跳,却生不出半分怨恨之心。
脚扭伤的时候,孟有田抱着她,她只觉得手软身热,竟没有一丝抗拒之力,反倒觉得很舒服,希望能在他的怀里多呆一会儿;她偷偷的跟着小嫚努力识字,不就是想着有一天能得到孟有田的夸奖和高看吗;有田娘的暗示和村里人的闲话,并不让阿秀气恼,反倒有一种羞赧和愉悦的感觉;孟有田手把手教她打枪的时候,近在咫尺的汗味和呼吸,也让她会胡思乱想,为啥有田哥只想着给自己弄把好枪,他的心里还是想着自己的…
第二十一章 愁闷
感谢包海钰,miaoge,燕云萧萧等朋友的打赏和月票,祝朋友们万事如意,生活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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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对于阿秀,或者对于那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来说是陌生而高深的字眼,但阿秀确确实实已经陷入了这种状态而不自知。暗恋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可以为自己编一个梦?她象一只辛勤的小蛛子,结一张晶莹的网,把自己粘在上面。每天每天,任自己在网心中守着、念着、思着、恋着、痛着、甜着,静静地等着,却不知道在等什么。
“阿秀,有田急急忙忙地跑哪去了?”小全用自己的贫嘴打发走了那个八路军战士,转头却看见孟有田骑着骡子飞奔的背影。
“没,没什么。”阿秀收回目光,有些慌乱地说道:“婶子想他了,怕他出事儿,他回去看一眼。”
……………
十里村的枪炮声彻底停息,在意识到被围的部队已经完全没有希望后,鬼子大队停止了进攻。天亮后,rì军的侦察飞机又在战区上方进行了最后的确认,鬼子大队才黯然后撤,结束了这次孤军深入的扫荡。
至此,rì军对晋东南地区的九路围攻被彻底粉碎。而中**队在随后继续乘胜追击,积极扩大战果,先后毙伤rì军两千余人,收复县城十九座。此役不仅稳固并扩大了刚刚创建的敌后抗rì根据地,而且使部队获得了大发展。并赢得了六个多月的相对平和的时期。
鬼子退了,老百姓又扶老携幼,赶着牲口,拎着家禽回到了各自的村里。接下来的几天,便是军民联合修房盖屋,收拾被鬼子糟蹋得不象样子的家。
孟有田用青砖构筑堡垒村的设想落空了,工程量大。耗时长,老百姓急着要有个遮风挡雨的住处,也只能因陋就简。或用残砖破瓦,或挖土打坯,怎么快怎么来了。
久远的记忆。悲伤的情绪,在马尾与琴弦纤毫的缝隙间生疏艰涩的流移,慢慢变得流畅和清亮,声音象一弯小溪在流淌,让人滋生出一丝隐隐的难过。孟有田双眼微闭,思绪在自己的乐声中越走越远。
开始仿佛是某人一声深沉痛苦的叹息,仿佛在用一种难以抑制的感情讲述他一生的苦难遭遇。在坎坷不平的人生道路上,他徘徊,流浪,而又不甘心向命运屈服。他在倾诉着苦难压迫与心灵上一种无法解脱的哀痛。他在讲述着辛酸悲苦而有又充满坎坷的一生。
乐曲出现了新的节奏,柔中带刚,情绪由平静深沉逐渐转为激动昂扬。那是对命运的挣扎与反抗,也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昂扬的乐曲在饱含不平之鸣的音调中进入了结束,但却给人一种意犹未尽之感。仿佛某人仍在默默地倾诉着,倾诉着,倾诉着……
孟有田长叹一声,将胡琴放下,只有乐声似乎还在袅袅缭绕,给人以“叹人世之凄苦。独怆然而涕下”之感。虽因器物原因,音准有所差误,但奏今rì之曲,方真正知道作者当时之心境。触景生情,境由心生,用心而不是用手来体现音乐的jīng髓,便是如此!哀怨不平,让人顿生断肠之感。
阿秀坐在窗前,望着没jīng打采的孟有田,心中有些隐隐发痛。孟有田高兴的时候,她也心情愉悦;孟有田伤心难过,她也愁眉不展……
身后传来一阵不和谐的轻笑,阿秀回头看去,却是小嫚在炕上玩抓子儿,紫鹃在一旁露出与她年龄不相称的童稚,看得专心,痴痴地笑着。外面那袅袅缭绕的胡琴之声,她充耳不闻,闻而无感。
“紫鹃——”阿秀轻声地呼唤。
紫鹃慢慢转过脸,大大的眼睛里,象是弥漫着淡淡的烟雾。她看着阿秀,又好象没看着阿秀,眼睛缓慢地眨着,象是刚刚睡醒。
“今天外头太阳很好,咱们出去走走哇?”阿秀象哄着小孩子,温言说道:“去采几朵花,要不去小河边抓鱼?”
紫鹃好象在思索,又好象没听见阿秀的话,慢慢地又转过头,既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阿秀苦笑了一下,对小嫚说道:“你在家好好呆着,一步也别离开紫鹃姐姐,等婶子回来。”
“你去干啥?”小嫚问道。
“俺去地里干活。”阿秀看着院里的孟有田犹豫了一会儿,没进来看紫鹃,而是拉出骡子,装上农具。
心爱的女人变成痴痴傻傻的模样,孟有田心里不好受,看到紫鹃,更增忧愁。下地干活儿,也是想舒缓一下心情,特别是不想等娘回来,再在耳边絮叨。其实有田娘也是个善心人,紫鹃落到这个地步,虽然情绪稳定了一些,不再死缠着自己,能和阿秀、小嫚处在一起,但要她把紫鹃赶出去,这事情也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田地上散发出清新的泥土气息,到处都是绿油油的颜sè。几朵野花在绿sè陪衬下更加艳丽,娇嫩得象刚发育成熟的少女的脸蛋。
孟有田将骡子拴好,拿着锄头在地里劳作起来。麦苗已经挺高,长势很好,但孟有田没jīng打采地和田里的几个村民打了个招呼,便皱着眉头自己忙碌。遇上了这种事情,他的心情不好,连话也不想多说。
等他锄过一垄,转身再顺着垄沟锄另一垄时,看见阿秀也赶到了田里,低头干得挺带劲儿。阿秀刨地的动作很熟练,她穿着灰布短褂儿,黑粗的辫子随着镢头的一起一落,一忽一闪地晃动着,黑裤儿卷到膝盖上,露出红润坚实的腿干,两只不大不小板正的脚,插在松软cháo湿的泥土里,一挺一挺的。刨过一会,她抬起头,把掉到脸上的几缕头发理到耳后去,用胳膊肘拭拭前额上的汗珠。看到孟有田在瞅她,就闪动着眼睛笑笑,吐口唾沫到手心上,两手一搓,又干起来了。
风吹rì晒的,阿秀的肤sè没有紫鹃的那份柔弱的白皙,红润却里外透着健康,一举一动落落大方,充满了蓬勃的生气。比起高门大户里长大的紫鹃,阿秀有她值得骄傲的地方,当然这不是她所能意识到的,兴许她还羡慕紫鹃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