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这人不简单
经过这一场虚惊,孟有田的心情不太好。虽然各项工作都基本完成,但却始终觉得不踏实。对于军事训练来说,他没那两把刷子,什么齐步走、正步走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就算是八路军的新兵,他们的训练也是时间很短,甚至刚学会打枪便上战场的也不少见。
对于shè击,孟有田虽然技艺已经很高超,但却得益于他的先天能力,能jīng确计算的头脑,超出常人的视力等等。但这些他不能传给别人,甚至说也说不清楚。那些民兵只能依靠自己的练习进行提高,也就是说,只能用子弹去喂。除了阿秀得到了比较大量的子弹,又因为三八骑步枪的后座力比较小,比较容易掌握,使她的shè击水平有很大长进外,其他民兵的shè击技能都进步颇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天已经擦黑,孟有田才从地雷作坊走出来。地雷是个危险的东西,虽然发火装置没安,但黑火药可是易燃易爆的,所以把地雷作坊建在了村外,而且大部分的东西已经搬到了南山背的矿洞里。
虚惊或许也有好处,就当是一场演习,还是找到了不足和缺陷。孟有田自己安慰着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有微弱灯光的草屋前。那是魏青山一家曾经住过的破窝棚,现在是……
rì本鬼子的飞机轰炸不仅使宋家遭受了损失,李家大院也挨了一颗,砸伤的不是别人,偏偏是李大怀请来的保镖安猛。要说安猛,虽然没保住李大怀的命,但那是李大怀自己作的,他对自己的保镖工作还是很敬业。李大怀死后,李家的亲戚来争财产,也是他一个人一把枪暂时稳住了局面,使七里香能够找来娘家人来挡住这次夺产风波。
但七里香和李大怀没学到别的,这敲骨吸髓的本领是一点不差,眼看李家已经牢牢握在了自己手里,安猛又伤得挺重,久治不见大起sè,已经是皮鞭抽死都爬不起来的驴了,李家可不能白养着。
安猛听到主家的风凉话,倒也硬气,算了账,拄着两条拐便出了李家大院。可惜他伤重难远行,便住进了这个没人住的破窝棚。村里人大多都恨李大怀,连带着对他也不待见,平常都偷偷地骂他狗腿子,现在见他落难,更是幸灾乐祸,不肯去帮他。
破窝棚里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引起了孟有田的好奇,他放轻了脚步,靠近破窝棚那个草帘子门。
“你不要再来看我了,让李家人知道,少不了挨打受气。说不定还会被赶出来,离了李家,你怕是没处安身,没法生活了。”安猛歪了歪头,避开王翠递过来的水碗。
“别那么说。”王翠皱着眉头,长叹了一声,呆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说道:“要不是为了救俺,你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现在李家大院是七里香得势,有没有这档子事,俺也早晚会被赶出来。其实赶出来倒好,俺也是从穷家长大的,提篮挖菜,上场下地,甚活儿也会干。要不是家里欠了高利贷,俺也到不了李家。十几年了,关在那个阎王殿里,过着鬼吹灯的rì子,别提多难熬了。”
安猛有些怜悯地看了王翠一眼,沉默了半晌,低沉地说道:“今天外面乱哄哄的,吵嚷着鬼子来了,后来怎又没了动静?”
“听说是放哨的搞错了,害得大家伙虚惊了一场。”王翠说道:“要是鬼子真来了,俺来背你吧,到南山背的洞里躲一躲。”
“不用了,村里人见你背我,说不定要骂你、难为你。”安猛摇了摇头,说道:“你自己个跑吧,鬼子,嘿嘿,俺也不是没杀过,有身上这把枪在,少不了拉几个垫背的。”
“你杀过鬼子?”王翠睁大了惊奇的眼睛,半晌才眨了眨,有些惋惜地说道:“要是你没沾上招人恨的李家的边,兴许能在村子里落脚,那些民兵踢腾得挺欢实,可他们连鬼子面儿都没见着哩!”
“他们还毛嫩着呢,站个岗,放个哨都让人不放心。学会了放枪就想着打仗,这不是闹着玩儿吗?弄不好,见着鬼子就麻爪,连大栓都拉不开了。”安猛撇了撇嘴说道:“你可别指望着他们,有了风声赶紧往山里跑。”
嘿,这家伙敢瞧不起俺们。孟有田翻了翻眼睛,不过心里也挺惊讶,杀过鬼子的家伙,还真不简单。他已经听出了里面那个女人是谁,便缓缓挪动脚步,离开了窝棚。边想边走,他又慢慢停了下来。
窝棚里的女人叫王翠,名义上算是李大怀的小妾,来到李家也有十几年了。别的村民因为她是李家人,也不待见她,孟有田和她接触也不多,感觉就是个沉默寡言的粗笨女人。自从七里香跟了李大怀,那个小狐狸jīng可把李大怀给抓得牢牢的,王翠便降格到了佣人或者丫环的境地。听给李家打长工的哥们说,王翠经常挨打受气,连娘家也不让回,挺可怜的。
原来安猛是为了救王翠受的伤,也不知道是之前便有一腿,还是受伤后王翠心中歉疚,再加上李大怀已死,才对安猛生了情份的,孟有田有些恶意地想着。话说回来,安猛虽然是李大怀的保镖,跟胡青还是大有区别的,细数一下,还真没干过啥坏事。这个人到底可不可用呢?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在孟有田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在身后越来越近,他一回头,正是王翠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
王翠抬头看清是孟有田,两人本来就不太熟,见了面也不用打招呼,她赶紧低头想从边上绕过去。
“等等,我有话要问你。”孟有田犹豫了一下,伸手叫住了王翠。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九路围攻
又过了两天,形势骤然紧张起来,冀游的队伍紧着向南开,区上也派人送来了紧急消息:鬼子出动了好几万人马,分九路大举进攻,南面的一路已经过了县境,要各村群众赶紧转移躲避。
一九三八年四月四rì,rì军第108师团主力,第16、第20、第109师团及酒井旅团各一部共三万余人,南自邯长公路(邯郸至长治),北自正太路(下定至太原),西自同蒲路(大同至风陵渡),东至干汉路(此平至汉口),分九路向晋东南地区中**队大举围攻,历史上称为晋东南地区反击rì军九路围攻的战役。
国共双方的军队顽强抗击相继侵入抗rì根据地的各路rì军,分别在阔郊、马坊一带、东西团城地区、沁源地区、九龙关以东、浆水镇以东、麻田地区将六路rì军成功阻滞,另三路rì军则深入了根据地腹地。
枪炮声已经隐约可闻,十里村的群众开始全部向外转移了。顿时,村子里响动起来,按照事先的安排。人们结成小组,你替我背,我替你拿,互相扶持着,走向山里隐蔽的山洞、暗沟,虽然紧张,但已经不象前几天那样的混乱。
“娘,您甭担心,俺们只监视鬼子,不和他们开兵见仗。”孟有田笑着安慰依依不舍的母亲,“鬼子呆不长,几天就下去了,到时候俺去接您。”
“别逞能,要小心,要是你——”有田娘一手抹着眼角,一手抓着儿子的胳膊。
“放心吧,娘,俺肯定没事儿,可得好好活着,还没让您抱大胖孙子呢!”孟有田握着娘的手,开着玩笑舒缓气氛。
“嗯,嗯,得好好活着。”有田娘强笑了笑,松开了手,又转头对小全等人嘱咐道:“你们好好照顾着点俺家有田,他腿脚不好,你们可别光顾自己跑哇!”
“婶子,您看俺们是那样人吗?”小全笑道:“别说有黑骡子,就是俺们哥几个,背也把有田背跑了,您放心,俺们咋样也落不下他。”
“阿秀,山沟不比家里,好好照顾俺娘,还有小嫚。背上枪了,就帮强子哥做些工作。”孟有田在一旁叮嘱着阿秀,“紫鹃那儿,你也多走动着点,反正,这里里外外的,你就多费心了。”
“有田哥,你也要多加小心。”阿秀将准备好的干粮包塞进孟有田手里,“你嘱咐的事儿,俺都记下了,你就放心吧!”
“嗯,有你照顾家里,俺放心。”孟有田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向不远处的紫鹃走去。
紫鹃骑着头毛驴,脸sèyīn晴不定地望着孟有田,孟有田刚走到跟前,她便劈头发问:“你跟她说啥呢,她给你手里塞的啥?”
孟有田平和地说道:“俺嘱咐她好好照顾俺娘,喏——”他扬了扬手里的干粮包,“这是给俺准备的干粮。”
紫鹃脸不带笑,垂下了眼睑,嘴唇微动,象是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紫鹃,到了山里要听元伯和张嫂的话,别乱跑。”孟有田心中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俺和阿秀说了,让她多找你说话,省得闷得慌。”
“俺不要她来。”紫鹃歪转了头,停顿了一下又望着孟有田说道:“有田,你也一起走吧,咱俩呆在一块多好。”
“俺得带着民兵看着鬼子,别让他们去祸害你们。”孟有田耐着xìng子解释道:“也就几天的时间,然后俺就去接你。”
紫鹃柔和下来的脸sè又yīn沉下来,低着头不说话了。
“元伯,张嫂,您们多费心,照顾好紫鹃。”孟有田有些无奈地转过头,看着瞎老元和张嫂。
“放心,有俺这把老骨头在,铁定没事。”瞎老元拍了拍孟有田的肩膀,说道:“你小子把那机灵劲儿都使出来,可别和鬼子硬干啊!”
孟有田笑着点头答应,还想嘱咐紫鹃几句,那丫头已经催促着上路了。孟有田有些怅然地望着亲人们渐渐走远,紫鹃在驴背上突然回过头,向孟有田挥了挥手。一抹笑容出现在了孟有田的脸上,好象身上卸下了一个包袱。
……………
东山顶上横着一片红霞,四周起起伏伏的山峰上微微地抹上了一层红光,四下里静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寒冷的空气让人呼吸起来都感到稍微困难。高山顶上的红光渐渐变成了白sè,不久大地也亮了起来。
冀游的队伍昨晚便退了下来,临城新败,新兵众多,他们抵挡不住这一路鬼子。说起来,这一路鬼子也就一个大队,八百多人。但当时rì军在战术、训练和武器装备上处于优势,气焰很盛。有的国民党军队一个师遇到rì军一个大队,也往往招架不住,因此,rì军在制定军事计划时常以一个大队抗衡一个中国师为标准。而且,得到骑兵或炮兵加强的鬼子大队在根据地内孤军深入,横冲直撞,在抗战时期也是屡见不鲜。
孟有田带着十几个jīng干的民兵晚上便出来了,在山上睡了一宿,早早就起来,只管眼巴巴的望着通往土门村的大道,因为敌人随时会从大路上出现。所谓的jīng干,也就是胆子大一些的家伙。其他的民兵则由强子率领,负责在南山背jǐng戒放哨,必要时保护一下村民。
根据实际情况,孟有田和强子等人改变了原来的计划,那就是放鬼子大队过去,甚至地雷也不多埋,只相机sāo扰一下鬼子,或者对鬼子的巡逻队、辎重队和民伕队展开袭击。地雷是个好东西,但只凭地雷就能挡住一个大队的鬼子,孟有田可没那么天真。但要让鬼子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心里打怵,不敢随便乱钻。
过了很久,什么动静也没有。孟有田看出大家有点不耐烦,不想叫大家过于紧张,就想象平时一样和人们谈笑谈笑,舒缓一下气氛。
第一百六十七章 地雷初显威
“初次上阵,要紧的是别慌,别把手榴弹不拉弦当捣蒜锤扔出去就行了。”孟有田笑着说道:“马小五,你咋样?见了鬼子,能拉开枪栓吗?”
他故意开着玩笑,马小五却认真的说道:“看你把人说成个啥,鬼子挨了枪子不也出血吗,还能刀枪不入?”
“对,鬼子和咱长得差不多。”孟有田站起来学着可笑的动作,说道:“还都是三寸丁,罗圈腿,走起路来这样,这样。”
哈哈哈哈,民兵们都笑了起来,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我说四秃子,你昨晚偷吃什么了?”孟有田转脸问道:“半夜放屁,那叫一个臭,弄得我直到早上都没睡好。”
“没,我和大家伙吃得一样。”四秃子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
“待会儿让四秃子再给rì本人来一个臭屁,保险他们不敢再前进。”小全笑着说道。
孟有田和众人笑了一阵,正sè说道:“别的村的民兵也就能抬抬担架,站站岗,运运公粮。咱们这回要真能弄死,哪怕弄伤几个鬼子,那可就出了名了。而且乡亲们都躲在南山背,咱们只能在这附近转悠,打死也不能把鬼子引去祸害乡亲们。什么样,大家伙能做到吗?”
“放心吧,有田。”王仁义拍着胸脯说道:“昨晚你都和大家讲明白了,这个道理谁不懂,大不了豁出这百十斤跟鬼子拼了,也绝不让鬼子祸害咱的亲人。”
“全村人都看着咱们哩!”四秃子哗啦一声拉着枪栓,说道:“让他们看看咱们可不是孬种,非得打住鬼子不可。”
“好,好。”孟有田连连点头,欣慰的说道:“鬼子来了,咱们就按商量好的办法干,既要打狼,又不能让狼咬着,这才是高明的猎人。”
突然前面山顶上的小树倒了,孟有田赶紧作了一个手势,小全向下面负责挂弦的民兵挥动了红布。空气紧张起来,孟有田又简短了交代了几句,民兵们都找好位置,趴在山坡上的工事里望着大道。
又过了一顿饭的工夫,两个民兵挂好弦,跑了上来,趴在孟有田的身边。就在同一时间,敌人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的大路上。
“都沉住气,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孟有田低沉的再一次重复着,这里他很熟悉,是上一回打鬼子救柳凤的地方,可民兵们毕竟是头一次见着真鬼子,说不紧张,那才是假的。
道路完全破坏了,汽车已经派不上用场,填平沟坎,鬼子也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所以鬼子这回真的变成了步兵大队。当先是几个鬼子骑兵,既是侦察,又是尖兵,后面的大队鬼子则沿着道沟沿前进。
鬼子还真是骄横,除了尖兵比较jǐng惕外,后面的鬼子排着队伍大模大样地走着,好象根本不担心会遭到攻击。
走吧,走吧,快到地雷区了,快了,民兵们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只等地雷响。
鬼子的尖兵走进了地雷区,负责挂弦的民兵大勇不由得抬起上身,忍不住就要喊声:“响!”可是嘴巴张开了,却没有喊出声,只见鬼子仍旧大摇大摆地向前走着。他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喉咙里象堵了块东西,脸涨得通红直想哭。
孟有田的心也缩得紧紧的,眼见着鬼子大队走进了雷区,他立刻下着命令,“准备shè击。”只听得民兵们一阵粗重的呼吸,夹杂着拉动枪栓的声音。
半晌,他稳稳地扣动了板机,一个骑马的鬼子军官栽了下去。紧接着,其他民兵的枪也都响了起来。但在这个距离,民兵们打不中是正常,打中了才有些意外。
枪声一响,敌人的队形立刻乱了,鬼子四处寻找着掩蔽物,乱跑乱蹦的鬼子终于踏响了地雷,几股浓烟冒起,然后听到“轰,轰,轰!”的爆炸声。
大勇好象把压在肩膀上的大山一下子掀掉似的,忘情的叫起好来,其他民兵眼瞅着鬼子倒下去不少,也是喜sè满面。
骄横的鬼子没想到会遭到打击,但反应还是很快的,迅速地向路右边的沟里跑,可没想到那里也按照孟有田的主意,埋了地雷,片刻后,又是几声巨响。
“有田神机妙算,炸得准啊!”小全叫着好,都忘了shè击。
孟有田淡淡一笑,爬起来大声说道:“快,大家向山上撤。”
虽然是早已经计划好的事情,但有些民兵却不愿往后撤,几个“土包子”民兵还在兴奋的扣动扳机,孟有田只好一人一脚给踹了起来。
“快撤,这是打仗,不是闹着玩。”孟有田铁青着脸大声说道。
孟有田领着民兵离开了阵地,刚钻进树林,鬼子已经用迫击炮轰击了起来,阵地上碎石土屑横飞,连几棵小树也被连根掀起。
众民兵这才知道孟有田的决定是正确的,佩服之余,也十分惭愧,看着刚才阵地上不断腾起的烟柱,暗骂自己经验太少,要是还留在那里,这炮弹就要落在脑袋上了。
孟有田骑在黑骡子背上,边走边笑着对几个民兵说道:“你们乒乒乓乓打得倒挺热闹,战果如何?谁能肯定打着鬼子了?”
“俺光顾着向人群里打枪,也不知道打没打着。”一个民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俺也是。”另一个民兵附和道。
“俺光想着地雷响不响了,就开了一枪。”大勇说道:“有田,你打中了一个骑马的,俺看见他掉下去了。对了,地雷倒是炸倒一片哩,俺看得挺真的。”
“俺也看见了。”一个民兵比划着说道:“轰的一声,周围的几个鬼子都倒下了。”
“哪有那么大的威力。”孟有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鬼子自己卧倒,也可能是被震倒,不过,就算一个地雷炸伤一个,那也是七、八个了,很了不起的成绩了。”
“对呀,对呀。”大勇兴奋的说道:“一共响了八个地雷,俺数着哩,这玩艺管用,有田,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小全牵着头毛驴,回头看了看驴背上驮着的几十颗地雷,说道:再找个地方把这些玩艺儿都用上呗!”
“咱们向村子那边走,跟着鬼子的尾巴,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机会。”孟有田说道:“鬼子是挨了打,可咱们也没捞着啥东西呀!这回咱到大路边守着,专收拾落单的鬼子。”
“别的俺不稀罕,就想再弄匹大洋马。”小全边走边嘟囔道:“俺好容易给驯熟了,你就送给二虎子参军。”
“咱都是好兄弟,送给他也别有怨言。”孟有田解释道:“那是战马,咱们养不起,拉犁耕地又白瞎了,让二虎子骑着它多杀几个鬼子多好。”
“俺看到了部队也轮上到他骑。”小全依旧有些不满,“那样高大的战马,还不是得给大官儿骑。”
“不管谁骑,也别在咱村把好马给埋没了。”孟有田继续劝说道:“那马太扎眼,让鬼子看见,少不了麻烦。”
小全挠了挠头,不吭声了。孟有田说的这些道理他都懂,今天把不满发泄出来,倒不是埋怨孟有田,只是说出来心里能舒服一些。
……………
第一百六十八章 避难南山背
十里村的群众都转移到南山背隐蔽起来,这里有现成的矿洞,还有一条横沟,沟里到处都是纵横的怪石,曲曲折折的岩洞,在一块矗立的岩石缝里流出一股清澈的泉水,直流到山下的小溪里。
现在这里便住着三十几户人家,因为这里离水源近,所以住的多是些老人、fù女。在这里,各家找好了洞xué,在洞里铺上柴草、被褥,支上锅灶,就这样暂时生活下来。
孟有田家和紫鹃家合占着一个葫芦形的山洞,山洞中间有一个细腰把洞分成前后两个部分,洞口有一块大石头挡着,出入要侧着身子爬。地势也低,沟里的小道正在石洞的上面,人就是走在道上也不会想到下面会有石洞。
阿秀把东西都安置好,又把棉被盖在正坐着想儿子的有田娘身上。
“把炭盆点着吧,你别冻着。”有田娘看了看阿秀和小嫚,勉强笑了笑。
“俺还抗得住,炭不多,省着点吧,也不知鬼子啥时走哩!”阿秀搓着手,和小嫚往柴草上一缩,也裹上被子,笑着说道。
“有田哥想得周到,提前让大家伙准备些木炭。”有田娘抿了抿嘴角,提起儿子,心里就觉得美滋滋的,“可有人不听,那就遭罪了。”
“他们现在和鬼子打仗了吗?”阿秀的思绪立刻飞到孟有田身上,幽幽的说道:“鬼子可是凶得很,连正经军队也打不过呢!”
有田娘沉默了一会儿,宽慰道:“有田机灵,又有别人照应,打不过就跑,不会有事的。”
“嗯,有田哥肯定不会有事。”阿秀或是自我安慰,或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正说着话,外来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阿秀和有田娘互相看了一眼,转身钻出了岩洞。
谷雨和留守的民兵赵顺子站在一棵树下,红着脸向一个女人嚷着,那个女人也不甘示弱,抢天呼地的和他们对吵。旁边引来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村长老赵头、瞎老元和铁匠王明义三个老人这时也走出了合住的岩洞,来到近前。
赵顺子一见老赵头,就转向他嚷道:“村长,你看这人,俺不让她点火,她就问俺负啥责任!”
谷雨也气得满脸涨红,嘴里嘟囔道:“俺也只说了一句,就骂俺仗着别人的势力,有田哥是民兵队副队长不假,可俺就该不说话了?”
老赵头一看,这女人正是李怀忠家的姑娘小金牙,不仅是个烂货,而且惯于撒泼。
小金牙一见老赵关出来,紧着分辩道:“村长,赵伯,俺也不是跟他们吵,你看他们看俺是个女的,就欺负人。”
“谁欺负你了?”赵顺子喊起来,“你白天要搂柴生火,把鬼子引来,不是要害大家吗?”
王明义止住赵顺子,瞪着小金牙问道:“是这样吗?没出来的时候,村长就告诉大家白天不要生火,冒出的烟会把鬼子引来,要各家准备些木炭。”
“这,这不是冷得受不了,就,就想烤烤。”小金牙有些心虚,声音也低了下去,嗫嚅着说道:“木炭家里没准备。”
“为什么不准备?”老赵头质问道:“光为了自己暖和,这沟里几十口人的安全你就不在乎了,还是你跟鬼子有勾连,想把鬼子引来。”
“村长,您,您可别扣大帽子,俺可不是汉金牙紧着辩解道。
周围的乡亲们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了,乡亲们。”李怀忠缩头缩脑的从岩洞里钻出来,陪着笑脸,说着好话,“孩子不懂事,看俺冻得慌,心急触犯了律条,是俺们不对,大家伙原谅了吧!”
老赵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虽然心里厌恶,但现在也不好再说什么,摆了摆手说道:“俺匀些木炭给你家,再不要想着在白天生火了。”
王明义说道:“谷雨,去洞里取些木炭,乡里乡亲的,看着别人挨冻,咱还没那么硬的心肠。”
“俺不。”谷雨生气的一扭头,转身就走。
“你干什么去?”老赵头招呼道。
“俺到山上放哨,看着鬼子。”谷雨头也不回,顺着小道走远了。
人群渐渐的散了,赵顺子余怒未息的向李怀忠父女的背影啐了一口,骂道:“都不是好货,再这样就不叫他们在沟里住!”
“不叫他们在沟里住,让他们上哪去?”瞎老元摇头道:“让他们去投鬼子,来这里抓人?”
“鬼子的枪子不认人,他也一样怕死。”赵顺子不服气的说道。
“正因为他怕死,就会坏事情。”老赵头解释道:“为甚要把他和李大怀家的人分开,就是怕他们合在一起捣乱。你要负起责任,帮俺,帮大家伙看紧他。”
哦,赵顺子这才有些恍然大悟,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种人真是祸害。”有田娘和阿秀又回了岩洞,依然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李大怀在的时候,就是他老出坏主意,现在表面倒是老实了,可骨子还是没变。”
阿秀点了点头,说道:“有田哥说过,村里的几个坏蛋早早晚晚要把大家伙给连累了,得找个机会狠狠收拾他们一下。”
有田娘看见裹在被子里眨着黑眼睛的小嫚儿,立刻满面笑容,溺爱地mō了mō她的脑袋,把她搂在怀里,“来,俺的好闺女,咱俩挤在一起暖和暖和。”
阿秀笑得抿起了嘴,忽然看见紫鹃正隔着岩洞的葫芦腰探头看着被宠得直撒jiāo的小嫚,看着腻在一起亲热耳语的有田娘和小嫚,眼里闪动着羡慕的神情。发现阿秀在看着她,紫鹃立刻缩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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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诱杀(拜求收藏)
李家大院,嗯,村公所的屋子也有灯光,还有两个村口旁边的屋子。孟有田听完小全的讲述,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思。通过地道偷入村子是可以做到的,但鬼子分散在各处,偷袭若是失败,这些民兵能抵挡得住鬼子的反扑吗?在村落街巷战斗里,白刃战肯定不是鬼子的对手,近战的利器——手枪,也就自己有一把,撅把子一发不中,可能就没机会再装子弹了。最好先削弱一下鬼子,然后再行动就把握多了。
想着想着,孟有田脸上lù出了一丝坏笑,凑近强子,低声说了几句。强子的表情很怪异,有些想笑,忍得tǐng辛苦,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鬼子不是能打吗,可俺偏跟你们来巧的,斗力不行咱就斗智。孟有田伸手叫过几个民兵,把自己的计策讲述一遍。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谁先忍不住笑了起来,立刻传染了其他人,山洞里充满了开心的笑声。
……………
太阳从苍苍的山巅后面跳跃而出,光芒的温暖和消逝的黑夜的清凉交织在一起,使人感到一种淡淡的倦意。
“花姑娘的!”一个站在高房上的鬼子哨兵突然指着村北哈哈yín笑着说道。
三、四个rì本鬼子就象闻到了肉味的饿狼,从村里几步跑了出来。果然,远处有两个穿着花sè衣服的女人,头上包着头巾,背着包袱,似乎不知道这个村子已经被鬼子占领,正慢慢的向村子走来。
这时,两个女人猛然抬头,似乎发现情况不对,停下了脚步,伸手指指点点,然后转身就向不远处的小沟里跑,还尖着嗓子叫了几声。
女人和尖叫似乎jī起了鬼子的兽yù,几个家伙哈哈yín笑着,喊道:“花姑娘的别跑,皇军顶好顶好的。”边喊边追了上去。
这道干涸的小沟曲曲折折,化了的积雪和乱草很是湿滑。两个女人没命的跑,鬼子拼命的追,几个鬼子还有些纳闷,这两个支那女人怎么跑得这么快,但这个想法稍瞬即逝,便被涌上来的大量荷尔méngjī素给吞没了。
七拐八拐,眼看是快要追上了,两个女人突然向右一拐,又不见了身影。鬼子也跟着拐进来,见花姑娘坐在不远处似乎跑不动了,便咧开嘴yín笑着一齐扑了过来。忽然,火光一闪,沟上两支抬杆接连喷出炽烈的火焰,密集的碎铁片迎面向鬼子shè去,象死神张开了血盆大口。紧接着,两边的沟顶几颗手榴弹迎头砸了下来。轰隆,轰隆,轰隆,火光迸现,硝烟弥漫,几个鬼子来不及反抗,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便被打得死伤一地,被炸得血肉横飞。
王仁义领头,民兵们打着呼哨一齐扑上去抢胜利品。孟有田扯开嗓子叫喊,叫留下一些人作掩护,民兵们哪里还听得见,紧叫慢叫早已扑下沟底来了,孟有田只好一个人在沟上监视村里的敌人。
民兵们扑到沟底,满沟里是火药气,四个鬼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炸烂脑袋的,有炸破肚子的,有被打成筛子的,缺tuǐ的,没胳膊的,红血白脑浆这里一滩那里一滩,好象进了屠宰房一样。还有一个没死的敌人,趴在那里哼哼。王仁义睁圆眼眼,抡起枪托,“砰砰”几下,把鬼子脑袋打成个烂西瓜,转身便又去挨个找还有没有喘气的敌人。
其他民兵们,却一窝蜂似的扑过去收拾东西。有拾钢盔的,有脱皮鞋的……大勇早拣起一支三八大盖和一支自来水笔,四秃子拣起一个钢盔扣在头上,又捡了个哨子,高兴地吹着跳着。
“快,收拾东西撤退,村里又有鬼子出来了。”孟有田站在高处大声催促道。
民兵们打扫完战场,又聚集到孟有田身边,两个反穿棉袄装花姑娘的民兵也都恢复了原貌。孟有田对这次大家不听指挥,乱哄哄的去捡战利品很不满意,但现在却不是耽误的时候,他一挥手,领着大家向沟里撤退了。
村里听见爆炸声,又派出了几个鬼子。等他们到了沟里,却只看见一派凄惨的景象,几个皇军士兵被扒得jīng光,血肉模糊的倒在雪地里,袭击者早跑远了。鬼子们只好怒骂着,向四面乱打了一阵枪,抬着尸体回去了。
经过几次小战斗,特别是面对面解决了鬼子,民兵们原来对鬼子的恐惧心理消除了大半,一路撤退,一路笑得合不拢嘴。人就是这样,不经历风雨,见不到彩虹,不经历实战,兵永远是菜鸟。
来到事先定好的会合地点,一个山坡上的破窑洞,另一组民兵正等着他们,见到孟有田他们拿着几支三八大盖,还有不少战利品,高兴之余也有些眼红。
得胜的民兵们都坐在背风处,有的抽着烟袋,有的吃着缴获的饼干糖果,兴高采烈的描述着战斗的经过。
孟有田咳嗽一声,看了大家一眼,严肃的说道:“来,大家把缴获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到一起。”
民兵们愣了一下,看着孟有田的脸sè,尽管有人不情愿,磨蹭了一会儿,还是都交了出来,堆了一小堆。
“咱们是打仗,是保家卫民,不是来发洋财的。”孟有田语重心长的说道:“怪俺事先没给大家讲清楚,你们不遵守战场纪律,不听指挥,不管敌人打垮没打垮,抢着拣胜利品,俺应该负责任。你们想想,都跑下去拣战利品,不留掩护,不留监视,万一敌人追上来,或者有没死的鬼子拉响了手榴弹,咱们要受多大损失!”
王仁义低下了头,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好象见了生人的大姑娘,其他的民兵也悄悄地把烟袋弄熄了。
“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孟有田讲述道:“先留下监视哨,还有负责掩护的,然后逐个搜杀残敌,收缴战利品,这样就又安全,又快捷,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俺今天带头冲,这是毛病,有田说得对,俺以后一定改。”王仁义抬起头,红着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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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潜入(拜求收藏)
呵呵,看气氛太严肃了,孟有田又笑着说道:“有错就改,才能进步。这战利品以后全部缴公,统一按需要分配,俺和强子哥最后拿,以后就这个规矩,咋样?”
“好,俺信得过强子哥和有田。”
“这个办法好,省得争抢伤和气。”
“打了胜仗,强子哥和有田功劳最大,应该先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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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有田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什么功劳不功劳,都是大家伙勇敢。那好,俺现在就开始分配战利品了。有意见当面提,可不许背后说怪话,搞不团结。”
孟有田上前检查了一下物品,首先把四支完好的步枪挑了出来,说道:“强子哥和俺的小组各发两支新枪,由俺和强子哥分配,这样大家没意见吧?”
“没意见,这是应该的,强子哥,有田,你们就看着分吧,谁敢不服气,看他还有没有良心。”几个民兵吵吵嚷嚷地支持道。
孟有田把两支枪发给了大勇和四秃子,笑道:“你俩装女人装得很象,不怕危险把鬼子引来,这两支枪这次就发给你们。”
哈哈哈哈,民兵们想起刚才两个人穿着花衣服,一扭一扭走路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强子则把枪发给了王仁义和占富,以表彰他们刚才打鬼子时的勇敢。接下来,孟有田把水壶、饭盒、子弹、皮带都分了分,自己一样东西也没要。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有,但他以身作则,倒也没人表示意见。
“有田,这个…这个给你吧,你识字,又会写,最用得着。”大勇红着脸把藏在身上的自来水笔掏了出来。
“好,这个俺收下了。”孟有田笑着收好,开玩笑道:“以后你们谁想写个家信,写个情书的,就来找俺,俺赔上纸墨。”
“先给大勇写封情书吧,看着他和四丫那磨蹭劲儿,俺都着急。”一个民兵推了大勇一把,“把那小荷包拿出来看看,让大家辨认辨认,看到底是不是水鸭子。”
“去勇不好意思的退到一旁,低着头摆弄起新枪来。
“这还有两块手表。”孟有田把手里的东西举了举,这可算是里面最贵重的东西了,说道:“俺作主,一块有强子哥,一块给老赵伯,以后打仗啦,召集大家伙开会啦,都需要看时间,可就不用估mō着来了。”
孟有田自己有手表,是上一次缴获来的,虽然大家伙都很稀罕这东西,但孟有田的分配讲得出道理,有眼馋的也不出说出来。
“来,大家看看这小甜瓜,俺来教大家使用。”孟有田蹲在十几个rì式手雷面前,把民兵召集到一起,示范起来,“先把拉环拔掉,然后在硬东西上使劲磕一下这里,再扔出去,就爆炸了。就这样……”
“麻烦,不如咱的好用。”王仁义摇着头说道:“还没有弦,不能当地雷使。”
“咱们的手榴弹是有数的,这玩艺虽然麻烦,有总比没有强。”小全边摆弄手雷边说道:“你不要,就给俺们。”
“不给,你想得倒美。”王仁义翻了翻眼睛,鄙视道。
孟有田开口说道:“这样,把手榴弹和手雷重新分配一下,一个人身上最好携带一样,两种东西交替的使,难免出现问题。”
“俺用手雷。”强子主动把身上的手榴弹拿了出来,手雷是新东西,大家伙用得不熟,谁拿着就多一分风险。
“俺也用手雷吧,有田刚才讲得明白,俺都学会了。”小全咧嘴一笑,也给孟有田捧着场。
“俺也不笨哩,学会了。”魏青山也主动摘下了手榴弹。
“匀一匀,这就差不多够了。”孟有田点了点头,拿出一张划好的纸来,示意大家伙围拢过来,指点着讲解道:“今晚咱们就给村里的鬼子来个更狠的,强子哥,小全,仁义,你们各带一组人,从地道钻到村里去,看有没有机会打鬼子一个晕头转向。鬼子的防守俺看是外紧内松,他们绝不会想到有人会突然出现在村里。”
停顿了一下,孟有田继续说道:“当然,要是进去了还得看具体情况,有机会就动手,没机会就快撤出来。俺只是担心大家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到时手忙脚乱。所以,已经让人去请元伯了。若论杀人的干净利索,咱们这些人可比元伯差远了。”
“不是吧,元伯那么大岁数,能比咱们强?”一个后加入的民兵并不清楚瞎老元的真实本事,有些怀疑。
“你小子刚来几天,哪知道元伯的厉害。”小全摆出老资格教训道:“元伯一伸手,就能让你哭爹叫娘地躺上几天。”
“好了,咱们说正经的。”孟有田用笔在纸上划着,“强子哥,你和元伯一起,从村公所的地洞里钻出来,等俺在村外打枪后,看着鬼子的动静,如果里面住的是鬼子伤兵,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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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chūn的风,还带着寒气,吹起一阵,连月亮似乎也感到了冷,躲进了云朵后。
凌晨两点多钟,正是人感觉最迟钝、最困倦的时候,也是最容易麻痹的时候。加上村口、房顶都有哨兵监视,村子里的鬼子们的jǐng惕xìng很低,多数都进入了梦乡。
地道口被慢慢推开,积雪、碎草料还有几块冻硬的牲口粪掉了强子一脑袋,他苦着脸晃了晃脑袋,嘴里咬着短棍,慢慢爬了出来。
这是村公所的牲口棚,两头骡子和一匹驽马听见动静,起了sāo动,又慢慢安静下来。强子伸手将瞎老元拉出洞口,两个人躲在暗影里听了一会儿,四处静悄悄的,只有正房里还亮着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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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杀戮(拜求收藏)
时间差不多了,就等村外的枪声,只要鬼子一动,虚实情况便一目了然。村公所里如果驻着伤兵,那就大开杀戒。如果是完好的鬼子兵,那就看有没有机会,前提是要尽量安全,宁肯白来一趟,也不冒险硬来。
吱扭一声,正房的门开了,一个拄着单拐的鬼子慢慢走了出来,向着东南角的厕所走去。不一会儿,这个鬼子方便完毕,走回了屋内。
强子和瞎老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瞎老元握紧了手里的单刀,强子将盒子炮插在腰间,推开地道挡板,将其余两个民兵拉了上来。
与此同时,小全和王仁义两组民兵已经分别钻出了孟有田家和根保家的地洞,悄悄打开了院门,在街道上布置了绊线地雷,封锁了前往村口的通路。
白天损失了四个士兵,说起来不多,但对于只有一个班十三个鬼子的守卫力量来说,却等于减少了三分之一的人马。这使得村里的鬼子兵力越发捉襟见肘,只得把防守的重点放在两个村口的哨卡上,而村子内部则变得很空虚。当然,鬼子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人会从地下轻而易举地潜入进来。
而担负着发出战斗信号的孟有田现在已经潜伏到了离村口五百多米的地方,陪着他的是魏青山等三个民兵。这三个人的作用与其说是配合他,倒不如说是准备背着他快些逃跑。
村口的篝火闪烁着,照亮了鬼子哨兵的身影,这个家伙缩着脖子来回走动着,不时跺一跺冻得麻木的脚。
孟有田冷冷地瞄准了目标,他已经完全掌握了手中这杆三八大盖的xìng能。瞄准基线长,shè击jīng度较好,而且后座力很小,易于控制和调整。虽然子弹的杀伤力不足,但可通过将子弹改造而进行弥补。特别是在夜里shè击时,由于弹药在枪管内燃烧十分充分,几乎不会产生枪口炽焰和白烟,鬼子非常难以从枪口火光或白烟发现他潜伏的位置。
“啪勾!”孟有田瞄准良久,在鬼子哨兵转身之际,轻轻扣动了板机,枪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鬼子哨兵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枪声刚落,村里的嘈杂声便响了起来,在后面负责接应的民兵也闹腾起来,鞭炮在铁桶里爆豆似的响着,他们还向村里打着枪。一场进攻的假象做得很逼真,引得架在李家大院高房上的鬼子机枪也开始shè击起来。
“有田,咱们撤吧?”魏青山有些担心地催促道。
“等一会儿。”孟有田沉声说道:“鬼子并没发现咱们,而且在晚上,鬼子兵力又少,轻易不敢出来,呆在这里反倒更安全。等鬼子的机枪停了,咱再慢慢撤退不迟。”
魏青山点了点头,示意另两个民兵隐蔽好,别乱动。
村外闹腾得厉害,为村公所的强子他们创造了有利的条件。两个鬼子卫生兵跑出了屋子,议论着、商量着,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也不知该如何行动。随后拄单拐的鬼子也蹦了出来,大声询问着。
“看来就这三个能动弹的鬼子。”瞎老元猜测着低声说道:“要有别人,也该跑出来看个究竟,咱们动手吧!”
强子点了点头,将毛巾在枪口上缠了缠,和瞎老元贴着墙根mō了过去,大勇和四秃子握着武器,紧随而上。
“谁?”一个鬼子卫生兵发现了大勇手里刺刀的反光,立刻jǐng觉地叫了一声。
“呯!”强子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开枪就shè,一声稍显沉闷的枪声过后,这个鬼子捂着xiōng口仰面摔倒。
“嗖”的一声,瞎老元几乎在同时shè出了一支袖箭,鬼子端枪的胳膊立刻垂了下来。紧接着,瞎老元飞身跃起,大刀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形,狠狠地砍在鬼子的脖子上。刀一收,只连着一点的鬼子脑袋诡异地耷拉下来,鲜血汹涌地喷溅而出。
呯!拄拐的鬼子惊怒的叫声被堵了回去,沉重地摔倒在地。
“跟俺上。”强子转身撞开房门,冲了进去。
屋里点着一盏汽灯,照得明亮。七八个鬼子伤兵躺在大炕上,有几个已经睁开了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四个杀神突然冲了进来,使他们目瞪口呆。
“呯,呯……”强子举枪就shè,在沉闷的枪声中,鬼子发出了惊呼和中弹的惨叫。
瞎老元此时根本不象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他一步便纵到土炕上,眼睛象要冒火一样,刀光闪闪,劈砍凌厉,每一刀下去都带起一片血光。大勇和四秃子也扑了上去,挥舞着刺刀,又刺又捅,喉咙里不断发出低吼,迸溅了一身的污血。
时间不长,屋里的鬼子伤兵只有一两个进行了徒劳而微弱的反抗,便被全部屠戮一光,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撤,快撤。”强子记着孟有田的嘱咐,有机会就打,还要快打快撤,不得贪图战利品而耽搁。趁着外面鬼子的注意力被吸引到村外,以及枪声混杂不易发现他们的奇袭,要尽快钻地道撤退。
大勇和四秃子胡乱背起竖立在墙上的几支大枪,又抓起几个子弹盒,转身跑了出去。强子则出屋持枪监视着村公所大门,瞎老元将单刀背在身后,用脚尖利索地挑起地上两个鬼子卫生兵的武器,一手拎一支,紧跟在大勇和四秃子身后,向牲口棚跑去。
枪声还在继续,有真有假,热闹而嘈杂,掩盖了村公所的杀戮。强子见人都下了地道,点燃了一支起花,才跳下地道,拉上了盖板。这枝起花又直又高地飞了起来,一声脆响,五个小火球儿在天空极高的地方飘下来,象分开下垂的花瓣儿。
“进洞,撤退。”看见信号,小全和王仁义几乎同时向自己的组员下达了命令。村里、村外,哪里发信号都是撤退的意思,在村里则表示强子他们找到了收拾鬼子的机会,这更令人感到兴奋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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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思维方式(拜求收藏)
清新凉爽的空气迎面吹来,强子的jīng神一振,爬出了洞口,这里已经是村外了。满天的星斗眨着喜悦的眼睛,辽阔的田野似乎也从沉睡中醒来。几个人望了望乱糟糟的村子,相视一笑,脚步轻快地向会合地点跑去。
孟有田等人也已经撤了下来,正在那里焦急地等待。计划虽好,但总归是要人来执行的。民兵的素质在那儿摆着,孟有田可不敢指望他们能有特种兵的本事。不过,强子这一组人还是jīng心挑选组合起来的。瞎老元不用说了,杀人眼都不眨;强子也不怕血腥,打土匪时便显现出了他的勇敢;大勇比较象已经参军的二虎子,傻大胆,跟人打赌敢到坟圈子里过夜;四秃子则是屠户世家,经常跟着父亲走街串巷,杀猪宰羊。
观察,孟有田一直在观察着、了解着民兵们的脾气禀xìng、喜好特点。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细心有细心的好处,勇敢也有勇敢的优势,按照特点合理使用,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这边担心着急,强子和小全等人却是说笑着,一身轻松地赶来会合。
“看,看,又闹了几枝好枪哩!”大勇远远的便兴高采烈地举起了手里的枪,向着孟有田他们炫耀着。
四秃子脸上、身上还有血迹,却笑得合不拢嘴,白话得欢实,“敢情杀鬼子比杀猪还容易,俺左一刀,噗,右一刀,噗,挨个给狗rì的放血……”
见人员没有损伤,孟有田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他开口询问,村子里突然响起了爆炸声,轰,轰,众人立时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望着村子。
“嘿,地雷炸了,炸了。”小全突然跳了起来,高兴得手舞足蹈,“定是俺们弄的,双响,双响。”
“没准是俺们弄的呢!”王仁义那组的民兵不乐意了,指着村子说道:“俺们也是弄的双响,两个双响,你听那个方向,鬼子肯定是碰了俺们的地雷。”
“去,你往哪指,分明是那边在响。”一个民兵不服气地纠正道。
“好了,好了,这有啥好争的。”孟有田赶紧摆手,劝解道:“管他是谁弄的,炸了鬼子就是好家伙。咱们赶紧继续下一步,把路用雷封了,可别让这几个鬼子跑喽!”
“小全,你们去南面;仁义,你们去北面。”强子立即指挥道:“埋完雷,就地隐蔽防守……”
轰,轰!村里又响起了两声爆炸,打断了强子的话,却让民兵们欢呼雀跃。
“这下不用争了,快去守着大路,没准鬼子天亮就要跑路了。”强子笑了起来,挥手催促着。
两组民兵领命而去,几次胜利使得他们心气tǐng足,对鬼子的畏惧也打消了大半,对地雷的信心陡增。
孟有田眯起眼睛望着村子,鬼子会逃吗?十有仈jiǔ不会。他们得到的命令应该是据守村子,在没有得到新命令前,哪怕剩一个鬼子也不会为了逃命而违犯命令。
“嘿,你小子又琢磨啥坏道道儿哩?”强子拍了孟有田一下,笑着说道:“也不知道你那脑瓜子咋想的,大家伙都说你神机妙算呢!”
“什么神机妙算,扯淡。”孟有田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这叫换位思考,也就是说咱们咋想的不主要,关键是要猜出鬼子是咋想的。好比俺就是鬼子,村子本来守得tǐng严实,村口、高房都有哨兵,可敌人不知道从哪钻进来了,还杀了伤兵。你说,俺不带上人把藏在村里的敌人搜出来,能安心吗?”
强子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地一拍大tuǐ,笑道:“是啊,俺要是鬼子,也得满村找杀人凶手。那碰上咱布的地雷,也就很正常了。原来是这样,嗯,这招儿不错,不错。”
其实所谓的兵法,也就是差不多的道理。坐在地图前按自己的想法排兵布阵,想当然地以为敌人会这样,会那样,也是纸上谈兵的一种。斗智就是要揣mō对手的心理,再用假象加以yòu导,最后达到自己的目的。给你本兵书,你倒背如流,那也只是菜鸟水平,跟别人胡侃乱吹行,真到了应用的时候,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制定计划如果不从敌人的思维特点出发,自己看来再jīng妙的布置也要落空。所谓用兵如神,说白了就是琢磨透了对方的心xìng、习惯、思维方式,要是靠书本就能打胜仗,那名将也就太不值钱了。
孟有田或许说不出自己搞的这些名堂应该叫做什么计,但他有两世的记忆,有后世丰富的处世经验,有在山中打猎的经历,所以能不知不觉地运用这一套“换位思考”的思维来制定战术。
听说一个班的鬼子能占一个县城,可老子要让你们连个村子都呆不住。孟有田望着村子,冷笑着眯起了眼睛。
……………
枪声和爆炸声早传到了南山背,逃难的村民们多数都被惊醒,遥遥望着村子的方向,议论纷纷。民兵的家属们更是为亲人们担着心,一个个面sè凝重,少言寡语,焦急地等待着确切的消息。
沟里的人也都闻声而起,有田娘和阿秀走出岩洞,望着枪声阵阵的村子,默默无语,不时轻轻叹气。
“婶子,您别担心,有田哥一定没事儿的。”阿秀低声劝慰着。
有田娘点了点头,寻求着自我安慰,“一定没事儿,俺求过菩萨了,一定保佑他好好的。”
紫鹃也出了岩洞,张望了一会儿,却看不到什么,她便向沟上爬,张嫂叫了几声,她也不理。紫鹃一直爬到了沟中间,站在一块青石上,隐隐约约好象能看见村里的火光。张望了一会儿,紫鹃坐在青石上,沉默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嘴里象是自言自语,口chún不断翕动着。
“小姐呀,这里风凉,咱们回去吧!”张嫂缩了缩脖子,轻声劝道:“有田那小子多机灵呀,肯定没事儿的,说不定天亮便来接咱们回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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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心智崩溃
紫鹃抬头看了张嫂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垂下了眼睑,默然无语。
“这么冷,你坐在石头上会冻出病来的。”张嫂再次劝说,见紫鹃还是执拗不走,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俺去洞里给你取两件衣服,你就呆在这儿别动啊!”说完,张嫂顺着小道慢慢向沟里走去。
紫鹃坐在青石上默默出神,思绪翻转,一会儿想起了故去的父母,难过得直想流泪;一会儿又想起了孟有田,替他担心,又埋怨他tuǐ脚不好,却非要逞能;一会儿又想起了在父母膝下的幸福时光,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一去不再……
此时云朵飘移,月光惨淡,黑森森的松树林里发出低沉的涛声,好象人在压低着嗓子嚎叫。忽然,阿秀听见背后“啾——”的一声怪叫,回头看去,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双手高举地蹦跳着,脸上看不见眼耳口鼻,只是白森森的一片。
深夜荒山,yīn风阵阵,突然跳出个这么吓人的鬼怪,紫鹃纵有天大的胆子,也是受不了的。她指着女鬼,发出凄厉的叫声“鬼,鬼呀……”话才出口,人已被吓得晕了过去。
张嫂回去取了衣服出了岩洞,正好被阿秀看见。这个丫头心眼好,看张嫂的小脚走山道有些蹒跚,便让小嫚陪着有田娘,自己上来帮忙。两人相扶相携着刚走上沟来,便听见紫鹃凄厉的尖叫,被吓了一大跳。这也幸好是两个人,要是张嫂自己,估计就吓得坐地上了。
阿秀慌慌张张地从肩上摘下枪,一只手臂却被张嫂抓着,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大青石。
“鬼,鬼——快,快打——”张嫂颤抖着声音说道。
阿秀也看见了,女鬼离她们有二十多米,望了她们一眼,转头就跑。女鬼一跑,阿秀的胆子倒大了一些,再说手里有枪,多少也起了点壮胆的作用。她端起枪略微瞄了瞄,“啪勾!”枪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分外刺耳,女鬼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鬼也怕枪?阿秀和张嫂对视了一眼,心中诧异,但胆子可大了起来,向倒在青石上的紫鹃奔去。沟下的人们也被惊动了,人声嘈杂,顺着山道向沟上赶来。
“紫鹃,小姐——”张嫂和阿秀扶起紫鹃,连声呼唤,紫鹃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苍白,任凭呼唤,却昏mí不醒。
“咋回事,为啥打枪?”赵顺子年轻灵活,第一个奔了过来,急着问道。
“鬼,女鬼。听,她还叫唤呢!”阿秀指了指女鬼倒下的地方,神情还有些惊惶。
赵顺子立刻紧张地端起了枪,对于鬼神之类的东西,当时的老百姓普遍都很恐惧,他一个人还真有点不敢靠前。
这时,沟里的人们又赶上来不少,有田娘眼看着紫鹃象死了似的,也心疼得不行,抱着紫鹃又唤又捏。有田娘也认为紫鹃是个好姑娘,只是门第让她不敢高攀。现在宋家二老走了,也就没了什么倒插门的顾虑。儿子看来又是铁了心要娶紫鹃,当娘的虽然不太愿意,也只有顺着儿子的心思,这可是未来的儿媳fù,要给老孟家传宗接代的呢!
老赵头和王明义赶了过来,这俩老人走南闯北,经历的事儿多,胆子倒比年轻人更大。一个拿棒子,一个握斧头,带着赵顺子等人来到了女鬼的跟前。
女鬼还在地上痛得直扭动,爹呀娘呀的叫着,不等众人动手,méng在脸上的白手帕已经滚落下来,竟然是李怀忠家的小金牙。
“你还叫,坏心肠的sā顺子气得够呛,也兴许是为刚才的畏缩害怕感到脸红,用枪杵了小金牙一下。
“叔叔大爷,快救救俺吧!”小金牙的左肩被子弹穿了个窟窿,疼得眼泪鼻涕一齐流,“俺,俺是闹着玩儿,咋,咋真用枪打呀?”
“咋不打死你。”王明义啐了一口,骂道:“要是紫鹃有个三长两短,让有田灭了你们全家,给村上除了祸害。”
那一边的紫鹃缓缓苏醒过来,原来那双灵活的大眼睛,失去了昔rì的光彩,竟象是有些痴呆。她的目光缓缓从眼前的众人脸上扫过,以前熟悉的人似乎都变成了陌生人。终于,她眨了眨眼睛,定定地望着有田娘,一头扎进了有田娘的怀里,身体瑟瑟发抖,哭叫道:“娘,娘,带鹃儿回家,带鹃儿回家吧,俺害怕,俺害怕。”
…………….
人生活在这个世上,不可能都是一帆风顺的,或者遇到困难,或者遇到挫折,或者遇到变故,或者遇到不顺心的人和事,这些都是人生前进中的正常现象。然而,有的人遇到这些现象时,或心烦意乱,或痛苦不堪,或萎靡消沉,或悲观失望,甚至失去面对生活的勇气。
因为人是会思维的高级感情动物,这也是区别于一切低级动物的根本。但这些表现不能过而极之,否则你会活的很累,活的很不开心,活的很不幸福。
人在生活中,要学会用阳光般心态面对生活。所谓阳光心态,就是一种积极的、向上的、宽容的、开朗的健康心理状态。因为,它会让你开心,它会催你前进,它会让你忘掉劳累和忧虑。
当你遇到不顺时,它会让你的头脑更加理xìng;当你遇到委屈时,它会给你安慰,会给你容人之度,它让你的心xiōng像大海一样宽阔,志向像天空一样高远;当你遇到变故时,它会让你化悲痛为力量;它会让你的眼光更加深邃,洞察社会的能力更加敏锐,对待生活的态度更加自然,面对人生的道路更加自信。
紫鹃这个温室里的花朵,在迭遭惨变之后终于没有振作起来,脆弱的心智在突然的惊吓后彻底崩溃了。
她不知道人生本就是是一条漫长的旅途。有平坦的大道,也有崎岖的小路;有灿烂的鲜花,也有密布的荆棘。在这旅途上每个人都会遭受挫折,而生命的价值就是坚强的闯过挫折,冲出坎坷!
你跌倒了,不要乞求别人把你扶起;你失去了,不要乞求别人替你找回。失败的终点往往是成功起点。只要你敢于正视失败,敢于拼搏,你才会采摘到成功的鲜花——那朵远在天边的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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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进退两难的鬼子(求收藏)
太阳慢慢升了起来,光芒徐徐照遍整个天空。澄蓝的天上有几片极薄的晴云,折得象新摘下来的棉花。
对于十里村的民兵来说,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胜利的心情使他们看什么景物都觉得美好。空气是那样新鲜,野花是那样艳丽,连田地里的青苗也似乎又长高了几寸。
而对于十里村里的鬼子来说,则是另外一种心情,压抑而沉闷,令人愤恨又无计可施。一个班十三个鬼子,被“花姑娘”诱杀了四个,被冷枪打死了一个哨兵,又在晚上的搜捕行动中被地雷炸死了一个,炸伤了两个,完好无损的只剩下了五个鬼子。
如果再加上被杀的伤员和两个卫生兵,鬼子可谓是折损了大半。更令人感到郁闷的是,直到现在,只是偶尔看见了袭击者的影子,连袭击者的人数、装备,甚至他们是如何潜入村子的,都还是一无所知。
跟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作战,这对于习惯正规作战的鬼子来说,简直是太陌生了。这些鬼子经历过很多战斗,但象这样找不到敌人,无法施展武力的模式,却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们感觉象掉进了一个烦躁、神秘的世界,村庄里空荡荡的,不但没有一个人影,连一声狗咬,一声鸡叫也听不到。百姓的房屋里找不到一件象样的家具、陈设,有的连门窗也不见了。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突然会响起地雷,会飞来子弹,很诡异地夺走帝国勇士的生命。几个鬼子感觉到了恐惧,对于未知模式的、不知道何时又会再来的袭击的恐惧。
鬼子班长是一个大胡子,他yīn沉着脸,看着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从屋子里被抬出来,在院子里摆成一排。都是帝国的勇士,能以一当十与支那军队作战的勇士,却这样不明不白地丢了xìng命,想起来就令人心中发堵。更重要的是,现在该怎么办,是继续固守,还是撤出这个村子,两难的选择让他头痛yù裂。
继续固守,坚决执行长官的命令,这当然是正常的决定。但只有五个人,占据一个村子倒不如说是龟缩在一个院子里。而且,敌人的潜入路线还没搞清,昨晚的搜杀行动又因为地雷半途而废,说不定敌人正藏在某处房子里,窥探着皇军的行动,准备再用卑鄙的手段进行袭击。一想到这个可怕的情景,鬼子班长便觉得不寒而栗。
撤退,到土门村与另一支友军会合,前景也不乐观。虽然只有不到二十里路,但敌人的地雷却令人防不胜防,举步维艰。也许路只走了一半,自己这些人便会全部被卑鄙的支那人所埋设的下流东西给干掉。
真是卑鄙无耻,恶毒下流,支那人打不过皇军士兵,在皇军面前没命地跑,但他们玩这些下流的东西玩得多好啊!鬼子班长脸上的肌肉有些扭曲,已经找不到更多的词汇来咒骂那些看不见的敌人。
再骂再恨也得想办法,尽快做出决定,这静悄悄的村子,在老鬼子眼里象个死寂的棺材,每个院落,每扇窗户,每寸土地,都可能shè出子弹,都可能地雷轰响。想到这里,他挥了挥手,叫过一个士兵,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令人顿生倦意。孟有田却不敢稍有懈怠,他遥遥望着村子,陷入了沉思。现在做出确定的计划是不合实际的,但并不妨碍他多想几个应对的办法。换班的民兵已经走了,他在等着昨晚留在地道内观察动静的民兵前来报告情况,才能做出最后的判断。
其实孟有田并没有全部消灭村里鬼子的打算,只想有机会便打,不断地削弱鬼子,使他们不能消停地驻在村子里。而最理想的结果是逼迫鬼子弃村而逃,在地雷和冷枪的袭击下,再干掉他几个畜生。
时间,鬼子的扫荡能持续多长时间呢,孟有田虽然不能确切地知道,但据他的记忆,少则一周,多则十天,误差不会太大。
在抗战时期,主要是岗村宁次接任华北指挥权之前,鬼子的扫荡由于战术问题,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而且持续时间不长。rì寇方面的问题是:由于在根据地内作战,不熟悉道路环境,失去主要目标后重新组织侦察和采取新的攻击行动,都有一定难度,部队经过数rì的开进行军和作战(不断受到袭扰)后,疲劳和士气下降都会产生。
而更重要的是,rì寇作战部队自身携带的弹药和粮草有限,根据地内的民众“跑反”和坚壁清野,造成他们很难就地取得足够维持作战的物资,而依赖后方进行物资运送,在当时的运输和道路条件下,运输队非常容易成为我军的打击目标。派一定数量的部队掩护,又面临减弱攻击力量的两难。
所以,rì寇初期的大规模“扫荡”,基本都是争取速战,一旦捕捉不到攻击的目标,往往在七八天之内就会结束撤回。这与孟有田形容的“来势汹汹,去也匆匆”倒也贴切,很象后世的大检查,一阵风似的。
这样一算,扫荡的鬼子大队如果不遭到毁灭xìng打击,从原路撤回来的时间也就剩下几天了。而扫荡失败的鬼子在撤退途中会极疯狂,在强烈的报复心理下,见人杀人,遇村烧村。为了减少村子的损失,孟有田极想将村里的鬼子赶跑,仔细布置一番,即便无法彻底阻止鬼子的曾行,也要让烧杀的鬼子付出不小的代价。
第二章 鬼子的决定
村里的鬼子剩下的不会太多,可具体数字孟有田猜测不出。地雷埋好了就不用管,听响就行,但准确的杀伤却难以掌握,可谓是有利有弊。
正在左右琢磨着,三个昨晚留在地道里的民兵跑了过来,各自把掌握的情况跟孟有田说了一遍,其中一个民兵讲述的情况让孟有田的眼睛眯了起来。
显然,鬼子还没发现地道口,地雷也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主要是人数太少,再也折损不起。那臭哄哄的烧肉味是什么?难道是……不行,俺得进村去看看。
……………
rì军在作战中,对战死者的遗体收容十分重视。其实这一点对各**队来说也都很重要,想想战死后尸体被丢弃在那儿慢慢腐烂,再勇敢的士兵也会心中忐忑。
抗战中便有这样的例子,九江之战张发奎几天就败下阵来,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战区仓促应战,没有安排好伤兵和阵亡人员的处理,士兵在战壕里看到身边战友被打死没人管,负伤了只能慢慢死去,导致士气一落千丈,这个仗能打好才怪。
而rì军重视收集士兵遗体,还有一个独特的原因。那就是rì军中封建迷信比较流行是真的。因为这个原因,rì军战死后多火葬,并有相当隆重的祭祀仪式。可是战场上往往形势瞬息万变,也有来不及带整个尸体下来的情况,这时候rì军也有相应的权变之法。
参加衡阳会战的rì军对此曾有记录。最初在前方战死的rì军尸体都是完整带回,在后方火化装殓。然而,到第二次衡阳攻击战,湖南公路多被中国方面预先破坏,rì军运输补给能力已近极限,没有多余的运力从前线运送尸体下来,于是只能砍一只手带回来。再后来,条件更加恶劣,就只能砍一根手指,甚至只能是一节手指了。之所以坚持这个仪式,是考虑rì本战死官兵的灵魂,可以通过这一只手或者一根手指返回故里。
悲哀、静谧,气氛极度压抑。鬼子班长铁青着脸,眼睛泛起了血丝,紧盯着熊熊烈火中不断蜷曲的帝国士兵的尸体,浓烈的焦臭味也不能使他有所反应。
带着尸体顺利出逃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只能带着骨灰,显然这对鬼子的士气是一个打击。活着的士兵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yīn影,为帝国战死,为天皇尽忠,可家里人收到并为之哭泣的骨灰却不知是谁的。
“……胸中自有百万兵,死去飘散万朵樱!腐旧尸骸跨越过,此身飘摇共浮云。忧国挺身立向前,男儿放歌从此始……”鬼子班长的破嗓子发出了象鬼嚎似的歌声,其他鬼子也开始低沉地附和,包括在高房上监视情况的哨兵,群鬼低嚎,煞是难听。
太阳火辣辣地悬在当空,加热着周围的温度,一只不知何时溜进村子的野狗从一堆瓦砾后探出头,不舍地张望着。美餐被付之一炬,可它还饿着肚子,可能是心存怨恨。突然,它的目光和鬼子班长的目光对视在了一处,同样是怨恨而凶狠。
“开枪,打死这畜牲。”鬼子班长突然狰狞地对身旁的士兵吼叫道,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发泄方法。
几个士兵急忙端枪shè击,野狗惨叫了一声,晃了下身子便隐没不见,但地下却留下了血迹。
“啊——”鬼子班长转身冲着天空大声嚎叫起来,他要憋得爆炸了,“滚出来,胆小鬼,支那懦夫,混蛋,滚出来——”
回答侵略者的是可怕的沉寂,以及无声无息扑袭而来的杀意。孟有田单腿跪在炕上,从破碎的窗户纸里悄悄伸出了枪口。“啪勾”,与鬼子的枪声混杂着,子弹激shè而出,钻进了高房上鬼子哨兵的后背,打断了他的脊椎。
“扑通”,鬼子哨兵从房上脸朝下重重地摔在地面,激起了一团尘土。在众鬼子的眼皮子底下,一个同伴就这样被shè杀。极度的愤怒之下,也夹杂着极度的恐惧,敌人在哪?敌人就在附近,就在村子里,就在这些房屋和院落里,正等着再施杀手,把他们一个一个地干掉。
在鬼子班长发狂般的嚎叫下,鬼子开始使用掷弹筒向村子里胡乱轰炸,爆炸、黑烟、火光立时在周围冒了出来。一个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鬼子顺着梯子几步爬上屋顶,端起上面的机关枪四处扫shè着,他脸上的肉也随着枪身在颤动,狰狞的面目分外可怖。但这种发泄愤怒的方式非但于事无补,甚至可以说是愚蠢之极。
“啪勾”,在枪声和爆炸声中,不经意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同样带着愤怒疾飞而至,在鬼子的胸口迸溅出一朵血花,机枪扫shè戛然而止,这个鬼子带着愤怒和不甘大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三八大盖的子弹杀伤力不够,但孟有田通过刻十字,将弹头磨短,有效的弥补了这个缺陷。当然,这样处理过的子弹jīng准度会有影响,但在比较近的距离内,依旧不影响他的发挥。
从“水连珠”到三八大盖,从摸索掌握到运用娴熟,孟有田依靠着上天赋予自己的能力,正在成长为令人生畏的狙击手。他只打出了两颗子弹,便让鬼子不敢再轻易登房露头,也让鬼子班长下定了尽快逃出村的决心。
继续呆在村子里,面对不知藏在何处的敌人,还是个神枪手,绝对是脑子有毛病,而且还病得不轻。人不能象冬眠的动物那样一动不动,不吃不喝吧?打水、扛柴、放哨、站岗……你只要动弹,只要露头,就要小心突然shè来的子弹。随时都有危险的环境,你能呆得住吗,反正鬼子班长是不想受这种痛苦的煎熬,不想窝窝囊囊地丢了xìng命。
到了野外,敌人就无所遁形,发挥帝国士兵训练有素的长处,就要与敌人进行面对面的战斗。地雷是很恶毒,很难防备,但敌人总不可能遍地都埋上吧?不走大路,走农田,走野地,走树林,不走直线走曲线,敌人又不能未卜先知,提前预测出该在哪里埋雷。
第二卷 悲欢跌宕第三章 烧村逃跑
孟有田和小全、大勇钻进了地道,从自家地窖里又钻了出来。刚才鬼子掷弹筒乱轰乱炸,现在已经停了下来,但浓烟更加猛烈,火光也冒得更凶。
“他娘x的!”孟有田恨恨地骂了一句,他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鬼子点着了房子,很可能是想制造混乱,要在浓烟和烈火的掩护下出村逃窜。
果然,枪声在村南响了起来,那是村外的民兵在指示鬼子出逃的方向。
孟有田咬了咬牙,对小全和大勇说道:“你俩从地道钻到村公所看看情况,要小心,万一有鬼子藏着“放心,俺俩绝不冒失。”小全晃了晃手里的盒子炮,孟有田的这把枪可是个宝贝,强子用完又给第二卷
悲欢跌宕
第三章
烧村逃跑了小全,谁最需要就让谁用。
“好,俺从地道出村,看看外面什么情况?”孟有田转身跳进了地道。
强子咬着嘴唇,望着村子里的火光,恨恨地一跺脚,对着围拢过来的民兵说道:“大家伙先别乱动,刚才只跑出了三、四个鬼子,没准村里还藏着别的鬼子,就等咱上去挨枪子呢!”
“大家伙听有田的,他不是说过,啥也没人重要,只要人没辜儿,房子烧了能再盖,东西没了咱再添,可人没了,可是再活不过来了。”瞎老元眨着独眼,帮着强子安抚众人。
民兵们虽然心急,有强子和瞎老元镇着,也只好眼巴巴地望着村里的大火,明明知道可能是烧自己家的房子,此时也不敢贸然回去抢救。
“看,那不是有田。”一个民兵抬手一指,众人转头去看,果然是孟有田骑着黑骡子急急忙忙地奔了过来,后面还有几个跑得气喘吁吁的民兵。
来到近前,孟有田跳下骡子,急着问道:“鬼子呢,跑了吗?”
“跑了。”强子伸手一指南面,说道:“三个鬼子,不第二卷
悲欢跌宕
第三章
烧村逃跑,不,牲口背上还驮了两个,出了村就钻进了野地,还拐着弯的跑。俺们听你的嘱咐,只远远的放了几枪,没去追赶。”
没追就对了。凭你们的枪法,追上去打不着鬼子,反倒会被鬼子一个个撂倒。孟有田稍微松了口气,看了看旁边民兵们焦急的神情,忙安慰道:“大家伙别着急,等小全他们看清状况再进村救火。救火的时候也别全上去,得有人放哨jǐng戒。”
见民兵们依旧不甘心的样子,孟有田暗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房子没了不要紧,大家伙一齐动手,两、三天便盖起来了。南山背有的是木头,挖地道有的是泥土,土坯、木料啥也不缺,俺再和老赵伯说说,从义仓里补贴些粮食,各家也就损失不了多少。咱们打跑了鬼子,还都囫囵个的没事儿,那才是最重要的。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嘿嘿,俺家的房子都快塌了,这回烧了倒能住新房了。”王仁义适时地附和着孟有田。
“呵呵,咱不如开窑烧砖,等鬼子退了,都盖砖瓦的。”占富的调侃也冲淡着人们焦急的情绪。
“烧了就烧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强子转移了话题,望着南方骂道:“可惜让那几个鬼子跑了,可看他们夹着尾巴的惨样儿,这心里也痛快。”
“要是抓个活的就好了,俺给他们录皮抽筋,大卸八块,那才解恨呢!”四秃子的话里还带着屠夫的本xìng,血淋淋的。
孟有田微微眯起了眼睛,突然冷冷一笑,说道:“想跑,没那么容易,你们谁敢跟俺追上去,兴许再收拾他们一回哩!”
众人愣了一下,开始不让追,这怎么又变了主意,他们一时不知道孟有田是在说笑,还是真要去追。
“要真追的话,俺陪你去”魏青山第一个站了出来。
“俺也去。”四秃子笑道:“跟有田干事儿,肯定没亏吃,还能得洋落。”
“胡说,这可是冒险掉脑袋的事儿。”孟有田翻了翻眼睛,说道:“也不要人多,三个就够了,元伯赶车,俺骑骡子,带上地雷赶紧走。强子哥,你带些人到大路上埋雷,准备接应俺们。
对了,派两个人去南山背,告诉乡亲们千万别瞎跑出来救火抢房,就说嗯,就说鬼子还没走,村里不要紧,鬼子只烧了些柴草,几间破房,引咱们出去呢!”
孟有田决定追击鬼子,是因为他突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个小说,是关于战争方面的。其中一方要在敌人撤退时打埋伏,这埋伏的地点便选在了敌人大本营的附近,等着敌人以为快到家门口了,jǐng惕心懈怠,队伍放松之时,才猛然出击,打敌人个措手不及。
现在孟有田要照葫芦画飘。因为鬼子从野地里逃窜,不仅坑洼、
泥泞难行,还是绕了远的。加上鬼子还带着伤员,而道沟的尺寸是挡鬼子汽车的,却不妨碍瞎老元赶车疾驰。种种因素合起来,孟有田算计着如果从相对平坦的大路追击,娄到鬼子前头是很有把握的事情。
终于逃出来了,鬼子班长口焦舌干,脸上的汗水滚滚的往下流。
其他两个鬼子也是狼狈不堪,衣服被树枝刮破了,鞋上满是泥巴,重得象灌了铅,张着嘴喘得象拉风箱。
“敌人不敢与皇军勇士正面交锋,连追上来也不敢。”鬼子班长觉得可以松口气了,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捡起根树枝刮着军靴底下沾着的污泥。
“支那人只,只能耍下流卑鄙的,招数。”一个鬼子抹着汗水喘息着附和道:“那个村子有,有古怪,敌人有潜入进来的,秘密通道。”
鬼子班长赞同地点了点头,一定是这样的。占领后是搜索过全村,而且jǐng戒措施很完整,哨兵也很尽责,如果没有秘密通道,敌人不可能来去自如。
“长官,咱们是不是可以上大道了。”另一个鬼子辨别了下方向,指着树林的另一边说道:“敌人绝不会跑到这里来,估计已经离土门村很近了。”
鬼子班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大道侦察一下,看离土门村还有多远。”
第二卷 悲欢跌宕 第四章 意料之外的袭杀
他他想来,虽然自已这个班损失惨重,但敌人并不是强大。而是靠着卑鄙诡计,胆量小小的。偷偷摸摸的袭击,以及在他们逃出村的时候不追赶,都很明显地说明了这一点。如果离土门村的友军已经很近了,敌人是绝对不敢跑到这里来阻截的。何况在山野里实在是太难走了,又是泥,又是水,又是杂草树枝,深一脚浅一脚地极耗费体力。
这个鬼子端着枪,jǐng惕地向前搜索前进,直到隐没在树林里。另一个鬼子摘下水壶喝了两口,又喂牲口背上的两个轻伤员。
过了约有半个小时,侦察的鬼子回来了,与离开时的小心翼翼相比,现在的神橡明显放松了不少。来到第二卷 悲欢跌宕 第四章 意料之外的袭杀近前,他向鬼子班长报告道:“长官,出了树林就是大道,离土门村大概只有三公里的距离。”鬼子班长松了口气,三公里呀,在大道上走是转眼就到,那些支那胆小鬼绝不敢跑到这里来找死。能够活着回来,可不是自己胆小怕死,而是要把支那人的新诡计、新招数告诉别人,以免英勇的帝国勇士再重蹈覆辙,糊里糊涂地送了xìng命。这或许是借口,也或许是自我安慰,恐怕连鬼子班长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三公里,距离很近吗?孟有田他们已经在距离土门村不到四里的地方设下了埋伏,不是一处是两处,在三百多米的距离内布了两个地雷阵,一是伏击逃敌,二是阻击可能的追敌。
当然,孟有田不指望用地雷把鬼子全都解决了,最后的杀招还是由他来执行。在一个长着杂草的小土包上选定了阵地,斜对着大道上的地雷阵,如果鬼子走过来,正好形成了前后夹击的态势。瞎老元等人则藏在地雷阵旁边的树林里,等着冲上去捡洋落。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第二卷 悲欢跌宕 第四章 意料之外的袭杀过去,不管你是嫌它慢,还是嫌它快,每个人的心境不同,对它的感觉也就不一样。大战之前,所有人都既紧张1
又〖兴〗奋,而后又有些焦躁。这就是等的无奈,等的人对于所等的事完全不能支配,对于其他的事又完全没有心思,因而被迫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
存有期待使人〖兴〗奋,无所事事又使人无聊,等待便是混合了〖兴〗奋和无聊的境界。随着等的时间延长,〖兴〗奋转成疲劳,无聊的心境就会占据优势。这个时候等待宛如等候判决,心中焦虑不安,一颗心悬在半空,七上八下,大受颠簸之苦。
孟有田侧躺在地上,又湿又凉,这滋味不好受。闲极无聊,他拿着根草棍拔弄着蚂蚁,算是用无聊打发无聊。
几只鸟儿从远处的树林里飞起,叽喳的鸣叫着,久久不落。孟有田这才放过可怜的小蚂蚊,慢慢地爬到山包上。
三个鬼子牵着牲口出了树林,道沟依然,但与泥泞的野地和枝条横伸的树林相比,视野开阔,心情也陡然改变。
“看看这路,支那人只会玩这些下流的招数。”鬼子班长有些愤怒,又有些鄙视的说道:“可这些小把戏能够改变大局吗,能够阻碍皇军前进的脚步吗?”
“支那人胆小如鼠,可心里却充满了卑鄙和狡猾的伎俩。”一个鬼子深有同感地说道:“这些邪恶的、恶毒的胆小鬼,统统地要杀掉。”“统统地杀掉,一个不留。”骡子背上的伤员伤口已经在颠簸中迸开,血渗出了绷带,这个家伙忍着痛咬牙说道。
鬼子们走近了,瞎眼老元和魏青山等人躲在小树林里,隔着树,已经能够模糊看见敌人的面貌,甚至还能听到敌人的声音。他们觉得鬼子那小眼睛和短短的胡子特别丑陋,说出的话也简直不象人的声音。
几个人嘴里都叨着草棍,趴在地上,紧张地等着地雷的轰响。
放松,稳住,孟有田的食指触到了板机,瞄准了敌人。轰!随着黑烟冒起,他的枪也响了,枪声隐藏在爆炸声中,令鬼子不能立刻发现背后的杀神。
地雷一响就是四颗,碎石、土块喜扬而起,人喊牲口叫,鬼子立刻乱成一团。
孟有田飞快地拉动枪栓,退弹,上膛,再次瞄准。一个鬼子在烟雾中滚爬出来,地雷没要了他的命,但却难逃一死。
“啪勾”一声,子弹〖激〗shè而至,钻进了他的胸口,处理过的弹头失衡翻滚,立时搅碎了他的内脏。鬼子颓然倒地,鲜血和着气泡从嘴里汩汩涌出。
风吹散了硝烟,场景呈现在眼前。两头牲口被炸翻在地,一头还能发出垂死的嘶叫。幸存的骡子受了伤,叫着跳着,驮着背上的鬼子伤员奔进了树林。鬼子班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淌着血。剩下的鬼子伤员伤上加伤,痛苦地在地上扭动哀嚎。
孟有田站起身,猛地挥了下手。魏青山、四秃子、马小五欢叫着冲出了树林,直奔战场。又过了一会儿,瞎老元一手拉着马车,一手牵着受伤的骡子出现在大道上。显然,这个老头是不会手下留情的,鬼子伤兵半定已经丧生在他的快刀之下。
枪枝、弹药、皮带、水壶、皮鞋、钢盔……魏青山这三个家伙一阵忙活,几个鬼子就几乎赤条条地来去无牵挂了。
三个人急着搜捡战利品,想快点离开这里,就没仔细检查地上的鬼子死没死透。鬼子班长被迸起了石头打伤了,但并不致命,他倒在地上是被地雷震昏的。四秃子在他身上又解又摘,把这家伙弄醒了,他冷不丁一睁眼睛,把四秃子吓了一跳,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
“呀,这鬼子还活着。”四秃子一叫,魏青山和马小五立刻停了手,端起了枪。
老鬼子乍醒过来,脑子昏沉沉的还犯迷糊,眨了眨迟钝的眼睛,才算看清了面前的人,瞪起眼睛便要跳起来。
“啪!”不等别人动手,瞎老元手里的长鞭已经甩了过来,狠狠地抽在老鬼子的脸上。老鬼子一声惨叫,从左额到右颊,这一鞭子抽得他皮开肉绽,眼睛差点被抽瞎,捂着脸在地上疼得翻滚不止。!!!
第二卷 悲欢跌宕 第五章 恶有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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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折他胳膊腿儿,抓回去给乡亲们解恨。”魏青山恨恨地骂道:“让他烧房子,这回要把这王八蛋点天灯。”
三个人一拥而上,枪托象雨点似的猛捣乱砸,老鬼子的惨叫越来越微弱,最后满头满脸都是淋漓鲜血,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快走,快走。”孟有田已经赶了过来,紧着催促道:“这离土门村太近了,咱们得快打快跑。”
“马上就好。”几个人把战利品往车上一扔,老鬼子和两头死了的牲口也没落下。孟有田骑上黑骡子,瞎老元扬鞭一甩,马车轱辘轱辘地越奔越快,第二卷 悲欢跌宕 第五章 恶有恶报顺着道沟向北疾驰而去。
孟有田有意落在后面,不时回头张望,侧耳倾听。从战斗打响到撤离,应该是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土门村的敌人要赶来查看究竟,也应该离得不远了。民兵的素质还有待增强啊,眼皮子太浅,啥东西都是好玩艺儿,虽然自己交代过,可他们还是不舍得丢下任何有用的物品。
合理选择作战地点,快速部署兵力,合理分配兵力,合理选择作战时机,战斗结束迅速撤退,这些游击战的典型作战方式民兵们显然并没有很好地掌握。
不过,凡事都在琢磨,都在学习,以后再遇上这样的情况应该有具体分工才好。比如说有人挨个给倒在地上的鬼子补刀,以免有漏网之鱼:有人专门负责搜捡战利品,先捡枪枝弹药,后拿其他东西。如果时间紧迫,就只拿最重要的…,…
轰!轰!远远的两声爆炸,打断了孟有田的思绪。土门村的敌人果然出动了,不知道那几颗地雷能不能吓退他们?
又走了一段路,身后再次传来了地雷的轰鸣孟有田抿起第二卷 悲欢跌宕 第五章 恶有恶报了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鬼子总要经历几次挫折,才会学得乖一些呢?地雷呀这个历史古老而又简陋廉价的东西,以后恐怕会是〖rì〗本鬼子难以消除的梦魇了。
在面对强大工业固侵略军(或占领军)时,既想要杀伤敌人又不想被敌人杀伤,最好的武器可能就是那种能自动杀伤敌人而不太需要控制的装置。如在丛林中可以设置的陷阱,就是一种“自动”武器。历史证明这种原始武器的威力并不小,而在没有丛林的平原或山地,地雷(后世更熟悉的名字是路边炸弹)就成为比较好的一种选择。
地雷能得以广泛应用,在于它的优势很多。首先它物美价廉制作时需要的材料不过是火药(黑火药)和铸铁,甚至可以不用铁而用石头陶罐做。当然这种自制的地雷威力不大,很难炸死人。但这好办一在埋地雷的地面上撤一些尖利的碎石头啦,往地雷里加点〖砒〗霜巴豆之类的佐料啦,都是可以考虑的嘛。
其次地雷具有安全高效的特点,对于放地雷的一方来说,埋完地雷以后是不需要派人守在边上的,因此也就不存在地雷被踩爆之后需要赶紧逃离犯罪现场的问题。
而对于被地雷炸的一方来说,地雷的杀伤力是有效的。地雷的杀伤都是抵近杀伤,不挨上则矣挨上的话不可能全身而退。尽管威力有限,多数不会被炸得四分五裂,但不被炸死的话被卸掉一部分四肢,也实在是美不胜收的事情。
地雷最关键的妙处还在于心理上的威慑哪怕只埋一颗,敌人一旦碰响,也会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因为这地雷不是他们埋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哪里有?
据孟有田估计,土门村的鬼子不会很多,在没有情报支持的情况下,也未必敢轻举妄动。这就是侵华rì军难以解决的困难,兵力有限,要出动进攻,势必减弱防守力量,造成后方空虚。历史上的“翻边战术”应该就是洞悉了鬼子拆东墙补西墙的弱点而产生的。
土门村的鬼子或许真的被地雷吓住了,也或许没有快速的追击部队,使得孟有田他们顺利地返回十里村,与强子带的民兵会合。一部分民兵已经冲进了村子里,人的喊叫声,火烧柴草的爆裂声,水的拍击声,乱哄哄地响成一片。村里的火势小了许多,但依旧浓烟弥漫。
“烧,让你们烧,让你也尝尝被火烧的滋味。”四秃子和马小五嘴里骂着,拖着被打得半死的老鬼子,连踢带踹,把他捆在了一棵大树上,又拢起了一堆枯柴。
老鬼子伤得很重,脸上血肉模糊,但醒过来便瞪着凶恶的眼睛,闪着怨毒的光,嘴里不停再鸟语咒骂着。
“嘿,还敢骂人?”四秃子虽然听不懂,但看鬼子的表情也知道他没说好话,他点着了火,将一根烧着的木棍伸到了鬼子的两腿之间,恶狠狠的说道:“让你骂,烧了你个王八蛋的命根子。”
衣服烧着了,皮肉烤焦了,老鬼子疼得扭动身子,但还是恶毒的咒骂。武士道jīng神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对于死是不怕的,他只希望能用咒骂激怒敌人,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
皮肉的焦糊味似乎让四秃子感到莫名的〖兴〗奋和报复的快感,他象个偏执狂似的充耳不闻,反正他也听不懂。他只专心地移动着火把,把鬼子胯下的小东西烧得焦黑,直到老鬼子一歪头昏死过去,他才直起身子,心满意足地长出了一口气。
孟有田没做任何阻拦,甚至在四秃子开始残忍的烧烤前,他就已经走开了。重新布置了监视哨,强子等人进村救火,他则在骡车旁用心地摆弄着此战最大的收获,一挺歪把子机关枪。
总的来说“歪把子”是一挺独具特sè的机枪,但却不是一挺优秀的机枪。作为在一线步兵班、组中使用最频繁、使用强度也是最高的武器一轻机枪,歪把子可谓是毛病多多。比如装弹程序复杂,动作拖泥带水,对副shè手的依赖xìng大:两脚架过长,火线过高,shè手要把上半身探出老高,才能构成瞄准线,容易被对方打掉:没有提把,不便于快速提枪行进等等。!!!
第二卷 悲欢跌宕 第六章 百姓的焦急
孟有田摆弄了一会儿,对〖rì〗本人设计出这样一款用着特别扭的机关枪感到有些难以理喻。还真他娘x的独异怪辟,真他娘、的具有大和民族的特sè,真好娘x的不太好用。其实,基于固有的传统观念和意识形态,而保留那些战术技术上已经落后甚至陈腐,但却适应〖rì〗本军制文化的东西,在二战的〖rì〗本军队中并不鲜见。可不只是单单体现在rì军的武器装备上面。
但有总比没有强,好歹是自动武器哩,就算是正规军,看见这东西也要眼红心热吧?孟有田试着向漏斗形的装弹机里压子弹,好象不太对劲儿,他又拿起装弹机旁的油壶,琢磨了一会儿,还是第二卷 悲欢跌宕 第六章 百姓的焦急不得要领。真怪,这东西到底该咋弄呢?算了,别浪费时间了,找到明白人再请教吧!
明白人?孟有田的脑海里忽然闪现过一个人的名字,娄了想,他轻轻点了点头。问问总没错,反正又不费什么力气,万一他真的会呢!
枪声、爆炸声渐渐停息下来,村子里的火光和浓烟却又揪起了南山背避难百姓的心。房子可是老百姓的“祖业”也是生活的基础,对农村人而言,一是怕没有土地,二是怕没了房子。
“房子烧了,以后可咋办哇?”
“现在去扑火,兴许还有救。”
“鬼子也不知道走没走,出去可别撞枪口上哇!”
“要俺说,就怪咱村的民兵,不去惹〖rì〗本人,人家能放火吗?”
王明义猛一回头,瞪着李怀忠,怒斥道:“鬼子是你爹呀,你就知道他们不杀人不放火?土门村的人都是咋死的,你还敢在这放你娘x
的狗臭屁。鬼子那么好,你还躲这山沟里干甚,咋不留在村子里给鬼子溜须舔腚?”
“哎你咋骂人呢?俺,俺说错了,说错了。”第二卷 悲欢跌宕 第六章 百姓的焦急李怀忠小眼睛眨巴眨巴,赶紧打着退堂鼓灰溜溜地走了。
因为女儿小金牙被打了”枪,心中怨恨,趁机说着怪话。被王明义一顿臭骂,又见别人的目光不善,知道大家伙心情不好,王明义把土门村的事情说出来,没准这些人就会被煽惑起来狠揍自己一顿出气。
“这就是个祸害,早晚坏事儿。
”老赵头yīn沉着脸望着李怀忠的背影啐了一口。然后举起手挥了几下,大声对村民们说道:“大家伙都稳住,别慌神。房子烧了咱还能盖只要人不出事儿就好。鬼子还没退下去,大家可别自作主张地瞎撞,土门村的事1揶没忘吧,鬼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类。”
有土门村的屠杀作教训,百姓们虽然心焦难待,也只好眼巴巴地望着村子方向,那火就象是着在自己心上一样。
“王八蛋,一家子没个好人看有田回来怎么收拾你个李坏种,把俺未来的儿媳妇吓成甚样。”有田娘从村子方向收回了目光,无奈又心痛地看了一眼挽着自己胳膊,须臾不肯离开的紫鹃。
紫鹃的大眼睛缓慢地眨着,原来明亮的眼神蒙了一层雾气失去了昔rì的光彩,有些痴傻呆滞。她,这个温室里的huā朵,在双亲迭遭惨变,又被猛然惊吓后,变得有些疯癫了。她已经不认识旁人唯一认识的有田娘,还是错的。或许在紫鹃的心里,她最怀念儿时围着母亲撤娇、被父母无微不至呵护的幸福时光在不断的回忆和潜意识的暗示下,她把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有田娘迫切地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或许紫鹃心里还有些明白但潜意识却执拗地不肯承认自己早已经是父母双亡的孤女,她需要家人的爱护,需要家的温暖,需要母亲的宠溺。甚至可能觉得自己还没长大,还是个小孩子,以此来重温儿时那段永远难忘的幸福。
“娘,咱家去吧!”紫鹃把脸贴在有田娘的肩膀上,轻轻蹭着。
“可怜的闺女,咱得等几天哇,鬼子还没走呢!”有田娘年中发苦,但善良的本xìng却不忍数落这个被吓出毛病的孩子。
“鬼,鬼!”紫鹃惊恐地瑟缩着,颤抖着,连头都不敢抬,直往有田娘身上粘。
“不怕,鬼被俺用枪打死了,再不会来了。”阿秀拍了拍手里的枪,温声安慰道。
有田娘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可咋办,儿子咋碰上这种事儿呢,按照儿子的xìng子,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抛弃紫鹃的。这不同于男女相处闹崩了,一拍两散,各走各的路。原来好的跟蜜糖似的,看人家姑娘成这个样子,就变心,就不管不顾。那外人会怎么说,忘恩负义,绝情绝义,负心无情有田娘几乎把自己看过的戏,听过的书里的词汇都想到了。她轻轻摇着头,带着紫鹃回转了岩洞。
小嫚嘟着嘴,很不满意紫鹃抢走了她的位置,抢走了有田娘对她的宠溺。她把脸转向姐姐,希望得到些安慰。
“唉,紫鹃多可怜。”阿秀轻轻摸着妹妹的头,说道:“你也长大了,别跟小孩子似的,要懂事儿。婶子心里不好受,有田哥回来还不知道怎么难受呢,你可要乖一些,对禀鹃姐也要好,听懂了吗?”
小媒眨着眼睛,使劲点了点头,说道:“俺懂,她有病了,俺要对她好,还要让着她。”
“好妹妹,真是长大了呢!”阿秀贴了贴妹子的脸,说道:“可别在有田哥眼前老说紫鹃有病啊,疯傻啊之类的话哈!紫鹃姐姐只是被吓得厉害,过一阵子就会好的。或者找个好大夫,吃两副药就没事儿了。”
“嗯,俺知道哩!”小馒趁机搂住了姐姐的脖子,亲昵地蹭着小
脸。
老赵头和王明义等人分头劝说避难的百姓,加上孟有田派回来的民兵适时带回来的消息,总算将村民们焦急的情绪安抚下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百姓对这句古话还是很理解的,鬼子的凶恶残忍从土门村屠杀中已经体现出来,也让他们心有余悸,不得不继续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