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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尽帝王宠全文阅读

作者:月悠然15     谋尽帝王宠txt下载     谋尽帝王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提醒

    云倾闻言,背后止不住地渗出冷汗,她一直以为自己摔倒是个意外,从没有将之与中宫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但是此刻细细思量起来,仿佛有一张网将她死死罩住:“美人的意思是……本宫摔倒与中宫的事情有关?难道是璇嫔在布局害本宫?”

    “璇嫔指使奴婢毒害小公主确实不错,可是单单她一个人根本搅不起这么大的风浪,这个局布得太大,甚至将娘娘也牵连其中,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最起码,她有帮凶!”秦美人凝神继续道,“可惜在中宫,璇嫔在诬告了傅贵嫔之后,任凭皇上怎么审也不肯招供同谋,现下又被送去了冷宫,一时之间想要查清她的同谋怕是要费些功夫!”

    云倾极速运转的思维,抽丝剥茧道:“可是……璇嫔怎么知道本宫当天会去放风筝?又怎么知道本宫是在哪一块草地上放风筝,从而指使人放捕兽夹子陷害本宫?本宫那日去放风筝完全是临时起意啊,这会不会太匪夷所思了!”

    这就说到了问题的关键了,其实,秦美人今日前来就是很想告诉云倾,璇嫔的帮凶就是承佑,想要提醒云倾提防承佑,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欲言又止,忆起刚才云倾说到承佑时那幸福的模样,她怕就这样在云倾面前揭穿承佑,云倾不会信她,反倒以为她是来挑事的,所以她斟酌着字句,为云倾分析道:“娘娘,在这后宫之中人人心思各异。任何一件细微的、不经意的小事都有可能成为关键,那些容易被忽略的事情,其实有的时候恰恰是最应该重视的!娘娘。您再仔细回忆一下那日你去放风筝之前的情况,是谁建议的?是谁带你去的那块草地……”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然而当局者注定是糊涂的,云倾茫然望向秦美人:“那日承佑放假,然后就说要出去放风筝玩,就与往常一样,然后本宫就带着承佑去了常去的那块草地上放风筝。本宫带着承佑去那块草地放风筝有几次了,难道这就被人盯上了?还好摔倒的是本宫,若是承佑有个意外。那叫本宫如何跟皇上交代?这一次,真是太险了!”

    秦美人闻言就知自己此行注定是要以失败告终,她低估了承佑在云倾心中的分量,更低估了承佑在云倾面前伪装的深度。其实。早在承佑被决定送往未央宫的当天,她就已经见识到了承佑的能耐,他三言两语就能将云倾哄得找不到方向,没有足够的证据她并没有胆量与这个心思深沉的皇长子为敌,所以,她只好十分无奈地敷衍道:“应该是如此,娘娘不妨在派人好好细查当日之事!”

    “多谢美人提醒,本宫今后会当心的!”

    秦美人又略坐了坐。就带着月恒离开了未央宫。

    日子如流水般从指缝中穿过,承佑在未央宫的日子依然与云倾有说有笑的。他仿佛十分依赖云倾,做什么事情都要云倾陪在身边,也很听云倾的话,经常会赖在云倾身边撒娇,那模样,就仿佛他们是一对亲母子。

    转眼,又到了四月末,芳菲似乎即将散尽,可是中宫却传来了不好的消息,起初是头痛,还能勉强应付群妃每日的请安,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便发展到了头晕目眩,从此每日的中宫问安便被迫停止。

    舒玉箫来未央宫探望云倾,谈及此事也甚为忧心:“皇后娘娘的病真是来势汹汹,静妃这段时日直接住在了中宫,日日衣不解带地侍奉在皇后娘娘身边,可是,皇后娘娘的病却没有丝毫的起色,近几日仿佛是越来越重了,竟已无法接见众妃,我看着,着实揪心!”

    她的担心是,王宁暄宽厚明理、御下亲和,若是倒下了,皇后之位也轮不到她,那么换了别人不知还能不能有这样好的光景?

    云倾闻言,亦是深深皱起眉宇:“都诊了这么些时日了,也不见好?御医都是怎么说的?”

    “御医的说辞还不是那几句,气血凝滞不畅,火气旺盛,郁气凝结等等,照理来说这病应该好治,可是怎么会越治越重?”

    “越治越重?”云倾闻言一惊,细细思量来,不禁脱口而出道,“难道……皇后娘娘不是病了,而是有人在暗算皇后娘娘?”

    舒玉箫闻言,言语一滞,半晌方道:“若真是有人暗算皇后娘娘,那御医院那么多御医诊了这么久的脉也应该看出些蹊跷来了呀,怎么就没有一人提出这样的怀疑?”

    云倾闻言,极速运转着思维,接着猜测道:“御医院那些御医真的个个都可靠吗?会不会有人被收买,隐瞒病情,故意拖延?”

    舒玉箫闻言心惊不已,似是不敢相信:“若说其中有那么一两个御医被收买了,倒还是有可能,但是若是说御医院所有的御医都被收买了,那这个人的能耐就着实骇人了!若是傅氏没有被禁足,我倒还有些相信傅氏有这样的能耐,可眼下傅氏被禁足在风华宫,无法左右后宫之势,还有谁也有这样的能耐?”

    舒玉箫的分析也在理,云倾细细思量了一会儿,又道:“皇后的药会不会有问题?又或者她的饮食、所用的香料胭脂、器具等等,皇上有没有派人仔细查,这些东西会不会有问题?”

    “这个……我就不能确定了!”

    忽然,云倾想起了那个刚进御医院救了小公主的魏御医:“对了,那个魏御医仿佛不错,姐姐可知他是否有给皇后娘娘诊脉?他可有诊出蹊跷来?”

    舒玉箫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这段时间中宫已经禁严,除了静妃,任何后妃都进不了中宫、见不到皇后娘娘,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

    舒玉箫走后,云倾又细细思量了许久,中宫病倒到底是天灾还是**,云倾身在未央动弹不得,亦是只能干着急。

    是夜,曦泽来到未央宫看望云倾时,眉宇间有着很深的烟云,云倾知道他在忧心王宁暄的病,便将自己的怀疑说给了曦泽听,希望曦泽可以严查中宫所有事物,就在这时,中宫掌事女官疏影匆匆来报:“皇上,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突然在中宫昏倒了,任凭奴婢如何呼唤,娘娘一点反应也没有!”

    曦泽大惊,略安慰了云倾几句,便连忙摆驾中宫。(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中宫

    中宫灯火耀眼如昼,站满了御医,大家排着队给王宁暄诊脉,互相议论着药方,给王宁暄服药,直到亥时王宁暄才苏醒。

    曦泽大喜,又命御医院德高望众者给王宁暄诊脉,然而得到的说辞还是跟以前一样,众御医对王宁暄的病似乎都感到十分棘手。

    院判黄御医向曦泽禀报道:“皇上,臣以为娘娘的病实在来势汹汹,若只是平常的头痛,几服药下去,就算不能痊愈也应该有转好的迹象,可是娘娘的病却是越来越重!这与娘娘的心情也有关系,这段时日,娘娘养病似乎心绪不宁,常常忧思,这也很影响病情啊!”

    曦泽端坐在床边,对这个黄御医也很是器重,闻得此言望向王宁暄,满脸怜惜道:“皇后,你不要着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今天朕已经放出了军令鸽,祈夜在长白山收到信就会立马回来的!现在你要保持好心情,配合御医诊治,有朕在,你什么事都不会有!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王宁暄闻言勉力点了点头,扯出一抹单薄的微笑,缓缓虚弱道:“多谢皇上隆恩庇佑,臣妾都记着了!”

    “这就好!”转头,曦泽又想起云倾的提醒,对着疏影吩咐道,“疏影,你去将皇后今日的饮食、茶水、还有皇后平日用的胭脂、香料等物,全都端来给黄御医检查!”

    王宁暄闻言一惊,失声道:“皇上……皇上是怀疑有人在暗算臣妾?”

    曦泽连忙一把抓住她的手。安慰道:“你病了这么久还不见好,药吃下去也不见效,这病太蹊跷了。其实……朕也是猜测,总要御医检查过了,朕才能放心!皇后放心,朕不会让你有事的!不要急!”

    王宁暄闻得此言,也不便多言,忽然,剧烈的眩晕袭来。几乎抵挡不住,王宁暄连忙对服侍在一边的沈绿衣虚弱道:“绿衣,本宫的头很晕。你快去将清凉油拿来,给本宫涂些!”

    “是!”沈绿衣很快就拿来了清凉油,一股浓烈的刺激气味袭来,通过太阳穴的缓缓渗入。王宁暄这才勉强清醒几分。

    另一边。疏影很快就将一切端到了曦泽面前,曦泽立命黄御医前去检查。

    黄御医依命行事,一一检查过去,向曦泽禀报道:“皇上,这些茶饮、吃食、胭脂和香料都没有问题,没有毒,皇后娘娘可以放心使用!”

    曦泽闻言顿时浑身一松,但还是不放心地追问道:“那香料可会与皇后现在服的药有冲突。或是相克之类的?”

    “没有!”黄御医摇了摇头。

    “那这清凉油呢?”曦泽又从沈绿衣手中接过清凉油的瓶子,递与黄御医。“你也看看,给朕仔细地查!”

    黄御医接过瓶子,细细检查了一番,道:“这清凉油只是有提神之效,也没有问题!”

    曦泽仍不死心,又命其他御医一一过去检验,得到的答案很一致:没有毒,没有问题!

    所有的东西都没有问题,难道王宁暄的病真的是“天灾”,不是“**”?

    曦泽紧紧皱起眉宇,望着众御医,掷地有声道:“御医院这么多的御医,难道就没有一人能医好朕的皇后?你们给朕好好查查古籍医书,若是医不好皇后,朕一个也不会放过!”

    众人闻言,吓了一大跳,纷纷跪地:“臣领旨!”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王宁暄的病却是越来越重,沉睡的时间渐渐多过清醒的时间,每次都只能用清凉油提神,才能勉强有些精神。

    曦泽日日守在她床边,忧心不已。想要让王宁暄开心些,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擅长。

    这日,曦泽将柔婉仪谢娉婷传到了中宫,谢氏很是玲珑,知道曦泽将她传来那就是为了逗乐皇后,于是绽开甜甜的笑靥,从奶娘手中抱过晨馨,来到王宁暄床前,道:“娘娘,您看,小公主睡着了嘴巴还在不停的动,仿佛还在吃奶,她一定是正在做一个美梦,梦见自己正在吃奶,您快看她,她在梦中吃得可满足了,真是可爱极了!”

    王宁暄望向小晨馨,果见她睡着了还在吃奶,立时情不自禁地露出幸福的笑容,慈爱的望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嘴巴真的在动……”

    曦泽见王宁暄笑得开心,心里顿时宽慰了不少,他向谢娉婷递去一个眼色,示意她接着说。

    谢娉婷会意,连忙又道:“娘娘,臣妾觉得小公主跟着娘娘养了这么久,这模样也渐渐变得有些像娘娘了呢!”

    王宁暄闻言又惊又喜,似是不敢相信:“真的么?你觉得小公主长得也有些像本宫?”

    “是啊,娘娘!”谢娉婷又将晨馨抱近些,甜甜说道,“您看小公主的小嘴,臣妾觉得很像娘娘,可见小公主与娘娘母女连心,等容貌再长开些,必然像娘娘这样,美得妙不可言!娘娘,您养着小公主,小公主便与您亲近,等以后长大了,臣妾敢打赌,她的性子必定像娘娘这般端庄温婉,人见人爱,和皇子一样金贵!”

    众人听得此言,纷纷附和,王宁暄见状笑得合不拢嘴。

    谢娉婷又接着道:“娘娘,您可要快些好起来,不然待会儿小公主醒来嚷嚷着要母后抱抱,那可如何是好?”

    这话怎么越说越离谱了,王宁暄嗔道:“小公主才五个月大,如何能唤母后?”

    谢娉婷连忙道:“怎么不会唤?她每一次哭叫,那都是在唤娘娘抱她呢!只是她还太小,唤得不太清楚而已!她心里想要叫的便是娘娘您,小公主最是与娘娘心灵相通,就算奶娘与小公主相处的时间多过娘娘,小公主也聪慧地明白,娘娘才是最亲的!”

    这话说得她竟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这望向晨馨的目光便也随之变得更加柔和:“婉仪真会说话!”

    “娘娘,臣妾说的可都是大实话!”谢娉婷接着道,“娘娘的小公主是天下最可爱最美丽的小公主,是娘娘的贴心小棉袄,等满了两岁,就会腻在娘娘身边撒娇要糖吃,那时候,娘娘可要多备些点心!”

    就在王宁暄被谢娉婷说得满心欢喜时,四喜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对曦泽禀道:“皇上,夏尚书在中宫外求见!”

    曦泽微微一惊:“何事如此急切?竟到中宫来了!”

    四喜望了望王宁暄,到底不敢直言,半晌直直望着曦泽,欲言又止。

    曦泽见状心底猛的一沉,领着四喜出了寝殿,四喜这才放大胆子在曦泽耳边道:“皇上,神医遇刺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垂危

    曦泽闻得祈夜遇刺,瞬间大惊失色,急急令四喜去唤夏晚枫进来。

    夏晚枫一阵风一样走了进来,对着曦泽禀报道:“皇上,臣收到祈夜的求救信号,他应该已经遇到了很大的危险,但按时间算他应该还没有到帝京,请皇上恩准臣立刻带人出帝京搜救祈夜!”

    曦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量对策:“这样,晚枫,朕派一千御林军与你一道去寻祈夜!四喜,你与晚枫一道去传旨!”

    夏晚枫连忙领旨谢恩:“谢皇上,臣领命!”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曦泽又立刻唤来余晖,吩咐道:“余晖,你立刻去王府传旨,命王守星将军与晚枫一道领人搜救神医,不可耽误!”

    “是,奴才遵命!”

    这样还不够,曦泽还立命宫中画师依照他给祈夜做的画像大量作画,贴出告示,悬重赏寻找祈夜。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滴水成冰一样的煎熬,然而,派出去搜寻祈夜的队伍并没有传来半点讯息。

    曦泽在中宫,等得如坐针毡,却又不敢在王宁暄面前露出半点担忧之意,实在煎熬至极,望着王宁暄憔悴廋弱的面容,几乎张不开口说一句话,只得每日去传谢娉婷来中宫,谢娉婷万分伶俐,抱着晨馨在王宁暄床边,专挑好听的话说与王宁暄听,逗得王宁暄整日笑得合不拢嘴。

    整整五日了过去了,还是没有祈夜的消息传来。

    御医集体寸步不离地守在中宫。一碗接一碗的药服下去,王宁暄的病还是没有丝毫转好的迹象,渐渐的昏迷的间隔越缩越短。一贯好用的清凉油也不能再奏效,最后,连服药进食这样最普通的事都变得困难起来,中宫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这日傍晚,夜风来得十分急促,吹得窗棂噼噼啪啪直响,王宁暄从昏迷中醒来。顺着灯光望去,远处的夕阳已然在视线中变得模糊,好似一团阴影。周围的一切都已然变得虚浮,虚浮得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清醒着还是仍然沉迷在睡梦中,她仿佛看见死神正迈着坚定的步伐徐徐向她走来。

    一旁的曦泽见王宁暄醒来,立刻对身边的奴才道:“传朕旨意。谢氏恭顺谦和。晋为荣华,不……晋为婕妤,皇后醒了,传她速来中宫!”

    “皇上……”王宁暄虚弱的唤道。

    曦泽闻声,立刻转头望去,只见她勉力支持着,说道:“皇上不必再传谢氏过来了,她的寻芳谢离中宫远。今日已经来过了,现下又传她来。实在太难为她了!”

    曦泽闻言一滞,仿佛也有些不好意思,一旁的沈绿衣连忙道:“来回跑不方便,那就让她暂时住在中宫的偏殿中,像臣妾这样,东暖阁不是还空着吗……”

    “不必了……”王宁暄微微摇了摇头,对沈绿衣道,“绿衣,这段时日,真是辛苦你了,你看你都瘦了,快去休息一会儿吧!”

    沈绿衣闻言也不便再劝,依言退下。

    曦泽看王宁暄把沈绿衣都遣退了,连忙将寝殿中站着的宫人全都遣退,尽力扬起一抹微笑,道:“宁暄,祈夜很快就到帝京了……等祈夜回来了,你就能马上好起来!答应朕,你一定要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了,朕就立刻赐你一子,若是你头胎怀的是公主,朕便再赐你一子,直到你生下皇子为止……哦,不……你想要多少皇子朕都会赐予你,你要快些好起来……好起来了,你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原来,这一刻,言语是这样的哽咽,需要用尽全部的力气才能说得完整。

    王宁暄想笑,听到这样的话,她是真的感动、真的高兴,可是她知道这只是心灵的安慰,自己恐怕是撑不到祈夜回来了,一瞬间,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双眸,她扯出淡薄的笑容,痴痴望着曦泽,勉力道:“皇上,臣妾此生能做您的妻子,得到你的庇护尊重,臣妾此生已是无憾了……皇上……臣妾自己没有孩子,您将晨馨赐予臣妾,臣妾的人生已经得以完全,臣妾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臣妾已经很知足了,臣妾得到的福分太多了,多得承受不住了……”

    “怎么会承受不住?”曦泽赶忙道,“你是朕的皇后,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再多的福分你都可以承受的住!只要是朕赐予你的,你就都可以承受的住……”曦泽叹了口气,有些自责道,“其实……晨馨送来的太迟了,不然你也不会一直郁郁寡欢,拖累身子,如今……其实朕的本意是你还年轻,想让你生个亲生的孩子,若是朕早些赐予你其他的皇嗣,你也不至于这些年都在苦痛中煎熬的度过……朕现在很后悔……”

    王宁暄微笑着摇了摇头,安慰道:“皇上不要自责,臣妾这一生能伴在您身侧,这是上天对臣妾最丰厚的恩赐,臣妾是真的知足了……”

    忽然,往事如云烟般浮现在眼前,王宁暄仿佛也沉迷其中:“皇上,算算日子,臣妾嫁与您已经十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都有十多年这么久了……皇上可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臣妾时的情景……”

    曦泽赶忙点了点头:“当然记得!那是朕大婚的夜晚,你穿着大红色宫装端坐在恭王府的房内,那时,你还只有十四岁,尚未及笄,朕挑起喜帕看你时,你微微垂着睫羽,浅浅微笑着,一点也不胆怯,举手投足之间,很是端庄沉静,朕问你的话你都含笑轻轻回着朕,一点也不像是初次见面,好像已经认识了朕很久,跟朕很相熟,朕当时心里就欢喜极了……”

    回想新婚之夜,无限欢悦涌上心头,低低流出双唇:“其实当时臣妾很紧张……一直到次日天明时分臣妾都觉得自己依然沉迷在一场美梦中……”

    “宁暄……”曦泽直直望进她的眸底,温言道,“这些年有你帮扶着朕,替朕解除了许多的后顾之忧,你端庄温柔、善解人意,你总是知道朕心里在想什么,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妥妥帖帖的,人人都说你是位好皇后,你在朕的心里也是如此!只是这些年,你为了朕隐忍了太多,朕也亏欠你太多……”(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求恩

    王宁暄虚弱接着道:“这些都是臣妾身为您的妻子应该做的,皇上并没有亏欠臣妾什么……皇上,臣妾知道,臣妾这身子怕是撑不到神医回来了,对不起皇上,臣妾再也不能陪伴在你身侧了……只是晨馨,她还这样小,臣妾实在放心不下,臣妾走后,皇上可要挑一位真心疼爱晨馨的妃子来抚养她……”

    “宁暄,别说傻话!”曦泽连忙急切地打断王宁暄,安慰道,“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可是这样的安慰,在这一刻是这样的惨白无力,王宁暄微微抬起头,急急道:“皇上,臣妾与您夫妻十一载,从不敢多求什么,如今臣妾将去,臣妾可否向皇上求个恩典?其实沁瑶的事……臣妾已经知晓,皇上也不必再瞒着臣妾了,臣妾知道沁瑶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没有要她的命,只将她送去了冷宫,臣妾本无颜再替她求什么,可是臣妾派去冷宫的宫人回来向臣妾禀报,说沁瑶的神智已然不清,衣衫褴褛,竟……竟捉虱子吃……臣妾闻得此讯,心如刀绞,臣妾在世到底还能送些东西给她,若是臣妾去了,还有谁可照顾她?臣妾在中宫锦衣玉食,如何忍心见唯一的妹妹在冷宫连吃的都没有?皇上,沁瑶已经在冷宫待了一年多了,相信她也知错了,皇上您能否将她放出冷宫,将她遣回王府。就软禁在王府,让她能有口热饭可吃,有衣服可穿。臣妾已经嘱咐过父亲若是沁瑶被放回家,一定不会再让她踏出王府一步……臣妾没有皇子,王家人就算再嚣张也没有资本,臣妾可以拿性命向皇上保证,王家人绝对一直忠于皇上,绝不会再有人动反心,请皇上垂怜……”

    曦泽闻言。默默叹着气:“好吧,朕将沁瑶放出冷宫,但是她不可以再回王家。否则会有人非议王家,朕将她送去上阳行宫,让她以后的日子都能有衣有食……你就放心吧!”

    “多谢皇上!”王宁暄喜极而泣,吃力道。“还有绿衣……臣妾也放心不下。皇上可不可以不要再生绿衣的气?绿衣爱您没有假……”

    “好,好……”曦泽听着王宁暄仿佛在交代遗言的话,心头磨刀一般的疼痛,连连勉力安慰道,“绿儿的事有些你不知道……不过朕答应你,不会为难她,还是像之前那样待她……宁暄,你看你还有这么多人都放不下。那你更要快些好起来,不要多想其他……”

    王宁暄见曦泽都应下了。含着眼泪笑出了声:“谢皇上,以后有荣妃和绿衣陪伴在皇上身侧,臣妾就……就……”

    就在这时,剧烈的眩晕骤然袭来,心口仿佛被人紧紧塞住,呼吸瞬间变得困难,再张开口已是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

    曦泽见状大惊,连忙一把扶住王宁暄,对外面道:“御医,四喜,快将御医传进来!”

    众人鱼贯而入,曦泽连忙退开,众御医紧急商量对策,然而到了这一步,众御医已然无策,只给王宁暄灌了一碗参汤,然后全都低着头沉默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喘。

    曦泽见状,发疯一样的大吼道:“快用药啊!都站着做什么?!救不了朕的皇后,朕就杀光你们给皇后陪葬!”

    众御医被吼得腿脚发软,齐齐跪地,哀求道:“皇上饶命啊,臣等无能,皇上饶命啊……”

    一时之间求饶之声此起彼伏,曦泽望着磕头的众人,惊得连站也站不稳了,他绝望了,巨大的哀伤和恐惧将他死死罩住,他摇晃着身子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向王宁暄,泪意瞬间在眼眶激烈的翻涌,喉头剧烈的颤动着,仿佛连嘶吼的力气也被剔除干净了……

    就在这时,沈绿衣突然冲了进来,对曦泽大声禀报道:“皇上,祈夜回来了,夏尚书将祈夜带来了……”

    曦泽闻讯大喜,就仿佛溺水之人骤然抓到一跟浮木,连忙催促道:“快……快传进来……”

    说完又一步跨到王宁暄床前,无比激动道:“宁暄,祈夜回来了,祈夜回来了,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你一定要撑过这一关!”

    然而当他看到祈夜时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此刻的祈夜衣衫残破褴褛,发丝凌乱,面色苍白如雪,浑身是伤,胸口一团醒目的红云被简单包扎着,躺在担架上,被几名内侍抬进了寝殿。

    曦泽见状惊呆了,张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还好祈夜还算清醒,在夏晚枫的搀扶下勉强坐起身来,对曦泽道:“我没事,死不了,你不是让我回来救皇后吗?皇后现在如何了?”

    曦泽这才回神,对着一旁的御医怒吼道:“还不快将皇后的情况说给神医听?!”

    院判黄御医赶忙抬起头来,向祈夜汇报情况。

    祈夜强撑着听完,然后给王宁暄把脉,又命黄御医将皇后的药端来给他查验,就在这时,曦泽又命人将清凉油拿来给王宁暄涂了许多,大概是看到了希望,王宁暄渐渐清醒了许多,低低唤道:“皇上……”

    曦泽赶忙道:“宁暄,别怕,有祈夜在,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然而把过脉、验过药的祈夜却神色凝重道:“这药没有出错,让我来开,我也会开相似的药方,不过……这药你们给皇后服了多久?”

    黄御医连忙答道:“快一个月了……”

    祈夜又问道:“皇后的饮食、香料可有查过?”

    曦泽答道:“都反复给御医查过了,没有毒,也没有问题……”

    就在这时,王宁暄又道:“头好昏,绿衣,快将清凉油再涂些……”

    沈绿衣连忙依言照做,就在这时祈夜忽然出声阻止道:“等一下,那东西御医检查过吗?”

    曦泽连忙答道:“也检查过了,只有提神的功效!”

    “拿过来给我瞧瞧!”

    沈绿衣连忙将清凉油递与祈夜,一股浓浓的刺鼻香味迎面扑来,祈夜集中精力仔细辨了辨,并没有查出有何不妥。

    药没有问题,清凉油也没有问题,饮食香料都没有问题,那么一个简单的头痛头昏怎么可能发展到要命的程度?(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抉择

    祈夜飞速运转着思维,猜测着各种可能。

    就在这时,他忽然将清凉油倒进嘴中,一股刺舌的感觉迅速传来,祈夜不禁双眸大放光彩:“原来是马钱子中毒!”

    众人见状都惊呆了,还是黄御医最先回神:“不可能的,马钱子作为镇痛剂入药,我已经控制了它的剂量在安全的范围之内,皇后怎么可能还中毒?!”

    祈夜紧紧握着清凉油的瓶子,冷冷道:“这清凉油中有麝香,但是因为清凉油本身刺激性气味强,掩盖了麝香的味道,所以你们光靠闻根本检验不出问题来,刚才我尝了一口,这清凉油竟然有刺舌的感觉,这就充分证明了里面含有麝香!你们开给皇后的药中马钱子虽然没有过量,但是麝香经由皮肤传入皇后的身体里,大大刺激了马钱子的毒性,致使皇后中毒!”

    曦泽闻言惊心不已,怪不得王宁暄的病越治越重,原来这原本给她用的就不是救她的药,而是致她于死地的毒,如此隐秘的手段,着实令人胆颤,他竭尽全力迫使自己镇定,克制着声线中的起伏:“既然……既然已经找到了病根,祈夜,你快快给皇后施救吧!”

    祈夜惋惜地摇了摇头,道:“毒素在皇后的体内已经集聚了快一个月,皇后中毒太深,如今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药石已经无灵了……我回来的太迟了……”

    “什么?”曦泽闻言立刻由大喜变为大悲,颤抖着身子绝望道。“祈夜……难道连你也无法救皇后了么?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难道要朕就这么看着皇后离开朕么……”

    就在这时,一旁的沈绿衣忽然插话进来:“你不是去了长白山吗?是采雪莲去了吗?你采到雪莲没有?”

    祈夜闻言,眼风狠狠扫向沈绿衣。他确实采到了雪莲,可是那是为云倾准备的,这一刻,若是眼神可以杀人,他大概已经将沈绿衣千刀万剐了。

    果不其然,曦泽的问话紧接着而至:“对对对,祈夜你采到古籍上所说的大红色雪莲了吗?”

    祈夜闻言忍着怒气。艰难地转过头,望向曦泽,咬着牙答道:“采到了。我在悬崖峭壁上采到了古籍上说的大红色雪莲,为了采到这雪莲我还不慎跌落悬崖,要不是衣服被树枝挂住了,我大概小命已经没了。我费尽周折爬上悬崖。又遇到刺客,要不是我事先用护心丹护住心脉装死骗过刺客……”

    “好了……”沈绿衣听得实在心急难耐,忍不住出声打断道:“你就说你采的这朵雪莲究竟能不能救皇后?”

    祈夜闻言心头大恨,这用性命护送回来的雪莲那可是为了给云倾延寿用的,难道要他就这样给皇后服下吗?祈夜心头一百个不愿意,恨不得一拳将沈绿衣打昏送出去,他强迫自己在众人面前保持镇定,冷着脸。不说话。

    另一边,沈绿衣却是等得心如火焚。又急切地催促道:“你快说呀,能不能救皇后?”

    祈夜很想说“不能”,此刻只要他说“不能”,任何人都拿他没有办法,可是若是皇后真的离世,以后后宫之内还有何人可以庇护云倾?难道那个舒玉箫有这样的本事吗?还是那个心思叵测的承佑有这样的本事?祈夜思维一团混乱,做着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斗,最后,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合眸答道:“能……”

    沈绿衣大喜,等不及他把话说完,就赶忙道:“那你快给皇后服下,太好了,皇上,皇后有救了!”

    然而,待转头望向曦泽时,却见刚刚还无比激动的曦泽此刻竟默然了,沈绿衣狐疑万分,然而此刻救皇后紧要,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管这许多,她又对着祈夜催促道:“你还等什么,这雪莲怎么用,你快告诉御医……”

    “你闭嘴!”祈夜已然怒到极致,但是当着夏晚枫的面,他又不能把这个“多事”的沈绿衣怎么样,只得竭尽全力克制心头排山倒海的杀意,厉声打断沈绿衣,“这雪莲怎么用,还轮不到你插嘴!”

    一瞬间,沈绿衣被祈夜吼得楞得半晌回不过神来,总算是清静了。

    “无奈”两个字的含义原来是这样的刻骨,祈夜慢慢掏出一路用性命相护的雪莲,递到曦泽面前,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地砸出双唇:“这朵雪莲确实能救皇后,可是你要想清楚,这种珍稀雪莲整个长白山就一朵,我不可能再采到第二朵,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替荣妃延寿,这朵雪莲你是给皇后,还是留给荣妃,你自己决定吧!若是决定给皇后,那你以后可别再来求我给荣妃延寿,冬日里她若是缠绵病榻,你也不要再因她来烦我,我没有其他的对策了……”

    曦泽闻言,双手不自觉地揪住龙袍,越收越紧。

    一旁原本已然对生充满希望的王宁暄,听到这里,又见曦泽默然不语,知道这雪莲原本就不属于自己,她太清楚曦泽究竟有多想将云倾那被折去的十年寿命补起来,又有多想与云倾白头偕老,这一刻,即便放弃是这样的艰难,她终究……终究是合眸将所有希望湮灭,费尽全身最后剩余的力气,对曦泽道:“皇上,这雪莲实在太珍贵,臣妾……臣妾不敢用,还是留给荣妃吧!”

    “娘娘……”沈绿衣的失声惊呼再次刺耳的传来,祈夜的眼风再次扫向沈绿衣,那仿佛要将她就地凌迟的目光终是将她还没有说出来的话,尽数逼退。

    祈夜强忍心痛,催促道:“你还是快些做出决定吧,皇后此刻可等不起……”

    曦泽含泪缓缓伸手接过雪莲,一字一悲地问道:“这朵雪莲,你有把握给荣妃延寿几年?可以将那折去的十年寿命全部补回来吗?”

    祈夜合眸,仿佛正在以刀割心:“最多五年……”

    曦泽惨然笑出了声,绝美的雪莲在双眸的泪光中仿佛绽放出炫目的光彩,他仿佛看见云倾穿着绯色的霓裳在桃林中恣意的起舞,那是她最迷人的时刻,曦泽看得有些痴了,颤抖的喃喃情不自禁地流出双唇:“五年,很长了……”

    王宁暄不忍再看,绝望地劝道:“皇上……还是给荣妃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感动

    他终是要做出决定,时间已经等不起了,曦泽迅速将雪莲递给祈夜,仿佛递慢了一小会雪莲就会消失一般,闭眼,咬牙,屏住所有呼吸,仿佛割肉一般对祈夜吩咐道:“祈夜……快去将这雪莲入药,救皇后!”

    预料之内的结局,祈夜万分悲痛地接过雪莲,对晚枫道:“去拿碗来,我要以血入药……”

    如果云倾知道曦泽在她与皇后之间,选择放弃她,又将是怎样的感受,祈夜已经无法感知,不……是不敢揣测,不敢想,这一刻,他甚至连责怪曦泽、怨恨曦泽也做不到,因为就在刚才那一刻,他也做出了相同的决定,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究竟有多痛苦,有多艰难,又有多深沉的爱意包含其中。

    另一边,夏晚枫迅速递给祈夜一个碗,祈夜伸出左手,挽起袖子,就在这时,跪在一边的魏子修忽然将自己的手伸到祈夜面前,急切道:“神医,你受伤太重,不能再失血了,用我的,我有很多,不怕……”

    祈夜望向魏子修,心头有宽慰闪过,顿了顿,持刀向他伸出的手腕割了下去。

    很快,雪莲熬制的药就端到了曦泽与王宁暄面前,王宁暄望着眼前这碗药,望了望端坐在一旁的曦泽,不敢相信的同时又有些不忍:“皇上……”

    “皇后……”曦泽知道王宁暄还要推迟,打断道。“皇后,朕说了,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不必担心其他,快把药喝了,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王宁暄无限感动,眼泪几乎要齐齐喷涌而出,然而这一刻,她已不便再说什么,依言在沈绿衣的服侍下服下了药。

    中宫终于得救了。曦泽也稍稍放下了心,抬目扫去,众人都在。包括宫人在内,没有一人退下,曦泽见状很是满意,稍稍掖了掖王宁暄的被角。然后转头掷地有声地对众人道:“你们都给朕听好了。今日在场的有哪些人,一个个朕心里都有数,荣妃不知雪莲之事,你们谁都不许到荣妃面前去说雪莲的事!若是有人敢到荣妃面前去说雪莲的事,或是通过其他的手段将雪莲的事散播到荣妃耳中,令她伤心,那么,朕一定以抗旨不遵之罪追究到底。决不轻饶!对外你们只能说是神医回来了,救了皇后。不得提及雪莲之事,都记清了吗?!”

    众人全都吓了一跳,纷纷跪地道:“都记清了,臣(臣妾、奴才、奴婢)领旨!”

    得此回复,曦泽很是满意,又对着四喜问道:“四喜,朕前两天让你命人去收拾揽月楼,可有打点妥当?”

    四喜赶忙道:“已经打点妥当,伺候的宫女、太监也已经调去了!”

    “很好!有赏!”曦泽满意道,“现在你立刻传朕旨意,命人将神医抬到揽月楼中休息,不得延误,若有怠慢,或是伺候不周,也不必再到朕面前来,你自己带着你的手下去严刑司领罚!”

    四喜连忙躬身,答道:“是,奴才遵旨。”

    一旁夏晚枫连忙道:“皇上,祈夜伤的太重,新来的宫人不熟悉他的脾性,臣请求让臣今夜留在揽月楼照顾祈夜!请皇上恩准!”

    他的话音一落,魏子修又赶忙道:“皇上,臣请求去揽月楼医治神医,请皇上恩准!”

    曦泽望了望魏子修,又望向祈夜,只见祈夜点了点头,于是道:“都准了!速速去办!”

    “臣领旨!”

    “臣领旨!”

    待到祈夜被抬着走远了,曦泽又对王宁暄道:“皇后,夜深了,快快休息,莫累着了!”

    “是!”王宁暄连忙合上双眸。

    曦泽又转头对剩下的众人道:“全都退出寝殿,到朝凤殿去,不得打扰皇后休息!”

    于是,众人又纷纷速速退下,曦泽来到朝凤殿,在凤座上落座,缓缓下令道:“去将除荣妃以外的所有后妃传到中宫来,谁要是传慢了,朕就打断谁的腿!”

    底下的内侍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速速去办,很快,除云倾以外的所有的后妃听到风声后便极速聚集到了中宫,与此同时,内务府的管事黄秦也被传到了中宫,虽然已经近子夜时分,甚至有些人是从睡梦中被叫醒的,但此刻朝凤殿里站着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有一星半点的睡意,个个凝神屏息,仔细着自己的行为,连大气都不敢喘。

    曦泽从内务府管事黄秦手中接过账本,一一翻看过去,近段时间并没有哪一宫领过麝香的记录。曦泽合上账本,抬目冷冷扫视站在殿中的众人,一个接一个的看,冰冷的目光中发出森然的幽光,蠢蠢跳动着,空气中仿佛凝结有刻骨的寒意,然后缓缓聚集起丝丝缕缕的杀意来。他缓缓拿出那瓶清凉油,一字一顿的问道:“这清凉油,有哪些人接触过的,自己自觉地站出来!”

    须臾,沈绿衣首先第一个出列跪倒:“这清凉油,臣妾接触过,每次皇后说头昏时,臣妾就会给皇后涂抹这清凉油用以提神!皇上明鉴,臣妾只是负责给皇后娘娘涂抹清凉油,其他的,臣妾并不知情!”

    曦泽闻言不置可否:“还有谁接触过,自己站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迟迟没有人出列。

    沈绿衣见状,望向站在一旁的中宫宫人疏葵,疏葵被盯的发怵,终是出列跪倒,神色镇定地对曦泽禀道:“奴婢也接触过,不过奴婢只是负责保管这瓶清凉油,其他的奴婢都不知情,请皇上明鉴!”

    曦泽闻言,望向中宫掌事女官疏影,问道:“疏影,是这样吗?疏葵是负责保管这清凉油的?”

    疏影赶忙躬身答道:“回皇上的话,清凉油是一直都由疏葵保管!”

    “很好!”曦泽得到回复再次望向疏葵,问道,“疏葵,既然你是负责保管这清凉油的,那谁接触过这清凉油你应该最是清楚,朕问你,除你之外,真的只有静妃一人接触过吗?你给朕仔细回忆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宫女、太监或其他人接触过这瓶清凉油?”

    疏葵想了想,答道:“这清凉油是邵御医配制送来中宫的,除了他与静妃娘娘之外,众位御医都检查过这清凉油,所以众位御医也接触过这清凉油!”

    竟有这么多的人接触过清凉油,这可要怎么查?(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审问

    曦泽飞速运转着思维,想要找到一个可以抽丝剥茧的头绪,却是这样的繁杂,他定了定心神,转眸望向邵御医:“邵御医,这清凉油,是你配的?”

    一旁的邵御医闻言全身微微一抖,赶忙出列拜倒:“回皇上的话,微臣是按照院判黄御医的吩咐配制的!但是送来中宫之后这清凉油又经多人之手接触过,所以……”

    曦泽闻讯望向黄御医,只见他道:“确实是臣吩咐邵御医配制的,不过臣并没有参与配制!后来御医院所有的御医都参与过清凉油的查验,但是那都是众人皆在场的情况下进行的检验,御医院的御医中并没有一人单独接触过这清凉油,还请皇上明鉴!”

    他的话音一落,众位御医纷纷答道:“是啊,院判大人所言极是……皇上明鉴!”

    “院判大人所言极是……”邵御医见状全身一松,赶忙道,“臣在御医院配制清凉油的时候,也不是单独一人行事,御医院所有御医、内侍都看着!请皇上明鉴!”

    曦泽实在是听得十分烦躁,喝道:“够了!”

    底下这才集体噤声。

    所有人都这么迫不及待地来撇清自己与这清凉油之间的关系吗?全都奏请皇上明鉴吗?那他又要如何“明鉴”?

    曦泽竭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冷静,飞速转动着思维判断众人的言语,然而,连夜来无法好好休息的思维再经历过大悲大喜的起起落落后。明显地显出疲惫来,尤其是在这一刻,在这已经过了子夜时分的时刻。铺天盖地的倦意肆意地翻涌,他合眸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四喜命令道:“四喜,去倒杯浓茶来!”

    “是!”四喜连忙去办,速速为曦泽端来一杯温浓茶。

    曦泽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将茶盏往旁边的案几重重一搁。掷地有声地说道:“这段时日,朕除了处理政事就一直守在中宫,朕看得清楚。接触这清凉油最多的便是静妃和疏葵,还有,这清凉油的配置者,邵御医。你们三人。嫌疑最大!现在,你们三个一个一个的给朕如实说清楚,若是虚报或隐瞒,便等同欺君!”曦泽顿了顿,转头望向沈绿衣,沉声问道,“静妃,朕只问你。这清凉油里的麝香,你是否知情?”

    沈绿衣闻言浑身一廪。经过上次红玉枝一事后,她已经不能确定曦泽今夜到底能不能信任自己,止不住的震颤可怕地蔓延着,她强迫自己不要慌,尽量镇定地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并不知情!这麝香一事绝对与臣妾无关,请皇上相信臣妾,自臣妾为妃以来,皇后一直十分器重臣妾,臣妾与皇后娘娘情同姐妹,闻得皇后凤体抱恙,臣妾更是直接住在中宫,服侍在皇后娘娘床前,几乎衣不解带,臣妾可对天起誓,绝没有一丝一毫要伤害皇后娘娘的心思,请皇上相信臣妾!”

    曦泽闻言一松,又转头望向疏葵,问道:“疏葵,这清凉油一直由你保管,你是最容易接触并在里面下麝香的,你说,是不是你在里面下的麝香?你要敢撒谎,这么多人看着,你的欺君之罪,谁也救不了你,你给朕仔细回答!”

    疏葵连忙答道:“皇上明鉴,这清凉油的麝香绝不是奴婢放的!奴婢是自幼就服侍在娘娘身边的人,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一直将奴婢当成妹妹一般对待,奴婢怎么可能会去害娘娘?奴婢仅仅只是负责保管这清凉油,绝没有投放麝香,皇上明鉴,奴婢是清白的……”

    曦泽闻言,视线又转向邵御医,还没开口,这个邵御医便急急道:“皇上,臣只是负责配制,皇后娘娘的药中有马钱子,臣怎么敢在里面放麝香诱发马钱子的毒性,臣就是在糊涂也知道马钱子与麝香相冲,是绝不可能在配制清凉油时放麝香的,更何况配制清凉油根本就不需要用到麝香啊,臣是清白的,请皇上明鉴!这麝香一定是这清凉油进了中宫之后才被放进去的……”

    曦泽听完三人的叙述,脸色黑如锅底,这便是宫里人的嘴脸,不见棺材不掉泪,就这样问,没有人会松口,曦泽双手握成拳头,怒然下令:“四喜,你现在立刻带人到御医院去搜查,看看御医院有没有人私藏麝香!还有这个疏葵的房间也给朕好好搜查!”

    “是!”四喜领命便准备即刻去执行,就在这时,傅凝嫣忽然出声道,“皇上,为公平起见,静妃那里最好也一并搜查一番吧!”

    沈绿衣闻言,眼风狠狠扫向傅凝嫣,忍着怒气回道:“傅贵嫔在风华宫思过有一段时间了吧,今天因中宫之事出来透透气,就不能安分些么?!本宫这段时日一直住在中宫的偏殿紫云阁,根本没有回绿影宫,绿影宫里面怎么可能有麝香?”

    “那就将紫云阁好好搜搜,说不定就能搜出些蹊跷来!”傅凝嫣泰然自若地回击道。

    她的话音一落,沐雪涵的声音紧接着而至:“傅贵嫔这是急着出来报仇么?这静妃对皇后有多忠心,全后宫的人都有目共睹,这紫云阁怎么可能藏有麝香?难道最最忠心于皇后娘娘的人会背叛皇后,那就太可怕了……”

    有了她在旁边扇风,这把火瞬间剧烈地烧了起来,一旁的杨贵人很快就加入阵列:“这人心是最难测的,谁说的准谁的心思会一直不变,这紫云阁若是不搜搜,总是令人疑心,静妃娘娘,不太好吧?”

    路嫔路甜仿佛也不甘落后,赶忙娇声插了进来:“静妃娘娘若是光明磊落,紫云阁里自然搜不出什么来,娘娘的嫌疑不就洗清了,所以,娘娘想要自证清白可别拦着!”

    ……

    一群莺莺燕燕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曦泽听着实在火大,厉声吼道:“都给朕住口,为平众议,紫云阁也一并搜查!”

    底下顿时雅雀无声,四喜领命,即刻令人兵分三路,搜查开来。

    时间凝结成冰,等待的时间总是很煎熬。

    不知过去了多久,四喜这才带着奴才回到朝凤殿,对着曦泽禀报结果:“皇上,御医院众御医中并没有人私藏麝香,疏葵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搜到,不过……紫云阁里,奴才搜到了一小块麝香!”说着就将东西呈上。(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栽赃

    沈绿衣闻讯大惊,火速转头望去,只见一块半个巴掌大的乌黑麝香便呈到了曦泽的面前。对上曦泽探寻的眼神扫来,四肢百骸止不住的震颤起来,最后的理智亦再不能克制这震颤,破口而出的声线在明明灭灭的起伏中变得既惊又恐,仿佛有鬼魅死死缠绕在周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麝香不是我放的……我根本不懂药理,哪里知道这麝香会诱发马钱子的毒性?再说,御医开的药,我只是负责服侍皇后娘娘服下,至于里面到底有些什么药,我根本就不清楚……你可以不可以像以前那样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在害皇后……”

    曦泽冷冷直视着沈绿衣,沉着脸,不发一语。

    底下的众妃就没有这么“太平”了,最先出声的便是傅凝嫣,她仿佛捡到宝似的似笑非笑道:“静妃娘娘,这东西都从你的紫云阁里搜出来了,你再做狡辩,恐怕也没有什么用了,还不如痛快的认罪,兴许皇上看你的认罪态度好,就对你从轻发落……”

    “就是……”杨贵人亦附和道,“真没想到皇后最器重之人竟然会用这么隐秘的手段来害皇后,真是家贼难防啊……”

    就在这时,沈绿衣的贴身侍女茉莉突然出列跪地大声道:“皇上明鉴,我们娘娘是清白的,刚才神医回来之后,所有的宫人都齐齐赶往寝殿伺候,紫云阁中的宫人原本就没有几个,根本没有人守在紫云阁。当时,奴婢就看见疏葵在紫云阁外鬼鬼祟祟的走过,当时奴婢也不知她来紫云阁做什么。她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婢,紫云阁根本就没有她的差事,她那个时候出现在紫云阁门口绝非偶然,这事太蹊跷了……”说完,又转眸望向沈绿衣,凄厉地叫道,“娘娘。这麝香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疏葵见神医回来,害怕事情暴露,所以特地转移到紫云阁来栽赃娘娘的……”

    沈绿衣闻言。眼风狠狠扫向跪在一旁的疏葵,厉声责问道:“疏葵,你刚刚去紫云阁做什么?”

    然而此刻的疏葵却要比她冷静许多,她不卑不亢地对着曦泽说道:“皇上。娘娘。神医回来的时候伤得太重,中宫人手不够,奴婢只是去紫云阁通知紫云阁的奴婢到寝殿去服侍,请皇上明鉴!麝香一事与奴婢无关!”

    “她撒谎……”茉莉再次惊叫起来,“皇上,疏葵撒谎,刚才疏葵到了紫云阁之后什么都没有说,这些都是她的托词……”

    曦泽望着眼前这一幕。思维在这一刻已经不够用,最后的理智支撑着神经。他转眸望向沈绿衣,一字一顿的问道:“静妃,朕最后再问你一遍,麝香一事,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沈绿衣连忙答道:“没有丝毫关系,不是我,我是清白的,请三哥相信绿儿……绿儿可以用自己的性命起誓,皇后此番遇险与绿儿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皇后娘娘就是绿儿在这后宫的依靠,她要是倒了,还有谁可以来护绿儿?绿儿怎么可能伤害她?绿儿一心只希望娘娘能快些好起来,请三哥严审这个疏葵,这是她的栽赃……”

    曦泽闻言,合眸回想着这段时日沈绿衣的表现,确实恭顺周到,还有刚才若不是她提醒自己祈夜去长白山采了雪莲,所有人都忘了雪莲之事,皇后也不会这么快脱险,她在如此关键时刻拼尽一切来救皇后,怎么可能会是真凶?再睁开龙目,一股浓烈的杀意随着眼神狠狠射向疏葵,曦泽死死盯着这个镇定万分的奴婢,冷冷恨声下令道:“疏葵,你去紫云阁究竟受何人指使,快快从实招来,若是嘴硬,刑罚可比你的嘴更硬!”

    疏葵赶忙答道:“皇上明鉴,没有什么人指使奴婢,奴婢真的只是去紫云阁通知紫云阁的奴婢到寝殿去服侍,没有其他的企图,这麝香与奴婢无关……”

    这便是宫里人的嘴脸,敬酒不会吃,只愿吃罚酒,曦泽望着疏葵,一字一字砸出双唇:“来人,杖刑伺候,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疏葵闻言,面如死灰,连忙呼喊道:“皇上饶命啊,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然而,这一刻,再多的呼喊已经显得微不足道,执行杖刑的内侍很快就纷纷就位完毕,就在这时,曦泽掷地有声的声音不含一丝温度地传来:“你们都给朕仔细地下手,既要打得狠,又不可伤她性命,若是在她还没有招供之前就把她打死了,那么朕就直接把你们拖出去杖毙!”

    “是!”内侍领命,很快仔细地执行杖刑。

    满殿顿时充斥着疏葵的哭喊声,然而三十杖下去,疏葵的喊冤之声没有丝毫的改变,反而昏死了过去,曦泽见状脸色更黑,四喜伶俐,对着下面吩咐道:“还不快去提桶冷水来将她泼醒,继续审问,难道你们这些胆大的奴才还敢让皇上在这里等着不成!”

    很快,四喜手下的小内侍,立刻提来冷水泼向疏葵,疏葵在冷水中缓缓睁眼,目光涣散的望向四周,口中断断续续地呢喃道:“皇上饶命啊……奴婢冤枉……奴婢……奴婢冤枉……”

    竟然还在喊冤,这奴婢的嘴真够严实的,曦泽心头恨意翻涌,毫不留情地下令:“接着打,一直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于是,内侍又继续执行杖刑。

    渐渐地,疏葵的求饶之声在杖刑之下变得稀稀落落,最后,只剩下说一个字的力气,五十杖之后,她的喊冤终于有了改变:“皇上……饶命……饶命……奴婢招……奴婢招……”

    曦泽这才下令停止,冷冷责问道:“说,麝香是谁给你的?又是谁指使你将麝香放到紫云阁栽赃静妃的?”

    疏葵一滩稀泥一样的趴在地上,缓了口气,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断断续续说道:“是荣妃……是荣妃娘娘把……把麝香交给奴婢的……她要奴婢助她当皇后!邵御医可以给奴婢作证……邵御医也知情……荣妃的麝香就是邵御医私下给她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露馅

    闻得此言,曦泽不禁转眸望向邵御医,只见他一把跪地道:“皇上明鉴啊,荣妃娘娘确实找臣私下要过麝香,但是臣并不知道娘娘要了麝香是要用来陷害皇后娘娘的,臣冤枉啊,臣完全不知情……”

    情势如此急转直下,群妃议论纷纷,就在这时,刚刚被封为婕妤的谢娉婷踩着碎步出列对着曦泽浅浅一福,禀道:“皇上,臣妾忽然想起,臣妾有一次从中宫回去时看见疏葵曾经跟未央宫的太监奉时有过交谈,不知是否与今日之事有关?”

    她的话音一落,傅凝嫣又似笑非笑地问道:“后妃都来了,怎么不见荣妃的身影?皇上,您连禁足的妃子都传来了中宫,为什么不将荣妃也一道传来?”

    沈绿衣也冷冷插话进来:“皇上何不将未央宫搜查一番?若是荣妃清白,也可借此洗清嫌疑!”

    “是啊……荣妃若是与麝香一事有关,那未央宫应该没有这么快收拾干净!”沈绿衣话音一落,谢娉婷又迫不及待地补充道。

    底下众妃闻言连忙纷纷附和。

    曦泽见状勃然大怒,众人竟将矛头齐齐对准云倾,曦泽气得一掌拂落身侧案几上的茶盏,豁然站起身来,喘着粗气冷冷直视底下众人。

    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跪地请罪:“皇上息怒!”

    就在这时,朝凤殿外忽然传来一道清婉的声音:“怎么,静妃娘娘搜了风华宫。也想将本宫的未央宫一并搜一搜吗?”

    曦泽抬目望去,只见云倾在蕊儿的搀扶之下,一走一拐地走了进来。

    曦泽不禁一惊。连忙缓和了神色,目光关切地望去,温言问道:“云倾,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夜深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你不用管!”

    云倾望向曦泽。急急道:“臣妾听闻中宫危急,哪里还睡得着?皇后娘娘现在如何了?神医回来了,救了皇后娘娘吗?”

    曦泽赶忙回道:“当然救了……有祈夜在。万事都不用担心,放心吧,皇后已经平安脱险了!”

    “那就好!”但是云倾还是有些不放心,“臣妾听闻神医仿佛也伤得很重。他救过臣妾两次。是臣妾的救命恩人,他现在如何了?”

    “放心吧,有夏尚书和魏御医在揽月楼照顾神医,神医也不会有事!”说完,又急切的催促道,“云倾,你身子还没有养好,快回未央宫休息。不要累坏了!这里的事朕自然会处理好,朕知道与你无关。你快回去吧!”

    云倾见曦泽信任自己,心头很是宽慰,不过此刻她倒不急着回去,她微笑着摇了摇头,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沈绿衣身边,冷冷直视沈绿衣,不含一丝温度地吐字:“沈绿衣,你紧张皇后那也要分清形势,搜宫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吗?那你的紫云阁搜出麝香,你怎么还一点事也没有?”

    沈绿衣闻言哑口无言,冷冷望着云倾,不置一词。

    曦泽见状连忙打圆场:“云倾,你放心吧,朕是不会派人去搜你的未央宫的……你还是……”

    “好了……”云倾打断道,“臣妾既然来了,那当然是有话要说,你不必这么急着送我回去!”

    说完,又缓缓走到谢娉婷面前,一把捏起她的下颌,直直望到她的眸底,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地砸出双唇:“柔婉仪……不对,现在应该唤你柔婕妤,你亲眼看见本宫的内侍奉时与疏葵有过交谈,是吗?那么请问你,你听到他们究竟谈论些什么?可是与麝香有关?”

    谢娉婷被捏得面庞有些扭曲,费力回答道:“那已经是好几日之前的事情了,臣妾怎么还记得他们两个宫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臣妾只是如实向皇上禀明臣妾看到的事实,娘娘如此咄咄逼人可要有证据,莫要坏了您贤妃的美名!”

    “哼……”云倾闻言冷哼一声,“说不出来的了是吧?就凭这交谈几句,你就要撺掇皇上去搜查未央宫,看来真的是有备而来啊!栽赃静妃不成,便要栽赃本宫是吗?”

    说完,云倾愤怒地一甩她的下颌,对着曦泽义正言辞地禀道:“这个谢氏要向你禀明事实,那也容臣妾替自己说两句!未央宫,你不用去搜了,臣妾已经把她们想要的东西带来了!蕊儿,呈上来……”

    蕊儿领命,呈上一堆黑漆漆的类似于沙土的东西,云倾指着这堆东西对曦泽道:“皇上,她们想要去未央宫搜的便是这东西,这……就是麝香被焚烧殆尽的碎屑!”

    众人闻言,均是一惊,纷纷议论开来。

    云倾冷冷环视四周一圈,继续说道:“今日臣妾在未央宫后院的桃林中教承佑射箭,休息时命蕊儿搀扶着沿着宫墙缓缓走动的时候,在接近未央宫后门的墙角下,闻到了麝香的味道,仔细一查便发现了这些麝香被焚烧殆尽的碎屑,当时臣妾就知道情况不妙,然后臣妾就命人打开未央宫的后门,命人仔细寻查,很快就找到一排整齐的脚印从未央宫后门边向外通向别处,臣妾沿着那脚印一路追查下去,脚印消失在一段鹅暖石路中,那条鹅暖石路通向的是两个地方,一个杨贵人和秦美人的居所景福宫,还有一个就是柔婕妤和路嫔的居所永和宫,其实当时臣妾也不能确定到底是她们四人中的谁想要陷害臣妾,所以,刚才你传旨令众妃来中宫的时候,臣妾就悄悄来了,一直站在朝凤殿外,不让宫人通报,臣妾一直在等,谁今夜第一个出来指控臣妾,谁就是将麝香碎屑放在未央宫的人,而这个人,就是真正陷害皇后的凶手!”

    说完,云倾冷冷转眸望向谢娉婷,冷冷道:“柔婕妤,前段时日,你以探病为由频频出入本宫的未央宫,原来就是为了探查未央宫的地形啊!你千挑万选地选了未央宫的桃林,然后又命人将麝香碎屑投放到未央宫中,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没有人发现,这一次,还好本宫的鼻子灵敏,熟悉麝香的味道,事先搜出了麝香,不然这一次本宫就真的百口莫辩了,你可真够狠的,栽赃了静妃还不算完,生怕皇上信任静妃,计划出错,又来栽赃本宫,这一局,你到底还想拉多少人下水?”(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反击

    曦泽听完云倾的话,狂躁的怒气再次席卷而来,这谢氏原本就是自己为了逗乐王宁暄才传来中宫的,没想到竟是“引狼入室”,刻骨的恨意猛烈地拍打着,曦泽怒目直直望向谢娉婷,厉声吼道:“谢氏,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毒害皇后?”

    谢娉婷被吼得后脊梁战栗不止,勉强镇定道:“皇上明鉴,这是荣妃的诬陷!臣妾是清白的,臣妾绝没有毒害皇后娘娘,也没有指使人将麝香投放到未央宫去,这些都仅仅是荣妃的猜测,她根本就没有证据,臣妾冤枉啊……她这是想拉臣妾来给自己当垫背,疏葵和邵御医都已经招供了,他们的幕后主使就是荣妃,臣妾是清白的,请皇上明鉴!”说完,就对着曦泽“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迅速望向云倾,厉声质问道,“荣妃娘娘,臣妾自问从来没有得罪过您,您为什么要诬陷臣妾?你的未央宫守卫森严,谁敢在里面随意走动,臣妾每次去未央宫探望你都只去过你的寝殿,什么时候探查过未央宫的地形,未央宫那么多奴才奴婢都看着呢,你问问他们,可有看到臣妾探查过未央宫的地形?”

    云倾冷冷回视,毫不客气地回道:“你到底有没有探查过未央宫的地形,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在未央宫左瞄瞄、右瞧瞧,别人只当你是在稀罕未央宫,有谁能猜的透你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

    “这全部都是你的猜测,你根本就没有证据……”谢娉婷凄厉地叫了起来。然而话才刚出口就被曦泽厉声打断:“谢氏,你还不说实话是吗?难道你要朕像对待疏葵这样对待你,你才肯招。是吗?”

    谢娉婷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哭得梨花带雨,嘴上却不忘喊冤:“皇上明鉴,真的不是臣妾在陷害皇后娘娘,皇上不信,就问邵御医。他已经招供了荣妃曾经私下里向他索要过麝香,疏葵也已经招供了她的幕后主使是荣妃,臣妾不过就事论事。臣妾与麝香一事毫无关联,皇上明鉴啊……”

    然而,她远远低估了曦泽对云倾的信任程度,经过行宫一事之后。曦泽对云倾的信任程度大大提升。在这个时候,不管有多少人出来指控云倾,他都不会相信,曦泽厉声打断谢娉婷的喊冤,略瞟了一眼一滩稀泥的疏葵,又转眸望向邵御医,阴着脸责问道:“你说荣妃曾私下向你索要过麝香,那你给朕说说。荣妃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向你索要麝香?又是以什么理由向你索要麝香的?为什么内务府的账本中没有记录?你要是有一样说不清楚,肆意诬陷荣妃。朕就叫你不得好死,你给朕仔细回答!”

    一旁跪在地上的邵御医面对曦泽的责问,额上冷汗涔涔,望着眼前的局势,他已然混乱不堪,浑身发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曦泽等得不耐烦,接着吼道:“说,到底是谁向你索要过麝香?你的幕后主使是谁,说出来,朕就饶你不死!”

    邵御医这才战战兢兢地答道:“是……是柔婕妤向臣索要的麝香,不准臣记入账本,并威胁臣,说是如果皇上问起就说荣妃曾经向臣索要过麝香,但是……但是臣真的不知道她要麝香做什么,臣绝没有一点心思是要谋害皇后娘娘的,皇上饶命啊……”

    谢娉婷闻言,双眸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半晌回不过神来。

    另一边,曦泽的怒吼却紧接着而至:“谢氏,你还有何话可说?你还不快快向朕招供幕后主使,快说!”

    谢娉婷被曦泽吼得浑身直哆嗦,断断续续地哭道:“皇上,这是诬陷,臣妾没有谋害皇后娘娘……”

    还要喊冤?曦泽实在听得烦躁不已,抬首,外面天色已经泛出了鱼肚白,不知不觉间,竟已经折腾了一整夜,他很快就要去上朝了,已是没了时间跟谢娉婷耗下去,他厉声打断谢娉婷的喊冤,一字一顿地问道:“谢氏,朕在问你最后一遍,你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如果你不说,朕就将你送到刑部大牢去,交给夏尚书,让他派两个酷吏来轮流上刑审问你,直到你交代为止,你想清楚了,到底是在这里从实招来,还是去刑部招?”

    谢娉婷闻言,瞬间面如死灰,这一次,她楞得连哭的力气都仿佛散尽了,待回过神来,立刻磕头如捣蒜:“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啊……臣妾没有毒害皇后……”

    曦泽见她还要喊冤,已经彻底没有了耐心,也不再跟她多耗,转头对着四喜吩咐道:“四喜,笔墨伺候,朕要写一道密旨给夏尚书!”

    “是!”四喜领命迅速替曦泽取来了纸笔,曦泽接过纸铺在身侧的案几上,刚提笔,谢娉婷凄厉的尖叫便刺耳地传来:“皇上,不要啊……夏尚书要照顾神医,哪有时间审问臣妾?”

    她已经惊惧到了极点,亦想不到其他的对策来拯救自己,说出来的言辞也变得糊涂而敷衍,几近胡言乱语。

    曦泽闻言,不禁冷冷笑出了声,眼风狠狠扫向谢娉婷,毫不客气道:“柔婕妤,你的消息是不是太灵通了,夏尚书才去揽月楼几个时辰?你就知道他要照顾神医,没有时间来审问你?哼……夏尚书这段时间搜救神医,几天几夜没功夫合眼休息,现下确实是没有什么精神来审问你,不过神医此番遇刺,显然与中宫之事有着莫大的干系,他将神医当成亲兄弟看待,现下正巴不得朕多送些线索给他,助他找出谋害神医的真凶,你信不信,朕现在把消息传给夏尚书,他一定会立即赶往刑部,在那里等着你,觉也不用睡了,饭也不用吃了,水也不用喝了,先审了你再说?!”

    “不要啊……皇上饶命啊……不要送臣妾去刑部大牢……”

    谢娉婷凄厉的求饶依旧不绝于耳,然而曦泽手中的笔却游走地飞快,写完便立刻交于四喜,嘱咐道:“四喜,你给朕带话给晚枫,叫他不必着急,人已经送进了刑部大牢,跑不了,让他吃饱了睡足了再来审谢氏!”

    “是,奴才遵命,一定将话带到!”

    曦泽对四喜很是满意,最后转眸往下谢娉婷,淡漠地下令:“来人,将谢氏和邵御医以及谢氏的宫人全部拖入刑部大牢,等候审讯!”(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探伤

    曦泽在次日傍晚时分,来到揽月楼探望祈夜。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揽月楼,见夏晚枫与魏子修都在,稍稍放下心,在祈夜床前的凳子上落座,细细打量着祈夜,只见祈夜的脸色似乎比昨日见到时要好了许多,就是血色不多,曦泽深深蹙起眉宇,满是关心的询问道:“祈夜,朕今日处理完了政事才有功夫到你这里来,你现在感觉如何了?魏御医的药用的如何?你自己原本就是大夫,要什么药就直接跟魏御医说,让他到御医院去取,宫里的药草齐全,要多少都有!”

    祈夜还是一贯的木然表情,答道:“除了胸口这一剑比较关键之外,我身上其他的伤都只是皮外伤,不碍事,不过我事先服下了护心丹,所以暂无性命之忧,慢慢养着就好了,这御医院新来的魏御医还是挺不错的,医术上有几分造诣,药也配的不错!”

    很少听到祈夜夸人,曦泽闻言不禁转眸打量一旁的魏子修,向他点了点头,又对祈夜道:“既然你觉得这魏御医不错,那这段时间朕就让他每天都来揽月楼医治你,给你配药!”

    一旁的魏子修闻言大喜,连忙拱手道:“多谢皇上,臣领旨!”

    曦泽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魏子修道:“神医今日晚上的药配好了吗?”

    “还没有!”魏子修如实答道。

    曦泽连忙道:“那你快去御医院配好了送过来!”

    “是!”魏子修连忙领旨退下。

    曦泽见魏子修走远了,又将屋内的宫人全遣了出去。又见夏晚枫还站着,连忙道:“晚枫,坐下说话!”说完又望向祈夜。“祈夜,这一次还好晚枫及时救了你,将你带回了宫,不然……不然皇后朕就保不住了!御医院那些御医竟无一人诊出蹊跷,一到关键时刻,没有一个能派上用场!朕真不知道养着这群庸医到底有何用!唉……朕的身边根本离不得你,上一次你离开朕去长白山。晚枫就差点没命,这次你又离开朕去长白山,皇后便命悬一线。那些贼人就是看到你离开了,料定你一时半刻回不来,才敢对朕身边亲近之人动手,若是你一直在朕身边。哪有人敢下如此狠手?朕真是一刻也离不得你!”

    “好了。我不是及时回来了吗?”祈夜吃力安慰着。

    曦泽心头仍残留有惊悸,神色黯然中又仿佛凝结有恨意,似叹息又似自责道:“祈夜,你此番遇险朕不用查也知道与中宫的事情有关,那些贼人就是忌惮你这一身医术,害怕你回宫救回皇后才会暗派刺客去路上拦截你,你这一身伤……都是被朕连累的,终究是朕亏欠了你!”

    淡漠的笑意浮出双唇。似了悟又似早已看穿,淡薄的话语缓缓流出祈夜那没有丝毫血色的双唇:“权力之争原本就如此残酷冷血。即便我没有得罪过宫里的人,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在别人看来我就是你的羽翼,我早已不能独善其身,只是之前我人在帝京,到底是天子脚下,他们不敢太过嚣张,这一次他们动手不也只敢在帝京之外动手么?!皇后原本就是你亲近的人,身后还有整个王氏家族在为你效力,这次若是真的折了皇后,这原本就折了王沁瑶的王家人难保不会有人动摇忠心,王家要是没落了,谁得益,这情况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曦泽闻言,暗自收拢双手,死死揪住身侧的龙袍,满脸肃杀:“你的意思是……是傅氏动的手?可是傅凝嫣已经被朕禁足在风华宫,难道还有本事搅起这么大的风云?”

    “傅凝嫣被禁足,后宫之事她自然左右不了,但宫外的事傅井川想要插手,那就容易得多了!”祈夜冷静地分析道,“但是其他人未必就一点嫌疑也没有!后宫之内想要看皇后倒台的可不仅仅只有傅凝嫣,谢氏不就牵扯进来了吗?那朝堂上想要跟王家人争抢京中大权的也不会只有傅氏一族,叶家、于家世代为将,首先就挣不脱嫌疑,还有握着边境大权的沐家……沐丞姜的首席战将钟振通不是留在京中任要职了么,沐丞姜不是还想将他的儿子沐雪松也送到京中来任职么?京畿兵权这杯羹,多的是人来跟王家人争抢!这么多人盯着王家,皇后有难,王家人岌岌可危,墙倒众人推,谁都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插进来推一把,反正有谢氏给他们当冤大头!”

    朝堂局势错综复杂,各股势力互相博弈,谁是谁的人都很难辩的一清二楚,曦泽的眉头不禁越蹙越紧:“你的意思是……这次害你的人有可能不是谋害中宫之人?”

    “反正不可能是谢氏一族!”其实祈夜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我收到军令鸽后马不停蹄地往帝京赶,走的几乎全是小路,他们谢家没有这样庞大的势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我的路线探查得如此清楚!”

    一旁的夏晚枫觉得祈夜分析得很有道理,连忙接话道:“祈夜说得没错,谢氏一族力量到底稍显薄弱,没有这么强大的势力!”

    提到谢氏,曦泽不禁转眸望向夏晚枫,问道:“今天你见到谢娉婷了吗?她在刑部大牢可有招供?”

    提及此,夏晚枫冷冷一笑:“这个谢娉婷的嘴可不是一般的紧,下午我去审她,上了三道刑具,楞是什么也没有审出来,只听到她一个劲的喊冤……”

    曦泽闻言,心头大恨,阴狠着脸道:“不急,慢慢审……”

    夏晚枫露出满含深意的笑容,诡异道:“我已经将牢中的情况编成流言散播了出去,谢娉婷就一个弱女子,还是千娇万宠地养着,能经得起几道刑具?她背后的人真的这么放心她的嘴?谢娉婷入牢以后,我特意没有安排人监视她,只是暗暗安排人盯紧大牢,咱们不妨等一等,今天晚上,谁去刑部大牢令谢娉婷‘畏罪自尽’,谁就是她的幕后主使!”

    “很好!”曦泽对夏晚枫布下的局很是满意,“晚枫,这一次,你一定要将谋害中宫和祈夜的人一并揪出来,朕要让这帮贼人统统都不得好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迷局

    这一夜,夏晚枫在刑部大牢守了一夜,果然在漏夜时分有人潜入大牢想要截杀谢娉婷,大牢一有动静,埋伏在暗处的狱卒连忙出动与刺客搏杀,夏晚枫冷静地下令:“全部留活口!”

    越来越多的狱卒纷纷涌进大牢,刺客见情势不妙,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纷纷咬舌自尽,这场螳螂捕蝉的局终是以失败告终。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被关在牢中的邵御医在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谢氏这边一团混乱时,被刺客暗杀了,夏晚枫这才惊觉自己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

    夏晚枫于次日向曦泽请罪,曦泽闻讯不禁勃然大怒,下旨令夏晚枫严查此事,追究到底。

    后宫之内,皇后的病在祈夜回来之后,痊愈的速度一天比一天快。牢中的谢娉婷经过数日的审讯仍然没有向夏晚枫招供。

    而云倾,在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之后终于痊愈,可以下地自由行走了。

    六月初的天气,微微闷热的暑气慢慢蔓延,隐藏的烦躁感悄悄环绕。未央宫后的那一片桃林此刻已经结满了青色的桃子,云倾在耀眼的阳光下指导着承佑练习射箭,此时的承佑已经可以很轻松地拉开一张小弓,对着十米远的箭靶,“嗖”的一声,离弦之箭稳稳插在了红色的靶心上。

    云倾望着进步神速的承佑,不由自主地赞道:“很好,本宫早就说过你在骑射上有很高的天赋,你这箭射的很是精准!可是承佑。你还是要多多练习,接下来箭靶会离你越来越远,你必须好好练习。才能做到百发百中!”

    一旁,承佑紧紧握着弓箭,高高翘起嘴角,满是得意道:“放心吧母妃,我很快就能百步穿杨了!”

    云倾见承佑如此骄傲,连忙肃穆了脸,对着承佑道:“承佑。满招损、谦受益,不可以太骄傲,接着练习吧!”

    承佑愉快的应下。再次张弓,仔细瞄准,“嗖”的一声,离弦之箭再次插到了红色的靶心上。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清亮是掌声。云倾转头望去,只见曦泽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对着承佑赞道:“承佑这一箭射的很好!云倾,这全都是你教导的好!”

    “父皇……”承佑得了表扬,兴奋地跳了起来,“多谢父皇赞赏,儿臣已经苦练多时了!”

    曦泽对着承佑点了点头,道:“表现得不错。有赏!但是还要多多练习,等到了九月。朕带你去南林猎场打猎!”

    承佑闻言,更是兴奋不已:“那儿臣也要射头大点的猎物,父皇觉得可好?”

    “那朕便拭目以待了!”

    云倾绽开明媚的笑靥,望向父子两,道:“好了,承佑,这下为了秋猎,你更是要多多练习射箭,到时母妃与你比赛看谁射的猎物又大又多!”

    “好啊!母妃不可食言!”承佑斗志昂扬道,“到时候,儿臣一定是最出色的皇子!”

    说完,又再次瞄向远处的箭靶,认真地练习起来。

    云倾最后望了望承佑,与曦泽一道缓缓向未央宫正殿宝宸殿走去。边走边问道:“谢氏入牢也有段时间了,夏大人可有审出什么来?谢氏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是谁在谋算皇后娘娘?”

    曦泽闻言,神情一暗:“今晨朕得到消息,谢氏已经在牢中自尽了!”

    “什么?!”事情来得如此突然,云倾不禁一惊,“你不是说夏尚书已经派人日夜盯着谢氏吗?她怎么还能在牢中自尽?”

    曦泽微微蹙眉道:“夏尚书确实是派了多人轮流监视谢氏,可是昨日夜里监守的狱卒多喝了些酒,在监守的时候不慎睡着了,谁知谢氏逮到时机就自尽了!夏尚书今晨闻讯十分恼怒,已经将那名狱卒流放了,可是……现在线索断了,事情再次陷入了僵局!”

    云倾不禁惋惜道:“这背后之人究竟是用什么在威胁着谢氏?竟让谢氏宁死也不肯招供!”转头,云倾有思量着可能带来转机的线索,问道,“谢氏的线索的断了,夏尚书可有查到什么其他有利的线索来?”

    曦泽微微展眉:“夏尚书细细查过那群潜入监牢自尽的刺客,在刺客头领的后背查到了傅氏家丁特有的纹身,然后严审谢氏身边的贴身宫人,从宫人的口中得知,前段时间谢氏与内务府管事黄秦来往密切,现在黄秦已经入狱,这个黄秦……其实是傅凝嫣的人……”

    云倾闻言心头止不住的震颤:“傅凝嫣的本事会不会大得有些难以想象?!她都被禁足在风华宫了,还能搅起这么大的风云,我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我也和你有同感!”曦泽挑眉,“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傅氏,可是我安插在风华宫监视傅凝嫣的宫人向我禀报,傅凝嫣被禁足这段时间很是安分,并没有盘算什么,这个黄秦确实往风华宫送过几回东西,但是傅凝嫣与他并没有什么接触!还有刺客头领身上的纹身,也太过明显,怎么看都像是一场刻意的栽赃!”

    云倾闻言了然:“这个幕后黑手藏得真够深的!栽赃了沈绿衣和我还不够,现在又想拉傅凝嫣来给他背黑锅?!”

    “这是一个心智不输于傅凝嫣的人!”曦泽冷冷叹道,“夏尚书怎么查几乎全都在他的谋算之内,朕一步步深入的查,他便一步步深入的栽赃!所有的有利线索全被他暗中掐断了,这场后宫之争,细细算来能办到如此滴水不漏的,并没有几个!”

    “你怀疑谁?”

    曦泽面色瞬间转寒,满是肃杀之色,冷静地吐出三个字:“英昭仪!”

    “沐雪涵?”云倾微微一怔,细细思量起来,又道,“她确实有这样的本事可以布局如此!而且之前她一直与傅凝嫣针锋相对,若说是她在栽赃傅凝嫣,我倒是觉得可能性很大!”

    曦泽面上的寒气越聚越重,仿佛有斩不断地恨意跟随无奈缓缓蔓延开来:“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沐雪涵,一切就难办了!沐雪涵的父亲沐丞姜握着边境沧州十万大军,俨然成了雄踞一方的藩王,几乎要变成第二个傅井川,沐雪涵要是在宫中出事,消息传到沧州,谁都没有把握确保沐丞姜什么动作都没有!沧州比邻萧国,沧州一旦有异动,萧国若是伺机出动,那就不是一桩后宫之案能比拟的!后果将是不堪设想!这沐雪涵本就朕放在后宫用以牵制沐丞姜的,现在只能防,不能除!”

    后宫牵扯着朝堂局势,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云倾只得转移话题:“对了,追查刺杀神医的那群刺客,夏尚书追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曦泽黯然摇了摇头:“错过了最佳时机,等到神医被救回宫后再到事发点去追查的时候,所有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了,这条线索也没有什么进展!不过夏尚书正在加紧追查!”

    云倾见状只得安慰道:“曦泽,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相信夏尚书的能力,他一定会将一切都查清楚的,这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秋猎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待到九月初,中宫早已痊愈,这一日,禁足半年的傅凝嫣终于被放出了风华宫来到中宫请安。

    云倾在中宫朝凤殿见到傅凝嫣的时候,她仍是一贯的冷静镇定,仿佛这长久的禁足在她那里仅仅只是一场梦,并没有带走“湘贵妃”的风仪与光环,傅凝嫣的镇定再次令云倾对她刮目相看。

    神思思忖间,云倾听到朝凤殿外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云倾收回思绪,随众人一道跪地迎驾:“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缓缓步入朝凤殿,抬目扫去,很快就看到跪在众人之间的傅凝嫣,嘴角浮出捉摸不透的笑意,他几步走到傅凝嫣身边,亲手将她扶起,温言道:“有段时间没有见到傅贵嫔了,你可还好?”

    即便此刻曦泽心底对傅凝嫣充满厌恶与憎恨,只要前朝傅井川不倒,他依然要对傅凝嫣客客气气的。

    傅凝嫣闻言显然有些受宠若惊,赶忙答道:“多谢皇上关怀,臣妾一切安好!”

    曦泽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众人道:“都起来吧,坐下说话!”

    众人纷纷起身入座。

    曦泽在凤座上与王宁暄比肩而坐,望向殿下的众妃,缓缓开口道:“炎热的夏天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进入九月,正是秋高气爽之际,朕决定十日之后起驾去南林猎场打猎,众位爱妃。有哪些是对打猎感兴趣,愿意与朕同行的?”

    众人闻讯皆是雀跃不已,沐雪涵首先出列答道:“皇上。臣妾从小就与马儿弓箭为伍,最喜欢的便是骑马打猎,这次皇上去南林猎场,可一定要将臣妾带去!臣妾斗胆,想与皇上比试一番,还请吾皇恩准!”

    曦泽今日心情大好,闻言不自觉地弯起嘴角。笑道:“准了!到时昭仪要是比试输给了朕,可不要哭鼻子哦,哈哈……”

    沐雪涵得了恩准很是欢喜。听了曦泽略带调侃的话,又仿佛有些羞涩。

    就在这时,颜如画出列道:“皇上,臣妾也想去。虽然臣妾不会骑马射箭。但是臣妾很想一睹皇上马上戎装的风采,必定胜过天下任何一儿郎,臣妾要将皇上的马上英姿画下来,挂在寝殿内,****膜拜,还请皇上恩准!”

    曦泽大笑着应下:“也准了,到时候要是画得好,朕重重有赏!”

    颜如画无限欢喜。赶忙谢恩:“谢吾皇恩典!”

    她的话音一落,路甜也迫不及待地出列。甜甜道:“皇上,臣妾也想一睹皇上马上英姿,请皇上恩准!”

    “好,朕准了!”

    接下来,又有数人请求同去,曦泽皆一一准了。

    曦泽扫视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与云倾的视线交汇,彼此会心一笑,又自然而然的移开,最后,曦泽的目光落到了傅凝嫣的身上,曦泽满是探寻地问道:“傅贵嫔,你看众妃都争先恐后地求着与朕同去,你不向众人一样与朕同去么?难道贵嫔对狩猎不感兴趣?”

    傅凝嫣赶忙浅笑着答道:“皇上恕罪,臣妾原本是要同皇上同去的,可是臣妾胆子小,狩猎太过血腥,臣妾一见到血心头就不舒服,臣妾不敢看!”

    傅凝嫣这么有能耐都是胆子小,那还有谁的胆子是大的?曦泽暗自盘算着傅凝嫣留在宫中的用意,饶有兴味的答道:“既是如此,朕也不便勉强,那贵嫔就留在宫中好好休养一番!”

    傅凝嫣闻言,浅浅一福:“谢皇上,臣妾遵旨!”

    曦泽又望向王宁暄,含笑道:“皇后,你的身子刚刚痊愈,正是应该多多出去走动的时候,你也同朕一道去南林猎场,给朕助威,可好?”

    王宁暄很是欢喜,赶忙答道:“臣妾遵旨!”说完,又望向沈绿衣,亲切道:“静妃,你也一道去!”

    沈绿衣不料突然说到自己身上,微微一惊过后,有些勉强地牵出一抹微笑,屈身答道:“多谢娘娘美意,臣妾身子不适,此去南林猎场,路途遥远,恐怕是坐不得马车,臣妾还是留在宫里吧!”

    王宁暄闻言,脸色倏地一变,视线飞快略过傅凝嫣,心头不禁大惊,难道沈绿衣准备趁此机会在宫中除掉傅凝嫣?这样的念头仅仅只是在脑海中猝然掠过,背后便有数不清的冷汗在涔涔渗出,王宁暄正了正神色,认真道:“静妃,皇家马车很是安稳,坐着很舒服,反正还有十日的时间,够你将身子养好了,不要推迟!”

    “娘娘……”

    “好了!”王宁暄连忙打断道,“你也一道去,和本宫一样给皇上助威!就这么定了!皇上,你说可好?”

    曦泽懒洋洋地敷衍道:“哦……皇后说好就好……那就一起去吧!”

    沈绿衣见状,十分无奈地应下:“是!”

    最后,曦泽的视线终于停在了云倾身上,笑意不自觉地漫过嘴角,曦泽温言道:“承佑的箭术练得怎么样了?学会骑马了吗?”

    云倾绽开明媚的笑靥,答道:“他心里比谁都急,早就夙兴夜寐地全学会了,就等着你带他去南林猎场大显身手一番!”

    “是吗?”曦泽挑眉道,“朕去未央宫看看!”说完就走下凤座,牵着云倾的手离开了朝凤殿。

    众人见曦泽走了,纷纷告退,王宁暄启声道:“静妃留下!”

    等到众妃都散尽了,王宁暄又将朝凤殿中的宫人全遣了出去,对着沈绿衣凝眉问道:“绿衣,众人都去南林猎场,你要留在宫里做什么?”

    沈绿衣闻言一滞,迅速寻找着借口:“臣妾……臣妾真的是身子不适……不想坐马车……臣妾……”

    王宁暄见她吞吞吐吐说不出来,便越发肯定自己心头的想法,急切地说道:“你想留下来对付傅凝嫣吗?你觉得她的位分现下在你之下,已经可以任你摆布了,是吗?”

    沈绿衣被说穿,面色微微一红:“娘娘……”

    王宁暄脸色一肃,无比认真道:“本宫不允许你这么做!”(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举荐

    沈绿衣大惊:“为何?臣妾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没有皇上在宫中,臣妾刚好可以……”

    “没有了皇上在宫里,没有人拦着你了,你可以让傅凝嫣死无葬身之地,是吗?”王宁暄再次打断道,“傅凝嫣确实被降位了,但是,你觉得她的能耐已经大不如前了吗?这后宫之内多的是傅凝嫣的势力,你都能分得清清楚楚吗?你如此莽撞行事,都不跟本宫商量一下,就要一个人去对付傅凝嫣,你有几分把握赢得此战?”

    沈绿衣闻言,神色一暗:“这是臣妾与傅凝嫣之间的恩怨,臣妾并不想将娘娘牵扯其中……”

    听得此言,王宁暄不禁双眸一热,有感动的泉水流过心田,她不禁柔和了神色,依依道:“这怎么只是你与傅凝嫣之间的恩怨?绿衣,傅凝嫣之所以对付你,那是因为她想要折断本宫的羽翼,她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本宫!而你……是被本宫连累的!”

    “娘娘,臣妾不敢这么想!”沈绿衣微微垂下睫羽,谦和道,“自臣妾入宫为妃以来,一直都是娘娘在照拂庇护臣妾,此恩,臣妾至死也不会忘,再说与傅氏抗衡一事,完全是出于臣妾的自愿,不管臣妾被傅氏逼到哪一步,臣妾都不会怨怪他人!”

    王宁暄露出宽慰的笑容,缓缓道:“绿衣,你能这么想,本宫心里很是欣慰!可是,你既知本宫一心护你。那本宫又岂能坐视你陷入危境之内而无动于衷?当日,傅凝嫣因晨馨一事在中宫陷入危机,其实皇上当时就可以以你搜到的那些东西为由赐死傅凝嫣。可是他为什么不赐死傅凝嫣,不用本宫多说,你心里也清楚,前朝傅井川不倒,后宫便始终有她傅凝嫣的一席之地,你没看见,刚才皇上对傅凝嫣多么客气么?你这个时候要是杀了傅凝嫣。岂不是要坏了皇上大计?”

    “可是娘娘……”一瞬间,泪意毫无预兆地在眼眶中翻涌,沈绿衣含泪说道。“这心头之恨实在刻骨蚀心,傅凝嫣一日不死,臣妾的心就一日像是放在烈焰上炙烤一般……实在是忍不了了!”

    “如何忍不了?皇上能忍,本宫能忍。你为什么忍不了?”王宁暄忍着心头的恨意。劝道,“你以为本宫不恨傅凝嫣么?她表面上对本宫谦恭,实际上暗中想方设法地对付本宫和本宫亲近之人,本宫身为中宫皇后能容她吗?还有……你以为皇上不恨傅凝嫣吗?傅凝嫣指使柳漫语杀害了皇上还没有出事的孩子,又冲撞先皇,皇上能不恨她吗?可是现在傅氏一族的势力太过强大,除掉傅氏一族的时机未到,所以皇上还在忍着傅氏一族。只要傅氏一族倒了,傅凝嫣的死期也就到了。到了那时,你想让她怎么死都可以,而现在,你必须和本宫一同忍着她,等着看皇上如何铲除傅氏全族,真正掌控整个朝政!有本宫给你做伴,你与本宫一同忍!”

    绝望的笑容瞬间浮现在苍白的脸上,沈绿衣合眸,将心头刻骨地恨意一点一点地埋没,良久方道:“是……臣妾遵旨……”

    曦泽这次去南林猎场,除了要带后妃去之外,其实最主要是要带重臣前往,这场打猎并不是为了帝王后妃的放松玩乐,而是大晋帝王以打猎比赛的形式对武将平时训练的检阅,拔得头筹者帝王会有重赏。

    想到要带朝臣过去,自然也少不了要将祈夜带在身边。

    曦泽从未央宫出来之后,便前往揽月楼寻祈夜,只见祈夜一身天青长袍站在揽月楼上观望风景,站的久了,远远望去就像一樽雕塑。

    曦泽一步一步登上揽月楼,唤道:“祈夜,都养了这么久了,身子痊愈了吗?”

    祈夜闻声转头朝这边望来,缓缓答道:“承沐龙恩,已经痊愈了!”

    “这就好……”曦泽很是欢喜,“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朕你想要什么赏赐!这次你采到古籍上说的大红色雪莲,救了皇后,立下大功,朕要重重赏你,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道来!”

    祈夜微微收回目光,拢手于袖,答道:“赏赐就不必了,银子多给点就好!不过……我的身子已经痊愈,不适合再住在宫中,晚枫已经跟我说了好多回,让我搬到他那里去,你今日既然来了,便准我出宫去住吧!”

    曦泽闻言,神色一暗:“那好吧,有晚枫照顾你也好,朕就不多留你了……不过,你真的只要些银子?不要其他的赏赐吗?”

    祈夜摇了摇头,道:“我是个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之人,名利在我这里不过是过眼云烟,要来又有何用?”风起,将他的青袍微微撩起,树影摇曳间,衬得他仿佛不是站在凡间,而是站在九天瑶池旁的桃花树下,遗世而独立,遥遥而不可及。

    曦泽眼中浮现出欣赏的神采来,像看风景一样的注视着祈夜,缓缓道:“还是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朕吧!”转头又想起自己的来意,问道,“朕准备十日后去南林猎场打猎,你也同朕一道去,可好?其实……不想打猎的话,看看风景也好,南林猎场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他真是走到哪都要带着自己,这回真的是一刻也离不得了!祈夜不好推迟,只得应下:“好吧!”

    曦泽见祈夜应下,很是高兴,看起来祈夜今天的心情仿佛不错,于是又道:“祈夜……你的身子既然痊愈了,就去给荣妃诊诊脉吧,给她开个调养的方子,让她的身子变得更健壮些!”

    祈夜闻言,脸色倏地一变,寒冷的雾气迅速在眸底聚拢,然后急速扫向曦泽,毫不客气道:“荣妃的情况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光中毒就是两次,已经伤了心肺,然后又是中箭又是骨折,如此折腾不休,再调养也就是那样,现下天气还算温暖,能有什么事?怎么又要我去给她看病,这次为了给她采雪莲,我的小命差一点就折腾没了,她要是再多折腾我几回,我岂不是要英年早逝!活都活不了了!你叫别人去给她看病!”

    曦泽闻言,很是尴尬,半晌方道:“别人开的方子,朕总是不放心,你亲自瞧过了朕才安心!这次就只是要你给她诊个脉,写个方子,朕不是要派你去采什么草药,以后采草药的事朕都让别人去做,你就去看看吧!”

    祈夜合眸,十分干脆地拒绝道:“不去!”

    曦泽急了:“祈夜……”

    “那个魏御医仿佛不错,你叫他去给荣妃看病吧!”祈夜打断道,“我还想多活几年,就当是你给我的赏赐好了!”

    见状,曦泽也只得十分无奈的住了口。

    曦泽很是听祈夜的话,果真就传魏子修专门照顾云倾的身子,魏子修按照祈夜开的方子熬药送给云倾,云倾****喝着,面色慢慢红润了许多,曦泽看着很是满意,便没有再去请祈夜。(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南林

    十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便出发前往南林猎场。

    这南林猎场早在大晋立国之初就建好了,场地十分广阔,树林茂盛,并有专门驯养小野兽的内侍打理,这次曦泽早早传了旨意过来,内侍们早已放出小野兽,等着众人前来狩猎。

    秋日,阳光明媚,云倾换上一件棕红窄袖马装,带着刚刚学会骑马的承佑来到曦泽身边,只见后妃中只有自己和沐雪涵来了,曦泽身侧围满了跃跃欲试的武将,个个皆穿的威风凛凛,不过,除了王守星将军外,其他人云倾一个都不认得,她的目光略略扫过众人,最终停在了曦泽的身上,只见今日的曦泽在一身银色盔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轩昂霸气,仿佛一名草原霸主!他执起自己那把金弓,对众人道:“为期半个月的狩猎就从此刻开始,累计捕获猎物最多者,朕直接给予晋升一级的奖励,另外再赐威风大将军的头衔!而今日日落前捕获猎物最多者,朕就将朕手中的这把御用纯金打造的弓箭赏给他!”

    他的话音一落,周遭众人都纷纷欢呼起来。

    曦泽心情大好,又道:“朕的爱妃荣妃也颇善骑射,今日带着皇长子一同与众人狩猎,朕倒要看看有没有人比荣妃捕获的猎物还要少的,到时一定好好惩罚,大家说,好不好啊,哈哈……”

    底下瞬间一片叫好,更是有不嫌事大的献上“锦囊妙计”:“谁要是比荣妃娘娘狩猎的还要少。就罚他把今夜的酒全灌到肚子去,一点都不许剩!”

    云倾闻言,双眸不禁瞪的如铜铃一般大。这么多人灌一个人酒,岂不是要灌去半条命?

    这还不算,又有人道:“还是罚他今夜为众人烤羊,自己一点也不许吃,专门馋他……那表情肯定贼憋屈,哈哈……”

    他的话音一落,又有人道:“皇上。罚他今夜去跟马一起睡,谁要他不好好练骑射,给我大晋武将丢脸……”

    真是五花八门。什么主意都有,云倾听着脑仁突突的跳,毫不客气地插进来:“你们可别都说得这么快,本宫的骑射功夫可是很厉害的。说不定待会睡马棚的就有一大片!”

    众人闻言。纷纷大笑起来,曦泽笑得最是大声:“都听到了没有,朕爱妃的弓箭一射一个准,朕要看看今天晚上到底有多少人要去睡马棚,看他睡了马棚还有没有脸走进军营,哈哈……朕现在正式宣布,狩猎现在开始!”

    随着这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扬鞭策马。云倾望向承佑,满是鼓励道:“承佑。准备好了没有,扬鞭策马!”

    “好勒!”承佑兴奋地扬起马鞭,熟练地策马,跟在云倾身后,冲向前方的树林。

    树林里有着各式树种,都长得十分郁郁葱葱,云倾策马带着承佑一边寻找着猎物,一边观赏着这南林猎场怡人的风景,不禁心情大悦,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云倾便发现一只幼鹿停在一颗大松树下吃草,不禁兴奋地转头对承佑道:“承佑,一来就碰见一只大的,怎么样,敢不敢射那头幼鹿?”

    一旁同样兴奋的承佑慢慢放慢马速,高傲地翘起嘴角,回道:“不过是只幼鹿,怎么就不敢了?母妃,看我的!”

    说着,承佑便执起身边的弓箭,对着幼鹿仔细瞄准,须臾,“嗖”的一声,翎羽箭破空而去,眼看就要中的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那头幼鹿仿佛机警地听到风声,迅速躲开,堪堪与翎羽箭擦肩而过。然后撒开四蹄奋力向远处奔去。

    承佑见没有射中,不禁火大,飞速策马追了去。

    “承佑,不要急!你才刚学会骑马,不要一边骑马一边射箭,那样太危险了!”云倾连忙策马跟上,大声叮嘱着承佑,只见承佑再次拉开弓箭了再次放箭,仍没有射中,云倾不禁急了,拉开弓箭对准那头鹿,搭箭、扣弦、张弓,很快翎羽箭破空而去,十分精准地射到幼鹿的腹部,随着幼鹿惨烈的嘶鸣,承佑终于肯嘞马停驻。很快就有内侍过来将幼鹿带走。

    云倾策马来到承佑身边,满是责怪道:“承佑,你怎么不听话?你才刚刚学会骑马,还不熟练,不可以这么心急,要是有个万一那可怎么办?你现在是初学阶段,马没有停稳,不可以轻易放箭,听到了没有?”

    承佑见状,只好乖乖认错:“我是急了点,母妃不要担心,下次不会这样了!”见云倾脸色稍霁,又满脸堆笑道,“母妃,你的箭真是精准,刚才幼鹿跑得那么快,你一箭就射中了!”

    云倾这才绽开笑靥道:“练得多了,自然一射一个准!承佑,骑慢些,不要着急,你初次狩猎,野兽灵敏性强,射不中也是有的,慢慢来,总会成功的!”

    “是!”承佑愉快的应下,扬鞭策马,跟着云倾再次寻找猎物。

    待走到树林深处,里面的猎物也慢慢多了起来。

    不远处,一只兔子在草丛中仿佛睡着了,承佑见状不禁大喜,云倾连忙示意承佑噤声,带着承佑慢慢靠近那只兔子,承佑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只兔子,拉开弓对准兔子,放箭,“嗖”的一声,稳稳插在了兔子的身上,承佑大喜,立刻欢呼起来。

    云倾亦是无比欢喜,对着承佑由衷地赞道:“这一箭射得好,也不罔本宫这些日子对你的教导,加油,承佑,你一定是我朝最出色的皇子!”

    很快,云倾便带着承佑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夕阳西斜时分,众人才纷纷带着猎物归来。

    曦泽见承佑这一日竟捕获到十六只猎物,不禁大悦:“承佑,干得好,想不到你今天的表现这么出色,朕有重赏!”

    “儿臣谢父皇!”承佑乐得合不拢嘴,望向一旁同样绽开明媚的笑靥望着他的云倾,兴奋得又蹦又跳。

    不过令曦泽小小不悦的是,他的众位武将中,竟然有一人捕获的猎物真的比云倾还要少,曦泽毫不客气地令他今夜去睡马棚!(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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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尽帝王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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