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朝局
云倾大惊,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娘娘?”须臾,又跪地道,“娘娘恕罪,臣妾做不到!”
王宁暄见状,神情一肃:“怎么?本宫的话,你敢不听?”
云倾赶忙道:“臣妾不敢!只是……只是臣妾落水发烧,现在身子还没有痊愈,怕把病气过给皇上,实在不宜侍君,还请娘娘恕罪!臣妾……”
王宁暄打断道:“你不要找借口!都喝了这么多天药了,你也可以下地自由行走了,怎么就不能侍君了?你不要骗本宫!若是你再不去君帐,便是不尊重本宫,你可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云倾无奈,只好道:“臣妾不敢,臣妾遵旨!”
王宁暄这才露出笑容:“这就对了!记得,去了君帐要好好与皇上说话,皇上是你的夫君,你做妃子的要好好照顾伺候夫君,这是你的本分,不可以吃醋!都记住了吗?”
不吃醋,又来一个叫她不吃醋的,可是,这做起来真的真的很难。
万般无奈,云倾只好屈身称“是”。
另一边,已经查到一些端倪的夏晚枫来到了祈夜的帐中。只见祈夜正在听魏子修向他汇报云倾的情况,夏晚枫的脸上瞬间透出满是玩味的笑容来,他立在一边不说话也不坐下,就皱着眉头干等着。
祈夜见他进来,又是这副模样便皱眉打断魏子修的禀报,速速写了一个方子给魏子修。嘱咐道:“你按这个方子给荣妃熬药,每天早晚各一次,三日后再来向我汇报情况!”
“是!”魏子修接过方子。便识相的离开了帐子。
魏子修才刚踏出祈夜的帐门,夏晚枫便迫不及待地调侃道:“你累不累?安插个小徒弟在燕云倾身边,三天就要听一次汇报,然后又要换方子,如此费尽周折,你不累,我看着都累!皇上叫你去给燕云倾诊脉。你打死不去,非要这么折腾,我说。就是去诊诊脉,能有什么事?你是觉得自己见到燕云倾有多把持不住,竟怕得去都不敢去!”
祈夜被说的满脸通红,瞬间恼羞成怒。毫不客气地回道:“不过就是开个方子而已。比起你为了沈绿衣要死要活,连命都不要了,还痴痴望着大门口等着,我这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你……”
话刚出口,就被祈夜急急打断:“你哪那么多废话?都这么多天了,叫你查的事,你都查出来没有?黄御医到底是谁的人?”
说到正事,夏晚枫收起玩味的笑容。冷静的吐出三个字:“英昭仪!”
“英昭仪?沐雪涵?”祈夜得讯很是惊讶,“怎么可能是她?她与傅氏是死敌。会去联合傅氏?”
夏晚枫叹了口气,解释道:“不一定要联合,也许只是顺手送了个信给傅氏,反正不嫌事大!在这里,敌友瞬息万变,利用傅氏来对付我,她又不会损失什么,她为什么不能坐着看好戏?说不定,她还巴不得我与傅氏互相争斗、玉石俱焚呢!”
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祈夜还是有些疑惑:“你在刑部任职,到底是文官,她沐家要争那也是跟武将争,你又没有碍着她,对付你,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谁说我没有碍着他们沐家?”夏晚枫拉长了音调,略带自豪道,“其实不仅仅刑部是我的天下,其他五部都有我的人,我的本事太大,碍着的人太多了!不差这一个沐家!”
祈夜见状,深深挖了他一眼,嗔道:“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耀武扬威什么?”
怎么就这么不识趣?
夏晚枫深深哼出一口气,点破道:“我很正经!你看宋秉国,都那么老了,马上就要致仕了,这左丞相的位子空出来了,你说皇上最有可能提拔谁做左丞相?”
祈夜想也不想,立刻答道:“自然是你啊,这还用问吗?皇上栽培你这么久,不就等着你去给他当丞相吗……”说着说着,祈夜已经悟出其中之意,反问道,“难道……他们沐家还瞄着这左丞相之位不成?沐丞姜的首席战将钟振通才在京中任职多久,能当丞相?”
“钟振通自然是当不了丞相,可是沐丞姜的儿子沐雪松可以来当丞相啊!”夏晚枫接着道,“沐丞姜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说不定他在沧州待太久了,沙场的风吹多了,也想被调到帝京这繁华之地,好好享些清福呢?”
祈夜了然:“这样说,倒是有几分可能!”说着,又满是担忧道,“现在沐家又开始盯上了左丞相之位,必然忌惮你,要是真的去联合傅氏来对付你,那情况就大大不妙了!”
提及此,夏晚枫也是一脸愁容:“盯着这左丞相之位的人那就太多了,傅氏不就迫不及待的出来设局想要除掉我吗?八成是想安插进自己的羽翼!现在朝局暗涌不断,我若真的成了左丞相,便更加举步维艰了!以后想要把我拉扯下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这些人就是嫉妒!”祈夜蹙眉斥道,“嫉妒皇上信任你、倚重你,嫉妒你学识高又能言善辩,嫉妒你们夏氏一族的盛大荣耀!”
夏晚枫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些人要嫉妒,我其实不会放在眼里,我真正的政敌是傅氏,现在又多了一个沐氏,我最担心的是沐氏会与傅氏联合,不过照目前的形势看,这种可能出现的几率很小,皇上那边可能会联合沐氏来对付傅氏!话说回来,现在查清了黄御医背后的人,你打算如何处置沐雪涵?直接对付吗?”
祈夜闻言,眉头皱的更深:“这个沐雪涵背后是沧州十万兵马,连皇上都不能轻易动她,我去对付她,岂不是要坏皇上大计!这个人,跟傅凝嫣一样,眼下只能防,不能杀!先暂且留着她吧,她的作用也就顶多是对付傅凝嫣,等傅凝嫣倒了,我再收拾她不迟,先把那个黄御医解决了再说吧!”
夏晚枫闻言,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也多小心些!”(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和好
是夜,云倾来到君帐。
曦泽端坐在屏风之后,看到云倾很是高兴,连忙道:“云倾,你走近些!”
云倾不情不愿地又往前走了几步。
曦泽望着略略心急,又催促道:“到屏风后面来啊,让我好好看看你!”
云倾站着半天不动,也不说话。
曦泽急了,又催促道:“快啊,快过来啊!”但见云倾还是不动,干脆自己起身走到云倾面前,低低道,“我有好多天都没有见到你,可想死了!”说着便倾身向前,一把拉过云倾搂在怀里。
云倾连忙躲闪,曦泽便箍紧她,霸道的搂着。
很久很久之后,才松开。
曦泽大睁着眼睛,细细打量着微微垂着长睫、微微抿唇的云倾,低低嗔道:“你怎么这么坏?皇后不去叫你来,你就不来?夫君有疾,你岂能不侍奉在侧?实在是坏极了,现在,笑一个!”
云倾仍旧微微抿唇,就是不笑!
曦泽急了,又催促道:“快啊,快笑一下啊,不要板着脸,快给夫君笑笑!”
云倾就是不笑,也不说话。
曦泽见云倾还不笑,就伸出双手挑逗云倾的腋下,这下云倾再也撑不住冷脸,十分难看的笑了起来,最后脸蛋微微发红,微微羞涩的笑着。
曦泽见状,心神荡漾,看得发痴,将额头抵在云倾的额头上,满是魅惑道:“今日既来了。晚上就在君帐中过夜,让为夫好好一解相思之苦,哈哈……”
云倾终于开口道:“你不是要恩宠沈绿衣吗?还留我过夜!”
云倾果然还在吃醋。曦泽赶忙道:“哎呀,就让她一边凉快去吧,要她来做什么?”
云倾见状问道:“她作恶多端,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曦泽很是为难道:“你就别再为难我了,我拜托你,她救驾有功。我总不能把她杀了吧?!”
云倾见他还是这副说辞,顿时火气暴涨,转身欲走。
曦泽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云倾的腰,急切道:“你别走啊!才来多大一会儿,怎么又要走?你别走!我对她真的只有歉疚,没有爱。我指天发誓。没有爱!”
云倾这才转身面向曦泽。
曦泽赶忙道:“再说,她可以帮着皇后对付傅氏,助我平衡朝政,你就看在她有功劳苦劳的份上不要在跟她计较了,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允许她伤害你的!我会好好的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丝伤害!”
云倾见他这么说,终究是将心中的怒气忍了又忍。又问道:“那你说,是她重要。还是我重要?不许骗我!”
女人为什么总是要纠结这样的问题?
曦泽十分无奈的答道:“当然是你重要,她哪里及得上你?”
“既然我比她重要,那我要比她大,不可以平级!”云倾嗔道,“你立刻封我做皇贵妃!”
曦泽赶忙哄道:“好好好,我封你做皇贵妃!协理六宫之权要不要?”
云倾立刻回道:“你顺手给我啊!你现在就写旨意!”
曦泽微微一惊,如此良宵,不是应当共剪西窗烛,红袖添香么?不禁问道:“现在就写?”
云倾立刻反问道:“是啊!难道你是骗我的?”
曦泽无奈,见云倾瞪着大眼睛望着自己,只好道:“好,马上写!”说完,就立刻取了纸笔,速速写好了旨意,递给云倾。
云倾接过旨意,仔细看了看,很是满意,又道:“你不许封沈绿衣做皇贵妃,我要一直比她大!”
曦泽赶忙点头,解释道:“按照宫规,皇贵妃之位只有一人,你已经是皇贵妃了,她怎么还能做皇贵妃?放心吧,你以后永远都比她大!等回了宫就给你举行皇贵妃册封仪式,你可以不再生我的气了吧!”
云倾放下圣旨,紧紧盯着曦泽,又道:“这还不够!你以后不许宠沈绿衣比宠我多!我再也不想看到她神气的模样!”
曦泽真是觉得自己败给了云倾,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我什么时候宠别人多过宠你了?我答应你,我宠后宫其他人加起来也没有宠你多,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云倾总算是放下心来了,可是想到承佑,又不禁悬起了心:“那你还要不要将承佑带离我身边?”
曦泽默默叹着气:“承佑现在是你的心肝宝贝,我哪里敢将他带离你身边?我那天说的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云倾闻言,微微愠怒:“什么?!你是故意气我的?”
曦泽顿时后悔自己的话了,连忙哄道:“没有没有,我哪里敢气你?我哄你还来不及呢?你看你,生得这般绝代风华,举世无双,跟天仙似的,又会在桃林中起舞,那般迷人,我看着心神荡漾不止,话都说不完整了,我是天天把你捧在手心当宝贝都来不及,怎么会气你?我哪里舍得……”
云倾打断道:“你少敷衍我!我问你,我惊马落水一事,你查了没有?”
“查了查了!”曦泽赶忙答道,“我已经派晚枫去查了,等查出结果了,就严惩那人!”
“真的?”云倾满脸不放心道,“那若是那个人是沈绿衣呢?你也严惩她?”
曦泽闻言一滞,怎么还提沈绿衣?
曦泽相信经过上次的警告之后,这个人一定不会是沈绿衣,于是说道:“是!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说着就将云倾打横抱起,朝着龙床走去,边走边道,“云倾,你仿佛轻了许多,是不是太想我了又赌气不来见我?你看你已经为我憔悴了这么多!真是不会照顾自己!为夫好生担心!”
“才没有呢!”云倾被说得满脸通红,急道,“我这是被你气的!都怪你!谁让你这么坏,一直气我!”
“是是是,怪我,那我这就来好好补偿你!”这样的责怪,在曦泽看来简直甜如蜜,曦泽将云倾放在龙床上,凑近道:“云倾,你身上的桃花香这么诱人,为夫把持不住,这要如何是好?”
说着,便紧紧搂住云倾,在她耳边低低耳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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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群妃
云倾被册封为皇贵妃的消息在次日就传遍了整个猎场。按照晋宫规制,皇贵妃的封号为两字,曦泽又赐“慧”字给云倾,所以,云倾现在是:荣慧皇贵妃。
群妃闻讯,纷纷携带礼物前来相贺,顿时,云倾的帐中就坐满了人。
云倾端坐在最上首,抬目望去,妃子中只有沈绿衣一人没有来,其他人都来了,众妃心思各异,云倾今天心情好,也不介意。她扫视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新晋宫嫔懿贵嫔的身上,只见叶婧安穿着浅蓝色的宫装,和沐雪涵的英武相比,她更多了几分豪气与洒脱,模样也更为清秀。
云倾轻轻启声道:“懿贵嫔也来了?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你!”
叶婧安赶忙站起身来,浅浅一福道:“臣妾恭贺娘娘喜封皇贵妃之位,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见她礼数周到,不禁绽开笑靥:“妹妹有礼了,请坐!”
叶婧安依言入座,道:“今日得以仰观娘娘天颜,实在惊为天人,娘娘,皇上赐的这个慧字,臣妾觉得非常好,慧字有聪慧之意,荣字主富贵、荣耀,再加上这个慧字,真是极其尊贵的封号!这个封号真是与娘娘极其相称,娘娘便是美貌与智慧并存,尊贵荣耀,实在令臣妾望尘莫及!”
云倾闻言,笑得愈发灿烂:“懿妹妹真是会说话,本宫自负口才,恐怕也及不上妹妹一半!”
叶婧安紧接着道:“娘娘过谦了。臣妾不过实话实说,谢娘娘盛赞!”
她的话音一落,沐雪涵转头望向她道:“听闻懿妹妹既救了皇上。又救了神医,又是将门出身,功夫一定不错,本宫对武艺也很是痴迷,还想向妹妹讨教一二,不知妹妹什么时候有时间?”
叶婧安望向沐雪涵,答道:“娘娘客气了。臣妾听闻娘娘在沧州时跟随皇上立过很多的军功,杀过不少敌军,很有女将花木兰之风。臣妾拜服,臣妾这功夫不过是些花拳绣腿,怎么敢跟娘娘相提并论,只怕不出十招。臣妾便要败阵。臣妾不敢班门弄斧,该是臣妾向娘娘请教一二才是!还请娘娘不要嫌弃!”
沐雪涵回道:“妹妹真是谦虚!改日也来本宫帐中坐坐,与本宫聊聊武艺!”
叶婧安赶忙道:“臣妾遵旨!谢娘娘盛情邀请!”
沐雪涵微笑的点点头,环视周围一圈,又道:“咦,妃子都来了,为什么静妃没有来?”
云倾闻言,脸色倏地一变。好好的,沐雪涵提沈绿衣做什么?
只见底下叶婧安接话道:“听闻静妃娘娘为人孤傲清冷。很少与人来往,不来也不稀罕啊!咱们姐妹来了这么多人,陪着皇贵妃娘娘说话,也很是热闹!”
云倾静静听着,不禁暗暗心惊,这个叶婧安才刚刚踏进后宫,竟对后宫众人如此了如指掌,她处心积虑的进入曦泽的后宫,又如此有备而来,应该不止是传闻中说的那般,仅仅只是仰慕曦泽,在云倾看来,她应该有其他更大的打算。
那么,她如此奉承自己,是敌是友?
她的话音一落,杨贵人便迫不及待的插了进来:“贵嫔姐姐有所不知,咱们这位静妃娘娘啊,架子可大着呢,不管是否得宠,都冷冰冰的,她为人清冷也就罢了,每次去给皇后请安,她眼里除了皇后娘娘,几乎谁也看不见!她很不屑与我等为伍呢!像臣妾这样的,哪里能跟她说的上一句话?入宫这么多年了,只怕她连臣妾是谁都分不清楚!”
提到沈绿衣,底下瞬间热闹起来。
若说沈绿衣对众后妃不屑,那么众位后妃仿佛对她更不屑。
很快,颜如画就接话道:“杨妹妹说的对,只怕静妃娘娘也不识得臣妾呢!她从来都没有跟臣妾说过一句话!哦,不对,是从来都没有望过臣妾一眼!”
她的话音一落,路甜也插了进来:“她这叫不会做人!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对万事万物不屑一顾,她的心只怕比天还要高,都以为我们对她全都望尘莫及呢!”
都说这个路甜刻薄,可云倾没想到她这么刻薄!
不知道这话传到沈绿衣耳中,她作何感想?
云倾冷眼望着底下对沈绿衣议论纷纷的众人,不置一词。
就在这时,沐雪涵突然望大声道:“你们都别说了,皇贵妃娘娘都生气了!”
众人见状纷纷住了口,底下瞬间鸦雀无声,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沐雪涵状似好心的望向云倾,似笑非笑道:“娘娘,这静妃……不会是您的忌讳吧?娘娘,对不住了,臣妾不该提她,还望娘娘恕罪!臣妾不是有意的!”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将视线转向云倾,等待着她的反应。
云倾暗恼沐雪涵,句句来意非善,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她又不能发作,只得忍着怒气说道:“昭仪说的哪里话?本宫没有什么忌讳!只是,本宫今日累了,所以说话少,谢谢给位妹妹的贺礼,你们都早些回去休息吧!”
众人只好集体起身告退。
出了云倾的帐子,叶婧安带着贴身奴婢红雀往自己的帐子走去,等回了自己的帐子,遣退四周四立的宫人,对红雀道:“红雀,你去好好查查这位静妃娘娘的喜好!”
红雀一惊,疑惑道:“娘娘不会是想巴结这位静妃娘娘吧?”
叶婧安点了点头:“正是!”
红雀大惊:“娘娘,刚才您也看到了,众人都不喜欢这位静妃娘娘,您为什么还要去巴结她?再说她为人清冷孤傲,咱们还不一定巴结的上啊!还不如巴结皇贵妃或者皇后!”
叶婧安叹了口气道:“皇贵妃最得宠,想要巴结她的人多的是,咱们插进去有什么用?皇后是氏族出身,身份尊贵,他们王家是我朝有名的大族,朝中能与她王家相媲美的只有傅家和夏家,这三族鼎足而立,我们叶家虽然也是氏族,但是在皇后眼中未免成为小族,只怕皇后未必看得起本宫的出身,再说,皇后一向倚重静妃,咱们巴结了静妃,不也等同于巴结了皇后么?”
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可红雀还是疑惑不已:“原来如此,可是这个静妃真的很难接近的,巴结了她,咱们真的能得到好处么?”
叶婧安的唇边绽出一抹冷艳的弧度,道:“其实,本宫最终的目的,是要扳倒静妃,等静妃倒了,皇后也就差不多了!”
“什么?”红雀又是一惊,“娘娘,您有绝对的把握?这个静妃来历不小,之前收到的消息说皇贵妃都扳不倒她,咱们就光靠巴结她可以扳倒她?”
叶婧安笑得更加魅惑不已:“没扳倒不要紧,关键是想不想扳倒!你没看见今日提到静妃时,皇贵妃那黑如锅底的脸色么?她心里必定恨极了静妃!本宫手上握有静妃的弱点,这一点足够搅起她与皇贵妃之争,这一次,本宫要静妃与皇贵妃双双落水,等折了这两个宠妃,接着又扳倒皇后,本宫……就可以宠冠后宫!”
红雀赶忙奉承道:“娘娘圣明,奴婢恭祝娘娘早日宠冠后宫!”(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倾落
经过一段时间的追查,蜂祸一事终于有了结果。
这一日,夏晚枫在君帐中向曦泽禀报道:“皇上,蜂祸一事,臣已经查清了,案发的树林中留下的蛛丝马迹全都指向谢氏家族,臣派人回帝京详查,发现谢大人在帝京秘密设了一个地点专门养蜂,所以,臣断定蜂祸一事就是谢大人主使的,至于原因,臣猜想这大概与谢娉婷在刑部大牢中自尽有关!谢氏的反心已经昭然若揭,请皇上示下要如何处置!是否立即将谢一族缉拿归案?”
曦泽闻言震怒不已:“谢盛?已经查清了是谢盛在替谢娉婷报仇?他有没有同党?”
夏晚枫如实答道:“暂时没有查到谢氏一族有同党!”
曦泽合眸合计着朝局,沉吟良久,问道:“蜂祸一事,是否与傅氏有关?”
夏晚枫微微一惊,虽然在追查之初他也曾怀疑过傅氏,但是目前手上的证据并没有一项是指向傅氏的,于是答道:“谢氏并没有与傅氏有来往,蜂祸一事应该与傅氏无关!”
曦泽猛然睁开龙目,满脸森然道:“傅井川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如此放肆对付你,岂不是在直接与朕叫板?蜂祸一事真的与傅氏无关,那么为什么蜂祸之后又要闹出一出刺杀祈夜、诬告你的局?这显然是要同时折断朕的左臂右膀,你有没有仔细的查?”
夏晚枫闻言全身一廪,慎重答道:“回禀皇上。臣确实怀疑过傅氏,但是蜂祸一事真的没有一项线索是指向傅氏的,臣也深查了谢氏一族的交往。也并没有一项线索指向傅氏,至于蜂祸之后傅氏对臣的指控,也许……也许只是趁乱添一把火而已!”
曦泽再次合眸合计着朝局,脑海中思绪乱转,右手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膝盖,沉声道:“傅氏这块大弊病,如今已是越来越厉害了。你暗中查到的傅氏同党都有哪些?”
夏晚枫如实禀道:“傅井川原本就是从吏部提拔到右丞相之位的,吏部基本都是他的天下,工部也有一半是他的天下。御史台也基本被他收入囊中,户部也有不少人,其他的便不值一提了!”
“户部……工部……”曦泽继续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膝盖,沉吟道。“傅氏家底如何?是否为朝中最盛?”
“这……”夏晚枫略有迟疑道。“朝中家底最盛者,是王氏!傅氏不及王氏!”
曦泽闻言再次猛然睁目:“真的?!他傅家占着户部与工部两块大肥肉,不是家底最厚的?还比不上王氏?”
夏晚枫分析道:“他有很多的门客,王家一个门客也没有!”
曦泽了然,冷哼道:“傅井川要不是对权势有着极致的迷恋,养这么多门客做什么?难道他真的朝奉圣贤、想要修身养性不成?”
夏晚枫赶忙恭维道:“皇上圣明,一语点破傅氏狼子野心!”
提及此,曦泽恨声说道:“只怕傅氏并不满足于已经到手的权势。说不定还瞄着朕的九龙宝座,想要改朝换代呢!”
夏晚枫大惊。赶忙跪下道:“皇上放心,臣夏氏全族愿倾尽所有助皇上铲除傅氏,绝不会令狼子野心之人得逞!”
曦泽很是欣慰:“起来吧,朕虽然忧心傅氏,但是朕文有你,武有王氏,傅氏想要独大,难矣!”
夏晚枫起身道:“吾皇英明!”
曦泽一双龙目迸射森冷的幽光,直直穿透屏风,空气中仿佛凝结有无数细小的冰菱,微微摇曳着,寒气瞬间集聚,严丝合缝的环绕着,带着迫人之感,令人微微战栗:“晚枫,你有此心,朕很欣慰!宋秉国致仕的折子昨日已经呈到朕手里来了,朕也马上就要回宫了,等回了宫,朕便要立即提拔你为左丞相,你做好与傅氏持久对峙的准备了吗?”
尽管是预料中的消息,但是亲口听曦泽这么说出来,夏晚枫还是感觉全身的血液顿时沸腾了起来,他立刻跪地抱拳道:“臣谢皇上提拔之恩,臣愿倾尽一切力量助皇上铲除傅氏一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对夏晚枫的表现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道:“起来吧!眼下先解决了谢氏再说!既然已经查清了蜂祸一事是谢氏主使的,便传朕旨意,以弑君之罪缉拿谢盛归案,将谢氏一族抄家下狱,押回帝京待审,一个也别放过!”
夏晚枫连忙接旨:“臣遵旨!”
于是,谢氏一族便被迅速扣押归案。
荣耀的氏族谢氏就此倾落。
接到消息的云倾在暗恨的同时又有几分同情谢氏中的老弱妇孺。
然而,谢盛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谢氏族人一个也逃不脱。
蕊儿立在云倾身侧,道:“娘娘心善,只是这权利之争本就是如此不讲情面,律法本就是如此,娘娘还是要多多保重自身!”
云倾转眸望向蕊儿,微微一笑:“皇上的朝政之事本宫素来不懂,再说,后宫不得干政,本宫的眼界在宽,身后没有一个氏族支撑,这些也管不上,不过这次皇上将协理六宫之权交于本宫,等回了宫行了皇贵妃册封仪式,本宫便会助皇后娘娘管理后宫一应事务,也许有些时候难免会与前朝有些联系,所以,此刻才略略关心朝政之事!”
蕊儿微笑回道:“娘娘得到协理六宫之权,之后的地位会更加稳固,奴婢恭贺娘娘!”
云倾的笑容更加灿烂:“原本本宫对权力一事其实并没有多上心,本宫有了承佑之后,其实已经很知足了,但是后宫生活不易,唯有位高权重者方能过得更加恣意,本宫原本就是世俗之人,也难于免俗!”
蕊儿赶忙道:“不免俗的人那都是些吃斋念佛之流,娘娘容倾天下,岂能与他们为伍?”
云倾闻言嗔道:“你这丫头,嘴怎么这么甜?随便说点什么,你也能来奉承本宫?”
“奴婢不敢!”蕊儿笑道,“娘娘本就生得绝代风华、人人惊为天人,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册封
曦泽在十月初十带领后妃与群臣起驾回宫。
十月十二,已经同意宋秉国致仕的曦泽以左丞相之位虚空为由,提拔刑部尚书夏晚枫为左丞相。
十月十三,叶婧安的贵嫔册封仪式在永和宫举行,叶婧安正式入主永和宫正殿瑰延殿。
十月十八,云倾的皇贵妃册封仪式在未央宫举行,众妃皆着朝服参与,帝后比肩坐在未央宫正殿宝宸最上首,共同主持这场仪式。
皇贵妃一位在晋宫是非常尊贵的位分,等同副后,可持有半幅皇后仪仗,戴九尾金钗。
云倾穿上绣房精心绣制的金色皇贵妃朝服在太庙祭拜过先人之后,便再次回到未央宫宝宸殿徐徐走向帝后,过往的时光开始如流水般在眼前闪现,从最初进入曦泽后宫的云贵人,再到荣贵人、荣美人、荣妃,一步步走来,荆棘丛生,她遇到了太多太多妒忌她算计她的人,这些早在她还只是安阳公主的时候,兰君便提醒了她这是作为帝王的女人不可避免的宿命,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困兽之斗,即便有如今的光彩荣耀,她也难免伤痕累累,可是云倾不后悔,不后悔爱上曦泽,不后悔踏进这步步艰险的后宫,不后悔在这场明争暗斗中勇往直前,所以,这脚下的步伐,在这一刻,她迈得极其坚定沉稳。
云倾在殿中央对帝后行三跪九叩之礼,拜听皇后宣读册文,从曦泽手中恭恭敬敬地接过皇贵妃金印宝册。再叩首:“臣妾谢皇上、皇后娘娘,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吾皇万岁万岁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请起!”
随着曦泽这一声“请起”,算是礼成。
云倾走到曦泽身侧,转身往殿下望去,只见群妃纷纷跪下,恭贺道:“恭贺娘娘喜封皇贵妃之位,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管这声音含有多少嫉恨与不甘,她终究还是站在了众妃的最前头。今天,所有的妃子都来了,无一例外。沈绿衣也不能缺席,望着向她低首请安的沈绿衣,云倾微微翘起唇角,很是愉悦。从今以后。沈绿衣每次见到她都要向她请安,底下的每一位妃子见到她,都要向她请安!也许以后的路会更加举步维艰,越走越险,但是,她不惧艰险,已然握有协理六宫之权在手的云倾已然与以前变得不同,前方。阳光仿佛射来一道极其耀眼的光芒,照着云倾的路笔直地通向前方。畅通无阻。
繁复的礼仪一直持续到下午申时时分,众人才有时间歇口气,庆贺册封的夜宴要一直到晚上才会举行。
在这空档,云倾来到寝殿坐下休息。
笔直站了一天,云倾觉得疲累不已,连忙唤来浅紫和薛灵帮她捶捶腰。
二人正在伺候时,曦泽对独自一人走了进来,见状道:“都歇了这么大一会儿了,还累么?”
云倾怎么觉得曦泽此话仿佛不含好意,嗔道:“腰有些酸,腿也有些疼,你一直坐着,当然不累!”
他确实不累,可是他确实来意非善,他抬手挥退浅紫和薛灵,一把拉起云倾,揽过云倾的腰,似笑非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弱?不要骗我!”
果然,又准备怎么折腾她?云倾满是愠怒道:“我就是娇弱!腰酸腿疼,很累很累!”
曦泽见状笑得乐开了花,轻轻一点她的鼻子,道:“你少诓我!今日是你册封为皇贵妃的大喜日子,怎么能不好好庆祝一番?正好我今日有空,你就去未央宫后的桃林中舞上一曲,可好?”
原来是准备这么折腾她,想的倒挺美的,云倾不禁白了曦泽一眼,嗔道:“未央宫后面的桃树上一朵桃花也没有,连叶子也都掉光了,现下去起舞,哪有半点意境?有碍观赏,我看还是算了吧!”
曦泽立刻回道:“我让人弄假的!”
“什么?假的?”这家伙竟是有备而来。
曦泽笑得更加开心:“我命人做了许多的假桃花,用细线穿着,这就命人全部绑到桃树上,保证跟三月里真桃树开花一模一样,你去起舞,必然美极了,怎么样?”
云倾闻言,檀口不禁微张,半天才咽了咽口水道:“亏你想得出来!竟用这个法子!”
曦泽搂着云倾的摇,使劲摇了摇,催促道:“你这小妖精,快快去换了舞衣,速速为为夫舞上一曲,我先去桃林的长椅上等你,你换了舞衣就速来!”
说着,就速速向桃林走去。
云倾无奈,原本还想好好歇上一会儿,这下泡汤了,只好换上那件绯色长袖霓裳羽衣,来到桃林,为曦泽起舞。
夕阳的余晖开始在西边大放光彩,秋日的晚风幽幽拂来,怡人心魂,云倾甩袖在铺满假桃花的桃树下起舞,丝竹依旧悦耳,神韵依旧夺目,曦泽如痴如醉的望着眼前一幕,执酒自斟,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曲舞毕,云倾很快就被曦泽一把拉过搂在怀中,雄浑的男性气息随即四散看来,仿佛也要就此将她迷醉,云倾在曦泽怀中微微嗔道:“你这个不安生的坏家伙,现下如愿了吧!”
曦泽很是满足道:“美哉!美哉!此舞只应天上有,惊倒众生几人归!”
云倾不禁大笑,不应该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吗?竟被他改成这样,云倾再次嗔道:“既然只应天上有,地上就不能时时见了!”
曦泽闻言顿时眉心一蹙:“假桃花都给你做好了,你看,跟真的一模一样,要天天舞!”
什么?要她天天舞,真是贪心!
云倾翘起唇角,望向天际,满是骄傲得答道:“不舞也!”
曦泽见状立刻使出杀手锏,伸出一双大熊掌挑逗云倾的腋下,大叫道:“你舞不舞,舞不舞……”
云倾被花得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推攘着曦泽,一边故意道:“不舞,不舞,就不舞!”
曦泽更加使劲逗弄云倾……
畅快的笑声无限回荡在桃林中,缓缓传向天际。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晚宴
是夜,曦泽在未央宫正殿宝宸殿设宴,庆贺云倾册封为皇贵妃之喜。
宝宸殿灯火如昼,炫目耀眼,珍馐美食如流水搬上桌子,众后妃齐齐参与,热闹非凡。
殿下,舞姬美鬓如云,轻歌曼舞,赏心悦目。
云倾望着眼前的景象,实在欢喜至极,耳边,曦泽突然凑过来道:“殿下起舞的那些舞姬都是些庸脂俗粉,没有一人能与你相媲美,也就勉强凑合着看看,你下午桃林一舞,实在惊艳至极,为夫的三魂七魄早早的都被你勾走了,眼下魂不附体,要如何是好?”
原本认真观赏的云倾,闻得此言,满脸通红,转眸望向曦泽,嗔道:“这么多人都在,你还油嘴滑舌的?哪有一国之君的模样?快别说了!”
曦泽窃笑道:“为夫声音说得这么低,她们哪里听得到?”
云倾立刻回道:“皇后听得到!”
曦泽笑得越发灿烂:“皇后贤惠,会假装听不到!”
云倾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王宁暄望去,只见王宁暄无比认真的望着底下的舞姬,唇边始终保持着端庄的笑容,真的假装听不到,不禁讶然,竟无言以对。
曦泽见云倾语滞的模样,实在可爱,瞬间乐得哈哈大笑。
云倾越发脸蛋红的透透的,尴尬非常。
曦泽得逞了之后,龙颜大悦,笑得更加大声。
殿下几轮舞姬舞过之后,丝竹之声暂停。
就在这时。傅凝嫣忽然举杯来到云倾面前,对云倾道:“臣妾恭祝娘娘喜获皇贵妃之位,愿娘娘福寿绵延。青春永驻!”
这便是在向她敬酒,云倾不禁暗赞傅凝嫣果然沉得住气,能屈能伸,心机深沉,她伸手接过傅凝嫣的酒杯,一饮而尽,道:“多谢傅妹妹!借你吉言!”
耳边。曦泽的赞美之声有意无意的传来:“傅贵嫔似乎比以前贤惠谦逊了许多,朕心甚慰,就借今日之喜晋位为淑仪吧。还是以‘湘’字为号!”
傅凝嫣大喜,赶忙福身谢恩:“臣妾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倾暗暗盘算着曦泽的心思,这便对提拔夏晚枫为左丞相而给予傅家的一点安慰么?
傅凝嫣晋位了。傅家确实再也张不开口说什么了。
于是。云倾绽开明媚的笑靥,锦上添花道:“恭喜湘淑仪了!”
很快,底下一片恭贺之声。
有了傅凝嫣带头,群妃开始排着队给云倾敬酒,然而,这是喜庆的事,又是当着曦泽的面,云倾不好推迟。便一一接过饮下,含笑应付着众妃。最令人意外的是,王宁暄竟也举杯向云倾道:“妹妹,本宫也敬你一杯,愿妹妹以后助本宫管理好后宫,伺候好皇上!”
云倾有些受宠若惊,赶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回道:“臣妾多谢娘娘赐酒!”
饮罢众人的敬酒,云倾抬目扫去,不禁微微一惊,众后妃中除了沈绿衣,其他人全部都向她敬了酒,真是给足了她面子,云倾不禁满心自豪欢喜,至于沈绿衣没有向她敬酒,她原本就不期待,所以毫不在意。
可是,底下众妃就没有云倾这般“大度”了。
很快,傅凝嫣便抬目扫向沈绿衣,似笑非笑道:“咦,静妃娘娘,您怎么不向皇贵妃敬酒?你不去贺喜皇贵妃么?”
一直静坐着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的沈绿衣闻言,眼风冷冷扫向傅凝嫣,她不去敬酒关她傅凝嫣什么事?沈绿衣暗暗压下心中的恼意,冷冷望着她,不发一语。
耳边,沐雪涵又接着拉长了音调,故意奇道:“静妃娘娘,所有人都向皇贵妃敬酒贺喜了,就连皇后娘娘都向皇贵妃敬酒了,你为什么不去向皇贵妃敬酒?难道……皇贵妃晋封,您心里不痛快?”
她的话音一落,杨美人便也插了进来道:“不会真的是心里不痛快吧?八成还嫉恨着呢!静妃娘娘,这样可不太好,妃子应该贤惠才是!”
紧接着,颜如画也出声道:“静妃娘娘,您看,还是要敬杯酒的,在皇贵妃面前摆架子,可不好!难道,您要在今日晚宴中当众令皇贵妃娘娘难看么?这要是惹恼了皇贵妃娘娘,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您可不好受,还是敬一杯吧!”
“是啊,是啊!”傅凝嫣仿佛不嫌事大的,又插进来道,“颜妹妹说得对!静妃娘娘,您不去敬酒可说不过去,赶紧敬一杯吧!”
底下群妃议论纷纷,沈绿衣的脸色慢慢变得越来越难看。她自问自从自己做静妃以来,除了抗衡傅凝嫣之外,没有招惹过后宫任何一人,包括云倾,而且自己也不是最得宠的,怎么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了?怎么今夜众人要将矛头齐齐对准她呢?为什么都一定要逼她去向云倾敬酒?若不是按照宫规,她必须参与这场晚宴,而她又刚刚复宠不久,不想在曦泽那里留下一个不守宫规的影响,这场晚宴她压根就不会来,她能来已经算是给面子了,还要她去敬酒,还是这么多人齐齐逼她去,要不是曦泽在场,她一定立刻翻了桌子走人!
眼下,她只得忍下这口气,她不想再给曦泽留下任何一点不好的映像,终是端起酒杯对云倾道:“臣妾敬皇贵妃娘娘一杯,愿娘娘万福金安、长乐安宁!”说完,就端着酒杯一步一步走向云倾。
这时,她的婢子秀影也跟在她身后一同走向云倾。望向沈绿衣的背影,又低下头,望着沈绿衣那浅碧色的长尾袍,仿佛出神,她亦步亦趋的跟在沈绿衣身后,众人并没有觉出什么不妥来,她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沈绿衣身上,全部都在看戏,而沈绿衣直直望着云倾,并没有觉察到身后有人。
就在沈绿衣就要走到云倾面前的时候,秀影忽然悄悄踩在沈绿衣那曳地的长袍上,沈绿衣顿时一个趔趄,还好她迅速保持身形,才不致坠地,可是,手上的杯中酒却被洒了一大半到地上,瞬间在地上烧起一团白色的泡沫,夺人眼目。
酒中竟然有毒?!
于是,满座哗然。(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秀影
云倾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一幕,沈绿衣竟然大胆到当众端着毒酒来害她!
底下,众妃立刻沸腾一般的议论开来。
首先出声的便是傅凝嫣,只见她满是讶然道:“静妃娘娘,您是有多恨皇贵妃娘娘,竟端着毒酒要她的性命,还是当着皇上的面,真是太骇人了!”
她的话音一落,颜如画便紧接着道:“还好酒洒了,要是皇贵妃喝了这酒,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沐雪涵也毫不落后的说道:“静妃娘娘,您的心肠是不是也太歹毒了些?竟想做出谋害皇贵妃之事,这可是大罪啊!在您的眼中,难道宫规女德都是子虚乌有么?皇上在此,你都敢如此大胆,你的眼中还有没有皇上?”
底下瞬间一片附和之声。
曦泽听得头疼不已,右手屈握成拳,重重砸在面前的桌面上,对着底下暴喝道:“够了!都给朕住口!”
底下这才雅雀无声。
一旁的云倾听着众人的议论,恨意在心头刻骨的翻涌着,又惊又怒的云倾再也克制不住心头的恨意,起身向曦泽跪下,冷声道:“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曦泽望着云倾,沉声道:“云倾,你先起来!”
云倾并没有起身:“皇上若是不为臣妾主持公道,臣妾便长跪不起!”
曦泽闻言,很是为难,只得道:“朕一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跪了,快起来!”
云倾这才起身落座,冷冷望着沈绿衣。等待曦泽的“解释”。
曦泽望向沈绿衣,沉声问道:“静妃,你的酒杯中的酒为什么有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惊得回过神来的神来的沈绿衣立刻跪地道:“皇上明鉴,这毒不是臣妾下的,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酒杯里会有毒!这酒是未央宫的宫人端给臣妾的,请皇上严审未央宫的宫人!”
云倾闻言更加愠怒不已:“今日晚宴的酒水是未央宫的宫人统一安排的,别人敬给本宫的酒都没有问题。只有你的酒有问题,这难道是未央宫的宫人在动手脚吗?静妃,你想栽赃谁!”
沈绿衣闻言咬牙道:“臣妾没有要栽赃谁。只是就事论事,请皇上明鉴!”
曦泽望向沈绿衣的桌案,下令道:“四喜,你去将静妃桌上酒壶里的酒往地上倒。看那酒壶里的酒有没有问题!”
“是!”四喜立刻依命行事。执起沈绿衣桌子上的酒壶往地上倾倒,酒壶里的酒接触到地面就像清水接触到地面一样平静,并没有烧起白色的泡沫。
曦泽不禁蹙眉望向沈绿衣,问道:“酒壶里的酒并没有问题,未央宫的宫人并没有下毒,静妃,这你又要如何解释?”
沈绿衣望向曦泽,无比诚恳道:“臣妾真的没有下毒。实在不知酒杯中的酒为什么有毒!请皇上相信臣妾,臣妾是清白的!”
曦泽的眉头蹙得更紧:“你说实话吧!朕可以看在皇贵妃没有受到伤害的份上。对你从轻发落!”
沈绿衣见曦泽不信任自己,立刻大急,望向王宁暄求救道:“臣妾真的没有下毒!皇后娘娘,臣妾向你保证的事,臣妾没有食言!”
见此情状,王宁暄赶忙起身,跪地道:“皇上息怒,静妃确实向臣妾保证过不会伤害皇贵妃,她向来是守诺之人,不会轻易食言,请皇上明鉴!”
曦泽闻言微微惊讶朝着王宁暄问道:“她真的这么保证过?”
王宁暄如实答道:“是!”
一切似乎真的又变得蹊跷起来,曦泽面色惊疑不定,望着沈绿衣,飞速运转着思维判断着眼前的局势。
正在犹豫间,只见懿贵嫔忽然出列拜倒,向他禀报道:“皇上明鉴,静妃娘娘是清白的!刚才臣妾看的很清楚,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奴婢忽然悄悄踩了静妃娘娘的外袍,静妃娘娘才会不慎将杯中酒洒出,这一切绝非偶然,她一定是知道杯中的酒有问题所以才使娘娘在众人面前出丑,请皇上严审娘娘身后的奴婢,还娘娘清白!”
她身侧的沈绿衣闻言,这才发现秀影跟了过来,叶婧安分析得很有道理,沈绿衣死死盯着秀影,忍着心头的恨意,厉声问道:“秀影,你为什么要踩本宫的外袍?”
秀影急得满头是汗,立刻跪地道:“皇上、娘娘明鉴,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奴婢是不小心才踩到了娘娘的外袍!”
“她撒谎!”叶婧安惊叫道,“臣妾看得十分清楚,她跟在静妃娘娘身后一直都是低着头在走路,怎么可能会不小心?她分明就是故意踩静妃娘娘的外袍,这个奴婢绝对有问题!”
望着底下这一幕,曦泽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他沉声问道:“秀影,静妃杯中酒的毒是不是你下的?你给朕仔细回答!”
秀影立刻摇头道:“皇上明鉴,不是奴婢下的,奴婢什么也不知道,皇上饶命啊!”
曦泽更怒:“朕再问你最后一遍,是不是你下的毒?又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若是再不说实话,朕就对你不客气!”
秀影急的大哭:“奴婢没有下毒,皇上,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皇上饶命!”说完,便猛磕头。
曦泽见状,毫不客气的下令道:“来人,杖刑伺候,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杖刑立刻有条不紊的执行着。
顿时,宝宸殿便充满了秀影的哭喊声,可是她除了求饶就没有其他的说辞了。
忽然,杖刑才刚刚执行到第十一杖,秀影便一滩稀泥一样的摊在地上,一动不动。
执行的奴才很是疑惑,走进一看,不禁大惊,立刻跪地向曦泽禀报道:“皇上,她咬舌自尽了!”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曦泽大怒,豁然站起身来,对着底下吼道:“四喜,你立刻派人去严查这个秀影的人际关系,务必要将这在静妃酒杯中下毒的凶手给朕揪出来!办不好这件差事,朕就叫你不得好死!”
众人皆吓了一跳,赶忙跪地道:“皇上息怒!”
曦泽怒吼道:“都给朕退下!”
于是,除云倾以外的后妃便全都速速离开了未央宫。
云倾望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已经有了底:原来今日的一切竟是一个对付沈绿衣的局!那又是谁在她的地盘上撒野?(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奉承
永和宫瑰延殿内,红雀急急遣退四周四立的宫人,向叶婧安询问道:“娘娘,您为什么要救静妃?她不是就要倒了么?”
叶婧安端坐在最上首,闻言十分魅惑的一笑:“你以为本宫是雪中送炭么?其实本宫是锦上添花!”
红雀听得稀里糊涂的,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叶婧安略带轻蔑地解释道:“就凭这等伎俩根本扳不倒静妃,这些人不清楚静妃的来历,不知道静妃与皇上之间根深蒂固的关系,你没看见皇后替静妃求情之后,皇上便变得犹豫了么?就算本宫不替静妃说情,你信不信,过了今晚,她沈绿衣还是静妃,地位不会变!这些人,根本没有本事扳倒静妃,整个后宫唯一有能耐扳倒静妃的,只有皇贵妃!”
“可是……之前打探的消息上不是说皇贵妃也没能扳倒静妃么?”
叶婧安满是把握道:“那是因为皇贵妃没有对静妃下狠手,若是本宫给她添把火,她如此恨静妃入骨,势必要让静妃水涨船翻!”
红雀见状心中已经有了底:“娘娘有绝对的把握?”
叶婧安翘起唇角,眼放精光:“经过今夜一事,本宫已经可以成功接近静妃了,现在,静妃说不定还将本宫当恩人呢!相信成为她的‘左臂右膀’已是指日可待!对了,本宫叫你准备的那两样东西你都准备好了没有?”
红雀赶忙答道:“娘娘放心,已经准本妥当!”
叶婧安催促道:“快搬来给本宫瞧瞧!”
“是!”
很快。红雀就命人将那两样东西搬到了叶婧安的面前,叶婧安细细打量了一番,很是满意:“这两样东西。一件稀罕,一件华美,静妃必然喜欢至极!红雀,办得不错,本宫有赏!”
红雀大喜:“多谢娘娘!”
次日下午时分,叶婧安便命人带上这两样东西,用金布盖上。来到了绿影宫请求觐见沈绿衣。
沈绿衣听闻昨夜救了她的叶婧安来了,一向很少与人亲近的她却立刻唤人去将她请进来。
叶婧安娉婷走进绿影宫碧霄殿,福身道:“臣妾给静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沈绿衣端坐在最上首,赶忙虚扶了一把,道:“懿妹妹快免礼,赐座。来人。上茶!”
“谢娘娘!”叶婧安含笑落座。
沈绿衣细细打量了叶婧安一番,道:“昨夜多亏妹妹施以援手,本宫才得以脱困,该是本宫登门道谢才是!妹妹今日既来了,本宫便在此多谢妹妹了!”
“娘娘客气了!”叶婧安含着得体的微笑,回道,“臣妾一直拜服娘娘美貌,心中仰慕。昨日见不得那等小人陷害娘娘,一时气愤。就说了几句公道话,算不得什么,娘娘不必记挂在心上!”
沈绿衣闻言面色微红,被女人夸赞美貌,这还是头一回,略有些紧张道:“妹妹客气了,妹妹也是十足十的美人,不必过于自谦!”
“多谢娘娘赞赏!”叶婧安笑得越发灿烂,又道,“臣妾听闻娘娘酷爱竹子,臣妾偶得一盆紫竹,想要献给娘娘,希望娘娘喜欢!”
说着,就命人将竹子搬向前,揭开竹子上的金布,微笑着望着沈绿衣。
沈绿衣不禁一惊,她从没有见过紫竹,实在纳罕,再看眼前的紫竹,虽然只有一小簇种在大盆中,却生长得郁郁葱葱,精致精神,很是赏心悦目。只见那紫竹的紫色,紫得既逼眼又透亮,仿佛在阳光下闪着光,一节一节甚是分明,真是难得。
沈绿衣不禁满心欢喜,道:“妹妹那里寻来如此稀罕的紫竹?本宫很是喜欢!”
叶婧安指着竹子,对沈绿衣道:“其实……臣妾也酷爱竹子,几经寻觅,偶然的机遇下才得到这盆紫竹,听闻娘娘也非常喜欢竹子,臣妾觉得紫竹稀罕珍贵,臣妾受用不起,应当赠与娘娘才是物尽其用!还请娘娘笑纳!”
沈绿衣闻言,收回落在紫竹上的目光,客气道:“这紫竹既然是妹妹的爱物,本宫又怎么好横刀夺爱?妹妹今日将它搬来绿影宫,本宫已经欣赏过了,已经心满意足了,很是感谢,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本宫不便收下,待会儿,妹妹还是抬回去吧!下次本宫想看的时候,在去妹妹那里欣赏!”
虽然叶婧安对沈绿衣的清冷、不易接近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是此刻还是有着不小的惊讶,拿她最喜爱的东西来她面前,她也能拒绝?明明刚才看得两眼放光,会不想要?叶婧安飞速运转着思维,又道:“娘娘切莫推迟,紫竹高贵,只有娘娘这样尊贵脱俗之人才能拥有,臣妾不敢独吞!再说,臣妾听闻娘娘的绿影宫后院有专门的土壤种植竹子,又有花坞专门的内侍培植竹子,娘娘贵地人杰地灵,雨露丰厚,若是将这紫竹种到娘娘的后花园中,相信这紫竹必定更加茂盛美观!妹妹不懂种竹,也没有专门的地来种竹,还请娘娘务必收下这紫竹,这样才算是不辜负此竹!”
“这……”这话说得她竟不知要如何反驳。
叶婧安赶忙趁势道:“娘娘,您就收下吧,臣妾与您原本就是后宫姐妹,不必跟臣妾客气!娘娘若是能收下这紫竹,臣妾必然无上欢喜!”
于此,沈绿衣不好再推迟,便道:“那就多谢妹妹了!”
叶婧安闻言总算是放下心来,笑得愈发灿烂:“只要娘娘喜欢就好!”
沈绿衣又转眸,仔细望了望紫竹,有些感叹道:“本宫一向爱竹子,竹子大多是绿色,本宫的衣衫就全是绿色的,各种各样的绿,现下又有了紫竹,不知本宫若是穿上绘有紫竹的衣衫,那……”
沈绿衣还没说完,叶婧安便迫不及待地接话道:“那必然美丽高贵无比,胜过后宫任何一人!”女人爱美,越美越爱美,沈绿衣自然不例外,所以说叶婧安几乎是到了将沈绿衣的喜好拿捏得神一般精准的地步,“臣妾特地为娘娘寻来一件绘有紫竹的长尾袍,娘娘看看,喜不喜欢?”(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紫竹
说着,叶婧安就揭开另一块金布,将一件精美的、绘有紫竹的宫袍拿起来展示在沈绿衣面前,对沈绿衣说道:“娘娘真是跟臣妾想到一处去了,娘娘如此高贵美丽,如同月中仙子,臣妾也很是期待娘娘穿上这紫竹宫袍是何模样!”
沈绿衣望着面前的这件宫袍,简直惊呆了,那宫袍上绘着的紫竹与面前这盆紫竹简直一模一样,万分栩栩如生,在以金线配以暗纹,实在是清雅至极,正是自己想要的模样。待回过神来,又有些不可置信道:“妹妹,这紫竹宫袍,是要给本宫的?”
“是啊!”叶婧安赶忙道,“娘娘,您现在就可以穿上这宫袍,这是全新的衣衫!”
沈绿衣无限欢喜的接过宫袍,前后仔细看了看,实在喜欢,于是道:“那本宫就不跟妹妹客气了!”
已经不用去问是否喜欢,叶婧安压抑着心头那诡异的喜悦,状似谦逊道:“请娘娘恩准臣妾伺候娘娘更衣!”
“这么好意思呢?”沈绿衣客客气气道,“本宫怎么好麻烦妹妹为本宫更衣?还是让奴婢来伺候本宫更衣吧,妹妹且先坐着等会儿,本宫一会儿就好!”
说着,就带着奴婢走进了寝殿,没多大会功夫,穿上紫竹宫袍的沈绿衣就娉婷走了出来,随着她步伐迤逦间,紫竹微微摇曳,仿若立于风中,栩栩如生,实在清雅万分。
叶婧安放眼望去,也止不住的赞叹:“这紫竹宫袍实在是太衬娘娘了。娘娘穿上这件紫竹宫袍变得更加高贵清雅,如月般超凡脱俗,实在美得妙不可言!”
沈绿衣被赞得微微脸红。又低头看了看这件精致的紫竹宫袍,无限欢喜道:“多谢妹妹相赠,本宫很是喜欢这件紫竹宫袍!”
“娘娘喜欢,臣妾就放心了!”叶婧安又道,“娘娘,今日天气甚好,阳光温柔。不知臣妾是否有幸与娘娘一同将这紫竹栽种到绿影宫的后花园中?臣妾很想一睹娘娘后花园绿竹林的风采,请娘娘恩准!”
沈绿衣微笑道:“这有何难?妹妹请随本宫来!”
“谢娘娘!”叶婧安赶忙福了一福。
于是,二人便移步到了竹林中。叶婧安望着偌大的竹林暗暗心惊,虽然早已探得沈绿衣与曦泽的关系非比寻常,可是没有到真真实实的看见,也不能真真正正体会这“非比寻常”四个字的含义。她以为未央宫才是后宫最华贵美丽的居所。后宫再无一处可以相媲美,然而,眼前的绿影宫却建的犹如蓬莱仙岛一般,只是略略差了那一缕缭绕着的仙气而已,这般大的竹林,纵横望去皆是望不到边,实在令人吃惊,这样美轮美奂的绿影宫真的可以与未央宫相媲美。看来,这沈绿衣在曦泽心中的分量并不比云倾轻多少!
叶婧安暗暗压下心头的吃惊与嫉恨。微笑着奉承道:“娘娘的竹林真是大,臣妾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竹林,这些竹子都长得太好了,实在是美丽极了,这都到了秋末了,这满林的竹子却不见一片黄叶子,如此郁郁葱葱,实在稀罕,臣妾算是大开眼界了,这些都是娘娘照顾的好,臣妾多谢娘娘了!”
“其实本宫也没有做什么,这都全靠花坞的奴才打理得好!”沈绿衣漫步于竹林小道上,指着其中一块空地道,“就将紫竹种在这块空地上吧,妹妹以为如何?”
叶婧安赶忙回道:“臣妾觉得甚妙,这里阳光十分充裕,最能展现紫竹之美,娘娘真会选地方,臣妾拜服!”
“妹妹不必如此客气!”沈绿衣又左右望了望,觉得没有比这块地更好的了,于是,对着身后的内侍道:“既然懿妹妹觉得这块地好,那你们就将这珍贵的紫竹移栽到这块空地上吧!都仔细伺候,不得有丝毫差错!”
“是!”
很快,内侍们便纷纷开动起来,移栽紫竹。
望着忙碌的众内侍,叶婧安忽然道:“娘娘,你可有细查过昨晚之事?臣妾实在替娘娘担心!”
沈绿衣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本宫身边居然又出现一个叛主的奴婢,本宫实在愤怒至极!昨夜回来之后,本宫就将绿影宫所有的人全都审了一遍,并没有查出什么端倪来,今日清晨本宫已经将与秀影来往亲厚的几个奴婢送去严刑司审问了,本宫正在等严刑司那边的消息!”
叶婧安接着说道:“这些奴才中总是有那么一个、两个是貌似谦恭却心比天大的狂妄之徒,娘娘不必如此生气,为他们气坏了身子,那就大大不值了,娘娘英明睿智,这些个小喽啰在娘娘手中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只是,臣妾还是觉得昨日之事太蹊跷了!”
沈绿衣望向叶婧安,凝神道:“妹妹有话,但说无妨!”
叶婧安略略迟疑,道:“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绿衣望了望四周的内侍,朝着叶婧安点了点头,带着她朝竹林深处走去,确定那些宫人都听不到了之后,方道:“昨夜之事,本宫现在想起来都是后怕不止!那杯中酒原本就是给本宫喝的,若是本宫之前一不小心喝了那杯酒,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又或者,秀影踩到本宫外袍时,那一个趔趄没有致使杯中酒泼出,而这杯酒又被皇贵妃饮下,那本宫岂能轻易脱身?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娘娘所言极是!”叶婧安凝眉道,“这就说到了关键!为什么一定要让这杯中酒洒出来呢?这分明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局,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漏洞,而且是故意为之,那这个设局之人既没有伤害到皇贵妃,也没有将娘娘彻底至于危境,那她的局岂不是再向众人开玩笑,哪有人如此蠢笨去设这样的局?设局的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沈绿衣闻言,顿时觉得叶婧安的话很有道理,不禁询问道:“妹妹觉得这个设局之人,是谁?”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挑拨
叶婧安冷静地吐出三个字:“皇贵妃!”
沈绿衣一惊:“怎么会是她?那是庆贺她册封为皇贵妃之位的晚宴啊!”
叶婧安解释道:“娘娘细想,若这个局是其他人设下的,那她一定不会令那杯中的酒洒出来,只有这个局是皇贵妃设下的,她早就知道酒杯中的酒有毒,所以她根本不会喝杯子里的酒,但是娘娘又当着皇上的面去敬酒,唯一不喝酒的方法就是让酒洒出来,这个局只有在是皇贵妃设下这种可能之下,设局的人才能得到好处!娘娘,皇贵妃这样当众为难娘娘,臣妾实在看着气愤,没想到皇贵妃这么跋扈傲慢,竟这般对付娘娘!实在是太狂妄了!
沈绿衣细细思量着她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这个局若是别人设下的,她能得到什么好处?但是,若是说这个局是云倾设下的,那么如果没有叶婧安出面解围,自己多多少少还是会受些苦楚,就算没有苦楚,又会在曦泽心中留下不好的印像,说不定会是另一个隔阂,难道昨夜之事真的是云倾在为难自己?
一瞬间,恨意翻江倒海一般袭上心头,为什么自己的一再退让换来的是步步相逼,为什么一定要将自己完全逼到她的对立面,她已经是皇贵妃了,地位恩宠无人能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沈绿衣不禁合眸,将这刻骨的恨意一点一点吞没,良久不语。
叶婧安见状大喜。这种喜悦诡异而令人流连,可是面上却诚惶诚恐道:“娘娘息怒,臣妾实在看不得皇贵妃娘娘如此欺负娘娘。所以才多嘴说了这几句!若是臣妾的话惹娘娘伤心了,便是臣妾的罪过,还请娘娘恕罪!”
沈绿衣睁开美目,略微缓和了神色,对叶婧安道:“妹妹好意提醒本宫,本宫又岂会怪罪妹妹?该是本宫好好谢谢妹妹才是!”
叶婧安这才泰然放松,须臾。又满是小心道:“娘娘,皇贵妃如此待娘娘,臣妾都咽不下这口气。她以后一定会越来越猖狂的,这可如何是好?臣妾想想,实在替娘娘忧心!”
一句话便戳中了她心头的最痛处。
自为静妃以来,她忍的最多的便是云倾。忍着她占着曦泽全部的爱。忍着她一步步登上皇贵妃之位,如今她的位分已经在自己之上,以后要如何走下去?难道还要天天忍着她的欺负与逼迫么?
沈绿衣终究不愿在外人面前显出此刻内心的嫉恨与不甘,满是云淡风轻道:“害人者终害己,本宫身正影直,才不怕小人的阴谋诡计,本宫自然能在这宫中活出自己的一番天下来!”
叶婧安赶忙奉承道:“娘娘心胸宽广,不同小人一般见识。臣妾拜服,臣妾相信娘娘高风亮节、智谋无双。绝不是小人随便作祟可以轻易动摇地位的,娘娘才是这后宫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皇上信任娘娘,不会轻易被小人蒙蔽的!”
沈绿衣闻言,莞尔一笑:“妹妹真会说话!”说着又指向远处,“妹妹快看,紫竹已经移栽好了,咱们过去仔细瞧瞧吧!”
“是,臣妾遵旨!”
自此叶婧安便更加频繁出入绿影宫,沈绿衣似乎对她很是客气,甚至越来越亲厚。
大概是因为晚宴那日错怪了沈绿衣,又或许是猎场的事曦泽歉疚于怀,近段时间,曦泽召幸沈绿衣的日子渐渐多了起来。
这一日午后,曦泽忙完朝中之事,便派人去请沈绿衣来侍驾。
很快,沈绿衣便娉婷而至,向她福身行礼:“绿儿给三哥请安,愿三哥福寿万年,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随意倚坐在承光殿的长椅上,微笑道:“免礼,坐下说话!”
沈绿衣依言落座,抬起美目,流转的光辉中,细细望着曦泽,有些出神。
曦泽含着几缕朦胧的微笑,缓缓道:“绿儿,朕最近新得了一把楠木凤尾金丝琴,甚是珍贵,宫中就属你最善琴,你现在弹一曲,看是否喜欢?若是喜欢,朕便赠与你!”
说着,曦泽就命人取来那樽楠木凤尾金丝琴,放在沈绿衣面前。
沈绿衣仔细观摩着面前的楠木凤尾金丝琴,质地结实,色泽匀称醇厚,金丝丝丝精细,仿佛闪着幽微的光芒,煞是迷人,再随意一拨琴弦,弦音铮铮,如鹂清越,余音绕梁,不绝于耳,沈绿衣不禁赞道:“好琴!三哥想听什么曲子?绿儿这就为三哥弹奏!”
曦泽随意点了一首:“就《岂曰无衣》吧,你最拿手的!”
“好!”话音一落,便抬手,信手拨弄琴弦,很快一首铿锵有力的《岂曰无衣》便袅袅回荡在承光殿内。
曦泽合眸凝神细细听着,仿佛醉于其中,一瞬间,徜徉在沙场的那澎湃激情顿时充满心田,人生若只是在马蹄嘶鸣间痛痛快快杀一场,该是何等惬意?
然而,这红墙碧瓦圈宥的却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是防不胜防的厮杀与博弈,是一个接一个看不见的圈套,是心智与心智的对峙,无论前朝还是后宫,暗潮汹涌,环环相扣,权利的厮杀终是将人一步一步引向未知的黑暗深渊,心也在坠落之间变得麻木,麻木去感受最单纯的情感,最后只能在深重的隔阂中彷徨前行,这便是这世间最尊贵之地所住着的人的无奈与可怜!
可怜?帝王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可怜吗?
曦泽淡然一笑,他从没有觉得自己可怜,只是,环绕在他身边的人,看似光芒四溢,可是,他总觉得他们在暗夜中暗自唏嘘着自己,然后在迷乱的深渊越走越远。
一曲奏毕,曦泽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久久不曾睁开双眸。
沈绿衣见状,小心翼翼地唤了声:“三哥?三哥?你觉得如何?”
曦泽这才睁开龙目,脸上的笑意仿佛有朦胧的微醺之感:“奏得很好,这琴很配你,就赏你了,再奏一曲《入阵曲》吧!”
“好!”话音一落,沈绿衣便再次抬手奏起了《入阵曲》!(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幻觉
沈绿衣又一连奏了数曲,曦泽静静听着,很是放松!
曦泽望向沈绿衣,略有些怜惜道:“累了吧?歇会儿!”
沈绿衣婉转答道:“绿儿今日遇上这珍贵的好琴,简直爱不释手,一点也不累!”
“这楠木凤尾金丝琴朕已经赏你了,待会儿你就可以带回绿影宫,想怎么把玩都可以!”曦泽淡淡道,“绿儿,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晚宴那日众人都那般争对你?”
沈绿衣闻言,微微一惊,有些迷茫地答道:“绿儿也不知!绿儿除了与皇后娘娘亲如姐妹外,很少与后宫其他人有过多的接触,自问并没有得罪过她们,绿儿也不知道晚宴那日,众妃为什么要齐齐为难绿儿!”
曦泽闻言,蹙眉道:“傅凝嫣针对你,朕不奇怪,但是其他人也这般针对你,朕就百思不得其解了!你再仔细想想,看能不能想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沈绿衣脸色微变,凝神细细想着,终是无解,只得道:“绿儿想不到!”
曦泽黯然,略略担忧道:“如今你已经处在了风口浪尖处,人人都盯着你,你可要小心行事!”
沈绿衣略略弯唇:“谢三哥关心,绿儿都记下了!”
曦泽又道:“四喜查那个秀影已经好几天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朕已经将他打发到严刑司领罚去了,晚宴的事太蹊跷了。还好你当时没有喝那杯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个局看着简单。可是朕觉得这后宫里没有简单的人,设局人的心思深在何处,朕这几天还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你自己便要更当心,不要掉进圈套之中!”
那设局的人不就是云倾么?能有什么深意?沈绿衣闻言暗暗压下心头的恨意,只是顺着曦泽的话道:“三哥放心,绿儿会保护好自己的!”
窗外。日已西斜,曦泽亦有倦色,沈绿衣不便多留。于是起身道:“三哥歇一会儿吧,绿儿就先告退了!”
曦泽闻言点了点头。
沈绿衣便抱起楠木凤尾金丝琴缓缓向承光殿的大门走去,刚走到一半,身后又传来曦泽虚浮的声音:“那个最近这段时间与你来往甚密的叶婧安。你不要同她走得太近!”
沈绿衣不禁一惊。缓缓转过身来,有些愣怔得望着曦泽。
只见曦泽又道:“她以仰慕之因进入朕的后宫,朕本以为她对朕有爱意,可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朕觉得她对朕并没有一丝爱意,朕总觉得这叶婧安心思深如海,后宫里的女人本就不可信。所以,绿儿。你也不要信!”
逆光望去,曦泽脸上的微醺之色更浓,可是就是彼此之间这不过几步的距离,沈绿衣却觉得曦泽仿佛离自己很远很远,那叶婧安难得与自己聊的投契,又帮过自己,还是在众人都针对自己的时候施以援手,如此雪中送炭,怎么会是心思深沉的算计?为什么要仅凭一些揣测就阻止自己与叶婧安来往?
可是这样的心思,她又岂能直白的说与曦泽听?只好顺着的意思,低眉顺目道:“绿儿遵旨!”
曦泽点了点头,道:“回去吧!早点休息!”
夕阳开始在西边的天空中大放光彩,云倾独自一人来到未央宫后面的桃林,望着铺满假桃花的桃树,眼神迷离。
这桃林还真被曦泽装点得有模有样的,霎是好看,就是缺了那一缕缭绕着的花香,云倾一步步朝着桃林的深处走去,忽然听到承佑的声音:“射中了……射中了……”
云倾循声望去,只见承佑独自一人站在箭靶的大约五十米开外,兴奋的跳着。
云倾连忙问道:“承佑,什么射中了!”
承佑兴奋地转过头来,对着云倾大叫道:“母妃,你快看,我站在箭靶外五十米外也射中了靶心,是不是很厉害?”
云倾抬目望去,远处,一只翎羽箭稳稳插在靶心上,不禁莞尔:“承佑,你的箭术真是进步神速,这才从猎场回来几日,你就能从之前的十米处射中靶心进步到了五十米,真是太棒了!”
承佑闻言更加喜悦不已,大叫道:“母妃,我是不是最厉害的皇子?”
“是是是!”云倾笑得合不拢嘴,又道:“承佑,你再射一箭,给母妃看看!”
“好嘞!”承佑再次拉开弓箭,对着远处的箭靶放箭,很快,这支翎羽箭又稳稳当当地插在了红色的靶心上!
云倾见状大喜:“承佑,你又射中了,真是太棒了!你这么棒,一定是你多加练习的结果,真不负母妃平日的教导,母妃今日看到你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实在欣慰至极!你再多多练习,争取百发百中,母妃去给你做点心!”
承佑满是喜悦道:“好啊!好啊!”
云倾最后又望了望承佑,无限欢喜的往宝宸殿走去。
身后,秋风幽幽拂来,树影微微摇曳,可是,哪里还有承佑的半点影子?
刚才的一切,竟是云倾的幻觉!而云倾却完全没有觉察出来。
等到天全黑了时候,云倾端起点心来到偏殿中寻承佑,彼时承佑正在写字,见云倾进来,很是高兴,甜甜唤道:“母妃,你来了?又有什么好吃的?”
云倾微笑着来到承佑身边,将点心放到承佑面前,道:“刚做好的桃酥,快尝尝!”
承佑大喜,立刻拿起一块桃酥,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
望着承佑吃得满足,云倾十分欣慰:“承佑,你今日真厉害,竟能在五十米开外射中靶心,箭术进步的速度真是令母妃吃惊,你这么厉害,真是母妃的好孩子!”
承佑闻言很是吃惊,他今天并没有射箭,怎么云倾突然这么夸他,承佑望着云倾,满是疑问的问道:“母妃,我没有啊!我还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云倾一惊,转瞬又莞尔:“承佑,你怎么突然变谦虚了?是不是圣贤书读多了,你见贤思齐,也变得谦虚谨慎了?真不错,承佑又乖又棒!”说着,又将承佑揽进自己怀里,谆谆叮嘱道,“承佑啊,谦虚是对的,以后都要以这样的心态学习,知道吗?”
承佑听得云里雾里,可是能得到云倾的表扬又有好吃的,已然欢喜已极,只顾着高兴,便也没有多想,于是道:“知道了,母妃!”
然后,十分高兴的吃着桃酥!(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孕喜
十一月底的时候,叶婧安有喜了。
云倾在消息传出的次日清晨来到朝凤殿,向王宁暄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端坐在朝凤殿最上首的王宁暄,还是如常般温柔唤道:“妹妹请起,赐座,疏影,上茶!”
云倾依言落座,望着王宁暄又道:“娘娘今日的气色看起来真好,仿佛年轻了数岁!”
王宁暄微微一惊,继而莞尔:“妹妹真是嘴甜!本宫已经人老珠黄,不过敷些脂粉勉强应付,哪里敢跟妹妹相比?”
云倾轻轻蹙眉:“娘娘,臣妾并非有意奉承,而是实话实说,也许是宫中有喜事,娘娘心中欢悦,面色随之红润,若是娘娘天天都保持着愉悦的心情,自然就不会有皱纹,越活越年轻!”
王宁暄笑意更盛:“也许真是妹妹说的这样!懿贵嫔有喜了,皇上又要添丁了,本宫是真心欢喜!这样,晨馨又多了个伴,以后皇嗣多起来,宫里就更加热闹了,皇上龙颜大悦了,本宫自然跟着高兴!”
云倾闻言,微微一笑,在她看来,王宁暄说得是心里话,她并不是阳奉阴违之辈,她的贤惠,云倾是真心钦佩,于是赞道:“娘娘贤惠,皇上必然子孙昌盛!”
正说话间,叶婧安娉婷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浅紫色宫袍,衬得她多了几分沉稳,只见她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凤座,盈盈拜倒。数不尽的风韵随之弥漫开来:“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王宁暄赶忙虚扶了一把:“妹妹快快请起,如今妹妹有了身孕。最是金贵,快快入座,莫要累着了!”
“谢娘娘赐座!”叶婧安莞尔一笑,轻轻落座,环目扫去,群妃个个皆微笑着望着她。
云倾无限羡慕的打量着叶婧安,轻声道:“懿妹妹好福气。才进宫不足三个月便能怀有龙嗣,真是可喜可贺,可见妹妹是福泽深厚之人!”
叶婧安转眸望向云倾。美目流转间仿佛熠熠生辉:“谢娘娘夸赞,臣妾不胜惶恐!其实,娘娘和皇后娘娘才是福泽最深厚之人,臣妾不过比较幸运罢了。不敢与娘娘相较!”
“妹妹谦虚了!”云倾是真的十分羡慕叶婧安。淡淡的忧伤慢慢洒在心头,她也曾怀过孩子,却被太后扼杀,甚至太后还给她戴上含有麝香的黄宝石手串,不允许她再有孩子,以至于她只能拿别人的孩子来当自己的孩子,虽然她已经有承佑在身边,但是。在云倾的内心是希望能生个亲生的孩子,这个愿望非常的强烈。然而她明明有这样的能力,却不能实现。此刻,也只能羡慕叶婧安。
她的话音一落,傅凝嫣也仿佛不愿落后的插进来道:“皇贵妃说得有理,本宫也觉得懿妹妹是福泽深厚之人,本宫进宫都快满两年了,却迟迟没有好消息传出,懿妹妹进宫还不足三个月就喜获皇嗣,可见本宫福薄,不及妹妹!”
这几句话看似暗自神伤,却是句句带刺,一下就将叶婧安推到了风口浪尖,这宫里的女人全都比她入宫久,可是他们大多都没有喜讯,傅凝嫣这几句,她们听着心里岂能舒服?
一瞬间,叶婧安只觉得那射向她的一道道目光仿佛都含有无数根刺,不禁心头暗恨,面上却十分谦逊道:“娘娘折杀臣妾了,娘娘的父亲是当朝右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娘娘身份尊贵,妹妹萤火之光,不敢与娘娘相提并论!”
傅凝嫣闻言不语,对面坐着的沐雪涵却道:“妹妹这般谦虚,真是众位姐妹的典范,本宫看着也很是喜欢呢!希望妹妹此次能给皇上生下一位小皇子,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功臣呢!”
叶婧安赶忙道:“臣妾谨遵昭仪娘娘教诲!”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跪地迎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一身明黄龙袍,头束玉冠,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在凤座上落座,对众人道:“都起来吧!坐下说话!”
“谢皇上!”
云倾随众人一道起身落座,朝曦泽望去,只见曦泽今日喜气洋洋,头顶的发髻上插着一朵粉红色的牡丹花,甚是不伦不类的,不禁微微蹙眉。
男子头上簪花,岂不近妖?
更何况还是一国之君,簪一朵女子用的粉红色牡丹在头顶正中央,这要是被前朝那些大臣看见了,岂不是又要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云倾想要提醒曦泽,又觉得众人在场不便提醒,暗自着急。
然而,曦泽今日头上束的是玉冠,云倾看到的粉红色牡丹花,其实是幻觉。
曦泽抬目扫视了一圈,见云倾微微蹙眉,便对她微微一笑,接着又对叶婧安道:“懿贵嫔,朕听说你有喜了,实在是龙颜大悦,你若是能为朕生下皇嗣,朕必有重赏,朕今日就当着众人的面对你许诺,若是你生下的是公主,朕便晋你为九嫔,若是你生下的是皇子,朕便直接晋你为懿妃,爱妃可要多多保养好身子啊!早日替朕生下皇嗣!”
是的,生下皇子跟生下公主的待遇是不一样的,曦泽更加偏爱皇子,就盼着叶婧安能给他再生个皇子,对公主,那就淡淡的!
叶婧安闻言大喜,赶忙起身福身道:“臣妾谢吾皇隆恩,臣妾一定照顾好腹中的皇嗣,尽快为皇上诞下皇嗣,为大晋开枝散叶!”
曦泽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很好!坐下吧,别累着了,怀孕了就该好好保养!”
“是!谢皇上!”叶婧安赶忙谢恩坐下。
曦泽又转头望向王宁暄,道:“皇后最近是否有时间,懿贵嫔这胎朕想交由皇后照顾,皇后意下如何?”
王宁暄含着得体的笑容,答道:“多谢皇上信任臣妾,臣妾定然不负皇上所托,尽心竭力照顾好懿贵嫔及皇嗣,请皇上放心!”
曦泽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道:“有皇后此言,朕就放心了!这段时间,就辛苦皇后了!待懿贵嫔生下皇嗣,朕也会有重赏!”
王宁暄笑得愈发灿烂:“那臣妾就先谢过皇上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牡丹
曦泽得了回复,再次环视四周,见云倾仍然皱眉望着他,不禁悬起了心,难道云倾听闻叶婧安有喜,心中不高兴?或是忆起那未出世的孩子,心头难过?于是道:“云倾,等你有喜了,朕也会有赏,每天都要开心些!相信朕,你很快就会怀上孩子了!”
云倾连忙回道:“不是……皇上,你……你头上……”
曦泽万分狐疑,问道:“朕头上怎么了?”
云倾倾身凑近曦泽,低低道:“皇上,就算懿贵嫔有喜了,你心中欢喜,那你也不能欢喜得将一朵粉红色的牡丹花戴在头上啊!牡丹花是女子戴的,你是一国之君,头上戴着牡丹花,臣子们会议论的,快把它摘下来!”
曦泽闻言大惊,楞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沐雪涵坐在云倾身边,离得近,听清了云倾话,只见她无限惊讶道:“皇贵妃娘娘是不是眼花了?皇上今日明明束的是玉冠,哪有戴什么牡丹花?娘娘却叫皇上将头上的牡丹花摘下来,这没有花,怎么摘?再说皇上是九五之尊,怎么可能会戴女子的饰物?娘娘,你可真会说笑!”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一石激起千层。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很快,众人便都纷纷掩唇笑了起来。
曦泽顿时觉得尴尬无比。
然而,底下却是议论纷纷。
首先出言的便是傅凝嫣,她状似好心的说道:“皇贵妃娘娘可是犯了眼疾?怎么这也能眼花看错?待会儿回了未央宫还是传御医看看吧!”
“是啊。是啊!”杨美人接话道,“这眼疾啊,一定要早点治。若是发展到目不能视的地步,那就大大不妙了!娘娘,还是今日就传御医瞧瞧吧!”
她的话音一落,叶婧安也紧接着道:“这眼花不是老年人才会有的么?娘娘还这么年轻怎么会突然眼花,难道……难道是加速了衰老了?这可大意不得,姐妹们说得对,该传御医看看!”
底下瞬间又是笑声一片。
曦泽见状。怒然喝道:“够了,都住口!不过一个误会,也值得你们说这么久?”
这便是宫里人的嘴脸。视她人人生为做戏,肆意揣测,任意评论,才不管这说出来的话是暖人心扉还是夹枪带棒。
有了曦泽这一喝。底下这才雅雀无声。个个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曦泽转头望向云倾,低声道:“云倾,你看错了,朕没有戴牡丹花!是不是太累了,所以眼花了?早些回未央宫歇着吧!”
云倾闻言,已然惊到极致,可是再仔细往曦泽头上望去。她望见的还是那朵粉红夺目的牡丹花,并不是玉冠。可是,所有人都说曦泽头上没有牡丹花!
难道真的是自己眼花了?还花这么久?难道真的像叶婧安说的一样,自己已经衰老了么?
云倾无限悲伤的垂下眼帘,低声道:“是,臣妾告退!”
云倾带着蕊儿,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未央宫宝宸殿,想起方才朝凤殿中众妃的低低嘲笑,不禁心如火烧,简直如芒在背,云倾遣退四周四立的宫人,望向蕊儿,认真问道:“蕊儿,你跟本宫说实话,你看到皇上今日头上戴着的究竟是牡丹花,还是玉冠?”
蕊儿大惊,立刻跪地,埋首战栗,半天不敢说一个字。
云倾又急了,催促道:“你说吧,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本宫不会怪你的!”
蕊儿这才答道:“奴婢看到的,是……是玉冠!”
云倾得此回复,不禁大怔,仿佛有一大团迷雾迅速聚拢在眼前,遮住远望的视线,云倾在这一团迷雾中茫然四顾,低低呢喃道:“真的是玉冠?真的是本宫眼花了?难道……本宫这么快就衰老了么?衰老得老眼昏花了,连玉冠和牡丹花都分不清,明明两者的差别很大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蕊儿跪在地上,闻得此言更加战战兢兢,半天连大气都不敢喘。
云倾失神的静坐了好久,又对蕊儿道:“若是本宫的眼睛真的有问题,那就得及早医治,本宫不可讳疾忌医,蕊儿,你去御医院请魏御医过来吧!”
“是!”蕊儿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起身朝殿外走去。
蕊儿很快就为云倾请来了魏子修。
逆光之间,魏子修那修长的身型在地上倒影出一条细长的影子,稳稳前行,在距离云倾十步之遥处,魏子修朝着云倾跪下道:“微臣魏子修拜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仔细望了望魏子修,觉得自己的视线分明清晰无比,眼前的魏子修明明这样清晰,自己的眼睛又怎么会有问题?云倾压下心头的疑问,对魏子修道:“魏御医请起!”
看着魏子修起身,云倾又道:“魏御医,本宫觉得眼睛有些不适,请魏御医为本宫瞧瞧,开些明目的方子,有劳魏御医了!”
“是!”魏子修又走进几步细细望了望云倾的眼睛,并没有查出云倾的眼睛有什么不妥,不禁心头生疑,然后又给云倾诊脉,也没有发现云倾身子有何不妥,不禁心头更疑,他斟酌着字句问道,“娘娘,您觉得眼睛哪里不舒适?可否告知微臣?”
云倾闻言一怔,这又要如何说,难道要将刚才中宫那尴尬的一幕讲给魏子修听么?云倾合眸,将到了嘴边的话齐齐咽下,再睁眼,只道:“就是……就是有时候会眼花!本宫是不是提前衰老了?”
魏子修闻言,又惊又疑,明明眼睛没有问题,云倾为什么要这么问?魏子修压下心头的疑问,斟酌着字句,尽量平缓语气道:“娘娘,您想多了,您还年轻,怎么会衰老?微臣刚才为您诊了脉,并没有这些症状,请娘娘放心!”他飞速运转着思维,寻找着可能的原因,“可能是娘娘您最近操持六宫事务,太累了,所以才一时眼花?您的眼睛没有问题,请娘娘不要担心!”
云倾闻言,便略略放下心来:“本宫的眼睛没事就好,多谢魏御医!”
魏子修拱手道:“娘娘客气了,待微臣给娘娘开些安神的方子,娘娘以后要多多注意休息!”
云倾赶忙点了点头,微笑道:“有劳魏御医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祈夜
这一日,曦泽在承光殿召见了祈夜。
祈夜给曦泽诊了脉,向曦泽禀报道:“皇上,您身体中的蜂毒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龙体很是康健,请皇上放心!”
曦泽听完祈夜的禀报顿时龙颜大悦:“这都全靠你悉心调理的好!朕的身体才能恢复得这样好!还好这次去猎场朕将你带在了身边,不然后果又是不堪设想!谢家人太放肆了,朕容他不得!祈夜,你在朕身边屡立大功,不比前朝那些臣子的功劳小,可是你又不慕名利,视权势如粪土,每次都只找朕要些银子度日,朕总是觉得对你的赏赐太轻了!”
祈夜闻言扯出一抹淡薄的笑意,这些年的追随,彼此之间的感情大概早已超越了君臣之情,甚至心头的那一点念想又让这感情中参杂进了些许愧疚,有时候会不自觉更加关心曦泽,可是,他毕竟不善煽情,不是巧言令色之徒,只答道:“我既然追随你,当然一世忠于你!你不必太挂怀,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曦泽今日似乎很是高兴:“祈夜,最近有没有什么愿望,要朕成全的?现下就告诉朕吧!”
愿望?祈夜绝望的想,他的愿望虚无缥缈,那人美若仙子,终归只能魂牵于梦中,说出来就是死罪,他更不可能成全,要如何诉说?祈夜暗暗压下心头微微泛着涟漪的思绪,木然答道:“没有愿望,多赏些银子就好!”
曦泽不禁有些失望:“怎么会没有愿望?世人大多有些盼头才在这世上劳苦奋斗。你这般厉害,怎么会一点愿望也没有?是不是怕朕不给你实现?朕是帝王,既然承诺于你。就不会食言,哪怕你要朕撤了傅井川的位子,捧你做右丞相,朕也能令你如愿!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祈夜一惊,难道曦泽真的希望自己入朝为官?可是自己不懂治国之道,要如何辅佐他?那曦泽的用意又何在?祈夜琢磨不透曦泽的心思,只谨慎答道:“皇上。我不懂做官,没有兼济天下的胸怀,我只喜欢清静。现在住南园,有仆役伺候,没事的时候专研下药草,日子清清静静的过着就好。现在真的没有特别期盼什么。等到哪****想到了再来向皇上求吧!”
曦泽更加失望,却又不好强求:“那好吧!”转头又道,“对了,朕的寿辰就要到了,你也来参加朕的寿宴好么?朕在晚枫身边给你设一席,你觉得如何?”
祈夜见曦泽不再纠缠,放下心来,虽然对寿宴不感兴趣。却还是道:“甚好!”
曦泽见祈夜应得爽快,微微一笑:“朕的寿辰是十二月初二。记着日子,晚宴酉时就会开始,你记得到时同晚枫一道来!”
祈夜点了点头,道:“好!皇上,我来你的寿宴是不是要准备礼物?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去准备!”
“不必了!”曦泽赶忙道,“这礼物之事多的是人烦心,你人来就好,朕只图个热闹,以前你总是很少参加宫宴,这次能来,朕已经很高兴了!”
祈夜又是一惊,曦泽已经在有意无意的让他接触朝官和宫中众人,看来以后想要独立权势博弈之外是不可能了,难道对付傅井川之事,曦泽也希望自己也参与其中?祈夜将这些强烈的猜测一一压下,只道:“好!”
祈夜从承光殿出来往宫外走去,十一月底的天气,寒风开始出现肆虐的势头,风过,旁边枯黄的草儿瞬间群魔乱舞,好不妖冶,祈夜忽然止住回望承光殿,那高高翘起的琉璃屋檐,也在这冬风中失却了往昔的光彩,显出几分惨淡来,就连阳光也变得朦朦胧胧,仿佛瞧不真切,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在这一刻仿佛在祈夜的眼中生出苍老之感来,祈夜缓缓转身,再次一步一步朝宫外缓缓走去。
这便是世人争相踏进的名利场,这里埋葬了太多的雄心壮志,也埋葬了太多的阴狠算计,最后,他这个原本一身云淡风轻坐看名利权势起落之人,也最终难免一脚踏进权利争斗的漩涡,恐怕在别人眼中,他早就是眼中钉肉中刺,这便是我不犯人、人却要犯我,宫廷,就是这么没有道理可言之地。
无限萧索与落寞缠绕心头,这一刻,祈夜想脱下这一身负累,远离这权利争斗的烽烟,哪怕归隐山林也好,然而,到底心中有了牵挂的人,尽管那人遥不可及,祈夜还是舍不得将她这样一个人放在这人心险恶的后宫,终是断了离开曦泽身边的念想,做好踏进这场权利之争的准备!
也就是这一日,叶婧安又来到绿影宫,拜见沈绿衣!
叶婧安还是如常般踏进绿影宫正殿碧霄殿,盈盈福身:“臣妾给静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沈绿衣端坐最上首,神色有些黯然,声线甚是清冷:“妹妹请起!”
叶婧安抬首望去,有些担忧道:“娘娘……娘娘今日心情不好么?所谓何事?”
沈绿衣淡淡答道:“妹妹想多了,本宫没事!”
叶婧安回味着这句话,忽然跪地道:“娘娘,臣妾惶恐,若是娘娘不希望看到臣妾有孕,臣妾……”
“别瞎想!”沈绿衣连忙打断紧张的叶婧安,道,“本宫只是羡慕妹妹福泽深厚而已!并没有其他,妹妹能为皇上再添皇嗣,本宫心里也很高兴,如今妹妹有孕在身,如何经得起长跪?快起来吧!”
叶婧安还是没有起身,悲声道:“娘娘……”
沈绿衣又道:“起来吧!本宫真的只是羡慕妹妹而已!妹妹以后可要多来本宫的绿影宫,让本宫多沾沾妹妹的福气,希望也能尽早为皇上诞育皇嗣,如此才能不负皇恩!”
叶婧安望着满是期待的沈绿衣,终究不忍,却又诚惶诚恐:“娘娘,臣妾有一事,瞒娘娘良久,一直不敢说!可是看到娘娘对皇嗣如此期盼,臣妾又实在不忍再瞒下去,想劝娘娘早作打算!”
沈绿衣一惊:“是何事?妹妹起身说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诱局
叶婧安这才站起身来,微微低首,战战兢兢道:“此事事关机密,还请娘娘遣退宫人!”
沈绿衣全身一廪,立刻遣退了四周四立的宫人,待她们都退尽了,方道:“现在宫人都出去了,还请妹妹直言!”
叶婧安朝着沈绿衣迈了数步,神色迟疑道:“其实……其实臣妾在猎场那日救神医的时候,曾听到神医说……说娘娘为皇上试药后,再也不可以怀孩子了!”
这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在沈绿衣的头顶,直将四肢百骸全部冻结,然后在这场冻结中止不住的震颤,回想试药那一天,祈夜那般阻止她为曦泽试药,还说那药只能男子喝,女子喝不得,原来原因在此,可是当时自己救曦泽心切,并不知情,如今……如今竟在子嗣上再也没有指望了!
泪水毫无预兆的决堤,一颗追着一颗,仿佛斩也斩不断,扶在椅靠上的手不自觉地越收越紧,无限悲伤泛上心头,沈绿衣努力逼迫自己保持镇定,不可置信的问道:“妹妹……妹妹真的听清了?神医说的是本宫?”
叶婧安战战兢兢地答道:“是!”
得此回复,沈绿衣瞬间绝望的合眸,更多的眼泪汹涌漫出双眸,瞬间铺满她那绝美的面庞,沈绿衣努力克制,终究是徒劳,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沈绿衣连忙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有些尴尬道:“让妹妹见笑了!若不是妹妹告知本宫,本宫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妹妹可知。皇上是否知道此事?”
叶婧安依旧战战兢兢:“这个妹妹就不得而知了!臣妾那日也只是凑巧听到而已,本来妹妹不该在娘娘面前多嘴,惹娘娘伤心。可是刚才臣妾看到娘娘对皇嗣那般渴望,又不忍再隐瞒,娘娘,这件事情,您可要早做打算啊!”
沈绿衣又是一惊,可是现在又彷徨又心慌,哪里还有主意。于是问道:“本宫福薄,在子嗣上没有希望,又能怎么打算?”
叶婧安状似好心道:“娘娘。您没有皇嗣怎么在这后宫中立足?这后宫里的女人除了期盼君恩外,更多的不是想求个皇嗣傍身么?有了皇嗣,这下半生才有了牢固的依靠啊!再说,没有皇嗣在身边。又何以固君恩?有了皇嗣在身边。即便以后色衰爱驰,皇上以后念着皇嗣也不会薄待啊!”
沈绿衣依旧一片茫然:“可是本宫的身子已伤,本宫去哪里寻皇嗣?”
叶婧安暗暗压下心头诡异的喜悦,循循诱导道:“娘娘,您虽然不能自己生,可是您也不要灰心,宫里还有其他的皇嗣啊,若是他们中的一人交由娘娘抚养。就像晨馨公主交由皇后娘娘抚养那样,娘娘不就有皇嗣了?这下半生不也就有依靠了么?”
沈绿衣一惊。但是转念想想,这仿佛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又有些迟疑:“可是……可是旁人岂肯将自己的孩子交由本宫抚养?这……这岂不是难于登天?”
叶婧安绽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轻缓的语气中仿佛散发着数不尽的诱惑,空气中的粒子仿佛也受到触动,淡然旋转起舞,魅惑不已:“娘娘,这后宫就一个争字!能争的人,就比别人活的好,不争的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后宫本就是你争我夺之地,这皇嗣现在可以在别人的手中,但是,说不准明日就可以送到娘娘的手中啊!谁也不能打包票说自己的皇嗣就能一辈子在自己身边,未来可以有无限的可能,尤其是这别人手中的皇嗣并不是亲生的情况下,这变数就太大了!”
沈绿衣越听越入神,凝神问道:“妹妹请接着说!”
叶婧安暗暗压下那颗因为鱼儿上钩而活跃乱蹦的心,继续诱惑道:“但是娘娘,这将哪个皇嗣争到自己的手中,可要想好了再筹划!不可盲目撒网,最好是锁定好一名皇嗣,再好好谋划,这样胜算才大!娘娘,您有没有发现,皇上偏爱皇子,对公主却是淡淡的,不是很喜欢?”
沈绿衣沿着叶婧安给的思路仔细想了想,答道:“若论对众位皇嗣的恩宠,自然是皇长子最得皇上看中。一直以来,皇上最喜欢的便是这皇长子,对二皇子就平淡的多,至于公主……听皇后娘娘说,皇上虽然也疼爱,但是似乎不是很喜欢大公主,从来都没有抱过,皇后娘娘也不知是何缘故,总是时常忧心!”
“皇上就是偏爱皇子!”叶婧安为沈绿衣分析道,“您看得知臣妾怀孕后,皇上却说若是臣妾生下的是公主便只晋位一级,可若是臣妾生下的是皇子,便晋位两级,这待遇简直天差地别,可见在皇上的心里还是更加青睐皇子,所以,娘娘若想抚养一位皇嗣,最好是皇子,不要选公主!这样才能真正巩固君恩!”
“现在宫里就只有皇长子与二皇子两位皇子,那妹妹觉得本宫抚养哪位皇子好?”
“自然是皇长子!”叶婧安再次绽开鬼魅一般的笑容,道,“皇上最疼爱的就是皇长子,若是皇长子能交由娘娘抚养,那娘娘的圣宠势必压倒皇贵妃,无人能及!”
这几乎是在痴人说梦,云倾岂肯将承佑对她拱手相让?沈绿衣略略失望:“还是二皇子吧,本宫不想招惹皇贵妃!”
叶婧安也不气馁,又道:“娘娘,二皇子不如皇长子得宠,皇上对二皇子总是平平淡淡的,娘娘抚养他如何巩固君恩!再说这皇嗣涉及到以后东宫之争,依娘娘看,这二皇子可有竞争东宫的优势?”
“这……”沈绿衣明显迟疑了,“依本宫看,若是皇贵妃不生下皇子,这皇长子便很有可能入主东宫,皇上是真的很看重皇长子!”
“这就对了!”叶婧安又用奉承再添一把火,“娘娘高贵,皇上也看重,自然事事都要做最好的,皇长子身份贵重,赛过二皇长子,娘娘抚养皇长子才是最有利的!再说,皇长子得宠,皇上自然更加偏爱那抚养他的人啊,毕竟抚养皇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沈绿衣凝神想了又想,既然云倾不想“放过她”,那么她不妨与云倾斗上一斗,终是下定决心道:“那就皇长子吧,这下可就要劳烦妹妹为本宫筹划了!”
“臣妾遵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