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二 增兵换将
如果说迪卡尔二世在外交上的措施只是让苏拉感到忧虑的话,那么他接下来的举措则让苏拉卸下了一向不过问政事的外表而不得不对迪卡尔进行劝谏了,因为迪卡尔决定撤换掉阿德勒姆的职务。
由于同帕斯帝国的三方都达成了和平的协议,迪卡尔二世觉得自己北部的边境获得了空前的安全环境,因此他决定将原本驻扎在北部边境的五万骑兵抽调出来增援南部与帕尔契的战争。这由两万骑兵和三万名骆驼兵组成的五万名大军,可以说是阿鲁巴尼亚硕果仅存的最精锐的部队。自从在与亚基的作战中损失了大量兵源和将领以后,阿鲁巴尼亚剩余的机动作战兵力就只剩下了北部的这五万人和长年驻扎在首都巴士拉底的两万骑兵了。剩下的一些骑兵部队都是后来组建起来的,时至今日依然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水平。
好在在那场大败之后,阿鲁巴尼亚对亚基一直处于守势,而亚基又陷入了与南部帕尔契的战争之中无暇北顾,因此阿鲁巴尼亚南部边境虽然没有足够的骑兵驻扎,倒也没有出现什么危险,这也就是在上一场阿哥巴战役中阿德勒姆仅有一千骑兵可供调动的原因。
现在迪卡尔决定把北部边境的机动兵力全部调到南部来,那么很明确的一个问题就是由谁来统帅这支骑兵部队?尽管阿鲁巴尼亚的军事指挥人才曾遭受到空前的打击,但是这并不包括长年在北境驻防的将领,而统帅这支骑兵的正是阿鲁巴尼亚名将舒尔亚和阿布拉赫。
要说起这两位将军来,他们在阿鲁巴尼亚军中的资历是远胜于阿德勒姆的。在阿德勒姆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时,他们两个就已经是驰骋疆场的名人了,他们在北部边疆为帝国戍守的时间长达十年之久。关于他们的势力其实只要看他们能被先王派去抵御强大的帕斯帝国的威胁,就足以明白个中奥妙了。这两人都是智勇双全的人才,也是一对难得的好搭档。如果不是因为阿德勒姆在帝国最危急的关头战胜了亚基大军建立了超越所有人的武勋的话,那么大将军的职务很有可能会在他们俩中间选择。
当然,迪卡尔不是个笨蛋。在他的眼里看来,阿德勒姆除了性格以外确实在各方面都比这两位名将更为优秀,而且这两位将军在政坛一直保持着中立,并没有为他的登基立下功劳。可是如今他心目中最大的威胁是阿德勒姆而非这两位,所以对这两人他反而寄以更多的信任。
如果要把骑兵调动到南方去,那么势必要在这两位将军之中选择其一作为统兵的将领,而一旦部署在南方以后就会产生这支骑兵部队的归属问题——要是将骑兵部队归属在阿德勒姆麾下,那么别说迪卡尔本人对于这种处置不太放心,就是这两位将军本人究竟能不能心服口服也是个很大的问题。要知道比起资历这两位都胜过阿德勒姆,被阿德勒姆后来居上做到大将军的职务本身就已经让这两位非常的不满,如今又要他们屈居于被贬官的阿德勒姆之下那恐怕很难处好两者的关系。再加上迪卡尔一直认为阿哥巴战役中阿德勒姆是故意懈怠,不肯全力应战而导致的丢失国土,正好借此机会褫夺阿德勒姆的兵权以示惩戒。
听到自己的爱妃苏拉对自己的决定表示反对,这多少让迪卡尔有点不快,要知道一直以来苏拉对自己都是十分顺从,从来没有违逆的言辞,可是今天却开了一个先例。
“爱妃何以觉得寡人这么做是错误的呢?”迪卡尔一边说,一边轻轻抚弄着苏拉的腰肢。
苏拉用手臂勾住了迪卡尔的脖子,道:“臣妾知道陛下如此安排自然有陛下的用意,只是以臣妾愚钝的想法,觉得陛下这么做似乎难以尽善尽美。”
“哦?这话怎么说呢?”
“陛下请想,身为一个武将自然是以荣誉为先,可是臣妾却觉得那个阿德勒姆不会这么想,从骨子里那个人就不是一个武将。陛下如果让舒尔亚或者阿布拉赫隶属于他的麾下,或许那两位将军确实会相当的不满,将帅之间难免会有摩擦;可是陛下如果让阿德勒姆处于这两位将军之下的话,那么那个阿德勒姆大概会甩手把所有事务都顺理成章的推给这两位将军了。臣妾知道陛下对这个阿德勒姆的看法,但是想必陛下也认同他的指挥才能。要是任由这样一个人甩手不干事的话,那么显然会令阿鲁巴尼亚的军事力量受到损害。”
“唔,爱妃说得也有道理,可是正如你所说的,让这两位将军委身听命于阿德勒姆,一样会造成将帅不合啊。”
苏拉一翻身依偎到了迪卡尔的怀里,笑道:“陛下,这是必然会出现的局面,可是舒尔亚和阿布拉赫两位将军却必定会接受这个现实,只需要陛下您的一句话就能平复他们心中的怨气。”
“一句话?”
“对,陛下只需告诉他们,阿德勒姆即使左迁,毕竟也曾经是他们的大将军,以阿鲁巴尼亚注重实绩的传统来看,阿德勒姆作为他们的长官也并没有什么错。而且阿德勒姆毕竟比他们更了解帕尔契的作战方式,由他指挥更不容易出错。陛下请想,这两位将军虽然听命于阿德勒姆,可是这些骑兵却是归属于这两位将军的,阿德勒姆手中的步兵若是坚守还应付得来,要是野战的话还是要倚重于这两位将军,因此可以断定他一定会想办法与这两位将军处好关系。而且真的打起仗来,能够左右胜局的还是这些骑兵,两位将军也可以借此立下足够的武勋,并且积累对帕尔契的作战经验。如此两位将军必定对陛下心存感激,一定会更加忠于陛下。到那时候陛下再将阿德勒姆调走的话,岂不是顺水推舟?”
迪卡尔听了苏拉的这番话,这才展露出笑容道:“爱妃说得好!这样做确实更加妥帖,寡人能娶了你这么个贤内助,真是寡人的福气啊。”
迪卡尔一边说一边就想去解苏拉的衣服。苏拉忙一侧身躲了开去,柔声道:“陛下不要心急,臣妾这个月没有行经,只怕已经怀上了陛下的骨肉,要不还是请御医来看一下?”
迪卡尔脸色一变,喜道:“果有此事?寡人立即宣御医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二 增兵换将
如果说迪卡尔二世在外交上的措施只是让苏拉感到忧虑的话,那么他接下来的举措则让苏拉卸下了一向不过问政事的外表而不得不对迪卡尔进行劝谏了,因为迪卡尔决定撤换掉阿德勒姆的职务。
由于同帕斯帝国的三方都达成了和平的协议,迪卡尔二世觉得自己北部的边境获得了空前的安全环境,因此他决定将原本驻扎在北部边境的五万骑兵抽调出来增援南部与帕尔契的战争。这由两万骑兵和三万名骆驼兵组成的五万名大军,可以说是阿鲁巴尼亚硕果仅存的最精锐的部队。自从在与亚基的作战中损失了大量兵源和将领以后,阿鲁巴尼亚剩余的机动作战兵力就只剩下了北部的这五万人和长年驻扎在首都巴士拉底的两万骑兵了。剩下的一些骑兵部队都是后来组建起来的,时至今日依然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水平。
好在在那场大败之后,阿鲁巴尼亚对亚基一直处于守势,而亚基又陷入了与南部帕尔契的战争之中无暇北顾,因此阿鲁巴尼亚南部边境虽然没有足够的骑兵驻扎,倒也没有出现什么危险,这也就是在上一场阿哥巴战役中阿德勒姆仅有一千骑兵可供调动的原因。
现在迪卡尔决定把北部边境的机动兵力全部调到南部来,那么很明确的一个问题就是由谁来统帅这支骑兵部队?尽管阿鲁巴尼亚的军事指挥人才曾遭受到空前的打击,但是这并不包括长年在北境驻防的将领,而统帅这支骑兵的正是阿鲁巴尼亚名将舒尔亚和阿布拉赫。
要说起这两位将军来,他们在阿鲁巴尼亚军中的资历是远胜于阿德勒姆的。在阿德勒姆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时,他们两个就已经是驰骋疆场的名人了,他们在北部边疆为帝国戍守的时间长达十年之久。关于他们的势力其实只要看他们能被先王派去抵御强大的帕斯帝国的威胁,就足以明白个中奥妙了。这两人都是智勇双全的人才,也是一对难得的好搭档。如果不是因为阿德勒姆在帝国最危急的关头战胜了亚基大军建立了超越所有人的武勋的话,那么大将军的职务很有可能会在他们俩中间选择。
当然,迪卡尔不是个笨蛋。在他的眼里看来,阿德勒姆除了性格以外确实在各方面都比这两位名将更为优秀,而且这两位将军在政坛一直保持着中立,并没有为他的登基立下功劳。可是如今他心目中最大的威胁是阿德勒姆而非这两位,所以对这两人他反而寄以更多的信任。
如果要把骑兵调动到南方去,那么势必要在这两位将军之中选择其一作为统兵的将领,而一旦部署在南方以后就会产生这支骑兵部队的归属问题——要是将骑兵部队归属在阿德勒姆麾下,那么别说迪卡尔本人对于这种处置不太放心,就是这两位将军本人究竟能不能心服口服也是个很大的问题。要知道比起资历这两位都胜过阿德勒姆,被阿德勒姆后来居上做到大将军的职务本身就已经让这两位非常的不满,如今又要他们屈居于被贬官的阿德勒姆之下那恐怕很难处好两者的关系。再加上迪卡尔一直认为阿哥巴战役中阿德勒姆是故意懈怠,不肯全力应战而导致的丢失国土,正好借此机会褫夺阿德勒姆的兵权以示惩戒。
听到自己的爱妃苏拉对自己的决定表示反对,这多少让迪卡尔有点不快,要知道一直以来苏拉对自己都是十分顺从,从来没有违逆的言辞,可是今天却开了一个先例。
“爱妃何以觉得寡人这么做是错误的呢?”迪卡尔一边说,一边轻轻抚弄着苏拉的腰肢。
苏拉用手臂勾住了迪卡尔的脖子,道:“臣妾知道陛下如此安排自然有陛下的用意,只是以臣妾愚钝的想法,觉得陛下这么做似乎难以尽善尽美。”
“哦?这话怎么说呢?”
“陛下请想,身为一个武将自然是以荣誉为先,可是臣妾却觉得那个阿德勒姆不会这么想,从骨子里那个人就不是一个武将。陛下如果让舒尔亚或者阿布拉赫隶属于他的麾下,或许那两位将军确实会相当的不满,将帅之间难免会有摩擦;可是陛下如果让阿德勒姆处于这两位将军之下的话,那么那个阿德勒姆大概会甩手把所有事务都顺理成章的推给这两位将军了。臣妾知道陛下对这个阿德勒姆的看法,但是想必陛下也认同他的指挥才能。要是任由这样一个人甩手不干事的话,那么显然会令阿鲁巴尼亚的军事力量受到损害。”
“唔,爱妃说得也有道理,可是正如你所说的,让这两位将军委身听命于阿德勒姆,一样会造成将帅不合啊。”
苏拉一翻身依偎到了迪卡尔的怀里,笑道:“陛下,这是必然会出现的局面,可是舒尔亚和阿布拉赫两位将军却必定会接受这个现实,只需要陛下您的一句话就能平复他们心中的怨气。”
“一句话?”
“对,陛下只需告诉他们,阿德勒姆即使左迁,毕竟也曾经是他们的大将军,以阿鲁巴尼亚注重实绩的传统来看,阿德勒姆作为他们的长官也并没有什么错。而且阿德勒姆毕竟比他们更了解帕尔契的作战方式,由他指挥更不容易出错。陛下请想,这两位将军虽然听命于阿德勒姆,可是这些骑兵却是归属于这两位将军的,阿德勒姆手中的步兵若是坚守还应付得来,要是野战的话还是要倚重于这两位将军,因此可以断定他一定会想办法与这两位将军处好关系。而且真的打起仗来,能够左右胜局的还是这些骑兵,两位将军也可以借此立下足够的武勋,并且积累对帕尔契的作战经验。如此两位将军必定对陛下心存感激,一定会更加忠于陛下。到那时候陛下再将阿德勒姆调走的话,岂不是顺水推舟?”
迪卡尔听了苏拉的这番话,这才展露出笑容道:“爱妃说得好!这样做确实更加妥帖,寡人能娶了你这么个贤内助,真是寡人的福气啊。”
迪卡尔一边说一边就想去解苏拉的衣服。苏拉忙一侧身躲了开去,柔声道:“陛下不要心急,臣妾这个月没有行经,只怕已经怀上了陛下的骨肉,要不还是请御医来看一下?”
迪卡尔脸色一变,喜道:“果有此事?寡人立即宣御医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三 流亡王子
塞尔达陪着吉尔慕斯王子一同站在了巴鲁德要塞的最高处,从这里可以看到东方一望无垠的沙漠以及西方蔚蓝色的狄启尔海,海风将带着咸味的空气阵阵吹来,给这个位于沙漠边缘的要塞带来了些许的凉意,但是塞尔达知道吉尔慕斯王子真正在眺望只是那目力所不能及的家乡——亚基的方向。
命运给了这位年仅七岁的小王子太过沉重的包袱,吉尔慕斯原本应该在无忧无虑的嬉戏中渡过的童年生涯却因为亚基的灭亡而不得不就此终止,并且担负起亚基复国的重任。这即便是对成人也是个近乎妄想的事情,可偏偏却要压在吉尔慕斯年幼的肩膀上,这一点塞尔达每每想到都不觉替他捏一把汗。
好在这位小王子似乎继承了他的父亲艾游卡的基因,不但聪慧过人,而且还自然流露出一股王者的气势,在李天昊带兵突袭巴鲁德要塞的时候吉尔慕斯的表现堪称出人意表,由此也大大的提升了他自身在士兵中的威信。这些聚集在王子身边的流亡者们对于王子的资质有着极高的期望,他们在那一场战役以后仿佛在黑暗的夜里看到了一丝曙光般,更加尽心尽力的为这位王子殿下效命。
这对于塞尔达而言当然是一件好事,可是事情总是有利有弊。王子殿下的名声大噪引来了许多原本流亡四处的人前来归附,壮大力量固然是塞尔达的希望,但是这些人却并不都是适合作战的士兵,其中也包括了相当部分的贵族子弟。这些人虽然也算是历经苦难才得以辗转到此,但是以塞尔达的眼光看来,这些人都不是当士兵的料,更不用说带兵打仗了,最多只能胜任文书工作,而巴鲁德要塞目前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文书工作者。
以巴鲁德要塞以及周边的土地而言最多只能养得起七千名士兵,这还是要让士兵们自己屯田才行。像这样什么也干不了的贵族每多一个,就意味着要占用一份士兵的口粮,而且还减少了一个劳动力,这个问题显然会随着时间的推演而越来越困扰塞尔达,想到这里塞尔达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将军,你在为什么事情苦恼吗?”
“啊,没有,没有什么,殿下。属下并没有什么苦恼。”
“将军,你实在不太擅长说谎。其实就算你不说出来,问题也不会因此而消失不见的。想这巴鲁德要塞区区弹丸之地,兵不过数千,要想复国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而已。阿鲁巴尼亚与帕尔契虽然开战,即便阿鲁巴尼亚打赢了,亚基就会因此而复国吗?”
塞尔达惊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小王子,就算自己早就知道王子殿下远比同龄的孩子早熟,就算他小小年纪对于习武就有着超越常人的领悟能力,可是这一番见识实在惊人,就算是成年人都未必能有如此深邃的洞察力,而这一切竟然出现在了七岁的孩童身上,此刻就连塞尔达都有点确信这个孩子是受到亚基历代先王庇佑的了。
“殿下不必太过着急了,以属下愚见,阿鲁巴尼亚和帕尔契的战争还会进行很久,眼下殿下需要在意的是如何把巴鲁德要塞经营好,然后再伺机而动。殿下您年纪还小,等到您成年以后,一定会是一位英明睿智的王者,那时候亚基的人民会欣然加入您的麾下,把帕尔契侵略者赶走的。”
吉尔慕斯会心的笑了笑,道:“将军你说得是,现在着急也不会有更好的办法。眼下我应该做的是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好好读书,努力练习骑马,射箭,剑术,对吗?”
“正是如此,属下非常期待看到殿下您的成长。”塞尔达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道。
吉尔慕斯伸展了一下四肢,道:“好吧,我也休息够了,接下来是什么课程呢?射箭么?老实说,莫德的箭术称不上一流,将军你该物色一个更好的射手来教我才是。”
塞尔达笑了笑道:“是,属下一定尽快去办。真可惜属下的箭术也不高明,不然属下就亲自教授殿下箭术了。”
送走了吉尔慕斯以后,塞尔达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人望向自己,然后才道:“是你吗,布鲁达斯摩?”
“正是在下。殿下可真是个令人期待的王子呀。”阴暗处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尽管早已经明白这是影子兄弟会的行事作风,可塞尔达还是觉得十分不快,由此塞尔达也明白了自己的性格只适合在战场上明刀明抢的战斗:“你这次带来了什么消息?好的还是坏的?”
“大人这么问,小人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您了。对于王子殿下或许这是个有利的坏消息,至于对大人您么,小人就不确定是好是坏了。”
“行了行了,你直说就是了。”
“已经确认苏拉大人怀上了迪卡尔的孩子,如果产下男婴,那么苏拉大人在阿鲁巴尼亚宫廷内的地位将会更为提高。这对于殿下而言应该是个好消息吧,不过殿下的母亲大人成了别人的母亲,这似乎”
塞尔达冷哼了一声,道:“你觉得以殿下的聪明睿智,他会真的忘记自己生母是谁么?”
“这倒也是,不过苏拉大人要是真的生下男孩,那么势必会招来阿鲁巴尼亚王子们的不满,今后大人面临的局面会更加危险。”
塞尔达点点头道:“这是必然的。有你在,相信没人能暗算到她,至于宫廷内的争斗么,苏拉应该不会输给其他女人的。”
布鲁达斯摩干笑了几声,道:“看来大人还真是了解苏拉大人呢。小人这次来,还带来了苏拉大人给大人的一份礼物,此刻应该已经在大人屋内了。苏拉大人托小人转告大人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亚基的复国大业,请您不要责怪她。”
塞尔达立即明白了苏拉指的的什么,说实话苏拉的床上功夫确实能让男人流连忘返,欲罢不能,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繁重的事务早就让塞尔达忘却了这一切,反倒是被布鲁达斯摩这么一说,又重新让他回味起来一些过去的往事来。
“好了,我明白了。你可以退下了。”塞尔达说罢便匆匆而去。
等到塞尔达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住处时才发现苏拉送来的礼物竟然是一个面貌与苏拉十分相似的年轻女孩!当这个****的女孩跪在地上迎接自己回来的时候,塞尔达觉得潜伏在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又再次苏醒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四 使者归来
沙漠的热风刮在穆勒的脸庞上,这干燥的气流会让所有人感觉到难受,至于穆勒则更是如此,因为此刻他的心情相当不好。
本来塞纳斯和阿拉姆完成使命载誉归来的消息是振奋人心的好事,为此李天昊决定亲自出迎以表达对两人的感激之情,穆勒作为李天昊的家臣外加这两位使者的朋友理应陪同前往,但是就连穆勒自己也没有料到在出发的前一夜竟然会和自己的妻子依莲闹翻。
穆勒和依莲已经结婚快六年了。尽管穆勒本人并没有对这段婚姻表示过任何不满,可是却仍然经不住别人在背后议论他们俩的这段婚姻,究其原因就是穆勒和依莲看起来不太相称。依莲要论起长相来其实完全可以列入美女的行列,只不过她天生身材高大,体格健硕,皮肤黝黑,而且还是个食人族的女头人,这让别人看她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即便在婚后她已经改掉了吃人的恶习。相对而言穆勒则是一位玉树临风的英俊男子,他那一头棕色的卷发配上他白皙的皮肤以及湖蓝色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异国来的王子一般闪耀夺目,而且穆勒并非是绣花枕头,而是有真才实学的优秀武将,所以一直以来穆勒都是第尔斯少女们心目中向往的对象。这两人的结合,结果就是穆勒把原本并不差的依莲给比下去了,在那些没能嫁给穆勒的少女们心中更是如此,因此在他们婚后这类不怀好意的谣言一直不断。好在穆勒的性格内敛,沉默寡言,对于这类谣言他一律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和依莲两人双宿双飞,千恩百爱旁若无人,由此成功的平息了不少谣言。可是婚后两人一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这一点就算穆勒本人并不在意,却无法制止别人对这个暗地里指手画脚,而在这一点上依莲并不能做到像丈夫那样豁达,这也成了他们婚后第一次大吵的导火索。
“你这两天的情绪好像都不太高么,发生了什么事吗?”李天昊策马靠了过来,笑吟吟的说道。
“不,没什么,属下只是有些恍惚,少主。”穆勒如此敷衍道。
穆勒没有说出内心的独白,他不想破坏李天昊此刻的好心情。其实自己和妻子吵架的另一个导火索就是李天昊,就在前几天,太医诊断出了缇娅子爵夫人再次怀孕了。
缇娅子爵夫人是李天昊的公开情人,这一点在帕尔契宫廷上下无人不知,相比于阿芙瑞特女王陛下,第尔斯亲王李天昊其实更喜欢缇娅夫人。而女王陛下能默许这一事实并且和缇娅夫人相处融洽犹如姐妹,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女王陛下在诞下帕图拉公主以后身体受到了损伤而不能再次生育,为了李天昊的子嗣考虑的结果。
已经育有一子的缇娅再次怀孕,这当然让李天昊欣喜不已,再加上塞纳斯和阿拉姆顺利回归,他的心情当然非常好。可这个消息传到了依莲的耳朵里以后难免更加伤感,结果这回穆勒的劝慰之词在她听来却成了含沙射影,穆勒对于这样的冤枉当然表示了不满,结果两人就此你来我往愈演愈烈,差点大打出手。
想到这一点穆勒不由得慨叹,自己和妻子如此恩爱却没有子女,想来依莲也已经过了三十岁,恐怕注定是不会再有孩子了吧。或许可以领养一个孩子来缓解一下妻子的情绪吧。穆勒一边前行,一边这么想着。
“亲王殿下请看!那不是塞纳斯大人他们吗?”李天昊的卫队长卡茨修斯男爵突然叫了起来。
穆勒闻言抬眼望去,果然在远处来了一彪人马。穆勒的眼力和李天昊一样是在海上练出来的,在常人目力刚刚能看见的距离上已经能清楚的辨认出队伍中的每一个人了。
很快两支队伍就汇合到了一块儿,久别重逢的众人都带着满满的欢喜之情,可李天昊开口说的却是:“你们两个没把事情办砸,真是该烧高香了。每次想到是你们两个搭档去和弗兰克国交涉就让我觉得一阵阵后怕呢。”
塞纳斯也毫不示弱:“作为亲王殿下,把两个自己都信不过的人摆到这样的职位上,本身就是有重大责任的,即便我们的使命有什么闪失,那也只是证明了你自己用人不当罢了。所以我们可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的。”
“老大,对于载誉归来的功臣竟然用这样的言辞,让我好伤心呐。”阿拉姆又补充了一句。
李天昊在这两位好事者面前也不得不就范,只得笑着说道:“好了好了,玩笑就到此为止吧。欢迎你们回来,感谢你们为帕尔契所作出的努力。现在是不是能听听你们具体的成果了呢?”
塞纳斯清了清喉咙,道:“其实这次的外交斡旋还不能算完全的成功,因为弗兰克国并没有与亚基国解除同盟,那个贾克布伯爵依然作为亚基的外交使节留在了弗兰克国。不过弗兰克国答应了与我国重开贸易线路,并且在我国有能力护卫自己的商船队之前可以提供必要的海上护航。如果我们能保证必要的贸易量,他们可以拒绝与阿鲁巴尼亚进行海上贸易。”
李天昊点了点头:“这些我大致都已经了解了。我想知道的是你们这次去弗兰克国看到的,了解到实情。弗兰克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国度?”
“喂喂,这个要说起来可就长了,”塞纳斯面露难色:“你该不是准备让我在这一路上给你说一遍吧。我可是一路舟车劳顿不曾休息过呢。”
一旁的阿拉姆立即补充道:“塞纳斯在船上的时候就说过了,这一次的所见所闻可是个贵重的情报,可以说是无形的宝物,他绝不会免费告诉任何人的。”
“哪有你这种出卖同僚的战友啊!”塞纳斯露出斥责的神情看着阿拉姆道。
“我才不会在老大面前拐弯抹角呢,再说我替你把话挑明了,也好方便你漫天要价嘛,你觉得这算是拆你墙角吗?”阿拉姆立即反驳道。
李天昊佯怒道:“你们串通好了打算敲诈我吗?塞纳斯你这个唯利是图的家伙,把我徒弟都给带坏啦!”
“哪里哪里,我们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辛勤劳作要求合理的回报罢了。”塞纳斯一脸无辜的回答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五 剖析弗兰克
当天夜里李天昊等一行人赶到了驿站,洗去身上的沙土以后,大家一边喝着酒,烤着肉,一边开始听取塞纳斯和阿拉姆对弗兰克的详细报告。
塞纳斯摸了摸脑门,道:“根据我们两个对弗兰克国的了解,这是个与亚基,帕尔契,阿鲁巴尼亚乃至于帕斯帝国完全不同的国度。在这个国家里神权是最高权力而非王权。所以这个国家里的国王多得可以车载斗量,可是他们实际能够统治的仅仅只是一个小诸侯,甚至只是个庄园主的领地而已。真正掌握权力的是被称之为大神官的人们,他们分散在各地不断向国民们宣扬神的教诲,国王们只是负责收取自己领地上的税收来供养手下的骑士,保卫领土不遭受侵犯而已。就连民事诉讼的问题也不能完全做主,因为有相当一部分人会选择接受神官们主持的神判。”
“真是不可思议,”李天昊虽然之前也听说过神之国的体制不同于他国,可是当亲耳听见塞纳斯的叙述时还是不免惊诧:“这个国家有那么多国王,那这个国家如何才能运转起来呢?”
“据我所见,弗兰克国实际是一个非常松散的国家结构,而且其国家的统治根基相当的薄弱。它以神的名义作为统一这个国度的唯一手段,实际上神官们对于具体施政手段却并没有什么干涉的权力,只要国王们不作出违反神喻和经文的施政措施的话他们也很难插手政治。国王们各自为政,谁也无权干涉他人如何施政,因此在这片土地上有数不清的法律条文,领民们都被固定在领主的土地上动弹不得。有些领地较大的国王也会分封一些爵位,可是这些受爵的诸侯得到封地以后就可以自行施政,不受国王的掣肘,他们所负担的只有替国王出兵打仗这一项义务而已。”塞纳斯一边说一边把半条羊腿送进了自己的胃袋之中。
李天昊皱着眉头道:“如果照你这么说,这个国家根本别想动员出一支军队来对付外敌,那么之前他们为何会出动那样的一支大军来亚基作战呢?”
塞纳斯用一大口麦酒把喉咙里的羊肉冲了下去,然后抹抹嘴上的油脂,笑道:“这个我正要说呢。你想这个国家里有那么多的国王,国王们会分封更多的领主和骑士,这些人自然是要结婚生子的,可领土只有这么点,怎么可能让这么多子孙们享用呢?最后只有合法的继承人才能拥有这片领土,剩下的兄弟们要么成为他的臣子,要么就只能自谋生路了。这些人从小接受的是贵族的培养,当然不肯轻易去做那些农夫们干的活了,于是他们几乎毫无例外的会成为雇佣兵。这些雇佣兵游走于各个国家之中,为这些国王们效命打仗,反正这个国家里的国王们时不时的就会为了各种问题发生冲突,所以战争是不会断的。每个国王的实力有限,因此骑士的数量非常少,也十分宝贵,农民兵的战斗力很弱,因此雇佣兵这种临时军队就成了很多人的选择,他们的战斗力强,平时又不需要养,是相当划算的买卖。所以上一次弗兰克国出兵亚基,除了将军费舍尔是特别委任的以外的那些部队全部都是雇佣兵团。”
“原来如此,”穆勒慨叹道,当初就是他斩杀了费舍尔将军,对于这支弗兰克军团的战斗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如果以雇佣兵而言,弗兰克军的素质实在是相当了得的。尤其是他们都是身穿重甲的重装步兵,很不好对付。”
塞纳斯指着穆勒连连点头道:“这话你说到点子上了。这群人多半是贵族子弟自谋生路,他们家族都是富裕人家,所以替他们置办一身坚固的铠甲还是能做到的。你还没见过这些贵族们的当家的铠甲呢,穿上那样的铠甲简直就是无懈可击的。不过这种铠甲实在太过沉重,穿好以后就只能坐在马匹上了,要是下马连走路都困难。可是这些人个个都精于骑马格斗,剑术和弓箭,都是相当了不起的战士。”
此时一直没开口的阿拉姆突然插嘴道:“没错,我参加了将近六十次剑术比试,虽然全部都获胜了,可是我也得承认这些人的剑术在战场上会很实用,只不过在比试时就显得笨拙了,尤其当对手是我的时候。”
李天昊听了缓缓颔首,道:“这么说来,弗兰克的雇佣兵还是好对付的,如果这些贵族和骑士们被组织成军队的话,那将是一支可怕的武装力量。”
“正是如此!”塞纳斯将酒杯举到了眼睛的位置对李天昊的洞察力表示敬意,又道:“从表面上看,弗兰克国的这些诸侯贵族们如同一盘散沙一样成天打来打去,可是他们却有着相同的信仰,大神官们的确不能完全控制他们,不过却能以神的名义来约束他们的行为。”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神官们有意发动对外战争,他们是可以通过神的旨意来发出号召的吧?”李天昊立即领会了塞纳斯话里的意思。
塞纳斯会心的笑了笑:“的确如此。照我看来,弗兰克国的精神领袖,首席大神官格拉古尔是个内心平和的老头,可是他的副手,次席大神官马格拉恩可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他已经架空了首席大神官掌握了实际的神权,而且他明知亚基余孽已经是昨日黄花却迟迟不肯与之断交,显然是准备留着他们作为他日的借口。他会答应与我们通商恐怕也另有目的。”
“正是,”阿拉姆立即补充道:“我曾听那些贵妇们说过,我们所经过的狄启尔海沿岸地区,由于商业往来频繁而成为了弗兰克国内最富庶的地区,可是这个国家的北部还处在相当落后贫穷的阶段。那里人们个子更加高大,也更加嗜血好战,我想如果我国与他们开展大规模的商业贸易,势必会加大他们南北的贫富差距。”
李天昊点点头道:“到时候北方的人们就会垂涎南方的财富,而南方的诸侯如果不想陷入被攻击的命运的话,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送北方佬们上船去财富的源泉之地了。或许这就是弗兰克背后的目的吧。”
在座的众人所说的都是根据现有情报的分析推测,在没有获得更加可靠的情报之前这些推测都不能作为判断的依据。这一点李天昊心知肚明,他也不会急于下结论,反正随着贸易的开展,双方的间谍就会不断的互相渗透,到时候情报的质与量都会不断提升。就算自己现在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弗兰克从酝酿这个阴谋到实际实施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在那之前,帕尔契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好准备,眼下他的敌人还是在东方的阿鲁巴尼亚,那个名叫阿德勒姆的老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六 秣马厉兵
图尔要塞目前实际功能是帕尔契的首都,因为女王阿芙瑞特声称只要她所在的地方便是帕尔契的首都,而她则是李天昊在哪里便跟到哪里的,于是在李天昊驻守在图尔要塞的时候这里实际便是帕尔契的首都所在。
作为军事要塞的图尔要塞当然不可能有令女王满意的生活条件,而且也不具备行政等方面的设施,不过帕尔契还有行政首都艾希提顿,经济首都德班斯,以及尼尔鲁城作为旧都行驶着它们的功能,所以并不会对国家的运作造成什么实际影响,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这里太过于靠近阿鲁巴尼亚,女王陛下和公主殿下的安全问题才是诸将最为头痛的问题。
对于诸将的担心阿芙瑞特根本不屑一顾,按照她的理论来说帕尔契最精锐的部队和最优秀的武将都聚集在此,如果这些还不能保障女王的安全,那么整个帕尔契国领土也未必能提供更好的保护了。
当然大家也明白女王这么做的初衷仅仅是为了能和丈夫朝夕相处罢了,可是这个消息要是被阿鲁巴尼亚知道的话,对方倾全国的兵力来攻击图尔要塞也是够麻烦的。
李天昊把塞纳斯和阿拉姆迎接回来以后,第一个重大的发现就是穆勒与妻子依莲之间的矛盾。本来这是穆勒的家务事,可惜这夫妻俩都是朝廷的重臣,就算在家里互不搭理也必定会在公事场合相遇,两个人的态度变化就算你想装聋作哑也躲不开,可是大家都不明就里也不知道该从何劝起,只能在尴尬的氛围中渡过一天的工作。
等到无人之时李天昊才将穆勒唤来询问缘由,穆勒对少主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可就算他和盘托出了实情,李天昊也一样无计可施,这生不出孩子的问题旁人便有天大的本事也难援手,最后李天昊嗫嚅了半天才挠着头道:“要不我和缇娅商量商量,把眼下怀的这个孩子过继给你们夫妇如何?”
“少主不可!”穆勒忙跪了下去:“少主的盛情,属下感激不尽,可少主的孩子怎能屈就在属下府中?属下定会处理好自己的家务事,请少主不必挂心。”
见穆勒的神情坚决,李天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让他退了下去。
送走了穆勒,李天昊很快便收到了一封从艾希提顿寄来的信。这封信是宰相魏松寄来的,在信中详细说明了他这一年来帕尔契的施政成果。
在这一年中,帕尔契的各方面都有所改善:第尔斯山区今年获得了粮食丰收,而且耕地面积也比去年拓展了近两成,依托难罗河建成的灌溉系统已经日渐成效,整个地区的经济也因此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帕尔契旧领地内开展的土地改革和政治改革也开始走上了正轨,虽然旧贵族们对于新政仍抱有成见,但是新政的优势逐渐被百姓所见,因此大家越来越乐于接受新政带来的好处,贵族们即使不愿意也已经难以制止这种根本上的改变了;作为征服时间较长的艾普斯密顿地区和纳珀提斯地区,那里的改革成效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了,那片地区今年的粮食产量比往年最高的产量还要高出了一倍之多,而且今年还不能算是丰收的年份;至于艾福坦斯,德班斯,艾希提顿以及难罗河三角洲这些产粮胜地,在实施了新政以后,粮食产粮也较以往有不同程度的提高。整体来讲帕尔契今年的粮食产量比去年多出将近三成,而且这个数字在未来几年随着新政的施行还会不断提高。
除此之外,由于加强了以难罗河为运输通道的商业活动,使得难罗河沿岸各地的商业有了长足的发展,今年获得的税收较之去年也提高了两成。就整体收益而言比之未统一亚基之前的帕尔契整整多了三四倍之巨,由此一直处于财政紧张状态下的帕尔契终于得以缓了一口气。
鉴于以上的几条状况,魏松提出了几条建议。
第一,由于粮食产量的增加,可以预见帕尔契国上下能够养的士兵数量将有望达到四十万至四十五万。不过以目前阿鲁巴尼亚的国力而言,至多需要二十五万作战兵力,其余大约需要七万左右的维持治安的兵力,那么就可以将富裕的粮食用来饲养马匹以供作战所需。根据魏松的计算,帕尔契可以把骑兵部队的规模提高到三万人,这件事情必须尽快加以确定,以保证有足够的时间选拔和训练这支骑兵部队。
第二,由于财政上的逐渐宽松,可以适当增加对帕尔契第一舰队建设工作的投资数额,以便让舰队更快成型并且形成战斗力,以便取得狄启尔海的制海权,从而在战略上取得必要的回旋余地。
另外魏松还指出,金庭据点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建议李天昊应该尽快肃清狭海范围内的所有阿鲁巴尼亚舰队,并且摧毁对方在这片海域中的船只建造能力,使得狭海成为帕尔契的内海,然后便可以以金庭据点为前出基地,寻求在辛德拉海和帕斯湾与阿鲁巴尼亚舰队争夺海上控制权的战争。
看完魏松的信以后,李天昊的脸上如同沐浴着春风一般。魏松的话句句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在他的心里所构建的战略与魏松的相差无几,只是迫于客观条件的限制而不得不一步步实现而已。如今魏松的这封信就像一颗定心丸,它给了李天昊足够的底气,把原先准备通过五六年甚至更长时间来实施的战略步骤大大的提前。有了经济基础和足够的粮食供应,那么在未来对阿鲁巴尼亚的战争之中帕尔契将游刃有余。而且李天昊的心里又冒出了一个全新的念头,那就是如果在与弗兰克国的贸易之中获得了大量的利润的话,那么何不用这笔钱来雇佣弗兰克的重装步兵团来加入帕尔契的作战序列呢?这样不但可以消耗弗兰克国的实际作战能力,也能更好的掌握这支军队的优劣长短,那么即便将来会出现一些变故,帕尔契军队也能够从容应对了。
由此李天昊决定继续对阿鲁巴尼亚进行袭扰式的进攻,直到帕尔契做好发动全面战争的准备。
不过李天昊的计划并没有施展的机会,因为他的对手阿鲁巴尼亚那边出现了新的变化。(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七 微妙的人事关系
“这到底算什么嘛!父亲大人,陛下这么做到底是想干什么?”阿鲁法在看过了迪卡尔二世的诏命以后忍不住大声宣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这也不能责怪阿鲁法,他的不恭表现还能解释为是因为年轻沉不住气,而迪卡尔二世的命令的确令人难以释怀。
接受了苏拉的建议以后,迪卡尔任命舒尔亚和阿布拉赫两位将军为统率骑兵的大将进驻南部边境,任命阿德勒姆为南线防御总帅之职。应该说这么做是把阿德勒姆的位阶置于两位将军之上的,问题在于迪卡尔在这么做的同时又附加了一条,那就是除非遭到敌军攻击,否则这些骑兵的调动权归国王所有而非在阿德勒姆手上。
迪卡尔这么做显然是为了防止阿德勒姆掌握这个国家最为精锐的骑兵部队,从他个人私利的立场来说是完全合理的,可是要是把这个任命运用到实际情况中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他这么做无疑是架空了阿德勒姆这个总帅,让他成为不能调动部下的虚衔,由此这两位骑兵将军也不会真正听从总帅的命令,因为他们完全可以用国王作为挡箭牌来拒绝执行阿德勒姆的命令,最终不但会损害阿德勒姆的威信,也会造成指挥上的混乱,从长远来看这个任命显然是后患无穷的。
其实不光阿鲁法,就连阿德勒姆的秘书官卢克也在私下对这条命令表达了严重的不满。
面对部下和儿子的情绪,阿德勒姆只有苦笑。这其中的曲直他岂能不知?他的眼线甚至已经打听到了苏拉在迪卡尔面前的劝谏,老将明白苏拉并不是自己的盟友,可是也知道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帮自己说话,即便如此迪卡尔还是下达了这样的诏命,那么在阿鲁巴尼亚也就没有什么人能让他回心转意了。
等阿鲁法的情绪稍稍平复,阿德勒姆才开口道:“阿鲁法,你实在没必要如此冲动,陛下这么做是有他的用意的。”
“是吗?父亲,请恕孩儿愚钝,我怎么看都看不出这种做法的好处来。”
阿德勒姆笑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我这个总帅离开呀,傻孩子。”
卢克被他这么一提醒顿时醒悟,道:“难道陛下的意思是打算让那两位将军接任大人您,所以只是让您暂时担任总帅一职,直到那两位将军熟悉南边的防务情况?”
阿德勒姆点点头:“这么一想就通了吧?陛下是防着我控制骑兵以后怀有异心,所以才这么安排的。”
“这,这,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了!”阿鲁法听了以后怒不可遏,他的手不自觉的搭到了刀柄上:“父亲大人辅佐陛下登基,是拥立的功臣!况且父亲您从来没有争权夺利之心,哪里就会威胁到他的王位了?!这简直是无中生有,真真让人寒心!”
阿德勒姆注意到了儿子的小细节,便走上前去,不动声色的把他的手从刀柄上拿开,笑道:“阿鲁法,你总是用你自己的想法去揣度别人的想法,这可不是一个为将者应该有的做法。正是因为为父是拥立陛下的功臣,陛下才对我如此忌惮,在陛下的眼里世上最大的宝物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世上每一个人都该对这权力垂涎三尺才是。如果有人表现出对这宝物不屑一顾的话,那么他便是在演戏,为的是让陛下放松警惕而已。退一万步来说,即便陛下相信我的确不喜欢权力这东西,那么陛下又该用什么来笼络我这个重臣呢?”
阿德勒姆的话让阿鲁法陷入了沉思之中。一边的卢克则忍不住道:“大人您既然对陛下如此了解,那么为何不做些能让陛下安心的举动来呢?”
阿德勒姆朝着卢克微笑道:“很抱歉,碰巧的是我不但对权力没什么**,还是个不喜欢演戏的人呐。”
卢克也不禁为之语塞。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这位长官有可能因为自己坚守的原则而给自己带来麻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卢克的心中却更加坚定了追随这位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长官的信念。
勉强平息了内部的不满之后没多久,舒尔亚和阿布拉赫就带着五万骑兵来到了南部边境。两位将军照例要来参见自己的长官阿德勒姆。
从感情上来说,要参见年纪比自己还小一点,当年曾与自己级别相差甚远的长官,这多少对戎马一生的两位老将有些勉为其难。舒尔亚天性温和内敛倒还罢了,可阿布拉赫脾气火爆,即便是年过半百了依然不减,如果不是老友舒尔亚生拉硬拽,他恐怕就避而不见了。
出乎两人的意料,阿德勒姆对于两人十分的热情,不但亲自到府外迎接,言辞之间也十分尊重,没有一丝居高临下的意思。
有点受宠若惊的舒尔亚和阿布拉赫望着这位比自己年轻一两岁的长官,虽然阿德勒姆的突然飞黄腾达曾让他们暗自嫉妒,可是这位前大将军确实如同传闻中的一样没有一点架子。酒席宴间更是谈笑风生,如果是不明所以的人见了一定会以为三人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酒过三巡以后,阿德勒姆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举起酒杯来朝着二将道:“两位大人,我国南部的防务就要多仰仗两位了。帕尔契国的李天昊是个劲敌,他的军队十分强悍,两位万万不可轻敌才是。”
舒尔亚忙行了一礼道:“总帅大人所说,属下等一定谨记在心。我等必定会全力配合总帅大人与敌军作战,并且取得最终的胜利。”
“两位能如此实乃社稷之大幸。在下衷心希望两位能早日接管这南部防务的大任,这样在下就可以回到家中安心的品尝老妻为我调制的美酒了。”
舒尔亚和阿布拉赫闻言都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阿德勒姆后面的这句话完全是一种玩笑,可是在一旁陪席的阿鲁法却知道这是父亲真实的想法,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阵苦涩。(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一 雪路
灰茫茫的苍穹之下大地一片白色,飞舞的雪花大得犹如孩子的手掌一般,刺骨的寒风笼罩着天山南北,在这片被冰冷统治的国度下,有一支军队正艰难的朝东方行进。
这支军队的人数庞大,足有四万人以上,但是他们并不是突契的军队。在突契统治的领土之内竟然会有其他的军队,而且还是在这种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然而这支部队并不是哪个国家派来偷袭突契的别动部队,从隶属关系上来说它还是突契的军队。
统率这支军队的就是曾经贵为突契左贤王的叶儿先,在去年安巴尔图里发动的叛乱行动中,叶儿先丢失了整个西域地区,只身逃回了突契。因此他受到了大汗阿比契力尔的严厉责罚,不得不将功赎罪攻灭了友人恰拉哈儿曼国王的高昌国,协助大汗平定了安巴尔图里的叛乱。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在碾平叛乱以后,虽然逃走的安巴尔图里被吐蕃赞普格桑给杀掉,并且把人头送还给了阿比契力尔,但是阿比契力尔余怒未消,他对追随安巴尔图里起兵的十三部落,以及之后降服的西域各国都十分不满。
鉴于首鼠两端的高昌国已经被彻底消灭,而另一个安巴尔图里的扈从拉曼德尔部已经举族西逃,阿比契力尔除了将残余的拉曼德尔部部众全部斩首以外已经无计可施,因此便将怒火转嫁到十三部和西域诸国身上。
十三部的首领全部被处以极刑,另行委任新首领,族中的男孩全部被挟持为人质,女孩则被赏赐给有功的军官为奴,此外没有战死的适龄男子也全部被征调入突契军中参战。十三部剩余的全部都是老弱妇女,由此几乎不能再构成任何威胁。
对于西域诸国,阿比契力尔让其国王全部自裁,新国王的孩子一律作为人质送往龙城,此外还强行征调这些国家内所有十八岁至四十岁的男子参军加入突契军的战斗序列。
阿比契力尔这么做除了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怒以外当然也有其他的考虑。这不光是为了剥夺西域诸国再次叛乱的人力资源,更是为了补充突契军队本身。
在与绢之国的历年战争中突契损失了相当数量的军队,这些损失已经超过了突契本身兵源补充能力的极限,这也造成了近年来突契军队作战能力的下降。所以阿比契力尔才趁此机会强行征调这些人力资源加入突契军,他并不指望这些临时拼凑的军队能有什么战斗力,但至少这些人可以当做肉盾替突契军挡住绢之国的箭矢和刀枪。
受命接收这支乌合之众的将军自然是将功补过的叶儿先了,他不指望自己能够恢复左贤王的地位,甚至都不奢望能恢复左都护的职务,他明白阿比契力尔能让他统率这支军队回到突契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尤其是在他见到了那些被斩首的部落首领和被迫自裁的国王们以后。
问题在于这支大军并不是想要开拔就能够立即开拔的。首先这四万多人并不是在一处,而是分散在许许多多的小国之中,有些小国甚至只有几十人参加进来,要把这么多国家的军队集结起来编组成军,并且还要准备好相应的远赴突契期间的粮食,衣服,帐篷等等物资,那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准备妥当的,说穿了这些物资还是要由各个小国拼凑出来。
阿比契力尔和他的突契大军当然没有时间等,因此他给了叶儿先一个期限——明年大雪融化之前必须赶到龙城,然后便带着军队东归而去。
被留下来收拾这么一个烂摊子,叶儿先也是有苦说不出。西域地区刚刚经历了这场大乱,各国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战火的波及,阿比契力尔的残酷镇压必定会引起这些小国的不满,只是他们慑于突契强大的军力不敢出声罢了。如今阿比契力尔甩手一走,扔下了叶儿先面对这些心怀不满的国家和一大堆的问题要解决。于是乎叶儿先一边要想办法安抚这些国家,一边要和这些国家打擂台征集物资,一边还要安排好自己这支军队离开以后的治安,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多如牛毛。即便是叶儿先这样长年盘踞在西域地区的有能官员也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安排停当了,时节已经到了冬天。
理论上来说一旦进入了冬天,这行军几乎就是不可行的了,因为一旦大雪降临,军队一天的行进速度也不过十几里,要走到龙城的时间会大大延长,那么补给的问题就会更加困难。可是叶儿先没有选择,因为阿比契力尔给他的时限只能到来年的开春,因此叶儿先只能硬着头皮命令军队开拔。
他选择的路线是走天山南麓,经过高昌国故地前往龙城,这也几乎是阿比契力尔平叛所走的路线,只是方向相反罢了。叶儿先走这条路不外乎是因为这里的冬天相对暖和些,降雪量也会少些,可是这条路线最大的问题在于最后一段,如今不必往日,从南路前往龙城的话有可能遭遇绢之国的游击骑兵,当然这四万人是不会惧怕小小的一股骑兵的,可万一对方引来绢之国的大军的话,那么这些训练不足的军队能否全身而退就很成问题了。
可惜叶儿先的运气不好,才刚走到天山脚下就天降大雪,一连下了七八天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不得已驻扎下来的军队里出现了大量冻伤者,眼看着时间紧迫,叶儿先不得不铤而走险,强行带着这支军队冒雪前进。这其中的苦楚只有真正走过的人才能体会,两天的行军叶儿先就损失了四百多人,这还不包括逃亡的千把人在内。此时的叶儿先根本没有精力再去追回那逃亡的人,因为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去追击的话,那恐怕就连追击者都会冻死在路上。
长生天啊,难道你真的要把我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上去吗?叶儿先的内心一遍遍的如此呼喊道。可惜长生天并没有给他一丝安慰,当六天后风雪停止的时候,他已经永远的失去了两成的兵力,另外有多达半数的士兵被不同程度的冻伤,而摆在他们面前的是茫茫没有边际的白雪,以及难以行走的道路。
历史资料里对于这支军队的这次远行过程描述得少之又少,但是都不约而同的写着当来年开春时分叶儿先抵达龙城的时候,这支四万多人的军队只剩下了八千人左右。其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人是死在了白碱滩。(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二 白碱滩
白碱滩是个在地图上都很不起眼的小地方,它之所以还能列入图中,只是因为有一条地下河流经其下,因此在这里有一处不大的水潭。这个水潭随着季节不同时大时小,大时也不过方圆一里,少时仅仅是地面潮湿而已。而且这水含碱量大,苦涩不堪,因此正常情况下根本没有人愿意往这里走。
而叶儿先之所以走到这里来也是完全出于不得已,因为他在沙漠里走错了方向,错过了重要的补给水源点。如果只是一小队人马,那么他大可不必往这里来,只要找到一个沿途的绿洲便可以解决问题,可惜此时他的这支部队还有一万七千人的规模,这可不是一个绿洲能满足的。
如果还有其他可以选择的地点的话,叶儿先也不会这个白碱滩,因为它的地理位置实在是不理想。自从卢清翰偷袭天山之战以后,天山南麓通往突契的道路就不再是突契一家独占了,尽管数量不大,次数也不频繁,但是绢之国的游骑兵还是会不定时的在这条路线上出没,为的就是侦察突契的动向,并且对一些较小的目标发动袭击。叶儿先的大军当然不会是这些游骑兵的攻击目标,可问题在于白碱滩的位置距离绢之国的控制区较近,因此走这条线遭遇绢之国游骑兵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为了活命叶儿先不得不如此做,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被对方发现,或者发现自己行踪的只是小股部队。
可惜叶儿先也是倒霉催的,结果他非但被绢之国发现了,还遭遇到了大部队。
最开始时叶儿先只是遭遇到了一支绢之国的游骑兵部队,人数仅有一百左右。可是倒霉的是这支游骑兵刚刚离开大部队——太原经略府刘献之麾下的骑兵将军葛博龄的三千骑兵队就在距离白碱滩五百里开外。遭遇到叶儿先的游骑兵们在简单接触之后立即全速撤了回去,他们已经摸清了对方的规模,以这样规模的军队而言,在附近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白碱滩。
得到游骑兵的报告之后,葛博龄一边向后方的长官卢清翰报告,一方面立即整军出发,仅用三天时间便赶到了白碱滩。葛博龄虽然是个没有什么城府爱乱说话的家伙,可是整个太原经略府都知道他是刘献之最倚重的骑兵将领,卢清翰虽然是骑兵的总指挥,可是要论起对骑兵战术的运用和训练来是不如葛博龄的。
葛博龄根据游骑兵的情报立即判断出这支以步兵为主的军队虽然数量庞大,但是行进速度不会很快,如果能赶在他们到达白碱滩之前污染那里的水源的话,就可以把这支敌军彻底消灭在沙漠之中。
老天总算没有完全抛弃叶儿先,或者说叶儿先作为一名优秀的武将在与敌游骑兵遭遇以后还是做了预防工作,他的五千先头部队还是赶在了葛博龄的部队之前到达了白碱滩。
葛博龄不顾连日行军的疲劳,毅然对这五千先头部队发起了进攻。
以五千长途跋涉的步兵对抗三千精锐的骑兵,这是一场胜负毫无悬念的战斗,但是这五千又饥又渴的部队为了生存却激发出了超越极限的实力,如同发疯一般朝着葛博龄的骑兵队发起了反攻。
被对方的作战意志吓了一跳的葛博龄立即调整了战术,他假意被打败,落荒而逃。被这突如其来的胜利惊到的叶儿先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活下来,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随即便开始扑向白碱滩狂饮这又苦又涩的水。
这个时候葛博龄的骑兵又折了回来再次发动进攻,此时叶儿先部的军队早已经没有了队形,更没有了刚才的作战意志。原本就处于绝对劣势的军队顿时沦为了被蹂躏的对象,葛博龄的骑兵就像砍瓜切菜一样的收割了大量的人头。仅仅一顿饭的功夫,叶儿先的五千兵就损失了三千以上,剩余的部队也完全溃败。
葛博龄并没有太过追击,他的主要目的在于污染白碱滩的水源,只要掌握了这一点他就稳操胜券。不过葛博龄算错了一点,那就是此时正好处于白碱滩水位最高的时期,而他的部队并不是专门为了投毒而出击的,因此仅有的毒药并没有完全污染白碱滩的水源。而此时叶儿先的本部也赶到了白碱滩。
包括叶儿先本人在内,他的部队此时已经红了眼——如果没有水源那便是死路一条。为了水源他的部队化身成了疯狂的野兽,嘶吼着朝着葛博龄冲了过去。已经尝过对手舍死进攻厉害的葛博龄可不会再吃第二次亏,他立即率军开始撤退。
在叶儿先的组织之下,这次部队井然有序的取水,没有留给葛博龄任何机会。取得水源以后,叶儿先便率领着部队开始向北行进,他明白此地不可久留,眼前这三千人他还能够应付,要是还有后援部队的话可就糟了。葛博龄的骑兵则像追击猎物的狼群一样紧紧跟随着他们,等待着可能出现的机会。
很快,机会便出现了。葛博龄的毒药虽然没能污染整个水域,却让叶儿先的部下中出现了相当数量的轻微中毒现象。在沙漠之中这轻微中毒引起的呕吐,腹泻同样是致命的。很快叶儿先的部队里就开始出现掉队者,而这些人无一例外的成了刀下之鬼。好在叶儿先的指挥得当,没有留给葛博龄更多的机会,在追击了五天以后葛博龄选择了撤退——他的水源也即将枯竭,必须在陷入绝境前回到自己的领地内。而叶儿先终于得以摆脱敌军回到了突契境内,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又损失了数千人。
叶儿先能在限期之前赶到龙城,阿比契力尔自然不好再责罚他,但是出发时的四万多然竟然只剩下了八千,这还是让他气恼不已,尤其是当他得知葛博龄的骑兵队袭杀了近万人以后更是勃然大怒,当即便决定出兵剿灭这支骑兵队作为报复。(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三 苍狼的利齿
要抓到葛博龄的骑兵队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首先阿比契力尔得知白碱滩之战时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葛博龄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其次就算知道了他的行踪,要抓住一支骑兵部队也没那么容易。尽管突契骑兵在机动能力上比绢之国的骑兵更优秀,要完全包围他们也并非易事。然而阿比契力尔却做到了这一点,这不光要靠准确的情报,更要归功于阿比契力尔的军队的调度能力。
虽然对手只是小小的三千骑兵,可阿比契力尔表现出来的指挥技巧依然令后世的用兵家们津津乐道。他并没有急于用大军将葛博龄部包围起来,因为他知道如果那样的话葛博龄一定会把部队化整为零四散而逃,到时候要歼灭这支部队就变得十分困难了。表面上阿比契力尔的军队只是逼近里葛博龄,但是实际上他早就安排了四支部队绕到了葛博龄的后方,自己则率领大军把猎物赶进自己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葛博龄如果是个二流的将军,那么大概就会乖乖落入阿比契力尔的圈套之中然后全军覆没了,可是葛博龄的嗅觉灵敏,在撤退的时候察觉到了异样,那就是他撤退的这条路上太平静了,这不符合阿比契力尔的用兵风格,于是在落入圈套的前一刻突然改变了行军方向。
阿比契力尔的包围计划功亏一篑,但是葛博龄在突围时依然损失了三分之一的部下,他率军疾行两天赶到了丰州以北,并且强渡黄河的岔道,成功的躲到了黄河中间的一块小洲上,从而使得突契军的进攻变得困难。但是葛博龄自己也陷入了绝境,因为这里没有任何可以渡过黄河的浅滩,也没有渡船,反倒是突契大军绕行到了上游的浅滩渡过了黄河,从而将他包围在了黄河之中。
总算葛博龄赶在被完全包围之前派出三名小校泅渡过黄河向丰州告急,可是丰州的兵力连据城抵抗突契军都有困难,就别提支援他了,因此告急的文书被星夜送到了太原经略府。
葛博龄的运气不好,此时太原经略使,忠义郡王刘献之正好旧疾复发,卧病在床不能理事,一切事务都由卢清翰代理。为了稳定人心,刘献之卧病的消息被严格保密,除了卢清翰和忠义郡王府里的心腹下人之外,就只向远在长安的皇帝刘龑报告了这件事情。
关于刘献之的这个病是怎么复发的,由于正史里没有提及,于是各种野史就编出了五花八门的原因。但是刘献之的这场病确实来得蹊跷,因为他这几年来身体情况已经大有好转的迹象,几乎已经与常人无异了,可却突然发病,也难怪后来人们有种种揣测。其中有一条相对不太离谱的推测是一本名叫《粟园笔记》书里描写的,因为此书的作者是郡王府里的一名管事老年时所著。书中说刘献之在当年冬天道太原府外闲逛,结果发现天上有一只白色的雉鸡飞过。在大雪冰封的冬天怎么会有雉鸡出现,这让刘献之大惑不解,于是他张弓搭箭朝那雉鸡射了一箭。要说刘献之的箭术大概只有三流的水准,就连他本人也不曾料到这一箭竟然会射中。大喜之下刘献之策马便要去收获猎物,结果他忘记了眼前的大雪中还有一条被冰封住的汾河,而他的马踏上汾河的冰面上时,冰面破裂,刘献之连人带马掉进了汾河之中。虽然下人们几乎是立刻把他拉了上来,但是被冰水所激,刘献之当天晚上就开始发烧,结果就把旧病根给勾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刘献之不能理事是事实,于是所有的责任都要由卢清翰来担。卢清翰当然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离开太原府,可是他也不能放任葛博龄白白送命,毕竟率领骑兵出击突契腹地的倡议者就是他本人。因此他只得招来经略府的三位大将郝曼才,韩健隆和司徒伯通,把经略使的情况告知了这三位大将,然后把太原府的事务委托给这三人处理,自己率领着一万骑兵星夜赶奔丰州而来。
卢清翰当然知道仅凭自己这一万骑根本对付不了众多的突契骑兵,但是他想靠着骑兵的高机动能力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只要能够到达黄河岸边,那么他就有办法把葛博龄给救出来,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不用船也能把友军运过黄河的办法。
卢清翰的办法是用大量的整牛皮扎紧各处,然后吹气将它吹鼓,这样就能够浮在水面上了,然后再用绳索将这些牛皮绑在木板或者竹竿上,就可以做成一个简易的筏子运送骑兵过河了。由骑兵携带这些牛皮和竹竿木板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卢清翰的计划十分成功,他的突然到来果然打了突契人一个措手不及,一万名骑兵的全力突击把没有来得及组成阵型的突契军打得四散奔逃,几乎没有遇到有效的抵抗,就顺利来到了黄河岸边。而葛博龄的情况也比卢清翰想象的要好一些,当然这种所谓的“好一些”指的是身陷绝境的葛博龄在这些天的坚守之中损失了八百人以上,并且还吃掉了相当数量的马匹,这让救援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缓过劲的突契军立即开始了反扑,卢清翰率部一边抵挡着突契军的疯狂进攻,一边用最快速度解救困在黄河中的葛博龄。经过一整个白天的鏖战,葛博龄部终于被解救了出来,但是这个时候得知消息的阿比契力尔也已经渡过了黄河。
目睹这一幕的阿比契力尔冷冷笑道:“真是老天有眼,本来只是想抓一只老鼠,结果却来了一只羊,看来是该好好打一仗了。”
阿比契力尔会这么说是因为原本他此次出击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报复葛博龄在白碱滩之战给突契军造成的巨大伤亡,并不是真的要进攻绢之国,可是没想到卢清翰竟然率兵前来解救。要知道卢清翰可是偷袭天山给突契各部造成巨大损失的罪魁祸首,阿比契力尔想除掉此人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事不凑巧,自那一战以后他一直没有机会正面遭遇到卢清翰,今天可算是逮到机会了他岂能就此放过?
阿比契力尔的命令很简单:突契全军追杀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卢清翰本人。得到卢清翰人头者赏黄金万两,谁要是胆敢放走了卢清翰不管是谁一律斩首!
得到大汗命令的突契军谁敢怠慢,况且还有万两黄金的赏赐,突契勇士们唯恐落人之后,漫山遍野的朝着卢清翰的部队涌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四 取舍
卢清翰立即感觉到了事情不妙。
原本他的打算是在营救了葛博龄以后迅速摆脱敌人逃进丰州城内,利用丰州地区密集的防御堡垒来迟滞敌军,这样就可以耗尽不擅长攻城的突契军的战斗力。丰州城距离自己只有一百五十里左右,骑兵的话只要一天的快速行军都可以赶到那里,如果是全力行进的话半天多也就到了。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是预想的那样,突契军显然早就明白了他意图,那如同洪水般的攻势看似盲目热烈,实际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使得自己的骑兵远离通往丰州的道路!
更为关键的是卢清翰察觉到突契军的攻击行动显然也带有目的,他们并不急于突破分割自己,而是在试探性的攻击,这种不同寻常的攻击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发现绢之**队的指挥中枢的位置!
“看来阿比契力尔好像是冲着我来的呢。”想明白这一层的卢清翰苦笑着对葛博龄说道:“我现在第一次觉得亲自来救你是个错误,看起来阿比契力尔对我的仇恨似乎优于对你的。”
葛博龄此时还没有完全明白卢清翰的意思,他下意识的回答道:“如果突契军企图破坏我军的指挥系统,那么末将请求暂时代理大人指挥全军来吸引敌军注意,大人您亲自指挥我军突围吧。”
卢清翰暗自摇头叹息道:如果那样的话,恐怕我们两个谁也逃不掉了。阿比契力尔的目标如果是自己的话,那么他早就已经做好防止自己逃脱的准备了。唯今之计只有自己坐镇中央指挥作战吸引对方注意力,让葛博龄率部突围才行,如果阿比契力尔发现自己的位置,那么或许还会对小股突围的部队置之不理。
“葛大人,你不觉得我们的处境相当不妙吗?照这个样子下去我们如果逃亡到丰州,那么就只有陷入敌军重重包围的份儿了。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但是我首先要知道,我能够完全信任你么,大人?”
“大人但有吩咐,末将万死不辞!”葛博龄听出卢清翰话里的分量,当即在马上抱拳道。
“好!眼下往丰州方向突围断不可行,但是往东部或许还有希望,我在这里吸引住突契人,你率领精锐骑兵往东北方向突围,走老鹳口回太原去!”卢清翰口中的老鹳口是绢之国的一处险要关隘,如果到了那里突契军是肯定无法再展开追击的了。
“可是那样大人您不就陷入绝境了吗?末将怎能让长官留下,独自逃生?”葛博龄大声反驳道,几乎忘了四周还有其他士兵的存在。
卢清翰听了眉毛倒竖,怒目圆睁,斥道:“糊涂!阿比契力尔的目标是我!你觉得除了我之外还有什么能吸引到他让他的阵型出现一丝破绽的吗?你我的性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经略使大人训练出来的这支骑兵!如果失去这支骑兵的骨干力量,那么太原府用什么去和突契军周旋!我要你尽可能多的把这支骑兵带回太原府!”
“大人末将遵命!”葛博龄从卢清翰的眼神中读出了对方的决心,他知道卢清翰绝不是个会轻易舍弃生命的男人,但这绝不表明卢清翰是个缺乏勇气的人,绢之国或许再也找不出另一个卢清翰这样的武将,可是绢之国更需要的是这支经过良好训练又有作战经验的骑兵部队,如果在这里损失掉的话,那么太原经略府乃至整个绢之国对抗突契的格局都会发生变化,孰轻孰重卢清翰心里再明白不过。
卢清翰这才展露出笑容,道:“替我转告经略使大人,就说我咎由自取。还有,大人就拜托你们诸位了。”
葛博龄听了不禁有些动容,但是时间紧迫,已经没有让他伤感的闲功夫了,当即他拨马而去。卢清翰则调转马头,开始指挥部队朝着突契军发起反攻。
卢清翰的枪法如果在绢之国武将内称第二,那么大概也就没人敢称第一了。今天的卢清翰更不同往日,既然明白自己没有生还的希望,便不需要再有保留了,他的这条枪神出鬼没,化身成了一条青黑色的巨蟒,不断吸取着突契勇士的鲜血。突契的勇士固然勇猛异常,且战斗意志高昂,却也难以抵挡住卢清翰出神入化的枪法,凡是挡在卢清翰面前的突契人没有一个能逃脱死神的召唤。
在远处指挥全军的阿比契力尔嘴角露出了微笑,喃喃道:“看来终于明白逃不掉了开始反攻了吗?这样才有意思啊。”
根本不需要确认,阿比契力尔也能看出只有卢清翰才能在自己的军队中如此所向无前。既然对方已经表明了姿态,那么阿比契力尔自然不会放任卢清翰屠杀自己的手下,突契的大汗拿起了铁槊,催动胯下的宝马嘶风朝着卢清翰所在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卢清翰!准备好受死了吗?”阿比契力尔的一声断喝仿佛有无形的手将在场的突契士兵全都震住。
卢清翰看清了来者正是阿比契力尔,冷笑道:“堂堂突契大汗居然要亲自出马,看来突契的人才也已经枯竭了。你还是趁着还活着好好想想你战死以后突契会变成什么样子吧。”
阿比契力尔的铁槊一横:“都不许出手,这个人是我的猎物!”
“哼!横夺部下建功立业的机会,这样的大汗真是不知所谓!”卢清翰在交手前仍不忘挑拨一下突契君臣间的关系。
两人一交手便都没有说话的余裕了。尽管阿比契力尔在力量速度等方面都占有优势,可是要说起技巧来还是卢清翰略微占优,因此阿比契力尔如果有个疏忽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吃大亏。
或许是个巧合,卢清翰和阿比契力尔同岁,两人同是四十六岁的年纪,此时正值他们各方面的鼎盛期,双方又是势均力敌,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也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看得四周的士兵们都呆了。
此时葛博龄带着骑兵开始了全力突围。卢清翰的判断没有错,突契军在东北方向的兵力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强,而且阿比契力尔的目标并不是这支骑兵部队而是卢清翰本人,因此在卢清翰出击以后他便离开了指挥岗位,因此突契军的联动能力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葛博龄利用这个机会成功的突破了敌军的阵线,带着约五千骑兵踏上了逃亡之路。(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五 归宿
眼见得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卢清翰与阿比契力尔的死斗依然没有任何一方显出败象。
双方已经斗了八十回合以上,如果换做是别的什么人的话,那可不知道已经跨过多少次生死之间的大门了。尽管在旁人眼里还没有分出胜负,但是交战的双方心里却都明白得很,胜负只是迟早的事情——卢清翰必输无疑。
无论在力量还是体力上都是阿比契力尔占据优势,也因此每当卢清翰要拨挡开阿比契力尔的铁槊就需要花费更多的体能,交战到现在卢清翰已经开始感到疲劳了,虽然还不至于落败,但是这种战斗继续下去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卢清翰之所以没有逃跑,那完全是为了掩护葛博龄的突围行动。
差不多到极限了,葛博龄也应该突出包围了吧。卢清翰一边打一边在心中盘算,要是葛博龄到现在还没能逃出去的话,那么也就超过自己的能力范围了。卢清翰偷眼望向四周,他手下的骑兵数量已经减少到不足千人的规模了。在自己与阿比契力尔交战的期间,这些骑兵还是舍死忘生的与突契军交战,哪怕这支精锐骑兵不弱于突契骑兵,可数量上的差距依然巨大,能在没有自己指挥的情况下坚持战斗到现在,实在也是难能可贵了。
只是现在卢清翰自己都不敢保证能摆脱阿比契力尔的缠斗,实在无暇再顾忌这些部下了。既然落败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么就只有在逃亡和拼个鱼死网破之中选一个了。
卢清翰选择了后者,倒不是因为他舍弃了希望,而是他考虑到自己的体力已经接近枯竭,即便成功摆脱了阿比契力尔也未必能冲得出这重重包围了。与其死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倒不如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做一次冒险。
从一开始卢清翰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战胜阿比契力尔,这一点他在几年前还在薛伯仁手下供职时与阿比契力尔的那一战中就已经深有体会了。当初卢清翰使尽了平生所学,却依然无法战胜对手,那么现在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不过在这几年里他为了对付阿比契力尔,挖空心思想出来一招招式,这一招不求取胜,但求与阿比契力尔同归于尽,这样以来突契失去了大汗,而绢之国只不过失去了一位将领,两者的得失显然是不成比例的,这也是今天卢清翰会毅然留下来的原因之一。
只不过这一招是败中求胜的一招,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话,即便使出来也会引起阿比契力尔的怀疑,那么成功的希望便更加渺茫了。
眼下正是使用这一招的最好时机,趁着自己还有力气。卢清翰内心如此说道。想到这里,卢清翰突然使出了卢家枪中的一招凤凰乱点头,那枪尖化作几十个朝着阿比契力尔刺去。
这一招阿比契力尔早就见识过,自然不会中招,他将铁槊连卷带拨,顿时就把卢清翰这一招化于无形。卢清翰手腕一翻使出一招虎巡山,枪尖点向阿比契力尔胯下的嘶风马,阿比契力尔右脚一点,嘶风马早已明白主人心意,一侧身躲了开去。如果阿比契力尔用槊格挡,卢清翰自然可以避开这一招反手进攻,可现在嘶风马这么一跳开,卢清翰的左侧肩****就露出了一个破绽,阿比契力尔的铁槊立即以破钧之势刺了过去。
卢清翰眼见得不好,急忙用枪尾一拨,却没有拨开,那槊顿时插进了卢清翰的左胸,槊尖直从他背后露了出来!
可是就在卢清翰中槊的同时,卢清翰的枪尖也插入了阿比契力尔的胸口!
原来卢清翰用枪尾的这一拨是个虚招,实则根本没有用力,他的劲力全都用到了向前突刺中去了,正是这一下得手之际猝不及防无法回槊格挡,加上卢清翰这一枪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速度奇快,阿比契力尔竟没来得及反应就挨了一枪。
这一下顿时把周围的突契士兵吓得魂飞魄散,大汗竟然被刺中了胸膛!所有人的脑子都嗡的一声炸开了锅,整整五六秒中内谁也没有采取任何动作,全都呆在了原地。
突然,阿比契力尔的身体一动,抬起了头来。他的脸上满是欣喜的神色:“这一招真够快的,实在太厉害了!了不起,了不起啊!”
卢清翰拼命忍住从肺里涌到喉头的鲜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全力一击竟然会失手!
此时阿比契力尔用左手解开了护甲的绳子,从甲胄中拿出了一块护心镜来,只见那护心镜已经被卢清翰的枪尖刺透,但是遗憾的冒出来的枪尖只有半寸,上面还带着鲜血。
“要不是有这块坚韧无比的护心镜,你这一招也就真的成功了。本大汗有长生天保佑,你的努力全都白费了!”阿比契力尔说着将这护心镜高高举起,好让全体官兵看见。
在突契士兵们的欢呼声中,卢清翰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喷射而出,由此他也重新吸进了一口气,笑道:“真可惜没想到你会让马侧避开来本来是可以刺你咽喉的”
卢清翰的话还没有说完,阿比契力尔的手用力往上一翻,便将他从马上挑了下来。胸口喷射而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完美的弧线追随着身体洒落在了地面上。
阿比契力尔将铁槊往空中高高举起,朗声说道:“敌将卢清翰已经被斩!凡是于我突契为敌的人,本大汗一定会将他杀死!卢清翰只是第一个被讨伐的敌将,今后还会有薛伯仁,刘献之,苏成栋,葛博龄,最后还有那个躲在长安城里的皇帝刘龑!”
突契大军的欢呼声震天动地,可是这声音听在垂死的卢清翰的耳中却变得越来越轻了,轻得仿佛女子的低吟仿佛那蜿蜒流淌的淮水仿佛江南的春风
卢清翰的生命在四十六岁的时候终止了。他的死对于阿比契力尔和突契而言只是吐了胸中的一口恶气而已,可是却给绢之国造成了相当巨大的影响,无论是从当时,还是在未来来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六 棘手问题
卢清翰战死的消息首先由丰州方面传到了京城长安。
这个噩耗对于刘龑犹如一声晴天霹雳,打破了刘龑本来平静的生活。
进入公历八一零年以来,刘龑本来是顺风顺水的——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再次达到了平衡状态,如今占有优势的是当年的中立派,也就是以华皇后的父亲平国公华天羽为首的后党,而之前崛起一时的由太后残党与旧文臣一党联盟则由于右仆射晏明改任虚衔太子太傅,以及礼部尚书郁宪不幸在去年年底染病去世而大受打击,如今只剩下了一个有名无权的兵部尚书安靖边再也难以相抗了。现在刘龑借着以刘献之为首的宗室力量,以及以吏部侍郎邱逸儒为首的新兴文臣派足以制衡之前的两派力量,如果再加上效忠于自己的薛伯仁,苏成栋,高定边,王汉新等一班武将和掌握情报工作的宠臣伍思成,刘龑可以说是在继位以后第一次将权力如此集中在自己手里。现在刘龑的各项政令的推行和执行度都要胜过以往,也难怪他有些志得意满起来。
可是偏偏在进入八一零年以后事情就开始出现了变化,首先就是刘献之突然旧疾复发,这让刘龑觉得心中一抖。要知道太原经略府的战略位置之重要,刘献之统辖的十余万大军是朝廷北边的屏障,如果失去了这位皇族出身的大将的直接指挥,那么太原府的战斗力无疑会大打折扣。为了不影响军心士气,太原经略府已经将这一消息严格保密,可是刘龑还是担心,若是平时倒还罢了,如果此时突契来犯的话,那么就算是想要隐瞒恐怕也是枉然。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又传来了卢清翰战死的消息,更诡异的是竟然是丰州方面传来这个消息。仔细了解实情以后,刘龑不禁拍案哀叹,卢清翰之死固然壮烈,可是却也未免太不值得了。谁能想到这样一场小小的营救行动竟然搭进去了一员绢之国上将的性命呢。刘龑对于丰州发来的告急文书倒是没有太过担心,因为他知道突契军不会冒着重大伤亡去攻击防御完善的丰州城的,尤其是像现在这样明显的没有做好攻城准备的遭遇战之后。刘龑真正担心的是突契会不会趁着士气高昂之时去攻击太原府,那么主将卧病,副将战死的太原经略府该如何应对呢?如果被阿比契力尔察觉这其中的端倪,情况会如何演变就很难说了。
刘龑当即便将他的宠臣伍思成召进宫内问计。伍思成此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但是在朝野中仍然是被人称为黄口孺子的年龄。可是绢之国朝廷上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皇帝陛下最信任的人,同时他也是一位情报收集的专家和一个出色的策谋者。在过去的十年之中绢之国内外有数不尽的谋略都是出自于这位伍思成的大脑,虽然他的官职还是正四品的太常少卿,可是却往往比那些一品二品的大官更早接触到绢之国最机密的消息。
其实伍思成对于卢清翰的死讯早已知情,有些时候他得到情报的时间比刘龑更早。对于刘龑的问题,伍思成已经有了准备,当下便道:“此事微臣不敢擅言,陛下自由裁夺。”
刘龑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早就知道如果自己发问,伍思成必定会知无不言,何以今天却推诿起来了呢?
刘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伍思成,才道:“你有什么话就照直了说,别跟我遮遮掩掩的。”
伍思成嘻嘻笑道:“微臣的小伎俩自然是瞒不了陛下的,只是陛下这次恐怕有些杞人忧天了。”
“何以见得?”
“陛下应该也看出来了,这次阿比契力尔的举动十分奇怪,从他出兵的迹象而言实在不像是做好了大举入侵的准备,反倒是更像出于一时激愤。微臣觉得之前葛博龄在白碱滩大败突契军,杀伤突契军近万,阿比契力尔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因此他的举动更像是为了提振士气而找葛博龄报私仇来的,只不过偏巧是卢大人赶去救援。陛下您也知道卢大人曾随薛侍郎攻击龙城,阿比契力尔想必是因为这个才全力一击的。若果真是如此,那么突契军不久便会退走,我们何必担忧?退一步而言,就算阿比契力尔一时心动去打了太原府,而陛下您为了防止有失另派大将前往代替忠义郡王指挥大军,那么这个消息可比封锁郡王卧病的消息要难得多了,这岂不是明白告诉阿比契力尔如今太原府易将,士气不高吗?如果我们一切维持原状,阿比契力尔岂能知晓内情?想太原经略府如今被郡王殿下布置得如铜墙铁壁一般,阿比契力尔即便进攻也难以轻易得手,陛下又有何可以忧虑的呢?”
刘龑听了恍然大悟,连连道:“是是是,你说得是,是朕多虑了。”
伍思成拱手道:“比起这件事,陛下还是考虑一下如何抚恤卢大人的遗族的问题吧。”
刘龑一怔,随即明白了伍思成的意思。卢清翰是在对突契作战中战死的第一位高级将领,因此如何对他抚恤有着重要的示范作用。当下略微思索了片刻,便道:“卢清翰追封从三品镇北将军衔,谥号烈候,封其子袭爵。另赐其良田两千倾。”
伍思成道:“陛下容禀,卢大人虽有子嗣,却不幸夭亡,目下只有一女随母亲在老家。”
刘龑哦了一声,道:“那就让其族中推选一位子侄辈来袭爵吧。至于这个女儿么她今年多大?”
伍思成答道:“此女名叫卢毓,年方十三岁。”
“那么就让她入宫来吧,朕封她为贵人之位,以示尊宠。”
“陛下,此女尚幼,且未知是否能和陛下之意,若是”
刘龑摆摆手道:“朕岂是贪恋她的美色?不过为了表示对忠烈之后的敬意罢了,这宫中难道还养不了一个闲人吗?若她能为朕生个一儿半女,也算是忠烈之后,岂不两全其美?”
既然刘龑都这么说了,伍思成自然不好再说什么。此时刘龑的思绪已经想到了别处,那就是既然丰州告急,他是否应该趁此机会把王汉新委任出去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七 间谍的生活
合撒渡过了有生以来最快活的半年多时间。
化名为巴尔的合撒由于和王汉新结拜为兄弟而得以一同回到了京城长安,虽然他和一同前来的帖蒙婉拒了加入王汉新麾下的请求,但是他们依然住在王汉新的定西将军府内。
每日里除了与周嗣义,陈世化,陈世杰兄弟几个练习武艺,讨论战法之外,便是教导王汉新收养的那些孤儿们习武,闲暇时分便到长安城中四处游逛,这大半年来也算是玩遍了多半个长安城。
长安城内的每一处地方对于合撒而言都是充满了新奇和趣味的,无论是它瑰丽的建筑,还是宏大的格局,琳琅满目的货物和数不尽的奇珍异宝自不必提,就是街上来来往往的居民的穿着打扮也是合撒在突契无法想象的。
当然,合撒也有自己的喜好,比如说长安的美酒。比起奶酒的烈,合撒更喜欢绢之国酒的醇香,曾有多少个夜晚合撒抱着酒坛醉卧至天明。而长安城内的姑娘们也曾让合撒看得心驰神醉,不能自已,绢之国的女性少了草原上女性那份彪悍健壮,也不像羌族女孩那样豪迈开朗,但是那窈窕的身姿和芊芊玉手是他在草原上做梦也想不出来的。
合撒总觉得自己仿佛生活在梦境之中一般,渐渐的他意识到了不妥,因为如此下去他会失去一个草原汉子的精神,而安于这种悠闲自得的生活了。
领悟到这一点以后合撒才发现自己的兄长帖蒙的状况似乎比自己更糟糕,帖蒙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这让合撒很是担心。他知道帖蒙与自己完全不同,严格意义上自己不过是帖蒙的随从,他们两人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了解绢之国的政治,也就说思考的事情基本全部都由帖蒙负责,既然兄长陷入了困境,作为兄弟就算帮不上忙,至少也应该表示慰问才是。因此合撒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向帖蒙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帖蒙听完他的话,抬起头来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他,苦笑了一声道:“多谢你的关心,兄弟。只可惜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的。”
“哥哥怎么这样说,就算兄弟帮不了你,你且和我说了,至少不会如此憋屈呀。”
帖蒙见他如此诚恳,不肯辜负这情义,便道:“大汗派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尽可能的了解绢之国这个国家是如何施政的,这一点为兄的这些日子不敢说全盘了解,至少也明白了十之七八;二是要想出适合突契的施政方式,从而改变我突契在政治上远远落后于绢之国的局面,这一点为兄越是思索便越是苦恼,就像陷在泥潭里不能自拔一样,无论怎么做都行不通啊。”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以哥哥你的头脑竟然还解决不了?”
帖蒙叹了口气道:“兄弟啊,我也曾经自诩为一个智者,可是你要知道这绢之国的这套治国方法,是经过无数代绢之国智者的提炼才有了今天的局面,试问以我一人的智力有岂能与之相提并论呢?”
合撒听了点点头,道:“哥哥说得是,可是我们只要照着他们学便是,又何必一定要超过他们呢?”
“你这算说到点子上了,兄弟。问题就出在没法学上。你想想看,我们突契除了作战,劫掠之外,便只有畜牧,我们平日吃的食物,穿的衣服无不从这上面来。严格意义上说突契只有畜牧和作战这两样产业而已,普通的突契人除了这两件事也什么都不会干,对吗?”
“唔,对,我就是这样的人。”
“再说回我们突契的土地,这片土地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这里如果改种了粮食,别说我们的人民根本不懂得如何种植,种子从哪里来?农具从哪里来?农具损坏了到哪里去重新打制?我们没有城镇,也没有乡村,甚至没有固定的居所,如果改成了农耕,那么就必须改变所有的生活习惯,你觉得我们这么大一个突契国有可能这么改变吗?”
合撒长大了嘴开开合合半天,才道:“那个,那个,那个左贤王叶儿先不是治理着西域吗?那里的人就不像我们那样生活,或许我们可以让他们改变,然后更好统治那一片土地呀。”
“你能想到这一点很好,这的确是一个解决的办法,”帖蒙对合撒投以赞许的微笑:“可惜的是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西域是西域,突契是突契,就算这种改革成功了,两边的政治还是不同,只能以各自的习惯继续治理,这对于突契的现状并不能有更大的帮助,充其量只是改善了上层的经济状况罢了。”
“那我们就夺下绢之国的土地,然后住在这里,统治这里,不就全解决了吗?”
“唯独这一条最不可行,兄弟。就拿你来举例子好了,你这些天过得挺舒坦的吧?听说还去了几次妓院,绢之国的姑娘很不错吧。”
合撒顿时红了脸:“我,我没有做那种事,我,我是去见识一下而已。”
帖蒙哈哈笑道:“我可不在乎你是去干吗的,我只是说你到了长安城见了这花花世界以后是一种什么感觉?是不是想一辈子都留在这里?”
“没,没有。我觉得这里还是不如我们的草原宽阔无边,可以无忧无虑的策马狂奔。”
“但是你还是乐在其中不是吗?我敢保证绝大部分的突契人都会是这么想的。试想一下,当突契人见到了这长安的花花世界,他们还愿意回到草原上去放牧吗?恐怕只想着如何好好享受这梦境一般的地方了吧。到那个时候,他们会被改变,成为和这绢之国子民一样谦逊有礼的君子,那么我们突契民族便会彻底消失在这大地上了;如果他们不肯改变,也会失去如今的彪悍勇猛,成为不思进取的一群人,这些难道是我们千辛万苦改革或者拼死作战所想要得到的结果吗?”
合撒没有回答,他根本无法作答。但是他却听明白了帖蒙话里的意思,那就是突契即便战胜了绢之国,甚至灭亡了绢之国也无法解开这道难题,那么还能有什么办法来让突契变得更好呢?他们任务的前途一片昏暗。(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一 以诚待人
在帖蒙和合撒的这场秘密谈话之后五天,定西将军王汉新受到了皇帝刘龑的召见,任命他为权代领灵州,丰州,麟州,盐州四州经略使,在负责帝国西北地区的防御工作的同时,统领那里的全部军队准备对突契的进攻作战。
这道圣旨无论对于王汉新还是对于刘龑都是一次挑战。要知道王汉新今年不过二十五岁,却已经出任经略使一职,即便是三十四岁的刘龑在大多数朝臣面前还是个年轻的皇帝,又何况王汉新这么一个毛头小伙子,竟然出任经略使一职,虽然他的官阶还是从四品下的定西将军,可是以实际掌握的权力而言已经超越了他的结拜兄弟高定边,成了继辽东都护苏成栋和太原经略使刘献之之后的第三号人物。
要下达这道圣旨刘龑不得不说是担了很大风险的,毕竟王汉新不仅仅是年轻,还是个出了名的问题人物,而且这几年来官运亨通,青云直上,难免会招来许多人的嫉恨,可以预见这道圣旨一出,之后反对的意见会层出不穷。
相对于王汉新这也是同样的充满挑战,当然他本人对于别人的微词倒是满不在乎的,可是在此之前王汉新最多不过是统率一支讨伐部队与敌军作战,可以说全部都是战术层面上的任务,可如今却要担负起守卫帝国重要战略据点的重任,还要负责对强大的突契国的作战,这对于他而言也确实是前所未有的。
结果王汉新还是发挥了他城墙般的厚脸皮,恬不知耻的向刘龑讨要了大量的资助。除了之前曾许诺给他的十门霹雳炮之外,他还要走了平定羌族叛乱的一万骑兵以及各级指挥官,另外还狮子大开口向刘龑要求增派两千神机营的火铳兵给他。对于他的这种要求就连伍思成都觉得实在太过分,因为就目前而言绢之国所有的火铳兵也不过五千人而已,除去在辽东的六百人以外,就连忠义郡王刘献之都没能有幸拥有这个兵种。要是被王汉新再带走两千,那么皇帝自己手里剩下的也不过两千四百而已了。可是王汉新却义正词严的解释这是为了在确保不被突契偷袭自己的防区的前提下,又能够对突契采取全面攻势的必要保障。最后君臣双方讨价还价之下,在王汉新答应绝对不把神机营火铳兵运用在进攻作战,只增强防守力量的许诺之后,刘龑总算勉强答应了他的请求。
在应允了王汉新的要求以后,刘龑问道:“朕可是把能给你的家当全给你了,这样你能把阿比契力尔的人头给朕拿回来了吧?”
王汉新立即回道:“陛下,臣向陛下要求的是担任这个职务所必须的装备,有了这些臣自然可以在对突契的作战中有的放矢,胸有成竹。可是而陛下所要求的却是对方大汗的首级,这完全是两码子事情,请陛下不要混为一谈。”
像这样公开反驳皇帝的,在绢之国除了这个王汉新大概也没有别人了。就算是宠臣伍思成也不敢如此妄言,当然,伍思成或许有这个特权,但是他根本就不是这类人。不过刘龑对于王汉新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摇头笑道:“朕万乘之尊给了这么多好处却换不来一个小小的许诺,哎,这笔生意做得也未免太亏了。你至少应该让朕高兴高兴嘛。”
“陛下,臣是据实禀告,不敢胡言乱语。若陛下只爱听溢美之词的话,恐怕会失去臣下们对陛下的至诚之心。”王汉新一边说一边恭恭敬敬的低下了头。
刘龑知道这是王汉新对自己的劝谏,而且他也完全认同王汉新的这种表示忠诚的方式,可是还是忍不住说道:“真是个不可爱的小子。”
回到定西将军府,王汉新一声吩咐,整个府邸里顿时闹翻了天。除了为即将上任的各位做准备以外,还要安抚那些年龄较大的孩子像随军上阵的强烈愿望,原本没有多少人口的将军府里顿时像挤进来上百号人口一样喧闹起来。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王汉新对着古尔,巴尔两兄弟道:“大哥,三弟,这次兄弟我要出任西北,恐怕短期内不会再回长安。此次面对强敌突契,重任在肩,若能得两位兄弟相助,我会比较安心一些。只是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化名为古尔,巴尔的帖蒙和合撒互相看了一眼,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回答。从结拜之前开始,王汉新便有意将两人笼络到自己麾下,在这大半年里王汉新虽然没有再提及此事,却从来没有放弃拉拢两人的努力,这一点两人都心知肚明,可是身为突契的间谍,又怎能与自己的同胞同室操戈,拔刀相向呢?
帖蒙迟疑了一下,突然拱手跪下道:“二弟,为兄有一句实言相告。我二人皆是突契人,本来是为了来绢之国查探情报的,一直隐瞒不敢吐露实情还望见谅。我二人实在不能帮助兄弟与自己的同胞自相残杀!”
帖蒙这句话一出,举座皆惊。陈世化性如烈火,听了这话顿时就想拍案而起,却被一旁的周嗣义用力按住。
王汉新听了却不动声色,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帖蒙面前将他扶了起来,道:“大哥不必如此。你们两个是突契人这件事,我也隐约有些感觉得到,只是既然你们没有说明,我也不便过问。”
“你不怪我们?”帖蒙也没有想到王汉新竟然会如此轻描淡写。
王汉新笑了笑,道:“大哥今日能够和盘托出实情,必定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大哥的聪明才智,如果要继续隐瞒,只需婉言谢绝或者假意应承下来,然后找机会逃走便可。大哥甘愿冒生死之险实言相告,可见是不愿意欺瞒兄弟,足见以赤诚之心待我,我又岂能辜负了大哥的一番情义呢?”
帖蒙听了这话,激动得连连点头道:“兄弟对我们俩的情义,我们铭记于心!可如今牵扯到了家国之事,我们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若是兄弟你要与突契一战,我们还是想回到自己的故国与自己的同胞们一起作战,还望兄弟你成全!”
王汉新听了苦笑了一声,道:“如此兄长请便,希望我们不会在战场上相遇才好。”
帖蒙点点头,道:“我也希望如此。我真名叫帖蒙,是期岩部彻尓列之子,这位是勇士合撒,咱们就此别过!”
“保重。”
帖蒙和合撒一起行了一个突契的军礼,然后转身而去。
“四弟,你真要放他们走?”陈世化实在忍不下去了,站起身来问道:“若放他走了,他对我们国中情形一清二楚,岂不成了心腹大患?”
王汉新微微一笑,道:“大哥不必担心,帖蒙必定不会与我们为敌,今天他说出实情,就是他宁可死在我们手里也不想继续与我们不利,难道这样的举动还不够证明他的诚意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