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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流口水的老鸡     天地烈风txt下载     天地烈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一章 四 诱因

    由于高丽军的这次袭击,使得高丽与绢之国之间仅存的一线和谈可能化为泡影,只是高丽为何会在这种时期发动这种无谋的举动却令人费解。这一举动甚至一度被称为高丽国王崔健江继位以来最大的失误,因为这样的行为必然会引来绢之国强烈的报复行为。

    但是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人们所看到的这样简单,在它的背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而这个阴谋正是由王汉新策划,高定边实施的。

    早在王汉新奉诏回京之前,他就已经和高定边商量过关于与高丽再起战端的事情,当时王汉新虽然还没有具体的实施计划出炉,可是高定边却深以为然,因此这几个月来高定边一直暗中谋划,准备寻找机会。

    以高定边实施的这次行动来看,实在堪称典型战例。从这一点上来说,高定边并非如同一般人所认为的勇将类型,而是智勇兼备的良将,只不过在于王汉新共事的时候计谋往往都是王汉新策划,使得别人产生了这个错觉。其实若不是高定边同样有勇有谋,又如何能在消息不通的情况下和王汉新配合默契,合作无间呢?

    高定边首先把事件发生的点确定在了平山。平山位于高丽控制地区,是一处战略要冲地带,如果突破了这里,那么高丽的新都开城便门户大开,是目前高丽国重要的战略支撑点之一。高定边之所以选择平山,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高丽的客将成云并不在这里驻防。镇守此处的武将是崔健江提拔的年轻将领,他们血气方刚容易冲动。而且缺乏实战经验。

    对于平山的高丽守军,绢之国自然也不会等闲视之。因此在边境上的驻军也保持了高度的警戒,尤其是负责镇守此处的大将华猛,每天都亲自巡视各处,夜间也经常派遣游骑兵巡逻,以防高丽人渗透进入境内。关于华猛的这一习惯,就连高丽人也很清楚,而高定边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出事的当天,身为华猛副将的高定边率领虎卫营的一彪人马,趁着夜色越过了边境直接朝平山急进。镇守平山的高丽武将几乎立即就得知了这一状况。那当然是因为高定边有意要泄露自己的行踪。

    面对这一突发状况,平山镇将的第一反应就是绢之国发起了突袭,意在夺取平山,打开通往开城的大门。可是他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以高定边的这点兵马至多只能扰乱平山守军,根本无力攻下平山。可是镇将却认为绢之国这些日子来总有士兵频繁调动就是为了瞒天过海,他们可能已经做好了全面攻击的准备了。此时对于绢之国的不信任让他产生了误判,为此他下令派遣一小股骑兵拦截,以便为平山的防御争取一点时间。这正是高定边希望他做出的决定。当这一小股高丽骑兵出击以后他们才发现他们的敌人就像鬼魅一样难以捉摸——他们能感觉到对方就在附近,却始终抓不住对方,偶尔遭遇到其中一小部分敌军,可绢之国骑兵见势头不妙。立即逃遁。高丽的这支骑兵在黑夜中连续几次快速袭击都没有遇到敌军主力,不免焦躁起来,因为他们的使命是拦截对方为后方争取时间。如今确迟迟找不到敌军主力,那就意味着敌军很可能派出少数兵力来拖住自己。而主力已经直奔平山去了。正当他们准备回撤时,却偏偏又发现了绢之国骑兵主力的行踪。他们立即追了下去。可是在黑夜中他们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在高定边的可以引导之下,他们已经越过高丽国的边境进入绢之国的地界了。

    与此同时,华猛部的一支游骑部队正在边境巡逻,突然听见有人大喊“敌袭”,这支游骑兵立即展开了战斗队形。果然不久之后他们就遭遇到了高丽骑兵的攻击,而这支高丽骑兵正是被高定边引诱来的那支。

    高丽骑兵以为终于追上了绢之国骑兵,立刻投入了战斗,拼死阻击敌军;而华猛的游骑兵则以为高丽骑兵偷袭,也全力拼杀开来。但是华猛的骑兵部队数量太少,很快就抵挡不住,开始败退,此时高丽部队也发现了对方人数太少,不像是主力部队,正在此时,高定边率领骑兵加入了战团,顺利击退了高丽的骑兵,解救了华猛的这支游骑兵部队。

    由此,华猛认为高丽军队在和谈期间试图渗透入境,还主动发起进攻,是彻头彻尾的背信弃义,因此一边派出使者与高丽一方交涉,一边上表言明了此事。可是高丽一方却认为是绢之国首先侵入国境,还试图倒打一耙,把开启战端的罪名强加到高丽头上,对于华猛的指责不予承认。这一点把猛将华猛给激怒了,加上高定边在一旁煽风点火,没有等到安东都护杨莲的回复,便率领部队直接朝平山发动了进攻。

    由于高丽早有准备,而华猛这次行动本身只是一时激愤,并没有明确的战略目标,因此无功而返,还凭空折损了不少人。高丽人获得了一次小小的局部胜利,人心大振,将士们越发不肯服软,两国在边境上剑拔弩张全面对峙,事情由此变得不可收拾。

    由于高定边的小动作计划周全,用兵得心应手,事情做得几乎没有痕迹,谁也没拿到证明这一切是他在背后操控,结果绢之国和高丽被这个小动作搞得要再次兵戎相见。

    刘龑在得知此事之后非常愤怒,原本他对高丽使团故意拖延行程,以此获取喘息之机就很不满,再加上此次的事件更是证明了他的忧虑。因此他扣押了高丽正使,让副使回国告知崔健江两国和解已无必要,至少在高丽真心臣服之前,绢之国会继续用武力对付高丽。

    为了重新对高丽用兵,绢之国必须重新调整战略态势才行,与兵部及诸将商议的结果,王汉新当初的提议成了最佳的选择。绢之国以主力对付突契,而以安东都护府的兵力对高丽进行不间断的,有限规模的作战,从战略上拖垮高丽孱弱的经济。

    以安东都护现有的兵力和武将而言,要完成这个任务还稍稍不足,为此刘龑准备从青州,徐州和豫州地区抽调一部分兵力进行补充。可是就在此时,绢之国发生了一件大事,让刘龑不得不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王汉新的预言不幸言中。比王汉新说的还要糟糕的是几乎在同一时刻出了三件大事,首先就是卫州地区的百姓没有生路,被逼造反了。紧接着颍州地区的邪教也跟着起事,蜂拥而起的教徒们攻击官府衙门,烧杀掳掠,荼毒一方。这两件事还没完,蜀中又出了一个更牛的人,此人名叫钟意,他纠集了上千蛮族攻陷了三个县城,然后公然自称大蜀皇帝,与绢之国分庭抗礼了。

    绢之国面对这突然出现的三个状况,一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五 对策

    针对这一突发状况,刘龑召集了重臣们一起商讨对策。值得一提的是这次会议新任的辅国将军王汉新也得以出席,这标志着王汉新得以进入了绢之**事决策的最高层,当然这个时候在列席者之中他的官阶还是最低的。

    与会者以兵部尚书安靖边为主导,提出了应对的策略。安靖边认为这三股势力之中首先应该予以彻底剿灭的非伪大蜀政权莫属。虽然所谓的大蜀政权其实只是蜀地边陲的三个人口稀少的小县,但是绢之国自立国以来还没有出现过这种境内有人自立称帝的情况。其危害固然不大,可为了防止有人效仿必须以最快速度予以消灭。颍州的邪教由来已久,其根深蒂固的程度可能比朝廷想象中更加庞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因此想要将其消除实非一日之功,既然不是一日之功,那么自然可以暂时押后些。而卫州的民变主要原因在于饥民闹事,只要朝廷派出官员安抚,加上发放粮食,应该很快就能平息下去,那些乱民一旦被分化之后,有冥顽不灵者再由朝廷出兵消灭即可。

    安靖边的提议一经提出便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与会的多半都是文官,领兵打仗的事情他们一来是不会,二来是根本不会轮到自己,那么具有军事指挥经验的兵部尚书这么说了,别人自然不会反驳,即使想要反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是刘龑注意到有三个人对安靖边的提议不置可否,而这三个人正是他最想听取意见的三个,那就是殿中少监伍思成。兵部侍郎薛伯仁和新任辅国将军的王汉新。

    “薛侍郎,不知你对安尚书的计划有何看法?”刘龑首先问的当然是官阶最高的薛伯仁了。

    薛伯仁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又朝安靖边欠了欠身,道:“陛下。微臣以为安尚书此议善则善矣,却还有值得商榷的地方。那伪蜀政权地处偏远,道路崎岖,进军不便,易守难攻。出兵多则负担太重,且无法及时展开兵力,无法形成优势,出兵少则又无法快速平叛。依微臣之意,不如重金收买周边的各族头领。让他们联合进兵剿灭为上。”

    “薛大人此言差矣,”安靖边立刻提出反驳:“那蜀地周边的蛮族,狡诈贪婪,非重利不足以动其心,而且一旦他们剿灭伪蜀成功却盘踞在当地不肯离去的话,又该如何对付?”

    薛伯仁还没有开口,处于末席的王汉新突然冷笑了一声,这一声特别响亮,以至于屋内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安靖边脸上一红。怒道:“王大人何故发笑?难道有什么高见吗?”

    王汉新只是站起身来唱了一个诺,道:“不敢,小将只是觉得两位大人的立论根本都错了,却在争论谁更错误。所以发笑。”

    王汉新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他无法无天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可若说是对安靖边不敬还有情可原。这薛伯仁乃是将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老上司,王汉新居然也毫不给他面子。

    薛伯仁脸上也有些僵硬。道:“那你来说说我们错在哪里好了。”

    王汉新笑着朝薛伯仁行了一礼,道:“薛侍郎勿恼。非是两位大人的对策有误,而是此议从一开始的重点就搞错了。三处变乱,究竟何处最重,何处最轻?该如何取舍,权衡利弊,且听小将一言,众位大人便知分晓。

    首先来说伪蜀政权。以小将来看,此处是最为无关紧要的一处。小将从伍少监处得知这个钟意不过是个莽夫而已,他因素日结交当地的地痞混混,渐渐成为一霸,此次更是丧心病狂的公然对抗朝廷,可见此人有勇无谋。且看他才不过拥有三个贫瘠小县就匆匆称帝,就可以知道此人胸无大志,目光短浅。寻常百姓断然不愿与他为伍,因此纵然他起兵时声势浩大也不足为惧,即使朝廷不派兵剿灭,他们自己用不了多久也会自相残杀起来,到时候只需当地军队就可以轻松剿灭。如果此时朝廷贸然出兵,不但费钱费粮,还有可能使得伪蜀政权里的那些贼首们被迫联合起来,反而难以剿灭。因此小将以为三处之中以此处最为无关紧要。”

    薛伯仁听了以后拈须微笑,看来王汉新所思所想与自己并无二致,他原本想借着反驳安靖边的机会,将这一想法逐渐引导到这个话题上来,没想到王汉新居然抢先一步跳出来说了。这样自己非但不用得罪顶头上司安靖边,又能得出满意的结论,何乐不为呢?当下便听王汉新继续往下掰。

    王汉新又道:“再来说说这颍州的邪教。这邪教存在多年一直默默无闻,最近几年却突然崛起,其中必有古怪。以它扩张的速度来看,实在不容小觑。若给他时间继续壮大的话,恐怕会波及周边各地,到时候将更加难以收拾。百姓受到他们的蛊惑和裹胁,不得不从,因而这一股会相当难对付,必须趁着他们羽翼未丰之时予以剪除,以免造成更大的危害。

    最后来说说卫州民变。以小将之见,此处最为紧要。饥民闹事不假,但饥民造反性质就不一样了。寻常百姓谁会冒着满门抄斩的罪造反?除非是除了造反已经不可能再活下去的情况下。由此可见卫州的局面已经到了何等险恶的地步,而朝廷在卫州百姓的眼里已经失去威信,才迫使他们拼死一搏,做出这种举动来。在座的各位大人,包括陛下在内,小将想请问一下,天子何以统领天下?天下是什么?天下便是这无数升斗小民所组成,民心所向便是天子统领天下的根本!如今卫州的百姓可以起而造反,可见陛下在卫州的施政是失去了民心的!如果不能重新取得卫州百姓的心,那么这些乱民怕是无法根除的。这不是光靠一支大军进剿就能解决问题的,稍有不慎就会适得其反,因此卫州民变远比颍州邪教和伪蜀政权来的险恶,难办。

    综上所述,陛下和各位达人应该能够明白这三件事之中孰轻孰重,又该如何解决才是上策了。”

    刘龑看着王汉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小子不但有过人的见识,而且巧舌如簧,更关键的是一个连皇帝都不怕的愣头青,不管是谁的面子他都敢驳,朝堂之上有了他在,风气就会大为改观。这果然是个好用的棋子。(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六 任命

    王汉新的说法有理有据,就连安靖边也不得不承认其中有些道理。经过半天的商议之后,先卫州,后颍州,末伪蜀的办法被确定了下来。

    用过午膳之后,众人继续商议该如何平定这三处的乱局。由于刘龑基本采纳了王汉新的提议,因此群臣都互相推诿,试图让王汉新先发言,然后觉得是否附议。薛伯仁和伍思成则乐于让王汉新冲在最前头,也不肯多说什么。王汉新也当仁不让,并不推辞,他认为对于卫州当恩威并施,不但要派军队进驻稳定大局,同时朝廷也要调派大量的物资作为后盾。由于卫州地处南北交通的要冲,运输物资并不是特别难,但是调集物资就有些棘手了,这无疑意味着对突契的作战会受到影响,物资不足的军队是很难有大动作的。

    对于颍州地区则应该在进行打压的同时加强情报工作,由于之前邪教的行事诡秘,他们的组织结构和领导始终是个迷。王汉新认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破坏邪教的组织结构,同时杀死他们的领导者,这种依靠个人魅力来统治的组织往往一旦最高领导人死亡就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危机。与其伤其十指不如断其手掌,这样才能更加有效的消灭这股邪教势力。

    对此刘龑表示同意,而查访邪教底细的工作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伍思成的头上。接下来的议题就是该有何人领兵出征了。安靖边对于自己的提案被否决终归心存不满,再加上他年纪偏大,地位又高。这种讨伐的事务并不适合他;兵部侍郎薛伯仁腿伤还未痊愈,况且即使痊愈了也无法骑马作战。因此也不适合领兵,其余留在京城的将领多半缺乏统领大军的经验。因此在会议上表现活跃的王汉新便成了首选,加上这提案本来就是他提出来的,刘龑当然倾向于委任他领兵出征了。

    可是问题在于需要平定叛乱的有两处,而王汉新则只有一个人,另一路该由谁领兵呢?此时兵部尚书安靖边建议让王汉新全权负责此次的讨伐。按照他的说法,既然王汉新觉得这两处一急一缓,那么便可分出先后,与其把朝廷讨伐军的力量分散成两股,倒不如集中力量各个击破来得有效。谁都听得出安靖边的建议有故意作弄王汉新的意图。毕竟卫州的叛乱究竟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平定谁也说不准,而颍州的乱局也不是能一直等下去的,一旦顾此失彼的话,那么王汉新必定是一成一败,甚至两处都面临失败的危险。可是一来安靖边的说法也有其道理,二来派别人领兵刘龑还确实不太放心,因此刘龑询问王汉新是否可以胜任同时剿灭两处叛乱的大任。

    王汉新看了看安靖边,然后朝刘龑行了一礼道:“启禀陛下,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又何况臣这身为将军的人呢?陛下若有差遣,臣万死不辞!只是有一点,臣不过是从五品上的辅国将军,若领军出征。遇到需要当地官员配合行动的时候,臣品阶尚在他们之下,又如何能驱使得动呢?若是因此而耽误了大事。未免得不偿失了。”

    刘龑见他还没出征就向自己讨封,不禁又气又笑。斥道:“你今年不过二十一岁,已经是从五品上的辅国将军了。还要怎样?朕倒有心封你个一品呢,只是你若得胜还朝又来讨封,朕还有什么可以赏你的?也罢。就加封你为正五品下讨逆将军好了,赐你节仗,讨逆期间你可以临机专断,地方官员你可以任意调遣,这总行了吧?”

    “臣谢主隆恩!”王汉新闻言大喜,当即跪下谢恩。他所要的并不是什么官位,而是刘龑说的节仗。能够临机专断就能不受中央节制,没有了安靖边的掣肘,他才能后顾无忧的展开军事行动。

    决定了出征的人选,刘龑随后便让王汉新去南北大营挑选人马。毕竟王汉新来到长安时是孑然一身,如今要领兵却连一个昔日的兵卒都没有,因此刘龑让伍思成提供了一份南北大营的详细资料给王汉新,以便他能从中选出最精锐的部队。谁知王汉新在步兵中只是随便挑了一万五千人,却在骑兵营中挨个儿挑选了两千精骑。

    刘龑听到了伍思成的报告以后笑道:“看来这小子又要搞快速突袭这一套了。”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薛伯仁,刘献之还是王汉新都是一样,他们十分注重骑兵的高机动性,只不过王汉新和另外两个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对于骑兵的统御和快速进攻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可是对于步兵作战和防御就不太擅长了,这一点要等到多年以后才得以改观。

    选定了人马,王汉新再次秘密面见了刘龑,提出了一对要求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一万七千名士兵向东开进。

    出了长安城才五天,士兵们就发现这位恶名在外的“红虎”果然不是一般的可怕。出兵的第一天,大军只行进了三十里。这种行军速度对于士兵们而言是非常轻松的,而王汉新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和惬意,所有人都没想到第二天的行进目标是一百里,第三天,第四天和第五天全部都是一百里!

    就算没有携带着武器装备,士兵们连续四天每天走一百里也已经很是疲惫了,更何况还是负重状态下呢?每个步兵都累得精疲力竭,一搭好营帐就倒头大睡再无别的要求,可是却没有人羡慕那些骑兵,因为骑兵比步兵更累。虽然一百里对于骑兵而言是很轻松的距离,几乎用不着消耗人的力气,可是王汉新每天带着这些骑兵都是高速挺进一百里,然后他们要为步兵们准备除了搭建营帐之外的一切。包括寻找宿营地,寻找水源,运输粮食,砍柴做饭等等。在步兵到来前他们必须全部完成,然后还有艰苦的训练等待着他们。

    从第六天开始,王汉新又恢复了每天三十里的行程标准,这让许多士兵大惑不解,可是从这一天开始,士兵们每隔三十里就能找到一个建成的宿营地,却始终没有见到过骑兵的踪迹。(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七 雷霆一击

    卫州的情况远比朝廷受到的报告更为严重,由于当地官员的隐瞒,报告中的起义军规模被大大缩小了。卫州地区参加起义的民众数量达到了几乎九成之巨,可以说除了城镇内的居民外,所有活下来的没有逃亡的百姓全部参加了这次起义。

    这次起义的首领是一个名叫周嗣义的人。要说起来周嗣义在卫州还算是大户人家,这次的大灾对他而言并不会构成太大威胁。可是他与其他大户不同的是,他将家中蓄积的粮食都拿出来救济灾民,甚至还变卖了家产,然后从那些囤积粮食的富户那里购买粮食,也正因为如此他几乎倾家荡产却赢得了人民的爱戴。但是周嗣义本人却压根儿没起过要造反的念头,他会成为起义军领袖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结交的两个江湖上的朋友——陈世化,陈世杰兄弟。

    这两个人都是绿林道上有名的侠士,只因卫州百姓连年遭难,这两人听到消息后便前往卫州,找到了好友周嗣义,三人一起救济当地百姓。可是周嗣义财力再多也是杯水车薪,这一年多以来越来越难以维系,陈世化和陈世杰便暗地里商议,与其坐吃山空,不如借着周嗣义的威信领导人民起义。经过这两人的暗中活动,他们渐渐掌握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成功的举起了义旗,这群豪杰们一致推举声名在外的周嗣义为首领,共同为拯救卫州百姓而战。

    周嗣义可以说是被赶鸭子上架推到了这个位置之上,尽管他本人对于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并无异议,可是他对于起兵造反来抗争还是有些犹豫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加入起义军之中的。事实上周嗣义答应担任起义军的领袖就是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像这种起义就算能一时风生水起却难以持久,尤其是朝廷一旦派出重兵围剿自己的话。这些没有战斗经验的义军是难以抵抗精良的官兵的,到时候自己会面临什么下场是不言而喻的。可是周嗣义思前想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他决定用他自己的一条命来挽救这千千万万的百姓免于冻饿而死。

    成为领袖之后,周嗣义所采取的行动也并不苛烈,他只是把攻击目标瞄准了那些囤积居奇的大户们的粮仓,而拒绝伤及人命。按照他的说法,起义军所要解救的是挨饿受冻的百姓们的生命,而不是去剥夺别人的生命。可官府并不这么想,卫州的官员们很快就派出了征剿的官兵。在陈氏兄弟和一般绿林好汉的帮助下,起义军仅仅凭借简陋的武器就成功的击退了进剿的官军,周嗣义由此声名大振。投入他麾下的百姓越来越多,事情还是朝着他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成千上万的百姓蜂拥而来,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大量的老弱妇孺。

    起义军的规模扩大了,问题反而变多了起来,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要喂饱他们就不是打劫几个为富不仁的大户的粮仓能解决的事情了。起义军的规模扩大了不止二十倍,可是战斗力却下降了,因为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无力逃亡外地的老弱妇孺。不能依靠他们去打仗,非但如此,还必须分出兵力来保护他们的安全。为此周嗣义不得不铤而走险,连续攻克了卫州十四县中的五个。打开了官仓赈济百姓。这么一来他在卫州的威望越发如日中天,就连周边地区遭灾的百姓都有不少来投奔他,于是他就只能在继续扩张这一条路上走下去了。

    周嗣义虽然不是行伍出身。但是也明白情报的重要性,他一直最为担心的就是朝廷对此事究竟会如何反应。当他连续攻克五个县,并且再次打退卫州官兵的第二次进击之后。他明白卫州的军队已经无法对抗自己,那么之后要么就是附近几个州联合出兵,要么就是朝廷亲自出兵了。

    王汉新的部队离开长安后不久,周嗣义就得到了朝廷出兵的消息,只是在此之后的消息混乱不堪,让他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一方面是由于他的情报系统并不完善,所获得的消息数量不够,准确度也不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王汉新的部队行进速度忽快忽慢,让人难以掌握动向。正当周嗣义还在判断对方的行军速度究竟是每天三十里还是每天一百里的时候,王汉新的骑兵部队就已经展开了第一次攻击行动。

    这比周嗣义所设想的最快速度还要早了整整五天时间,他最南边的部署就遭到了官军的突袭。由于王汉新的骑兵部队突然发起了攻击,加上起义军缺乏训练和作战经验,五千士兵仅仅在敌方一次冲击之后就呈溃走状态了,作战结果是战死一千七百人以上,其余都败退而回。

    紧接着西路军和北路军先后遭到了突袭,结果和南路军大同小异,在损失了近三成兵力以后溃败而回。还没等周嗣义缓过神来,东路军也惨遭厄运,这一次更是损失了超过两千人以上。仅仅六天的作战,周嗣义的四路大军就全部败北,起义军损失了近八千人,这已经接近了周嗣义全部作战兵力的三成。更关键的是周嗣义失去了向外扩张的四路大军,那就意味着除非再派出大军去攻克新的县城,否则他的粮食很快就会见底,到时候那数万无助的老弱妇孺将再次面临饥饿的局面,而连续的失败也大大打击了义军的信心。

    不能再这么下去,必须打赢一仗来鼓舞士气。周嗣义想到这里立即召回了陈氏兄弟俩,与他们一起商议该如何对付这支突如其来的官兵。

    根据这四次败战的结果来看,官兵并没有全数到来,他们仅仅是约两千名骑兵。这一点对于起义军是非常幸运的,尽管骑兵作战能力很强,可是数量毕竟还算少的。没有大队人马的跟进,他们的作战效能毕竟有限,这一点从他们四次作战都不能全歼己方部队就可以看出来。基于这一点,在敌军大队人马到达之前消灭这支骑兵部队就很关键,同时也是个良机,只要在不利于骑兵发挥的地形中就能利用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取胜。为此陈氏兄弟选择在牛背山附近设下埋伏,然后引诱这支骑兵进入伏击圈,利用山地的优势围歼这支骑兵。

    “两位兄弟,你们传话给所有作战部队,这次官军的指挥是那个臭名昭著的红虎王汉新,听说他在高丽是杀人如麻,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的,如果和这种人作战,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必须要大家竭尽全力才能取胜!”周嗣义最后叮嘱道。

    “放心吧,大头领,我们一定会让士兵们的士气冲天的。”陈氏兄弟异口同声的答道。(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一 计中计

    要把官军引诱到牛背山里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因为义军全部都是步兵,一旦与骑兵遭遇以后就算想要败退回牛背山也绝非易事,可能还没等到进入伏击圈就已经全军覆没了,而且就之前的四次战斗来看官军进退有度,并没有穷追猛打的行为,要诱敌深入就更加困难了。

    为了达成作战目的,周嗣义亲自领着七千人马作为诱饵在牛背山一带行动,而将伏击的任务交给了陈氏兄弟。周嗣义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喜欢打头阵,而是他确信只有在他的指挥下部队才不会轻易溃散,而且就武艺而言自己确实不如陈氏兄弟,可是自己却在指挥能力和冷静判断上却胜过他们一筹,这样重要的战役他无法让别人来担任如此重任。

    经过两天的虚张声势,王汉新的骑兵果然被吸引了过来。面对王汉新骑兵的突袭,早有准备的周嗣义还是差点败下阵来。由于双方的装备相差太远,义军的士气再高昂也是血肉之躯,面对王汉新的骑兵突袭实在难以招架,若不是这支骑兵并非王汉新以前所统率的虎卫营的话,恐怕周嗣义早就兵败身亡了。

    不过这样的窘境正是周嗣义希望看到的,如果两军打个旗鼓相当的话,那么自己的败退就显得很做作了。既然部队竭尽全力也抵挡不住,那么撤退就是正常的举动了。周嗣义指挥着部队且战且走,在连续四次破坏了王汉新企图包抄自己后路的行动以后,周嗣义总算接近了预定伏击位置。

    总算接近成功了。周嗣义心中如此想道。说实在的此刻他已经感到心力憔悴了。自己能做到这一步实在应该说有运气成分在里面,眼看着伤亡已经过半的部队终于进入了预定的伏击圈。周嗣义奋力逼退了尾随而来的骑兵的追击,率领断后部队撤进了预定的山谷之中。

    奇怪的是这次王汉新的骑兵并没有再贴上来。周嗣义不禁有些不安起来:难道对方尾随了一路竟然在这最后的关头谨慎起来了?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功亏一篑?

    正在他心下盘算的时候,忽听得四周杀声四起。周嗣义心下大惊,暗道不妙——陈氏兄弟怎么会在这种紧要关头按耐不住杀出来?一旦被敌军发现意图,步兵怎么追得上骑兵的速度,那不是全盘落空了吗?

    下一瞬间周嗣义才感觉到情况不对,这并非是陈氏兄弟杀出来了,而是陈氏兄弟正在和什么交战!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自己在四周埋伏下的部队竟然全都在与敌军交战!

    这绝对不是两千骑兵能办得到的事情,除非......除非是官军的大队人马已经赶到!

    周嗣义的疑虑很快就变成了确信,因为陈氏兄弟的部队很快就开始抵挡不住败下阵来。四下埋伏的部队反而被官兵赶到了原本为官兵准备山谷之中。而此时周嗣义才得以与陈氏兄弟重逢。

    “怎么回事,世杰?”周嗣义劈头问道。

    陈世杰浑身上下盔歪甲斜,一副狼狈的样子,他喘着粗气答道:“大头领,我们中计了!官军的步兵已经悄悄把我们包围了!弟兄们被从背后偷袭,实在抵挡不住!”

    正在周嗣义错愕不已的时候,山头上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周嗣义!你以为你那小小的埋伏伎俩还能瞒得过本将军吗?”

    周嗣义急抬头朝那山头上望去时,只见山头上出现了十几骑骑兵,为首的一人身穿一身白色盔甲。看起来还很年轻,周嗣义不用问也知道这人就是那个王汉新。

    只见王汉新满脸笑容,喝道:“尔等想伏击本将,可惜啊。你头脑太简单了,这方圆几十里内除了这牛背山还有哪里能伏击我的骑兵呢?本将早就密令大军星夜赶奔此地,猎人被猎物伏击的滋味如何?尔等已经陷入绝境。快快投降本将才是正路!”

    周嗣义还没搭话,陈世化怒吼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助纣为虐!爷爷岂是贪生怕死之徒!你有胆就来取爷爷的脑袋试试!”

    王汉新在山头上哈哈大笑:“你是什么鸟人。敢出来冒头!本将知道你们想什么,你们虽然被围。却还有近一万多人,想要吃掉你们还得费点功夫。你道本将是傻子吗?我困你们二十天,看你们还有什么力气与本将吵架!”

    说罢,王汉新拨转马头下了山头。

    陈氏兄弟安排完部下们就地组织防御,然后陈世杰朝周嗣义道:“大头领,趁着官军的包围还没牢固,我们即刻突围吧!”

    周嗣义苦笑着摇摇头道:“若是能突得出去的话,刚才你们又怎么会被赶到这个谷地里来呢?别多想了,官兵暂时不会进攻,先安下营寨来吧。”

    陈世化忙道:“大头领,你不要误会。我们兄弟是说保护你杀出重围去,凭着我们俩的本事要保你突出去还是有把握的。”

    周嗣义笑道:“把我送出去有什么用?能救这里的一万多人吗?还是指望我带兵来解围?别忘了我们的精锐已经全数在此了,难道还要把那些老弱妇孺推上战场吗?我们起兵的初衷是为这些人找一条活路,不是让他们白白送死啊。”

    陈氏兄弟对望了一眼,齐声道:“大头领,你该不是想投降吧?”

    周嗣义回望了他们一眼,摇头道:“我说过要为这些人寻一条活路,可你们看那个王汉新趾高气昂的样子,把这些人交给这样的人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之中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陈世化问道。

    “等待时机,或许官兵会懈怠下来,然后突围。”周嗣义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如果没有机会,那么至少应该和这些百姓死在一起。”

    陈氏兄弟一起叹了口气,道:“周兄,要是那样的话,是我们兄弟害了你了。”

    “两位兄弟说哪里话,我们三人同生共死,难道不是人生的一件快事吗?”

    陈氏兄弟听了这话也笑了起来,道:“正是如此,人生在世,为百姓而死,死得其所!”

    正说到这里,忽然有人来报:“禀大头领,那个敌将王汉新求见大头领。”

    “什么?”周嗣义闻言一惊,问道:“他带了多少人?”

    “就他一个人。”

    三人对看了一眼,齐声道:“这小子好大的胆子。”(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二 请君入瓮

    王汉新大大咧咧的走进了周嗣义的营帐之中,那样子不像是刚刚经过生死搏杀的对手,倒像是来串门的亲戚。

    双方见过礼之后,周嗣义和陈氏兄弟各自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王汉新笑道:“久仰大名,本将在出长安之前就已经听到三位的名头了。”

    周嗣义道:“王大人突然造访,难不成是来劝降我等的?”

    王汉新摇头道:“不会,当然不会。在下方才已经招降过三位了,三位当场拒绝了。在下想不会才隔了这么会儿就改主意了吧?”

    “那你来干什么!难道你不怕我们一刀砍了你么?”陈世化怒道。

    王汉新哈哈笑道:“如果三位有意这么做,那怎么会让在下进入营帐之中?刚才在外面就可以动手了。再说你们杀了在下也逃不出在下的包围,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在下来此是有恃无恐,并非一时血气之勇。”

    “那你来干什么?”陈世杰铁青着脸道。

    王汉新笑道:“在下这次来呢,是想表达在下对三位的敬意。三位在卫州的所作所为在下已经打听得很清楚了,周兄能救民于水火,不惜倾家荡产,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弃,实在难能可贵,两位陈兄也是侠义之士,就在下个人的意思是十分敬佩三位的。可惜在下有皇命在身,必须捻平卫州的乱民,所以在下这一路不但在琢磨如何取胜,也在想一条能圆满解决此事的方法。可惜的是三位不肯率部投降朝廷,那么在下也不便勉强。只是想来见见三位英雄的样子。这样纵然有一天三位死在在下手中,那至少也让在下能记住三位的义举和音容笑貌。”

    “王大人冒险来此。只为这个?”周嗣义问道。他听了王汉新这一番话,心内不禁百感交集。想不到最理解自己苦衷的竟然是个敌将,更为他这种近乎疯狂的举动所动容。

    王汉新笑了笑,道:“其实还有一件事,在下三天后会在营内举办一场大宴,想请三位英雄到下处做客,欢聚一堂以尽相慕之意,不知三位可否赏光?”

    陈氏兄弟听了不禁朝周嗣义看了一眼,眼中的意思就是,这宴会究竟有什么意图可是谁也说不准的。是否要去还要慎重考虑。

    谁知周嗣义毫不犹豫的说道:“既然王大人坦诚邀请,我们兄弟又怎能有负盛情呢?就这么定了!”

    “痛快!那么在下就此告辞,三日后在下恭候三位大驾。”王汉新说罢站起身来,大步朝外便走。

    “大头领,你真的要去?”待王汉新走后,陈世杰问道。

    周嗣义笑了笑道:“你不觉得这个王汉新说得都是真话吗?不然稳操胜券的他只需静静等候就可以坐享其成,又何必甘冒风险只身前来邀请我们呢?”

    “可万一他是设计要在席间将我们一网打尽,使得义军群龙无首呢?”陈世杰道。

    周嗣义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惜我们并没有什么选择。不过那天官军却有可能放松戒备。或许是我们突围的机会,那么就留你在营里相机行事,我和你哥去稳住王汉新,如何?”

    话音未落。陈世杰便叫了起来:“周兄说哪里话来,我们三人誓同生死,岂能让我一人留守?我陪哥哥一起去便是!”

    三日之后。三人一大清早便穿戴整齐来到了王汉新的营门口。通报之后没多久,王汉新便亲自到营门口迎接。将三人接到营内之后,双方按宾主入座。

    王汉新笑道:“三位来得好早。这正合了在下之意。在下想请三位先看一出戏,然后再入席,不知三位肯赏光否?”

    周嗣义拱手道:“不知王大人有何安排,我兄弟三人恭敬不如从命。”

    王汉新哈哈笑道:“这出戏呢要委屈三位,化装成我的亲兵,过一会儿呢三位只管在一旁看着便是。”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王汉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事已至此,三人只有见招拆招,当下便依言装扮成了王汉新的亲兵模样。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不久,就有士兵来报:“慈水县县令在营外求见大人!”

    “让他进来!”王汉新冷冷道。

    三人听了不禁一惊,陈世化道:“王汉新,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汉新笑着摆摆手道:“三位稍安勿躁,实不相瞒,在下非但请了慈水县令来此,这卫州的十四县大大小小的官员我一个不落全都请了来,今天在这里宴请他们。等下且让三位看看他们的嘴脸。”

    三人见如此说,只得继续矗立在他身边等着。不多时,那慈水县令进了帐,恭恭敬敬的给王汉新行礼。王汉新看不看他一眼,只是冷冷问道:“慈水县令,本将军要的劳军粮秣,你可曾都带来了?”

    慈水县令忙道:“禀王大人,下官已经连夜筹措齐全,给大人您送来了。”

    “如此甚好,本将军在这里围困贼人殊为不易,要是没有粮食供应,那些士兵们一个疏忽,放个千八百的贼人出来,那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是是是,下官深知王大人之难处,不敢有误。”

    “如此县令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先入座,待诸位大人到齐了咱们再开席。”

    “多谢王大人。”慈水县令深施一礼,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周嗣义看了看陈氏兄弟,三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各自会意。这王汉新果然是个狠角色,他把义军围困住以后,就借机向这些卫州的地方官要挟粮草财物劳军,如果不允的话就放义军出来继续捣乱。可实际他一定不会这么做,那到时候去劫掠各地的恐怕就是他王汉新的部下而非义军本身了。这一招实在是够阴损的,各县谁敢惹这个魔头不高兴的话,那简直与自寻死路无异。(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三 盛宴难久

    中午之前,卫州十四县的大大小小官员们,包括卫州的刺史,长史,别驾尽数到齐,每个人都给王汉新带来了丰厚的劳军物资。王汉新这才心满意足的宣布开席。

    酒过三巡之后,王汉新突然开口道:“各位达人们,本将军此次奉诏讨贼,赖皇上天威,得以将贼军主力尽数包围在这牛背山里。只是下官有一事疑惑,还请各位大人不吝赐教。”

    众人皆道:“王讨逆过谦了,大人但有所问,我等敢不直言相告?”

    王汉新笑了笑道:“各位大人,本将军也是到了这卫州地界上才知道了这个情况的。如今卫州人烟稀少,几乎无一人尚在田地中务农耕种,全都随了那贼军行动。而现如今贼军的主力已经被本将军围住,只需再过个一月必定竟数饿死,可是如此一来这卫州地界上便不再有年轻的壮劳力了,剩下一帮老弱妇孺能做什么?那样的话这卫州的农事必定无人去做,土地会越发荒芜下去。从长远打算的话,这么做无异于扬汤止沸,抱薪救火,请问各位达人对此有和良策?”

    卫州刺史听了答道:“王大人有所不知,下官等也深知这其中利害,只是这些刁民不除,卫州将永无宁日。所谓两害相较取其轻,壮士断腕,不得已而为之啊。”

    王汉新面露难色,道:“只是此次本将军临行之前皇上曾有话交待本将军,说这卫州百姓会起兵造反,足见民心已失,因此平乱只是治标不是治本,若不能挽回民心,则今日扫平乱民则明日复起。卫州将无宁日可言。因此本将军一直在考虑有何良策可以既挽回民心又能平定此次混乱,让这卫州重新恢复平静。”

    卫州刺史听了脸色一变,因为王汉新这话明显在说是因为卫州地方官们无能才导致这此的民变。他迟疑了片刻才道:“下官才疏学浅,想不出这两全其美的办法来,不知王大人有无良策?”

    王汉新嘿嘿一笑,道:“本将军思来想去。还真想出来一个办法能两全其美。只是需要诸位大人鼎力相助才能办成此事,因此才相请诸位大人来此共同商讨此事。”

    卫州刺史眼光一亮,道:“大人您既然有良策在心,那何不赐教我等?我等但有此能力,必定鼎力相助。”

    王汉新摆摆手道:“大人言重了,这事儿一点也不难,只要问各位借一样东西就行了。”

    “敢问王大人,是何物件?”

    “就是诸位的项上人头!来呀,给我绑了!”王汉新说着说着突然一板脸。拍案叫道。

    这一声如同炸雷一般,众位官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呼啦啦冲进帐内的士兵们按倒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

    “王大人,王大人!你这是何意?!”众官员一起叫屈起来。

    王汉新一只脚踏上了桌案,指着他们骂道:“就你们这群鸟人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你们扣下皇上救灾的钱粮中饱私囊,放贷粮食掠夺百姓,不思好好救灾造成瘟疫流行,逼得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无法生活!还互相勾结成党。私杀朝廷派来查探的官员,致使卫州百姓走投无路只能揭竿而起。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罪行随便哪一条就够你们这些狗才死一百次了,还敢问老子什么意思?那么多百姓被你们害死了,你们就是一人赔一千条命都赔不完,你们还以为自己能活吗?今天我就是要拿你们的人头给这千千万万的百姓谢罪,为皇上重新赢回人心!”

    卫州刺史喊道:“王汉新!你竟敢擅自诛杀朝廷命官!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王汉新听了这话劈手就把桌上的酒壶砸向了卫州刺史的脸上。顿时脸上被砸得鲜血迸流。王汉新怒骂道:“放你娘的屁!跟老子犟嘴!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什么人!就算是高丽国王一家子老子也全给他剁了!你个猪狗不如的瘟官老子不把你剖腹挖心就算你运气了!老子管你后台是谁!就算是你皇帝的亲爹老子也剁了你!”

    周嗣义觉得王汉新的话完全没经过大脑,当今皇帝的亲爹不就是先皇吗?他居然连先皇都敢拿出来胡说八道,看起来这个恶名在外的家伙还真不是一般大胆。但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快淋漓。

    此时王汉新一挥手道:“来呀,把这群狗官押到山头上去!”

    众军士答应一声,将众官员押了出去。此时王汉新才回过头来对周嗣义和陈氏兄弟道:“三位。请随我一起前去,也好给诸位义军做个见证。”

    “王大人言重了,我等自当相随。”周嗣义抱拳道。

    陈世化喜道:“王大人你可真是个好样的!这事儿办得痛快!”

    陈世杰也道:“王大人能如此为百姓伸冤,真是功德无量!若卫州早得你来,我兄弟几个何必如此多此一举?”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山头之上,众军士已经大声呼喊将山谷内的义军喊了出来。

    王汉新站上山头,朗声说道:“各位卫州的义军们!我知道你们原本都是本分的老百姓,如果能活得下去谁愿意冒死造反?都是被这帮无恶不作,伤天害理的狗官给祸害的!本将军奉皇上之命来给你们带个话。皇上说他做错了!他有负于诸位乡亲父老,没有及时把这些狗官给除掉解救你们的苦难!现在本将军就把祸害你们多年的这些狗官全给你们抓了来,给你们出气!来呀,给我全都砍了!”

    王汉新一声令下,在众多官员的哭喊声中,几十颗人头离开了躯体从山头上滚落谷中。山谷中的义军见状顿时欢声雷动,两年来的愤懑怨恨突然被宣泄了出来如何叫他们不喜出望外?

    王汉新等山下的义军稍稍平复,才继续道:“各位乡亲父老,卫州的所有官员都被我给宰了,现在本将军就是卫州官阶最高的人!临来之前我曾向皇上讨了圣旨,可以临机专断,所以现在卫州就归我来管!从今天起,所有的官府粮仓全部开放,给每家每户分发足够一年的粮食和种子,卫州地区免赋税五年!你们家里有地的就回去种地,有逃亡在外的亲戚,就传给信,让他们回来好好务农,再有胆敢欺压你们的人,本将军照样砍了他的狗头!”

    “青天大老爷!”不知是谁先开口喊的这一句,随即这一万多义军群起效仿,青天大老爷的声音响彻云霄。

    “我可不是青天大老爷,我是替皇上来给你们做主的!你们要谢就谢皇上好了!”王汉新大声喊道,可惜义军的响声太大,这声音再响也无法盖过如雷般的欢呼声。

    王汉新见自己的努力无果,只得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朝周嗣义和陈氏兄弟道:“三位,现在我想再次让你们投降朝廷,你们可愿意吗?”

    周嗣义当即跪倒在地,拱手道:“王大人救万民于倒悬,我等就算被押回京师千刀万剐也死而无憾了!”

    陈氏兄弟也跪倒在地道:“我等皆愿降服!”

    王汉新出兵一个月零五天,卫州叛乱平定。(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四 等待情报

    收拾完之后,王汉新将周嗣义三人重新请回营帐,重新摆上酒席,四人开怀痛饮起来。

    周嗣义心里还是有些忧虑,便问道:“王大人,再怎么说这些人都是朝廷命官,你将他们尽数诛杀,该怎么向朝廷交代呢?”

    王汉新放下酒杯,挠了挠下巴,歪着头道:“嗯,让我想想,我准备写一份奏章给皇上,就我仅仅用几十个官员的人头就成功平息卫州混乱局面,重新为皇上赢得人心的莫大功劳要求足以与之相匹配的赏赐。”

    陈世化一口酒全喷了出来,他边笑边咳道:“哈哈哈哈,那皇上还不得气死?”

    “为什么?难道不应该邀赏吗?要知道皇上早就想除掉这群蛀虫了,只是一直抓不到证据,现在好了,我全给他宰了,省了他多少功夫?你看那些义军不都是欢欣鼓舞,出了一口恶气吗?”王汉新睁着一双无邪的眼睛说道。

    陈世杰道:“可是王大人你毕竟在没有定罪的情况下杀了他们呀。”

    王汉新眨了眨眼睛,点头道:“这么说起来好像也对,不过反正他们都已经死啦,再说什么也活不过来了。能杀掉他们让那么多百姓开心,还有比这个更快活的事情吗?”

    “痛快!”陈世化一拍桌子喊道:“王大人行事干脆利落,很合我们兄弟的脾气。知道朝廷里有你这么一个英雄能为百姓做主,我们兄弟也就死而无憾了。”

    “死?为什么你们要死?”王汉新奇道:“你们以为我会把你们押送回京城吗?别开玩笑了。”

    “王大人这是何意?”周嗣义心中一动,急忙问道。

    王汉新笑道:“我要是把你们送回京城。那你们就会变成卫州民变的首犯,皇上就算不想杀你们也得杀。否则无法服众。可是我很快就要去平定颍州的邪教,正是用人之际。我要是扣下你们为我效命,到时候立下军功,将功赎罪的话,皇上就有说法可以绕过你们,说不定还会封赏你们呢。”

    周嗣义一听大为动容,拱手拜道:“王大人处处为我等着想,我们兄弟粉身难报大人之恩!”

    王汉新忙起身将他扶了起来,笑道:“周大哥说哪里话来,你们敢用身家性命为民请命。王某才是钦佩得很呢。若三位哥哥不嫌弃,我们这就结拜为兄弟,从此荣辱与共,同生共死,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大人如此客气,我兄弟三人敢不奉命。”周嗣义和陈氏兄弟齐声说道。

    当下四人就在帐中焚香叩拜结为兄弟,四人中陈世化最长,周嗣义次之,王汉新却是年纪最小的一个。

    参拜完毕。周嗣义便道:“四弟,如今卫州的官员都被你杀光了,卫州的局面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在这种情况下。你准备怎么做?”

    王汉新道:“这种事情不是我擅长的。可是仔细想想这些官员平时又做了些什么?他们每天坐在衙门里消磨着时光,眼睁睁看着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却无动于衷,衙门里的日常事务照样运行。那么有他们没有他们有什么区别呢?现在他们没了。衙门里的事务照常运行就是了,只不过我会加上一条。凡是安置灾民重新回到故土上劳作以及分发粮食和银两的工作一刻也不准耽误,谁要是有胆子试试。那就让他们摸摸脖子是不是比他们的长官更硬些。”

    陈世化笑道:“四弟说得好!其实百姓们平时谁会没事上衙门办事呢?大小事情有保长,家中的长老来处理就足够了。要这些当官的无非就是为了危难之际能挺身而出为百姓做主,要是连这些都做不到那真是不如没有。”

    陈世杰和周嗣义听了也深表赞同。王汉新伸了个懒腰道:“反正我还会在卫州再呆一段时间,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学学怎么处理政务。”

    “可是四弟刚才不是说要去颍州平定邪教的吗?”周嗣义问道。

    王汉新撇撇嘴:“我也想快点去消灭这些邪教,可是现在还缺乏必要的情报。要打败一群邪教徒容易,可是要完全把这种邪教的思想根除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如果不了解他们的组织结构,运作方式,不能一举把他们的中枢力量一网打尽的话,很快就会死灰复燃的。像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可不干,所以我委托了殿中少监伍思成大人去打听邪教的准确信息,然后再制定作战计划。”

    周嗣义听了频频点头:“四弟谋定而后动,真是用兵之良将。”

    陈世杰开口道:“四弟想要了解的那个邪教,碰巧我知道一些里面的内情,不知道四弟想不想听?”

    “三哥,你要是知道就赶紧说吧,情报不嫌多。”

    陈世杰道:“好好,那我就说说,这是我从江湖上的朋友那里听到的。虽然是道听途说,但是其中的准确度应该很高,这些朋友们可不是会胡说八道的人。

    颍州的邪教是信奉一种叫做什么依极由尼的邪神,据说是从辛德拉传来的,也有说是从帕斯传来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宗教把自己的神祗奉为唯一正确光荣的主宰,所有不信奉它的人就全部是邪恶的魔鬼,进而神的代言人也就成了代表正确的化身,凡是与之持反对论调的人就全部成了恶魔。对于恶魔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除掉。”

    “这算是什么狗屁神?这愚蠢的逻辑简直比狗屎都不如。”王汉新骂道。

    陈世杰继续道:“四弟不要着急,下面才是重点。这种愚蠢的邪教本来是不会有正常人会相信它的,所以这邪教进入我国境内已经多年,却一直无法发展起来。可是最近几年情况突然发生了改变,他们突然改变了布教的方式,不但严密控制着教徒内部的统属关系,也开始改变了招募教徒的方式,他们不再靠劝说而是用武力胁迫普通百姓入教,一旦进入教内他们就会用严密的制度来控制教徒,然后进行洗脑攻势,直到那些百姓屈服,甘心接受他们的指使。而之所以会有如此的改变,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教派里引进了一个人,这个人用他的才干做了这些改变,甚至已经控制了这个教内的实权。此人名叫安在道。”

    “等等,三哥,你说那个人叫什么?”

    “安在道。四弟你认识这个人吗?”

    “被你说着了,三哥,这个人我虽然没见过,却是早就知道的。”王汉新说着便从席间站了起来,这个安在道正是晋王之乱时晋王刘潜的幕僚,整个事件中一直逃匿至今的唯一一个漏网之鱼!“三哥,看起来这个安在道就是邪教的中坚力量,你的朋友们能找到这个安在道的确切位置吗?”

    “这个不敢确定,但是有可能。”

    “好!三位哥哥,看来我们要开始做出征的准备了。”王汉新朝三位新结拜的兄长举起了酒杯。(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五 朝议

    刘龑看到由兵部侍郎薛伯仁转交的王汉新的奏章以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薛伯仁也在一旁笑而不语,惹得一旁的伍思成有些不明所以。伍思成再要问时,刘龑却摆摆手说明日在朝堂上让他当众读给诸位大臣们听。

    等到第二日早朝时,伍思成当着所有大臣把王汉新的这份奏章念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也差点撑不住笑出声来。尽管他早就知道了王汉新这次又惹了个大祸,不由分说的将卫州三十四名官员尽数诛杀来平息民怨,可是他也想不到王汉新竟然没有上表请罪,反而厚颜无耻的要求皇上封赏自己的不世奇功。因为根据他的谬论来说他仅仅用了三十四颗无耻官员的人头就成功平息了民怨,为皇上重新赢回了卫州的民心,而且还在这些官员的府邸中查抄出大量被他们私自扣下的赈灾粮食以及收敛来的民脂民膏,确认了这些人玩忽职守,中饱私囊,祸国殃民的真凭实据,为朝廷铲除这些蛀虫节省了大量调查的人力物力,这样的大功皇上若不能论功行赏,恐怕无法激励臣子们为皇上效命的热情。

    要严格说起来,王汉新的行为是非常符合皇帝刘龑的意思的,只不过刘龑可不能这么毫无凭据的胡乱杀死官员,然后再抄家收集证据,王汉新做了刘龑身为皇上都无法执行的事情,将卫州的官场一锅端了,一劳永逸的解决了这盘根错节的问题。但问题在于他这么乱来造成既成事实也就够可以的了,现在还腆着脸讨封赏,实在是有些忘乎所以了。最过分的是皇上一时心头大快还让自己在朝堂之上把这份奏章读出来。伍思成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有些大臣气得浑身发抖,因为那些被杀的官员不是他们的亲信党羽就是他们的门生故吏。王汉新这一举动无疑得罪了朝廷中的不少人。

    等伍思成读完,刘龑才道:“各位爱卿。这个王汉新在卫州干了什么想必大家都听说了,现在又上了这么一份表章,各位爱卿觉得应该如何处置此事呢?”

    刘龑这么一说,众臣都默不作声。这群人都不是笨蛋,如果皇上对于此事大动肝火的话,根本用不着找大臣商量,完全可以按照律法来办事,一道圣旨就能把他给办了。会把这件事公然放到朝堂上来商量,那就是没打算要严办此人。反而是打算拿这件事来敲打与之相关的人员的意思,这会子贸然表态是非常危险的。

    过了一会儿,前科的榜眼邱逸儒站了出来,道:“启禀皇上,王讨逆所行之事究其结果而言,或许是让卫州重新归于平静,百姓能够重新安定生活的办法,可是其行事之初衷却是严重违反了国法的行为,而且还大言不惭的上表请功。微臣以为此事断不可行!一旦开了这样一个头。国家的法律,陛下的威严将荡然无存,应该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才是。”

    刘龑听了点点头:“邱爱卿所言极是。朕也觉得王讨逆此举不妥。只是一来颍州之乱尚需其领兵平定,二来此事就结果而言确实可称之为一功。既要稳住此人,又要兼顾国法,确有两难的抉择。所以才请诸位爱卿来一起商议此事。不知邱爱卿有何良策?”

    邱逸儒拱手道:“陛下,微臣以为有功不赏。有过不罚,则国法不行。天子威严不存。可事情不能一概而论,功不可没,当赏则赏,过不可抵,当罚则罚!”

    刘龑笑着一拍龙椅,道:“邱爱卿说得好!此论甚合朕意!王汉新擅杀朝廷命官,有失国体,朕立即修书一封严斥其罪,并免去其讨逆将军之职,削职为民,暂领讨逆将军印继续讨伐颍州之乱。但其平定卫州之乱有功,且查处卫州各级官员渎职罪行,着加封安远将军职,另赏出征将士每人银二十两,酒一坛,以资鼓励。”

    众位大臣一听心里都是一凉:这哪里是惩罚,安远将军和讨逆将军都是正五品下,可是位阶还在讨逆将军之上,而且并没有夺取王汉新的节仗,他依然可以临机专断,里外里王汉新就受了一顿训斥,还白拿了几十万两白银的赏赐。皇帝今天这一出就是为了向大家宣布他对王汉新的绝对支持么。

    由于邱逸儒的这番话义正词严,大家谁都不便提出异议来,反而给刘龑省了不少是非,经过这次朝会以后,邱逸儒反倒成了名人。其实他的本意是想让皇帝严厉惩罚王汉新的,只不过没料到皇帝借力打力把事情转了个儿,结果邱逸儒由于和皇上配合的十分默契,以至于大家都认为邱逸儒是皇上事先安排好的托儿,由此纷纷以为邱逸儒已经深受皇上信赖,转而有不少人开始巴结起他来,这位邱逸儒以后的崛起铺平了道路。

    退朝以后伍思成向刘龑建议道:“陛下,微臣以为应该借此机会褫夺王汉新的节仗。此人行事往往出人意表,给他太大的自由恐怕会难以收拾。”

    刘龑叹了口气道:“你的忧虑朕不是不知道,可是这节仗当初是他问朕讨了去的,为的就是能够按照他自己的意思用兵。这一点上朕认为没有做错,王汉新是个不能用常理去拘束的人,给他自由发挥的余地他或许能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比如这次的卫州平定战,按照常理行事恐怕无法在短短一月之中做到这一点,何况这一个月中还有一大半是在路上的时间。可是有利有弊,有了显著的成果,也会有明显的弊端,这就是用王汉新这个人的代价。如果此时束缚住了他的手脚,反而会使得事情变得复杂化,而且也会使他产生退缩的念头。如果你想早点把这头野狼关回笼子里,倒不如尽力配合他早日凯旋而回,这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伍思成低头行礼道:“是。陛下既然已经深思熟虑,微臣就放心了。微臣必定尽力为王安远提供情报,助他早日平定颍州之乱。”

    卫州的这场风波至此大致落下了帷幕,可是伍思成的忧虑还是有先见之明的,果然王汉新又在颍州闹出了更大的动静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六 邪教

    与急袭卫州不同,王汉新在赶赴颍州的时候行军速度并不快,这当然不是他想这么做,而是因为他还没有获得必要的情报。

    颍州的依极由尼教徒数量固然不如卫州民变的百姓那么多,可是他们却有着普通百姓所没有的狂热,以及更为严密的组织结构。而且他们的行动模式十分诡异,对于这群邪教徒而言什么利益,战略都不重要,他们完全凭借着神的指引来行事,因此很难掌握其动向。更可怕的是他们每攻陷一处都会引发一场灾难,凡是拒绝入教的百姓全部会遭到屠杀,之前在他们人数尚且单薄的时候他们还只敢打劫行人扩展势力,慢慢开始攻掠村庄,然后就是城镇和县城了。由于数量急剧增加,他们的行动规模也越来越大,攻击效率也是越来越高。终于,他们的力量强大到了可以瞄准颍州城的地步。

    四万邪教徒围住了颍州城,如果不是颍州城的城墙尚算坚固的话,恐怕城内的百姓将面临一场巨大的灾难。

    颍州城危急。王汉新等待的机会也终于来临了。

    邪教徒的士气高昂,可是武器却很简陋,从县城收罗来的兵器数量有限,其余的武器都是铁匠临时打造,用这些武器来攻城势必会造成巨大的伤亡。为了给部队打气,依极由尼教的教主决定亲自赶赴前线煽动部队,而王汉新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在两天内,王汉新的骑兵急行四百里成功突袭到了敌后的依极由尼教教主一行。

    然而这一场拥有绝对优势的战争却演变成了难以想象的苦战,仅仅五百人随从的依极由尼教教主一行人在遭到王汉新骑兵突袭的状况下依然死战不退。他们高喊着神的名字不顾死活的缠斗在被全歼之前给予王汉新部极大的损失,尽管最后教主连同绝大部分教徒以身殉教。可是王汉新的骑兵受到了超过卫州平定战全部伤亡两倍的损失。

    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撼的事情,战后王汉新部抓了大约二十名俘虏。这些人中包括了王汉新此行的最大目的——安在道。原本这是一件大喜事,可是事实上王汉新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些俘虏中除了安在道和另外一名高级神职人员之外其他人的眼神中明显可以感受到他们已经不是正常人了,在他们的眼睛中只有那种属于宗教的狂热以及对于杀戮的渴望,完全看不到属于人类良知的那部分。

    面对这种情况,王汉新一边组织撤出敌占区,一边提审了安在道。已经是天命之年的安在道看上去略显苍老,尽管王汉新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个晋王刘潜的幕僚,可是他却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安在道,你对这些教徒干了些什么!”王汉新对于他这种人毫不客气。因为这场恶战让他感觉到了一股由衷的恶心。

    安在道干笑了几声,道:“我干了什么?我不过是帮助他们坚定了信仰,同时帮助他们把原本惨淡经营的教务变得风生水起而已。”

    王汉新啐了一口,道:“你把这些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为了你个人的野心,对抗朝廷?”

    “对抗朝廷?哈哈哈哈哈”安在道突然狂笑起来:“开什么玩笑!就凭这点人能对抗朝廷?!真没想到你把老夫想得如此浅薄!如果老夫还有时间的话,绝不会现在就向朝廷发难,老夫至少会让这个宗教发展到横跨大江南北,黄河两岸以后再动手!可惜。天不假年,老夫已经时日无多,只能像现在这样做了。也罢,虽然此事不可能成功。至少能让天下都记住老夫安在道!”

    “你这个疯子!天下只会记住倒行逆施,泯灭人性!”王汉新听了以后勃然大怒:“把他的手脚经都挑断!不准让伤口愈合,在押送回京城之前让他好好体会一下别人受到的苦痛!”

    盛怒之下的王汉新所作所为往往会引来后人的非议。但是这一次的行为却让后人颇为称道,因为紧接着又发生了一件事。引发了更加坏的结果。

    那二十来个俘虏在撤退的第二天晚上全都犯了病,他们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两眼凸出且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像是人类,倒像是野兽的嘶吼。随队军医在诊断之后向王汉新禀报说这些人全部长期服用了某种药物,使得他们一但停止服用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有那药物可以使得他们维持健康的状态,但是可能会使得心智迷失。

    这下王汉新总算明白了安在道控制教徒的秘密,他立即把安在道拉出来要求他给出解药,可是安在道却一语不发,无论王汉新如何谩骂殴打,他都紧咬着牙关不肯吐露一个字。最后王汉新不得不放弃,转而提审另外一个高级神职人员,这人是除了安在道之外唯一一个保持正常的人,可见依极由尼教的高级神职人员是不服用此类药物的。

    经过王汉新令人咋舌的逼供之后,那位神职人员终于承受不住,开口道:“解药如何制作没人知道,也没必要知道,我只知道这药的成分,怎么做只有安在道一人知道。”

    此时一旁的安在道突然开口道:“你会被神打下地狱之中,永世不得转生!”

    那人听到了这句话后忽然变了脸色,之后再也不曾开口,直到王汉新因用力过猛将他打死为止。

    周嗣义看着站在原地呼呼喘着粗气的王汉新,他知道王汉新并不是累,而是精神上的压抑。事实上就连他和陈氏兄弟也一样感到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的郁闷难当。

    挥手让士兵将安在道押下去继续上路后,王汉新翻身上马,来到了周嗣义三人边上,轻声道:“三位哥哥,如果让士兵们面对数万这种狂热的教徒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周嗣义听了浑身一激灵,他突然想到与自己的义军将青壮男子组成部队不同,这些邪教徒们并非正式的部队,他们之中包括了老人,妇女,孩子,在双方交战时,士兵们面对这样的对手能否全力战斗是很值得怀疑的,可是这些狂热的邪教徒却不会留一丁点儿情面!两千骑兵面对五百教徒尚且赢得如此吃力,这意味着王汉新的步兵大队即使赶到,面临着数倍于己的邪教徒,这场战的险恶程度可想而知。

    周嗣义正思忖着,就听到王汉新喃喃说道:“不能让士兵们看见他们的敌人。对,不能。”(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七 红虎噬人

    突然失去了教主的依极由尼教教徒们一时陷入了混乱之中,围攻颍州的战事也因此陷于停滞。此时他们突然遭到了王汉新骑兵的袭击。

    王汉新自己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左右两翼是陈氏兄弟,后面则是由周嗣义率领的骑兵队。王汉新的长枪就如同通往地狱的快车一样,不断将教徒们刺死在马前;在他身后的陈氏兄弟则如同两位门神一样紧紧守护着王汉新的侧后,任何企图从侧后包抄王汉新的企图都会被这两兄弟无情的截断;身处最后的周嗣义虽然武艺是四人中最弱的,可是他切实的指挥能力则为王汉新所看重,当初他率领着一群乌合之众面对王汉新精锐骑兵的进攻尚且能保持不溃败就足以说明这一点,此刻他率领着经过良好训练的骑兵队可以说是运用自如,王汉新把军队交给他统率就是相信他能够随时根据战场上的变化来采取必要的措施。

    面对王汉新的突击,这些邪教徒们虽然有极高的作战意志却无法对敌人造成必要的伤害,就好像一个笨拙的巨人挥舞着拳头企图抓住一只环绕他飞舞的蜜蜂一样,他能得到的结果只有被蜜蜂蛰得面目全非。

    在敌阵中来去自如的王汉新一边打一边高声喊道:“你们这群邪教徒!瞧瞧你们不堪一击的样子有多么可怜!难道你们对你们信奉的神就只有这点忠诚吗?别叫人笑掉大牙了!不服气?不服气就拿出你们的全力来!要不然我就把你们一个一个的送去见你们那个无能愚蠢的邪神!来呀来呀,你们这群窝囊废!”

    王汉新的挑拨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信仰被侮辱的教徒们顿时陷入了疯狂的状态。后面的人拼命推挤前面的人,好尽快冲到前面去杀死这个污蔑神祗的人。原本就混乱的阵型顿时变得更加难以控制了。

    眼看着敌军已经被成功挑拨,完全不顾战法的包抄上来。王汉新知道已经差不多了,他突然拨转马头朝着三位兄弟笑道:“三位哥哥,咱们该杀出去了。”

    王汉新的骑兵突然一个大转向开始朝外突击,很快就冲出了邪教徒的阵型,可是已经被彻底激怒的邪教徒们的眼中已经完全看不到别的东西,他们只想把亵渎神明的家伙碎尸万段。数万邪教徒就像一条巨龙一样紧紧咬着王汉新的骑兵不放,一直追出了十几里之外。

    正在此时,前方王汉新的骑兵突然四散开来疾驰而去。这群教徒们还没搞清对方的意图之时就觉得脚下的大地突然开始鸣动起来。

    “地震,是地震!”

    “不。不是地震,不是!是水!是洪水!快逃啊!”有人突然悲鸣起来。

    不错,正是洪水!王汉新掘开了颍州城附近最大的一条河流颖水,大水如同铺天盖地而来的马群一样奔腾而下,将所有挡在它面前的东西撕扯成碎片!面对这种恐怖的自然力量,所有的武力,勇气,作战意志全都毫无作用,对邪神的信仰就像撞在墙壁上的鸡蛋一样灰飞烟灭。数万教徒几乎在一瞬间就成为了无情大水中的一团黑色污垢,惨叫声被轰鸣的水声掩盖得丁点儿不剩。

    “让你们的神来拯救你们污秽的灵魂吧,如果你们的神真的存在的话。”站在小山丘上成功避开洪水的王汉新看着这一幕喃喃的说道。

    “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四弟?”周嗣义看着被洪水卷走的数万人,忍不住心生恻隐。

    王汉新苦笑了一声:“我也不想这么做。二哥。可惜,却只能出此下策。二哥你也看到了那些服用了药物的邪教徒们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已经迷失了人性。成为了这邪教手中的工具!他们中有很多老弱妇孺,如果让士兵们看见这景象。恐怕很难保证士气。所以我只有用这支骑兵来作战,让其他士兵在没看到敌军的前提下发动水攻来消灭敌军。遗憾呐。我不是神,我无法解除邪教施在他们身上的药物效果,可我必须制止这邪教再祸害更多的无辜百姓!过去在辽东,高丽人叫我吃人的红虎,因为我杀了很多无辜的高丽百姓。对于这些作为我并不后悔,因为我始终认为那是我的私人恩怨而不是在为国作战。可这一次不同,我杀的全是我的同胞手足,或许我应该上表向皇上请罪,为这次的事件负责。”

    周嗣义虽然不知道他说的私人恩怨是什么,但是却从王汉新那沉重的肩膀上看出了此事对他的打击。如果不是卫州平定战的举动,那么周嗣义或许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认为王汉新就是一只吃人的恶虎,可是如今他不会这么想,因为他的内心明白王汉新的这些话是真的,只有对百姓充满怜悯爱护之心的人才会放下一贯的桀骜想要上表请罪的。

    在王汉新的请罪奏章送出后不久,王汉新接到了皇帝刘龑的任免令。如果是平常他大概会喜出望外的大摆筵宴,可惜这一次王汉新还没有走出心情的低谷:因为他引发的洪水不但杀死了围城的邪教徒,大水也对颍州城造成了相当的损害,颍州城内水深数尺,许多百姓因此失去了家园。此外大水退去以后的掩埋尸体和防疫工作让士兵们士气低落,同时邪教徒们的主力虽然全军覆没,可是在颍州周边地区还有大量的零散教徒存在,他必须将其彻底捻平才行,为此他必须继续杀死大量的邪教徒才行。

    王汉新死气沉沉的盯着眼前的作战地图,上面还有几十股邪教徒的存在,他们的数量虽然已经不足以对王汉新的讨伐军造成威胁,可是如果对方化整为零潜伏下来的话,那么官军将很难将其根除,而且面对数十股敌军王汉新也不可能同时对其发动进攻。

    “真伤脑筋啊,小老鼠比老虎更难对付,尤其当这是一群老鼠的时候。”王汉新抱着脑袋焦虑的说道。

    陈世杰在一旁冒出来一句:“那就要看你手里有没有引诱老鼠们聚集起来的香油了。”

    这句话如同闪电一样击中了王汉新,一个新的计划在他心中产生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一 诱敌

    如果说颍州水攻之后王汉新曾一度因为那淹死的数万人而陷入低谷的话,在他想到将依极由尼教残余势力根除的方法以后他立即恢复了一个将军应有的冷静和严酷,从这一点上来说王汉新在仅仅二十一岁的年纪上就已经具备了历史上名将的素质了,这一战也成为他日后成为绢之国独当一面的名将的第一步。

    首先王汉新通过伍思成和陈世杰提供的情报准确的确定了依极由尼教总坛的位置,然后他率领着精锐骑兵急速攻陷了这个秘密的基地,在那里他缴获了他所需要的东西:依极由尼教的圣物神迹之银杯和最重要的典籍神之书原本。

    这两样东西是依极由尼教教徒心目中最重要的象征,在他们的教主殉教之后这成了他们仅有的精神支柱。因此在守护这两件圣物时教徒们的狂热令人叹为观止,在最后一名教徒倒下之前就连陈世化都负了伤。

    得到圣物的王汉新公开向整个颍州地区宣布将在五天后公开销毁这两件圣物——将银杯融成夜壶,把神之书扔进粪坑内。

    这两件严重亵渎依极由尼教信仰的行为旨在彻底激怒这些教徒们,让他们明知道王汉新会设下重重陷阱却依然会义无反顾的扑向陷阱。

    这狠毒的招术成功的将散布在颍州各地的依极由尼教残余势力集中了起来,他们拿着简陋的武器,肩并肩的组成了血肉壁垒,一步步的踏进了王汉新为他们设置的埋伏之中。

    如果安在道没有在战争开始就被俘的话。或许他们就不至于做出如此无谋的举动,由于依极由尼教的中枢机构从一开始就被王汉新所瓦解。这些教徒们成了没有大脑的躯壳。此时他们赖以强盛起来的药物和组织机构却成了他们最大的弱点,他们除了过剩的狂热之外已经一无所有了。

    王汉新当然很乐意自己的敌人变成这样一群无脑的莽夫。大量的箭支如同豪雨一般倾泻向这些邪教徒。被箭支贯穿的身体不断的倒在地上,剩下的邪教徒依旧不肯改变阵型,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一步步的逼近了王汉新的弓箭队。

    如果被这群狂热的人杀进弓箭队,那么士兵们恐怕无法阻挡这群视死如归的人。可惜的是王汉新的狠辣远超过这些缺乏思考的邪教徒的想象,在弓箭手的前方他早就挖下了一层陷阱,陷阱的底部布满了从大水退去后的战场上收集来的断刀断枪,邪教徒们用自己的脚大步迈向了通往死亡的坑底。

    但是邪教徒们的狂热还是出乎了王汉新的预料,他们用同伴的尸体当做垫脚石,成功的突破了陷阱的阻拦。径直冲向了弓箭手队伍。

    王汉新低下头叹了口气,然后朝着骑兵们吼道:“弟兄们,和这些邪教徒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杀!一个不留!”

    说罢,王汉新拍马舞刀冲了出去,周嗣义和陈氏兄弟带着骑兵队紧随其后。

    要论起王汉新最趁手的兵器那自然是双刀无疑,自他加入虎卫营开始便开始使用双刀,其纯熟程度自非其他武器能比,遇到乱战之时王汉新都会义无反顾的使用双刀。此刻他手中的双刀仿佛化作了两条银色的龙在他周身来回飞舞,龙爪下翻滚着的则是邪教徒们身上飞溅出来的血色云彩。尽管在私底下王汉新对于斩杀本国百姓耿耿于怀,可是上了战场他却毫不留情,不管在面前的是老人。妇女还是孩子,他一律斩尽杀绝,一视同仁。

    真是个敢干的人呐。跟在他身后的周嗣义心里如此对自己说道。说实在的。周嗣义面对这样的敌军是无法硬下心肠来痛下杀手的,可王汉新不同。而周嗣义也确信之前他对自己流露出来的感情并非虚情假意。或许这就是自己比不上这个兄弟的地方吧,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整整十一岁的结拜兄弟。周嗣义决定要亲眼见证他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事业来。

    当最后一个邪教徒高呼着邪神的名字倒下时,太阳已经快要没入西方的地平线中了。浑身上下被邪教徒的鲜血染满,重新变成“红虎”的王汉新屹立在战场上,背对着太阳发出了胜利的呼喊。

    王汉新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将依极由尼教的两件圣物销毁,之后王汉新下达了命令,凡是发现依极由尼教教徒一律处死,绝不宽待。颍州之乱至此大体平息,虽然之后的收尾工作长达四个月之久,但是并没有出现超出预期的情况。

    依极由尼教至此在绢之国消声灭迹,再也没有出现过有组织的群体。然而那些位于其他国家的教徒们并没有放弃对邪神的信仰,他们经过一代代的努力,终于在数百年后重新生根发芽,并发展壮大成为世间的祸害,而绢之国则是少数几个免于被其荼毒的国家之一。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当年王汉新毫不留情的灭绝手段成功的将这株毒苗予以扼杀,但是在后世人想起他所立下的功绩进而开始对他推崇备至之前,他在颍州的大灭绝手段还要遭受数百年的非议。

    就在王汉新还在颍州忙着剿灭残存的依极由尼教教徒的时候,蜀地的伪蜀政权发生了如同王汉新所料的事情。由于钟意称帝以后分封土地不均,部下们开始不满,而伪蜀皇帝钟意在当上皇帝之后所干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扩充他的后宫,然后每天忙于和美女们胡搞和饮酒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施政的措施下达,而他的手下也同样不懂得如何治理,他们除了劫掠百姓,欺男霸女以外根本就啥也不会,因此仅仅两个月就已经把夺取的三个县搞得民怨沸腾,岌岌可危了,而钟意的手下也演变到了水火不容,互相攻击的地步。终于在建立政权第三个月零九天的时候爆发了内乱,钟意任命的宰相和大将军互相带兵厮杀,双方发现自己的力量无法压倒对手以后做出了同样的反应——劫持钟意以确保自己的正当性。两军同时杀入皇宫的结果是钟意以为发生了兵变,情急之下投井自杀了。这下双方都指责对方是谋害皇帝的凶手,为了决定由谁来继承皇位连其他大臣也被卷入了这场战斗之中。经过长达十五天的混战之后,宰相和大将军都成了输家,事实上唯一的赢家是当地的百姓。由于惨烈的夺权争斗使得原本就摇摇欲坠的伪蜀政权实力更加削弱,此时积怨已久的百姓们终于爆发出他们的怒火。他们自发拿起了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朝这些欺压他们的士兵发起了攻击。战斗的结果伪蜀政权丢失了三个县城,被赶到了山中。此时蜀地的官军也得到消息展开了剿灭行动,仅仅用了二十天便将伪蜀的残余势力消灭干净。从成立到灭亡,伪蜀政权只存在了四个月不到,一切都像王汉新所预料的那样,放任伪蜀政权自生自灭反而成了最快消灭这股叛乱的方法。

    当伪蜀政权被消灭的消息和王汉新的请罪表被一起呈道皇帝刘龑的龙书案上的时候,究竟是哪一个消息更让他感到欣喜和震惊,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二 整备力量

    太原经略府。

    这座绢之国北方的军事重镇自从再次更换了主人以后整个气氛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当年在晋王刘潜担任太原留守时虽然谈不上死气沉沉,但他所作所为确实谈不上有什么新意,一切只是按部就班的进行,所有人今天做的事情和昨天不会有太大区别,同样也和明天没有区别,事情在一成不变和井然有序之间慢慢的向前推进;薛伯仁接任太原经略使以后,在军事上出现了明显的改观,他积极调整各地的防务,整顿军备,训练士兵,鼓舞士气,在他任职的三年中不少军官和将领都得到了重用和晋升,然而薛伯仁对于地方政务并不擅长,所以这些事务是完全委任给文官们处理的,也因此太原地区的政绩基本维持着刘潜时代的水平;而自从去年忠义郡王刘献之接任此职务以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首先,刘献之对于太原府的内政事务熟门熟路,这原本就是他父亲刘潜的管辖范围之内,因此他针对往日施政中的弊端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由此太原府的官场面貌为之焕然一新。尽管刘献之撤换和任命了一批官员召来任人唯亲的议论,可是他所任命的都是些清廉有能的官员,罢免的都是些无能贪婪之辈,所以百姓们对此是拍手称快的。

    其次他在军队中也进行了不少调整,设立了一套考核制度,将不能胜任的军官撤换,同时提拔了那些有能却不得志的军官。同时他还有意引发了军队中的竞争意识,像司马安。葛博龄,郝曼才。司徒伯通,韩建隆这些从京中带来的原班人马很快就和新提拔的军官产生了对立的竞争意识,双方都力图将手中的军队事务做到比对方更好,以期能得到长官的赏识,由此太原的军队面貌比之薛伯仁在任时更上了一层楼。

    如今太原府内最悠闲的人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刘献之本人。日常事务都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下属们将事务全部处理得妥妥帖帖的,刘献之每天除了和幕僚们饮茶下棋,写诗作曲之外。唯一干的和本职工作有关的就是听取各处收集来的情报了。

    眼下这位王族子弟正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一边吃着侍女喂给他的葡萄,一边享受着院子里和煦的阳光,听着各地的情报,他那安闲的样子如果被每天勤于政务的刘龑看见一定会嫉妒不已,可惜这样安闲的日子也无法让刘献之那副病怏怏的面容发生什么令人欣慰的改变。

    当听到伪蜀政权自我溃灭的消息时,刘献之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再多少什么。这个结果原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比预想的更快了一些而已。当听到王汉新在颍州将依极由尼教斩尽杀绝,然后又上表向皇上刘龑请罪的消息时。刘献之忽然睁开了眼睛笑道:“真是件稀罕事,这个王汉新居然会上表请罪呐,有点意思。”

    刘献之对于那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总是有着满满的好奇,他注意这个王汉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他的行为模式却很难捉摸得透。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年轻人,出身几乎等于零,却能在六年的时间内从一介布衣成为如今的正五品安远将军。其能力之强自然不言而喻。可问题在于他在这六年中也是几起几落,因为他惹的祸一点也不比他立的功少。而且和他闯的祸相比他的功绩反而显得黯淡了不少。屠杀高丽平民;袭杀全部高丽王室成员;殴打国舅;擅自斩杀卫州的全部官员,这里面还包括了不少刘献之的人。还恬不知耻的上表邀功;毫不留情的杀光了依极由尼教教徒,这一桩桩一件件事件充分说明了这是个做事从不计较后果的人,可这一次他竟然会主动上表请罪,这是出乎刘献之预料的。原本刘献之通过他以往的行为认定这是个行事苛烈的家伙,可是通过今天的事情刘献之发现自己的判断错了。联系起之前卫州和国舅的事件,再加上刘龑给自己来的一封信上提起太原防务中的攻防两道,虽然刘龑并没有指出是谁给出的建议,可是刘献之从这策论中明显感受到了王汉新对高丽绝户计的影子,将这些事件综合起来看的话,那么这个王汉新并不是个苛烈的莽夫,而是一个懂得军国大计,并且有底线的人才。

    刘献之越想越觉得好玩,伸出手来点了一下手下的家人道:“去,把前两日做好的那身雁翎甲给王安远送去,就说本王聊表敬意。”

    “王爷,这雁翎甲是给您做的,取材殊为不易,再要一套怕没个几年做不出来,王爷您作战时就赶不上穿了。”

    刘献之一瞪眼,道:“这有什么好可惜的?本王是那种会冲锋陷阵的人么?既然不是,那么要这么好的盔甲也是白费。那王安远却是个身先士卒的武将,良马宝刀都是要赠给最适合用的人的。”

    “这,这没个理由的,突然送这么一份大礼,王爷,您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家人还在挣扎。

    “啰嗦!就说本王对他出的策论很满意,这是谢礼就是了!”刘献之说罢又躺了回去:“接着说吧!”

    家人只能屈服,继续念道:“那平虏子卢清翰的伤已经养好,目前已经从蔚州城出发,不日就将来到太原府了。”

    “哦?太好了!”刘献之闭着眼睛点点头道:“他几时到太原?本王要亲自出迎。”

    “应该在五日后,王爷。”

    刘献之嗯了一声表示回答。此刻他心中感到十分满意,去年在蔚州城外的一战,卢清翰为了搭救主将薛伯仁被阿比契力尔从背后射了一箭,差点阵亡,幸亏有良药保住了性命,可是由于伤情太重无法移动,就一直在蔚州城养伤。按理说他的情况是早就恢复到可以行动的程度了,但是他的长官薛伯仁却因为腿伤落下了残疾而不得不从指挥作战的第一线退了下来担任了兵部侍郎,卢清翰恐怕是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成为自己的部下才在蔚州逗留良久的。现在他既然肯来太原,那就说明此人已经完成了心理重建,准备好投效自己了。而在刘献之的心目中,薛伯仁留下的虎卫营除了卢清翰并无一人可以担此重任,有了卢清翰的加入,那么他心目中的作战序列中的最后一块拼图总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就该好好考虑该怎么对突契下手了,刘献之的脑中开始了复杂的计算工作。在旁人看来这位安闲的王爷似乎是听累了而昏昏欲睡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三 大战略

    每天勤于政务的刘龑最近做了些让自己颇感满意的事情。

    首先他破格进行了一些认识调整,他任命了曾在金殿上大胆向自己提出建议的前科榜眼邱逸儒为卫州刺史,同时还从前科的进士之中选出了皮隆宪,武思文为首的一干青年才俊一同前往卫州填补卫州出现的官员空缺。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重建朝廷在那里的威信,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关于这一点,刘龑对这些饱读诗书且刚刚踏入仕途不久的书生们报以很大期望,而这些年轻的官员也不负其所望在卫州把事情办得风生水起,只不过在此之后邱逸儒就有了他个人的班底,从而使他在朝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另外刘龑还任命前科状元邹枫为颍州安抚使,巡视颍州地区的政务;前科探花孙可望为蜀中安抚使,前往刚被伪蜀政权荼毒的地区安抚民心。八零三年的科举考试由此成为绢之国历史上的一段佳话,因为那一年及第的进士们都在八零六年这一年中大大出仕,从而展现了他们各自的能力踏上了政治的舞台,以至于未来的绢之国朝堂上有近半的文官都是出自八零三年的进士,甚至有后世的历史学家不负责任的将他们称之为八零三年党。

    对于王汉新上表请罪这件事情,刘龑本人倒是觉得值得欣慰的。因为这说明他看中的人才并非只是一剂猛药,只会不计后果的猛冲猛打,在王汉新深思熟虑的背后还有着他的底线。更让刘龑高兴的是,由于他对于王汉新卫州事件的处理让百官们都明白了自己对王汉新的宠信,因此此次事件的处理上他没有遇到任何形式上的阻力——与上次邀功相比,至少主动请罪不会引起别人的厌恶感。而大家心里也明白这种请罪不过是走个形式,皇上怎么可能真的对这个闯祸胚施以重罚呢?所以对于刘龑的处罚大家也就听之任之了。最后刘龑的处罚仅仅是让王汉新消灭邪教徒,稳定住颍州局面后立即回京述职,并赏赐黄金一千斤作为此次作战中殉职的士兵们的抚恤了事。

    办完这两件事以后刘龑觉得心情舒畅,毕竟在他继位以来除了干掉李太后一党以及几次大胜的消息之外,就没什么事情是办得完全符合他自己的心意的。每一次每件事都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这种情况下要觉得痛快淋漓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刘龑由此体会到了父皇为何在位时时常面有戚色,闷闷不乐了。老百姓都以为当皇帝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其实要当个好皇帝往往什么事都不能称心如意。也许正因为如此,刘龑才会对王汉新青眼相加,因为从这个年轻人身上透出来的一股不羁和桀骜,正是他如今想做却无法做到的,从某种意义上王汉新已经成了刘龑的一个心灵上的通风口。

    现如今刘龑对着忠义郡王刘献之给自己的上书陷入沉思。刘献之的上书意思很简单。但办起来却难上加难。针对刘龑转给他的王汉新的策论说明了对付突契应该采取的攻守之道,刘献之也提出了自己的策论。

    刘献之以为绢之国与突契接壤的边境十分宽广,如果使用王汉新所提出的攻击手段,则需多次对突契进行深入攻击,且不论野战中要战胜突契有一定的困难,单就深入敌境作战所造成的巨大补给负担就会给国力造成巨大的损耗。尽管以目前绢之国的国力而言完全可以支持这场战争,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绢之国的骑兵不如突契来得强大。要让绢之国的骑兵能足以与突契骑兵抗衡。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训练和实战的锻炼。因此这个攻字急不得。王汉新所提出的防守,由于绢之国的防御线过于漫长。因此同样会消耗大量资源和人力,相比之下在重点地区实行这种防御政策会更合适。刘献之认为在太原府进行这种防御战是完全应该的,因此在今后的几年内他将会着重于防御设施的增建和骑兵的训练,为出击突契做好一切准备。但是同时也希望刘龑能在其他防御地带推广此一战术时量力而行,不要勉强。

    除此之外,刘献之还提出了一条新的建议。那就是自从阿比契力尔打败西突契大汗安巴尔图里之后。绢之国与西域各国以及帕斯等国贸易的道路已经被突契所阻断,如今的贸易只能转向海上。在这一点上绢之国以往由于海路遥远艰险,加上从长安走陆路更为方便而对海上贸易路线有所忽略,如今突然间扩大规模无法立即办到。而西域诸国失去了绢之国的货物之后必然会陷于经济窘迫的境地,帕斯等国也急需打通这条贸易道路。因此在天时上就有了对突契的优势。刘献之建议首先应该想办法与西域诸国和帕斯帝国取得联系,争取各方在利益上的一致,进而达成共同对付突契的同盟关系,从战略上对突契呈包围态势;其次,应该适时的出兵打通这条贸易路线,与西域诸国连成一片,甚至可以令其直接归附于绢之国麾下,由此可以截断突契的后路,迫使其势力范围限于大草原一带;最后在这个打通丝路的重任上,刘献之推荐有冲劲有魄力又有运气的安远将军王汉新。

    要说起刘献之的建议,刘龑看得如同醍醐灌顶般,这样的战略上的宏观考虑是自己之前所没有想到的,如果这一计划实施成功的话,那么绢之国将一举扭转同时与突契和高丽开战的不利局面,转而把突契拖入内忧外患的境地。面对西域诸国的离心离德,大陆上唯一可与突契骑兵齐名的帕斯骑兵的虎视眈眈,足以让阿比契力尔无法全力东顾。哪怕这些地方不出兵交战,仅仅是战略上的敌意存在就足以分散阿比契力尔近半的武力,如此一来不但绢之国正面战场的压力会大大减轻,出击突契的战事也会变得轻松许多。如果能在西域打上绢之**事力量的楔子的话,更可以大大牵制突契的力量。只是刘献之推荐的这位人选让刘龑感到有些诧异,一来刘献之以往与王汉新从无往来,二来王汉新的官阶不高,三来自己对王汉新垂青固然有些眉目,刘献之此时向自己推荐此人是否有向自己献媚的意思在里面呢?

    一旁的伍思成看出了刘龑的疑惑,开口道:“陛下,微臣以为忠义郡王的提议确有其道理,只是这个战略若要实行起来却大费周章,且不说如何跨过突契的阻扰与帕斯帝国建立同盟关系,单就在突契眼皮底下与西域诸国谋划就不容易实施,或许几年都未必能完成这一目的。难道在这期间陛下还担心安远将军惹出什么新的事情来吗?”

    刘龑唔了一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让王汉新这小子回来以后好好研究一下对突契作战和西域的地理风貌,让薛侍郎从旁相助,他们两个取长补短,薛侍郎又能好好看管住这小子,那在时机成熟之前他想惹出乱子来也难。”

    “陛下明鉴。”伍思成笑着行了一个礼道。

    此时一个太监走进来弓着腰道:“陛下,请问陛下今晚去哪一处安歇?”

    刘龑眼珠子转了几转。经过他这些日子的耕耘不辍,华皇后已经再度怀孕,既然不能去月谒宫了,那么自己冷着丽嫔也够久了,说实在的丽嫔的风味还是挺让他念念不忘的,当下便道:“就去丽嫔那里吧。”

    “遵旨。”(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四 有缘则聚

    接到皇上刘龑的诏书以后,王汉新松了口气。皇上对自己的请罪并没有太多苛责,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感到欣慰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那便是卫州民变的首脑,自己的结拜兄弟周嗣义和陈氏兄弟的安危。经过颍州之战三人各自建立了功勋,王汉新便在上表请罪的同时向皇上阐明了事情的原委,并说这三人是为了百姓不惜破家破财,甘愿拼了一腔热血为民请命,实在堪称为义士,加上在平定颍州之战中已经立有军功,因此恳请皇上法外开恩,不再追究三人犯上作乱的罪责。刘龑对此事的回复让王汉新吃了一颗定心丸,刘龑对王汉新的说法表示认同,既然他们已经为国家建功立业,那么便不再追究他们的罪责,另加封三人为校尉,以期不至于埋没人才,让他们能为国效力。周嗣义破家救民,还特别封赏纹银三千两以示嘉奖。

    对于这个结果王汉新可以说是喜出望外,不但三位兄长没有罪,还能够一同在朝为官,朝夕相处。可是接到这个诏书以后,陈氏兄弟却婉言谢绝了。

    陈氏兄弟表示自己萍踪浪迹惯了,不喜欢受人约束,此次所为完全出自于自己内心所想,既然当初连身家性命都可以不要,那么也就更不是为了谋求功名了,能为百姓除害出力,已经足慰生平所愿。既然朝廷不再追究自己的罪责,他们也不敢自居有功留在朝中当官,来自于江湖自然还是回到江湖上去才是。

    王汉新极力想要挽留两人,就差没给他们跪下磕头了。最后陈世化见不是个事儿。便道:“四弟不必如此,我们志向不同。但咱们兄弟情义不变,将来四弟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帮忙的地方。便给哥哥来个信儿,我们兄弟便是相隔万里也会赶来相助的。”

    话说到这份上,王汉新知道挽留不住二人,只得作罢。临别前一天,王汉新大排筵宴与两位兄长饯行,当天王汉新喝了个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清醒过来,此时陈氏兄弟已经走了。

    王汉新看着守在身边的周嗣义,道:“二哥。只剩我们兄弟俩了,感觉好冷清啊。”

    周嗣义笑道:“四弟不要伤感,人生聚散本无常。有兄弟欢聚一堂的热闹,自然就有分离时的凄凉,陈家兄弟急公好义,四弟将来定会与他们再相聚的。”

    “二哥,过几日你就随我一起回京吧。”

    周嗣义点头道:“二哥我呢,本来就是个贪慕名利的凡人,比不得陈家兄弟洒脱。就算不随着四弟回京,家里要料理的事情也多着呢。可是目前来说我对我这个四弟究竟能再干出什么事情来比较感兴趣,家里那摊子俗务就只好随他去了。话说我在京城可没有产业,去了京城我就住你家里了。”

    “那是自然。二哥便是想从我府里搬出去兄弟我也不答应呢。”王汉新振奋了精神坐起身来道。

    至此起王汉新府中就多了一个人,这位周嗣义能文能武,加上为人和气。胸怀大度,和王汉新相比俨然就是个家中的大哥模样。因此不久之后他反而更得那帮遗孤们的喜爱和尊敬。孩子在他的教导下学习越发用功起来。未来名震天下的王家军就是由这群孩子支撑起来的,而造就王家军班底的便是这个周嗣义。

    与邹枫交割完公务。留下五千人马维持当地治安之后,王汉新便和周嗣义一起带着剩下的人马启程返回京城。与来时的心情完全不同,因此两人把行程定得很松,士兵们当然乐于安逸的走回去,他们俩则趁机游山玩水,领略一番沿途的大好风光。

    说来王汉新自从军开始最为熟悉的地方都是高丽境内的山山水水,两次赶往京城都是行色匆匆,沿途的风光都不曾留意,相比之下反倒是周嗣义去过的地方更多些,王汉新则像一个刚从乡下走出来的土包子一样带着憧憬和惊喜的目光欣赏着一切。

    这一日已经来到潼关附近,王汉新安顿好部队以后照例与周嗣义策马出外游玩,也是一时兴起走得远了些,等到想到折回时天色已晚,还没等绕出山去便完全黑了下来。王汉新见状,便道:“二哥,既然来不及赶回去,倒不如干脆缓缓而行,顺便欣赏一下月色,我这里还有些干粮,咱们边吃边走。”

    周嗣义笑道:“如此最好,难得今晚月色怡人,只是可惜还没到十五,不然就是完美的了。”

    王汉新从马鞍上摸出干粮分给周嗣义,兄弟两人边策马徐行,边啃着干粮欣赏着月色勾勒出的山峦的痕迹。

    “要是有一壶酒就好啦。”王汉新发出了毫无建设性的言论。

    “别做梦了,这荒郊野外的上哪儿去找酒?如果回到军营里再喝又没这兴致了,所以人生总是不完美的,太过追求完美和极致不见得是件好事。”周嗣义一边嚼着饼一边答道。

    “谁说荒山野岭就没有酒了?”

    两人听到这声音都吓了一大跳,因为这是第三人的声音!在这片没有人烟的地方竟然还有第三个人,更重要的是以他们两个人的敏锐感觉竟然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请问是哪一路的朋友?”周嗣义喊道。

    “一个想找人和他一起喝酒的人,难道不好么?”那个声音说道。

    “那实在太好了!”王汉新一拍大腿,笑道:“那还等什么,朋友?这样的缘分可不是天天有的,要是你真有诚意,那就请快点现身吧。”

    “说得好!”那声音说着呼的一声跳到了两人的马前。

    王汉新和周嗣义都惊得目瞪口呆,因为如果说刚才没能发现此人的存在还是因为疏忽的话,现在这个人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竟然也没能看清!(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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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烈风介绍:
雅里大陆上,战乱再起,各国的纷争逐渐呈现白热化。而这一切的起因,竟然仅仅是因为一个人的仇恨!乱世之中,英雄辈起,命运之轮已经启动。谁能终结这一切呢?天地烈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地烈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地烈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