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 方略
既然委任了刘献之为大将出征,刘龑当然不可能只让刘献之单人匹马赶赴太原,毕竟薛伯仁带走了太原府四万多人,其中还包括了最精锐的骑兵部队,目前整个太原府防区兵力呈现空缺状态,因此刘龑让刘献之从长安南北大营中任意挑选部队赶赴前线。
让他感到惊奇的是刘献之的反应呈现了两个极端。一方面他对于选将方面格外认真,甚至当即列出了一份名单。北大营中武艺高强的旗牌官司马安,负责粮草看管的神箭手郝曼才,南大营中的骑兵校尉葛博龄,长枪高手韩健隆,甚至还有远在扬州府的以刀盾技术闻名的司徒伯通。这些人除了葛博龄是骑兵校尉之外无一例外都是身负绝艺却怀才不遇,而且全部都是在三十岁上下的年龄,其中年龄最大的葛博龄也仅仅三十五岁,在军中都属于小字辈的人。对于刘献之的这些要求,除了扬州府的司徒伯通因为道路遥远不能及时就任以外刘龑一律予以满足。其实根据刘献之的理想配置,候选名单里还有辽东军里的王汉新和高定边,这个要求目前当然是不可能得到满足的。
另一方面刘献之对于随行部队的挑选却显得漠不关心,除了在北大营中精心挑选了七百精骑之外,其余的部队里他一个人也没看上,只是随便挑选了三万士兵吩咐他们大张旗鼓的向太原进军而已,根本连最基本的指令都懒得下达。
对此刘龑也曾忍不住开口询问原因,刘献之的回答却很干脆——只要这七百骑就够了。人数并不代表力量。更何况目前战事危急,部队规模越大行动速度就越慢。根本来不及驰援太原。
当被问及将以何种方法迎敌时,刘献之只是说了一句:“太原府在蔚州城上游。”便不肯再多吐露了。
人员物资一旦备齐。刘献之没有片刻停留,立即率领七百骑兵出发,完全不在意其余的三万大军的行程,仅用三天便赶到了太原府。这个速度如果不是在渡过黄河时略微耽搁的话还能更加提前,而在渡河的这段时间也成了那些骑兵们唯一休息的机会,此外这三天内几乎都是骑在马上,连吃饭睡觉都不例外。一直以病弱公子著称的刘献之这次和士兵们同甘共苦,一同完成了这些士兵们参军以来都不曾有过的高速行军。也正因为如此,士兵们并不敢有半句怨言——连一向体弱多病的忠义郡王尚且如此。自己一介士兵又有什么可说的呢?可以说刘献之用这三天的行军确立了自己在这支军队中的初步威信,不但如此,那些刚被他提拔成将官还来不及高兴的几个年轻人也对这位安闲王爷大为改观。之前这几个人对于刘献之是既感激又担心,感激的是因为刘献之的引荐自己才能一步登天成了他的部将,担心的是这位病弱公子来领兵,天知道他会如何指挥作战,万一他下达了愚蠢到令人发指的命令的话,受其恩惠的自己究竟该遵命行事还是改拂袖而去呢?好在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刘献之至少可以做到甘为士卒表率,似乎比预期中要好了许多。
来到太原府。原先的经略府官员们早已接到刘龑的圣旨,只是没想到刘献之这么快便到了,匆忙间只来得及赶到城门口迎接而已。进入经略府,办完交接手续之后。刘献之先安排了这七百名骑兵们休息,然后就与诸将开始商讨当前的形势。
目前阿比契力尔还在围攻蔚州城,不过似乎攻击并不顺利。突契人的攻城手段还是不行。尤其是去年偷袭龙城得手以后薛伯仁带走了所有工匠,同时也焚毁了已经制造好的攻城设备。以至于这次根本没有可以使用的攻城武器,这多少也算是薛伯仁自己拯救了自己吧。
可是阿比契力尔也不会那么死心眼的光盯着蔚州城。对幽州和辽东的攻击还在继续,同时在太原府的防御正面上已经出现了小股突契骑兵,他们主要以袭扰百姓为主,还没有主动进攻据点的行动,但是估计大规模的进攻已经为时不远了。
听完报告之后,刘献之长出了一口气,笑道:“看来我来的还不算太晚,阿比契力尔还没有意识到舍弃薛经略转而攻击太原才是他最容易得手的选择。好了,既然本王已经到任,那么他也就失去这个机会了。”
“请王爷您调兵,我等皆会竭尽全力的。”那些太原府的武将齐声道。这些人多半是他父亲的旧部,对于他是既恨又怕,他们都清楚的记得当初十四岁的刘献之为了稳定住太原的军事控制权而对多少支持他父王的武将下了毒手,这份心狠手辣实在令人胆寒,想不到时隔四年自己居然又隶属于这个小王爷了,因此都急于表态。
“多谢各位美意,目前没有任何命令下达。本王连日赶路已经疲惫不堪了,所以要立即就寝。除了前方敌态有变,还有本王晋州老宅的那些货物送到了之外,一律不许打扰。”
“王爷您不做任何部署调整吗?”这回就连刘献之带来的四位部将都看不下去了,司马安忍不住开口问道。
刘献之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大家道:“当然。为什么改变?阿比契力尔的鼻子可是很灵的,本王到任的消息可是很快就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如果本王再调动部署的话就会让他注意到太原方面的动向,那样他就会发现太原的兵力空虚已经到了无法固守的地步,那他就会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转而攻击我们了。妄动只会招来不利,所以什么都不做最好。另外,本王带来的骑兵,包括你们四个都必须好好休养生息,到时候可还有比这次更累的事情在等着你们。”
说完这些,刘献之便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挥挥手示意大家散去,然后就摇摇晃晃的奔后堂安歇去了。
众将散了之后个个一脸疑云密布的表情,要说刘献之不负责任的话似乎又不像,可他究竟有什么意图却又想不明白。
“拭目以待吧,各位,但愿王爷能有好办法。”郝曼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身为神箭手却被迫看守粮草的他似乎对于命运有着更多的几分感概。(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二 进兵
众人的忧虑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第二天下午从刘献之晋州老宅运来的东西就到了。
只是东西到了以后大家的忧虑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又多了几分疑惑。从晋州运来的是二十车麻包,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东西一运到太原府,刘献之便指挥那些从晋州来的家人们将货物全部收进府中,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第三天一大清早,刘献之击鼓升帐。其实不用他聚集众将,众将早早就聚集在府中等候了,大家都想早点搞明白刘献之这神神秘秘的究竟在做什么文章。
经过了一天半的休息,刘献之的气色好了不少,虽然他的脸色依然像是一个病夫,但至少不像刚到时的脸色是那种说不清楚的灰色。刘献之坐进椅子里,四平八稳的扫视了一下诸将,然后悠然说道:“既然本王要的东西已经备齐,那么事不宜迟,我军即刻开始行动!”
众将听了都是一阵兴奋的表情,这恐怕是武将难改的恶习吧,只要有仗可打他们就暂时忘却了太原府原本兵力就不足的事实。
刘献之顿了一顿,又道:“传令各城守将一律维持现状,不得有任何妄动,违令者斩!”
这下大家都傻了眼,没想到等了半天最后居然是这个结果。看到大家的表情,刘献之很是满意的歪了歪嘴角,道:“诸位在太原府的将领则有所不同。命尔等即刻搬出库房内所有的旗帜,然后全军朝蔚州城前进。一路上必须招摇过市,将声势闹得越大越好。但是有一点务必要做到,那就是不得让人摸清我军总共有多少数量!”
“王爷您是要用疑兵之计吗?”葛博龄忍不住问道。
“多嘴!”刘献之朝他一瞪眼:“接下来郝曼才听令,命你点五百士兵,多准备车辆牛马。赶赴蔚州城。”
“遵命!”
“韩健隆听令,命你引一千长矛手随行保护郝曼才的车辆,不得贪功冒进使得其有分毫损伤!”
“末将遵命!”
“葛博龄,司马安听令,命你二人带领精骑七百带十日口粮,随本王出征蔚州城!”
“是!”
“是!”
刘献之点点头:“如此立即各去操办事宜。未时本王就要出发!”
众将答应一声,各自散去。到了未时司马安和葛博龄已经带着这七百精骑在经略府外列队等候了,刘献之竟然连甲胄都没有披挂,仍旧是平日的锦衣华服打扮,领着一干家人抗出七百个小口袋来。刘献之吩咐每名士兵携带一个口袋,不得遗失,违令者立斩不赦。随后便认镫上马,带着骑兵们出了太原城。
一出城刘献之便命令全军加速行军,七百匹马立即撒开四蹄跑了开来。葛博龄实在忍不住。来到刘献之旁边问道:“王爷,您这些命令让人听得云里雾里,咱们这七百骑赶在头里,是要突破包围给薛经略报信吗?那您应该让属下等前往次啊是,您随大军才对啊。”
刘献之回过头来看了看葛博龄,道:“你觉得多了这七百骑兵,太原经略府的兵力就能胜过阿比契力尔的大军了吗?”
“当然不是。”
“那不得了,既然多这点兵力根本无济于事。咱们出兵攻击突契必定是自寻死路。如果真要调动大军和阿比契力尔来决战的话,那估计非得十万以上才行。可是我们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阿比契力尔早就退兵了,我们的步兵集团怎么追得上他?到时候要么劳师无功,要么就是被他的骑兵活活拖垮,这种愚蠢的做法本王怎么会用呢?所以,要对付阿比契力尔就得使用一些他想不到的诡计才行。”
“诡计?”
刘献之朝身后的士兵们努了努嘴。道:“看见他们背的袋子了么?那些就是昨天从晋州运来的东西。用它来对付阿比契力尔的大军。”
葛博龄睁大了眼睛呆了半晌,才道:“这里面该不是毒药吧?”
刘献之点头笑道:“看来你嘴虽然快,脑子却挺灵活。不错,这就是毒药。是本王根据古书上的配方再加以精炼而成的。人只要喝上一点点,就会上吐下泻。发烧咳嗽,那种症状就如同瘟疫一样。如今时值深秋,桑干河的水量变小,流速也变得很慢,我们把毒药往上游的水里一倒,下游那些喝河水的突契兵立即就会发作起来,重者脱水而死,轻者也会卧病不起,整个军营里就如同是瘟疫发作一般。到时候突契军根本无力作战,我们又大张旗鼓的进军蔚州城,还怕阿比契力尔不退兵吗?”
葛博龄眼睛瞪得更大了,几乎要变成两颗荔枝一样:“王,王爷,郡王殿下,这个,蔚州城也在桑干河下游啊,那城内的守军......还有沿河的百姓......”
刘献之嘿嘿一笑:“这个你就不知道了,首先,蔚州城用的是井水不是桑干河里的水,只有那些不懂得打井的突契士兵才会饮用河水。其次,这毒药再厉害,水量一大也就变稀薄了,根据我计算的现在节气里桑干河的流量,它的效用至多能生效三十里,再远就是喝了也不过是略有不适而已了。所以我们要快速行军,尽可能的贴近突契军驻地下手以保证效果最大化。”
葛博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您就不怕阿比契力尔早就摸清了太原府的兵力配备,知道我们不过是虚张声势,然后他集中剩余的兵力全力一击,我们可未必抵挡得住啊。”
刘献之摇摇头道:“就这点你不必担心,阿比契力尔并不清楚太原府的真实兵力配备情况。或许是薛经略的工作得力吧,突契人一直搞不清楚这点,否则以阿比契力尔的脑子,怎么会至今还迟迟不朝着太原进攻呢?就是因为他还不知道真情才会顿兵于蔚州城下的。”
“那您给郝曼才,韩健隆的命令是怎么回事?”
“咱们下完毒,突契大军看似瘟疫大起,阿比契力尔如果要退兵就得把想方设法这些生病的士兵带走,否则他的兵力就会大打折扣。可是要把病弱者带上并非易事,那就意味着他会舍弃大部分的随军物资。你想想看,这近十万大军留下来的物资我们不准备好足够的车辆怎么往回拉呢?可是这些车辆要是碰巧遇上突契的游骑兵就麻烦了,所以让精通长枪战法的韩健隆指挥部队随行保护就很有必要了。”
“您还想得真周到啊。”葛博龄不由得发出了如此的感叹。其实这不过是他为了掩饰内心的惊讶和敬畏的表现而已,他实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郡王竟然早在领受皇命之前就已经考虑好了这次作战的方方面面!如果此战成功的话,那么刘献之的名字恐怕会被写入绢之国名将的行列吧?
以前葛博龄以为常邈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后来又出了个薛伯仁,葛博龄平生深以自己不能追随这两位大将出征建立功勋为憾事,如果这次作战成功的话,那么绢之国将出现第三位统率大军的人才,而自己则有幸是此人的部将。
葛博龄决定竭尽全力完成这次的使命,为自己的人生道路铺设一条康庄大道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三 瘟疫
阿比契力尔近来心情糟透了。自己精心设计了一个局专等钓薛伯仁出来围而歼之,一切都和自己预想的一样,薛伯仁已经陷入绝境被团团包围。为了达成目的阿比契力尔可谓劳师动众,甚至故意忽略了薛伯仁摆出来的一个破绽。说是破绽,那也不是普通将领能发现得了,更不是什么人都能将这个破绽撕开的。阿比契力尔判断薛伯仁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引他亲自上阵,因为只有他本人亲临前线才能根据战场的变化及时调整攻击方向,从而撕破这个关键的点。薛伯仁会如此精心准备留下这么一个小小的破绽,恐怕后面还有什么厉害的杀招,一旦自己攻进去以后,薛伯仁可能集中全部力量只为击杀他一个人。那样如果成功的话,整个突契国就会陷入一片混乱,因此阿比契力尔果断放弃了亲自上阵的念头。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为这个决定后悔不迭,因为卢清翰的骑兵队成功的将薛伯仁营救了出来,眼看着落马受伤已经走到了绝路上的薛伯仁竟然被硬生生的救走,阿比契力尔再也按耐不住,催马亲自出击,可惜的是他离得太远了,只来得及在卢清翰回归本队时射出一箭。那箭虽然命中了卢清翰,可是真正的目标薛伯仁还是逃走了。
薛伯仁选择逃进了蔚州城,蔚州城虽然不大,然是因为是边防重地所以十分坚固,加上薛伯仁本身善于防守战,而突契军此次出兵根本就没有攻城器械,因此突契大军连续攻击多日却丝毫没有进展。如今阿比契力尔骑虎难下,要说继续攻城吧恐怕突契军真没这个本事,可要是退兵的话未免功亏一篑。心有戚戚。他也曾考虑过转而进攻幽州或者太原府,但幽州地区的攻势已经放缓,朱天顺破围而出回到幽州后幽州方面的防御开始趋于完备,再要进攻的话既没有突然性也同样面临攻城手段不足的问题;反观太原府方面,由于薛伯仁经常调动各地兵力,使得他安排的细作始终摸不清太原地区具体的守备力量配置。甚至连总兵力都很难掌握,由此阿比契力尔并不能确定突袭太原地区有多少成功的把握。若非如此,阿比契力尔自然会直接进攻太原而不是现在这样大费周章的把薛伯仁钓出来了。
就在阿比契力尔犹豫该如何选择时,瘟疫爆发了。
刘献之的七百骑兵利用夜色的掩护行进到了距离突契大军仅仅五里地的地方,向桑干河倾倒了七百袋毒药。由于其规模很小,除了与两支突契游骑遭遇并发生战斗外并无其他意外情况发生,鉴于他的部队规模很小又很快退去,突契军认为这是绢之国派来试探的小股骑兵,其目的可能在于应有突契军追赶。因此不予理会,甚至都没有上报给阿比契力尔知道。可是第二天晚上突契军中就开始大规模爆发病情了。原本这近十万大军中就不可能没有生病的人,只是这生病的人突然呈几何级的增长,任谁都无法反应过来。大量的士兵出现呕吐,腹泻,发热,咳嗽的症状,严重的则开始脱水。抽搐,更可怕的是不但是人。就连马匹也有不同程度的生病迹象。如此大规模的集体发病,医官只能判断是某种不知名的疫病突然爆发了。
接到医官报告的阿比契力尔一开始还没放在心上,毕竟军营里人口密集,卫生状况极差,出现传染病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可是仅仅半天功夫,全军上下就出现了几万人病倒。更有七八百人暴死那就成了天大的事情了。此时的阿比契力尔再也坐不住了,要是瘟疫这样蔓延开来的话,不用两天功夫突契军就会全部染上这种病了。他立即组织人手进行筛查,把病患集中起来居住以防止传染更多人,可是很快就发现根本不需要这么做。因为发病是整片整片的区域,几乎是无一幸免。阿比契力尔觉得事有蹊跷,就算是再厉害的瘟疫也没见过一个营里连一个都不能幸免于难的事情发生过。他找来各处所有的医官一一询问情况,这才发现发病的士兵主要集中在驻扎正在桑干河沿岸的部队,而且取食河水的部队几乎全部发病,而位置靠近内陆使用村庄里的井水的部队则全部安然无恙,而且驻扎在沿岸的部队自西向东疫病情况逐渐减轻,阿比契力尔恍然大悟:河水被人下毒了!
事情是想明白了,可是也晚了,此时染病的士兵数量已经超过了四万,如果告诉部队不得饮用桑干河河水的话恐怕会引发恐慌,到时候军心动摇那是要出大事的,可是不指明这一点让部队继续饮用河水的话,只怕会加重病情(阿比契力尔不知道这时的毒水早已流过了自己驻军的地段,还以为绢之国是从很远的地方将整条桑干河污染了。)。今天一天内攻击蔚州城的力量大为削弱,城里的薛伯仁肯定已经嗅到什么了,如果此时他率部出击,又正好是杀向桑干河沿岸的部队的话,恐怕整支军队都会立即瓦解掉。
思来想去阿比契力尔觉得只有立即退兵,将部队带往西北黄河边上驻扎,先稳定住疫情再说。
就在此时,有人来报说太原府新任经略副使忠义郡王刘献之率领十五万大军正朝东部挺进,来解蔚州之围。
果然是这样。阿比契力尔心里一凉:就是这个刘献之,他污染了桑干河引发了疫情,然后趁着我军无法作战的当口全力来袭,否则时间上绝不会这么巧合。可惜自己已经着了他的道,现在就算想作战战力也已经减半,更何况蔚州城里估计还有一万敌军,到时候自己被两面夹击可就难办了。
询问了刘献之军队的行进速度后,阿比契力尔迅速计算了一下时间,然后断然下令:全军撤退!
突契军向来来去如风,只是这一次走得不那么顺利,毕竟有近半的士兵病倒,要让他们骑马全速撤退势必难以做到,有些无法骑马的人还得安排车辆,这样大量的马匹被用来拉车,为此便要舍弃大量随军物资来清空车辆本身。可是阿比契力尔还是做到了率领所有士兵撤退的壮举。
等到新一轮太阳升起的时候,蔚州城内的士兵突然发现远处的突契军走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了满地遗弃的物资和来不及埋葬的尸体。(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四 战后
阿比契力尔虽然退兵而去,但是还是没忘了摸了太原府一把。他用少量骑兵对太原府的防御正面上进行了突击侦查,事实证明刘献之不调动兵力,命令各地严阵以待是完全正确的,这些守备力量虽然不足的地区凭借着薛伯仁安排好的防御计划让突契军完全无从下手。如果是阿比契力尔亲帅大军杀来自然另当别论,但是对于普通将领而言太原的防御就如同铁桶一样坚固,因此突契军很快便放弃了进攻。得知太原防御完备消息的阿比契力尔仰天长叹,只得率部退回了草原。至此这场涉及辽东,幽州,太原的大战役告一段落。此役中绢之国的伤亡人数高达六万之巨,其中薛伯仁部的损失占了一半以上,而突契军方面也损失了三万多人。那些中毒的士兵除了当即暴毙的,经过医治后大多恢复了健康,只不过那是退兵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
就这个结果而言可以说是突契占据了明显优势,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失败。因为此次作战的根本目的没有达成,薛伯仁依然健在。而且想要消灭绢之国北部重镇最高指挥官的目的非但没达成,又多出了一个厉害的对手——刘献之。再加上在辽东,幽州两地又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利益,白白损失了三万多人可以说是赔尽了本钱的行动。
当然,绢之国也不认为自己是获胜方。毕竟这次的损失非常巨大,而之所以导致此次败北的原因就是皇帝刘龑为了确保高丽征伐的顺利进行盲目的指挥薛伯仁出击所致。可是任谁也不会把这错归咎给皇帝,于是为了发泄这股漫天的怨气,大多数人不约而同的把罪过归到了高丽身上,这也是日后再征高丽的诱因之一。
除了人员,物资上的巨大损失之外。绢之国还蒙受了巨大的人才资源的损失。辽东都护何灵由于此战中劳累过度而病倒,最终卧病不起直到他去世。老将临死前上奏朝廷,保举副都护苏成栋继任都护之位,由此苏成栋以年仅三十三岁的年龄坐上了辽东都护的位子,从而刷新了常邈创下的三十五岁出任辽东都护的纪录。
另外就是太原经略使薛伯仁和副将卢清翰。薛伯仁由于防御蔚州城耽误里治疗伤腿,最终刘龑遍请名医也无法治好他的那条断腿。从此落下了残疾无法再骑马作战。副将卢清翰为了营救薛伯仁中了阿比契力尔一箭,此外还有多处箭伤,整整十天后才苏醒过来,侥幸逃过一死的他整整休养了大半年才恢复了过来。尽管薛伯仁还是可以主持日常事务,但实际上太原府的最高指挥官出现了空缺。
这一次战役中唯一的赢家就是忠义郡王刘献之,他仅仅凭借七百骑兵和虚张声势的后援部队就吓走了突契大军,解了蔚州之围,立下了令人咋舌的大功。不但如此,他手下的郝曼才还带来了大量的车辆打扫战场。把突契大军遗留下来的军需物资扫了个干干净净,可以说是大赚了一笔。对此蔚州城内的守军只能眼巴巴看着,毕竟自己的命是这小小的两三千人救的,这让很多士兵又羡又恨却也无可奈何。进入蔚州城的刘献之立即前往拜见薛伯仁,薛伯仁由于伤痛缠身和连日劳累显得憔悴不堪。刘献之对于这位名义上的长官态度恭敬,只是从他那副看起来不阴不阳的脸上看不出有多少热忱。休养数日之后,薛伯仁的精神好了不少,于是两人再次会面。刘献之告知他的腿恐怕很难恢复。不过将会将他送往京城治疗,而卢清翰的伤势太重。不宜远行,只能暂时留在蔚州城将养身体。随后两人长谈了半日,薛伯仁对于这位年轻王爷大为震惊,随即决定暂时将太原的防务工作托付刘献之,自己先回京城治病。
在刘献之的精心安排下,薛伯仁被舒舒服服的送到了京城。再次入京的薛伯仁看到长安的繁华面貌。心里不禁伤感起来。年近半百的薛伯仁如今正在一个武将的巅峰时期,无论个人的体力,武艺,实战指挥的经验都已经达到了顶峰,然而这一场失败不但令自己的勇名蒙羞。更令身体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虽然京城的医生或许能有办法,希望尚在,但是薛伯仁自己凭借从军多年的经历明白自己的腿痊愈的希望非常渺茫。一个不能骑马作战的武将是无法胜任对于突契的作战的,自己的军事生涯恐怕就要划上句号了。好在太原有刘献之坐镇,此人年纪虽轻却着实是个人才,有他在想来应该无虞。
说起来,刘献之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一路远接高送不说,刚进京城就被安排自己到了一处精致宅邸,门口的牌匾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薛府”。这里环境幽静,格调高雅,使唤的仆妇一应俱全,办事个个麻利,戎马一生的薛伯仁从来不曾受过如此厚待,反倒觉得不自然起来。
休息一天之后,有人来报殿中少监伍思成大人到访,薛伯仁忙命人请进来。不多时伍思成随着下人一起进屋,双方互道了安好之后伍思成坐在了床边。
“经略大人为国操劳竟至伤痛缠身,吾皇陛下深感内疚,陛下因国事操劳分身乏术,特派在下前来慰问经略大人,待陛下抽出身来便亲自来看望大人。”
伍思成的意思很明确,皇帝刘龑对于自己下旨命令出兵导致兵败被围,进而受伤的事情很是后悔。薛伯仁当下笑了笑道:“吾皇万岁如此说薛某实不承受,薛某深受皇上厚恩,便是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是无以回报,这一条腿又算得了什么?”
伍思成笑道:“经略大人如此深明大义实在是我朝的幸运,陛下连日里一直和我念叨不该强令大人出兵,结果招致数万士兵为国捐躯,更对不起大人。事实上在下此次前来还有件事想要请教大人。”
“请教不敢当,少监大人直说便是。”
“就在昨日大人来到长安之时,陛下还收到两条消息。一条是我军已经攻克平壤城,俘获了高丽王室上下除福王外的全部成员,正准备解往京城等候皇上发落。”
“高丽降服了?”薛伯仁眼睛发亮:“那真是可喜可贺,吾等苦战六年,终于有了个完满的结果了。常都护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伍思成苦笑了一下:“大人可别高兴太早了,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另外一条是大大的坏消息,而且和大人您还多少有些关系。”
薛伯仁一愣,道:“和在下有关?”
“是啊。听说监门校尉王汉新大人是您的高徒吧。令高足率兵袭击了押解途中的高丽王室成员,自国王崔文德以下无一人幸免。陛下为此大为震怒,可是王汉新是此次平定高丽战役中的最大功臣,在下此来也想请教大人您该如何处置此事?”
伍思成注意到薛伯仁整整失神了将近十分钟。(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五 惊天之罪
事情来得太突然,不光是皇帝刘龑,经略使薛伯仁还是辽东副都护苏成栋都措手不及。
要把高丽国国王以及全部的王族成员,嫔妃一干人等万里迢迢押送回长安,确实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在高丽境内的这段路,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企图营救高丽国王,因此对于他的保卫工作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岔子。可是任谁也没料到问题出在辽东军的内部,也就是无数次惹是生非的王汉新。
要说起辽东军中有谁对高丽恨之入骨,那么自然非王汉新莫属了。当初他所在的村子被高丽军屠灭,他是唯一的生还者,从此他便踏上了与之前的人生完全大相径庭的道路成了一名士兵。凭借着对于高丽的刻骨仇恨他迅速成长成为了一名能征惯战的战士,六年以后这个年轻人已经成了统帅大军的武将攻到了平壤城下。可是就在他即将完成攻克平壤,亲手斩杀高丽国王的夙愿的时刻,高丽宰相阿乙支竟然发动兵变献出国王投降了。虽然之后在苏成栋的设计下辽东军斩杀了叛乱的阿乙支和忠于他的上万叛军,高丽国实质上已经灭亡,可是大家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王汉新的目标其实并没有达成,而王汉新对于高丽的怨念之执着更是超出了众人的想象之外。
在这六年之中死在王汉新手上的高丽军队少说也有千人以上,至于他率领的虎卫营对高丽军造成的杀伤更是不计其数。为了拖垮高丽的国力他令无数高丽人成为了没有拇指的残废,令更多高丽人陷于饥饿之中。如果说这些都是战争中必须的手段的话。那么他还曾经因为烧掠高丽村庄,斩杀平民百姓。屠戮没有反抗能力的农民军等等行为受到了多次的惩处,而且他本人对此是无怨无悔。依旧依然故我的完成着自己为自己设定下的使命。
然而这使命却因为阿乙支的叛乱戛然而止,这件事对于王汉新内心的冲击究竟有多大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就连他的义兄高定边也觉得他的大仇已报,劝他放下心中的这份执念,可是王汉新只是将这份内心深处怨恨埋得更深了而已。
为了实施他的复仇计划,他私下里联络了一批死士。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曾经被高丽军屠戮而失去亲人,后来加入了虎卫营的老兵。当初这些人在虎卫营中有数百之众,经过这些年来的战斗损耗,已经不足五十人。但是这些百战余勇个个都是强悍之辈,而且他们心中对于高丽的怨恨可以说并不在王汉新之下。加上王汉新是他们敬仰的长官。这些人全部成了他的死党参加了他的复仇计划。
有了这几十人的支持,王汉新立即实施了自己的计划。他利用战马高速机动连夜赶上了行动迟缓的崔文德一行,假传命令调开了守卫的部队,然后在崔文德休息的驿馆外放起火来。冲天的火焰和滚滚浓烟使得大量高丽王室人员身亡,奋力逃出驿馆的人也都被王汉新安排的人砍死,崔文德则被王汉新亲手挥为两段,随后这些尸体也被一起丢进了火场烧成了一堆焦炭。
这件事情闹得实在太大,当晚的守卫部队都参与了救火,几乎全部目击了这件事情的过程。最后竟然因为怕事情闹大转而阻止周围的百姓赶来救火,以致于随后的谣言满天飞。接到报告的苏成栋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没昏过去。
王汉新这次的祸闯得太大了,已经不是想替他描补就能蒙混过关的了。如果是在攻陷平壤城时将高丽王室斩尽杀绝那还有得说。最多算是太过狠毒了一点。可是现在不同,高丽国王已经投降绢之国,身为俘虏的他依然享受着比对绢之国王族的待遇。而王汉新居然把这么一位身份尊贵的俘虏给杀了,就连他的家人也一个没放过。这无疑把整个绢之国。乃至于皇帝刘龑至于背信弃义的位置上。从此高丽百姓再也不会相信绢之国的任何承诺,那现在所占领的地区该如何维持统治?那些未被统治的地区也必定将绢之国视为不共戴天的仇敌。这样一来战事恐怕根本无法停止下来,继续连绵的战事势必会拖住绢之国与突契作战的步伐,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连锁反应全部都是因为王汉新为了个人恩怨而做下的这件事。这么大的责任别说是苏成栋了,就算常邈在世也是捂不住的。那这件事究竟该如何收场呢?
就在苏成栋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高定边创帐来见。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自己的兄弟王汉新求情。由于这次的祸太大,因此深知其中利害的高定边根本没有二话,直接表明了愿意用自己全部功绩官位为交换,宁愿降职成为一名士兵,只求苏成栋能够从轻发落王汉新。
对于高定边的要求苏成栋只有苦笑的份儿。说实话如果自己真能帮忙的话,他是很想保住王汉新的。虽然这个刺儿头老是给自己惹麻烦,还屡教不改,可是就连苏成栋也不得不承认王汉新是个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作为一个仅仅从军六年就能以二十一岁的年龄做到从六品上的人,只能解释为他很有军事天份,而且在最近这几年王汉新的表现越发出色,辽东军中最抢眼的将领就是此人,如果不是因为惹了太多麻烦的话,只怕他的官阶会比现在更高才是。像这样一个人才如果因为这次的事情而被处决实在是太过可惜,同时也是绢之**事人才上的巨大损失,可是要不将他明正典刑的话又确实说不过去。
就在他犹豫时,王汉新又做出一项惊人的举动,他率领着几十名死士举行了盛大的公祭仪式。他们拿着被烧焦的高丽王室成员的尸体面朝着家乡的方向焚香祭拜,王汉新一干人等放声痛哭以至于几近昏厥,满营将士看了人人落泪。公祭完毕之后这些人一起来到苏成栋的帐前肉袒谢罪,声称自己大仇得报已经无憾,愿意任凭苏成栋发落绝无怨言。
在王汉新向满营军兵秀过这一幕之后,居然有不少士兵对他也起了同情之心,一起跪下来替王汉新求情。最后局面闹得几近失控,苏成栋为了稳住局面只能妥协。他向士兵们说明此事事关皇上名誉,已经不是他自己所能处理,为今之计只有上报皇帝陛下,如果皇帝愿意赦免王汉新的话自然最好不过,如果皇帝要他死,那么也只能认命,最后总算获得了大家的认可。
于是苏成栋把王汉新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皇帝刘龑。(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六 处理罪犯
一个人惹出来的祸却让整个绢之国朝廷为之头痛,眼下这个帝国的皇帝刘龑正在薛伯仁的府邸内秘密会谈,讨论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商量的双方立场都不太稳定,这也充分说明了他们内心的纠结。一方面他们对于王汉新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另一方面他们又确确实实的舍不得在绢之国即将对突契用兵的当口损失这么一位有前途的年轻人才。于是商讨变成了一场双方没有立场的辩论,每当其中一方试图为王汉新开脱时,另一方则立即提出大量的依据反驳,反之已然,直到两人都心力交瘁也没争出结果来。
看着君臣两人为了这个话题搞得焦头烂额却不得要领,一直在边上作壁上观的伍思成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道:“请容在下插一句嘴。如果我们把王汉新斩首示众以谢天下,我们是不是就能获取高丽百姓的欢心,从而好好的统治他们呢?”
刘龑想了想道:“不能。”
“那便是了,既然我们处罚了王汉新也无法再挽回声誉,那么又何必再多此一举的处罚他呢?”
“什么!不处罚他?!”这回是薛伯仁和刘龑同时叫了出来。
伍思成点点头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很简单。我朝要与突契作战需要大量的军事人才,而王汉新就是我们所需要的,那么为了不可能挽回信任的高丽子民去杀死一个我们有用的人才是非常不明智的。这件事情其实不光是陛下,薛大人。就连苏副都护,满朝文武想的都大同小异。真正困扰大家的只是内心的道德和良知不能容许他的这种做法,大家之所以这么绞尽脑汁不过是为了给王汉新一个足够严厉的警告。同时还要不伤及他的性命,又能兼顾国体面子的办法罢了。请恕在下直言,这样的方法是不存在的。所以无论怎么讨论和思考,都不会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的。”
薛伯仁被伍思成这么一点,这才醒悟过来,手拈胡须说道:“的确如此,的确如此,当局者迷,微臣和皇上都被绕进去了。所以反而看不清楚这些。那以伍大人之意,该当如何呢?”
伍思成先向刘龑施了一礼,道:“依在下看来,王汉新不适宜再留在高丽。首先,他这几年来所作所为令高丽百姓对他深恶痛绝,有他在容易激起民变;其次,他杀害了高丽王室一族,恐怕想要取他性命的高丽人也不在少数,继续留在高丽对他而言也不安全;第三。我朝对突契用兵,正是用人之际,将其调回京城听用反而更加有利;最后,将此人调走。从高丽消失多少也可以缓解一些民怨,方便对高丽的统治。”
刘龑摇头道:“王汉新这么一闹,高丽的福王崔健江岂能善罢甘休?他定然会招募兵马再与我们作战。高丽的战事不会就此了结,加上现在何灵染病不能理事。苏成栋要代理辽东都护一职,这个时候从前线指挥里把王汉新调走恐怕不合时宜。”
薛伯仁觉得刘龑的说法实在是可笑。刚才他还在为要不要处决王汉新伤脑筋,现在又把他放在与高丽继续作战的将领序列中,显然从心底压根儿就没打算要处罚他。看来自己也真是糊涂,皇帝上自己这里来其实只是要找个台阶下而已,自己居然认认真真的和他争论起来,实在是有够不识时务的。想到这里,他开口道:“陛下,关于这一点微臣也同意伍大人的说法。高丽战事虽然还没有结束,但是高丽军的名将和主力已经被我军歼灭殆尽,福王崔健江纵然想要领兵来与我国交战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高丽的战事已经不再是我国的重点所在,我国应该将战略的首要目标转到突契国上来才是。况且调走一个王汉新影响也不会很大,那里还有盖言晓,华猛,高定边坐镇,应该足以应付了。相比之下倒是要尽快委任一位治理那片土地的行政官员才是。”
刘龑听薛伯仁这么说,这才点点头道:“薛卿家如此说,朕也就不再坚持了。此次与突契作战中幽州防御使杨莲表现欠佳,这原本也不怪他,他本来就不是武将。倒不如就此机会,将高丽的土地设为安东都护府,由杨莲任都护负责那里的行政治理,盖言晓为都护府司马,华猛,高定边为副将,负责军事事务。朱天顺此次作战有功,升任幽州防御使,薛爱卿以为如何?”
“皇上赏罚分明,微臣附议。”
刘龑笑了笑道:“那咱们还是回到正题,该怎么安置这个王汉新?”
薛伯仁听完一愣,随即答道:“这小子屡教不改。从高丽战场上将他调回,对他而言是件真正折磨他的处罚。不过仅仅如此而已实在是难以服众,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平步青云,当年仗着常都护对他青眼有加胡作非为,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不好好惩治一下他他也不知道安分守己的做陛下的臣子,这样恐怕反而对他将来的仕途不利。至于如何处置么,微臣全凭陛下圣断。”
刘龑想了一会儿,道:“不如这样吧,他现在是从六品监门校尉,这次平定高丽也算是有他的功劳在,就封他一个正六品上威远将军的虚衔,让他领受着正六品的俸禄,然后罚他在长安街头做个巡街的役卒,这样可以借机好好打压一下他的气焰,而一旦有战事,只要恢复他的身份领军出征便是,如何?”
“役卒吗?”薛伯仁想想王汉新这个嚣张无比的小子被迫在长安街头巡街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听起来挺解恨的,陛下真是英明睿智。”
就这样,刺头王汉新的命运在远离高丽数千里之遥的长安一隅被决定了下来,绢之国历史上最奇葩的人事命令就这么被刘龑,薛伯仁和伍思成炮制出炉。从此也掀开了王汉新军旅生涯的新一页篇章。(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七 分离的双壁
接到皇帝的圣旨说将首犯王汉新押解进京候审,苏成栋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如果皇帝要杀了王汉新的话,最好的地点当然是当着万千高丽百姓的面来杀才是,既然已经要将他押解进京候审,那么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不过刘龑可没有傻到在圣旨里说明会如何处置王汉新,这样的话他就会丝毫没有精神压力的踏上旅途了,所以苏成栋自然无法获悉王汉新此行的吉凶。向这位犯事儿的主宣读了圣旨之后,看着主事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苏成栋心里不免有些不快,他用一支胳膊撑住了桌案,歪着头道:“王汉新你听着,就算圣旨上说的表明了不会要你的小命,也不代表你就会有什么令人向往的结果,这一点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王汉新点点头:“属下很清楚这一点,不过在下既然连死都无所谓,恐怕也就没有什么待遇令人困扰的了。”
“你就是嘴硬,虽然事不关己,不过还是希望陛下对你能有个令人满意的裁决吧。”
“多谢大人关心,属下不胜感激。”王汉新如此回答道。
虽然他尽力显得漫不经心,但是苏成栋还是可以看出他掩饰的激动。这个年仅二十一岁的年轻将军或许经常显得很老成,但其实内心还是那个十五岁的少年而已。就是这一点最讨苏成栋的喜欢,可惜这个人即将离开自己的身边,不知何年何月再得相见了。
为王汉新的饯别会办得相当简单,参加的人只有苏成栋。盖言晓,华猛。郑梦龙和高定边五人而已。这个爱惹麻烦王汉新不知怎么在辽东军中颇具人望,如果不限制人数的话恐怕会演变成整个辽东军为他送行了。众人对王汉新多是寄予厚望。因此临别时的赠言都比较煽情,搞得大家都唏嘘流泪起来。会后王汉新便要搭上郑梦龙的船飘过大海前往青州,从那里进入黄河逆流而上前往长安。高定边也登船相送直到大同江出海口。与众将依依惜别之后,王汉新头也不回的踏上了船,避免再与大家直面相对。
高定边在身后拍了拍王汉新的背,道:“想不到竟会和你分别,正是造化弄人啊。”
“别说了,大哥。”王汉新回过头望着高定边,眼眶中滚动着泪水:“将来咱们总还会再见面的。在那天到来之前。请大哥好好保重吧。”
高定边也觉得鼻子发酸,只得尽力仰起头来,不然眼泪滑落。过了一会儿才道:“此去长安人地生疏,贤弟不可再像往常那样任性行事了,京城不比军前,那里的人们关系复杂,随便哪个人背后都有你不能想象的强大后台,得罪了那些人可就麻烦了。”
王汉新听了嘿嘿一笑:“大哥你还不知道兄弟我吗?咱们在战场上生生死死爬过来的人会怕这些?倒是大哥你,一定要多留些神才是。”
“我又有什么好留神的?”高定边不解的问道。
“我一走。你就是辽东军中最年轻的将军了。如果我推算不错的话,应该不会仅仅让你负责一个虎卫营而已,恐怕还有更多的责任会压到你的身上的。可是我觉得今后我国的首要目标不会再是高丽,而会转到与突契的作战上去。因此辽东军中有相当一部分精锐部队会被抽调走,由此留在高丽的军队数量会明显下降。但是高丽的威胁却没有完全消除,福王崔健江还在。如果留给他太多准备的时间的话,他就会积聚力量取得优势。到那时候再要收拾他可就麻烦了。”
高定边笑了笑:“这一点恐怕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朝廷如果无意再与高丽作战。我们只能固守而已。”
王汉新朝他眨眨眼,笑道:“朝廷是命令固守,不过好像没有说过不能朝对方的攻击发动大规模的反击吧?”
“你这个坏小子,还是这么不消停啊。你是想方设法要把高丽国完全消灭吧?”
“是啊。这是我的根本目的。当然,高丽的威胁也确实存在,如果我们不能斩草除根的话,将来必定还会对我国造成新的威胁,及时消灭隐患为我国排除威胁也是身为武将的责任。”
高定边点点头,用臂弯勾住了王汉新的脖子,笑道:“就算你说得有道理吧,我会好好把握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与其担心我的问题,还是好好考虑你的事情比较重要啊,就你这个脾气秉性,到了京城可千万别惹出祸来啊。你可别让为兄远在千里之外为你担心啊。”
“行啦行啦,你别婆婆妈妈的唠叨了。马上就到出海口了,咱们就要道别了,能说点让大家都高兴的话吗?”
高定边的情绪突然焦躁起来:“我也想说的,可惜完全想不出来,我甚至怀疑世上有没有这样话语,能让我们别伤感。”
说完这话,两人相视良久,忽地双双泪流满面。
公历八零五年年底的时候,绢之国在军事方面做出了重大的人事调整。薛伯仁由于腿伤难愈无法继续领军作战,因此刘龑封他做了兵部侍郎,留在中央;苏成栋代理老将何灵的辽东都护一职;幽州防御使杨莲调任安东都护镇守高丽,盖言晓任安东都护府司马,华猛和高定边任都护府长史;朱天顺升任幽州防御使;郑梦龙任辽东,安东两都护府水军都督;刘献之任太原经略使之职。只有那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领威远将军职却要到长安大街上担任巡街役卒的王汉新还傻乎乎的继续赶往长安。
刘龑的这些任命大部分被后世的史学家称为一个完善的军事体系任命,唯一被人诟病的就是最后的那位长安巡街役卒,由于他的到任给长安带来的究竟是福是祸,谁也说不清楚。
(第一部完)(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一 神的预言
ps: 不知不觉也写了一年多了,期间由于节假日,外出等原因拉下了不少进度,以至于存稿日见减少,为免断更危险,自此第二部开始之际,改为两日一更,为表歉意,两日一更期间全部免费,特此声明
公历九九年,位于后来的阿鲁巴尼亚国境内西北部的一座无名的小山上,落日的余晖还在山顶做着它无力的挣扎。然而这短暂光辉不会再持续太久,下一瞬间它就可能坠入黑暗之中,太阳是不会理会凡人们对它的留恋的。转眼间,太阳彻底消失与地平线下,那山顶的余晖也随之终结。
随着太阳的消失,黑夜张开双臂将大地融入怀抱,仿佛是恶魔舞动起他的双翼笼罩住了人间。在这座山上的半山腰处有一个不算太大洞穴,洞内闪烁着微弱的火光。借着火光可以看到,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围着一位垂死的老人跪倒在地。老人的胡子杂乱而苍白,以至于和他几乎秃尽的白发相比更像是头发,使人第一眼看时有一种强烈的错位感。他那僵直的身体微微颤动,枯黄色的眼睛快速颤抖,喉头发出轻微的震动,在他而言是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在嘶喊,可在周围的人耳中却仅仅是依稀能辨认罢了。
周围的这群人都是这位老者的弟子,此刻他们的心情有悲有喜,悲的是如慈父般导师,先知,伟大的贤者即将离他们而去;喜的是他们的神并没有舍弃他们,在导师的生命尽头似乎看到了神的谕旨,眼下他正竭尽全力将未来展现在他们面前。当然,处于最前面的三位大弟子是听得最清晰的,他们正努力在莎草纸上记录下导师最后的言语。
只听老者继续说道:“啊......那黑夜漫天而来......知道伟大的王将其驱散......神啊,请容我再停留片刻......之后。神的子民将建立一个国度,居于大陆的西北之地......呕,不......天......天裂成了两半......啊......末日......末日......”
老者的嘴继续蠕动,可是却再没人能听懂只言片语了,几分钟后,嘴唇停止了蠕动。一切都归于平静。
马格拉恩合上了卷轴,看着眼前的几位神官们。作为弗兰克国次席大神官的他,实质上已经是这神之国弗兰克最高的神职人员了——首席大神官已经成了一种精神象征,而摆脱了世俗的事情专修于宗教文献了。马格拉恩知道能接触到这份原始抄本是作为一个神职人员无上的光荣。从在座的几十位来自各地的神官们那陶醉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们和自己怀着同样的感情。马格拉恩小心翼翼的把这份已经脆弱不堪的抄本卷好,轻轻放进一个用绢之国丝绸做的袋子中,然后又装进一个纯金打造,镶满各类宝石的盒子中,上了锁。
等到这虔诚的动作告一段落的时候,马格拉恩才开口道:“之后的三百年间。这三位大弟子演变成了三个教派,而其中之一果然如神谕中预言的,在大陆的西北端建立了这个神之国弗兰克,由此也被誉为神选中的子民,而这个教派也就被奉为正教。其他两个教派虽然不甘心,但是对于这份神启书却是没有异议的,当初三大弟子所记录的文字几乎一样,只有少数读音接近的字有差异而已。
而我要说的是。各位,根据这本神启书上所提到的。总共有十七个预言,其中有十六个已经应验,最近的一件就是弗兰克国的建立。但是那也已经是四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而这最后一件末日的预言至今还没有到来。虽然之前的预言应验的时间从跨度上有越来越长的趋势,可这一次的跨度超过了其余十六个的总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越来越感到害怕。这就如同悬在人们头上的一把利剑。随时随地会落下来。这种莫名的恐惧逐渐占据了大部分人的心,以至于许多别有用心的人借机鼓吹末日临近,进而大肆敛财行骗,曲解我们的教义,严重损害了我教的声誉。对此我教无法予以澄清。因为神启书上确实没有说出末日临近的日期,根本无法进行反驳。对此各位有何看法?”
这话说完四周一片寂静。要消灭几股骗子集团是很容易的,可是要消除人心中的阴霾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在没有足够证据来安抚人心之前,教会就像空着手与恶魔搏斗一样完全不之所措。就算暂时压制住了人们的恐慌行为,只要稍有一点松懈这股邪火就会死灰复燃。因此要说看法谈何容易?
马格拉恩环顾四下,见大家都不做声。然后才开口道:“各位,既然各位都没有提议,不如来听听我的。神启必定会实现,而我们对于神启的时间,地点都一无所知。那就只剩下如何去解读这最后的神启,来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引导了。首先我们要让我们的子民相信,只有相信我们的教义,才能在末日获得神的慈悲从而躲过末日的灾难;其次我们要让其他教派明白,只有皈依于我正教之下才能获得救赎;最后,我们应该尽可能让异教徒们也相信只有相信我们的神才能获得神的宽恕。”
“异教徒?那些万恶的异教徒如何会相信神的伟大?”有人如此提问。
“对!异教徒是不可能明白神的伟大的,要让他们相信我们的神,那就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战争。用征服来强迫他们接受我们的神,这就是最大的慈悲!最大的拯救!”
“请等一下,这种说法是否可以直接理解为我们要发动一场针对整个异教徒世界的战争?”一个神官发言道。
“我们的周边都是其他教派的国家和异教徒的国家啊,我们要牺牲多少信徒的生命才能达成这一目标啊?”另一个神官问道。
“是否可以这么估计,一旦我们的力量不足以结束战争,那便会完全陷入战争之中无法自拔。那请问我们这样做是在制造末日还是在消灭末日呢?”
随着质疑声越来越大,其他神官们也纷纷提出了自己的异议,这里面有合理的也有不合理的,最后变成了一场宏大的,毫无秩序的争吵。
马格拉恩看着眼前的乱象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这些神官来自全国各地,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本来就复杂无比,矛盾重重,要让这群人意见一致实在是件难事。可是没有这群神职人员的首肯,地方行政官员是不会听从自己的调令来统一行动的,在那之前,各个城邦就会怀疑对方的军事行动是针对自己城邦的而互相打个头破血流。自己应允了亚基国特使的请求,答应他出兵协助亚基平定叛乱。这是一个天赐良机,可以名正言顺的渗透进亚基的内务之中,亚基这个高贵的异教大国终于朝弗兰克低下了头。可是要做到这一步却必须有足够的耐心才行。趁着这群人吵得热火朝天,马格拉恩干脆平静下来陷入了沉思。
等到有人注意到马格拉恩的神情庄重,继而纷纷停止争吵安静下来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此时马格拉恩这才睁开眼睛,缓缓的说道:“各位,对外的战争不但可以扩散神的教义,而且还可以让我们制造出一个共同敌人,由此人民就会忘却末日的恐惧,转而将自身献给神的伟大战争之中。不但可以解除目前的困局,更有可能赢得更多。”
这一次,没有人提出反驳,一方面是马格拉恩的说法击中了他们真正的软肋,他们被人民日益增加的恐惧心态搞得身心俱疲,如果能有一个令人民分心的东西,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况且这件事还有获利的可能——战争会带来相应的大量需求,物资的短缺也就可以借机囤积居奇,不论战争胜负都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之前的争吵令他们疲惫不堪的缘故。
“可是我们究竟能不能获得胜利呢?”不知是谁冒出了这么一句,这也确实是大家最为担心的事情。
马格拉恩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我坚信有着神圣信仰的子民一定会得到神的庇佑,让他们战胜异教徒的。不过为了慎重起见,我们最好印证一下这件事,因此发动一次小规模的战斗是比较稳妥的办法。眼下就有一个机会,亚基国派来了特使,请求我国派出援兵。”
场内一片寂静,马格拉恩环视室内所有的眼光,一双双不同颜色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不同的心思,但却没有一个出言表示反对的。
很好,这是一个好开端。马格拉恩心里想道。只要不公开反对,他自信能将他们的意见统一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二 奴隶
拜巴斯巴恩摇晃着手中的纯金酒杯,斜着眼看着大厅中的这个人。
那是帕斯国王派来的特使,除了给自己带来无以计数的珍宝作为礼物之外,还带来了国王的旨意——关于巴丹那领的实际领土范围应该维持原状。
自从拜巴斯巴恩联合东突契大汗阿比契力尔大破安巴尔图里汗之后,他便获得了自药杀水以西的大片西突契领土,这些领地的面积是巴丹那领的五倍以上,相当于原来帕斯帝国的四分之一,由此巴丹那领一跃成为整个帕斯最强大的势力。原本巴丹那领就属于自治的领土,只是附属于帕斯帝国而已,帕斯帝国历来对巴丹那领主都是恩威并施,既不让它脱离帕斯帝国也不让它太过壮大,与之维持这一种微妙的平衡。如今这种平衡被彻底打破了,拜巴斯巴恩初继巴丹那领主之位便以少数兵力击破突契大军,斩杀突契大汗伊迷迪而声名鹊起,这次又大破安巴尔图里扩大了版图,现在帕斯帝国再想要遏制巴丹那领已经不可能了,即使拜巴斯巴恩脱离帕斯帝国的统治与之分庭抗礼,帕斯帝国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打得赢他才行了。
可能是这个原因让整个帕斯宫廷乱成了一锅粥了吧,国王竟然恬不知耻的要求自己把胜利果实交到帕斯手中,真是可笑。拜巴斯巴恩想到这里冷冷一笑,对特使说道:“请转告国王陛下,在下感谢他的美意。礼物在下就笑纳了,但是陛下的命令请恕在下无法答应。当初阿比契力尔汗只答应药杀水以西的领土归巴丹那领所有,并非帕斯所有。他这么做本身就是要引起巴丹那领与帕斯之间的矛盾,令我们君臣之间互相猜忌斗争,从而削弱帕斯帝国的实力。在下一旦将这些领地交给陛下管理的话。阿比契力尔一定会以此为借口出兵帕斯,这恐怕会对帕斯更加不利。”
“可是......可是......”特使涨红了脸道:“领主大人,您,不是和阿比契力尔汗结盟了吗?”
“是啊,可是阿比契力尔汗精明的很,从一开始他就声明这个盟约是和巴丹那领签订的。而非与帕斯签订。他早就算到了这一步了。在下明白陛下忧虑的是什么,麻烦大人您转告陛下,在下的先人都是陛下的臣子,在下也依然是陛下的臣子,巴丹那领的每一寸领土都是属于帕斯帝国的版图,但是目前却不适合由陛下亲自管理,如果陛下还是不放心的话,在下听说陛下的米迪尔公主已经成年,如果在下能迎娶公主的话必定能大大加固巴丹那领与陛下之间的关系。”
“这个......这个......”特使的舌头再次打结。米迪尔公主是国王的掌上明珠。谁敢轻易答应这门亲事呢?
看家特使的犹豫,拜巴斯巴恩扔下了一句:“不论陛下最后如何决定,巴丹那领的态度不会有任何改变,也不会有任何动摇。特使请回吧。”
特使的脸上扭曲了几下,最后还是僵硬的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
“帕斯的宫廷真是完蛋了,居然派了这么一个废物来。”特使出去之后,拜巴斯巴恩忍不住朝自己的武官长阿兰特兰抱怨道。
“帕斯国王年老昏庸。已经无法分辨是非,身边的亲信都是些谄媚的小人。幸亏大人及时扩张了巴丹那领的实力,不然很难保证那群宵小之徒不会对大人您出手。”
“真伤脑筋啊,我本来也不想这样出风头的,要是能安安稳稳的做我的公爵,谁愿意多管这么一大片土地呢。”拜巴斯巴恩说着,把黄金酒杯中的蜂蜜水一饮而尽。然后皱皱眉道:“说吧,下一个接见者是谁?”
“大人,是来自辛德拉的使者。”
“辛德拉?他大老远跑来干什么?”拜巴斯巴恩放好杯子,站起身来背起手来踱两个圈子,道:“难道辛德拉有意北扩吗?”
“那倒未必。大人。周边的小国都成了您的附属,辛德拉想要北扩必定会引起巴丹那领的不满,我想没什么人愿意与巴丹那领主为敌的。或许他们只是来表达友好的呢。”
“唔,总之不要让他们有机会和帕斯联手对付我们就够了。请他进来。”
“是。”阿兰特兰随即走出了大厅。
过了没多久,阿兰特兰便带着两个人步入了大厅,从这两个人的装扮就可以看出是一主一仆,主人穿着一身浅黄色丝质辛德拉长袍,头巾上一颗鸡蛋大小的绿宝石和腰间那用数百颗钻石、红宝石、绿宝石、蓝宝石镶嵌的腰带便说明了他的尊贵身份,而他的仆人则是一袭白色绣金边的长袍,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华贵的装饰,手上捧着一个巨大的礼盒。
拜巴斯巴恩的目光并没有被主人所吸引,而是落在了这位仆人身上。这个仆人大约二十岁上下,身材矫健,肌肉匀称,黝黑的皮肤显得犹如一头矫健的黑豹,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长相,不过从他的步伐之中拜巴斯巴恩看出此人的武功不低。
“尊敬的领主大人。在下玛卡布尔,谨代表辛德拉国王陛下向您致以最真诚的祝福。这些是给您的一点心意。”说着,玛卡布尔指了一下仆人手中的礼盒。
“多谢您远道而来送上的祝福。请问贵国国王陛下托您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大人。我主陛下托我向您提出谦卑的请求,请求您同意我国的商队通过您的领土,进入大陆贸易线,与各国通商。”
拜巴斯巴恩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领土已经控制住了东西方贸易的咽喉,以往遏制它的都是帕斯帝国和突契国,这是巴丹那领第一次染指丝路贸易。以往的辛德拉多半都是走的海上贸易路线,那不光是因为海路的便捷,更是因为帕斯帝国的高关税。如今辛德拉的目的不外乎在巴丹那争取到一个较低的税率,然后将辛德拉的货物贩卖到巴丹那领来而已,这对自己并无坏处。想到这里便道:“仅此而已?”
“我主陛下只是想借此表达对领主大人的敬意与友好,仅此而已。”
“很好,请转告贵国国王陛下,就说在下很高兴接受他的要求,而且巴丹那领的关税不会超过帕斯帝国关税的四分之一。”
“贤明的领主啊,愿诸神保佑您的仁慈。”
“非但如此,我还可以给辛德拉商人三年的免税期,以便他们能在巴丹那领内更快的得到发展,只要您满足我一个条件。”
“啊,您太客气了。请问您的条件是?”
“我要您的这位仆人留下来做我的部下。”拜巴斯巴恩笑着说道。
“当然,当然可以。这是我的奴隶达达兰,只要您愿意,他可以为您赴汤蹈火。达达兰,从今天起,你就是领主大人的奴隶了。快向领主大人问好!”
达达兰放下了礼盒,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
“抬起头来。”拜巴斯巴恩道。
“是,主人。”
拜巴斯巴恩这才看到了达达兰的脸,那是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英俊面容仅剩下了一半,另一半则布满了恐怖的疤痕。(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三 自由人
送走玛卡布尔之后,拜巴斯巴恩看着跪着的达达兰,冷冷道:“达达兰,我现在是你的主人了。那么就告诉你的主人,辛德拉国王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主人,小人不明白主人的意思。”达达兰忙回答道。
“不说吗?”拜巴斯巴恩朝阿兰特兰使了个眼色:“杀了他。”
“遵命!”阿兰特兰答应一声,长剑已经出鞘,径直朝达达兰冲了过来。
“主人!请等一下,您用那么高的代价换了小人来,要是小人死了,那您就白费了那么多了!”
说话之间,阿兰特兰已经朝达达兰连刺了三剑,而手无寸铁的达达兰只能躲避,不过他的身法之灵活,就连阿兰特兰都为止惊叹。要知道阿兰特兰之所以能成为拜巴斯巴恩的近侍,除了忠诚之外就因为他是个少有的剑士。对于这个奴隶,阿兰特兰原本的确没有用尽全力,可现在竟然连续三击不中,阿兰特兰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当下手下不再留情,全力朝达达兰攻了过去。
十几招之后,达达兰竟然仅仅是处于下风,无法还手而已,这要是双方公平决斗的话,阿兰特兰恐怕不是此人的对手!阿兰特兰猛地收住了剑,道:“大人,属下不能继续进攻了,请给他武器,属下愿意与他公平决斗,比个高下!”
“不必了,”拜巴斯巴恩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然后朝着达达兰道:“还不肯招吗?玛卡布尔是辛德拉的使者,他的护卫森严,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这些护卫中竟然没有一个能超过他身边的一个奴隶的。像你这样的身手,就算是做个千夫长也绰绰有余。却沦为奴隶。更奇怪的是,他的主人竟然对此毫不知情,而你也在刻意隐瞒这一事实。那么无非两种可能,一,你潜伏在现在的主人身边是为了刺杀主人,可是你显然没有这么做;二。你是受别人委托潜伏在现在的主人身边的,那么你一定另有目的。而能够让像你这么强的人去做卧底的,恐怕只有辛德拉国王了。对吗?”
达达兰听了不禁笑出声来,这笑声嘶哑而诡异,就如同夜晚厉鬼的嚎叫一样。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达达兰道:“真不愧是巴丹那领主拜巴斯巴恩,能这么轻易看透我的底细。虽然你说的不完全正确,不过也差得不太远了。”
“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了?”
达达兰耸耸肩,道:“无所谓了。反正的我的使命已经失败,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我不是特拉格国王的人,我是侍奉米福拉公爵大人的。”
“米福拉公爵?”拜巴斯巴恩的脑中飞快转动,米福拉是辛德拉国王特拉格的庶兄,但他却很受上一代国王的喜爱,因此尽管没有继承权,却得到了相当丰厚的赏赐和封地,这些年来他致力于经商。已经成为辛德拉海上贸易最大的控制者。如果是这样,特拉格国王此举就是为了打破被垄断的海上贸易利润而来的。那说明辛德拉的经济命脉已经接近被米福拉掌控,并且国王陛下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消灭米福拉公爵了。想到这里便道:“派你来破坏这次的贸易协定?”
“和你说话就是省事。不错,就是这么回事。国王没法插手海上贸易,也无法遏制公爵大人的权势日益增加,所以才想出了扩大陆上贸易的法子,企图牵制海上贸易。公爵大人不能容忍这件事情的发生。才下令让我行动的。”
“公爵大人还真是深谋远虑啊。”拜巴斯巴恩幽幽说道。要知道自己占领这片领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可像达达兰这样的人要成为玛卡布尔的亲随奴隶可不是一两年能达成的,可见他早就布下了这颗棋子。而且更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是当时他是无法预料谁会出使外国来打通贸易线的,可见公爵已经在辛德拉宫廷广布眼线。难怪特拉格国王灭不掉这个米福拉公爵呢,以阴谋能力而言米福拉更适合坐这个国王的位子。
想到这里。拜巴斯巴恩微微一笑,道:“既然你的目标是破坏贸易协定,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刺杀玛卡布尔呢?”
“你这是明知故问呐,如果我太早刺杀玛卡布尔的话,国王便会派第二批使者来的。而且我们也无法确定领主大人的态度,如果贸易协定确立,那我再杀掉玛卡布尔,把罪名安到巴丹那领头上,就可以彻底断绝路上贸易的可能;反之如果你不同意贸易协定,我又何必暴露自己呢?”
“的确,只是你没想到我不但答应了协定要求,还把你一起买下来了。”
“是也不是。我承认我的确没料到你会这么做,这么做的话要破坏贸易协定我便只剩下刺杀领主你一条路了,可是我错误估计了你我之间的实力差距,以我的力量是无法刺杀成功的,这才是我任务失败的根本原因。”
“哦?你这么确定,不想试试吗?”拜巴斯巴恩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光中却流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达达兰摇了摇头:“不必了,没有成功的希望的,如果你还没有察觉到我的威胁还有一线希望,可是现在不可能了。我可不是那种一定会完成使命的死士,无谓牺牲不是我的信条。”
“是吗?那真可惜了。既然如此,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呢?”
“我要投诚,向您效忠!”达达兰斩钉截铁的答道。
拜巴斯巴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虽然心里也曾想到达达兰有可能这么做,不过对方这么干脆的说出来,还是吓了他一大跳。勉强把这口口水咽下去,拜巴斯巴恩调整了自己的神情,说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接受呢?”
“我听说巴丹那领主是位了不起的英雄,而一个英雄总需要更多的人协助才能成事,如果没有容忍各种类型的部下加入的话,那便会阻断人才聚集的道路,这对你来说是很不利的。”
“你说的有些道理。好吧,我接受的你的效忠。首先我先解除你奴隶的身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个自由人了,你可以随时决定自己的去留,我绝不阻拦。”
“多谢领主大人。”达达兰鞠了一个躬。
“然后,我任命你为巴丹那千骑长,用你的实绩来证明你自己的价值吧,达达兰。”
达达兰听了这话,凝神看了看拜巴斯巴恩,然后低下头道:“在下谨遵领主大人吩咐。”(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四 清闲的英雄
巴士拉底,阿鲁巴尼亚的首都。这座被两条大河环抱的古老城市在夕阳的沐浴之下,犹如柔情似水的女子出浴一样诱人。
这座古老的城市由于优弗拉迪尔河和迪哥里尔河的拱卫形成了天然的屏障。这里不但易守难攻,而且由于大河的滋润使得两岸物产丰富,人民生活殷实。这得天独厚的优势难免遭人觊觎,在阿鲁巴尼亚的历史上这座城市曾经历过无数次的战争,其中这座城市所有者仅仅四次易主,每一次易主都意味着一个国家的终结和另一个国家的兴起,所谓的阿鲁巴尼亚国就是在它第四次易主之后建立起来的王朝。
庞大的阿鲁巴尼亚国其实真正有人居住的地区非常有限,除了巴士拉底附近之外,只有西部的狄启尔海沿岸,南部的阿鲁巴尼亚海(虽然亚基人不承认这么称呼这片海域,但是阿鲁巴尼亚人坚持这么认为)沿岸,以及帕斯湾沿岸比较适合人类居住以外,剩下的地区几乎全部都是沙漠。这也就造成了阿鲁巴尼亚的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一方面由于沙漠的保护,首都巴士拉底几乎不可能受到南部和西部来的威胁,可是整个帝国除了首都以外最繁华的地区全部是在边境,一旦边境有失,也就意味着国家的巨大损失。
为了获得更多的战略缓冲余地,阿鲁巴尼亚舍弃了与强大的北方邻国帕斯争夺的意图,转而对亚基进行了旷日持久的战争,这战争的结果就是阿鲁巴尼亚人民被拖入了无尽的深渊,除了无休无止的沉重赋税和永不停歇的兵役以外什么也没有得到,每天的生活都在对战死亲友的怀念和对正在作战的亲友的祈祷中渡过。
六年前与亚基的一场大战使得阿鲁巴尼亚至今无法恢复元气。那一场战争中亚基的祭司将军鹫斯成功突袭了阿鲁巴尼亚军的后路,切断了阿鲁巴尼亚军的补给。最终演变成了一场近乎屠杀的大败。那一战中阿鲁巴尼亚大多数成名的宿将都战死沙场,近三十万士兵战死,可以说整个国家都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当时亚基军趁胜追击,准备给予阿鲁巴尼亚致命的一击,如果他们的计划得逞的话,恐怕阿鲁巴尼亚会失去狄启尔海沿岸的所有领土。然而就在此时一位将军的奋战拯救了阿鲁巴尼亚。他成功阻止了数十万亚基大军的脚步,并给予相当程度的杀伤,最后逼得亚基大军不得不撤退了事。战后阿鲁巴尼亚确实损失了一部分土地,但这已经是最坏情况下的最好结果了。而这位拯救了阿鲁巴尼亚的将军也就成了阿鲁巴尼亚人民眼中的英雄,他就是如今阿鲁巴尼亚大将军阿德勒姆。
阿德勒姆现年五十一岁,花白的短发修剪得整整齐齐,平凡的脸庞上如果说有什么特征的话,大概就是他那的颧骨比普通阿鲁巴尼亚人要高得多了,另外就是他额头上的皱纹呈现奇妙的完全平行的“三”字形了。
在四十五岁成为英雄之前。阿德勒姆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将军而已。他性格孤僻,讨厌人际交往,嘴上还不饶人,这些惹同僚讨厌的毛病同样不受主君喜爱,他之所以能继续担任将军这一职务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在指挥上有些歪才,另外他的武艺也确实出类拔萃。
成为英雄以后曾有人赞誉他为阿鲁巴尼亚最豪勇的战士,对此他只是平静的应答道:“我本来是阿鲁巴尼亚排名第十一的武士,只是碰巧排名前十的战士都被亚基的利贝拉子爵杀死了而已。”
对于他这种带着自嘲的挖苦。赞誉者只能惺惺而退,也正因为如此这位不平易近人的英雄在人们眼中只是个不好接近的顽固老头而已。
除了个性惹人嫌。阿德勒姆爱有个毛病就是贪财。为了赏赐他立下的大功,阿鲁巴尼亚国王除了给了大将军的封号以外,还赏赐了数不尽的珍宝和十名美女。阿鲁巴尼亚的美人是举世闻名的,可是阿德勒姆却向国王提出了能不能将美女折现的要求。对于这个要求就连国王都有点不知所措。阿德勒姆却平静的解释说豢养一个美女是非常昂贵的事情,更何况要同时豢养十个,以他微薄的俸禄实在很难办到。如果用国王陛下赏赐的财宝来做这件事的话,就会使得国王陛下的赏赐缩水,这样的话自己心里又不舒服,国王的恩泽也变少了,是个双输的局面。如果将美女折现的话,自己会感受到更多国王陛下的恩泽。最后国王只能收回这十名美女改赐为十箱金币。由此阿德勒姆也得到了“戒色者”的雅号。
眼下这位顽固的老头正端坐在巴士拉底的府邸中,喝着他妻子为他调制的新款蜜酒和奶酒。熟悉阿德勒姆的人都知道他有两个嗜好,一个是查阅各类上古典籍,另一个就是品尝各种口味的低度含酒饮料。阿德勒姆从来不在公开场合饮酒,可是他实际却很喜欢喝“酒”。只要在家里的时候他几乎是酒不离口的,只不过这类酒都是含有低度酒的调和饮料而已,他本人对于加入何种混合物质能获得更好的口感有着孜孜不倦的爱好,而他的夫人恰好就是制作这类饮料的个中高手。
有人诟病阿德勒姆这六年来成天无所事事,吃吃喝喝不干正事,阿德勒姆对于这种评价一笑置之——身为阿鲁巴尼亚最高阶的武将必定会受到国王陛下的猜疑,如果对于兵权表现出太大的**的话绝对是祸非福。更何况阿德勒姆这六年绝非是无所事事,他一直致力于培养新一代的武将来填补那场大败所造成的指挥层的空缺——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没有有经验的指挥官军队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自己的命令没有中级指挥人才的贯彻实施军队也会变成一个无法运动的巨人,而且这种培养竞争者的行为一定会让主君感到安心。其实说穿了阿德勒姆对于自己的主君并不满意,这个沉溺于酒色的国君自继位以来除了让自己生活安逸,百姓受苦之外就没干过什么像样的事情,自己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尽一个武将保家卫国的本分而已,虽然行事有条不紊却毫无热情可言。
“这个么,嗯......”阿德勒姆喝完一口酒以后闭着眼睛回味了半天,才开口道:“再加一小勺蜂蜜,就很完美了。”
“你确定更甜一些是让它更加完美还是更合乎你个人的喜好?”夫人对于他的评价颇不以为然。
“这个问题牵扯到完美的定义,这个酒本来就是我一个人喝嘛,所以我的喜好就是完美的定义了。”阿德勒姆捋捋胡须上的酒滴说道。
“父亲,母亲,孩儿进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踏进门来。来者是个英俊的年轻小伙,正是阿德勒姆唯一的儿子阿鲁法。这位刚满二十岁的青年继承了父亲的武勇和母亲的相貌,已然在阿鲁巴尼亚军中担任了千夫长的位置。
“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阿德勒姆用灰色的眼睛瞟了一下儿子,他对于自己与妻子的二人世界被打断有些不满意。
阿鲁法神色郑重的答道:“回禀父亲大人,刚刚得到宫中的消息,陛下驾崩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五 继承人
阿德勒姆听完以后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异,随即便恢复了平静,安然的喝下了杯中剩下的酒,喘了口气才道:“陛下还不到六十,身体并没有异样,因何事驾崩?”
阿鲁法看了一眼母亲,犹豫了一下,答道:“儿子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听说陛下是和四十多个美女作乐,因药物服用过量而......”
阿德勒姆抬手制止了儿子继续说下去。这的确像是国王陛下应有的下场,国王虽然年近六十却对于美女有着无尽的爱好,随着年老力衰他开始服用一些催情助兴的药物,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痴心妄想和四十个美女一起狂欢,这真可以说是报应不爽了。便道:“陛下可指定了继承者?”
阿鲁法点点头:“定了。是六王子迪卡尔王子。”
“迪卡尔吗?”阿德勒姆内心暗暗点了点头。如果说国王陛下一辈子没干过一件像国王该干的事情的话,那么至少在选择继承人方面总算不是太坏。迪卡尔在所有王子之中是最适合成为国王的一个,虽然个性有些张扬轻率却魄力十足,在大臣之中也颇具人望。如果由他来继承王位的话,可能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父亲,各位大臣都已经前往王宫内了,咱们是不是也赶紧动身?”
阿德勒姆摇摇头道:“消息已经传出,迪卡尔就算要正式宣布继位也是明天一早的事情了。在这之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去祭拜国王和面见新国王,而是维持巴士拉底的治安防止有变。你立即持我将令前往卜波斯将军处。让他即刻封锁巴士拉底各门,严禁任何人出入,同时加强街道上的巡逻。有可疑人等一律暂时扣押。你亲自带领一千名精兵前往保卫迪卡尔殿下出行,在明天新王继位前不得有任何差池!”
“遵命!”阿鲁法行了一个军礼后转身而去。
阿德勒姆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朝着妻子道:“看来今晚要早点睡了,明天会是忙碌的一天呢。”
“像你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要是被殿下知道了,会责怪你的。”
“没关系,我才不在乎呢。”阿德勒姆如此答道。其实只要迪卡尔殿下不怀疑他有拥兵自立的可能,怎么懒散都是无所谓的。
事情正如阿德勒姆所预料的。迪卡尔王子宣布在第二天一早举行继承王位的典礼,在那之前巴士拉底的一切可能的骚动都在卜波斯将军的镇守之下消失无形。等到第二天阿德勒姆从容不迫的去朝贺新王继位时,迪卡尔二对于他的措施赞不绝口。称赞他是个能防患于未然的股肱之臣。对此阿德勒姆只是淡淡一笑道:“陛下过奖了,微臣只希望陛下能多给财物赏赐,就足以劝慰天下为我王陛下忠心效命了。”
对于这个贪财老头的要求,刚继位的迪卡尔二世哈哈大笑。随即便给予了他一堆足以令人侧目的财宝。
新旧交替之际。迪卡尔二世的事情多到无以复加,反观阿德勒姆则甩甩手一概不管,除非国王陛下亲自询问绝不开口,继续过着他安稳而悠闲的生活,看似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在这个表象的背后,阿德勒姆的举动其实有着天壤之别。多年来他都不曾好好梳理过的各类情报都被他重新翻阅了一遍,对于军队的训练水平和将领们的关注也明显多了起来,他内心中某些沉睡的东西开始苏醒了过来。他本能的意识到新国王继位以后可能会有一些军事上的变动,而盲目的乱动则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到时候他必须做出最为准确的建议来确保国家的战略不出纰漏。
转眼之间迪卡尔二世已经继位一个多月了。这一天阿德勒姆正继续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看似无意义的消耗生命般的懒散处理着日常文件时,国王的特使给他带啦一个消息:亚基国派来了使者,提出了一些要求,国王陛下希望听听大将军的建议再做决断。
接到王命的阿德勒姆立即起身赶往王宫面见国王,见面之后阿德勒姆行礼完毕,迪卡尔二世直接开口说道:“大将军阁下,大致情况想必你也听说了,亚基国突然派来大使,提出希望和我国恢复和平状态,并且互通商旅保持友好往来。这亚基国与我国征战近百年,双方的仇怨至深,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实在让人摸不到头脑,这之后有什么玄机,还请阁下为朕参详一下。”
阿德勒姆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回禀陛下,微臣认为亚基国会放下矜持前来媾和,看起来他们南方的叛乱的确已经到了令人担忧的程度了。根据历年的情报来看,亚基国南部第尔斯山区在六年前出现了一股叛军,但当时还不成气候,因此亚基国并不在意。可是这几年之中亚基军数次征讨却全部败北而回,叛军非但没有捻灭反而越来越壮大,听说叛军还和南部的属国帕尔契结成了联盟,前两年间亚基军连吃两个大败仗,损失惨重。当时微臣以为这些报道中可能有些掺假的成分来迷惑我国,如今看来这些传闻很可能全部是事实,亚基国已经到了必须全力应对叛军而无暇他顾的地步了,因此他们才派来使者要求恢复两国之间的和平状态。”
迪卡尔听完点点头,道:“阁下所说朕也略有耳闻,看来这一点阁下与寡人的看法相同。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咱们要不要答应他们的请求呢?”
阿德勒姆眨了眨灰色的眼睛,道:“鉴于我国战争的损失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答应他们的请求更合乎我们的利益。但是陛下却不可以轻易答应这个要求,至少把让亚基归还侵占我国的领土作为基本的条件才行。”
“嗯,朕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如果签订了和平协议以后,亚基有可能借着两国友好的名义向我们提出借兵剿灭叛军的要求。”
“请恕微臣直言,亚基是不会提出这种要求的。我们两国之间结怨已深,他们是不会相信我国的。况且亚基军如果真的到了非要我国相助的地步,那么恐怕叛军已经取得了绝对的优势,此时他若来借兵,我们又何不趁机夺取亚基的一些土地,避免它落到叛军的手中呢?”
迪卡尔二世听完以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阁下所言甚合寡人之意。”(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六 国破山河
崔健江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成云,思绪万千。
曾几何时自己还只是一个少年王爷,高丽国还是一个战胜了邻国倭国的侵略赢得民心的强国,那时候虽然南部地区历经战乱百废待兴,可是北部却没有受到波及,依靠着北方作为战略支撑最终迫使倭国放弃了对高丽的侵略。那时候高丽国名将云集,士卒精强,傲立于大陆东北一隅。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历战的老将相继凋零,以阿乙支为首的少壮派武将掌握了实权,更糟糕的是他挑唆父王发动了对绢之国的战争。从此以后高丽陷入了连年的战乱之中,成名的武将相继阵亡,士兵损失惨重,为补齐兵员劳力出现短缺,继而绢之国完全破坏了作为高丽经济命脉的北方地区使得整个国家的运作陷入了崩溃边缘,最终使得都城平壤被围,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阿乙支居然背叛了父王,叛国投敌,将父王和整个王族当做礼物拱手送给了绢之国。之后绢之国将高丽王族斩尽杀绝,作为高丽王族唯一一位在外不肯回京的王爷,崔健江成了硕果仅存的王室成员,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新一代的高丽国王。
然而这个国王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他要面对的情况实在是太过险恶:高丽损失了近一半的土地,国都平壤成了绢之国安东都护府的治所;北部有将近三分之二的人口逃亡到了南方躲避,然而这些人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没有生产劳动能力的残废(由于王汉新实行的割断拇指的酷刑,这些百姓无法抓握,也就很难进行劳作),原本南方的耕地面积就比北方更小,而且还是在战后恢复期间。粮食产量无法同时供养多出来的这些人口;高丽的正规武装力量几乎损失殆尽,眼下除了原本在南部沿海布防的边防部队尚能算作战斗力以外,就只有他自己这几年在开城招募训练的士兵可堪一用了,尽管之前崔健江率领着这支部队成功的在咸镜道南部阻止了绢之国继续前进而树立了威信,可是崔健江心里明白那不过是绢之国无意全力南下的缘故使然,如果真的让这支军队去和身经百战的敌军作战的话。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是无法抗衡的;最糟糕的是由于平壤的陷落,高丽绝大部分的高级官员全部成了俘虏,如今自己手边人才荒的问题更是令以上的诸多问题变得更加难办。
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成云,崔健江对他实在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方面成云率领的一千多名战士辗转数百里,千辛万苦的投奔自己而来,他和他的部队的加入无疑是给自己的军队注入了一大股力量——这是目前他所能掌握的军队中最有战斗力的部队,而成云也是作战经验最为丰富的实战派指挥官;可另一方面如果当初高丽国不是介入了成云在辽东发动的叛乱事件的话,完全是可以避免这场战争的。想不到自己现在竟然为了延续高丽国的国运,不得不倚重于一个引发这一切灾难的人的力量。想起来就不免感慨人的命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崔健江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不是一切灾难的开端成云,而是卢炫元帅留给自己的一份重要遗物,也是对自己的无限期望。这时又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如果当初不是老将李成会借机把自己调出平壤远离平壤城内纷纷扰扰的权力纷争,自己恐怕也难免遭受到和王族一样的命运,而老将军的部下卢炫则在战死之前为自己留下了一支宝贵的作战力量。这两位高丽国的忠臣都对自己寄予厚望,可是自己究竟能不能承受这副重担呢?
真是两位不好惹的前辈啊,自己如果有负所托。那简直死了以后都无颜面对他们啊。崔健江如此想着,开口道:“成爱卿如此不辞辛劳前来投奔寡人。实在令人钦佩。寡人任命卿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总领高丽国全部的军事力量,希望卿能为高丽国的存亡鞠躬尽瘁。”
“这,臣不过一介客将,万万不敢领受元帅之职,请陛下收回成命。”成云低着头答道。
“成爱卿何必再有客将之感?你能在危难之际对寡人不离不弃。足见对本国的忠心,难道卿还要自我设限吗?”
“陛下如此厚爱,臣粉身难报。如此臣便暂当此任,以待日后让与后起之秀便是。”
崔健江点点头道:“爱卿如此说,寡人甚是欣慰。既然寡人已经将兵马指挥权委任卿家。那就请爱卿说说当前形势之下,高丽军队应该如何做才是。”
成云郑重其事的磕了一个头,答道:“启禀陛下,臣以为目前高丽有三大问题。首先我国无钱无粮无兵,对于漫长的国境线而言难以构筑有效的防御体系来抵抗绢之国的攻击;其次我国缺乏必要的官僚机构来支撑整体的运行,这一点势必会严重影响到军队补给物资的供给和军心士气;最后开城的位置不适合作为国都,他距离前线太近,一旦战事吃紧便会首当其冲,成为敌军攻击的目标,那时将再次面临放弃都城还是坚守到底的选择,与其如此倒不如先行迁都,只将开城作为前线的战略重镇便是了。”
崔健江点头称是,道:“成爱卿所言极是,爱卿所言都是切实的问题,只是寡人的看法略有不同。目前国家的窘迫状态是确实存在的,想要改善这些问题,就需要足够的时间来解决。目前绢之国完全有能力将我们一举击溃却至今未曾动手,与之相反他们还从前线抽调兵力北归。这说明突契的问题已经凸显出来,他们已经将作战的重点转移到突契一方而无意继续对我国用兵了。因此只要寡人上表表示顺从,绢之国就不会再此全力来攻了,我们也就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开城的位置虽然靠近前线,可是寡人如果未战而退,就会被国人认为是惧怕绢之国先行退避,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需要避免的,所以寡人不打算迁都。我们可以卑辞献媚,但不可以再后退一步!”
成云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这位年仅二十五岁的年轻国王,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陛下果然是个有气魄的国王!难怪李成会大人和卢炫大人如此看重陛下,陛下的远见卓识确实超越了微臣,高丽国的前途虽然凶险万端,请陛下容微臣用绵薄之力来辅佐陛下来挽救这危局!”
说罢,成云再次伏在地上连连叩头。一对新的君臣组合形成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七 雪岭之战
位于绢之国西南面的吐蕃,是一处真正意义上的险恶之地。与它壮美秀丽的风景相反,这里的生存环境如同地狱一般恶劣。稀薄的空气,冷热不定的天气,贫瘠的土地,一切的一切只能允许最坚强的人类在这里存活下来。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骨子里都被烙上了坚忍不拔的印记,自古以来他们便在这里坚强勇敢的活着。当然在这广袤无垠的地方也有极少数适合农牧的地带,而这些地带也就成了所有强大部族觊觎的风水宝地了。在过去的岁月中,吐蕃建立了无数的王朝也经历了无数次分崩离析的悲剧,每一次都是由一个部族的兴起继而使得周边的部族对他表示臣服,然后这个国家便会像滚雪球一样壮大起来,这群坚韧的汉子们组成的帝国即使人口稀少却依然会成为一个令人胆寒的强大国度。在历史上吐蕃曾有几次完成了统一的局面,但是他们却都止步于统一吐蕃各部而从未继续向外扩张,究其原因无外乎两点:首先就是吐蕃的面积过于广大,而农牧产量和人口不足,在帝国内部的运输就已经造成巨大的消耗,无法继续支撑对更广阔的空间进行扩张,即使有也只能是步步为营的逐渐完成,然而一个王朝强盛的时间却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往往还没开始扩张出去就开始了衰弱继而不得不放弃扩张的意图;其次就是历史上吐蕃帝国的形成方式都非常一致,他们都是由各个部族联合起来组成的核心政权,帝国的最高领导者赞普并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来治理国家,而必须学会与各个部族首领进行调和,这也就导致了吐蕃帝国一旦兴起它的扩张步伐就会逐渐减慢,一旦统一了吐蕃各部之后。赞普就被越来越多的首领们的争吵耗尽了精力而无力再行扩张了。
如今的吐蕃帝国正处于这种局面之中。自从最先一代赞普建立了这个国家的基础之后,这个吐蕃帝国历经三代雄主的不断积累,终于接近于完全统一吐蕃地区。然而自第四代赞普之后,这个步伐就开始限于停滞,加上之后两代赞普均早逝导致政局不稳更是使得统一吐蕃的步伐完全停止。直到现在第七任赞普继位之后,终于重整国势开始了先人未曾完成了大业。
安巴尔图里骑在马背上顶着高原上的寒风望向对面的敌军。卡西里部族是个位于西部的强大部族。这么多年来吐蕃帝国对于它都只能无奈的承认它的独立状态,不过今天这个局面恐怕要改改了。
安巴尔图里现年四十五岁,就在两年前他还是赫赫扬扬的西突契可汗,可惜他败在了东突契大汗阿比契力尔手下,整个国家都被吞并,无奈之下他只能开始了流亡的生活,好在吐蕃王子格桑专程邀请他来到吐蕃,待以上宾之礼,才让他勉强站稳了脚跟。如今的他作为王子殿下的部将出战。曾为突契大汗的他只能屈就于目前的地位,只有建立了功勋他才能在吐蕃这个舞台上重新崭露头角,进而获得更高的地位,他的年纪还没有老到对一切淡然的地步,只要有一丝机会,他的野心还是会促使他寻找机会向阿比契力尔复仇的。
不过为了避免给格桑王子造成麻烦,他要确保不会有人认出他的身份,为此他除了沉重的铠甲之外还精心准备了面具来掩饰自己。以他这个曾经指挥千军万马的大汗而言。眼下他的手下仅仅拥有五百名骑兵而已,数量未免是少了一些。不过安巴尔图里对于这些士兵的素质还是寄以厚望的。
吐蕃的骑兵比起突契骑兵而言,他们剽悍有余而智慧不足,吐蕃骑兵的强大单兵战斗能力丝毫不在突契骑兵之下,只是他们对于集团作战相当的不熟悉,战法也相对单一。加上战马的素质差距和高原的空气限制了马匹的发挥,战斗力自然和突契骑兵差了一大块。可是这些士兵在安巴尔图里的手中就大不一样了。这两年来他精心训练了这五百人的部队,就是为了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大显身手的。
战况和他预料的一样,卡西里部族的战士们勇敢顽强,他们以居于劣势的兵力抗击着吐蕃大军的全线攻击,却丝毫没有露出败相的意思。
“目前战事胶着。殿下希望大人您出阵。”格桑王子的侍从队长罗得萨赶来传令。当初就是在这位勇士引领之下安巴尔图里才得以来到吐蕃的,安巴尔图里对他一直尊敬有加。
“在下遵命,请转告王子殿下,在下的骑兵会奠定胜局的。”
说罢,安巴尔图里率领着五百骑兵展开了突击。安巴尔图里并不打算让这五百人加入到那毫无意义的两军消耗之中,他早就看准了卡西里部的一处关键所在,那里的敌军如果被瓦解,那么卡西里部的阵型必定大乱。
他的骑兵猛冲到敌军面前,齐刷刷的朝着敌军射出了连续三阵箭雨。这三发连射又快又准,顿时扫倒了一大片敌军。还没等对方堵住这个缺口,安巴尔图里的五百骑兵已经以破竹之势朝这里展开了突击。高扬的马蹄与长矛弯刀砍碎了卡西里部企图弥合伤口的希望,随着伤口逐渐扩大,卡西里的阵型开始乱了起来。
这就是艰苦训练的甘美果实!安巴尔图里心中如此得意的想道。对他而言要指挥这五百骑兵实在是得心应手,或许他真的不是阿比契力尔的对手,但也是突契国中少有的勇者。遇到像阿比契力尔这种不正常的武将或许是他的不幸,但是一旦换了对手,安巴尔图里的表现还是相当抢眼。
“在下是卡西里勇士布尔,愿赌上性命与阁下一战!”一名骑士挥舞着长柄战斧朝着安巴尔图里冲了过来。
能在这个当口跑来找自己单挑的人,一定是看清自己指挥的这一小股骑兵的危害性的人,这个人能有这样的胆魄和见识,足见不是普通的勇士。
“有意思,我就来会会你!”安巴尔图里收起了弯刀,从背后掣出战斧迎了上去。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十几个回合,安巴尔图里觉得眼前的勇士果然不俗,再打下去恐怕没几十个回合难以取胜,而战局可经不起这么长时间的拖延,那样自己营造的局面就会付诸流水了。因此他虚晃了一斧,腾出左手来冷不防的用缠在腰间的软鞭猛地朝布尔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布尔的头盔上炸裂开来,布尔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被这巨响迟滞了那么一瞬间的动作,然而这一瞬间就够了,安巴尔图里趁机用右手的战斧逼开了对方的长柄斧,然后用斧柄将对方撞下了马。
“我输了,杀了我!”布尔说道。
安巴尔图里听了哈哈大笑:“如果输了就不想活了的话,我又怎会有今天的胜利呢?把你的命交给格桑王子殿下吧,勇士。”
“这不可能,我是卡西里部族的勇士。”布尔不服气的回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卡西里部马上就会成为吐蕃帝国的一员了,”安巴尔图里指指周围,示意布尔好好看看:“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由于布尔的败北和安巴尔图里的骑兵们的奋战,卡西里部的阵型已经完全崩溃,战局已经被锁定了。布尔望着兵败如山倒的友军,人就像泄了气一样坐到了地上。(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一 等待时机
缇娅轻轻理了理额前散乱的秀发,侧过头看着身边已经睡去的男人。
这个名叫李天昊的男子不但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更是夺走她处女贞操的男人,然而那时的缇娅心中确确实实的希望能被这个男人侵犯的,如果父亲的在天之灵知道这一点的话恐怕会大发雷霆吧。
不知道为什么缇娅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了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她付出了无数的辛劳,最后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他的女人。唯一遗憾的是李天昊是位有妇之夫,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她或许还可以和夫人一起分享这个男人,可惜李天昊的夫人竟然是帕尔契女王阿芙瑞特陛下,不光李天昊,就连她自己都臣属于这位女王大人,自己的行为可以称之为双重背叛的行为吧。
作为帕尔契王国的最大实权派,李天昊掌握了帕尔契几乎全部的军事力量以及最强大的武将集团,帕尔契的实控土地中大多数都归在他的治理之下,在这种情形下女王不过是个傀儡性质的存在,当然如果他们夫妻和睦的话当然就等同于归属于女王所有了,可是现在两人之间多了一个障碍,那就是自己。
缇娅并无意破坏李天昊与女王陛下的关系,她只是单纯的想获得李天昊这个男人的感情而已。要说起来李天昊会和自己发生关系也算是事出有因,缇娅很明确的感受到了李天昊对她表现出来的爱慕之情,这种感觉早在他娶阿芙瑞特公主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加上从阿芙瑞特与李天昊的女儿帕图拉出生以后,夫妇两人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面了。李天昊和自己有了**上的关系以后,便经常溜进自己的寝室里过夜,这几乎已经成了第尔斯军高层间公开的秘密了。每次在与缇娅极尽缠绵之后李天昊总是睡得像个孩子一样。只有在缇娅的身边他才完全放下白天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刚毅坚强,聪明果敢,只有缇娅知道在这一切的背后李天昊只是个和自己一样的,身陷深仇大恨桎梏之中的年轻人而已。
身为李天昊的幕僚之一,缇娅在白天的工作中表现出过人的见识和行动能力,已经用她的实绩证明了她无愧于这个职位。到了晚上她又是李天昊的枕边人,如果是普通女人的话恐怕早就恃宠而骄了。不过缇娅和李天昊都是属于公私分明的类型,在白天工作中他们相辅相成,时常还会因为意见相左爆发言语口角,嘴上不饶人的缇娅经常噎得一看见女生就笨嘴笨舌的李天昊说不出话来,可是在夜间的生活时缇娅又柔情似水,用她特有的方式慰藉着李天昊的心灵。从这一点上来说,第尔斯诸将对于她的尊重并非是单纯看重李天昊而已,大家对她的评价甚至优于阿芙瑞特。
想来自己今年也已经二十一岁了。在亚基的传统上来说实在算是个大龄的未嫁女子了,可是自己偏偏陷入这种尴尬的局面中不能自拔,未来会如何恐怕只有神才会知道吧?
想到这里缇娅调整了一下睡姿,可能是李天昊在刚才的鱼水之欢之时太过猛烈的缘故吧,缇娅的下身传来一阵刺痛,她不由得发出了轻微的**,而这小小的动静还是把李天昊吵醒了。
“还没睡着吗,缇娅?”
“嗯。心里乱,睡不着。”
李天昊翻了个身。用手撑着头道:“你该不是又在琢磨陛下到来之后的事情了吧?我说过了,那个你不必担心,是我强迫你的,我自己会承担责任的。”
缇娅苦笑了一声:“谢谢你的安慰,可惜我还是那句话,你太小看女人的嫉妒心了。我又怎么能不担心呢。”
“那倒确有可能。事实上我对女人的了解也仅限于你和她而已,剩下的就只有我母亲和姐姐了。不过就我看来,我母亲和你就不是这样的人。”
缇娅回以礼貌性的微笑,没有说话。
李天昊用双手枕着头望着天花板幽幽说道:“听说经过上次巴德王子事件后阿芙瑞特的性格丕变,变得成熟了很多。也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了个什么样子,还有帕图拉,自从她出生见了一面后就没再见过,现在应该已经很大了吧?”
缇娅被他提醒,开口道:“我这个月的月事没有按时来,会不会是......”
“真的吗?”李天昊一骨碌爬了起来,摸着缇娅的小腹道:“明天我就请个大夫来瞧瞧,要是真的那可就太好了。”
“别胡思乱想了,本来我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的,看你的这幅样子,这下子怕是又要睡不着了吧?”
“不会错的,一定是有了。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也该有孩子了才对!”李天昊果然是喜形于色,睡意全无了:“如果你怀上了我的孩子,那么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娶进门了。”
缇娅咬着牙恨道:“好啊,这么说起来要是我没怀上孩子,你还打算继续这么不明不白的和我混在一起不成?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
说着缇娅便用粉拳在李天昊的胸膛上捶了几下。李天昊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就势一滚压到了她的身上,笑道:“你听我说完嘛。你给我提了醒,有了孩子这一层关系,你在阿芙瑞特面前就是平起平坐了,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了。就算这次没有怀上也没关系,因为我们可以现在加把劲儿再造一个出来!”
李天昊说着便撅着嘴亲了过来,缇娅一边挣扎一边笑道:“别闹别闹,仔细压到了孩子!”
“好好好,我轻轻的,柔柔的来,你也别推三阻四的,好不好?”
李天昊一边说,一边就低着头在缇娅的胸口吮吸起来,缇娅一时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正在不知所措间,忽的感觉双腿之间有什么东西异军突起,心下一阵羞涩,那东西便径直进入了她的身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