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5章 探听情报
江西庐山。
正在召开湘、鄂、豫、陕、皖、赣六省剿共会议的蒋介石,接到李顿在上海接连被刺杀的消息,异常震怒,立即把徐恩增、戴笠召集到一起训话。
“娘希匹,这个王亚樵是个给脸不要脸的无赖啊!”
蒋介石怒气冲冲地望着,恭敬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徐恩增和戴笠,出口骂了句粗话。
“你们两位说说,我哪一点对不起他?我派胡宗南,派你戴雨农给他送经费,劝他为党国效力,对他,我蒋某人也算礼贤下士,不计前嫌,可他都做了些什么?象他这种混蛋,留他在世上还有什么用呢?”
蒋介石看着低头不语的徐恩增和戴笠,停顿了一下,抬起手怒容满面地指着两人,一连串地反问着。
“校长,你息怒,我立即派人到上海去,摸清他的行踪,杀掉他!”戴笠揣摩着蒋介石的心思,开口说道。
“委员长,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急,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要注意影响。”徐恩增见蒋介石对王亚樵起了杀心,在一旁劝解着道。
“影响?什么影响?我杀他一个斧头帮的头子,杀一个无赖,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难道这还会对党国的政权构成威胁吗?”
蒋介石将手中的藤仗在地板上捣得山响,恨不得马上便把王亚樵杀了。
“委员长,那倒不至于,不过,我们千万不能低估了这个王亚樵在民众中的影响力,他虽然只是个帮会头子,但他做的几件事情,在民众的心目中都是爱国的壮举,我的意思是对付这样的人,一定要做得干净点。”
徐恩增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嗯,可均能这样考虑很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和雨农去办,对外不要声张!”蒋介石点着头,语气变得平缓些说道。
此后,王亚樵算是彻底与蒋介石翻脸对立起来。
......
李顿离开上海以后,冯晨便带着手下人从礼查饭店撤了回来。
过了两天,徐恩增在陈宝骅的陪同下,从庐山秘密绕道上海,召集“干社”一班人在绸业银行大楼召开会议,布置下一阶段的工作任务。
徐恩增开口先表扬了一番冯晨,嘉奖冯晨在这次保护国联调查团期间的表现;接着话锋一转,说道:“这次委员长在庐山召开剿共会议,制定了围剿湘、鄂、豫、陕、皖、赣六省共匪的计划,我们的首要任务还是要配合好军方的行动。”
说到这里,徐恩曾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继续说道:“我们另外一项重要任务,就是要确保京沪地区的治安安全,这次国联调查团在上海期间,王亚樵三番五次地暗杀捣乱,这让委员长很震怒!”
再次停顿了一下,徐恩增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两口水,继续讲道:“现在我命令,由冯晨的情报股负责,在近期调查清楚王亚樵的铁血锄奸团的活动规律,及时上报。”
“徐长官,蒋委员长准备对王亚樵的铁血锄奸团动手?”陈宝骅突然问了一句。
“这种连委员长都敢刺杀的人,你说能放过他吗?”徐恩曾望了望陈宝骅反问道。
“不过我了解的,这个王亚樵暗杀的可都是该杀的人,特别是在这次淞沪抗战中,王亚樵可是出力不小啊!”陈宝骅说道。
也就是陈宝骅敢在这种场合,用这种口气同徐恩曾讲话。
这个陈宝骅乍一听,要对王亚樵动手,心情过于激动,才会在会场上这样问徐恩曾。
因为在陈宝骅少年时,王亚樵便是他心目中的侠士偶像,一个杀富济贫的英雄豪杰,今天听到徐恩曾说出蒋介石的意思,他自然有点冲动。
“陈主任,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该考虑的,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去无条件执行蒋委员长的命令。”徐恩曾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微微笑着说道。
接着,徐恩曾继续分派着任务道:“由丁默、马绍武负责侦查上海共党地下组织,过段时间,我会派顾顺章到上海来协助你们。陈宝骅主任,要确保后勤供给。”
会后,陈宝骅把冯晨叫到办公室里,拿出两斤庐山云雾茶,递给冯晨道:“冯老弟,这次我到庐山去,感觉这庐山云雾茶挺不错,就给你带了两斤回来。”
“谢谢陈兄!”
冯晨也不客气,伸手把两斤茶叶接过。
“冯老弟,你说说,蒋委员长为什么要对王亚樵这样的爱国志士动手?”
陈宝骅给冯晨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问道。
“徐科长也没说要对王亚樵动手啊,他只是说,让我调查清楚王亚樵的铁血锄奸团的活动规律,及时上报。”
冯晨在沙发上坐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回答道。
“不动手调查人家的活动规律干嘛?”
陈宝骅心里对这件事情始终耿耿于怀。
“陈主任,我们不谈这些事情,说说你在庐山开会时,委员长都讲了些什么?”冯晨很随意地问道。
“还能讲什么?翻来覆去讲的不就是剿共这件事情吗?不过,这次蒋委员长是下决心要剿灭鄂豫皖地区的红军,他亲任豫鄂皖三省“剿匪”总司令,调集大军进行围剿。”陈宝骅很平淡地回答道。
“噢?蒋委员长亲自出马?那需要调动多少军队呀。”冯晨问道。
“这次呀,组成了左、中、右三路大军,总兵力达到四十余万。”陈宝骅回答道。
“那共党的江西红军不管了?那可是共党的红军主力呀。”冯晨说道。
“唉!这红军是越剿越多,反正不是你我操心的事情,我们不谈这些扫兴事了,把你我份内工作搞好就行。”陈宝骅叹了口气说道。
“陈兄,我发现你对王亚樵这个人还挺关注的,竟然敢在会上那样质问徐长官。”冯晨转换了个话题说道。
“是呀,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人,对他的杀富济贫的英雄行为很佩服,他是我少年时代心目中的偶像。”陈宝骅说道。
“难怪!”冯晨点着头道。
“冯老弟,你这个差事可是不好干呀,王亚樵神出鬼没的,你到哪儿去找他的行踪?”陈宝骅给冯晨杯子里添了添水问道。
“徐长官安排了,就尽力吧!”冯晨从沙发上站起来回答道。
“晚上我接王新衡吃饭,你去帮我陪陪。”
陈宝骅见冯晨准备离开,诚恳地邀请道。
“怎么?王新衡也回上海了?”正要转身离开的冯晨驻足问道。
“同机回来的。”陈宝骅回答道。
“行,那我下午下班以后,就同你一起去陪陪王新衡。”
说着话,冯晨转身离开了陈宝骅的办公室。
冯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放下茶叶,坐到办公桌跟前,开始思考着,从陈宝骅那里探听到的庐山军事会议的只言片语。
看来鄂豫皖苏区第四次反围剿形势严峻,如何才能得到蒋介石这次调动军队的详细计划呢?陈宝骅同王新衡这两人肯定清楚部署计划,但怎么才可以从他们嘴里套出更多情报呢?
晚上要放开量喝,把陈宝骅和王新衡灌醉,俗话说,酒醉吐真言,把他们两人任意一个灌醉,兴许会得到更多兵力部署情报。
“叮铃铃、叮铃铃......”
正在冯晨思考着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哪位?”冯晨抓起电话听筒问道。
“冯老弟,我,王新衡。”电话那端传来王新衡的声音。
“原来是王大哥啊,刚才听我们陈主任说,你们同机回到上海的,晚上我可要好好敬王大哥两杯,给你洗尘。”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这个意思,晚上你一定要过来参加酒宴,到时间给你介绍一位军中的朋友。”王新衡在电话那端说道。
第0076章 莽撞行为
晚6点,汉口路“希尔顿大酒店”门前。
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缓缓停下,冯晨、陈宝骅先后从车中下来,门童热情地把二人带到二楼预定的包厢里。
“陈主任,王新衡告诉我,说今晚给我介绍一位军中的朋友,会是谁呢?”冯晨在包厢里的沙发上坐下问道。
“来了你不就清楚了。”陈宝骅在冯晨旁边坐下道。
“陈兄,看来这次委员长是下了血本,想把鄂豫皖的红军全部剿灭干净啊。”冯晨有意又把话题扯到蒋介石的庐山剿共会议上来。
“冯老弟,未必吧!红军是那么好对付的?”陈宝骅冷笑着说道。
“委员长亲自坐阵指挥,四十万大军围剿,共党红军就那几万人,装备又差,实力不对称呀,要是再打败仗,那可真是说不过啊。”冯晨微笑着说道。
“勿谈国事。”陈宝骅摆摆手打住话题道。
“对,对,对,勿谈国事!”冯晨迎合着说道。
正在此时,包厢门打开了,一位三十多岁,一身戎装的少将,在王新衡、沈醉的陪同下,器宇轩昂地大踏步走了进来。
“哦?汤将军,有失远迎!怎么?庐山军事会议后没回前线?”陈宝骅站起身,热情地同进来的那少将打着招呼问道。
来人正是民党军第89师师长汤恩伯。
“我陪同校长回了趟南京,今天来到上海是办点私事。”汤恩伯微笑着回答道。
“汤将军,这位就是冯先生,冯明轩参议的大公子,在上海社会局高就。”王新衡上前一步,给汤恩伯介绍着冯晨道。
“冯先生好,久仰,久仰!”汤恩伯上前一步握着冯晨的手道。
大家站着寒暄了一阵,这才入席就座。
很快,菜上来,酒斟满。
陈宝骅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子道:“第一杯酒,我们大家共同敬汤将军一杯,希望汤将军以后多多关照。”
“不敢当,不敢当!”
汤恩伯忙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同大家一一碰过,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坐下,汤恩伯谦虚着说道:“诸位都是党国精英,今天恩伯能在此同诸位同桌共饮,实则荣幸之至。”
“我单独敬汤学长一杯!”冯晨站起来,端起面前的杯子说道。
“此话怎讲?”汤恩伯端起杯子用疑问的眼神望着冯晨问道。
“汤将军不是曾经在明治大学留过学吗?当然是我的学长了。”冯晨解释着道。
“没错,没错。”汤恩伯点着头道。
“冯老弟也是去年才从日本明治大学留学回国的。”汤恩伯旁边的王新衡介绍道。
几杯酒下肚,酒桌上的气氛慢慢热烈起来。
“汤将军的89师,此次作为围剿鄂豫皖共匪的先头部队,定会所向披靡,直捣共匪老巢七里坪,小弟借这杯酒提前祝贺汤将军一杯。”
王新衡起身敬了汤恩伯一杯。
“唉,新衡老弟,这仗难打啊,庐山会议你也参加了,说是24个师又6个旅,外加4个航空队,兵力达到30余万,可你看看,除了我89师真心出力外,其他部队哪一个不是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汤恩伯放下空酒杯说道。
“别忘了,这次可是委员长亲任总司令!”
陈宝骅似笑非笑的来了一句。
“校长坐阵又能怎么样?那些杂牌军,向来都是出工不出力,要起粮饷来倒是一个比一个积极。”汤恩伯愤愤说道。
“不谈这些了,我来敬汤大哥一杯。”
沈醉起身敬了汤恩伯一杯。
......
晚餐后,在王新衡的提议下,大家乘上车子朝着上海俱乐部驶去。
无意中,冯晨从车子后视镜中看到,有辆轿车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的车子后面。
“谁在跟踪?”
冯晨心里纳闷着没有声张。
车子在上海俱乐部门前停下,前面车子中的汤恩伯、王新衡、沈醉已经下车,冯晨下车后偷偷望了眼跟踪过来的车子。
那辆车子停在不远处,没有人下车。
随着汤恩伯一行到了二楼大华歌厅门口,冯晨对身边的陈宝骅说道:“陈兄,你们先进去,我去趟卫生间。”
说着话,冯晨顺着二楼走廊朝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身隐藏在走廊一处角落里,偷偷观察着楼梯道方向。
不一会,一女三男出现了。
“怎么是她?”
冯晨心里一阵嘀咕,心脏快速地跳动起来。
容不得半点犹豫,冯晨快步朝着上楼来的四个人迎了过去。
看到突然出现的在面前的冯晨,走在前面的那女人一愣,驻足定定地望着冯晨没有说话,她身后的那三名精壮男人,警惕地把手深入腰间。
“慢!”
女人低声命令道。
“表妹,你今天也过来跳舞呀。”
见有人上楼来,冯晨大声地同面前的女人打着招呼道。
冯晨突然抬高声音打招呼,弄得他面前站着的四个人不知所措,一阵慌乱。
当楼梯道再次剩下五人时,冯晨低声对那女人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女人扭头,小声吩咐着后面的三位男人:“你们先在这里稍等我一下。”
冯晨在前,女人在后,来到二楼走廊尽头的一处黑影中。
“杨寻真同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冯晨严厉地质问道。
“我......”
“那三个男人是什么人?”冯晨接着问道。
“他们......”杨寻真支吾着,没有回答。
“自己同志?”冯晨问道。
“嗯。”杨寻真点了点头。
“你今天的行动,志达同志和良才同志知道吗?”冯晨严肃地盯着杨寻真问道。
杨寻真轻轻摇了摇头,眼泪在双眼中打转。
“简直是胡闹!”
冯晨一肚子火气直往上窜。
“你们今天究竟想干什么?”冯晨强压着胸中的火气问道。
“刺杀汤恩伯!”杨寻真抬起一双泪眼,望着冯晨回答道。
“呃?”
冯晨一愣神,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在上海?”
“方连长他们一路跟踪到上海来的。”杨寻真回答道。
“今晚行动立即取消,这是命令!”
“可是......”
“可是什么?!这里是大上海,不是鄂豫皖,我的亲妹妹!”
冯晨真有点不知道,该拿这个不懂地下工作规矩的杨寻真怎么办。
“那......,就听你的,我们撤退。”杨寻真垂头丧气地说道。
“回去好好想想你今天的行为,告诉老郑,明天中午我会去你们那边。”冯晨放缓了语气吩咐着杨寻真道。
目送着杨寻真四人离开,冯晨这才转身走进歌厅里。
歌厅内,舞台上一位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歌女,正扭动着腰肢忘情地唱着。
冯晨来到王新衡几人坐着的地方,靠着陈宝骅坐下。
“冯老弟上趟卫生间这么久啊。”
陈宝骅把小圆桌上的点心朝着冯晨面前挪了挪问道。
“碰到了一个熟人,简单聊了几句。”冯晨伸手抓了几颗瓜子道。
一曲华尔兹舞曲响起,汤恩伯、王新衡、陈宝骅、沈醉四人先后起身,寻找着目标,很快隐没在舞厅的人群中。
冯晨无心跳舞,坐在那里一直思考着杨寻真今天的莽撞行为,如果不是自己心细,提前发现了他们,今天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方连长三人,究竟是什么人?
从杨寻真的口气中可以判断,三人应该是杨寻真的战友,既然是杨寻真的战友,怎么会从鄂豫皖苏区跑到上海来了?
既然是杨寻真的战友,肯定就是红12师的战士,陈师长知道他的部下到上海来刺杀汤恩伯吗?
杨寻真是如何同他们接上头的?
个人行为还是上级命令?!
冯晨想不透,但总归一条,杨寻真这样做违背了地下工作的常规,非常危险。
第0077章 治疗腿伤
第二天中午,冯晨抽空来到茂昌首饰店。
见到冯晨走进店内,杨寻真的脸腾一下红到了耳根,怯怯地说道:“冯晨同志,老安和老郑在里面等着你。”
后面房间内,方桌跟前坐着的安志达,见冯晨进来了,吩咐郑良才道:“良才同志,去把店门关上,让杨寻真同志也过来,我们开会。”
不一会,郑良才带着低着头的杨寻真进来,在方桌跟前坐下。
“我们开个临时党小组会议。”安志达望了望大家说道。
“开会前,我首先要批评杨寻真同志,违反组织纪律,私自行动,差一点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鉴于杨寻真同志以前未从事过地下工作,这次就不深究了。”
杨寻真低着头,大颗大颗地掉着眼泪。
“杨寻真同志也是一片好意,只是不懂地下工作的危险性,我想,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类似的事情了。”冯晨替杨寻真打着圆场道。
“我认为这件事情还是要电告红12师的陈师长,包括方连长三人留在上海工作这件事情,我们也应该给陈师长汇报一下才对。”郑良才一脸认真地建议道。
“我同意良才同志的意见。”安志达道。
“方连长三人是怎么回事?”冯晨望着安志达问道。
“让小杨告诉你吧。”安志达回答道。
“方连长叫方晓勇,是我们12师侦察连连长。”杨寻真低声回答道。
“他们怎么会到上海来了?”冯晨始终消不去心中的疑团。
“第三次反围剿时,方连长、王锋、张永强等十五人,在一次敌后侦查过程中,遭遇敌人89师一个连的包围,结果只他们三人突围出来了。”
杨寻真停顿了一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接着说道:“其他12名战友生死不明,我哥哥也在其中,方连长三人突围后,决定化妆刺杀敌89师师长汤恩白,为战友报仇。”
“这样他们才跟踪汤恩伯到了上海?”冯晨问了句。
“是的。”
“那他们怎么同你接上头的?”冯晨问道。
“方连长他们跟踪汤恩伯到上海来,就住在离我们店不远的一家小旅馆内,我昨天上午出去买菜时,刚好遇到方连长三人从那家旅馆出来。”杨寻真回答道。
“好了,事情弄清楚了,先不谈这件事情了,冯晨同志,你从汤恩伯那里探听到什么有用情报没?”安志达问道。
“蒋介石在庐山召开军事会议的内容基本上搞清楚了。”冯晨回答道。
“哦?快说说具体情况。”安志达道。
“老蒋庐山会议,主要是对付我们鄂豫皖苏区的,老蒋亲任总司令,组成左、中、右三路军,调集30余万大军,准备对鄂豫皖苏区进行围剿。”
冯晨述说着自己得到的情报。
“立即电告中央和红四方面军。”安志达安排道。
“方晓勇三人是怎么安置的?”冯晨问道。
“经过调查,这三名同志立场都很坚定,我已经请示了上级,培训后编入红队,单独作为一个行动小组,配合我们这个党小组的工作。”安志达回答道。
“太好了!”冯晨高兴地说道。
“方晓勇他们三位同志,加上杨寻真同志,近期都要接受地下工作的培训。”安志达望了望杨寻真说道。
......
此后,蒋介石围剿鄂豫皖苏区的情报,源源不断的从上海传递到红四方面军总部。
可是,鄂豫皖苏区中央分局书记张国焘,被黄安、苏家埠等4次战役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对形势作出了错误的估计,忽视了从上海传递过来的重要情报。
张国焘认为,这次蒋介石的重兵“围剿”不堪一击,拒绝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政治委员陈昌浩,提出的暂时停止进攻,将红军主力集结于适当地区,休整待机的正确建议,坚持不停顿进攻的战略方针。
张国焘先是命令红四方面军,向平汉铁路信阳至广水段出击,进而威逼武汉,接着又命令红军南下夺取湖北麻城,继续实现其威逼武汉的冒险计划。
红四方面军主力两次围攻麻城未下,费时近一个月,极大地消耗了部队的战斗力,致使反“围剿”一开始就处于被动地位。
8月初,民党军队开始大举进攻苏区,其主力中路军第2纵队第2、第3、第80师由宣化店向黄陂、七里坪急进;第10、第83师由茅店、夏店直扑河口镇,第89师由长轩岭进抵河口一带,直扑黄安。
张国焘见黄安危急,被迫决定撤回围攻麻城的部队,令红四方面军主力仓促赶向黄安以西迎击,企图一举粉碎“围剿”。
敌我双方形成相持状态,激战两次,红四方面军共毙伤民党军5000余人,但未能转变整个战局,并遭受重大伤亡,主力被迫转移到檀树岗地区另寻战机。
9月底,红四方面军主力抵达黄安城以西河口地区,与民党军第88师遭遇,激战数小时,方将其击溃。
此役,红12师师长陈庚右腿中弹受伤。
......
两个月来,冯晨除了利用自己的特殊渠道,窃取了大量的围剿红四方面军的情报外,还完成了年初开始创作的话剧剧本。
这天下午,郑良才通知冯晨,晚上在茂昌首饰店开会
十月份的上海,夜幕降临后,已有丝丝凉意,化妆后的冯晨匆匆赶到茂昌首饰店里。
首饰店已经打烊,站在店门口的冯晨机警的四下望了望,伸手三长两短敲了敲店门,吱哑一声,店门开了一道缝隙。
“冯晨同志,快进来,大家都在等着你。”门内的方晓勇低声说道。
来到后面的房间门口,只见王锋、张永强两人一身短装打扮,一左一右守在那里,冯晨感觉到今天的气氛很特别。
推开房门,冯晨愣住了。
“陈......,王......”
冯晨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
房间里,除了安志达、郑良才、杨寻真外,陈庚跟前放着根拐杖,也坐在桌子旁边,正望着进门来的冯晨微笑着。
“冯晨同志,你好啊!”
陈庚开口同冯晨打着招呼。
“陈庚同志,你不是在鄂豫皖苏区吗?怎么到上海来了?”
冯晨按捺着心中的激动,抢前一步握着陈庚的双手问道。
“哈哈,这次在新集战斗中,我这条腿吃了一颗枪子,再不治疗的话,以后别想打仗了。”陈庚爽朗地笑了笑回答道。
寒暄了几句,大家在方桌跟前坐定。
安志达首先开口道:“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一是向大家通报一下鄂豫皖苏区第四次反围剿的情况;二是商量陈庚同志在上海疗伤期间的安全。”
“我的安全是小事,我先向同志们通报一下,鄂豫皖苏区第四次反围剿的情况,首先感谢你们这个情报小组,在此次反围剿中提供了大量准确的情报,但是......”
陈庚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简要地分析总结了鄂豫皖苏区第四次反围剿失败的原因,最后陈庚说道:“如果没有你们的情报,这次红四方面军损失会更大。”
陈庚发言完毕,安志达道:“下面我们讨论一下,陈庚同志在上海治疗腿伤期间的具体安排。”
“我认为陈庚同志仍然以王庸的化名活动为好,治伤期间就住在这里比较安全。”冯晨建议道。
“对面可是民党中央调查科的特务机构干社呀,我认为陈庚同志住这里不安全。”郑良才反对道。
“正因为距离干社近,这样才更安全,再加上我在干社上班,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话,我也能够尽快通知陈庚同志转移。”冯晨说道。
“行!我接受冯晨同志的这个建议,就住在这里,可以把大夫接过来给我治疗。”陈庚一锤定音道。
第0078章 继续考察
第二天早上,冯晨上班的时候,发现在茂昌首饰店旁边,多了个补鞋的摊位,补鞋匠是化了妆的方晓勇。
冯晨对安志达的这种安排感到非常满意。
到了二楼,经过《社会新闻》编辑部时,见门在开着,冯晨直接走了进去。
编辑部里,李士群、唐慧敏正在收拾着办公桌上的卫生,见冯晨进来了,李士群丢下手中的抹布,同冯晨打着招呼道:“冯老弟早啊!”
“哪有你士群兄早呀,丁主任应该嘉奖你们才对。”
“是应该嘉奖,士群、惠民最近干得都不错。”
随着说话声,丁默腋下夹着个包包走了进来。
“丁主任最近收获不错吧?”冯晨微笑着问道。
“别提了,昨天南京的陈部长还在电话里把我训斥了一通,说我们这段时间的工作没什么成效,还说最近会把顾顺章派过来,协助我们。”
“呵、呵,看来离了那个姓顾的,你丁主任连共党的影子也找不到。”冯晨笑了笑,讽刺道。
“冯股长,你们那个小组最近怎么样?发现王亚樵的踪迹没有?”丁默似乎毫不介意冯晨的讽刺,转换着话题问道。
“同你丁主任一样,我自从接受任务后,这个王九光仿佛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一点他活动的信息,我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上海了。”冯晨回答道。
“冯股长,看来我们之间要互通有无啊。”丁默望着冯晨意味深长地说道。
“哦?难道丁主任发现了王九光的踪迹?”冯晨问了句。
“王九光的踪迹我倒是没有发现,不过,我在英租界发现了华英豪。”丁默用狡黠的眼神看了看冯晨道。
“华英豪在英租界,不能证明王亚樵也在呀。”冯晨道。
“那是,那是。”丁默点着头说道。
“不同你们闲聊了,我要去忙我的事情。”
话不投机,冯晨告辞,转身离开了《社会新闻》编辑部。
冯晨之所以到《社会新闻》编辑部里闲聊一阵,主要想观察一下李士群的动向,昨夜开会时,冯晨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李士群是否认识陈庚同志?
李士群是否真正叛变了?冯晨一直觉得看不透李士群这个人。
想到这个关键问题,冯晨一刻也坐不住,到隔壁办公室里,同莫三强、方晓曼交代了几句,便匆匆下楼朝着茂昌首饰店走去。
店里没有外人,只有杨寻真同王锋在聊着天,王锋经过培训化妆后,嫣然就是一副小伙计的模样,两人见冯晨进来了,忙从柜台里迎了出来。
“冯晨同志,牛惠林骨科医院的大夫正在后面给王庸同志换药。”杨寻真说道。
“我到后面去看看,你们两人好好警戒。”冯晨吩咐道。
来到后面的房间,大夫刚刚给陈庚腿上的伤口换好了药,陈庚手中拿着本书正看着,张永强在旁边打着下手。
看到冯晨进来了,大夫收拾好药箱,说道:“王先生,你们忙,明天这个时间我会准时过来给你换药,注意活动量不要太大了。”
“好的,牛大夫慢走。”陈庚丢下手中的书本微笑着说道。
大夫离开以后,陈庚对张永强挥了挥手道:“永强,你到外面警戒着,我同冯晨同志有话说。”
张永强给冯晨倒了杯茶水放到桌上,又给陈庚的杯子里添了添水,这才冲着冯晨点了点头,出了房间,随手把房门轻轻关上。
“陈庚同志,医生可靠吗?”冯晨用关心的眼神望着陈庚问道。
“可靠,我左腿的枪伤就是他治疗的。”陈庚指了指跟前的凳子回答道。
“陈赓同志,昨晚我们开会时,我忽略了一件事情,你同李士群熟悉吗?”冯晨在凳子上坐下后问道。
“熟悉,他不是在蜀闻通讯社吗?他有问题?”陈庚直了直身子反问道。
“现在还不敢断定,昨天忘记给你汇报了,他早已离开蜀闻通讯社,在丁默的《社会新闻》编辑部干,同我的办公室门对门。”冯晨回答道。
“他被捕过?”陈庚对这个消息重视起来。
“就在前段时间,他被民党中央调查科上海区区长马绍武逮捕,关押了几天,中央调查科总干事张冲找他谈了次话,他便到了《社会新闻》编辑部了。”冯晨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回答道。
“这么说他有可能叛变了。”陈庚皱着眉头分析道。
“我也怀疑,可是他没有出卖一个同志,这让我很纳闷。”冯晨道。
“安志达同志调查过李士群吗?”陈庚问道。
“我给志达同志汇报过这件事情,志达同志说,李士群给组织上汇报过,他进入《社会新闻》编辑部是做卧底的。”
“冯晨同志,斗争形势复杂啊!我们要同志达同志商量个办法试探他一下,看他究竟是真卧底还是真叛变。”
“那你是否转移?”冯晨问道。
“暂时不必要,我又不外出露面,再说了,真要外出我会化妆的,量他李士群就是面对面也不一定能认出我来。”陈庚自信地回答道。
“既然这样,我最近重点盯着李士群、丁默一帮人。”冯晨道。
“可以。再说了,我是绕道河南过来的,除了你们这个小组的人,没人知道我到上海来了。”陈庚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小心没大错,最近我们的地下组织被丁默、马绍武一行破坏了不少,刚才丁默还在说,中央调查科最近会把顾顺章从南京派来协助他们。”冯晨望着陈庚说道。
“你认识顾顺章吗?”陈庚突然问了一句。
“认识,去年那次,在寿康药店见过伍豪首长后,我到了黄浦江边,不一会便发现顾顺章带着人追击你,没追上你,他们返身把我给抓起来了。”冯晨回答道。
“那次特别危险,我刚刚送走伍豪同志,顾顺章那个叛徒带着人便包围了药店,为了让我突围,我们牺牲了两名同志。”
“顾顺章这个叛徒真可恶,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他!”冯晨咬着牙说道。
“那你最后是怎么脱身的?”陈庚问道。
“顾顺章把我带到上海社会局,刚好遇到民党中央调查科的徐恩曾,徐恩曾把顾顺章训斥了一通,我便离开了。”冯晨回答道。
“徐恩曾认识你?”陈庚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问道。
“他同我父亲的交情不错,我当年进立达中学读书,就是徐恩曾帮忙办理的。”
“难怪。你一定要好好利用这层关系啊。”
“陈庚同志,还有件事情给你汇报一下。”冯晨起身给陈庚杯子里续了续水说道。
“什么事情?”陈赓问道。
“王亚樵的铁血锄奸队队长华英豪有加入组织的倾向。”冯晨回答道。
“华英豪?王亚樵的四大金刚之一?”陈庚把眼镜取下,放到桌子上问道。
“对!华英豪为人正派,我曾经试探过多次,他非常向往革命。”
“你同他交情不错?”陈庚问道。
“是的。”
“冯晨同志,你要知道,我们无产阶级政党不能鼓励去做暗杀这些事情,暗杀并不能救国!”陈庚把眼镜拿起,擦拭了一下戴上,望着冯晨说道。
“我同他私下交流过多次,他现在也非常厌恶以暗杀方式来解决问题,他曾经多次劝告王亚樵不要再这样做,但王亚樵不听。”冯晨说道。
“你同安志达同志商量一下,不要急于发展他,继续考察。像华英豪这样的人,是否吸收进党组织,必须要上报中央研究决定。”
陈庚认真地交代着冯晨道。
第0079章 王庸被捕
此后几个月,陈庚便隐藏在茂昌首饰店内,每天接受牛惠林骨科医院的精心治疗,右腿上的伤在慢慢恢复。
转眼间1933年的春天已经来临。
然而,整个上海滩依然处在白色恐怖中,寒气袭人。
冯晨创作的话剧《厂里的夜景》已经排练成功,由著名话剧演员于莹担任主角,准备在上海贵州路北京大戏院公开上映。
3月23日中午,冯晨再一次到茂昌首饰店看望陈庚,这已经是冯晨的一种习惯了。
在陈庚的房间内坐下,冯晨问道:“陈庚同志,中央已经决定了调你到江西苏区去?”
“是的,昨天通知已经下达,我的腿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天我就准备出发。”陈庚给冯晨倒了杯茶水放在桌上道。
“陈庚同志,我创作的话剧已经排练成功,准备明晚在贵州路大戏院演出,主角由著名话剧演员于莹担任。”
“噢?那我一定要去看看,给你这个大才子捧捧场。”陈庚笑着说道。
“陈庚同志,你出现在公众场合不合适吧,顾顺章来上海后,最近调查科的这一帮特务们活动很猖獗的。”冯晨关心地说道。
“这几个月在这间屋里把我憋闷坏了,我早想着出去透透气。”
“我不同意!”
冯晨有点后悔告诉陈庚话剧公演这件事情。
“哈、哈,放心好了,冯晨同志,我的化妆技术可是一流的。”陈庚笑着说道。
“那也不行,我可是听说,你的化妆技术还是顾顺章教的呢。”冯晨恨不得想打自己一耳光,没事在陈庚面前显摆什么呀。
“好,好,好,听你建议,我不去了,等将来有机会了我再看。”见冯晨一本正经的坚持着,陈庚只有得改变口气说道。
从陈庚的房间出来,来到前面店里,冯晨把正在忙碌着的杨寻真喊道一边,吩咐道:“寻真同志,安排你一件事情,明晚你同方晓勇几个人,一定要把你们的陈师长盯紧点,不能让他随随便便外出。”
“为什么?”杨寻真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冯晨问道。
“不管为什么,反正你们按我的要求去做就行。”冯晨回答道。
离开茂昌首饰店,冯晨一直懊悔着,自己不该在陈庚面前提起话剧上演这件事情,几个月的相处,冯晨已经把陈庚的性格摸得很透彻。
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他一定会想办法去观看的。
冯晨一句不该说出的话,最终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
24日晚8点,贵州路大戏院。
观众席上,人声噪杂,座无虚席。
一位商人模样的人,戴着顶礼帽,走了进来,在戏院最后一排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此人正是化了妆的陈庚。
陈庚刚刚坐定,旁边座位上一位小瘪三模样的年轻人,偏过头同他打着招呼道:“这位老板,你也喜欢话剧?”
“嗯。”
陈庚应了一声,扭过头一看,不觉心里一惊,这人好面熟!
陈庚装作不认识,只是礼貌性地同那个小瘪三点了点头。
8点30分,演出正式开始。
台下的观众马上被于莹的精彩表演和剧情吸引住,但陈庚此时却无心观看,心里高度警惕着,思考着如何摆脱身边的小瘪三。
其实当陈庚第一眼看到旁边的小瘪三时,便已经认出来了,此人叫陈东升,化名章阿东,原是三友实业社的工人,后来在上海特科做过打杂工。
偷偷看了看陈东升那极不自然的神态,陈庚断定陈东升可能认出了自己,心里更加地焦急和警觉起来。
冯晨的《厂里的夜景》话剧情节扣人心弦,但旁边的陈东升的心思却不在话剧上,十分热情地同陈庚东拉西扯起来。
陈庚记得这个陈东升以前不善言笑,今天有点奇怪,怎么这么多话,陈庚便有意试探试探他,看看他究竟想捣什么鬼。
“这里面好闷,我到外面透透气,马上就回来。”陈庚起身说道。
“我也感到闷气,我陪你一起去。”陈东升也站了起来。
“你小子不是刚刚才出去了一趟,怎么又要出去?”陈庚盯着陈东升问道。
陈东升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有鬼!”
陈庚心里道。
陈庚从大戏院出来,陈东升随后跟着也出来了,陈庚扭头望了望他,站在戏院门口深深的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思考着脱身之计。
“你先回去坐,我到前面买包烟就过来。”
说着话,陈庚迈开步子朝着戏院对面走去。
陈东升并没有回到戏院里,而是从后面紧跟了过来,陈庚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想加快步子摆开陈东升,无奈腿伤还没完全恢复,跑不快。
见到陈庚加快步伐,陈东升快步追上来,一把拖住了他。
陈庚猛然转身,挥起右拳,狠狠的朝着陈东升胸前打去。
“扑通!”
陈东升被陈庚打倒在地。
陈东升躺在地上,伸出左手拽着陈庚的裤腿,右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口哨,拼命地吹了起来,附近的英国巡捕闻声而来。
“快抓住他,他是共党要犯陈庚!”地上躺着的陈东升大声地叫喊着。
陈庚当场被捕。
......
大戏院前排,冯晨坐在那里观看着节目,可是心里总有股不踏实的感觉。
当节目演到一半的时候,冯晨实在坐不住了,起身来到舞台后面,找了部电话机,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茂昌首饰店。
很快电话通了,冯晨道:“喂!我找郑老板。”
“冯先生,王庸不知道到哪儿了。”电话里传来杨寻真焦急的声音。
“什么?我不是让你们看着他吗?”冯晨大声地质问道。
对面的杨寻真一阵沉默不语。
“老郑呢?”冯晨问道。
“老郑下午执行任务,到现在还没回来。”杨寻真怯生生地回答道。
“你立即让方晓勇、王锋、张永强三人带上家伙,到贵州路大戏院来,我在大门口等着他们。”冯晨大声吩咐道。
打完电话,冯晨在大戏院观众席上转了两圈,没有发现陈庚的踪迹,这才来到大戏院的大门口,等待着方晓勇等人的到来。
此时,在贵州路101号老闸捕房,几名英国巡捕押着陈庚走了进来。
“啊?”
捕房里几名华捕看到陈庚,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
“你就是陈庚?”一名块头很大的华捕问道。
陈庚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另外两名华捕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不是王先生吗?”
陈庚摇了摇头,爽朗地笑着说道:“几位兄弟,实在是抱歉,我骗了你们这么多年!我也很感谢兄弟们掩护了我这么多年!”
“哈,哈,哈,王先生,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你真是一个好演员,大家看,他演的多像!”一名瘦高个华捕指着陈庚,大笑着说道。
“几位兄弟,我真不是开玩笑,我就是陈庚!”陈庚一脸认真地说道。
“哈,哈,大家看看,他演的多像?”那名瘦高个笑得捂着肚子。
公共租界工部局的英国探长兰普逊,更是震惊,他实在不敢相信,面前的这名共党要犯,竟然是前些年同他打得火热的王庸先生!
兰普逊立即吩咐手下人,把关于陈庚的所有材料全部取来。
兰普逊坐到写字台跟前,手中拿着放大镜,仔细辨别着一张张陈庚不同时期、不同服装的照片,不时又抬起头看看面前的陈庚。
黄埔军校中的陈庚,身穿学生制服,一副标准的军人姿态。
北伐战争时期的陈庚,佩戴少校军衔,英姿勃发。
上海地下活动时的陈庚,西装革履,派头十足。
最后一张是陈庚1926年在莫斯科时,同顾顺章的合影。
第0080章 叛徒指认
看完所有的照片,兰普逊放下手中的放大镜,起身围着陈庚转了一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陈庚。
当再次坐到写字台跟前,兰普逊问送照片过来的秘书道:“还有其他材料吗?”
“没有了。”秘书回答道。
“你看看他们是不是一个人?”兰普逊指了指写字台上的照片问。
“绝对是一个人,如果你不相信,最好的证人就是他的这位老同事。”秘书指了指照片中的顾顺章回答道。
“给我联系顾顺章,让他过来一趟。”兰普逊吩咐道。
......
夜已经很深,大戏院的话剧演出早已经结束。
冯晨同方晓勇三人,在演出散场前,分散开来,守在大戏院的大门口,全神贯注地盯着进进出出的人们。
当最后一名观众离场,四个人仍然没有发现陈庚的踪迹。
冯晨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妙,头上开始冒着虚汗。
“走!我们立即赶回茂昌首饰店,也许陈庚同志已经回去了。”冯晨吩咐道。
四个人很快赶了回去,可是,茂昌首饰店内,只有同样焦急等待着的郑良才和杨寻真两人,陈庚并没有回到店内。
“一定是出事了!”冯晨自言自语道。
“你说说,你告诉他话剧演出干嘛?!”
郑良才忍不住指责起冯晨来。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冯晨愧疚地回答道。
“良才同志,冯晨同志,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陈师长地下斗争经验丰富,也许是出去有事情,可能一会就回来了。”杨寻真安慰着大家道。
“肯定出事了!你们看看现在几点了?”郑良才皱着眉头说道。
“良才同志,我们要立即采取办法!”冯晨说道。
“采取什么办法?”郑良才问道。
“你带着王锋、张永强两人,立即联系安志达同志,把情况告诉他;我和晓勇一道去找华英豪,让铁血锄奸团的人帮我打探一下消息。”冯晨回答道。
“好,现在只能这么办。”郑良才道。
杨寻真留下守店铺,其他五人开始分头行动去了。
......
贵州路101号,老闸捕房里。
顾顺章匆匆走进兰普逊的办公室。
“米斯特顾,你认识照片中的这个人吗?”兰普逊把一张陈庚的照片递给顾顺章问道。
“这不是陈庚吗?”顾顺章看了眼照片说道。
“你还没有仔细看,就敢肯定这是陈庚?”兰普逊偏着头问道。
“兰普逊先生,我不需要细看,我同陈庚之间太熟悉了,无论他如何装扮,我都能认出他来。”顾顺章把照片丢到写字台上说道。
“看来我今天是找对人了。”兰普逊道。
顾顺章点了点头,阴恻恻的笑着,一双狡黠的眼睛望了望兰普逊,心里想着,看来陈庚终于被抓到了。
随后,兰普逊带着顾顺章,来到关押着陈庚的地方,阴森森的牢房门被打开了。
陈庚衣衫破烂,皮开肉绽。
就在兰普逊等待顾顺章的时候,几名巡捕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审讯起陈庚来,还用上了酷刑,想逼迫陈庚交出党的秘密,他们好去领赏。
可是,审问了半天,他们失望了。
顾顺章不敢面对陈庚,躲在后面,朝着牢房里偷偷看了眼便转身离开了。
兰普逊返身追上顾顺章问道:“米斯特顾,你看见了吗?是不是陈庚?”
“一点不错,就是他!”顾顺章肯定地回答道。
“米斯特顾,你曾经是陈庚的上级,你能劝说他与我们合作吗?”
“这个人我影响不了他!”顾顺章回答道。
“米斯特顾,试试嘛。”兰普逊请求道。
“我太了解他了,他永远不会同我们合作的,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处死他!”顾顺章恶狠狠地说道。
“可是,米斯特顾,我现在不能这样做,我要弄清楚为什么他又回到上海来了,我不想让我的租界大乱。”兰普逊说道。
“那好,你就好好问他吧!”说着话,顾顺章转身离开了捕房。
......
南京,蒋介石官邸。
一阵急骤的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蒋介石的美梦,蒋介石伸手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兰普逊的声音。
“哦,兰普逊先生,有急事吗?”
“委员长大人,我们这里抓到了一位神秘人物,你曾经的学生陈庚!”
兰普逊发颤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到蒋介石耳中。
“谁?陈庚?你们抓到了陈庚?”
蒋介石立即从床上坐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委员长大人,刚才顾顺章过来已经确认了。”兰普逊说道。
“好,太好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看管他,不能让他跑掉!他只要不跑,吃的、喝的你们尽管满足他。”
放下电话,靠着床头,蒋介石陷入了深思,这个曾经救过自己命的学生,如果能够追随自己,一定要给予他高官厚禄......
凌晨三点钟,华英豪的住处,冯晨、华英豪、方晓勇三人毫无睡意,三人在等待着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
“笃、笃、笃”三声敲门声响起。
冯晨三人精神一震,华英豪快速走过去,把门打开。
“打探清楚了。”华英豪的手下张勇跨进门,喘着气说道。
“什么情况?人现在在哪儿?”冯晨迫不及待地问道。
“在贵州路101号,公共租界北闸捕房里关押着。”张勇回答道。
“什么?被公共租界的巡捕抓住了?”冯晨诧异地望着张勇问道。
“我有位兄弟在北闸捕房,他告诉我,陈庚在贵州路大戏院看话剧时,遇到以前特科的一位同事,结果那人把他出卖了。”张勇回答道。
“怨我啊!”冯晨望着华英豪懊恼地说道。
“冯老弟,先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看能否把他保释出来。”华英豪劝解道。
“唉!身份一旦暴露,恐怕想保释出来很难。”冯晨忧虑地说道。
“我先给北闸捕房的兰普逊去个电话,探探他的口气。”华英豪望着冯晨说道。
“好吧。”
冯晨点了点头头。
华英豪走到电话机旁,拿起听筒,拨了一串号码。
“喂,是兰普逊先生吗?我是华英豪,深夜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华先生,有事吗?”电话那端的兰普逊问道。
“哦,我有位叫王庸的朋友,听说被你们捕房给抓了,我想出面保释他,可以吗?”华英豪问道。
“哈,哈,哈,华先生,什么王庸?分明是共党要犯陈庚嘛!顾顺章已经指认了,我把这个消息已经告诉了南京的蒋委员长,你想保释他,恐怕不行!”电话那端的兰普逊大笑了几声说道。
放下电话,华英豪一脸沮丧,望着冯晨道:“冯老弟,陈庚的身份已经暴露,赶快另想其他营救办法吧。”
冯晨内心里一阵懊恼悔恨,双手抱拳向华英豪拱了拱手道:“多谢华兄帮忙,我这就赶回去商量营救办法。”
“你我兄弟之间不要客气,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说。”华英豪同样拱了拱手道。
冯晨带着方晓勇离开华英豪的住处,回到了汉口路的茂昌首饰店。
店里,安志达、郑良才、杨寻真三人围坐在桌子跟前,一言不发毫无睡意,王锋、张永强出去打探消息还没有回来。
“有消息了?”安志达望着一脸沮丧跨进门来的冯晨问道。
“被公共租界的北闸捕房抓住了。”冯晨垂头丧气地回答道。
“兰普逊那里?身份暴露没?”安志达急切地问道。
“顾顺章已经指认了,兰普逊把消息告诉蒋介石了。”冯晨回答道。
“看来事情有点麻烦了!我们要尽快商量一个切实可行的营救方案,同时把陈庚同志被捕的消息立即电告中央。”安志达安排着道。
第0081章 押到南京
3月30日上午8点30分,上海特别区第二法院。
这里今天要举行一场公审。
冯晨一大早起来,匆匆吃过早餐,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审判庭内已坐着很多关心这次公审的人们,四周守卫着全副武装的法警,冯晨在靠近前排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一会,三名法官在审判台就坐,随后法警押着陈庚走向被告席上站定,接着证人陈东升也被传唤了上来。
陈庚的辩护律师就坐。
法官宣读了陈庚的罪行。
陈东升做了证明。
接着,陈庚的辩护律师开始发言道:“尊敬的法官大人,你刚才宣判陈庚是共党要犯,可是你们的证据在哪里?”
台上的法官被律师问得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这时,被告席上的陈庚开始慷慨激昂地发言,对陈东升的指控进行了义正言辞的正面驳斥!
观众席上一阵骚动。
法官见状,只好宣布休庭。
一场公审闹剧就此结束。
第二天,陈庚被引渡到上海特别区公安局。
北闸捕房的后院里,正在进行引渡陈庚的交接;兰普逊将一袋卷宗,交给了一名民党的宪兵少校,接着,陈庚被宪兵押上了一辆卡车。
为了防止陈庚逃跑,宪兵们用手铐把陈庚拷在车厢栏杆上,囚车快速从租界闹市驶过,向着火车站方向而去。
列车启动,极速地向南京驶去。
火车的闷罐车厢里,陈庚同其他几位被押向南京的政治犯们相视而坐,他们的手被拷在一起,火车每到一站,陈庚便带头唱起《国际歌》来。
洪亮的歌声,给周围的乘客们很大的震动和鼓舞,引起了押解他们的宪兵们的恐慌,但这些宪兵拿陈庚毫无办法。
那名少校蹲到陈庚跟前说道:“陈将军,你要是不睡觉,吃点东西怎么样?”
在少校的吩咐下,另外两名宪兵迅速端来一大托盘的食品。
陈庚一边大口吃着食品,一边说道:“稀奇,真是稀奇啊!民党的宪兵,竟然给我这个共匪弄这么多好吃的来。”
“蒋委员长交待过,只要你不跑,怎么着都行!”少校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咳,我这个校长又想耍什么手腕?”陈庚冷笑着问道。
“呵呵,陈将军,我只负责把你安全送到南京,其他的我一概不清楚。”那少校脸上勉强挤出点笑容,讨好着陈庚道。
列车正点到达南京车站。
站台上,国民党宪兵司令谷正伦亲自在这里迎候陈庚,列车停稳,宪兵押着陈庚下了车子,谷正伦快步迎了上去。
“陈兄,久违,久违!让你受委屈了,请上车!”谷正伦礼让着陈庚上自己的车子。
陈庚拐着右腿,慢慢走到谷正伦跟前,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上下打量着谷正伦道:“谷大司令亲自来迎接我这个囚犯,是不是太掉价了呀!”
“陈兄对我成见太深了吧,我这里有样东西,你一看就明白了。”谷正伦说着话,从身上掏出一份电报递给了陈庚。
陈庚接过电报,浏览了一眼,只见电报上写着:
宪兵司令部:
陈庚在北伐期间立过战功,要尽量给予各方面舒适待遇,鼓励其悔过自新,欢迎其加入民党。
此令
蒋中正
民国二十二年三月三十一日
“悔过?到底该谁悔过?是谁背叛了中山先生的革命?”陈庚把电报丢弃在地上,愤慨地反问着道。
“校长是个重感情的人,总是忘不了旧情,他要亲自见你,望陈兄见到校长后,无论如何不能再动肝火!”谷正伦劝说着陈庚道。
“不忘旧情,难道这就是不忘旧情吗?!”陈庚举起被手铐拷着的双手晃了晃问道。
......
中央收到陈庚被捕的消息,接连给冯晨他们这个情报小组发来了三次电报,电令安志达、冯晨,要千方百计设法营救。
安志达、郑良才、冯晨三人组成了营救领导小组,并进行了分工,由安志达全面负责,冯晨出面联络知名人士,从道义上公开给民党政府施压,郑良才负责收集营救情报。
公审闹剧结束后,安志达出面联系了中央特科红队,准备武力营救。
在陈庚被宪兵押往南京的时候,红队队长邝惠安亲自出马,带着十名红队队员,化妆混上了列车,寻机武力解救。
无奈,邝惠安等人从上海一路跟踪到南京,始终没有下手的机会,武力营救流产。
冯晨通过私人关系,找到了上海法科大学教务长,大律师沈钧儒,请求沈钧儒出面联系社会各界知名人士,公开营救。
“冯先生,我可以出面联系一批社会贤达,联名要求国民政府无条件释放陈庚,但恐效果甚微啊!”沈钧儒捋了捋胡须说道。
“沈大律师,那你再帮我们出出主意。”冯晨用期待的眼光望着沈钧儒说道。
“我在考虑,陈先生的生命安全大可以放心,北伐时期他毕竟救过蒋委员长的命,只是公开释放,可能性不大。”沈钧儒深思着缓缓说道。
“舆论声势造大点,或许有希望。”冯晨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去找中山先生的夫人,让她出面直接给蒋介石施压,兴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沈钧儒忽然眼睛一亮,拍了下桌子说道。
“这个办法好,那就拜托沈大律师了!”冯晨精神一振,起身说道。
......
南京夫子庙静心堂。
卸掉脚镣手铐的陈庚,浑身感到轻松了许多,站在那里,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押解他的那名宪兵少校带着一名勤务兵,从殿堂内走了出来。
“陈将军,洗澡间里的水已经放好,将军过去洗个澡吧!”少校殷勤地说道。
“不洗!”陈庚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少校回答道。
“将军要是不洗,我可是交不了差。”少校小心翼翼地恳求着道。
“那好,我不为难你!”
说着话,陈庚迈开步子,朝着洗澡间走去。
当陈庚洗完澡出来,发现蒋介石的侍从秘书邓文仪拿着一套崭新的西装,正满面笑容地站在殿堂里等候着自己。
“陈兄,听说你来了,我特意过来看望你!”
说着话,邓文仪把手中拿着的西装递给陈庚。
邓文仪和陈庚既是湖南同乡,又是黄埔军校一期的同学,在黄埔军校时,邓文仪就是国民党的右派人物,多年担任蒋介石的侍从秘书,深得蒋的信任。
“邓文仪,你假惺惺的来,是想让我换衣服呢,还是想让我换信仰?”陈庚毫不客气地问道。
“陈兄,你多疑了,这是委员长交待的,这套西装还是夫人亲自为你挑选的,我只是执行委员长的任务而已。”
邓文仪从陈庚看向自己,并不友好的犀利眼神中,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挑战,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位同乡加同学了。
“陈兄,快把衣服换上,南京的名胜古迹很多,马上我带你出去逛逛怎么样?”邓文仪回避着陈庚的犀利眼神说道。
“哈、哈,逛逛?你不怕我趁机跑了,你无法向你们的委员长交待?!”陈庚大笑了两声说道。
“委员长说了,你是自由的,我只是当个向导而已。”邓文仪讨好地说道。
“行!那你就带我到中山陵去,我给中山先生好好汇报一下,你们的蒋委员长是如何背叛革命的!”陈庚激动地说道。
“陈兄,要不我联系在南京的黄埔军校同学们,咱们在一起聚聚怎么样?”邓文仪不温不火地转换着话题问道。
二人正说着话,殿堂外面的庭院里,忽然传来一阵阵的欢笑声,十几位将校军官,个个穿着镶金边的将校制服,脚蹬高腰皮靴,腰配中正剑,谈笑风生地走进了殿堂。(未完待续。。)
第0082章 同学劝降
这群将校军官们一走进殿堂,便纷纷热情地围着陈庚打起招唿来。
“陈兄,老同学,想死我了!”
“庚子啊,算算你我兄弟有多少年没见了?”
“陈兄,你还记得在学校时,我抢你碗里的肉吃吗?”
“连长,你还认得我吗?”
“区队长,你好!”
“老同学,你咋变黑、变瘦了!”
这十几名将校军官,有的上前同陈庚热烈地拥抱着,有的握着陈庚的手嘘寒问暖,外表热情中,时不时显露出他们如今的显要身份。
“呵,各位同学们都发达了,都荣耀了啊!”陈庚用他特有的幽默,故意带着羡慕的口吻讥讽着道。
“这都是校长栽培的结果!”一名握着陈庚手的中将回答道。
“是呀,校长对咱们黄埔军校同学,可谓情谊深长啊!”一位少将感叹着道。
“可惜了,可惜了!陈兄还是我们校长的救命恩人呢,要是不离开校长的话,今天会更荣耀!”另一位少将说道。
“现在也不晚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陈兄现在如果回来,校长他一定会加倍重用你的!”那位中将说道。
“老连长要是回来了,我还继续当你的部下!”
众军官七言八语地劝说着陈庚。
“各位同学的盛情,令我陈庚感动!不过,像我这样的囚犯,怎么配当你们国民党的军官呢?我还是当我的红军好!”陈庚望着这群得意的黄埔军校同学们说道。
“陈兄,红军的生活那么艰苦,你能忍受得了吗?”有位少将突然问道。
“同学们有所不知,我在红军里,是乐在其中啊!我们红军的生活的确非常艰苦,又受到你们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可我们红军受百姓爱戴,官兵一致,哪像你们这群官老爷,喝兵血,收刮民脂民膏!”
陈庚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指着面前的这群将军们说道。
“既然红军的日子那么苦,陈兄,你究竟图的是什么呢?”那位中将问道。
“哈,哈,同学们,你们不要看不起我们红军,就是我们这样一群人,还不是照样不费吹灰之力,打得你们落花流水吗?!”陈庚大笑着,一脸豪气地说道。
稍稍停顿了一下,陈庚继续说道:“我带的部队活捉了你们69师师长赵冠英,把汤恩伯的第89师打得落荒而逃,你们难道没想想原因吗?”
这群将军们听得面面相觑,脸上再也没有笑容了。
“陈庚,念你是我们的老同学,大家好心过来看看你,你怎么能这样?”那名中将脸色气得发紫地质问道。
“问题是你们提出来的,面对老同学们,我当然要实事求是地说了!”
陈庚冷笑着,轻蔑中带着幽默接着说道:“同学们,回去后告诉你们蒋委员长,就说我陈庚绝对不会做你们这样的败类!”
“陈庚,你也太放肆了,一点也不念同学旧情!”那名中将生气地说道。
“算了吧,同学们,大家都别装了,你们来的目的难道我陈庚不知道?你们这是来诱降我的,看看你们肩膀上的将星,哪一颗不是沾满了我们**人的血、老百姓的汗?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这么神气?!”
“陈庚你太不识相了!你应该明白,你现在就是我手中的囚犯,你既然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讲仁义!”旁边站着的谷正伦勃然大怒道。
“来人,把他带下去!”
两名宪兵应声而至,架住陈庚的胳膊准备带下去。
突然有人喊道:“蒋夫人来了。”
殿堂外面,只见宋美龄在两名年轻女少尉的陪同下,已经走进庭院中心。
谷正伦慌忙迎了出去:“欢迎夫人!”
宋美龄面带微笑,上前一一同军官们握了握手。
当看到陈庚时,宋美龄驻足问道:“你就是......?”
“他就是陈庚。”谷正伦上前一步介绍道。
“噢,我听你们校长经常说起你,校长可是一直在惦记着你呢!”宋美龄脸上微微带着笑容说道。
“呵呵,难得委员长这么惦记着我,把我惦记进监狱里来了!”陈庚冷笑了两声,面无表情地说道。
“放心好了,你对校长有救命之恩,校长他绝对不会恩将仇报的!”宋美龄微笑着说道。
“我同校长之间不是个人恩怨,是校长他先背叛了中山先生的革命!”陈庚丝毫不给宋美龄面子,言语尖刻地说道。
宋美龄慢慢收起了笑容,脸色沉了下来。
“蒋夫人,你好好看看你们南京政府都养了些什么人,像这群**无能的官老爷们,除了会搜刮民财,能做什么?!你们的党国灭亡是早晚的事!”陈庚指着面前的将军们,凛然正气地大声说道。
军官们个个气得目瞪口呆!
宋美龄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强自笑了笑,转换着话题问道:“这身西装穿着还合身吗?”
“谢谢夫人!不过象我这样的泥腿子,穿上这身衣服,总是感觉到很别扭,不自在。”陈庚并不领情的讥讽道。
宋美龄兴冲冲过来,本来是想替蒋介石劝降陈庚的,可是却碰了一鼻子灰,很是气恼地返身回去了。
宋美龄离开后,谷正伦立刻命令宪兵,把陈庚关进了宪兵司令部监狱中。
......
南京市黄浦路,憩庐,这是一座两层西式洋楼。
在洋楼宽大的客厅中,蒋介石正靠在沙发上看书,侍从秘书邓文仪匆匆走了进来:“报告校长,陈庚到了。”
“真是陈庚吗?你看到他了?”蒋介石丢下手中的书本问道。
“看到了,确实是他。”邓文仪弓着腰回答道。
“好!我马上见他。”蒋介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校长,这会恐怕不行,我见陈庚的火气很大!”邓文仪连忙阻止着说道。
“我可以原谅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明天我要到南昌去,把他带上一起!”蒋介石吩咐着邓文仪道。
“校长,陈庚这个人我知道,他不可能归顺的,刚才还在那里怒骂您,您现在不要过去!”邓文仪继续劝说道。
“不行,我一定要亲自见见他,让他跟我走!”蒋介石说道。
“达令,你不能去见他!”
这时,宋美龄面带寒霜,款款从门外进来,阻止道。
“你是堂堂中华民国的委员长,跑过去让一个俘虏辱骂你,这成何体统?!”
“不!我一定要见他,让他归顺我!”蒋介石执拗地说道。
“达令,一个小小的陈庚,你为什么这么看重他?”宋美龄不解地问道。
“唉,你不懂!陈庚人才难得,一个陈庚能顶五个胡宗南!”蒋介石感叹着道。
“达令,你现在还是不能去,过几天等他火气消了你再去。”宋美龄上前挎着蒋介石的胳膊,柔声地劝说着道。
宋美龄担心,陈庚正在气头上,蒋介石要是这会去见他,万一他出言不逊,惹怒了蒋介石,蒋介石把他杀了,将会在世人面前落个不仁不义的形象。
见宋美龄反复劝阻,蒋介石很无奈地坐回沙发上,吩咐着邓文仪道:“文仪,你们毕竟是同乡加同学,你过去多劝劝他,让他悔过!告诉他,我过几天去看他。”
“好的,校长,我会尽力劝他的。”
邓文仪答应着,向蒋介石鞠了一躬,准备离开。
“等,等!”
蒋介石把邓文仪喊住,继续吩咐着道:“你告诉谷正伦,不准用刑,给我好生看管着,好生招待他,只要他不逃跑,不要为难他!”
“我明白了,校长。”
邓文仪再次鞠了一躬,离开了蒋介石的官邸。(未完待续。。)
第0083章 痛斥叛徒
虽然蒋介石一再交代,对陈庚不能用刑,但是,谷正伦手下的一帮人立功心切,还是在陈庚身上动用了酷刑。
两天来,被关在宪兵司令部监狱内的陈庚,被折磨得几度昏迷过去。
“哐!”
一声响,牢房门再次被打开。
“哎呀,陈兄,你何苦要受这份罪呢?!”
邓文仪出现在牢房门口。
“邓文仪,你少给我来这一套!”陈庚怒视着邓文仪说道。
“陈兄,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成见,你的案子我管不了,我今天过来,是告诉你,校长委托了一位你的老同事,想和你谈谈。”
说着话,邓文仪给宪兵使了个眼色,宪兵立即上前打开了陈庚身上的脚镣、手铐。
“我不谈!你回去告诉蒋介石,同你们这些人有什么好谈的!”
“陈兄,这次一定能谈好,校长说了,他要保你出去。”邓文仪陪着笑脸说道。
陈庚起身,跟着邓文仪走出了牢房,他想看看,今天这些人又有耍什么花招,会派谁来同自己谈话。
走进一间会客室里,陈庚看到顾顺章微笑着坐在那里。
“陈兄,我没骗你吧,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老同事?”邓文仪望了望顾顺章,扭头对身后的陈庚说道。
“陈庚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顾顺章慌忙起身,伸出双手迎了过来。
“顾顺章,谁和你是同志?!”陈庚一脸不屑的说道。
顾顺章心里很清楚,陈庚这些人,对他是恨之入骨,但蒋介石交给他的任务,让他来同陈庚谈谈,他又不敢不来。
“陈庚同志,你我真是有缘分啊,没想到我们会在这个地方相见。”
顾顺章强装着笑脸走到陈庚跟前想同陈庚握手。
“顾顺章,你还有脸来见我?!”陈庚把顾顺章伸过来的双手拨开怒问道。
“陈庚同志,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我今天就是做好了挨你骂的准备,你想骂,就放开骂吧,我不介意!”顾顺章厚着脸皮说道。
“你也太厚颜无耻了吧!你出卖了党的机密,你出卖了中央机关,你出卖了大批的同志,说说,你是不是该千刀万剐?!我呸!你还有脸叫我同志!”
陈庚用眼镜片后面那双犀利的眼睛,盯着顾顺章骂着。
“陈庚同志,你骂够了吗?骂够了你听我说,过去我是你的上级,我顾顺章对革命有功,我也曾雄心勃勃,可你没想想,我为什么会叛变革命?”
“贪生怕死!投机分子!”陈庚怒斥道。
“对!我承认我当年参加革命带有投机成份,我也承认我怕死,但我的叛变不是因为这些,我之所以叛变,是因为共党一次次的失败,是因为共党大势已去!”
“哈,哈,失败?你说谁失败?!”陈庚大笑着问道。
“你们呀,你看看现在的红军,被打得七零八落,到处流窜,这还不叫失败吗?告诉你陈庚,你们快完蛋了!”
“住口,你顾顺章不要污蔑红军!红军还在坚持战斗,党领导的土地革命正在兴起,我们的苏区在不断地扩大!”
陈庚越说越激动。
“陈庚,你不要不承认,失败就是失败嘛,你们就像太平天国一样,开始闹腾得轰轰烈烈的,最后避免不了全军覆灭的命运!”顾顺章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顾顺章没有资格同我谈论这些!我们的党不是洪秀全,我们绝不会失败的!”陈庚情绪激昂地驳斥着顾顺章。
“这么说你坚定你们一定会胜利?”顾顺章惊讶地望着陈庚问道。
“是的,我坚信不疑!我对我所选择的道路充满了信心!”陈庚正气凛然地说道。
“陈庚,你别再自欺欺人了,还是投靠过来吧,你曾经救过蒋委员长的命,蒋委员长特别看重你,投靠过来后,委员长绝对会重用你的!”顾顺章劝说道。
“哼,顾顺章,我陈庚绝对不会像你那样无耻!你贪图享受,叛变革命,出卖同志,我告诉你,你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怎么?你在威胁我?你现在可是阶下囚啊!”
“你顾顺章还用我威胁吗?你够格吗?!一个从狗洞里爬出来的人,还是人吗?”陈庚指着顾顺章的鼻子,言语犀利地痛斥道。
顾顺章气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真想上去给陈庚一拳,可是他克制住了,蒋介石亲自交待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说不定他劝降成功,蒋介石便会重用他。
第二天,顾顺章买了很多礼物,又来看陈庚,陈庚见了,一脚把一堆礼物踢开,轻蔑地说道:“我陈庚不收叛徒的礼!”
“好你个不识好歹的陈庚,你给我识相点,蒋委员长已经把你交给我处理,你应该知道我顾顺章的手段!”
顾顺章终于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大喊一声道:“来人,把他拖下去,用刑!”
四个宪兵应声而至。
“用电刑,我倒是要看看你陈庚是不是钢铁做的!”顾顺章吩咐道。
陈庚痛斥顾顺章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冯晨的耳中,陈庚大义凛然的气概,对冯晨的内心触动很大。
......
上海,莫利爱路29号,宋庆龄的寓所。
陈庚、廖承志等人的被捕,立即引起了各方人士的关注。
在冯晨的请求下,大律师沈钧儒这天上午来到了宋庆龄的寓所。
“孙夫人,看来要营救陈庚等人出狱,还是需要你亲自出面才行。”沈钧儒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说道。
“沈先生,我已经电令中国民权保障同盟总干事杨杏佛,让他尽快从北平赶回来,前往南京出面斡旋营救。”宋庆龄在沈钧儒的对面坐下说道。
“我听南京方面的朋友说,陈庚被关押在宪兵司令部的监狱里,昨天他们竟然还给他用上了电刑。”沈钧儒气愤地说道。
“蒋介石不是交待了谷正伦,不要用刑吗?”宋庆龄吃惊地望着沈钧儒问道。
“孙夫人,陈庚可是国父孙先生的第一批学生啊!他们这样不讲人道地折磨他,我们一定要把真相公之于众。”
“好!沈大律师,我明天便带上记者到南京去,去看看陈庚究竟被他们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宋庆龄情绪激动地说道。
......
被顾顺章折磨了一天一夜,陈庚在昏迷中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他慢慢摸出眼镜戴上,只见一群人走了过来,一名宪兵少将手中还捧着一套崭新的衣服。
“陈庚,快起来,跟我走!”那名少将命令道。
“干什么?”陈庚感到莫名其妙。
“换个地方,把这身新衣服穿上!”少将回答道。
陈庚被宪兵带到一间干净宽敞的单身牢房里,心里正纳闷着,突然听到那名宪兵少将的声音:“夫人,欢迎你光临检查!”
陈庚朝着门外一看,心里一惊,这不是孙夫人吗?!身后还跟着十几名记者,个个胸前挎着照相机。
“夫人,我是陈庚!”陈庚激动朝着牢房门外大喊了一声。
宋庆龄听到喊叫声,回头一看,发现真是陈庚。
“陈庚,是你吗?”
宋庆龄上前,握着陈庚带着伤痕的双手,动情地说道:“陈庚,我就是专门来看望你的!”
陈庚望着宋庆龄,激动地流下两行热泪。
“先生们,这位就是我给你们说的陈庚,他是孙先生最好的学生!”宋庆龄转身给身后的记者们介绍道。
记者们纷纷拿起相机拍照。
“就是这位陈庚,当年在枪林弹雨中背着蒋介石,突出敌人的包围,救了蒋介石一命,可是现在他却被蒋介石关进了监狱里,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宋庆龄拉着陈庚受伤的手,情绪激动地对记者们说道。
记者们发出一阵的唏嘘声……(未完待续。。)
第0084章 威逼利诱
“先生们,你们都看到了,陈庚手上还带着伤痕,我希望你们把真实情况宣传出去,同时,我代表中国民权保障同盟,强烈要求当局,无条件立即释放陈庚等爱国人士!”
宋庆龄充满激情的讲话,让陈庚感动的热泪盈眶。
有几名记者立刻上前,对着陈庚受伤的双手,拍下了特写镜头。
讲完话,宋庆龄再次握住陈庚的双手,趁机把一张纸条塞到他的手中,那是冯晨代表党组织书写的,委托宋庆龄转交给陈庚的。
......
南京市黄浦路,憩庐,蒋介石官邸。
宋庆龄从宪兵司令部监狱出来后,当即驱车来到了这里。
“二姐好!”
蒋介石和宋美龄携手从屋里迎了出来。
“中正,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什么事情,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陈庚抓起来?你是不是想杀他?!”宋庆龄冷冷地注视着蒋介石问道。
“陈庚?他怎么了?他在哪儿?”蒋介石假装煳涂地问道。
“哼!你还想敷衍我?我刚才已经到宪兵司令部监狱去看过他啦,他被那个顾顺章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混蛋!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陈庚!”蒋介石故作恼怒地说道。
“二姐,中正真的不知道情况。”宋美龄提蒋介石打着圆场。
“陈庚究竟犯了什么罪?他不就是**吗?”宋庆龄逼问道。
蒋介石张了张嘴巴,无言以对。
“我问你,是杀他还是放他?不过我要提醒你,东江战役中,如果不是陈庚救你,你也活不到今天,你要是把他杀了,那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宋庆龄逼着蒋介石表态。
“我早说过,黄埔的校长决不杀黄埔的学生!我马上派人去查,如果真是陈庚,我会立刻释放。”蒋介石向宋庆龄保证道。
“中正,你说话可要算数!”宋庆龄追逼了一句。
“算数,我拿我的人格担保。”蒋介石说道。
见蒋介石表态了,宋庆龄这才离去。
两天后,为了转移公众视线,蒋介石授意谷正伦,把陈庚押往南昌,然后对外宣称,陈庚已经越狱逃走。
......
南京到九江的长江里,陈庚斜靠在一艘货船的栏杆上,望着渐渐远去的南京城,心中升起一股悲愤的情绪。
望着涛涛的江水,陈庚放开喉咙,开始大声地唱起了《国际歌》,洪亮的歌声,歌声立刻感染了船上的人们,押解他的宪兵们一阵惊慌失措。
船到九江靠上了码头,宪兵们把陈庚押上南浔铁路上的专列,蒋介石派亲信吴忠信亲自在车站迎接。
专列到达南昌,宪兵们把陈庚押解到市中心洗马池“江西大旅社”,这里正是当年八一南昌起义总指挥部所在地。
陈庚触景生情,眼前仿佛又出现南昌起义时那火红的场景。
蒋介石的侍从秘书邓文仪,第一时间带着很多礼物,赶到江西大旅社来看望陈庚。
“陈兄,你这是何苦呢?”
“邓文仪,你要是劝降,就给我赶紧走!”
“唉,我只是关心老同学!”邓文仪叹了口气说道。
“你要是真关心我,就别说那些没用的废话!”陈庚道。
“陈兄,你要正视现实,我们的国家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民主政治在中国是行不通的。”邓文仪意味深长地劝说道。
“哈,哈,什么强有力的领导?!你干脆直接说独裁好了,难道你们的蒋委员长不是独裁者吗?!”陈庚大笑了两声说道。
“陈兄,其实你错怪咱们校长了,校长是个很重情义的人,校长曾经公开说过,黄埔的校长决不杀黄埔的学生。”邓文仪剥了根香蕉递给陈庚道。
“重情义?!重情义干嘛把我抓起来?”陈庚气愤地说道。
“陈兄,当年保定军校三千名毕业生,就统治了中国三十多年,我们黄埔军校一万多名毕业生,最少也能统治中国八十年,校长就是希望我们黄埔毕业生都团结起来。”
“哈,哈,我们这个校长只要坚持**、反人民,他是笼络不了人心的!”陈庚大声讥笑着说道。
连续两天,邓文仪准时过来看望陈庚,挖空心思提蒋介石劝降。
第三天上午,陈庚被押解去见蒋介石。
“陈兄,见了校长可不要发火呀。”邓文仪交代道。
陈庚被押解到南昌百花洲一处高大的建筑物大门口,建筑物的圆柱上,挂着国民革命军剿共司令部行辕的牌子。
陈庚被带进了建筑物内的一间宽大会客厅内,在沙发上刚刚坐定,楼梯道里便响起了“笃、笃、笃”的皮鞋走动声。
“陈庚在哪里?来了吗?”蒋介石的声音从楼道传过来。
听到声音,陈庚随手抓起茶几上的一张报纸,半躺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蒋介石来到会客厅,热情地疾步走到陈庚跟前,动情地说道:“陈庚,多年不见,校长想你啊!你是校长的好学生!虽然你政治上犯错了,但我可以原谅你!”
陈庚起身,丢下手中的报纸,眯着眼睛望了望蒋介石。
蒋介石望着陈庚,脑海中又浮现出当年东江战役的情景,在枪林弹雨中,陈庚背着自己跑了十几里地,越过一条小溪,突出了敌人的包围。
“陈庚,校长忘不了你,校长原谅你,校长要重用你!”蒋介石饱含深情地说道。
“校长,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原谅,我本来就没犯什么错误,我对自己选择的道路坚信不疑!”
望着蒋介石,陈庚的思绪又回到了当年。
东江战役中,自己背着蒋介石,右手提着把驳壳枪,左冲右突,硬是跑了十几里路,才冲出包围圈,救了蒋介石一命。
此后,蒋介石让陈庚当他的侍卫参谋,国共合作破裂后,蒋介石向**人举起了屠刀,陈庚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跟着党走。
“你还是一副强脾气!”
蒋介石的话打断了陈庚的思绪。
“陈庚啊,你我师生,各奔东西,一别八载,我这心里无日不在牵挂着你呀!”蒋介石动情地说道。
“你我师生干嘛要反目为仇呢?!”
蒋介石神色凄沧,黯然泪下。
在陈庚身边坐下,蒋介石掏出块手帕,擦了擦眼睛,接着说道:“国家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剿匪中死去三十多万同胞啊,中国再也不能这样牺牲了!”
这时,一名侍从拿着一包东西过来,递给蒋介石。
蒋介石伸手接过,对陈庚说道:“这是一个外国朋友送我的西洋参,你拿回去补补身子,吃完了我这里还有。”
陈庚望了眼蒋介石,没有理睬。
站在一旁的邓文仪慌忙上前,劝说道:“陈兄,你看校长对你多好啊!”
“文仪,没关系,他一时想不通,可以多想想。”蒋介石端出长者姿态,笑着说道。
蒋介石把西洋参放在茶几上,接着说道:“陈庚,只要你跟我走,我马上让你自由,你不是想带兵吗?**这么多师,你可以随意挑选去当师长。”
“校长,你让我当师长去剿共?这是在做梦吧!”
陈庚终于开口说话了。
“好说,好说,假如你不愿上前线,可以跟我一起回南京,我让你做南京的卫戍司令,这总可以吧!”
说着话,蒋介石给邓文仪使了个眼色,邓文仪挥挥手,一名副官立即双手托着一套高级呢料将军服走了进来。
随后,邓文仪从文件包中拿出一份委任状,递给蒋介石。
“陈庚,我蒋某人素来重情重义,只要你跟着我干,我既往不咎,这是给你的委任状。”(未完待续。。)
第0085章 设法营救
“这张委任状是真的?”陈庚非常认真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是我亲自签发的。”蒋介石回答道。
“校长,你死心吧,我决不会背叛革命,更不会带着军队去剿共!”陈庚坚定地回答道。
“陈庚,你应该明白你现在的处境!”蒋介石脸色一变说道。
“校长,从我被投进监狱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被你杀害的思想准备,我不怕死,要杀要刮你尽管来!”陈庚声音高昂地厉声说道。
“你......,你......,你这个态度,我什么时间说要杀害你了?!我还是那句话,黄埔的校长决不会杀害黄埔的学生!不过,我一定会让你悔过的!”蒋介石脸色气得苍白,声音发颤地说道。
这时,吴忠信手中拿着份电文,从楼上下来道:“委座,宁都急电。”
蒋介石伸手接过电文,对旁边的邓文仪说道:“你再好好劝劝他,一定要悔过!”
说着话,蒋介石起身,气冲冲地离开了。
“我决不会出卖我们的党,向你们投降的!”
陈庚从沙发上站起来,以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概,冲着蒋介石的背影大声地说道。
蒋介石虽然很生气,但是,他也不可能杀陈赓,因为这样做的政治成本太高了!杀学生、杀恩人,无论那一个“帽子”,无论戴在谁头上,都受不了!
蒋介石临离开时,吩咐邓文仪,要找一个最清净,最舒适,最自由的地方,让陈庚在那里好好地反省,好好地悔过!
他打算软禁陈庚。
......
上海,沈钧儒寓所里的客厅内,冯晨坐在沙发上,正在认真听着沈钧儒讲述营救陈庚的进展情况。
“冯先生,中国民权保障同盟,已经发起了声势浩大的营救活动,总干事杨杏佛昨天从北平回来了,正在极力斡旋。”
“我给陈庚写的纸条,孙夫人交给陈庚了吗?”冯晨问道。
“交给陈庚了,孙夫人还亲自找到蒋介石,蒋介石当面答应孙夫人,立即释放陈庚。”沈钧儒回答道。
“可是南京方面有消息传来,说陈庚已经潜逃了,我怎么感觉这里面透着阴谋的味道。”冯晨皱着眉头说道。
“肯定是老蒋释放的烟幕弹!”沈钧儒右手捋了捋胡子说道。
“老蒋要是耍赖,死不认账,该怎么办?”冯晨望着沈钧儒问道。
“我认为现在营救工作,应该分三步走,一是由杨杏佛代表民权保障同盟,给老蒋正面施压;二是联络陈庚的黄埔同学,联名向老蒋求情;三是你们要尽快弄清楚,陈庚被转移到哪儿了。”沈钧儒认真地分析道。
“好!沈大律师,我们就按你这几种方法办。”
冯晨起身离开了沈钧儒的寓所。
......
三天后,南昌,剿共行营里。
蒋介石在临时驻地,慢慢地渡着方步,心里起伏难平,想起前几天同陈庚的那番对话,心头的无名火就直朝上窜。
说实在的,自从陈庚被抓,他一刻没停地在考虑着如何对付陈庚,如何能让陈庚回心转意,跟着他走。
现在看来,要想让陈庚悔过,跟着自己走,几乎是不可能的。
该怎么办?
陈庚成了扎在蒋介石心头的一根刺,拔又拔不掉,甩又甩不开。
酷刑用了,可陈庚挺过来了,封官许愿也用了,可陈庚全然不接受!
杀不能杀,放又不甘心,更让老蒋心烦的是,每天为陈庚说情的,上书的,加上记者们的搅和,让他日夜不宁。
“报告校长!”
正在蒋介石思绪不宁的时候,邓文仪怀抱一摞书信,手中还捏着几封电报,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校长,这里又有好多为陈庚说情的。”
“不看!”蒋介石摆了摆手说道。
“还有一份黄埔军校学生们联名发来的电报。”邓文仪抽出一份电报说道。
“哦?黄埔学生联名电报?”蒋介石望了眼邓文仪问道。
“是的,校长。”
“给我念念!”
“好的。”
邓文仪把自己抱着的一摞书信放到茶几上,撕开电报,开始读了起来。
校长明鉴:
我等三十二名黄埔一期同学,三叩于地,为陈庚求情。恳求校长,宽大为怀,道义为重,刀下留情,释放陈庚,师生情分,不能不讲,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校长若执意要杀陈庚,不仅我黄埔弟子会为校长绝情绝义而心灰意冷,校长也将无面目立于人间。
杀一人之命,失众人之心,孰轻孰重,何得何失,望校长三思!
此份电报,情真意切,溢于纸上。
“还有吗?”蒋介石冷冷地问了句。
“有。”
邓文仪从一大摞书信中,一封一封地翻着,边翻边说道:“这封是杜聿明将军的,这封是张治中将军的,这封是宋希濂将军的,还有孙夫人的......都是为陈庚求情的。”
“算了,别念了。”蒋介石一脸恼怒地摆了摆手道。
第二天,陈庚被押上一架军用飞机,朝着南京飞去。
飞机在南京降落后,囚车把陈庚带到南京郊区的汤山,这里有一座类似城堡样的院落,这是一座秘密特别拘留所。
这里环境优美,室内装修的富丽堂皇,但外面高高的围墙上却拉着电网。
陈庚在这个特别拘留所里有绝对的自由,可是却与世隔绝。
陈庚在这里每天除了读书、看报,便是钓鱼、照相、画画,表面上看,陈庚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没有刚刚到南京时那么大的火气了。
看押陈庚的宪兵班长张国富,心里一阵兴奋,赶忙跑去向邓文仪汇报道:“邓长官,陈庚似乎挺喜欢这里,已经安静下来了,好像有悔过之心了。”
“太好了!我马上向校长汇报。”
其实,陈庚的内心深处一直在挂念着苏区的战场,挂念着自己的同志,他在思考着,如何能够把自己现在的处境,告诉给关心他、营救他的人们。
此后一段时间,陈庚有意同看押他的宪兵班长张国富套近乎,陈庚的一言一行,慢慢感化了张国富,两人很快便成了好朋友。
一天,陈庚托张国富把一大摞材料、照片带出去,送到南京城里的内山书店,让书店老板把这些东西转交给鲁迅先生。
一张张照片,一份份材料,从鲁迅那里转到了宋庆龄的手中。
上海,宋庆龄寓所。
宋庆龄、杨杏佛、鲁迅正被一群中外记者包围着。
宋庆龄将一叠照片,递给一位外国女记者,并用流利的英语说道:“亲爱的史沫特莱女士,你看看,这就是当局说的陈庚越狱逃跑了。”
“噢!我的上帝呀,中国实在太不幸了,你们的蒋委员长竟敢这样欺骗公众和舆论!”史沫特莱很是夸张地惊叹道。
“现在你们应该解除这种不幸!”宋庆龄说道。
“我带上证据到南京去质问他?”杨杏佛气愤地说道。
“不,这次我们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过去,把证据突然放到他的面前,看他还说什么?”宋庆龄阻止着杨杏佛道。
“我尊敬的孙夫人,我要把这些证据刊登到报纸上面。”史沫特莱拿起相机开始拍照。
“亲爱的史沫特莱女士,你暂时不要把这些证据登出去,等我们到达南京后,你再设法刊登出来。”宋庆龄说道。
“那好吧,尊敬的孙夫人,我听你的!”史沫特莱答应道。
接着,宋庆龄同杨杏佛、鲁迅商量了一阵,决定当天便赶往南京,找蒋介石理论去。
陈庚被关押在南京郊区汤山的消息,沈钧儒第一时间告诉了冯晨,冯晨立即报告给安志达,接着大家又开始商量着如何进行武力解救。(未完待续。。)
第0086章 放虎归山
安志达、冯晨、郑良才在一起商量后,决定让冯晨带着方晓勇和王锋一起到南京,以冯晨看望父亲的名义,设法秘密从汤山拘留所把陈庚解救出来。
冯晨接到命令,给吴文雄请了几天假,带着方晓勇和王锋,当晚便从上海赶往南京。
火车到达南京车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三人下了火车,冯晨老远便看到沈醉在站台上正等着自己。
考虑到汤山在南京郊区,出发前,冯晨给安志达汇报,想通过沈醉借一台车子使用,理由是要逛逛南京的名胜古迹。
安志达考虑后同意了,冯晨这才在临出发时,给南京的沈醉打了个电话。
“冯大哥,王大哥听说你今天过来,已经在福昌酒店给你们订好了房间,二楼餐厅酒席也订好了,王大哥在那里正等着你们。”
快步迎上来的沈醉,面带微笑,望了望冯晨身后跟着的,一身湖北乡下人打扮的方晓勇和王锋,伸出双手同冯晨热情地握了握。
“麻烦沈老弟你们了,我只是借台车用两天就行。”冯晨笑着点了点头道。
“刚好我这两天也没什么事情,我可以带着冯大哥到处逛逛。”沈醉热情地说道。
“那大哥我先谢谢了!”
冯晨一直觉得这个沈醉特别会做人。
几个人乘上沈醉带来的别克轿车,朝着福昌酒店驶去。
车内,坐在副驾位置上的冯晨,偏过头,看似无意地问了句:“沈老弟,我在上海听说上次被抓的共党要犯陈庚潜逃了,这是真的吗?”
“呵,呵,冯大哥,你也信呀!那么多宪兵看押,难道陈庚有三头六臂不成?!”沈醉扭头望了眼坐在身后的方晓勇、王锋说道。
“哦?是烟幕弹?肯定是委员长释放的烟幕弹,这招高明啊!”冯晨点着头说道。
“冯大哥,这个陈庚可是委员长的救命恩人,委员长绝对不会亏待他的。”沈醉开着车子,偏过头看了眼冯晨道。
“那这个陈庚看来还关押在南京了?”冯晨问道。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陈庚一直是由谷正伦的宪兵看押的,消息封闭得很严。”沈醉目视着前方,认真地开着车子道。
很快车子到达了绿树环绕着的福昌酒店。
停稳车子,沈醉带着冯晨几人,来到二楼餐厅的一间包间里,包间内,王新衡正同一位少校军官坐在沙发上交谈着。
见到冯晨进来了,王新衡同那位少校马上从沙发上站起,王新衡微笑着迎上前,伸出双手同冯晨握了握,说道:“冯老弟回来看老爷子?”
“这不,我两个表弟从湖北老家过来,想请老爷子在南京这边给他们找个事情干干。”冯晨指了指身后的方晓勇、王锋,给王新衡解释着说道。
“来,冯老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宪兵司令部的魏成金少校。”王新衡接着给冯晨介绍着身边的那位少校。
“魏长官好!”冯晨伸出手同魏成金握了握。
“什么长官啊,大家都是兄弟,不要客气!”魏成金笑着道。
“对,对,大家都是兄弟。”旁边的王新衡附和着说道。
说话间,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王新衡把冯晨拉到主宾位置坐下。
大家在餐桌就座后,服务人员把酒斟满,王新衡首先端起杯子说道:“这第一杯酒一是欢迎冯晨老弟到南京来,二是恭贺成金老弟荣升委员长侍卫。”
王新衡说完,大家共同碰了下杯子,把杯中酒全干了。
放下杯子后,王新衡望了眼魏成金,问道:“成金老弟,听说你看押的共党要犯陈庚潜逃了,你怎么不仅没受到处分,反而还调到委员长身边了?”
“嘿嘿,王兄,你真以为陈庚潜逃了?!”魏成金狡黠的笑了笑回答道。
“哦,哦?难道这是假象?难怪最近很少见到你。”王新衡恍然大悟地说道。
“唉,委员长这次是抓了个烫手山芋啊!这个陈庚杀又不能杀,放又不能放,降他又不降,难办!”魏成金叹了口气,伸手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说道。
“前段时间听说,不是把陈庚押到南昌了吗?”沈醉给大家杯子中添着酒问道。
“呵呵,要是陈庚还在南昌,我今天怎么能同兄弟们在一起共饮?”魏成金微微笑了笑回答道。
听到魏成金这话,冯晨心里明白了,看来陈庚被关押在南京汤山的情报是准确,也不知道那里的守卫情况怎么样?
......
第二天上午,冯晨、方晓勇、王锋三人,开着沈醉的车子,朝着南京郊区汤山驶去,想查清楚关押陈庚的具体地方。
此时,在蒋介石的办公室里,办公桌上,除了摆放着陈庚在汤山拘留所的照片,还有一份宋庆龄的通电文稿副本。
邓文仪躬着腰,站在办公桌跟前汇报着:“校长,孙夫人和杨杏佛,还有一群中外国记者们,在外面等候见您。”
“不见!谁都不见!”蒋介石怒目圆睁地说道。
“可是,校长,孙夫人说了,你不见,他们就不走。”邓文仪小心翼翼地说道。
“都是你干的好事!这些照片怎么传出去的?”蒋介石训斥着邓文仪道。
正在这时,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邓文仪小心地拿起电话听筒:“啊!孙夫人,好,好,你稍等。”
“校长,孙夫人请你接电话。”邓文仪把电话听筒递到蒋介石面前道。
“我不接,告诉她,我正在开军事会议,抽不开身!”蒋介石摆了摆手道。
“中正,我听到你声音了,你为什么怕见我?!为什么不敢接电话?”话筒里传来宋庆龄严厉的质问声。
“哦,夫人,对不起,对不起,我正在召开一个紧急会议,脱不开身。”蒋介石接过电话听筒,顺口搪塞着道。
“你还在敷衍我!你原来是怎么保证的?!你的人格在哪儿?”
“你不想见我可以,但你要立即释放陈庚,放,我的通电可以做罢,不放,你办公桌上的那些照片、证词、通电,明天一并见报!”
电话那端的宋庆龄抬高声音,厉声给蒋介石下着最后通牒。
“好!我立刻释放他!”
蒋介石恼怒中夹杂着恐慌不安,放下了手中的电话。
“下命令,释放陈庚。”蒋介石吩咐邓文仪道。
“什么?放他?”邓文仪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是的,立刻下命令!”
“校长,这不是放虎归山吗?”邓文仪忐忑不安地说道。
“唉......,去执行命令吧。”蒋介石出了口长气,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
上午,冯晨三人,在南京郊区,摸清了汤山秘密拘留所的具体位置和周围环境后,这才返回福昌酒店。
在冯晨的房间内,冯晨、方晓勇、王锋三人正围坐在一起,桌子上放着刚刚画出来的简易地形图,商量着晚上该采取什么方法,秘密潜进拘留所内,把陈庚营救出来。
“根据上午我们观察到的情况,我们三人力量太薄弱了,强行营救恐怕不行。”冯晨盯着桌上的简易地形图说道。
“要不我们化妆成敌人的宪兵,就说是进去提审陈庚的,先混进去再说,怎么样?”方晓勇建议道。
“这个办法我觉得不行,守卫的宪兵不认识我们,我们又没有手令,肯定混不进去。”一旁的王锋说道。
“我看还是给安志达同志汇报,让特科红队派人过来协助我们,就我们三人,即便是营救成功了,想顺利撤退也是个大问题。”冯晨皱着眉头说道。
“笃、笃、笃。”
正在这时,响起了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冯晨立即抓起桌上的简易地形图,装进身上的口袋中,这才示意方晓勇过去开门。(未完待续。。)
第0087章 护送离沪
方晓勇把房间门打开后,沈醉兴冲冲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床上说道:“冯大哥,实在对不起啊,本来说好下午带着你在南京城逛逛,可临时有任务,下午要到上海去。”
“噢?你们戴长官发现王九光的踪迹了?”冯晨望着沈醉故意问道。
“不是这事情,蒋委员长已下命令,今天下午释放陈庚,戴长官让我带人跟踪他。”
沈醉漫不经心地,在冯晨三人面前,透露出一个让冯晨三人感到吃惊的消息。
“释放陈庚?没搞错吧。”冯晨问道。
“没错!”沈醉肯定地回答道。
“既然是委员长下令把人释放了,你们戴长官干嘛还要跟踪啊?”冯晨不解地问道。
“冯大哥,戴长官说了,委员长亲自交代他说,陈庚我杀不了,难道他的同党我也杀不了吗?!这才让我们跟踪的。”沈醉回答道。
“明白了,干脆下午我搭你顺风车也回上海去。”冯晨说道。
“哦,见到伯父了?事情办好了?”沈醉疑惑地望着冯晨问道。
“老爷子让我在上海给这两兄弟找个事做,沈老弟人缘广,看来还要靠沈老弟多多帮忙才对。”冯晨顺嘴胡扯了一通。
“他们兄弟两个谁会打算盘?”沈醉望了望方晓勇、王锋问道。
“我会打算盘,我在老家当过一段时间店伙计。”王锋冲着沈醉憨厚地笑着回答道。
冯晨心里暗暗想着,看来没白培训他们一场。
“冯大哥,我们复兴社上海办事处后勤上缺个保管,不知道这位兄弟愿意干吗?要是愿意干,我给戴长官说说去。”
“好差事啊!他当然愿意了。”冯晨代王锋答应了下来。
......
下午,南京郊区,汤山秘密拘留所。
邓文仪刚刚跨进大门,便故意抬高声音喊道:“陈兄,陈兄,你自由了!校长命令立即释放你,校长说了,将来你要走投无路时,可以自己回来,校长照样既往不咎!”
“哈,哈,哈,哈!邓文仪,请你转告蒋介石,下次再回来,我不是来投靠他,而是来解放南京!”
陈庚大笑着,一脸豪气,自信地踏出了拘留所的大门。
大门口,一群中外记者们,纷纷举起了照相机。
一名记者趁乱,走到陈庚身旁,把一个信封塞给了陈庚。
信封里装着一张去上海的火车票,还有一封宋庆龄写给陈庚的信。
……
开往上海的列车上,陈庚正和两名外国记者,以及中国民权保障同盟接他的人,在聊着天,陈庚在给这些人讲红军里的故事。
不远处,冯晨同沈醉相对坐在一处靠窗位置。
“沈老弟,我去同陈庚打个招唿有影响吗?”冯晨望着沈醉问道。
“你认识他?”沈醉瞪大眼睛望着冯晨问道。
“认识他的时候,他是药材店老板,叫王庸。”冯晨回答道。
“既然以前是朋友,冯大哥想过去打个招唿很正常。”沈醉爽快地答应着。
冯晨起身来到陈庚身边:“这不是王庸王老板吗?”
“哦,冯先生,你不会怪我吧,我不是王庸,也不是什么药材商人,我是陈庚。”正在同记者谈笑风生的陈庚,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望着冯晨,一语双关地回答道。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不论你是王老板也好,陈将军也好,我们毕竟曾经是好朋友,名字嘛,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冯晨笑着,伸出手来,同陈庚握了握,顺手把一张小纸条放到陈庚的手掌中。
目的达到,又寒暄了几句,冯晨这才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陈庚趁人不注意,偷偷展开手中的小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有特务跟踪,下车后直接到民权保障同盟总干事杨杏佛家,组织上将尽快设法护送你离开上海。”
看完纸条,陈庚随手撕碎,从车窗丢弃到外面。
火车到达上海车站,陈庚下车后,便乘上民权保障同盟来接站的车子离开了。
沈醉同冯晨道了声别,然后带着两名随从,坐上来接站的复兴社特务赵理君开着的车子,朝着陈庚他们的车子追踪而去。
说起这个复兴社的特务赵理君,此人也是一个共党叛徒。
赵理君在1931年叛变后,便到南京投靠了戴笠。
1932年4月1日,戴笠的特务处正式成立,一个月以后,戴笠开办了他的第一个特务训练班“洪公祠特训班”,赵理君被戴笠安排去参加了培训。
培训班结业后,赵理君即被戴笠任命为复兴社上海办事处调查组长。
冯晨三人,直接从火车站回到汉口路上的茂昌首饰店里,店里,安志达、郑良才、杨寻真、张永强都在,大家都很兴奋。
安志达在第一时间得到陈庚被释放的消息,便立即来到茂昌首饰店,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郑良才等人,大家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做,该怎么把陈庚护送出上海。
把冯晨等人迎进店内,安志达急切地问道:“冯晨同志,陈庚同志了?”
“路上有复兴社的特务跟踪,我让陈庚同志先住到杨杏佛家里。”冯晨回答道。
大家来到后面的房间里,围坐在桌子跟前,冯晨道:“志达同志,现在耽误之急,要商量了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尽快把陈庚同志护送到苏区。”
“看来蒋介石迫于压力,虽然把人释放了,但还不死心啊!”安志达道。
“我担心的是,特务会不会对陈庚同志下黑手。”冯晨分析道。
“这个可能性有,但不大,我分析复兴社的特务跟踪陈庚同志,目的主要是想挖出同陈庚同志有联络的同志们。”安志达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冯晨问道。
“我正在考虑,是否明天便将陈庚同志护送出上海。”安志达回答道。
“如何离开?”郑良才问道。
“我说个方案,大家讨论下,我建议陈庚同志乘坐火车离开,由张永强同志一路负责护送。”安志达建议道。
......
第二天,在安志达、冯晨的秘密安排下,陈庚乘上了去江西的火车。
当火车到达徐州站时,广播里通知,列车要做短暂的停留,陈赓有些劳累,于是便下了火车,走到站台上唿吸新鲜空气。
当陈庚无意地朝着火车后面看去时,突然发现,在列车的尾部,又临时挂上了一节专用的豪华车皮,再定睛一看,几个民党高级将领正沿着站台走了过来。
陈庚不禁大吃一惊,他发现那群国民党官员簇拥着送上豪华车厢的人,是原黄埔军校副教育长钱大钧,他不仅认识陈赓,而且两人之间还很熟悉。
陈庚忙把帽檐朝下拉了啦,赶紧低头上了火车。
“永强,刚才上来的一位国民党军官认识我,我趴着假装睡觉,你用身子挡着我。”陈庚低声吩咐着坐在身边的张永强道。
“好的,师长。”张永强答应道。
火车慢慢启动,离开徐州后,陈庚本以为可以躲过钱大钧的视线,哪知车行不久,钱大钧的副官突然出现在陈赓的座位旁。
“陈先生醒醒,我们长官有请!”那副官敲了敲火车座位跟前的茶几道。
“你要干什么?我们老板不姓陈!”旁边的张永强立马站了起来,怒视着那副官问道。
“干什么,干什么?我是做生意的,哪里会认识你们长官啊,你肯定认错人了吧。”陈庚抬起头望着那名副官说道。
“呵呵,陈先生,请吧!我一点也没认错,昨天我还在报纸上看到过你的照片。”那副官轻笑了一声,非常礼貌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事已至此,陈赓只好起身,给张永强交代了两句,然后硬着头皮随着那名副官,向着车尾的豪华车厢走去。(未完待续。。)
第0088章 转嫁怒火
原来,钱大钧正是被蒋介石派往江西前线“围剿”红军去的。
陈庚心里想,怎么这么不走运呢,两人竟然乘同一列火车,去同一个战场,只不过是互为敌手,不久免不了兵戎相见。
钱大钧看到陈赓走进豪华车厢来,起身迎了过来,望着陈庚,狡黠地笑了笑,说道:“陈庚,我一进站,就看见你了,然后就让副官跟上了你。”
陈赓没有说话,静静地坐了下来。
钱大钧接着问道:“你近来在干什么呢?”
“没事情可干,正在到处谋事。”陈庚回答道。
钱大钧哪儿会相信陈庚的话,陈庚被捕后又被放出的消息,早就在各大报刊上传得沸沸扬扬了,钱大钧那样问,只是无话找话而已。
钱大钧望着陈庚,接着又问了几句,陈赓见他并无恶意,也就索性与他闲聊了起来,火车也在快速地飞驰着。
“我要下车了,去看望一位朋友,找点事做。”闲聊了一阵,陈庚突然说道。
“好吧,那我们后会有期!”钱大钧也没有强留陈庚。
火车到站了,陈庚带着张永强,赶紧下了车,当火车继续开动时,他们二人又迅速登上了这列火车的另一节车厢。
上车后,陈庚、张永强找到两个位置,仍然把帽檐拉得低低的坐下了。
谁知火车开动不久,钱大钧的那个副官又找来了。
“陈先生,没下车呀,我们长官请你过去吃饭去。”副官抿着嘴,脸上带着一种诡秘的神情微笑着邀请道。
“啊?告诉你们长官,我不饿!”陈庚望着副官说道。
“陈先生,我们钱长官说了,他同陈先生之间毕竟师生一场,如此偶遇,也是缘分,请你一定要过去。”
“好,不就是一顿饭嘛!”
陈庚只得壮起胆子,再次随着那副官,去见钱大钧。
豪华车厢里,一张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很多菜肴。
“陈庚,好坏我们也算师生一场,请你吃顿饭就这么难?”钱大钧调侃着说道。
“哈、哈,钱长官,你不知道啊,我陈庚来怕见老师,蒋校长我怕见,你钱教育长我也怕见,不过有好吃的倒是可以。”
陈庚笑着,一屁股坐在餐桌跟前,大口开吃起来。
“呵呵,你这个陈庚啊,脾气一点没变!”
钱大钧笑着,指了指陈庚,把椅子挪了挪,坐到陈庚身边,陪着陈庚吃了起来。
钱大钧没再继续盘问什么。
吃完饭,放下碗筷,钱大钧望了眼陈庚,叹息着说道:“唉,也不知道我们师生之间,什么时候还能在一起再吃上一顿饭,陈庚啊,你要有事你走吧,我不拦你!”
“那多谢钱老师了!”
陈庚起身离开了豪华车厢。
陈庚离开后,副官问道:“钱长官,他可是共党要犯,你怎么把他放走了?”
“我在黄埔军校教过他的课,总该讲点师生情谊吧。”钱大钧回答道。
“放虎归山啊!”副官说道。
“不放他走又能怎样?陈庚救过蒋委员长的命,在黄埔军人中名声在外,委员长都奈何不了他,我若扣下他,还不被黄埔师生们骂死啊!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就算送他个人情,他日也好相见。”
直到陈庚下车,钱大钧再也没有纠缠了。
不几日,陈庚顺利到达江西苏区。
......
南京,蒋介石的办公室里。
戴笠恭敬地站在办公桌跟前,给蒋介石汇报着陈庚的去向:“校长,陈庚在上海下火车后,便被民权保障同盟的人接到杨杏佛家中,今天乘火车已经离开上海了。”
“娘希匹!这个杨铨处处同政府作对,你戴雨农是干什么吃的?!陈庚我杀不了,这个杨铨难道也不能杀吗?!”
蒋介石恼怒地把办公桌拍得山响。
“校长息怒,是学生失职!”戴笠低着头检讨道。
“我要的是结果,我不想看到这种人再到处捣乱!”蒋介石厉声呵斥道。
“是!学生明白!”戴笠抬起头,望着蒋介石回答道。
“你退下吧,去干你该干的事情!”蒋介石挥了挥手道。
从蒋介石的办公室出来,戴笠一刻没停地赶往上海,亲自布置暗杀杨杏佛。
在复兴社上海办事处里,戴笠把王新衡、赵理君、沈醉等人召集在一起,商量着暗杀杨杏佛的计划。
“沈醉,你说说,陈庚在南京到上海的火车上,都同什么人接触过?”戴笠一脸严肃的望着沈醉问道。
“有两名外国记者,还有两名民权保障同盟的人,除此之外,没有接触过任何人,下车后我们一直跟踪到杨杏佛的寓所才返回的。”
沈醉隐去冯晨同陈庚打招唿的经过。
“委员长已经下令,这个杨杏佛不能留!这件事情就有行动组组长赵理君负责,要尽快把他解决掉。”戴笠安排道。
……
此后几天,赵理君便派出复兴社的特务们,侦查杨杏佛每日的行踪。
这天下午,出去侦查的复兴社特务李阿大回到办事处,给赵理君汇报道:“赵长官,杨杏佛的行踪已经掌握清楚了。”
“噢?快说说是什么情况?”赵理君一脸兴奋地问道。
“杨杏佛住在中央研究院楼上,平时爱好骑马,他在大西路养了两匹骏马,早上只要有空便去大西路、中山路一带骑马驰骋一两个小时。”李阿大回答道。
“好,天助我也!早上大西路、中山路一带人少,在这地方伏击他最好不过了。”赵理君目露凶光地说道。
“赵长官,那我现在就去准备,我们明天早上行动!”李阿大说道。
“好吧,你先去忙你的。”赵理君摆了摆手道。
李阿大离开不久,戴笠后面跟着王新衡、沈醉,来到了赵理君的办公室。
“理君,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戴笠不紧不慢地问道。
“明天早上在大西路一带动手!”赵理君慌忙站起来回答道。
“不行,委员长刚刚来电话,必须要在他去孙夫人寓所的途中除掉他!”代理目露深意地望着赵理君吩咐道。
“明白!那我们立即修改行动方案!”赵理君回答道。
6月17日早上六点多一点,赵理君带着特务们赶到中研院附近,刚刚把车子停稳,法租界巡捕房的巡逻车过来了,接着一队巡捕也走了过来。
看到那么多巡捕,赵理君道:“妈的,从哪儿冒出这么多巡捕?”
“赵长官,杨杏佛过来了!”李阿大指着车子外面,跟在那队巡捕后面的杨杏佛说道。
“今天行动取消,让他在多活一天。”赵理君命令道。
6月18日,早上六点半,赵理君带着李阿大、过得诚、施芸之等人,再次赶往预定地点,执行暗杀杨杏佛的活动。
清早,马路上的行人很少,赵理君吩咐车子缓缓停在亚尔培路、马斯南路转角处。
“你们几个下去,分散开,给我盯紧点,目标一旦从中研院出来,立即冲上去击毙!我守候在车中,完成任务后马上到这里上车离开。”赵理君凶巴巴地命令道。
李阿大、过得诚、施芸之等人推开车门,先后下了车子,装作早上散步的人,分散开盯着研院得大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特务们始终没有发现杨杏佛出来。
直到快8点的时候,杨杏佛带着长子杨小佛出现在院子里,准备登车离开,李阿大朝着其他几名特务打了个手势,几名特务便朝着研院门口走去,准备动手。
院子中的杨杏佛刚刚上车,突然间,不知什么原因又从车子上跳下来了,李阿大以为杨杏佛发觉了,忙用手势示意其他几名特务,准备冲进院子里行刺。(未完待续。。)
第0089章 杨铨被刺
几名特务刚到研院门口,发现杨杏佛领着儿子上了另一辆车。
当汽车缓缓驶出大门后,李阿大挥了一下手,特务们立即从腰中拔出手枪,同时朝着杨杏佛的车子内勐烈开火。
司机胸中两枪,打开车门,夺路逃命。
杨杏佛听到枪声,立刻明白是冲着他来的。
生死关头,杨杏佛毫不犹豫,立即扑到杨小佛身上,用整个身子保护着儿子。
李阿大等人连开十几枪,见刺杀已经成功,便奔向停在附近的汽车,赵理君已经发动了车子,随时准备离开这里。
李阿大、施芸之最先登上车子,赵理君从倒车镜中看到,过得诚慌乱中跑到车子停着的相反方向,马上朝后倒着车子准备过去接应。
此时,法租界警笛狂鸣,过得诚意识到自己跑错方向,旋即返身快速朝着赵理君的车子跟前跑来。
大批巡警已经朝着这边赶来,赵理君一看过得诚离车子还有着几丈远,顾不得再停车等他,但又怕他泄露机密,随即掏出手枪,朝着过得诚开了一枪,然后勐踩油门,车子轰鸣着逃离了现场。
巡捕赶到现场,赵理君的车子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巡捕们马上把倒在血泊中,已经昏迷的杨杏佛和腿上中枪的杨小佛,送往就近的广慈医院抢救。
特务过得诚,胸前被赵理君打了一枪,但人没有死,被闻声赶来的巡捕抓获,也被送往广慈医院治疗。
杨杏佛被送到广慈医院不久,由于身中多枪,无法救治而去世。
杨小佛仅腿部中了一弹,幸免于难。
杨杏佛身亡后,中国民权保障同盟名存实忘。
......
杨杏佛在中央研究院大门口遇刺身亡的消息,立刻轰动了整个上海滩。
上午十点左右,冯晨在办公室正在埋头看着一份材料,陈宝骅一脸怒容地走了进来,情绪激动地大声说道:“太可恶了!这是法西斯,独裁!”
冯晨不解地抬起头,疑惑地望着陈宝骅,小心地问道:“陈兄,怎么了?谁惹到你了?发这么大的火?”
“还能是谁?除了老蒋,还能是谁?”陈宝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怒气未消,胸脯一起一伏地说道。
“陈兄,到底是什么事情?”冯晨给陈宝骅倒了杯茶水递过去问道。
“中国民权保障同盟总干事杨铨先生,今天早上在中央研究院大门口,遭到伏击,不幸身亡。”陈宝骅神情悲切地说道。
“啪!”
“什么?”冯晨如听到一声惊雷,拍了一下办公桌,忽地一下站起身子,吃惊的望着陈宝骅问道。
“司机当场毙命,杨先生的儿子,在杨先生舍身保护下,只腿上中了一枪,幸免遇难。”陈宝骅情绪低沉的回答道。
“什么人干的?”冯晨问道。
“巡捕在现场抓到一名受伤的复兴社特务。”陈宝骅回答道。
“啊?复兴社?”冯晨吃惊地望着陈宝骅问道。
看来是自己的一个无意中的决定,牵连了杨杏佛先生,冯晨心里想。
“特大消息!特大消息!”
丁默兴冲冲地喊叫着,从《社会新闻》编辑部里出来,来到冯晨的办公室里。
“喂,两位兄弟知道吗?刺儿头,民权保障同盟的总干事遇刺身亡!”丁默脸上堆着笑容,望了望沉默不语的冯晨、陈宝骅两人问道。
“滚!谁和你是兄弟!”陈宝骅冲着丁默吼了一声。
“你们忙,你们忙,我不打扰了。”
丁默灰熘熘地退出了冯晨的办公室。
等陈宝骅离开后,冯晨下楼,来到对面的茂昌首饰店。
刚刚踏进店门,冯晨发现,李士群正陪着老婆叶吉卿在柜台边挑选着手镯,冯晨愣了楞,准备转身离开。
“冯老弟,快过来,帮我参谋参谋,你嫂子看中一副手镯。”李士群无意间扭头发现了刚踏进门来的冯晨,立刻笑着向冯晨招着手道。
“呵呵,士群兄,我对玉器鉴别可是门外汉啊!”
冯晨笑了笑,硬着头皮,走到柜台边帮李士群两口子参谋起来。
叶吉卿选好一副翡翠手镯,杨寻真麻利地包装好,收了李士群递过来的钱后,这才冲着冯晨问道:“这位先生,你是不是也买一副?”
“哦,我上次找你们的郑老板,给我定做的翡翠挂件回来没?”冯晨冲着杨寻真眨了眨眼睛问道。
“我不太清楚,等老板回来了我帮你问问。”杨寻真回答道。
“好的,告诉你们老板,我有急用,中午我抽时间再过来。”
说着话,冯晨陪着李士群夫妇离开了茂昌首饰店。
“冯老弟,听说杨杏佛被暗杀了,知道吗?”在回绸业银行大楼的路上,李士群突然问了一句。
“刚才出来的时候,听丁默说了,是怎么回事?”冯晨偏过头望了眼李士群问道。
“好像他同地下党有瓜葛。”李士群回答道。
“开什么玩笑,杨先生作为中山先生的秘书,只是同某些人政见不同而已,他同共党会又什么瓜葛?”冯晨摆了摆头说道。
三人走到绸业银行大楼门前,李士群道:“冯老弟,你先上去,我开车送你嫂子回去,改天我们兄弟再聊。”
......
中午,冯晨再次来到茂昌首饰店内,杨寻真在柜台里忙碌着;安志达、郑良才、方晓勇三人已经在后面房间里等着冯晨。
冯晨一进门,便望着安志达问道:“志达同志,杨杏佛先生被刺身亡的消息知道了吗?”
“知道了,复兴社一帮狗特务太可恶了!”安志达回答道。
“最近特务们疯狂的很,我们要有应对办法,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冯晨在郑良才身边坐下说道。
“是该给他们的点颜色看看了,我今天过来就是向同志们传达组织上的指示。”安志达表情严肃地说道。
“在传达上级指示前,我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中央苏区来电,陈庚同志和张永强同志已经顺利到达瑞金。”
“太好了!师长终于安全了。”方晓勇直了直身子说道。
“现在我传达上级的指示,第一,组织上要求我们尽快查明李士群是否叛变,第二,尽快掌握敌人再次围剿中央苏区兵力部署情报。”
“李士群如何查?冯晨同志观察了这么久,始终没有发现他的破绽,他要真是已经叛变了,说明此人太狡猾了。”安志达下达完指示,郑良才发言道。
“其实还有一个好办法试探他。”冯晨说道。
“什么办法?”安志达问道。
“我观察了这么久,这个李士群同丁默的关系非同一般,我认为,以组织上的名义给李士群下达刺杀丁默的命令,他要是接受并完成任务,就说明他没叛变,如果他不接受任务,或者完不成任务,那就说明他真叛变了。”
冯晨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认为冯晨同志的这个办法好!”郑良才点着头赞同道。
“不错,刺杀丁默的命令已下达,李士群的真假马上会浮出水面。”方晓勇也很赞成这个办法。
“既然大家都认为这个办法可行,我立即报告上级,给李士群下达限期刺杀丁默的任务。”安志达同意了这个建议。
就在这次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特科给李士群下达了十天之内,配合特科红队,除掉特务丁默的命令。
刺杀令下达后,在李士群还没有开始行动的时候,我党地下组织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为此,冯晨差一点暴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