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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君     特种兵争霸在明清txt下载     特种兵争霸在明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九章浑水摸鱼

    第九十九章等几个人都坐了下来,祖大乐先看了看杜老汉。杜老汉却对其摆了摆手道:“大乐你尽管说你的,我和大壮都没有什么主意,就依着你说的去照着做即可。”说完,这杜老汉却不知由何处取出一管烟袋出来,用火石擦着了火,将烟锅里的烟草点燃,开始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祖大乐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吸这种东西,一时倒也觉得比较新奇,不由多看了两眼,就见一阵烟雾直冲帐篷顶端,在那上空慢慢扩散开来,逐渐透过微小的空隙漂浮出去。

    “大壮,你在这城中能联系到多少人?这些人可都有武器?是否都死心塌地跟鞑子们干?”说完,祖大乐看着对面坐着的那个大壮,等着他跟自己详细介绍一下这城内的情况。

    “目前我只能说服,一同在采石场做工的这些人。至于城内么?还需慢慢与他们取得联系,只是鞑子对于这铁器等工具看得十分的严,即使想要举事的话,可我们手里无家什,拿什么与鞑子们干?”大壮说到此处,便低垂下头来,似乎显得颇为无奈样子。

    “嗯,不行这武器就由我来想法子,你只需抓紧多找些人,今日就这样吧,大壮千万记住,这一切都需在背地里进行,可千万莫要使鞑子发觉才好,大壮,杜大叔我就先走了。”祖大乐说完,是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可就见帐篷门被人一下便给撩开,几个后金军卒走了进来,打头那个人正是把祖大乐给绑到柱子上那位。他正好与祖大乐走了个对脸,便站下来,对着祖大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紧跟着,便转头对着大壮开口询问道:“大壮今日怎不么不设赌了呢?莫非是因此人前来捣乱有关么?”说完了,这就将手按到刀柄之上。

    “官爷莫要胡猜,呵呵,是那些穷鬼们如今就连馒头都不愿意赌了。对了,官爷,咱这做工也做的时日不算短了,是不是先给弟兄们发一些工钱,也好让弟兄们知道知道,这并不是虚应故事,而是真有工钱,这样弟兄们干劲也更充足。”大壮站起来,对着那个门口的军卒笑着说道。

    “你小子少油嘴滑舌,你不过是盼着他们发了工钱,好能上你这里来赌罢了。我说的没错吧大壮?不过,今天我带着他们哥几个来这里成全成全你,你把东西都摆上吧,让我们也痛快一把。”那个军卒说着,撩起铠衣就坐在了,适才祖大乐坐的那个位置上,等着大壮开局。

    杜老汉急忙也站了起来,对着几个军卒笑着道:“官爷们今儿真是好兴致,老汉就不在这里碍眼了,先跟各位官爷告退了,祝几位官爷鸿运当头。”杜老汉说罢,这就欲往门口走。

    “杜老汉你急个什么劲?先别忙着走,你且去给我们烧壶水,再沏壶茶拎过来。至于那个新来的,别在这里碍眼速速出去。”那个军卒对着杜老汉说话之时尚是客气三分,可对祖大乐却换了一副颜面。

    祖大乐急忙退了出来,想找一个比较空的帐篷,也好能安稳的睡上一夜。可走了一圈也没见到有哪一个帐篷能在容下一个人的,只得找了一处比较干净些的地方,这就想要躺下来。

    “这位新来大哥,你是不是也因为没有地方能供休息?才想在这里忍一宿?”一个身子瘦的一阵风便可将只吹起来之人,走到了祖大乐跟前,俯身对其问道。

    祖大乐抬头看了看这个人,就看其身子羸弱得,几乎就剩一副骨架支撑着一副外皮罢了。虽看这人外表不怎么样,但人家毕竟是好心,这才对自己过问一下。

    便对其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是今日方到此处,与弟兄们还不算是太十分熟识,如今这都深夜了,所以才不想打扰弟兄们,就在这里忍耐一夜算了。”说完,祖大乐又想拢起衣袍,躺在地上。

    却听此人言道:“出来做工,谁都不容易,老兄就到我们帐篷里去休歇吧,小弟因身子自小瘦弱多病,人便称我干狼。老兄也只管称我干狼就是。”说罢,这就伸手过来想拉把祖大乐起来。

    祖大乐看了看这个人,那支瘦骨嶙峋的手臂,真不敢轻易去拉,生怕因此把此人手臂再给拉断了。急忙一跃而起,却见此人盯着祖大乐看了半时,这才点了点头,有些犹疑着对祖大乐问道:“看老兄这身手竟如此矫健,可是一个武家子?”

    “哪里,哪里,不过是庄稼把式罢了,到让老兄见笑了,对了,老兄方才所说的帐篷又在何处?”祖大乐急忙把话给岔开,对着此人询问他的帐篷座落在何处?

    这个人这才似乎恍然大悟起来,急忙对祖大乐抱歉着笑道:“竟顾与兄弟说话了,我睡觉那帐篷就在头前,老兄只管跟着我走便可。”说完了是径直走在头里去给祖大乐带路。

    等进了帐篷之中,四下打量,见这一个帐篷之内,足足睡了有二十多个人。这个人把祖大乐领到一个靠着帐篷脚的地方,向那地上一指,又对其言道:“今夜老兄就睡在那里,夜里冷,看老兄这样子自是没有被子盖了。我那里尚有多余的被子,我现在就给老兄拿去。”说着转身走到帐篷另一个角落之中,俯下身去抱起一副铺盖就给祖大乐送了过来。

    对此,祖大乐到有些羞涩起来,正待要推脱,却见杜老汉从门口走进来。杜老汉一看祖大乐脸上那副神情,便心下尽已了然,对着祖大乐急忙摆着手道:“大乐,这帐篷里睡得都是穷苦汉子,且都彼此肝胆相照,他既然说了要把被子与你盖,你就莫要推辞了,还是早一些睡吧,明日还要上工呢。”说完了,把一个水葫芦放到祖大乐手中,是转身就出了帐篷就此离去。

    祖大乐又对着那个干狼感谢了一番,这才躺了下来,时间不长便已进入梦乡。九月夜凉如水,月光也似冰霜一般照在地上,帐篷边的大树上树枝的阴影投射在地上,且在不住抖动着,显得如此淫-靡而狂乱。

    离着这汉人百姓帐篷不远之处,有一个黑衣人正站在那里盯着这面,一会一阵狂风掠过,黑衣人早如飞鸿渺渺不知所踪。此刻祖大寿领着二十名火枪手带着几十枚神雷,眼下正驻扎在一处,离着碱城不远的山环里,等着由城内传出来的消息,好在对自己的策略做出相应调整。

    身前火堆上的火光闪了一下,一个黑衣人忽然站在祖大寿跟前。“大乐可好?他可混进城内?”祖大寿又往火堆上添了几根树枝,火堆立马传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出来。

    “他如今已经混入碱城,而且已然与那里汉人取得联系,只是属下看那几个汉人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可又不知道其毛病出在何处?不知将军是否还让祖大乐将军,继续与那些汉人接触?”黑衣人说完,就此沉寂下来。

    “你去告诉他小心一些,另外随时盯着点城内动静,你尽快与他接上头,但不可与其见面,至于那些汉人么?想来他们身上问题在大,也大不过那些后金鞑子兵吧?”祖大寿到对这些汉人没有太过注意,淡淡对着黑衣人吩咐着诸般事物,最后,又吩咐其查清城内军卒人数,之后才点头让其离去。

    天色尚没有大亮,后金军卒们便开始逐个帐篷里用矛杆,催促着睡梦中的百姓们起身,开始出工做活。祖大乐一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早已将衣袍穿好,正准备走出帐篷,却见帐篷门被跳开,几个后金军卒走进来。

    等众人都起了身,干狼凑到祖大乐跟前低声道:“老兄千万记着,一会吃饭之时可千万多要几个馒头才好,否则到了那边做完工,开饭时候可没有多少馒头给你吃的。”说完了,干狼急忙溜出去,祖大乐也跟在他身后出了帐篷。

    采石场上,还是如昨日一般,众人尽皆都在热火朝天干着手中活计。祖大乐今日还是与那个大壮分到一起,只是今日这大壮明显对祖大乐要好上许多,还时不时跟祖大乐简单说一些城内百姓的情况。

    一连三天,这大壮和那杜老汉也都没有跟着祖大乐提起过,这些百姓到底是如何打算的?似乎就将这件事给忘记了一般,他们不提,祖大乐也只得强耐着性子等着。

    第四天夜里,祖大乐正在翻来覆去睡不着之际,忽听得帐篷外面传来几声夜莺的叫声。心中就不由一动,急忙一骨碌爬将起来,悄悄出来帐篷,就见在远处一片阴影当中站着一个黑衣人。

    祖大乐前后看看,见无人再这附近急忙走上前去,那个黑影一见祖大乐走过来,急忙转身便走,祖大乐也急忙跟在其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足足走出了很远这才站住。而此时帐篷里另一个人也并没有睡着,见祖大乐出去了,急忙也跟着悄悄出了帐篷。

第一百章黑夜伏击

    第一百章[求红票求收藏,新人不易]这个人借着帐篷和周围树木遮掩着自己的身形,在离着祖大乐和那个黑衣人不远之处便停下来,侧耳倾听着从那面传过来的声音,只是祖大乐和那个黑衣人声音低沉,听了半时,也是一句都没有听清,只得无奈的又悄悄退回到帐篷之内。

    “祖将军,方才那个人属下认为当把其杀掉,免得他会接露了将军,从而坏了将军的大事。”黑衣人正是唐枫手下守夜人之一,其望着那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潜回到帐篷之中,不无忧虑的对着祖大乐倡议道。

    “无碍的,此人胆小如鼠,只是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立马去办。你速回去见祖大寿,对他说这里百姓也想把鞑子赶出去,只是苦于无有兵刃在手,总不能赤手空拳跟着对方去干吧,让他给弄来几十把单刀即可。再有,能不能先试着打打碱城,也让这些人知道,俺们冰雪城是真想打这碱城了。这样起码也能坚定其心,使之与我等同心协力共破此城。”祖大乐说完了,又仔细想了想,确定在无旁的好说,对着黑衣人又低语道:“这样见面对你对我都实在过于危险,下一次,莫如以后你我把事情均写在纸上,放在采石场上最东面一处大树旁的石头下。今日便这样吧,你且回去与大寿说说此事。”说完,祖大乐是转身疾走,回手对着身后摆了摆手,就此往帐篷而来。

    那个黑衣人待祖大乐走远,便也跟着消失于树下阴影之中。祖大乐回到帐篷之中,看了看对面角落里的那个将身子蜷缩于一团的人,不由摇了摇头,便又躺下开始接着梦会周公。

    祖大寿接到守夜人的禀报之后,又派人急忙给何可纲送去一封书信,相约明日晚一起动手,各自攻打一座城池。只是这次一起攻打城池并不是为了将其拿下,而是为了使之首尾不得兼顾,疑惑对方,使之不知自己最终目的。而对于祖大乐所提出来的索要武器一事,倒使得祖大寿一时不好轻下决断,总感觉这里似乎有那块不太对劲,却又一时想不出来,只得先把此事暂且搁上一搁。

    九月十七日晚,祖大乐在采石场上,接到了守夜人传递过来的消息,知道今夜,祖大寿要带着一哨人马前来佯攻碱城,以求让城内汉人共同起来反抗后金鞑子。祖大乐趁着晚上再大壮又一次开设赌局之时,将此事告诉给了杜老汉和大壮,这二人一听,面上顿时显得万分激动不已。

    “大乐兄,这件事先暂时咱们三个人知道即可,至于这帮人先不用着急告诉与他们,免得人多嘴杂,在将此事泄露出去引来鞑子们的疑心,反而不美,这样处理,你说可好?”大壮把庄设好了,头也不回的,对着身旁的祖大乐低声道。

    杜老汉一面跟着看桌子上那不行棋,一面也点了点头,轻声在祖大乐耳边道:“大壮言之有理呀,对了,大乐你可跟你们那些人说了,咱们这里缺少兵器之事了么?”说罢,转头望了一眼祖大乐脸上神情。

    “这件事情先不用急,他们目前再想法子,怎么不惊动鞑子而又能把兵刃运进来,目前咱们还有时间,只是我想让大壮告诉弟兄们一声,那个城墙先不用着急修建起来,免得到时对于咱们是个问题。”祖大乐说完,把手里的那个五木扔了下去,那五木分别在桌子上跳了几跳,分别显出不同图案来。

    “大乐赢了这一把了,诺,那这十个馒头就是你的了。”大壮说着,将桌子上摆放着的那十个馒头都推到祖大乐跟前,这倒使得适才无心之举的祖大乐,有些莫名所以起来,好半天才对着帐篷里这些,正把目光都投射到他身上的汉子们言道:“这本是游戏罢了,大家莫怪,这是谁的馒头谁拿回去,在下今夜有些劳乏了,先回去睡了。”说完,桌上的馒头是一个都没有拿,就这么直接出了帐篷而去。

    帐篷里此时稍微有些冷场,过了片刻,大壮笑着高声对众人言道:“天下还有这般痴人,赢了居然不取彩头去,也罢,正好让咱们再来,下面该谁得了?”一时间,帐篷里纷乱而嘈杂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天已近亥时,各处帐篷里的灯火都已熄灭,只是有三个人,今夜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盼着能听到城外面传来激动人心的厮杀声,而能就此决定,到底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祖大寿带着二三十人,潜伏在碱城外面树林子之中,眼下就等着那个派出去的探子回来,好决定攻打那面城门,或者是城墙?而被祖大寿列为第一攻击目标的,就是那处崩塌的城墙,只是那里如今,可以说聚集了大多数的后金军卒在那里严密的镇守着,以防有人来此偷袭。

    “将军,如今碱城四门镇守的人并不算多,如今那面新修建起来的城墙处,倒是有很多的人守在那里。”探子弯着腰奔回到祖大寿跟前,低低的声音对其回禀道。

    “传令下去,先出去十五个人设法引起对方的注意,如果能把对方引出来最好,引到此处,我等给他来一次围而聚歼,彻底打打后金这些鞑子兵们的威风,大家都小心些,万不可露出火器来,去吧。”祖大寿一言道罢,便对着站在自己面前这十五个人挥了挥手,这十五个人一跃而出,奔着城墙崩塌处奔了过去,转眼身影以没入黑夜之中。

    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见前面有十几个黑影噌噌噌的窜了过来,祖大寿身子两旁的人,急忙各自举起手中的火器瞄准对方,却被祖大寿挥手给制止住,轻声道:“自己人,都莫开火。”话刚说完,那十几个人已到了眼前,正是刚才出去的那十五个人。

    “怎么样?对方可有什么动静?”祖大寿倒是十分镇定的,对着十几个手下询问道。就见当中一人,站出来对其轻声回禀道:“回禀将军,那些后金人也怪了,无论我等如何挑逗与对方,或是漫骂他们,他们就是不肯出来,最后我等实在是无别的法子,这才回来向将军复命。”那个人说完,站在那里不动地方,单等着祖大寿做出抉择。

    “既然他不肯来,那咱们就过去,来人,把神雷都给本将准备好了,现在先去他们城墙崩塌处去看看,都小心些,另外你们十五个人方才去过那里,对那里地形可说有一定了解,你们便潜伏到,能投掷出神雷到那城墙后面即可,到时听我的号令,只要我这面火枪一响,你等便将神雷尽数投出。大家出发。”说完了,祖大寿带头哈着腰往前摸去。

    身后跟着二三十人的队伍,一个个弯着腰手中提着火枪,小心谨慎的往前行进着。没一会工夫,便到了距那处崩塌城墙不远的地方,祖大寿对着身后众人一摆手,众人急忙都趴附于地,等着祖大寿进一步得军令。

    祖大寿对那十五个人指了指前面,十五个人急忙往前爬去,一会便爬到了地方,便停下来等着身后的信号。祖大寿将手中短火铳点上火绳,就对准了前面,也不管那一枪是否能打中,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发出,紧接着,无数颗神雷划过夜空,被投掷进城内,随着爆炸声便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伴随着后金军卒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后撤,快些。”祖大寿忽然对着众人下了一道,令人匪夷所思的军令,众人虽是不解将军的用意所在?但也都知道这军令是不得违背的,急忙往下撤,这面刚撤出来,就见城墙上面往下抛洒下一阵阵密集的箭矢。

    只是这无数的羽箭,空空的射在这地面之上,而祖大寿早就带着手下军校尽撤到安全地方。眼望着那前面尚在往下射的如飞蝗一般的羽箭,众人这才知道了将军的用意,不得不对着祖大寿深感敬服。

    “且不急着退,大家都散开队形,一会如鞑子把骑兵派出来,大家尽可能多杀伤对方,只是记住,一定要分成两拨人,一波下去装填上弹药,另一拨立即要顶上来。”祖大寿吩咐过后,军校们急忙把队形分散开来,半蹲于地上,举起手中的火枪,对准前方。

    果然,没过一会,就见城门洞开,一队骑兵手中高举着火把奔了出来。就见其先是绕着城下崩塌处转了两圈,紧跟着就朝着祖大寿所设的伏击圈这面奔来。此时军校们皆是紧张的瞪大双眼,盯着对方越来越近的马队,等着祖大寿的军令。

    马蹄声渐渐地越来越近,那些骑兵们都已然到了火枪射击范围之内,可祖大寿还是不传下军令来,这令这些军校们更是感到有些紧张,虽是九月比较寒凉的夜晚,可军校们额头和鬓角还是不断地渗出汗来。

    “射击。”祖大寿一声令下,一排排的枪管,喷出来一道道火光出来,一声声不亚于雷鸣的巨响。一匹匹战马倒在地上,一个个后金骑兵被折到地上。

第一百零一章大清地主[上]

    第一百零一章[哭求收藏,求红票]突如其来的火力打击,令这些八旗铁骑一时有些措手不及,纷纷的带住了战马,战马的双蹄腾空而起,且不停地嘶鸣着,骑兵们往那树林阴影地方望去,除了见到一道道喷射而出的火舌,人却是一个也没看到。而即使想由那一道道火舌来判断出对方准确的方位,似乎也是不太可能的。

    因对方似乎在不断挪动着位置,从而那火舌也跟着相应移动着。祖大寿低声对着手下吩咐道:“第一排退,第二排上半蹲举枪,平射,收枪退回。”随着简短的军令不时传达下来,身旁的军校们也不时退下去,等装填好弹药在上前举起火铳对着前面射击。

    几轮射击过后,那些八旗铁骑似乎也认识到了,在这夜中与隐藏起来的敌人作战是殊为不智的。一声唿哨,骑兵们纷纷掉过马头朝城门奔去,一会便尽都消失在黝黑的城门洞之中,城门也随之紧紧地关上。

    望着眼前躺在地上的这十几匹马,还有那连伤带死的十几个八旗骑兵,祖大寿只看了一眼,就低沉着声音,对手下人下令道:“带走一匹马充作军粮,尽快撤兵。”说完了,是带头往密林深处撤去。

    几个手下人在战场上寻了一匹尚能走动的战马,牵着缰绳往下撤去。林中深处某一个空地之上,生起了两三处的火堆,那匹被带进来的马,如今已经变成了穿在棍子上的烤肉,正在火堆上被不断的翻滚着。军校们正在窃窃私语着,讨论着这一仗打得是如何的解气,自己人一个都没有伤到,却使对方足足添了十几个伤亡军卒。

    祖大寿坐在火堆前,想着下一步该如何打?是继续在这里跟这碱城打持续仗?拖着它?还是绕过它,去打下一个目标?这样也就不用再冒着与大股铁骑作战的风险,可以机动而灵活作战。

    “将军,马肉已烤好了,请将军过来用饭。”一个军校走到了祖大寿跟前对其提醒道,祖大寿站起身,忽然转头对着一个军校问道:“你们那日出去打探消息之时,可看到在这碱城附近有无村镇”?说着接过一大块冒着油的马肉,大口大口的撕咬着吃了起来。

    “回禀将军,附近倒是有一处村庄,且并无八旗铁骑在此驻扎,但是村中自己组织了一支青壮来护卫着庄镇。”那个回答的军校,正是前日出去侦勘附近地形的那群军校其中之一。

    “嗯,这碱城虽然有一处城墙崩塌,但若是没有大炮的话,想轰毁城墙无异于痴人说梦。而且还想能够完全占领此城,看来此行任重而道远,此非是一朝一夕便可奏效,传我军令,待大家用过饭之后,火速开拔。”祖大寿说罢,便招手令那个军校过来,随手递给他一根树枝,示意其将那村庄附近地形在地上画出来。

    何可纲这一夜,也足足在这海州城附近折腾个够,直到天光大亮,这才收兵退到山中去休息。只是他无论怎么折腾,这海州城的城门也不见打开,也不见有人马出来追剿于自己,最后何可纲自己都有些泄气,只得垂头丧气的回到山林之中,可正在休息之时,忽接到祖大寿令人传过来的消息,等看到了这文书,何可纲这回方长长出了一口气,可随之也有几分的犹疑,因这文书上说的明白,令其绕过海州城,专门攻打附近村镇。

    这村镇之中多数尽是百姓,鞑子的铁骑倒未必能有多少,而祖大寿此举弄不好只会适得其反,将自己给变成了流寇一般,只是到处截杀抢掠,犹如蝗虫一样,无论经过何处留下尽是满目的疮痍。最后再引起百姓们的反感,到时与官府配合着围剿于己,那可就走投无路了。

    只是祖大寿信上说的清楚,只去打村中比较大的人家,也就是这些后金人之中的地主。打了他,再将他的田地和财产分给旁边穷苦的百姓,自己也只取一些粮食罢了,这样百姓们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反应,相反还能支持。

    何可纲眼下也无旁的法子,只能依着祖大寿信上吩咐的去做,带着队伍摸向周围村镇。而经过昨夜一番乱战,驻守在碱城的两个牛录可谓是心惊胆战,想派人出去送信,又怕被人截下来,从而知道城内兵力空虚。可要就这么一直死守着碱城,似乎也是不太可能,毕竟昨夜那些人手里可是带着火器,只是奇怪,为何他们不直接来攻打城池?却非要将人马给引出去?最后折损了十几个骑兵,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一仗打得可说窝囊之极。

    而祖大乐等人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别说心中有多快活了,这一日,采石场上可谓人人干劲十足,却就是不出石料,即使出也已报废的居多,一天下来,竟连平日半天的石料都没开采出来。而那些后金步卒们,竟也不像往日那般张牙舞爪,对着这些人呵斥责骂,或是抽打。一个个,只是凑与一起,悄声议论着昨夜那番大战。

    而祖大乐等人,听了一夜犹如爆竹一般的火枪响声,早就猜到了是祖大寿领人前来攻打碱城,只是一时没有攻进来罢了,想来今夜,如果要是再来的话,定会轻易将此城拿下。

    祖大乐见无人留意与他,便走到与那个黑衣人定好的地点,四下望了一圈,见无人对其留意,便探手再石下摸出一个小竹筒揣于怀中,又若无其事走回采石场中,跟那个大壮一面抡锤,一面低声商讨着。

    天色深沉,兴奋了一天的百姓们,又在大壮的帐篷里好好的耍了一回钱,这一回,各自出的本钱随只有一文两文的铜钱,可毕竟这钱也是血汗钱,平日根本不舍得拿出来,只是如今,在那城外面有了希望,自是不必在乎这点小钱。

    等人们都睡去了,祖大乐悄悄走出帐篷,掏出竹管,将里面那纸卷取出来展开观看,却见上面寥寥几笔,只是说要带兵回去,恐一时半时在不会来打碱城,望祖大乐能在此平心静气的等着。除此之外,在无旁的言辞。

    这张纸被祖大乐翻来掉去的看了好几遍,也没有琢磨明白,祖大寿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这昨夜打得明明很顺手,看那大壮还有杜老汉等人,自从听到这城外得枪声之后,人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地喜悦之色。怎么就会忽然撤了兵了呢?这件事该不该对杜老汉他们提起来呢?

    “大乐,原来你在这里呢?给,这是我托人在城内弄来的烧刀子,天冷,咱爷两个喝两杯怯怯寒气。一会在听上一回那城外的枪声,昨夜这动静闹得老汉我一夜没合上眼,可你看我这精神头,还是照样,且比往常还要精神着。大乐,你可跟他们提过了么?”杜老汉一面笑着对祖大乐说着,一面伸手递过来一个皮囊过来。

    可祖大乐却并不曾出声,只是接过来皮囊,打开盖子灌上了一大口,随手又递还给杜老汉。爷两个就这么坐在地上,等着城外那震天动地的枪炮声响起。

    可从一经天,直等到了三经天,城外还是鸦雀无声。杜老汉毕竟年岁大了,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着,眼皮似乎也快要黏到一起去了,头也不住地往一边倒着,却尚苦苦支撑着。

    “杜大叔,你若是支持不住了,就回去睡吧,我想也许今夜不会再响枪了。走吧,这天也凉了,别再冻坏了你老这身子骨。”祖大乐说着,这就往起搀扶着杜老汉站起身来。

    “不过今夜究竟是怎么了?大乐,他们是不是撤了?不再回来了?”杜老汉强打起精神,睁着一双明显带了些醉意的双眼,盯着面前的祖大乐问道。

    “不会的杜大叔,我想大概是他们出来之时,身上带的火药不太够,或者是因为要给咱们运来些兵刃吧?所以这才转了回去。不过用不了多久,他们一定还会回来攻打碱城。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一举破城。”祖大乐顺口说出这么一番话,似乎效果不错,总算把杜老汉给劝说着回到帐篷里睡去了。

    站在黑夜之中的祖大乐,亦是心下思绪万千,真盼着尽快将碱城取下,这几日做工的时候,听这些人闲唠嗑提起,这城内居然有一个很大的粮仓,这对于冰雪城来说,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他一边想着,一边将写好的纸卷轻轻地放入竹管之中,单等明日做工时候,将之放到那处接头地点去。可在一处帐篷的后面,正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在紧紧盯着他。

    一夜的急行军,天色渐亮之际,终于到了目标地点。听着前面村落之中,不时传来犬吠和牛叫之声,还有一声半声的相互打着招呼的人语声。伏在山坡上的祖大寿以及众军校,听着这些,真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宁静和安逸,但战争就是战争,既是一种对于一切的破坏机器,也使人性无奈的与之妥协。

第一百零二章 大清地主[下]

    第一百零二章[求收藏求红票]“分两拨悄悄进入村镇,地点既是村中那户最大的宅院,叫什么恩祥的地主家中汇合?”祖大寿说完了,先带头猫着腰如一头猎豹一般窜了出去,身后立时跟上了十几个人,一同往村中而去。

    另一路人马,也跟着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村镇之中。清晨,一缕淡淡的晨雾,飘卷在青石板路上,似是一道炊烟,又似是一道烟霞坠落到了村镇之中,给这两旁的房子和青石板路,更笼罩上了一层水墨画般的美感。

    咚咚声,在青石板路上响起,这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惊破了村镇人们最后的一丝慵懒,几户院门被轻轻的推了开来,一双双惊疑不定的眼睛往外面看来。

    看到的,是一支没有任何军衣号坎打扮的人。正手里提着一支支又粗又长的笨家伙,奔在青石板路上。看其所去的方向,竟是村中那唯一的大户人家,恩祥的住宅。

    村中的百姓,如今女真人和汉人各是一半。汉人们自是带着些看热闹的心理,想这些后金女真人平日子里,对这些汉人乡邻作威作福,非打即骂,总是显得自己比其高上一等。

    可如今,这支不晓得由何处而来的人马,竟然直奔着那村中的女真大地主家而去,这如何不叫百姓们喜上眉梢。只是村中的那些女真人,此时无不悄悄地开始准备了起来,并且村中青壮们也开始往一起凑和。

    祖大寿带着人一直奔到了院门跟前,站在门前先打量了几眼黑漆漆的大门。而后抬起手,轻轻地叩打着门环。铁环撞击在门板之上,发出来清脆的撞击声,直传到院落深处。

    “门外是谁呀?这么一大早的,就不能让人再睡一会?再说,不是告诉你们了么?没有粮食往上交了,就先把地契抵押与我家老爷么?”随着院中一个中年男子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院门也哗啦一声,被人由里面给打开来。

    就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由院门后探出半边身子,拿眼睛扫了一遍眼前这群人。就见其头上戴着一顶女真人的瓜皮帽子,脑后一根又粗又黑的大辨,身上穿着一件斜襟补服,标准的女真人打扮。

    “你们是谁?莫非是来交租子的么?”这个胖子一面说着,一面眼睛往下望去,正看到了这些人手中提携着的火铳,和腰下挎着的长刀。顿时面色一变,急忙就要把院门给关上。

    “来的就是客,你着急关哪门子门呀?”祖大寿一边面带笑容的说着,一边一伸手就把院门给推住,使其关掩不上。底下抬起脚来,一脚就把院门给踢开,迈步就进了院中,一行人紧跟着鱼贯而入。

    “这大清早的,是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仔细惊醒了侧福晋,我便扒了你们的皮。”一个不比眼前这位苗条多少的男人,一面狠狠地对这些人说着,一面迈步就走了过来。

    “老爷,你先别骂,这几位是有事找你商量来的。”那个胖管家战战兢兢的,侧头望了一眼走到近前的祖大寿等人,小声对着眼前这个大胖子回禀道,同时,背着身子以手指点了点身畔,祖大寿等人手中的家伙。

    “啊,这几位?几位官爷还是什么?不知各位大爷们来到寒舍,究竟是有何要事?如果要是手头紧,那没说的,莽古去取来二百两银子来,给各位好汉拿去花。怎么样?咱们别看是女真人,你们是汉人,可咱们就生性是这么一个脾气,专好结交朋友,不论他是否是汉人?各位大爷,如果这还不够的话,那兄弟眼下可实在是没办法了。毕竟兄弟这里大多数的银子都已经借了出去,即使想拿回来,也得个十天半拉月的,如果兄弟们信得过我的话,那就留个地址下来,改天我一定把足银给你们送过去。”眼前这个人真是好说辞,一张巧嘴说的可谓天花乱坠,不知道的人真是以为其真心诚意的,想把银子给了他们。

    “就不必麻烦了,在下只恐怕你真的去给送了银子去,也同时把八旗铁骑给引去了。所以么?我还是自己动手吧,来人,除了女眷以外,余者不论多大岁数的男人都给我赶到院子当中来。有胆敢反抗者,就把眼前这个胖子的一根手指给剁了。”祖大寿板着脸,高声对着手下军校吩咐道。

    这一句话,将那个跟祖大寿玩着心机的胖子,吓的差一点尿了裤子。急忙对着祖大寿问道:“大爷,即使他等反抗,如何剁小的手指?这剁手指的话,也当剁他们的么。”说着一张脸已然被吓得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那只能说是你御下不严,怪不得别人,还有,你们都仔细搜着点,珠宝咱们也是要的。至于那些女人们?告诉她们速去厅里集合,有撒泼耍赖的,就剁去他们当家的一根脚趾。”此时说的这几句话,已经让这位大胖子都感到有些绝望了,只得暗暗祈祷这些手下,还有自己的那几位福晋们,钱财散了也就散了,可别再跟人家起了争执,关键是她们没什么事,倒霉的可是自己。

    “阿玛阿玛,院子里这些汉人是来做什么的?”恰在此时,一个打扮成女真人模样的一个小男孩跑到近前,仰起头对着这个大胖子询问道,同时,眨着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睛,不住对这院中的十几个人上下看着。

    这小孩子天真无邪的问话,倒使得这大胖子一时无法回答,只得把头转过来,看着眼前这十几个杀神,生怕自家孩子在那句言语上招惹到对方,再使对方对自己来一个斩草除根,那自己半生的希望也就此葬送了。

    “你请放心,我们只是来求财而已,再说即使你有何大罪大恶,也祸不及家眷。”祖大寿说罢,走到那个男孩面前,那个男孩子却把身子躲到大胖子身后,只是探出脑袋,盯着祖大寿。

    “我们是帮你阿玛搬家来的,到时候,你住的宅院会比这个更加大上一些的。你可喜欢?”祖大寿说完,笑呵呵的望着那个男孩子一张纯净无暇的小脸,不由勾起心中对自家孩子的回忆。

    “阿玛是真的么?”男孩转头对着身后的大胖子询问道。听到孩子的问话,大胖子心中恨不得,能扑上去咬这个面前汉人几口才好。自己正在家中坐,祸自天上来,自己只是一个女真的地主罢了,又得罪过谁了?

    终于把这胖子家中的奴仆和家眷都分别赶到两处,而其家中粗笨的家什,自然是不入祖大寿等人眼帘的,只挑那些金银和珠宝等物,只是在搜索珠宝之时,还与这胖子的几位福晋争吵过几回,可当对方听得要剁这胖子的脚趾,这才吓得急忙松了手。

    祖大寿也不想将事情做得十分决绝,毕竟看那个孩子跟自己的爱子一般大小,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万事都留一个退路,还是终归有好处的。

    “来人,你去拿一个铜盆去村中沿路告诉那些汉人,都到这里来领粮食,如果有地契在这里的,也可当时取回去。”祖大寿说完了,把手中的火铳,似有意无意的对着那个管家的身子瞄了一瞄。

    这一手,顿时吓得那个管家急忙给祖大寿跪在地上,哭着央求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不论你有任何吩咐,小的只管照办既是,还望爷爷能把小的这条狗命留下。”说完了连着磕了几个头。

    “你的命我无意要,可要是你胆敢跟我耍阴招,可别说我手中这把火铳对不住你。你去把那些地契都找来,还有,粮仓在何处?一会也告诉我们一声,好帮着我等分派粮食与那些人。这些你可都做得来?”祖大寿说完,瞪着眼睛望着眼前这个二号胖子。

    “好汉爷爷尽管放心,我们老爷的地契和粮仓都是经我手处理的,我现在就给您拿去。”这个胖管家说着,这就要往大厅里走,却被身旁的一个军校,一伸手便给拦了下来。

    祖大寿看了看他面上的神情,见其一张胖脸上的肥肉都吓得直颤,料其也不敢对自己撒谎,便对着那军校吩咐道:“你去跟着他一同把地契取了来,再顺便去看看粮仓位于何处?他若是敢打旁的主意,你便随意将他处理掉。”祖大寿似是漫不经心说出的这几句话,令那个胖管家的一双又胖又短的小腿,更是哆嗦得要命。

    一会工夫,那个胖子就和那个军校折返回来,就见胖子手中捧着一口木箱,想那些地契大概都装在木箱之内。果然到了跟前,这胖子也不理会那边,对着自己正咬牙切齿的自家老爷,只管把箱子盖打开,里面露出厚厚一打子地契文书来,而且,在文书下面,居然还有一方玉佩。

    祖大寿翻检一回文书之后,就一眼看到了箱子里的那方玉佩,不由甚感惊异,拿出来对着日光照去,上面似乎隐隐约约刻着十几个小字,只是眼下没有闲时间对其细细推敲,便将其放入自家怀内,想等回去再说。

第一百零三章又见玉佩

    第一百零三章大胖子恩祥,盯着那个男人把自家的传家宝放入他的怀中,心中更是如同刀割一般,真想奔过去伸手将之抢过来,却也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只得眼巴巴的瞅着,可心中早已是泪流成河。

    祖大寿一直用眼角余光,盯着那个恩祥面上的神情,见其脸上那副心痛不已的表情,心中未免有些好笑。便又自怀中将那玉佩取了出来,举在手中,对着那个胖子喝道:“这件东西可是你的么?”说完了,不错眼珠的望着他。

    “回好汉爷爷的话,这件东西是小人祖上传下来的,只说是当年一个故人所赠,至于还有什么别的隐情,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好汉爷爷能不能把此物留下来与小人?这件东西即使好汉爷爷拿了去,也没多大

    作用,况且即使想拿去换成钱财,也换不得几个钱?至于那些金银,任凭好汉爷爷取去。”这个恩祥是极力游说着祖大寿放弃这块玉佩,这倒使得祖大寿对其越发的好奇起来,从而对于心中适才所猜测的答案,更是觉得多了三分可信度。

    将玉佩再度放入自己怀中,对于那个大胖子是干脆不做理会,那个小男孩似乎真的认为这些人正在给自己家搬家,只是躲在那胖子恩祥身后那么瞅着,并不出来,对于祖大寿时不时投射过来的那道温和的目光,也报以暖暖一笑。、

    祖大寿忽然转头对着身旁人吩咐道:“看在那个小孩子份上,就给他留下三百两银子用来平日用度,方才出去宣扬分粮之事,那些汉人听了,如今可有来的么?”说罢,扫了一眼院门口处。

    “回禀大头领,已然都逐街逐巷通知过了,有些汉人正拿了笸箩和袋子往这面来呢。”方才出去,拿着铜盆走街串巷去通知各家各户的那个军校,急忙走过来对祖大寿回应道。

    祖大寿点了点头,不复言语,只是去点查着地上那些东西。粮食自然是全分给这些穷苦人,对于钱财,则是一家分点银子,余者则都由自己带走,毕竟眼下冰雪城也正在重新建城补墙,正急需银子来购买各种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有任务在身,倒真想将粮食也都运回冰雪城去。

    院门口躲躲闪闪的出现一张脸来,扒着院门往里窥视着,看其脸上神情,似乎是一见院中苗头不对,便随时都可拔脚而逃。祖大寿望见了,不由轻轻笑着对此人边招着手,边对其轻声说道:“进来吧,绝不会诓骗与你,这里的财物,如今已然尽归于咱们汉人了,你可尽取你所需要之物。”说完,让军校们站开一些,把院落当中码放着的那些东西显露出来,好与来人仔细看看,也能坚定其心,使之进来取走财物和粮食。

    院门口的那个人,听了祖大寿这么一番话之后,眨了两下眼睛,紧跟着就一步迈过门槛,却正好跟站在院落当中的那个恩祥大地主对了面,一时有些惊异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是该进来还是退出去?

    他还从没有觉得这么费力过,给这些百姓们发放粮食和财物,就好像自己这些人别有所图似的。几步走到这个人跟前,用十分诚恳的语气对其言道:“我说这位弟兄,你不用怕,这院里的财物你眼下尽可随意的取,只是有一样,不得动其家眷。来人,先带着他去将粮食领了。”祖大寿说完,却见这个人回身对着院门口喊道:“都快进来,这里真的分发粮食了,若是晚了,恐怕就领不到了。”话音刚落,就见由院门外涌进来一大群子人,各个手中提着筐或者袋子,往前拥挤着,唯恐自己被落在后面,在白来一趟,到时领不回去什么东西。

    一转眼,整个大院之中就挤满了人,祖大寿吩咐手下军校,让这些人都排好队,并严令,每人只准去领取一次,且领完即走,不得在院子当中逗留,更不许无故去后院骚扰女眷。

    在这些手里握着火铳,腰下挎着单刀的满院子彪形大汉注视之下,汉人百姓们开始老老实实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去粮仓领完粮食,而后再回到院子当中,领取一份五两纹银,接着就快步走出恩祥的大院。

    一连走了五队人,还好总算是没有出什么大问题,除了一些人死皮赖脸的要求再给填上一些谷粟。可第六波人刚一进到大院之中,就听的人群之中有一人高声喊道:“这院子里的东西如今尽归我等,大家伙都可劲的拿。”这一嗓子喊了出来,人群立即就炸了庙一般,呼啦一下,全都蜂拥而上,也不理会身旁那些手里正端着武器,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彪形大汉们冰冷目光,只管跟一群饿狼似的,各自扑奔各自早已定好的目标。

    紧接着,就听的后院之中,有女眷声音凄惨无比的传了出来。“救命………?”却只喊的半句出来,声音便嘎然而止,那个大胖子恩祥,如今一张脸红的已然跟一块猪肝相仿,不时探头往后院方向望去。

    这一下,令祖大寿可真是怒火万丈,顿时瞪起眼睛,对着身旁军校们厉声喝令道:“去几个人到后院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竟敢败坏我等名声?速将此人与我拖到院中,再将院中这些人都给我归拢好了,有胆敢不服军令者,直接就于此院中斩了。”言罢,把腰刀拔出来,双手拄在地上,环视着周围纷乱的百姓们在任意抢夺着院中财物,人人似乎已然变得疯狂起来。人性丑陋罪恶的一面一旦显露出来,对人对己都将是一场灾难。

    转瞬之间,几个军校就将一个,以手拎着裤子,长得尖嘴猴腮的人给带到祖大寿的眼前。而余下军校,正在竭力的劝说着百姓们冷静下来,可却适得其反,无人肯听劝告,却把军校们给推搡到一旁。

    见此番景象,祖大寿实在是气郁于心,拔出火铳,对着天上,就是砰的一声枪响。这一枪,惊得院中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站住脚步,纷纷掉头往这面望了过来。

    “各位乡亲们,咱们不是土匪,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情?淫-辱人妻女,此乃不赦之罪。也非是我等百姓能所为之事。大家听我一言劝告,都老实本分的把粮食还有银子领回去,再有扰乱者,便与此人一般下场。”说完了,以目示意身旁的军校将此人头巾打落,将其一绺头发抻直了,祖大寿手起一刀,便将人头砍下。

    一脚把人头踢开,祖大寿瞪着眼前这群百姓们。百姓们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大汉说杀人就杀人,连眼都不眨一下。顿时都被唬得有些木然,站在院子当中,是一动也不敢动。

    祖大寿对着军校们一摆手,军校们再次上前喝令着百姓们排好队形,开始领取粮食和银两。而地上那个人头和一地的鲜血,是那么的刺目,扎得众人都将目光挪开,不敢去注视地上那个倒霉鬼的尸体。

    恩祥在适才祖大寿拔刀砍人时候,就一把将那个小男孩双眼给蒙住,以防其看见这令人触目惊心之一幕。而心底,对于这帮人来历更是感到犹疑起来。

    在一场小小闹剧之后,百姓们都变得木然,一直等将粮食都分派完了,他便带着军校,将余下金银和珠宝都携带上,就此离开恩祥的大院,至于那些地契,则命几个军校带到村中空地之上,将村里人全都招呼到一起来,谁的便自行认领回去,至于其中掺杂着一些借据,便当着百姓面,一把火焚之。

    这当中也有不少百姓跟这些军校打听,他们究竟是由何处而来的队伍?又归属于谁?可最后只被告知,这群人马谁都不属于,乃是自行拉杆子起来的,自然,也有一部分青壮想参加进队伍中来。

    对于想参加进来的人,自是欢迎万分,等到离开这座村镇,祖大寿的队伍又加入来将近三十个人,如今整个队伍足足有六十多人,比起先头只带着三十多人时候,明显让人底气也更加足了。

    人多了,商量起事情来也就更集思广益。这帮新进来的人,对于周遭村镇可说都十分清楚,那一户村镇有几个大户人家和乡绅,家中有多少粮仓和财物,以及多少个护庄之人,都是一五一十说出来,让众人商量,究竟是打那一户大村镇比较好一些?得到的财物也能更多一些。

    最后定下来一户村镇,就是离着这里不算太远,名为太平镇。村**有三户乡绅,其中一个是在这一片最为有钱,也对于汉人更是视同猪狗之人,而其家宅,建造的如同一座城堡一般,易守难攻。

    等祖大寿带着人马到了太平镇,头一眼就望到了处于村镇中偏东方,那一片面积十分大的宅院。就见那宅落中建有三处角楼,而高矮错落有致的院墙上,是一排排的垛口.

第一百零四章土匪官兵

    第一百零四章[求收藏求红票]“看来这个地方不太好打呀?不比一座城池差上多少?”祖大寿此时觉得颇有些为难,只靠着手下三十多支火铳和三十把腰刀,力量似乎显得有些比较单薄。

    “大头领,我有一个主意,莫如我等去骗其将侧面院门打开,这样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地便可混入院中,只要进到院子之中,一切还不是由大头领说的算么?”一个刚由恩祥那个村镇跟过来的一个村壮,笑嘻嘻的凑到跟前,对着祖大寿轻声低语道。、

    听了他所说的一席话之后,抬起头,看了看面前这个矮墩墩的村壮,不由点了点头,笑着对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此事便由你带上几个人去办,不过如要不成,即刻返回来。”说完了,看着眼前这村壮,等其报出自家名姓。、

    “小人自幼便被村中人称作狗子,姓胡,人尽称我为胡狗。”说完了这几句话,便也眉开眼笑的盯着眼前这个头领,心中盘算着,这次跟着去攻打这户大户人家,自己能落到多少的好处?

    “你们两个把腰刀卸下来,交与旁人先暂时收着,带上短火铳,跟着狗子去走一趟,一旦夺下了院门,便让狗子回来通报与我知道,切记,一切小心为上。”说罢,对着三个人挥了挥手令其速去。

    三个人把武器卸下来,交与其余人手中,将火铳准备好了,便随在狗子身后,直奔那户大宅院而去。祖大寿等人俯身在村镇之外的乱草丛中,单等对面狗子回来通报消息,好做出安排。

    狗子带着两个军校徐步走到了宅院门口,压低声音对着两个军校言道:“待我一叫开院门,你们二人便迅速过去,这次就看咱兄弟几个大显威风。”说罢,便舔着胸脯,跨步走到院门之前,伸手出去拍了拍门上铁环。

    这偏院门虽不是双门,可也比寻常人家修建的要堂皇庄重一些,门下有些石头台阶,台阶两旁是两面镂着花纹的石鼓,看那花纹似乎是一种古代神兽,以此来彰显本家主人身份显贵,非是一般乡绅可比。

    “谁呀?”院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是柳镇的,是我们家恩祥老爷,让我给贵府老爷捎一封书信过来。请大姐把院门打开,让我把书信给你们家老爷送进去。”狗子一面说着,一面对这两个军校得意的笑了一笑。

    “哦,是这样的,那你且等着,就我一个妇道人家,如在这里给你开门殊为不便。等我叫个家丁过来。”院里那个女人说罢,一阵脚步声透过院门传了出来。

    过了片刻,又是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紧跟着就见院门,被人一下从里面给打开来。其中一个军校不等门内人探头出来看看,送信的人究竟是谁?就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把手中的短火铳对准对方的脑袋,低声对其喝道:“别动,你要是敢动一动的话,便崩碎你的脑袋。”边说边推着其走进院中,刚一走进院中,就见院门旁边站着一个女人,正张大着嘴看着眼前这一切。

    另一个军校也早就跟着进了院中,虽然对方是一个女人,可也不容轻视,急忙上前就要将之绑起来。可那个女人一见对面又上来一条大汉,是妈呀一声惊叫,转身便朝着院中跑去。

    那个军校手疾眼快,急忙追到切近,扬起手中火铳的把,就狠狠敲击在对方后脑海之上,女人身子一软,随即倒瘫于地上。那个军校急忙将之拖到一旁草丛之中,将之放好。这才回身,对着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狗子吩咐道:“狗子,你速回去禀报与大头领,让他火速来此,否则可迟则生变。”说完了,又寻出一截绳子来,把那个女人绑好了,又往其嘴中塞上一块布,而这块布也是在那面家丁身上现扯下来之物。

    “好嘞,待我去给大头领去说,你们先莫要往里去,千万在这里等着我回来。”狗子说完,是末身就奔出了院门外,奔着祖大寿埋伏之地奔去,祖大寿离着老远,就已然看到了狗子奔过来,急忙对着身旁众军校一摆手,众人急忙与草丛之中站起,跟着祖大寿往前迎了过来。

    “狗子,院内情况如何?他们可进到院中否?”祖大寿有些情急得对其问道,毕竟那两个军校,可是跟着自己由冰雪城里一同出来的老人了,自己可不希望他们会有个闪失,要是那样子,这支队伍之中便又少了会打仗之人。

    “请大头领放宽心,如今院门已夺过来了,全靠属下的机智勇敢,这才……。”可不等狗子吹嘘完自己的英雄壮举,就听的那面院落之中,砰砰砰声大作,一听便知,里面此刻已经交上了火。

    祖大寿一把将狗子给推到一旁,是迈步就奔着那面院落跑去,可刚跑到离着那院墙不远的距离,就听的院墙之上嗤嗤声连绵不绝的响起,一**羽箭,对着祖大寿射了过来。其急忙往后退出数步,眼望院墙上面垛口之处,真是有些感到为难起来,身后军校们此时也都到了他的身边,各挺手中火铳,单等着祖大寿传下军令。

    “大家且退一退,莫要急着强攻,以免带来不必要之伤亡。狗子你且过来,你可知由何处,可绕到院门那里?”祖大寿板着脸,对其询问道,这一句话,顿将眼前这位给问住了。

    狗子眨着小眼睛想了半天,方才回言道:“这里,似乎没有能绕过去的路径,因其周围早已没有住户相邻,要是有住户的话,还可以借其院墙来进入那所院子当中。”说完了,狗子是不断的擦拭着头上的冷汗,唯恐惹得祖大寿一时看自己不顺眼起来,就将自己给咔嚓掉。

    想了半天,祖大寿觉得自己这次,似乎显得有些过于鲁莽。但要是就此撤兵,那就要舍去那两个军校。而丢下手下士卒自行逃命,素来不是祖大寿的作风。

    怎么办?祖大寿远远地望着那户宅院,听着院子中传来的枪声,似乎比起刚才,显得有些稀疏起来。毕竟那两个人不能一同射击,总须有一个装填弹药,另一个射击来掩护对方。

    “来人,先对着院墙来一排子枪,而后试一试,看可否能奔到院墙跟前?再顺着院墙绕到院门那里去。”说完这几句话,先把火绳点燃了,对着上面垛口就是一枪。

    紧接着,枪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一阵阵密集的弹丸直扑向对面垛口处。一阵排枪响过,祖大寿亲自带着手下军校往院墙跟前奔去,可刚跑出几步远,顶上弓箭立时又射了下来。

    一个军校退得稍微慢了一些,正被射中肩胛骨处,顿时便扔了手中火铳躺到于地。那个狗子正好跟在旁边,急忙将火铳拾了起来,将其托在手中,仔细打量着这神奇的东西。

    “这般该杀头的贼鸟人,等看我破了这宅院之时,定会让其知晓我等厉害。”说罢,祖大寿摸出兜囊之中剩余神雷,可一看这神雷却只有两枚,一时倒还真不够做什么大用。

    “谁手中尚有神雷,都交到本头领处,快些,莫要让院里弟兄等急了。”一面喝令着手下军校,抓紧交出身上剩下的神雷,一边将身上衣袍脱下来,铺于地上,又拿出一些火药出来,泼洒在其上面。等忙活完了,祖大寿清点了一下交上来的神雷数目,只有区区的十一颗神雷。

    虽然还是少一些,可也勉强能施展一次突袭之用。“分成前后两队,再施放两轮排枪,这次本头领要亲自上去,你等不得来劝说于我。”祖大寿先把话说到头里,把衣袍也捆系扎实了,但等着手下施放火铳,自己也好借机冲到院墙那边,这次如果还是不行,那自己也认可战死在那院墙下面,与院中两位弟兄同行去往鬼门关。

    砰砰砰,又是一阵枪声响起,惊得周遭树上的鸟儿,纷纷的振翅高飞。而这一次,效果明显比适才那一次要好上一些,军校们都将火铳瞄准了垛口眼孔处,随着枪声停顿的一瞬间,听到院中终于传来几声呻吟声。

    等着第二拨枪声响起,祖大寿深深吸一口气,抱起衣袍包裹就直奔着院墙冲过去。身子在箭雨之中穿行着,不时有一两支羽箭,十分惊险的擦过他的脸颊旁。

    终于奔到了院墙下面,祖大寿一伸手把火折子取出来,将包裹点燃一角,又生怕神雷再不爆炸,便取出一枚点燃引线,再度放入包裹之中,双手高高的将之抛起,眼见着包裹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落入院墙之中。

    随着就听的轰隆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响动,震得祖大寿两只耳朵嗡嗡声不绝,用力的揉-搓了数遍,可耳朵还是鸣响不停,而院墙却早被炸出一处豁口,军校们挺起火铳便冲到豁口处,边一起往里放着枪,边踢开碎石乱砖,冲进院落之中,与院中家丁展开殊死的肉搏。

    而那个狗子,居然也跟着跳墙内,只是不知道他是去寻金银财宝去?还是与人去玩命?祖大寿拔出佩刀,手扶着断了一边的墙垛,翻进院内,正好见一个家丁,手中挺着一杆长枪刺了过来,急忙闪身避开,刀顺着枪杆子往前滑去,咔嚓一下,顿将几根手指给斩掉,大枪也立时便撒了手,不等起反应过来,一刀,一颗头颅飞上半空。

第一百零五章兵者雄奇

    第一百零五章[求收藏求红票]军校们涌进院内,立刻四下散开,各自扑奔院墙旁边,与那些家丁混战在一块。家丁们不少尚手中持着弓箭,还来不及拔出腰下佩刀,就以长弓来抵挡着对方手里的长刀,可没抵挡几下,就被对方一刀刺透小腹,就此栽落到院墙下面。

    可如今不止是对方的弓箭发挥不了其长处,就连这些军校手中的火铳,如今也比一根烧火棍强不了多少。有的军校就以火铳与对方的长弓互相格挡着,一时似乎谁也奈何不了谁。

    “退下五个火铳手,并成一排,集中射击。”祖大寿眼见着自己手下与对方人马,此刻已然陷入一场混战之中,这种胶着状态,对人对己都是不利的因素。而自己如今又是孤军深入,一旦对方调来援军的话,等待自己的便是全军覆没之危。只得高声吩咐手下军校退下来五个人,站成一排,填装好弹药,勾动扳机,阵阵烟火喷出枪膛。对面几个家丁正欲从墙上跳下来,忽然似被大锤砸中一般,身子一颤,就此跌落到地上。

    一阵阵枪声响过之后,终于挽回来一些局面,将对方的家丁给死死挡在院墙下面墙根之处,令其不得前进一步。而自己另一些手下军校,以及那些新参加进来的村壮们,则死死的缠着对方的弓箭手,令其不得发出一支羽箭出来。

    祖大寿见此处再没什么可令自己担心之处,便急忙带上两个军校,拿着装填好弹药的火铳直往后院奔来,想来接应一下自己那两个自后门进来的军校。

    可刚走过月亮门,只听得前面传来一声两声的枪响,其中伴随着愤怒的叫骂之声。就急忙加快步子,奔到了一处亭子不远处,一眼就看到自己那两个军校,如今正躲在亭中,借着亭子隔墙的掩护,不时把火铳探出来,对着外面射上两枪,以求能阻挡住对方的进攻脚步。

    在离着众人不远处种着一排排的柳树和杨树,此时,七八个家丁正躲在树后,纷纷举起手里的长弓对准了亭子方向,一支支羽箭,接二连三的往亭子里射了过去。

    祖大寿回头对着身后两个军校点了点头,各自把手中火铳举起,对着前面那几个,正全神贯注往外射着羽箭的家丁后身,就搂动了扳机。砰砰砰,三声枪响,顿时前面三个人瘫倒在地,血自伤口处如泉水一般突突的冒着,人也尚没有断气,一颤颤的,眼睛不住往上翻着白。

    扔掉火铳,拉出刀,就窜到了一个刚转过身的家丁身前,一刀直刺进其胸腔,将其牢牢地钉在树干之上。祖大寿以手抹了一把溅到脸上得血渍,顺手抽出对方腰下得刀,回身一刀,捅进身后正欲偷袭的一个家丁小腹。

    等转过身,在看自己身后那两个军校,一个正以手里的长火铳把,一下接一下锤在已倒在地上的一个家丁的脸部,而那家丁脸部早已是血肉模糊不可分辨。

    另一个,还算正常一些,正赤手空拳的把对方给死死摁在树干上,双手正用力的卡住对方的脖颈。而那个家丁,此时尚再努力的挣扎着,想以手去够对方的脸部,摆脱开对方,可双眼渐渐努出眶外,舌头也一点点的探了出来,终于,咔嚓一声轻响,军校松开手,瘫在地上,而那具尸体也倒在离他不远的地上。

    等在往周围看了一遍,就见还有一个家丁,此时似乎已经被眼前这番血腥屠杀给吓傻了一般。正一手绰着一支羽箭,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长弓,瞠目结舌的望着祖大寿三个人。

    将刀插在地上,拾捡起地上一支长火铳,检查了一番见并无什么毛病,便将弹药装好,对着对方就勾下扳机。砰的一声枪响过后,那个家丁胸前现出一个血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尚以长弓支撑着想站起来,最终翻身倒在地上。祖大寿无暇去关心旁的,急忙奔亭子之中跑去。

    可到了亭子外面,一只脚刚迈出去,却沾上了一脚底的血迹。慢慢低头望去,见一道血溪蜿蜒着自亭子里的地上流出来,一只延伸至脚下。祖大寿顿时心头一紧,急忙迈步就进了亭中,却看到了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就见两个军校全都靠着隔墙坐在地上,身上各中了十几只的羽箭,而各自的火铳还被其双手牢牢地抱在怀中,两双眼睛还是睁得十分的大,空虚的注视着前方。

    慢慢走到他们身前,俯下身子,祖大寿慢慢替他们将双眼合上,这方站起身来,自己最终还是来晚了,使自己的两个兄弟无望的战死在此处,这乃是自己指挥不当才造成这种后果。

    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转身却见那两个军校站在身后,也是满面的悲苍之色,手中紧紧握着火铳的枪管,捏的指节发白。

    “走吧,目前还顾不上他们,等拿下这个宅院之后,寻辆车来把他们放到车上运走。不能把弟兄们的遗体随便丢弃在路旁,这是咱们关宁军的一贯传统,要带着他们一起回家。走吧,把那两支火铳带上,咱们直奔后院去见见这家的老爷去。”祖大寿恨极,咬着牙说完几句话,是抽身便奔后院而去。

    那两个军校听了,急忙点头应诺,这便俯身去拿那战死军校怀中的火铳。费了半天力气,将其手指一根根小心的掰开,这才把火铳抽了出来,各自检查一下弹药,是急忙往前一同去追祖大寿。

    祖大寿三人直闯进后院之中,惊的丫鬟婆子一路声嘶力竭的叫喊。三个人一直到了后面,看起来似乎是一座书房所在之地,这里却是寂静无声,似乎并无人在此?

    “大头领这一路只看到那些丫鬟婆子们,怎么本家的主人却没有见到?”身旁的一个军校,故意高声对着身旁祖大寿询问道。可即使这么大的声音,这屋内还是鸦雀无声。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家的主人,似乎也太淡定了一些吧。眼下这些人都已杀到了书房门前,屋内却还是无声无息的,可也蹊跷的紧了。一个军校便以手中火铳管推开房门,往里望去。

    门吱嘎一声,便就此敞开,三个人六双眼睛往里看去,屋内空空荡荡的并无一人在内。雪样白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画,表示主人十分风雅脱俗。靠着墙壁,是摆放着一卷卷书的书架。

    对着门口是一张酸枣枝木的八仙桌,桌上摆着砚台和毛笔等物,居然还有一卷书倒扣在桌子上,由此可见主人刚刚出去,似乎随时都可回来继续读书注记。

    “大头领,这家主人似乎是一个秀才,否则怎么这满墙壁的书?”一个军校带着一种艳羡的口吻,对祖大寿言道。

    “那可未必,你们猜猜他读的是何书?这家伙居然读的是三国演义,这三国演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家伙看来来头绝不简单,都到处搜一搜,看看还能不能再找到别的人,除了那些丫鬟婆子们。”把那桌子上的三国演义拿在手中,仔细的翻过了两章,平时久在行军打仗之中度过,虽是听过有这么一本闲谈演义,可也并不增见过其面。如今既然得到了,祖大寿自然是想带回去好好看看。

    身旁的两个军校跨出门口,开始逐屋的检查起来,可也真是奇怪之极,这后宅除了那些丫鬟婆子们,再也见不到别的人。这家的主人,连同他的福晋们和公子小姐们,居然都消失在空气之中。

    祖大寿等人无暇去想别的,也没时间去仔细搜这家人的下落,反正这金银细软等物尽皆留下于己便已足够。等几个人押着丫鬟婆子们回到前面,就见前面的军校们,已然把一个个家丁押到墙根处站好。

    “大头领这些人如何处理?”其中一个军校见祖大寿过来,急忙走到近前对其询问道。他抬起头,扫视了一眼站在墙根处的这些人的脸,便低沉着声音对眼前军校下令道:“先令他们都转过身去,而后就地处理。”这最后的一句话,明显令眼前军校吃了一惊。

    毕竟眼前这群家丁已经放下兵刃,对这些人不再构成任何危险。而祖大寿一句话,就此把这二十多人的命就都给要了,这有些不太符合他的以往习惯,以前,对付战俘最多不过是关押起来而已,怎么事到如今却变了?

    虽心有疑问,但军令不得违背,只得吩咐那些家丁转过身去,面冲着墙壁。军校们再一次把火铳装填好弹药,一同举枪瞄准前面人的后脑和后背。

    “放”砰砰砰砰,排枪响过,家丁们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墙根下面。一个军校走上前去,逐个的用刀翻动着尸体,看是否还有假死之人?而这一阵枪声,令那些被赶到前院之中的丫鬟婆子们,个个都似乎给吓傻了一样,丑态百出。

    这枪声和满地的尸体,并没有减轻多少他心里的压抑和悲痛,却反而加深了他心里的一丝愧疚。望着那些精壮汉子,如今就那么成为一滩烂肉,躺在地上没有了生命,祖大寿反而是有些怀疑自己所做的,究竟是否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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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东北马帮[上]

    第一百零六章[[求收藏求红票]地上的尸体如今并无人去理会,军校们开始挨屋逐户的,去搜检着值钱的金银细软等物。祖大寿望着眼前这群莺莺燕燕其中还掺杂着几个半老的徐娘,此刻都在轻轻的抽噎着,似乎均被眼前这场血腥给惊赫住了。

    对于这群女人,自然是不可能一概杀之。思来想去,最后终于想出一个主意。见眼前以堆放了几口装着金银的箱子,便转身对着一名军校招呼道:“你且过来,将这些金银按人头发放,每个人五两银子给本头领打发出去。”说完是也跟着打开箱盖开始拿银子出来,准备发放给那些女人们。

    见那群女人并不过来,只得走过去,对着这群女人们大声言道:“今日我便放你等重获自由之身,每个人领上五两银子速速的离开这座大院,有胆敢迟延者,可别说事先没有提点与你们,这院子里这群人可久没见女人了,会发生什么事情,想来你等也猜得出来,都快点领了银子走人。”一语说完,祖大寿转身开始发放银两。

    女人们都被他这最后的一句话,给吓的花容失色,急忙排队开始领取银子,领完银两,是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院之外。顷刻之间,女人们就走了一大半还多,而那金银却没见少多少。

    终于这群让人头疼不已的女人们都走了,院落之中除了那些具尸体,便只有祖大寿和手下这群军校们,尚在到处搜寻着值钱物件,至于这一家主人和福晋以及孩子们,就连管家和男仆役,都还是连个人影都没发现。

    “来人,去村中各处通知一声,还是照老规矩,粮食都发给他们,金银发给他们一些,余下的套上马车都带走。”祖大寿吩咐完之后,是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那块玉佩。

    军校们领令下去,分工而行,开始通知的通知,开仓准备放粮的准备放粮。不长时间,院门之外又是一阵熙熙攘攘之声传了进来,不时有人探进头来,往里观望着,喜悦与惊异都聚集在每一张脸上,不时有乡邻们互相扯着家常,猜测着院中这伙子人的来历。

    等军校们开始让这群百姓进来,这群人倒是十分规矩的逐个走进来,自行排好队,开始去领取粮食和银子,领完的人,也决不多问一句话,除了说声感谢的话,便再无旁的言辞,也无人敢胆大到去张口询问对方的来历。

    等将一切事都处理完了,祖大寿先令人把车子赶出这所宅院,紧跟着就吩咐手下开始四处纵火。这无异于土匪之行径,可也是很好的掩饰住了本身,从而让对方无从琢磨自己这帮子人的下落和来处。

    等几辆大车都上了山坡上,众人回首望去,但见浓烟滚滚直冲青天白云,那火势越烧越大,离着老远,都似乎感受到了那火焰正在炙烤着脸庞。好在其周围并无村户,所以也不用担心会被累及到。

    一连大半个月的光景,祖大寿和何可纲在这周围的村镇可谓祸害个遍。附近那些乡绅们告急的文书,如同雪片一般飞到各个州府县衙内的桌案之上。足足的叠垒有两尺多高的文书,使府衙中的官吏们,对此翘舌不已,纷纷猜测这究竟会是东北哪一支子的马帮,竟然胆大到这个地步,竟在府衙眼皮低下就开始行掠各处村镇。

    而碱城之内的大堂之上,也接到了无数的匪情通报,这让城内的两个牛录头疼不已。一连商量了几日,这才做出决断,由一个牛录领五百个铁骑,去附近村镇搜寻这支马帮的下落,但求一举将之剿杀掉。

    至于城内维一一个文官,那位典史大人却并没有人去跟他打个招呼,他倒也乐得清闲,将自己关在宅内,干脆是不理会府衙中的政事。而那两个牛录商议完后,是当即分兵,城内留下一百名铁骑,还有二十名衙役,三十名守城的土兵。加上一些乡绅府中的家丁,也算有四五百人左右,想来守城还不算是什么难事。

    等那个牛录将铁骑一领出城去,城内的那个守夜人便迅速与祖大乐接上了头。在与其研讨一番之后,这才又出城与刚刚低得城下的祖大寿接触上,祖大寿倒也爽快,直接便令人选出四十多把长刀和一些弓箭,又命人去帮着这名守夜人将这些东西用柴草车运到城内,交与祖大乐的手中。

    而这些日子,自从听闻第一起劫掠村镇的事后,城内的大壮和杜老汉等人就似换了个人是地,带着百姓们争分夺秒的赶着工期,祖大乐对此颇有疑惑,一问杜老汉或是大壮,便言说是为了夺得此城之后不再沦陷于敌手,这才加快修好城墙,而这倒令城内的后金女真士卒们倒显得颇为高兴。

    等城墙终于修好了,城内的这两个牛录也终于决定出兵。众人纷纷额手相庆,在接到由城外运抵进来的刀枪还有弓箭之后,杜老汉和大壮还有祖大乐,将起义的时间定为后天晚上,也就是九月二十一日晚。

    而在这期间,祖大寿又派人进城内询问,可是要派些军校进入城内帮忙,却被大壮给一口回绝了,只说让祖大寿领兵帮着看好外面,以防那些铁骑突然再杀回来,因此而功亏一篑,别的就不用多操心了。

    祖大寿和祖大乐两兄弟,倒也不疑有他,毕竟这群汉人百姓也是大明的子民,总不能帮着鞑子们来对付自己人吧?所以,祖大寿令人们先把装着金银的马车赶进深山之中藏好。

    而他自己则是带着二三十名军校和几十名村壮,就与碱城外的树林之中设下埋伏,就等那些铁骑返回在此对其阻击。城内也早把运进来的刀剑以及弓箭,都分与人手一只,单等后日夜中动手。

    秋夜,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茂密无边的谷子地里,此唱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蝈蝈也偶然加上几声伴奏,吹地翁像断断续续吹着寒茄。柳树在路边静静地垂着枝条,荫影罩着蜿蜒的野草丛丛的小路。

    而城内埋伏多时准备起义的百姓们,对这番秋景根本无暇顾及,每个人的眼中此时就剩下了前面城楼上的那些后金鞑子兵。而祖大乐生怕这群人对付不了那些营里的后金铁骑,便先让那个守夜人去买了四斤巴豆去,又接着令其瞅准机会,把巴豆都掺进战马的饲料之中。

    夜已然很深了,如今那些后金士卒们,再也不用担心城墙破损之处会出什么事情?各个在城墙之上,围着火盆烤着牛羊肉,再垛口处望着城下黝黑黑的一片树林子,闲谈着彼此的家中琐事。

    祖大乐则是带着四十多名所谓的弓箭手,悄悄伏在北大营外,等着城墙处大壮他们把信号传来,好跟着一同动手。而今夜那个杜老汉也真是奇怪了,居然十分热心的也亲自领了一支队伍,说是去守住城内的各主要街道,以防那些乡绅在带着家丁冲出来,在坏了众人的大事,对此,祖大乐除了担心他一把老骨头不能作战之外,别的倒并没什么好担心的。

    “都别出声,等一会我说放箭,才能放箭,都听懂没有?记住,就照着我教你们的方法射。侯四,尤其你小子,别再总想媳妇了,千万别跟训练时候一样,一箭射中老五的后屁股上,害得他如今没法参加偷袭,射箭记住要领,就要对准前方目标射出去。”说罢,祖大乐也有些担心,这群初拿起弓箭的百姓们,会不会射中目标倒是小事,别再把箭射偏了伤到了自己人,那到时可是滑天下之大稽。

    终于听见城墙那面传来了厮杀之声,祖大乐终于也跟着松下一口气,急忙令众人将弓箭都准备好。百姓们各自张弓搭箭对准了前面漆黑一片的北大营,就等着对方冲出来,好开始第一轮的齐射。

    果然,过了片刻,北大营里传来一阵战马的嘶鸣之声,紧接着亮起一片的火把灯笼来。后金铁骑们整装有素的列队冲到营门前,正待要出营去驰援城墙处,可就听得前面嗤嗤声大作,无数只羽箭错落有致的射过来。

    八旗铁骑对此倒是毫不惊慌,似乎早就料到此处会有伏击一样,急忙纷纷的代转马头,想由另一面绕道出去,可这胯下的战马刚一转身,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不等骑兵们弄清楚发生了何事?就见坐下的战马是一匹接一匹的摔倒在地,将骑兵们都给摔落马下,有倒霉的骑兵刚刚落马,就被一羽箭射中,跟着自己的战马一起倒在地上。

    “我射中了,大乐将军,刚才落马的那个鞑子就是被我射中的。”百姓当中一个人,手舞足蹈的对着祖大乐报喜道。

    “你射中了,我都看见了,侯四你继续射,射中十五个往上的话有赏,到时候你娶媳妇可就有银子使了。”祖大乐一面摇着脑袋,一面急忙对其叮嘱道,毕竟此处是战场,非是儿戏之地。

    可祖大乐话音刚落,对面的鞑子也跟着拽出弓箭,一箭射将过来,正穿透侯四的脖颈,侯四顿时摔倒在地,手不住的抽搐着,眼睛却望向前面的鞑子兵,接着,腿一伸就此绝气身亡。

第一百零七章东北马帮[中]

    第一百零七章[哭求收藏求红票]可无人顾及到已经被射死的那个侯四,眼见着那些后金铁骑虽是没了战马,却依旧是十分彪悍,各自摘取下鹃弓搭上黑翎羽箭,对着这面百姓们就射了过来。

    只一个照面,便有十几个百姓已经被射翻在地,且全是被射中了要害部位,均是无法救治。而八旗铁骑们则一边往外射着羽箭,一边脚不停步的往这面冲杀过来。

    没等八旗士卒们冲到近前,有几个百姓就将手里的长弓往地上一丢,是末头就跑。本来此刻人心浮动人人思退,只是因祖大乐先前公布过军法,而这些人别的都没听进耳中,几个斩字却是牢牢地记在各自心头。

    先前碍于军令,无人敢退,如今见有了带头之人,彼此心中更是无有顾虑,不等祖大乐下令纷纷往下便退。等祖大乐想制止这群人之时,百姓们早已退出北大营营门口,将通路完全给八旗士卒们让了出来,使之不费吹灰之力即刻出了大营。

    看见眼前这番景象,祖大乐心知单凭一人之力是挽不回来败势了,对于这群只顾争相逃命的百姓,自家心中可谓是五味俱全,练习射箭之时,人人都把胸脯拍得啪啪响,说起鞑子二字来,皆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有一个鞑子在自己眼前,让自己将之生吞活剥了,可如今真遇见到了后金铁骑,人人都唯恐自己跑得不快。

    祖大乐有心拔出刀来,斩杀几个人立立军威,可如今这全军溃退,又去斩杀何人用以来立军威?想到此处,只得跟着一起往城墙处退去,依着他的想法那里还有大壮带着一帮子人,想如今,他也应当把城墙和城楼都拿了下来。只要自己带着人退到那里,便可与其兵和一处在进行反击。

    可刚刚退出了两个街口,正带着人退到了一处十字路口处,后面的八旗士卒们已然跟着撵到了附近,马上便要短兵相接,这群百姓眼见无法逃脱掉,唯恐被鞑子再见到自己手中有兵刃从而被其立马诛杀,干脆将身上的箭筒与长弓全都丢弃于地上,而自家则是就地跪倒,准备等着八旗铁骑士卒们对自己的任意处置。祖大寿的心已是凉到了底,只得扔掉弓箭,拽出单刀迎着八旗铁骑们奔了过去。

    可没等他奔到那些八旗铁骑跟前,忽听得四外,一阵如海啸一般的人声传了过来。“杀鞑子兵呀”“别让鞑子兵跑了。”扭头望去,就见由四个街口奔过来无数的百姓来,直接奔着八旗铁骑士卒们就奔了过去。

    只是一转眼之间,那九十多个八旗铁骑士卒就已被淹没在愤怒的人潮中。顷刻之间,已然都分辨不出来谁是谁来,只能听见到处喊杀鞑子兵声音彼此呼应不息。

    他也被裹进到这人潮之中,被这如洪水一般的人群带动着往前移动。而原先在碱城内,还从没有看过有这么多人在街道上群情激越,人人似乎都抑制不住自己的心中杀鞑子那股渴求,只恨那鞑子兵实在是太少。

    终于人群涌到了城墙边上,这里如今并没有看到在有后金士卒守御此处。看来大壮早就夺下了碱城城楼,如今这碱城已经归于这群百姓之手,祖大乐费力的挤出了人群之外,缓步走上城楼去见那起义的首领大壮去。

    “大壮可在?”刚走到缓台处,就被几个手持长枪的百姓给拦了下来,祖大乐只得开口对其询问道。“我家首领如今正在上面处理政事,闲人一概不得上去打扰我家首领处理政务。”面前这个看起来年龄只有二三十岁的小伙子,面色肃穆的对着祖大乐言道。

    可就在此时,忽听得上面一声女人的惨呼声传了下来。祖大乐闻声面色顿时为之一沉,一把将面前这个几个人推开,这就要往上面奔去,可不等他迈开步子,旁边那几人早已将手里的长矛横于他的胸前,看来如果他要是敢再往前走几步,对方就会毫不迟疑在他身上扎出几个洞出来。

    忽然由城楼上坠下一个黑影来,嘭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借着火把的光辉看去,躺在地上的是一个赤-裸着身子的年轻女人。此时的她,已是七窍流血,难以救治

    祖大乐一见顿时面色大变,抬起头高声对着上面城楼处喊道:“大壮你与我出来,我是祖大乐,事先咱们商量好的不得扰民和奸-淫,此事你待怎么解释?你快与我下来,将此事与本将做个交代。否则……?”话没等说完,就见由城楼上现出几个身影出来,其中一个人正是那个大壮,此时的他正一脸淫-笑,左拥右抱的对着城下的祖大乐望来。

    “大乐兄,你千万莫怪,兄弟这也是长时间不得女人相陪,有些过于情急了。你放心,这些人均不是咱们汉人的妻女,而是我命人在城内那些鞑子家搜获来的。对了,还有几个上等姿色的,兄弟特意给你留着呢。你可要上来与弟同乐?大乐兄,行于不行,你到给兄弟我一个痛快话呀?下面可还有不少的弟兄列队等着呢。”大壮说完了便用力的揽了一把,站在他身旁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一脸惊恐之色,注视着下面那具女人的尸体,任由着大壮对她身体上的把-揉。

    祖大乐一时真是被气得说不出半句话来,最终狠狠跺了一下脚,是转身就下了城墙上缓台,想去寻那杜老汉前来与这个大壮好好地掰持掰持,看看究竟是谁的理才对?

    下了城墙,没走出几步路去,就见前面来了一群人,把头一人正是那个杜老汉。“杜老叔,你来得正好,且与我同上城楼上跟那个大壮讲讲理去,看看究竟是我二人谁的做法才对?如人人都是打下城池之后,便亟不可待的去寻人妻女来把-玩,那今后还有谁会归顺于我等?”祖大乐几步到的杜老汉跟前,将事情缘由简单与他说了一遍,便催促着他与自己同上城楼去寻大壮说理去。

    可就见杜老汉却是一脸为难之色,愁眉苦脸了半天,这才对着祖大乐言道:“大乐,非是他等做得过分,也实在是平日里被这些鞑子们欺负得狠了,如今既得到了机会,焉能不对其报复?依着老汉说来,这件事,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算了的了,毕竟大壮可是咱们的头领呦。”杜老汉说完了这几句话,便眯着眼睛望着祖大乐面上的神情。

    “你,你,杜大叔你如何这么说?咱们再商量夺占此城之时,你们可并不是这么说的?如果我祖大乐知道你等皆是这么样的人,那还谈什么来相助你们夺占碱城之事?杜大叔,这座城池自今日始,便归于我们冰雪城,城内人畜粮食财物你等不得轻取一分一毫,就这么定了。”祖大乐也是被这件事气糊涂了,说罢这便要转身疾走。

    “大乐,大乐,且慢,慢走呀大乐。且听我老汉把话说完,不如这样,我上城楼去把大壮叫下来,咱们坐在一起,喝上一杯解解乏,在边喝酒边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你看如何?我杜老汉绝对会将此事漂漂亮亮的处理好。”杜老汉说完了,眨着老眼盯着祖大乐,看他是否同意自己所言?

    “那好吧,就这么样办,杜大叔你去叫他下来,我就于此处等你们。”祖大乐说完了,是气鼓鼓的闪开身子,站在一边生着自家的闷气,心中也不由暗暗后悔,悔自己无识人之明。

    杜老汉临走,又看了看祖大乐,便扭头直奔城楼而去。等登上了城楼还没往殿内走,就听得殿内一片淫-声-浪-语传了出来。不由轻微的皱了皱眉,便加快脚步走进大殿。

    等一走进殿中,就见那个大壮正与几个赤-身-裸-体的女人纠缠于一处,心中也是有几分的不高兴起来。便沉下脸来走到近前,用脚一脚将一个女人踢到一旁,对着眼前,醉眼乜斜的大壮喝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只是得了一座城池罢了,怎么就如此声色犬马起来?你就不怕那个祖大乐因此与咱们翻脸么?”说完坐在一旁,瞪着大壮等其回答。

    “那又如何?他愿意翻脸就翻他的脸,大不了我就把他一刀杀了,看他还敢对我指手画脚的。”大壮拿起眼前一个酒杯,正待要仰头将其一口饮进去。

    啪的一声,酒杯就被被杜老汉一巴掌给扫落在地,这一声,吓得那几个女人纷纷的躲进殿内角落处,身子瑟瑟的发着抖,眼睛望着眼前这两个掌握着其生死的男人。

    “你小子这是作死呀,不过可不要连累我等,你可知这祖大乐是什么人么?他可是鼎鼎大名的宁远城总兵,眼下他们兄弟虽是到了冰雪城,可那冰雪城兵力却也并不比宁远城差上一分。你若是要真把他给杀了的话,那祖大寿定会兴兵来报复我等,会将我等各个诛杀殆尽,即使你想逃,恐怕到时也无处可逃。”杜老汉又气又恼的,对着大壮言道。

第一百零八章东北马帮[下]

    第一百零八章[求收藏求红票]“那你说怎么办?杀又不能杀,莫非还让我把他给供起来不成?”大壮又将酒壶取过来,把持在双手之中,唯恐在被杜老汉一把给掀到地上去。

    望着眼前这个贪杯好色之徒,杜老汉真是有些后悔起来,自己怎么就寻了这么个刘阿斗一样的人。只是眼下说什么都已晚了,如今还是想办法,将城楼下的那个祖大乐设法安抚住这才是关键。

    “如今你需全都听从我的安排,先把这些女人都送回去,这女人将来,还不是你想要多少有多少么。何必这么猴急,还让那个祖大乐看不过眼去。你速与老汉我下的城楼去,摆上一桌酒席,跟那个祖大乐在酒桌上当面认个错。而后么,我在他的酒中动些手脚,把其药翻了,以他做为人质,来勒令城下祖大寿退兵四十里地,如祖大寿要不肯退兵,就将他杀了。当然绝不能真的将其杀掉,否则这祸可也就闯大了。等他一旦真的退兵,咱们就立刻将这城中搜刮一遍,而后火速离开这座城池,奔回咱们老寨去,那个老寨的地址,想来你还没有忘吧?就是我上次与你说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易守难攻,所欠缺的就是缺少粮食和兵刃还有人,所以才出来寻这几样。如今都弄全了,只等他们退兵,咱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了。老汉我年纪如今也大了,家中你也是知道的,就那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这诺大的家业,将来叫我依托于何人?就只能托付于你老汉我才放心,所以你可要好好地去做,走吧,莫让祖大乐在城下等的心急了,再惹出别的事端来可就麻烦了。”杜老汉说完了,这就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那个大壮看到杜老汉转身往殿外走,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一把腰刀,可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个杜老汉的右手早就伸到袍下,取出一把精巧之极的弩箭出来,不动声色的往外走着。

    大壮最终还是把刀放下,站起身来跟在杜老汉身后往殿外而来。杜老汉又悄然的将弩箭收好,继续一边往前走着,一面十分热络的与追上来的大壮闲谈着,一直同行着走下了城墙马道。

    到了下面,大壮见祖大乐还是一副气哼哼的模样,有心不去理会,可又怕惹恼了杜老汉。就急忙往前走近几步,对着祖大乐笑着赔礼道:“祖将军,方才我在城楼上有些得意忘形了,又加上多吃了几杯水酒,要说酒这个东西可真是误事,惹得将军不痛快,一会请将军同去喝一杯,我也好借机会与将军陪罪,并商讨一下,下一步咱们当如何做?将军可同意否?”说完了,大壮便盯着祖大乐,也不知道对方肯不肯答应自己?

    而祖大乐向来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见对方已然认了错,再加上那个人死了也就死了,如今还得以团结城内这些人为主。便也爽快地对着大壮回复道:“也罢,过去不痛快之事,就当风一般,就都让他散了吧。咱们去喝上几杯,好好商量一下,明日一早好打开城门,迎我家兄长进城来接收粮草和百姓们。”说完,是抬腿便走。

    杜老汉和大壮落后一步,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同时点下头便也跟在祖大乐身旁,直奔着城内最大的酒楼而来。到了酒楼门口,这里早就打烊了,抬头望了望楼上,就见灯火莹莹,似乎里面尚有人在。

    “店家快快开门,我等要吃酒。”大壮略显得有些粗野地,用力的击打着酒搂门户。时间不大,就听有人下的楼来,隔着门对外问道:“什么事?不知道早就打烊了吗?要喝酒等明日再来。”说完了,这便要转身上楼去。

    “打什么烊?我等皆是城内起义的义军,如今厮杀了大半夜了,肚中饿的很,想来你这喝杯水酒,你便这般推三阻四的。是不是看不起我等,惹恼了我,便一把火烧了你这酒楼。”大壮本来便憋着一肚子火气,如今全都奔这楼中人发作出来。

    里面人起先一听说是义军,还不算太怕。可紧跟着便听到烧楼两个字,如何不怕,急忙落下插板,将门打开探出头来。就见门外站了不少的人,当头有三个人,一老二少,想来就是什么义军的首领了。

    便把一张脸硬生生地堆挤出笑容来,对着门前三人笑言道:“这几位想来就是义军的首领了,适才是小人没有听清,快请进来,小人这便去厨子家中,去唤他过来好给几位炒几样得味的菜。”说完了,急忙将店门都打开,弓着身子让三个人进来。

    等三个人进来之后,这个人又急忙对着三个人笑道:“三位楼上请,这底下夜里风大,一旦喝的酒热之时,便容易闪了身子,几位先请上楼,我这就去给几位泡一壶上好的茶来。”说完了就急忙奔着后灶而去。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大壮到十分客气把身子一侧,对着祖大乐言道:“请祖将军先上,我等随在后面即可。”说完了是规规矩矩的伸出手臂,请祖大乐头前走。

    见人家如此客气,祖大乐自然也不好驳了大壮的这份面子,又看了看杜老汉,就见他也是坚持着自己先上,也就不再推辞,跨步上了楼,那两个人也一前一后的跟着上了楼,三个人寻了一处僻静所在坐下,就单等把酒菜摆上来。

    时间不大,那个人先沏上一壶茶来,笑呵呵的给三个人摆在桌子上。又跟三个人告了个罪,急忙下楼去寻厨子来,好给三个人开火做菜。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三个人在这期间倒也浑和,有说有笑似乎把前一刻之事,已然都忘了一般。

    好半天终于听到楼下那个人咚咚的脚步声传来,转眼此人便托着一盘子菜和一壶酒走上来,笑着将东西摆放在桌子上,对着几个人道:“几位先吃着,一会大师傅会给几位在做几道拿手的好菜,放心,都不收钱,咱们绝对支持义军。”一头说着,一头是转身就此下了楼。

    却见杜老汉先将酒壶拿过来,似乎要亲自给祖大乐满酒,可忽然又停住了手,蹙着眉头低语道:“这夜里风这么大,走进来之时,老汉的身子都有些觉得冷。这酒却还是冷的,教人如何吃得下去,你们俩先坐着,待我下楼去把酒热上一热,在拿上来共吃。”说完了,是站起身子就直奔楼下走去。

    大壮笑着对祖大乐道:“这老汉,心倒还挺精细,不管他,咱们先吃咱们的,等酒上来在一起饮上几杯。”话一说完,是自顾自的夹起一筷子菜,放入自己嘴中。

    等了一会,就见杜老汉笑着把酒壶端了上来,一上来便先给祖大乐慢慢地斟上一杯,而后才给大壮和自己满上一杯。大壮举起酒杯对着祖大乐言道:“大壮不通晓事理,惹得祖将军不痛快,这杯酒大壮先敬祖将军,还望祖将军莫要驳了大壮的面子。”说着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饮完,把一个空酒杯底亮给祖大乐看。

    祖大乐眼见着对方将酒给干了,自然也不好再推辞,也急忙举杯喝下。放下酒杯,却见对面的杜老汉和那个大壮笑嘻嘻的望着自己,不由心中奇怪,正待要问,却忽觉得头昏脑涨起来。

    就听的对面杜老汉对自己问道:“祖将军可是喝醉了不成?怎么一杯酒就显得人有些站立不稳了?”祖大乐听见这几句话,心中已经明白,自己已是中了对方的奸计,可如今说什么都已晚了。

    急忙强挺着站起身来,想下的楼去,可就看眼前的楼梯已然出现了无数个重影,一时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看见祖大乐摔倒了,大壮这才出了一口长气,看了看杜老汉,对其问道:“杜老叔下一步该当如何?”说罢,等着杜老汉说出下一步的计划出来。

    “下一步么?先命人把他捆起来再说,免得他醒了不好对付。楼下的人,带根绳子上来把人捆上。”杜老汉对着窗口下面喊完,是徐缓的坐在椅子上,十分泰然的吃起酒菜来。

    “老叔幸亏你方才给了我一颗解药,否则我也就跟着他一起趴下啦。”大壮这时却对着杜老汉十分恭敬的说道,却没看到,在杜老汉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等把祖大乐绑好了抬走,这面二人又吃喝一会,便也就此离开酒楼。对于因何三个人进来,两个走出去,其中一个被绑起来送出去的事,那个店中小二看在眼中,虽然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可也知道此事绝不是自己可以过问的,等这些人一离开,是立即打烊。

    杜老汉和大壮一出了城,便开始着手命人四下贴告示,又让人拿着锣可劲的敲,逐街挨巷去通知百姓们,说义军虽是占领了碱城,却因兵力微薄不得不撤出城外,以免后金铁骑把自己堵在城内,在因此而遭受屠城之祸。若是想跟着走的,便即刻收拾起东西,跟着一起走,如要是不肯离开的话,鞑子们回来展开报复的话,可就算是咎由自取,自己是绝不会回来插手此事的。

第一百零九章老谋深算

    第一百零九章[哭求收藏求红票]百姓们此时也知道了义军得下此城,本来还处在高兴之中,以为从此可以生活无忧,可如今却遭此棒喝,如何不害怕,急忙各自收拾起家底,打起包袱皮是背着就走出家门,准备跟着义军迁徙。

    杜老汉和大壮站在城楼之上,眼望着城下的这些人,慢慢聚集在城墙之下,嘴都乐得合不拢。“天明时候,让人栓一个筐下到城墙一半处,把那个祖大乐就放入筐中,如果那个祖大寿胆敢攻城的话,就割断绳索。”杜老汉吩咐完大壮,是转身就下了城楼去忙别的事情。

    天色将明,秋风簌簌,今日清晨显得比往日要冷上一些,毕竟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夜,夜半那场淅淅沥沥的小雨,给今天多少增添了一些寒气。一夜不曾睡好的百姓们,逐渐慢慢的汇合在城墙之下。而离着城墙不远之处,却多了无数个大车,车上满满装着东西,似乎有些是粮草,有些则是碱城的库银或者是以非常手段,与城内搜刮而来的金银细软。

    而这一夜之中所发生的种种恐怖事情,令碱城那些乡绅们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对比起来,到莫如一开始对方来到自己府上之时,自己主动交出金银细软可能要好上一些。

    忍了半夜的小雨,天色将明之际,这雨才总算停了下来。祖大寿于一干军校人等,身上无不是湿漉漉的,可却无人对此在意,都一个个挺着胸膛站在祖大寿的跟前,等其下达军令。

    “忙活了这么些日子,今天大家就可以进入碱城,到时各自寻个温暖的地方换下湿衣,再好好地休息一夜,待明日开始点查城内人数,把粮草装上车,好回奔冰雪城。大家转身面朝碱城方向,开拔。”祖大寿说完了,就先走在队伍前面去,因昨夜睡着时候,他忽然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居然梦到了祖大乐被人给害死了,一直到今天早晨,这颗心还是跳的十分厉害,总感觉似乎真的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所以天刚刚亮起来,就开始催促着队伍抓紧行军。

    全军一路急行,日上三竿之时,终于到了碱城城墙下面。可就见如今这碱城四面城门紧闭,城楼上还是照样飘扬着后金旗帜,只是并不曾看到有后金的士卒站在上面罢了。

    见到眼前这番景象,祖大寿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不由胡乱猜测着,可是城内起义失败了不成?那些参加起义的人如今可是否已尽被后金军卒抓了起来?或者更为糟糕,已经均被就地处死。

    正在胡思乱想,祖大寿忽然发现,在半截城墙处悬着一个大小可放进一个人的竹筐。看那里面还真似乎是装着一个人,只是不知道是将谁给放在其中,又吊在城墙那里?城下的这拨人马正在往城上观看之时,城上躲在垛口后面的人,早已飞也似的去禀报给了大壮还有杜老汉。

    大壮听说祖大寿居然真来到了城下,也不由是大吃了一惊,毕竟这祖大寿于祖大乐相比较起来可是够强悍的。听说当年镇守大凌河城,就硬生生地挡住了十倍于己的八旗铁骑。虽然后来还是城破,却也幸被唐枫所救,可其武功智谋却是不容人所忽视的。如今他到了城下,要是一个应对不好,丢城倒是小事,就怕自己这项上人头也即将不保。大壮心中不由生出些许的悔意,也不由心中暗暗埋怨这杜老汉,好好的日子不过,怎么就去捅这马蜂窝?

    杜老汉随着大壮来到了城头,一双老眼早已把大壮面上神色尽收眼底,却并不说破,只是自家心中已然有了另一番计较。

    二人把着垛口往下看了一眼,大壮缩回脖子,对着杜老汉询问道:“杜老叔,你说如今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是就这么把祖大乐给放了,化干戈为玉帛呢?还是把绳子一割,两方来个鱼死网破的好?”大壮此时,心中已然全没了主意,好勇斗狠到可,可论起这出谋划策,却是对此一窍不通。

    “大壮,这祖大乐还不能放,如今想退兵,和咱们能否安然回返老家,就全着落到此人身上。你听老叔我的,我吩咐你怎么说,你便怎么对他说,准保他能心甘情愿的退兵。”杜老汉说罢,看了看城下已经走到离着城墙不远的祖大寿,又将目光转回到大壮的身上。

    大壮听了,这才稍微放下点心来,对着杜老汉点了点头道:“那就全靠着老叔的提点了,可是老叔,他一旦这次退了兵,会不会立马在后面再追来?”大壮忽然问出了一句大有水准的话,倒令杜老汉仔细的打量打量了他。

    “你就听老叔我的准没错,只是到时候,你小子可不许跟我犯浑。”杜老汉说罢,便一伸手拔出一把牛耳尖刀,递到了大壮的手中,大壮用手试了一试刀刃,手指轻轻被割出一道血痕,一点嫣红的血迹沁了出来。

    “城头上出来一个答话的,若再有迟延,本头领可便令人强行攻城。”祖大寿吸了一口长气,突然厉声对着城楼上喝道,声音清晰地传到城楼之上众人的耳中,赫的众人面色惨白,相顾而失色。

    这一声将大壮也吓了一大跳,手一抖,牛耳尖刀脱手落在城楼地砖之上,发出咄的一声轻响。杜老汉把刀重又拾了起来,交到大壮手中,用双手覆盖住他的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大壮的双眼,低声对其言道:

    “似你这般不中用的样子,今后如何统领马帮?听我的,你拿着刀作势给城下的人看,对那祖大寿说,如果他果真敢攻城的话,你便要就此割断竹筐绳索,摔死竹筐里的祖大乐。如果他不想看见自家亲兄弟被摔死的话,就立刻兵退四十里地,等我等安然离开碱城就可放了祖大乐。你可都记住了么?”杜老汉说完,又看了看大壮。

    只见其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杜老汉这才把双手撤回来。大壮清咳一声,扒着垛口往下看了一眼,便也高声对着下面喊道:“下面的祖大寿听着,你的兄弟祖大乐,如今便被装在那个竹筐之中。如你胆敢率众攻城,我便用这把刀割断绳索摔死他。你要是不想看着自家兄弟被摔死的话,即刻兵退四十里地,等我等安然离开,便放了你家兄弟。祖大寿,我可说到做到呦。”大壮几句话一说出口,心也跟着放下,便又自作主张加上了一句。

    下面这些军校听了上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之词,顿时各个气不打一处来,纷纷就将火铳准备好,单等祖大寿一声令下便去攻城。可祖大寿听了这几句话,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原先就不想让祖大乐进城去与对方搞什么起义。可祖大乐坚持己见,非得进城,如今这回弄出天大祸事,把自己也给搭在里面了,这叫自己如何是好?

    “来人兵退四十里地,张忠你且留在这附近,随时接应一下二将军,如有任何变化,即刻通报于我。”祖大寿说完了,是对着手下军校一摆手,军校们无奈,只得垂头丧气的向下退去,一直退出足足有四十里地之远这才停住,就等碱城方向传来消息,再做下一步打算。

    城楼上的大壮见对方果真退了兵,一是喜得可谓心花怒放,望了望一旁的杜老汉,对其言道:“老叔,你可真是在世诸葛亮,这果真照你的话来了,老叔,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是继续守在这里?还是真的退出碱城?这碱城咱们可得之不易呀?”大壮满面陪笑的对着杜老汉说道。

    “哼,你该不会是舍不得那几个城内的娘们吧?我看你早晚得死在女人-肚-皮之上。”杜老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是话锋一转,却又接着对其言道:“不过,你尚年轻此事也是难以避免,只是需有一个节度才好。这今后,你便是咱们这马帮新帮主,所为之事皆入帮众眼中,当谨慎一些才好。这女人么?不过是玩物罢了,任你性子取,只要不误了正事方可。”杜老汉说到这里,望了望大壮面上神色。

    “老叔教训的是,是小侄实在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请老叔吩咐下一步咱们又该怎么做?小侄一切都听从老叔的也就是了。”大壮此番倒是十分诚恳地对着杜老汉言道。

    “嗯,你总是我挑出来的人,我自当待你与旁人不同,只有对你越发严厉一些,今后你才可少犯过错,方能把马帮带好。大壮,我有一计策,你我二人把人马分开来,你带着一些人和那个祖大乐走东面那条大路,到时候咱们再十八里铺碰头。而我年老体衰,便带着粮草和辎重还有那些女人,顺着西面小路够奔十八里铺。只是有一点,老汉也是有些不忍心,此举是将大壮你来去吸引对方注意,从而引开对方,好在,你手里有那个祖大乐可谓挡箭牌,当保你无虞。当然这也是为了给你在帮众心中树立威信,不过,你若不同意,便由你去带粮草和辎重走小路,老叔我去引走对方?”杜老汉话说到此处,便就此打住,只是拿着一双老眼望着面前的大壮。

第一百一十章十八里铺

    第一百一十章[哭求收藏,求红票]听见杜老汉说出的这一番话,大壮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坦。有些气急的对着杜老汉言道:“老叔是否把大壮当成弱不禁风的女人?如若不是,那此事便交与大壮来操-持就是。来人,把那个祖大乐给我弄将上来。”大壮此刻,倒有了几分马帮帮主的威风。

    “嗯,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与你来办。大壮千万记着,万事不可鲁莽,我便在十八里铺那等着你,不见到你的面,我杜老汉是死也不会走的,你可莫要让我等的心焦呀,老叔眼下可就你这么一个贴心之人了。”杜老汉说罢,便以衣袖揩了揩双眼,似乎在擦拭眼角流下的泪珠。

    见杜老汉如此,大壮眼圈也跟着一红,强忍住不让眼中的泪落降下来。对着杜老汉宽慰道:“老叔,自从大壮与你相见那日开始,就将老叔视作大壮唯一的亲人。请老叔放心,大壮定会平安与老叔在十八里铺汇合。”说罢是转身,便命手下将那祖大乐拉扯到自己面前,看了看他,见祖大乐已然醒了却是怒目瞪着自己。

    “我说祖大乐,这也是无法之事,咱们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你若说我等借助了你们兄弟之力,将那八旗铁骑给引走,从而得过城池也无不可。不过么?这一次还需借助你老兄之力,我等才能顺利离开碱城。你放心,只要我等一离开此地的话,便会将你立即放走,你说如何?可是否同意我的提议呢?”大壮说到此处,以一种玩味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祖大乐。

    只是面前的祖大乐,一方被绳索给牢牢地捆住动弹不得,一方嘴上也被塞着一个破布,又如何与其辩解。只是瞪着双眼,望着眼前的大壮还有那个杜老汉,却苦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哦,你既然不肯开口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来人,请祖将军跟着一同下城楼,咱们这便出城回家。”大壮吩咐完手下人之后,便于杜老汉一起下了城楼,来到城墙前面那块空地之上。、

    此时眼前这块空地之上,早已是人满为患,人群之中呼朋唤友的人彼此交谈着以后的打算。喊爹叫妈的,唯恐被杜老汉他们给落下,在受到后金铁骑报复的人也大有人在。

    只是如今,这些人群十分明显被人刻意的给分成为两队。老弱病残者单成一队,身旁跟着一些手持兵刃的壮丁在一旁看护着,唯恐与旁边的那支队伍在混淆了。青壮以及女人和孩童,外加那些无数的粮草辎重大车,也自成一队,也有一支壮丁全副武装的看守着。

    “大壮,你我便于此处暂且分别,老叔我带着人多这东西也多,便先走一步了,咱们十八里铺再见。”杜老汉说完了,似是依依不舍的重重地拍了一把大壮的肩头,是转身便走到旁边那支队伍跟前,早有人为其牵过一匹战马过来。杜老汉是翻身十分利索的上了战马,又对着大壮摆了一下手,便高声下令道:“出发,大壮我可等着你来呀……。”话没等说完,马早已奔了出去,身后跟上无数的人群和大车纷纷嚷嚷的冲出城门,径直往西而去。

    大壮眼见着杜老汉他们已走出老远了,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便也对其手下吩咐道:“将那个祖大乐寻根长点的绳子绑上,就系于我的马后,咱们也即刻出发。”说完了,也跃上一匹战马,等着手下将祖大乐绑在自己马后。

    过了片刻,一切都弄稳妥了,大壮是一声令下就此出城而去,带着人马和那些老弱病残直奔东面官道就走下来。因为担心祖大寿在不上这个当,不肯跟来,大壮这一路走的是十分招摇,特命手下人极力的造势,以求引起祖大寿等人注意。

    而这边人一出城,那面就早有人把消息送回到祖大寿跟前,祖大寿听了不由紧锁眉头,一时真还是难以抉择。思付半刻之后,便果断地对着手下军校下令道:“这些人想引咱们追往东面,我祖大寿就偏偏不如他的意,来人,给本将往西面追。”一声令下,三军启动,直奔西面而来。

    而杜老汉毕竟是带着粮草辎重,还有人也实在是太多了,便拖慢了其行军速度。再加上祖大寿这几日,总在附近到处袭扰各方村镇,因此对于这周围道路十分熟悉,带着人抄了一条近路,赶到了杜老汉他们的前面,将整条路当即封死,就于此处静等杜老汉他们上来。

    等杜老汉他们带着人走进了,祖大寿这才带着人忽然闪现与路中央,把路死死的插死,手下军校早已把火药弹丸都装填好了,分成前后两排,各自将火铳举了起来对准前面杜老汉的人马,但等祖大寿下令,便万枪齐鸣。

    可杜老汉见了眼前这般阵势,却并不显得慌乱和害怕,只是催马往前来,一直走到队伍紧前面这才把马勒住。先打量打量对面那些军校手中的火铳,不由把嘴轻轻一撇,高声对着这面喊道:“对面是哪位弟兄带队来的呀?可否请出来彼此一见如何?”说完了,便望着对面等人出来跟自己搭话。

    眼见对方已被自己给拦堵下来,料其也玩不出旁的花样出来。祖大寿因此是不紧不慢的催动坐骑,缓缓得出得本阵,来见这杜老汉,看其对自己还有何说辞?

    “对面过来的可是祖大寿将军么?将军之威名令老汉可是深感由衷地敬佩呀。只是,将军因何把路给堵死了?还望将军能行个方便,让老汉带人过去,好能早一日返回家中,老汉我也准念你的好处,将来兴许还能对将军报答一二。”杜老汉说完了,望着眼前这个面沉似水的原明朝大将,心中也多少对其有几分惧怕之意。

    “对面的人先通报名姓上来,再将家门自报一下,也好让本将听听,在这辽东可有你这么号人物?”祖大寿说罢,双目盯向对面杜老汉的双眼,等其自报家门。

    “哈哈哈,将军玩笑了,在这辽东如何有我这一号小人物?我实说了吧,我本是由东北过来的马帮首领而已,人称杜老判便是。而直至阴差阳错被弄进碱城服苦役,这才打算在这里弄它一票,却没有想到将军居然也盯上了这块肥肉,真是意料之外呀。哈哈哈,不过么?眼下我既然得了这些东西,也绝不贪财就是,便于将军二五分半如何?”杜老汉说到这里,便眯起眼睛望着对面祖大寿面上的神情,不知自己这一招对其好不好使?毕竟自己是巧借对方之力才得了碱城,等于将对方给狠狠耍了一把,对方可能善罢甘休么?

    “杜老判,旁的休提,这些东西本就是我冰雪城之物,你又何来分半之说?还有,尽早将我兄弟放出来,这件事情兴许还有个回转之机。如若不然的话,我便让你今日全军尽覆灭于此处。左右准备。”祖大寿说完最后几句话,这便要圈马回去。身后众军校一起晃燃火折子,这便就要点燃火绳。

    “等等,祖大将军即便你将我等尽都歼灭于此的话,可令弟的性命也即将不保。实话对祖大将军言,眼下令弟可是落到了素有杀人魔王之称的人手中。此人便是那个大壮,因其煞星太重,我杜老判也自知镇不住他,便与他再出城之时就分道扬镳了。令弟就是被他给带走的,如将军去晚一步的话,就恐令弟已是身坠黄泉之中了。还望将军能算明白这帐,将军在此地多耽搁一时,令弟可便多一分危险。我话都以说完,该怎么做?全凭将军一念之间。”杜老汉说完,是傲然挺立在众多枪口之下,丝毫无惧。

    眼见着对面这人群之中,那些村壮以及妇女和孩童占了绝大多数,如果,果真开枪的话,就怕会伤及无辜。估计这杜老判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因此才敢对自己叫这个号,而自己真要是在此处过于耽搁,那面那个大壮在真要把大乐给如何了,那自己可就是追悔莫及了。

    想来想去,祖大了咬着牙,对着手下一摆手,高声喝令道:“都把路给他们闪开,杜老判今天我祖大寿算是记住你了,不论你是辽东还是东北,你老可要千万保重好身体,好等我有朝一日去找你算算今天这笔帐。”祖大寿一言及此,举起手中火铳,对着天空就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赫得杜老汉的手下无不是面容失色,有人双腿直吓得抖动个不停,也有人因此而吓得尿了裤子。

    “呵呵,承祖大将军的情了,来日杜老判必有所报答,只是今日这件事,就算我对不住你了,来人,迅速赶路。”杜老汉说完了,是先于一个年轻人一同骑着马奔了出去,后面的人押运着粮草和辎重,还有那些百姓们跟在后面,十分缓慢的往前行进着。

第一百一十一章金蝉脱壳

    第一百一十一章[求收藏求红票]祖大寿又望了一眼杜老汉的背影,便下令全军火速往东面官道追下去。杜老汉带着人一口气足足奔出有七八里地之后,是高声吩咐人马站住,却见那个年轻人骑着马到了他的身前,犹疑着对其问道:“爹,如何不抓紧赶路,反倒在此停下?莫非不怕那个祖大寿在带着人赶上来么?”说话这个人,正是当初跟祖大乐住在一个帐篷之内的干狼。也正是他时刻偷偷观察着祖大乐的动静,将之偷偷告诉与杜老汉,而此事便连那大壮也是绝不知晓,也不知此人,居然便是那杜老判的亲生之子。因杜老汉一直声称自己儿子是一个傻子,不通晓人情世故,这才准备立大壮为马帮首领,从而迷惑住了大壮的双眼。

    “干狼你呀,便不会好好想想么?咱们若是当真带这些人还有粮草辎重赶路的话,恐怕是绝对逃不回去。事到如今,就得能舍得这些身外之物才是。有舍才有得,你当牢牢记住这句话才行。来人,与我把那些容易携带的金银细软统统挑拣出来,都带在各自身上,每一个人都要带。至于那些女人么?给我挑出一百名最年轻貌美之人带上赶路。剩下的粮草辎重就堆放于一起,给我在上面留几句话,就说是我杜老汉承他的情了,这些东西就当报答与他的,就这么写,写完好即刻赶路。”杜老汉吩咐完了,眼看着手下一个人拿过笔墨和纸张,刷刷点点按照自己吩咐写了有几行字,放在粮草车上,又特意留下两个人看着,就等祖大寿带人上来再离开,前来追赶杜老汉他们。而后,一声令下是轻装简行,直奔西面而去。

    而大壮此刻,还是犹如玩山逛水一般,慢慢悠悠的赶着路,就等着祖大寿等人追上来。自家心中不由开始勾画着,自己当了马帮首领的以后日子来,到时候,娶她十几房妻妾,奴仆成群金银成堆,杜老汉么?就当养条阿猫阿狗的即可,一个老家伙能吃的多少东西?占多大地方?至于女人么?则是更不用想,有哪个女人愿意委身于一个老眉咔哧眼的老家伙?

    正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呢,忽听得身旁一个手下,高声对其回禀道:“大首领,后面似乎追来一帮人马?很有可能便是大首领所说的那个祖大寿追来了,大首领如今当如何?”这个手下说完,便等着大壮吩咐。

    “你急个什么?他追来便追来好了,何惧之有,咱手中可有他的胞弟呢?看他敢对咱们如何?”大壮倒是满不在乎,训斥完了手下,便勒住马,圈过马头,就等着祖大寿带人上来。

    片刻工夫,祖大寿就以带人赶到切近,与大壮等人正好来一个面对面。望着对面这帮子人马,老弱病残占了绝大多数,就这样人马,竟还敢跟自己一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可就见对面那个,自己在城墙上与之见过一面的大壮,是慢条斯理的一拽绳子,再马后拽过来一个人,定睛望去,正是自己同胞兄弟祖大乐,看其身上倒似乎没有伤处,只是身上被对方五花大绑,外加嘴也被牢牢堵上。

    “大壮,你若放了我兄弟的话,我便可让你一条生路,如何?”祖大寿勉强将火气往下压了一压,面上硬挤出一丝笑意,对着对面那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大壮言道。

    “呦,我当来者是谁呢?这不是祖大将军么?怎么今儿也有事,前来有求于我不成?”大壮把头一扬,十分傲慢无理地对着祖大寿回敬道。

    “你,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否则可别说,顷刻之间我便让你命丧当场。”祖大寿忽然发现大壮身后闪过一道,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的身影,语气也顿时硬了起来,言辞上也丝毫不容情的对其回敬道。

    “祖大将军何时竟也学会恐吓与人这一套了?若是光指说,可是说不死我大壮的,如真有能耐,便请祖大将军亮出来给咱也好好瞧瞧。”大壮倒也是丝毫不肯退步,仰着脸与祖大寿针锋相对说道。

    “不知死的鬼,何人与我取了此僚的项上首级?”祖大寿厉声对着大壮身后众人喝道。

    那个大壮浑不以为意,在马上照样是悠然自得,可忽然便听身后一人跟着应声道:“我来替将军诛杀此贼。”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大壮背后,扑哧一声,一柄长刃已由身后刺透大壮的前胸。

    大壮做梦也不曾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背后对他下手,一时没有防范,以致中了对方暗算,身子一下跌落到马下,双目仍直直瞪着青天白云,只是眼角处似乎有些湿润起来。

    这场突生的变故,让大壮手下这些人,有些茫然且不知所措起来。均是怔怔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兵刃也不知道是该举起来,与对方去拼命替大壮报仇的好呢?还是乖乖的放在地上,做出顺从对方之意的好?

    仔细打量对面这个,把大壮一刀给捅了个对穿的人,自己却并不认识对方?祖大寿一时有些犹疑,眼看着对方麻利的跳下马背,走到祖大乐跟前,用手中得刀给祖大乐隔断身上绳索,然后将祖大乐给放了回来。

    见人家并无恶意,而且又帮了自己的忙,虽然不明白他到底因何要帮助自己的忙?但人家终归是一番好意,自己也不好做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便也催着马往前行了几步,先俯下身子,低声对祖大乐询问道:“大乐,你可无事否?”问完了,不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胞弟,看其精神头倒是蛮充足的,似乎身上也并无什么大碍?

    “小弟让兄长烦忧,真是愧疚得很。只是大哥,那个杜老汉如今可曾捉到?”祖大乐对那个杜老汉可说忌惮十分,情知此人奸狡诡诈,是一个不可轻视对手,如此人要一旦对冰雪城生出窥伺之意,那对于冰雪城将来便是一场灾难。

    “因怕二弟有失,在一个便是担心城主回来之时,兄弟你要是先有个一差二错的话,哥哥我也不好跟城主交代。便只好来追寻押着二弟这一路的人马,反倒将那个马帮首领杜老汉给放走了。此也是无奈之举,不过,我看那杜老汉也是贪心之辈,押着一大群人还有几十辆的粮草车以及辎重车,走得十分缓慢,如要是现在掉头去追的话,定能追到。”祖大寿对于这点倒是十分肯定,毕竟当时也看到了,那个杜老汉押着那么多车子还有人,走得不比牛车快多少。

    “既然如此,大哥当先去追捕那杜老汉去,这里便交与我收拾好了。不过大哥,你倒是有先见之明,居然预先伏下了刺客,将这骄横无知的替死鬼给杀了。”祖大乐对於祖大寿自小便是崇拜的很,如今眼见着自家大哥一声喊,居然就真有人将这大壮给宰杀了,如今看来还是自家大哥棋高一着。说罢,这便要转身去寻那死鬼大壮的坐骑,上马好将这些人收整起来,回奔冰雪城。

    可就见祖大寿却是摇了摇头,有些疑惑的回应道:“适才我似乎看到了冰雪城的守夜之人,这才壮着胆子乍喝一声,没想到果真如我所言有人真将此僚给杀了,只是此人非是我安排的,也并非是守夜之人。如没猜错,定是那杜老汉早生诛杀此人之心,只是尚要此人为其做完最后一件事,而后再命人将其杀掉。”说完了,便在马上支起身子,去看方才杀大壮的那个人如今可还在原地站着?也好叫到跟前问问?

    可就见那个人如今早就鸿飞杳杳不知所踪。想来,是趁着祖氏弟兄正在交谈之际,瞅冷子就溜了。看罢多时,祖大寿只得摇了摇头,对这杜老汉,是感到由心里往外那么佩服。心中不由思索道,如果此人要能归顺于冰雪城,对冰雪城将来发展定是一大助力。只是可叹此人**为贼,可惜了这般人才。

    “大乐,我在让十个弟兄留下助你收编好队伍,你也好能早点追上来。我先去追那个匪首杜老判,看看可是否能追得上这老家伙?”说罢,这便带转马头,要率人往西追去。而祖大寿心中,此时已生出了杀意,这种人如不能被冰雪城所得,必将被后金所得。如要是那样的话,到莫如一刀将之杀了,倒也干净。

    可就见祖大乐稍一思索,一把拉住了祖大寿的马缰绳,低低声音对其央求道:“大哥可是对这杜老汉一心杀之而后快?小弟却想此人,到还没坏到骨子里去。哥哥莫若将其活捉住,带回冰雪城交与城主之手处置。如此人一旦能投靠冰雪城,岂不是最好不过?”说完了,望着脸色阴蔼蔼的祖大寿,不知自己这大哥可是同意自己这番说辞?

    “罢了罢了,就依着你,带我将其捉回来交与城主之手也就是了。追。”一声大吼,祖大寿先一匹马窜了出去,直奔西面就追了下去,身后众军校也急忙跟着尾随而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暗访孤堡

    第一百一十二章[祝朋友们节日快乐,求收藏求红票]望着大哥急冲冲的带着人马去追赶那个杜老汉,祖大乐心中却忽然生出一股不妙的念头来。自己心中现在就可以肯定,大哥是决计捉不到那个杜老汉的。

    看了一眼地上那具已变得冰冷冷的尸体,这个人虽然粗莽无礼,却也终归中了他人的圈套,最后身遭横死,说起来也是一个可怜之辈。人死不结怨,虽然他对于自己那般不好,可也是受了那个老奸巨猾杜老汉的蛊惑和指使罢了。

    想到这些,倒也觉得此人不是那么可恨,便对着周遭那些已变得有些麻木人群喝令道:“过来几个人,此人虽然骄横,却并无太大的罪过,还是挖个坑将其埋了吧。”

    那些人看了看眼前,刚才还被大壮吆来喝去得这个人,都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听错了?这天下居然还有这种人,一点不念旧恶,无论旁人最初对其如何不好,事后照样是满腔热血去相助旁人。

    虽然并不想去给地上这个死人,费这劳什子力,但看着身旁站着那些,单手把持着刀柄的彪形大汉,正一个个怒目瞪向自己,总使自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最终还是乖乖拿起刀剑,在林子里掘出一个坑来,将这个大壮遗体放入,并为之立了一块木头刻得墓碑。

    把墓碑钉入到泥土之中后,祖大乐便直起身子来,看了看四周围,这里到不是十分难找。如果将来,要是遇到了杜老汉,在跟他好好打听一下大壮的家人如今住在何处?再将大壮所葬之地告诉给他的家人,也免得每到清明,大壮坟前凄凄惨惨的,既无人祭拜,也无人给烧送纸钱。

    “老弱病残者,可自行留下回返碱城。余者有愿意与我祖大乐一同回奔冰雪城的,可与之一同前行。”说完,祖大乐是迈步出了树林,翻身上了树旁的那匹大壮留下来的马,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这些人,是在不多说一句话,催马便走。

    身后这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见那十几个彪形大汉,是根本对自己这些人不加以理睬,早就跟在祖大乐身后往前去了。除了那些老弱病残之人,自知即使追赶上去,对方也定是不会收容下自己的,便也就此断了这份念想,自行回返碱城而去。而大壮带过来的那些手下,则是纷纷跟在祖大乐等人身后,一同往西面而来。

    而这面祖大寿带着人风驰电掣一般,顺着西面小路一直追过了当初遇见杜老汉的地方,又足足奔出了十几里路,就见前方站着一大群子人,还摆放了许多的大车,看那些大车之上,都是装的满满登登粮草和一些木箱,想来那木箱里装着的应是金银等物了?只是可疑这杜老汉,因何把这些东西丢在此处?

    带住坐骑,祖大寿跳下马来走到这些粮草车旁,先逐个的认真仔细检查了一遍,见下面并无引火之物,这才把心放下来,可心中的疑惑却越发的重了起来,实在是搞不明白这杜老汉,如今又是唱的哪一出戏?他这么辛辛苦苦得了这些财物和粮草还有人,怎么会就这么舍弃在道旁?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回禀大首领,这里有一张文书是留给你的。”一个军校说着,便在一架粮草车上抄起一张纸来,走到祖大寿跟前,伸双手将之奉上,等他将这张纸拿过来,匆匆浏览了一遍之后,不由皱了皱眉头。

    “首领这上面说的什么?”那个军校有些奇怪的对着祖大寿问道。“这个杜老汉居然十分慷慨,他在这封文书上对本首领说,他将这些财物和粮草还有人,都奉赠与冰雪城。只求有朝一日,一旦他要是遇到一个为难招灾的时候,便会来此求助于我等,只求我们能看在这些东西份上,伸出手帮他一把。”说完了,祖大寿十分轻蔑的将这封文书弃之于地,文书随着一阵风刮起在半空之中,转眼便不知其去向?

    当祖大乐气喘吁吁率领着人赶到此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副使之难以理解的场景,起先以为祖大寿定是把杜老汉的人打散了,这才得过来这些东西还有那些人。

    可等听祖大寿将事情原原本本对其复述一遍之后,也不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照着杜老汉这为人,总是在不停算计着别人,何时他自己肯主动吃这么一个大亏了?除非这里面隐含着什么阴谋,或者是不可告人之隐秘?

    可看自家兄长面容之上,对此事显得倒是十分淡然。便又开口对其询问道“:大哥可是想明白了,这个杜老汉究竟是因为什么弃这些东西而不顾,自行奔走而归?”说罢,祖大乐单等自己大哥给自己一个解释,毕竟自己这大哥,要论起智谋来可是并不输于这个杜老汉。

    “还用想么?此事不都明摆着?他杜老汉若是只顾财而不顾命的话,那此刻早就尸横余地了。所以倒不如索性做的大方一些,还能落的一份人情与我等,他日若果真是登门求助,咱们恐怕到还真不好拒绝于他。算了,总算没白来此处一趟,大乐你先带着着这些百姓绕道回冰雪城。这些大车,由大哥护送回冰雪城中。你先率人走吧,毕竟人多赶路也慢。”祖大寿说完了是毋庸置疑的对着祖大乐摆了一下手,示意他带着人先行离开此地。

    看着大哥脸上那副神情,祖大乐便知其心意已决。只得喝令着手下把那群百姓组织起来,分编成几支队伍,开始开拔。

    在远处一处山坡之上,立着两匹战马,马上两个人,分别是杜老汉和他的儿子干狼,此刻,正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远处那两个兄弟和那些人。看罢多时,干狼有些郁闷的道:“这次真是亏了,好不容易得了一些东西,却又与他人了。这叫什么了?与他人做嫁服?”干狼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这句话是怎么说的?虽然只说出了半句,可杜老汉却也听懂了。

    “原先给你请了个私塾,你小子却不耐学,最后还把先生给捆了起来。这次说不出来了吧?我老汉虽是一天私塾没有念过,可我却记得你那个先生跟你说过的,叫,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对不?要知道咱们爷们干的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原先在东北,还不是因为咱们得罪了当地的一个大山寨头领,这才跑出来避避祸。如今,咱们既然因此跟冰雪城结识了,呵呵,便可将祸水东引了。再说将来求着冰雪城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你小子还是多学着点,别跟那个大壮一般,成天把心思都用在了女人身上。这一次,咱们带回去的这一百个女人,其中五十个,是送给那个咱们得罪过的山寨。并且告诉他,本来还有不少的粮草和金银财宝,可如今却都被冰雪城半路给劫夺了,你猜一猜,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哈”杜老汉一番话说完了,是双腿使劲一磕马腹,战马一下便窜了出去,干狼也急忙催开坐骑,紧紧跟在他爹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竟往东北方向奔了下去。

    等着祖大乐带着人走了以后,祖大寿把人分为两部分,前面一些人是手握单刀,预备短兵相接与对方厮杀。后面则是把火铳都预备好了,随时都可一击而发,打对方一个迅雷不及掩耳。

    本来以为着,这个杜老汉定会派些人尾随而来,看看是否可能半路之上偷袭一下,这样才比较符合其性格。可足足走出了有四十多里地,祖大寿等人,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前后左右。

    等走到第十天日头升起之时,祖大寿终于可以十分确定下来,这杜老汉是真真切切放弃了这些东西。自己便也开始放松下来,该休息便休息,该赶路便赶路,倒也不似原先那般十分着急的忙忙活活去赶路。

    而另一面,杜老汉轻装前行,第十二天头上,率领着人赶到了孤山堡周围。离着老远,手搭凉棚,打量这座在祖大乐等人嘴中那所谓的冰雪城,见其又与从前那些明军在此处所修建古堡有所不同。

    就见这冰雪城修建得十分的肃穆庄严,而且看其城墙,居然都是以木头搭建而成。跟那些后金人当初修建部落之时到十分相似。只是不明白这种城墙,能否挡得住对方的铁骑?

    可当再往下看到那些露出来的黑压压炮口之时,杜老汉不由都吸一口冷气,看这些门大炮,可绝对不会是摆设。而且,看对方也绝不仅仅是设下了这些门大炮?定还是有别的东西?只是自己却对此无从得知。

    “干狼,你让那些弟兄们,去前面那处山坳去等咱们一会。而后,你随爹进冰雪城里去溜达溜达。”杜老汉睁着老眼,面上十分威仪的对着干狼吩咐道。

    听见了杜老汉的这一番吩咐,把干狼给吓了一大跳。有些怀疑自己老爹,是不是在碱城做工之时被后金士卒弄傻了。怎么居然要到人家的老巢里去转一转?就不怕那兄弟两个回来,在万一碰上么?

    “爹,你是不是弄糊涂了?这里是冰雪城?”干狼倒是十分好心的提醒着自己的老爹,怕其是万一患了失心疯,说出的是言不由衷的话。可就见杜老汉把双眼一瞪,对其喝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啰嗦,我是要做到心中有数,免得不了解对手底细,在冒冒然被人家给吃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奸狡老狐

    第一百一十三章[求收藏求红票]杜老汉正要催马往冰雪城里走,可却忽然又将马给带住,并且一翻身跳下马来,对着身后的干狼吩咐道:“你也下来,去将这两匹马给我系到林子里的树枝上去。咱爷两个进入冰雪城可不能太过于招摇,否则便会被有心人注意到,到时候可就是个麻烦事。”说着把马缰绳扔给身后的儿子干狼,是迈步就往城内走。

    干狼想说点什么?可看这杜老汉已快走到冰雪城城门跟前,只得把话又咽了回去,有些感到憋闷得跳下马,用力拽着两匹马的缰绳往树林子里走。走到林中深处,料想这里不会有人来,便将马就栓在树枝上,又回头看了几遍,这才放下心加快脚步走出树林子,追上前面的杜老汉,爷两个一同走过那座木桥,径直走进冰雪城的木门之中。

    可刚进入城内,便见几个军校将路挡住,其中一个似乎是这些人的小头目,上上下下看了两个人几眼,便对着杜老汉开口问道:“这位老人家由何处而来呀?到冰雪城来又所为何事?”话倒是说得十分客气,只是眼中分明对着他们二人有所提防,而且这些人右手都紧紧握住刀把,随时皆可拔刀而出。

    “我们也是听闻这冰雪城之威名,便想来看看,如果可能的话,便回去把乡亲们也都带过来,在此处安下家室,而我们家就住在离此地不远的兰河镇。几位军爷,可否行个方便,放我们父子进去看看这城里面到底是如何一个光景?”杜老汉满面陪笑的说着,同时伸手在兜囊之中取出一角碎银子,这就往前递去。

    “你这是何意?我们城主夫人,已经严令禁止勒索来往客商的金银。而且,我们冰雪城也没有要收了银子,才准进城的规矩。你这老汉,若说的果真是实情的话,那就尽管进去也就是了。”那个小头领说着,对着身后军校们一挥手,军校们迅速闪退到路的两旁,将去路给二人让了出来。

    看见这冰雪城军校竟如此做派,倒是令杜老汉不由啧啧称奇,一般来说,这当兵的军饷甚低,所以才一门心思去多诈一些来往客人身上的钱财。大明和后金士卒们,有哪一处不是这副样子?可就偏偏到了冰雪城之中,这里军校就是不从客商身上搜刮过往买路钱。

    见人家已然是放了自己进去,那也就不需再与对方客套。杜老汉对着那个小头目抱了抱拳笑道:“这位兄弟可真是至诚君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岂能为了自己之享乐,而多收取银子,此举真是令老汉感到敬佩。不说了,咱们回头见。”杜老汉说完了,是扯着干狼就急忙走入冰雪城中。

    等进了冰雪城,就见着四周尽是忙碌的人群,绝大多数正在修茸城墙,少部分或是来往帮着送送东西,或是在做着自己手中独一无二的事情,以求能在将来唐枫回来之时做得更好,也好能凭此讨个出身。

    在这城内走了一圈,最后驻足在一处铁匠铺面跟前。就见里面正有两个人,浑身是汗的在抡着大小锤子,十分有节奏的上下敲击着,不时传出清脆的当当声回旋在二人耳旁。

    杜老汉眼看着那打铁的人,其中一个居然也是满头的鹤发,满面的沟壑纵横,但是抡起锤子来,照样是气力十足。另一个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虽然自己二人在外面站了半时,可这打铁二人,却无人对站在铺子跟前的这父子两个望上一眼。而那炉子里的火,蹿得十分高,几乎要把上面遮挡太阳充作雨棚的布给烤着了。同时也令这二人感到面皮之上,有一轻微的刺痛感觉。、

    终于那二人停下了各自手里的铁锤,老者伸手取过两个大粗瓷碗来,抄过一把壶斟上满满两大碗白水,一人一碗仰脖子就灌了下去。擦拭了一把下巴,其中那个彪形大汉笑道:“魏大叔,这打铁的活计,还真是难掌握得紧呢。只是咱们寻回来的这些铁矿,打造出的兵刃是否可以使用?我就担心打造出来的兵刃过于脆生,会轻易被折断?”说完了,把那砧铁上的铁块用一双铁筷子夹起来,放入一口水槽中。随着哧啦一声轻响,一股白烟升起。

    不等那个老者开口回答,杜老汉急忙笑着插话道:“敢问老哥哥,可是这城内的铁匠么?都会打造什么呀?对了,你说什么铁矿?那铁矿离此处有多远?”这杜老汉几句话刚问出口,却见那二人都抬起头望了过来。

    “见这位老哥哥,似乎并不是我冰雪城的人呀?不知道老哥哥是由何处来到这里的?”魏老汉望着眼前这个老汉,似乎年岁上于自己相差不算太多,可看其身子板直挺挺,眉宇之间隐含着一股子杀气和阴骘之色。心中由此感到此人绝不简单,只是不知其是敌还是友罢了?

    “哦,我是由兰河镇过来的,因为我们汉人在那里,颇受那些女真人得气,所以老汉才带着我这个犬子来到贵处,想看看冰雪城究竟如何?今后兴许就在此地定居下来。以后,也可以随时到老哥哥这里来,看老哥哥打铁与老哥哥闲的时候唠唠嗑。”杜老汉说完了,便呵呵的笑着,双眼望向对面那个打铁的老汉。

    “兰河镇我听说过,却没去过那里,我有一位故友也是搬到那里不长时间,总是派人送信来,要我不忙的时候,去他那里与他喝上几盅老酒,谈谈旧事。说起这个人,也许老哥哥还能认识呢?”魏老汉说到此处,眼睛便瞄了一眼那边年轻人的脸色,却见其面上神色突然为之一变。魏老汉心中对此,自然也是就此明白了几分。便若无其事的扭过头,对着一旁站着的何可纲,递过一个眼色过去。

    看到魏老汉对自己使过一个眼色过来,何可纲也知道这眼前这一老一少肯帝是有毛病,只是不知道他们是由那方派进来的探子罢了?便也不动声色的,伸手在底下拿过来一把刀靠在水槽边上。

    “呵呵,我这一阵子总在东奔西走,想找一处能安身立命之地。也好能让孩子们住在一处稳妥之地,所以对于镇上的事情也甚少关注,倒让老哥哥失望了。”杜老汉一面咧开嘴皮笑肉不笑的,一面对着魏老汉回敬道。

    “哼哼,是么?不知道老哥哥贵姓大名,将来我去兰河镇探望故友之时,也可以顺便去看看老哥哥去。”魏老汉说完了,早在一旁拿过一把火筷子,放入火堆之中,同时把一块布缠到手上。

    “好说好说,只是怕你去之时,我却早搬到了冰雪城了。老汉我姓杜人称我杜老汉。”杜老汉说完了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这条街道的两个出口,倒是跟刚进来时候并无不同,对此,心多少也放下一些。

    正当魏老汉正待要继续开口询问杜老汉之时,忽听得城门处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人从外面回来了?魏老汉心中顿时大喜,如果要是唐枫回来了,正好将这勘测到铁矿的事情对其讲述一番。好让其多派些人手与自己,多开采铁矿,好多打造些铁具和兵刃,也许弄好了,还能打造一些火铳出来。

    可杜老汉听到城门那面传过来如此喧闹的声音,心中顿时也有些急躁起来,就是担心会是那祖大寿或是祖大乐回来了,要是这兄弟两个人看到自己如今,居然出现在冰雪城之内的话,那还能放自己走么?

    “哈哈,这人上了年岁总是如此健忘,我还有一件要事要办,就此跟老哥哥告辞了,我过得几日便搬到冰雪城来住,到时再来寻老哥哥闲话。”说完了,杜老汉是抽身便走,不等魏老汉和何可纲说什么,父子二人早就出了街道另一边,转眼二人便已消失不见。

    魏老汉和何可纲互相对视一眼,何可纲一把揪下来身上打铁用的围裙,抄起单刀就绕出炉灶,追了出去。可一直追到了城门这里,却看到这里围拢过来不少的人,宛如盛大节日一般,人人面上喜笑颜开,盯着城门空地上,那些装在大车之上的粮草和箱子。

    而在另一边,还站着不少的人,为首一人正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看上去正是祖大乐,只是不知道他从何处居然弄来这么多的百姓来?再看那些大车旁边站着的,正在对着百姓们招摆着手的那员大将,不就是祖大寿么?

    可眼下无暇去关心这些,那两个人犹如一根刺般,令何可纲心里始终感觉不舒服。双眼在人群之中不住的搜寻着,忽然看到那个老者正和那个年轻人,在离着自己不远的人群之中,正费着力的往外挤着。

    何可纲也急忙钻进人群之中,边吆喝着前面人把路给闪开,眼睛却是死死地盯住那两道身影。等好不容易挤过人群,出了城门,那两个人却已毫无踪迹可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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