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江山残照松悲啸,英雄无觅剖胸胆
第七百六十一章
眼瞅着那位李大帅带着人马远遁而去,祖大寿这才在马侧转过身,对着如今自己手下这三百个,明显是被那位李帅所淘汰出来的老弱病残都占满了的军校们吩咐道:“你等有愿意离开,不想参与这场厮杀的军校,此时便可以离开此地。余者,你等也量力而为。本将如今可顾不你等的性命,到最后哪一个能够活下来,还未尝可知?而能活下来的,也等于是捡了一条性命,本将就劝你一句,要能够活下来,还是回家种地的好。愿意留下的军校,你我便一起去胡混混。”祖大寿说完这一席话之后,却见眼前这些军校,只是彼此瞧了一瞧,倒是没有一个肯走的?
见他们都愿意替李永芳去送命,自己也不好再多做勉强。只得吆喝了一句,抢先提马便冲了出去。身后的这群军校,有马的催马紧随,没有坐骑的,只好迈开两条飞毛腿,肩头扛着刀枪,死命的在后面追赶。而祖大寿的马跑的较快一些,奔出去没多久,众军校早已望不到那一人一马在何处?内心之中,还当他是冲到了前头?便也在后面紧紧追赶。可哪里晓得,祖大寿的战马远远地将身后的众军校给甩脱开之后,早已经沿顺着另一条路狂奔而去。
而曹变蛟将求援的军校派出去之后,本来打算寻一处,可避风雪的地方暂避一时。待御寒之物和给养押运来,自己再做其他的打算。可这场风雪一是来得十分的急暴,二则是,又无处可以捡拾到那么多的引火之物,来将篝火点燃,也好能让军校们烤烤火,避避风寒?而东北军中已经有十几个军校,被活活得冻杀在这场风雪之中。若是一味的,似这般等着给养的到来?就恐怕被冻死的人会越来越多。
既然这样,那倒还就不如,拼一把。看看可否能追到李永芳的溃军?一旦若是追了他的那支溃败的军队,将彻底将其击散,再将李永芳生擒活捉住。自己也才算对得起,那十几个被冻死在风雪之中的手下士卒。曹变蛟打定主意之后,带着手下的人马,一路寻觅而来。没有想到,还真的就找到了李永芳及其手下军队。
曹变蛟带着手下的骑兵,头顶着风雪,一路急急行来。正催马带着手下赶路的当口,忽然就见前方风雪之中闪出来一支人马。远远地看不端详,大概应当是李永芳的溃兵到了?急忙对着手下高喝一声道:“结阵迎敌。”手下马队齐齐停住,开始结成两排。转瞬之间,对面的人马也已经到了东北军校的眼前。而这位曹小将军一眼望将过去,就见对面所来的军校,有不少还尽是肢体不全之人,手中或是拄着拐杖,或是被人搀扶着,似这等人也能被拿出来,与敌交锋打仗么。除了一小部分的军校,堂堂正正的端坐在战马的鞍桥以外,余者尽都是靠着两条腿来走路的。更为古怪的,就是自己在眼前这群军校之中,并不曾瞧见对方的主将在何处?倒是奇哉怪哉?
更为奇怪的,就是这些军校到了东北军的面前之后,不仅是没有将队伍集合起来,也好准备发起对东北军的冲杀?相反,倒尽都是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并不时地对着自己这面是指指点点?而曹变蛟之所以狂追着李永芳不放,还有一个最为紧要的原因?就是他带着人马正好也经过那处村落,却将村中正在打家劫舍,且又到处放火的李永芳部惊走。而后,又将村里头的一些侥幸生存下来的村民,全都搭救出火海之中。
这才带着这些人,在后面一路苦追李永芳不放。而这些村民对与这北汛口的路途可谓是了然于胸,哪里可避风雪可以藏兵马?都是一清二楚的,如此一来,倒也让曹变蛟少走了不少的冤枉道。并获知在前面的群山之中,有一个山坳恰好可以藏躲很多的军校在此地躲避风雪。对于李永芳会不会带着人马暂时躲在这里?等着风雪一停再度赶路?曹变蛟对此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只是赶过来看一看。要是这里没有那支溃兵,自己到正好让弟兄们休憩在此地。可现如今,自己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果真是追到了李永芳的部队,曹变蛟心中初始大喜过望。
可现在一打量对面的这支残兵败将,曹变蛟的心顿时便凉了下来。李永芳现在分明是弃卒保帅,留下这些人在此地将自己牵绊住,他也好趁早溜走。或者说,让这些人前来送死,而他却跑了。两面的军队此刻都在互相打量着,不同之处,便是八旗汉人溃兵此时已经没有了斗志。而东北军则不然,自从见到村中的那一幕幕惨景之后,军校们誓要将这群兽兵拿住。即使不将其剥皮拿来点了天灯?也要好好地替村民们报一下这个仇。
“听我军令,待会各位兄弟催马过去之后,人人不得手下容情?莫要见了对方身有残疾,就欲网开一面与他等。大家心中可要牢记着一点,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又是如何被这些人给赶尽杀绝得。拔刀,放马。”曹变蛟喝令一声过后,抄起长枪,催马就奔了出去。身后的东北军校们,也都纷纷放开了战马的丝缰,手中摇动着长刀,口中呼喝着。一匹接着一匹的战马飞驰而出,马蹄子将地的厚厚的积雪反踢起来,泼溅在半空之中,形成一朵朵冰雪莲花。
眼瞅着离着那群溃兵越来越近,近的,曹变蛟都可以望得见在对方的眼神里,所闪现出的那一丝绝望而无助的神色。忽然,就见为首的那十几个军校,纷纷将手中得刀枪尽都抛掷于雪地之,人也随之双膝跪倒在东北军战马跟前。前面的人这么一跪,后面的人也各个仿效起来。转眼,这二三百个人,竟全部跪倒在雪地。就此默不作声,似乎已是打定主意,任由眼前得东北军来决定他等的生死存留?
曹变蛟眼见自己的战马马蹄子,这就要踢到跪在头前那个人的身。可就见此人却依然是纹丝不动,曹变蛟急忙将马缰绳死死的拽住,白色的战马,马身直立而起,前蹄登空,在空中来回的踢踏两下,这才落降到旁边,倒并不增践踏到此人身躯之。如今,对方肯放下刀枪不再抵抗,到让这位东北军年轻的将领,对此有些感到为难起来。
“先莫要伤了他等的性命,且吩咐他们一个人过来问问,看看他们到底是何打算?”其急忙喝止住自己身旁的军校过去,又对其吩咐一声。只见一个军校催马而出,到了那群人的跟前,对其高声喝道:“你等此举意欲何为?莫非是打算投降于东北军么?”在又连着喊了两遍之后,这才见其中一个人应声答道:“我等不欲再战,只想就此罢兵,返回家乡种几亩薄田,也好来以此度日即可。只求将军能饶过我等的这条残命?”看其说得倒似是真的?曹变蛟耳中也听得十分的清楚,心中到一时有些难以决策下来?杀俘虏乃是东北军中被严令禁止的事。
自己图省事,若要将这些人都给砍了的话?就怕等那位东北军主帅一旦闻知此事,必会对自己加以处罚。可若就将这些人就此放走?却又感到怪对不住那些被他等伐害的百姓。此刻,倒真是觉得有些左右为难。忽然便听身旁有一人,低声对其央求道:“还望将军能为我等百姓做主,将这些仇人杀之,以慰我村民在天之灵?”低头望去,却见是一个被自己手下军校从火海里救出来的一个老叟。如今这老叟的面部,被大火给烧的,都脱了人像。
看着他的那张脸,曹变蛟最终拿定了主意。“弓箭手准备,……”手下军校纷纷将弩弓撤出来,将弓弦搭好,对准前面跪在地的这群溃兵。在看着群军校,一个个浑身颤抖着,却绝无一个人敢站起身反抗与东北军的。竟似寄希望于眼前那位将军能够收回成命,饶过他等的一条性命?曹变蛟暗中叹息一回,催马到了众人前面。对着这些跪在地的溃兵朗声言道:“你等如不曾做下如此残虐之事,那本将还可饶过你等的一条性命。可如今,人家苦主就站在我身后,杀人偿命,本就是更古不变的道理。既然当初做了,就得知道今日得来偿还。放箭。”声落,箭发,一蓬蓬的弩箭,疾风暴雨一般的,向着面前这些跪在地的溃兵身急射而来。
有几十名的溃兵眼见大事不妙,伸手就将面前那些,被其投在地的刀枪,重新拿到自己手中。站起身子,手中持着刀枪便欲对着东北军重又冲杀过来。可旋即却被一弩箭射倒在地,就此一箭毙命。转瞬间,二三百名的溃兵尽都横尸与雪地之。雪地,处处蔓延出一片片血色的图形,有的便好似一朵盛开的血莲花,凭空怒放。
第七百六十二章一代船王孤命殒,东北劲摇海军旗
第七百六十二章
而曹变蛟这面,刚命人将这些溃兵射杀在当场。唐枫和二来就带领着手下军校,押运着御寒之物到了他的眼前。这位东北军主帅,刚抵达此地,就先一眼望见了,在其眼前的雪地,横躺竖卧的躺满了尸体。看那些尸体所穿着的军袍,无一例外尽是李永芳的部下。看眼前这副情形,不必去问也猜得出来,定是这些人打算投降,而曹变蛟却根本不接受。这才将其全部射杀在此?一时不由将面色向下一沉,对着曹变蛟冷冷的哼了一声。
曹变蛟一见,心里头便不禁有些开始打起鼓来。有心在其马头跟前分辨几句?却深知这位东北军主帅,你越是为了自己所做下的事情来跟他狡辩,他就越是以为,你意图遮掩什么?最后,定会愈加严厉的,对其重重责罚。倒还莫不如,自己一声不吭,他愿意如何处置与自己,就随他的意好了。左右,自己是为了老百姓伸冤雪恨的。即便因此而遭受到军法处置,自己倒也对此心甘情愿。
这位城主眼瞅着曹变蛟张了张嘴,还以为他会过来与自己马前告个饶?自己也就此申斥与他几句,这件事也可就算籍此揭过。顶多,日后寻个机会,在对其告诫一下,毕竟杀俘乃不祥之兆。古来那些大将擒获敌军之后,一旦开了杀戒,自己必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如白起者,最后亦被秦王所杀之。而军队在往后,在若要遇到对方的人马,那敌将定是誓死不会再投降的。投降过来也是被杀,倒还就不如死战到底,兴许还能留有一线生机?即便战死沙场,也可落了个英魂不散,被世人牢记而不忘?无论如何,也比似这般被人当作猪狗般的来杀死的好。
眼见曹变蛟就浑似没有这回事似的,驱马到了他的面前,翻身跳下坐骑。对其抱拳拱手道:“末将见过城主大人,并就此拜谢城主,亲自将这御寒棉甲送了来。这一下,兄弟们可就便在无须担忧这能冻死人的天气了。”说完后,规规矩矩的对着唐枫施了一重礼。施过礼之后,却是偷眼扫了一眼骑在马的这位东北军主帅的脸神色,却瞧不出这位城主,有何不同于往常的样子?面色亦是不怒不恼与寻常时候一般无二,只是一双眼睛紧盯着他,却对其并不置一语。
眼瞅着这位城主这般不发一言,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自己,让自己不由自主地就觉得有些瘆人。曹变蛟此时不禁感到自己的后脖颈处,不住的往外冒着凉气。面不由讪讪笑着,没话找话的对着眼前这位城主大人言道:“禀城主,那个李永芳和祖大寿二人,末将是一个都不曾抓到,还望城主恕罪。”说罢,对方仍然是不出声。虽然天气寒冷的,连一颗心都似乎给冻住了。可曹变蛟的鬓角额头,依旧还是渗出一层冷汗来。
“那个……城主,咱们是否可以收兵返回复城?”他的这一句话刚脱口而出,却见马的那位东北军主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对其斥责道:“怎么?自己所做下的事情,难道说这么快就被将它给忘记了不成?也罢,本城主就来提醒你一句,你往那面看。这些尸首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让你任意的,去将这些俘虏给处置掉的?曹变蛟你可知罪?”最后一句话的声音突然抬高了许多,慌得曹变蛟不敢分辨,急忙弯下双膝跪倒在他的马前。
曹变蛟这头往马前一跪,早就被他军中的那些军校望在眼中,也听到了这位主帅对自己将军的诘难。众军校一时不禁替其甚感不平,有心要过去替自家将军去求个情?可又担心,此举更会惹恼那位城主大人,以致在由此对将军更为不利,只得强自忍耐下来。打算先静观其变,若此事确实已到了实不可解之时,在出头去为将军讲几句公道话,也未尝算晚。军校们对此有所顾忌,可并不代表着军中其他的人,也似他等这般惧怕与这位东北军主帅?
就在这位城主大人,还想要申斥与这曹变蛟几句?也好让他以后能将此事做个警醒,莫要再似今日这般的鲁莽行事。却听得曹变蛟的军伍之中,忽然传出一声凄厉以及的喊声道:“这位大将军,此事可实在是不怪这位曹将军。要怪,就怪在我等身好了。若是我等被李永芳的军队全部杀个干干净净的,也就不用再惹出这等麻烦事出来。我等的村子,就是被李永芳伙同其麾下的那支兽兵,先是因为在村中争夺粮食和女人,就将村庄里的人斩杀个干净。接着为了掩盖其所犯下的令人发指的恶行,便将村子又付之一炬。我们十几个人,若不是曹小将军及时地赶到?恐怕也就仅剩下一把骨灰留在这世间罢了。而似我等这般的汉民,死了便也就死了。谁让我等的性命,没有那些旗人的金贵呢?”这个人就是那个被大火将其脸面给烧毁的老者,此时浑身下的伤处,包括脸,尽都缠满了东北军为其包扎缠裹的布条。他一边说着脚下蹒跚着走到近前,一边费力地伸出手,这就打算将地跪着的曹变蛟给搀扶起来。
可曹变蛟哪里敢任由着他来就将自己这么给搀扶起来?毕竟城主可还不曾发话。自己即使是出于为百姓报仇,一时激愤之下,将对方给杀了。可自己毕竟还是违反了军中的军规禁令,这是不可否认的。若是以后人人都似自己这般的胡来,那还用什么军规禁令来约束着军队?索性大家都为所欲为的好了。
那个老者眼瞅着曹变蛟不肯让自己将其给搀扶起来,仍然是执意的,给眼前这个当官的跪在马前。一时不禁有些气愤起来,干脆用一支,被烧得只剩余下两根手指的残指,指着马的人,高声对着马的那个人嚷嚷道:“你算个什么官长?不为我等百姓出头,却专门来为难与为我等百姓肯办实事的将军?你若喜欢看人在你面前下跪讨饶的样子?你们几个也都过来,咱们一起给这位将军跪下,今儿让他好好摆摆这当官的架子?”这个老汉说完之后,是当时便跪在曹变蛟的身旁。而从一旁人群之中,却又走出来七八个人。也都跟着,纷纷跪倒在其马前。
只是在人群里还有几个百姓,却在迟疑着?到底是过不过来,同这些人一起跪在这位将军的马头跟前?也好一起来替曹将军求情?那个老汉虽然面容被毁,身子已残,可到似还有几分威仪。转过头,将面的缠着的布扒了一下,对着那几个人颇不耐烦的喝令道:“怎么的?人家前脚救了你们的性命,后脚你等就将这事给忘之脑后了?你们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眼瞅着这个老汉话越说越下道,那几个人急忙各自苦着一张苦瓜脸,相继走出人群之中。
为首的一个汉子,脸到不增被大火烧伤,只是右胳膊被包裹的厚厚的,却仍然浸出丝丝的血迹来。只见他走到了老者身前不远的地方站住,对着这个老汉苦笑道:“这让我们几个如何说呢?吴老爷子,我们几个可是旗人。方才你老可把我们给骂的照实不轻,我等又有何颜面出来,替这位救了我等性命的将军求个情?毕竟杀伐我等的,就是满洲人麾下的汉军八旗。这话可实在是好说不太好听,唉,想不到最终,倒霉在自家人手中,却又还被汉人将军给救了。”那个人说完之后,却见这个老者瞪了他一眼,又对其呵斥道:“你不过是一个旗人百姓罢了,也身受八旗军队之害。如今,既然汉人将军将你给救了,你便应当知恩图报才可。过来,这便与我等一齐跪下?旁的不说,当好好效仿一下我等汉人之胸襟?”这老汉说完之后,那几个其人倒也十分听话,果真走了过来,认真的跪在马头跟前。
唐枫此时也无暇去再追究曹变蛟,也急忙翻身跳下坐骑,将这些人一一搀扶起来。对其好声的安慰着,又转身命人将一些棉军衣与他等拿了过来,又亲手替那老者披在身。复又转身,将随军的军医喊出来,替这些人好好的瞧一瞧身的伤处。毕竟,被火烧出来的伤处,最是难以医治的,好在军中就有獾子油,又替这些被烧伤的百姓换过了药。随后,又特意的命人将这些百姓给先护送回复城。待其身的伤好一些,或者是风雪停息,路也好走一些,再将他们给送到冰雪城去。毕竟还是冰雪城的医疗环境以及水平,比起这里和复城可要强太多。
而那些汉人百姓无一例外的,都十分爽快的应承下来。只是那个老者在临行之前,非得让这位堂堂的冰雪城主,在其面前答应下来,事后绝不追究与曹变蛟的杀俘虏之罪,这才引着几个百姓随着军队返回复城。却倒是那几个旗人,眼下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倒是这位城主大人爽快十分,大手一挥,令人与了这些人御寒之物以后。又特意送与几个人一些干粮,让几个人路去吃。而那几个旗人对其千恩万谢,这才告辞而去。
第七百六十三章兄弟成仇利何人?诡计算定冰雪城
第七百六十三章
而唐枫带着曹变蛟和二来,又继续往前追出一段路来。一口气就追到了南汛口,在若往前就需乘船才能抵达茶河岛。如今冰天雪地的,却又哪里能寻个船来,去渡海追袭与李永芳所部?只得作罢,算那个李永芳和祖大寿命大。只是唐枫却不知晓,自己竟然又在暗处多了一个敌手?
而那个面具人,以待回到船之后,当即吩咐将船驶回福建泉州,回归老郑家的大本营,去见二爷和三爷以及大少爷之后,将关于郑芝龙身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对其一一禀告之后,再来由他等作出安排。到底是与冰雪城决战?还是要与盛京城的大清皇帝皇太极相约,一同攻打冰雪城来为老船王报此大仇?
都要由郑家的人来说的算。也就费了两日的功夫,三只船径自驶回福建泉州沿岸。此时早已经是天色大亮起来,这个面具人特意将那个被自己派出去,去向船队报信的军校带在自己的身旁。下了船之后,带着十几号人马取路直奔福建泉州治下的南安石井。因此时得郑芝龙的家眷就住在这里,包括其兄弟三人和其膝下的长子幼子也都在此处住着。
而南安乃是位于福建泉州东南沿海边不远的一处县城,与台湾岛隔海相望。此处可称得是人杰地灵的一处所在,不仅是郑芝龙在此处定居,其子郑森和其幼子都是生于斯长于斯。而明末的著名大臣,洪承畴也是南安人。而郑家在南安县城之内,可说是名门大户。而郑芝龙的三个兄弟,分别住在南安县城辖下石井镇之中,和水头镇,只有郑芝龙的家眷住在县城之内。而这个面具人,却并不先去见其长子郑森,反而是径自赶奔石井镇。
到了石井镇之内,并不去见郑之虎和郑之豹兄弟二人。反而却是胁从着手下,随他去登郑鸿逵的府院门口不远之处,这才勒令众人在此静候着他出来。而他到了郑鸿逵的府宅门前,先是打量自己身后一番,见并无人暗中尾随而至,这才堂而皇之的登台阶。看守在院门前的几个护院一见是他来,急忙纷纷与他打着招呼,其中一个护院长满脸堆笑地,一面躬身对其打着拱,一边对其笑着问询道:“这几日总不见爷过来,可把我家三爷急个够呛?见天望日的就盼着你来呢。爷都熟门熟路的狠了,就无需我再跑这一趟了。”说完之后,慌忙将路给闪开。
却听这个面具人笑着对其回应道:“这还不都是为了三爷交代我的那件事情么?这几两银子,你们大家且拿去喝点酒。这都已经是春日了,这天气如何还是这般的冷呢?哥几个辛苦着,我就自己进去了。”说完,将那几块银子向那个护院长的手中一塞,自己是迈步就朝着院里走去。
“这话是如何说得?爷是替我家老爷办事?还得反过来打赏我等银两,如何使得?呦,爷,你慢走,这薄雪过后的石地可是最滑脚的。爷你可仔细着点?留神脚下。”这个护院油嘴滑舌的说着,眼瞅着那个面具人进了院内而去。身旁一个护院却是凑了过来,对其恬着一张脸笑着对其问道:“这主,怎么脸还带着一副面具?看去竟似不像什么好人?胡爷,你可晓得这主的来历否……?”那个护院的一句话刚脱口而出,却早被那个护院长伸手就将其嘴给捂住了。
接着,扭过头来朝着院子里张望一阵之后,这方才松下一口气来。对着眼前这个护院责斥道:“下一回可万万莫要说这等话?此人的来历,我又哪里知道去?不过,我可晓得这个主,可端的是一个心肠狠毒之辈。别的不说,次他押来的那个穿得邋遢之极的老者,你等看看,被他给拷打成何等模样?可那个老者倒也是一条汉子,竟始终不肯松口。我估摸着,这主今日一来,那个老头的命可就要悬了?算了算了,这与我等并无有什么关联,待大家换过这班之后,我请大家伙一起去吃一杯水酒。”说完是躲到一旁,去用牙试那几锭银子的真假。
面具人是径自走到了大厅门口这才站下来,站在门口探着头,朝着里面偷偷张望着。只听得厅内有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子,此刻正高声对人喝道:“你怕你家奶奶,莫非就不怕你家的老爷不成?让你陪我,本是给你涨脸的事情,你如何这般的不识好歹?快过来,正好我眼下心气尚好,还可容得你与我撒会泼?如若不然,早把你绑起来,丢在池中浸了猪笼?门外又是谁,是哪一个没眼色,在这要命的时刻,前来烦扰与我?”说着,人便站起来,却与门外的人恰好对了一个眼。就不由先是一愣,旋即满面堆笑,急忙就朝着厅门口奔了过来。
一边跑近前来,一边对其笑着问道:“兄弟又是何时到的我这府?事情办得到底如何?可曾吃过了早饭?”一迭声的就对着这个面具人,连着问了三句话。却见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人,只是淡然笑道:“郑三官人,何时这般的性急了?有本人出马的事情,又何时办不成过?你放心,待我进到厅内与你细说。”说罢,是绕过眼前这个郑鸿逵就自己走入厅内。却正好望见在一张太师椅前,跪着一个容貌长得十分俏丽的丫鬟。
此时却正低垂着头,一声不吱的盯着地的青砖。“呵呵,这个丫头不通晓事理,这一大早晨的就来讨烦与我?你还不快点与我滚下去,在命人沏一壶好茶来。顺便告诉灶下的人,今日午时早点开饭,有贵客到了。好了,你且速速下去。”说完之后,提起一只脚,作势这便要对着那个丫鬟的臀部踢将过去。
却吓得那个丫鬟一骨碌爬将起来,提着自己的裙角,低垂着粉颈,就急急忙忙的奔了下去。而郑鸿逵透着望了一眼这个面具人,却见其正在盯着,那个长相十分的俏丽的丫鬟的背影,似乎正若有所思?心中不由就是一紧。对于这个人,他心中可是十分清楚的。其人十分贪财好色,且又生性狠毒。而自己与他能够相识?也是托了自己的那大哥之福,后来,这位却是不晓得在,又在何处听闻到一丝风声?说自己有意取代自己大哥的位置?竟然主动登门府内来与自己相商此事,自己最初本不信他的话,可自从见到他的手段之后,却不由自己不信。
等两个人分宾主各厢落座之后,却见那个丫鬟,却又亲自捧了一个托盘,面摆着一个茶壶和两幅茶盏送了来。郑鸿逵一见是她亲自将这茶送来,就不由一蹙眉头。可又不好说什么?倒是被一旁的面具人看个仔细,不由肚内好笑,便对其开口言道:“郑三官人尽管放心,君子不夺人之所爱?我不会来打你这丫鬟的主意就是。”一句话说的郑鸿逵不由面红耳赤,急忙挥手令那丫鬟火速的退下去。
这才在椅子转过身,对其笑着回复道:“大哥这又说得哪里话?兄弟如手足,妻妾如衣服。那里又是舍不得?你要若是瞧得眼她,待会走之时,不妨将她带了去好了。”郑鸿逵也就是于这个面具人,相互之间客套客套罢了。本以为自己这么一让,对方也推辞几句,这件事情也就此揭过去。
却听这个面具人,倒也十分爽快的应承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谢过郑三官人的好意了。待我离去之时,便将她带回即可。”一句话说的郑鸿逵不由涨红了面皮,口也跟着涨了开来,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眼瞅着自己养熟了的,却转眼飞了?可对于眼前这个人,自己还不想这么早的与之翻脸,毕竟还有很多地方要借用到他之处。怔愣了片刻之后,这才苦笑着对其言道:“呵呵,我本应早点送与大哥一个,可贴身伺候大哥的人。却到了此时方才想起,此乃是小弟之过。不过,大哥可否对我能详细的讲述一番?”郑鸿逵虽然将心爱的丫鬟,一句话就送与了旁人。可心中还是对那件事情最为惦记着,毕竟,此事可事关于船队的归属问题。
这个面具人,便将郑芝龙本带着自己和一众的部下,本欲前往复城。可谁知,到了北汛口之时,却与东北军遭遇的事情由头至尾的讲说了一遍。又特别的提及道,自己特别留下了一个目击证人。可以指认东北军无故将自家的总兵大人杀死,势必会挑起两家的战争来。而等那个郑芝龙的长子郑森,一旦若要是兴兵赴本溪讨伐东北军?这面再设法命人将郑之虎给做掉?而那个郑之豹却好似一个无主见的人,留下他对于其大计可说并无任何的妨碍,还很有可能会成为一面很好的挡箭牌。
第七百六十四章父仇不报枉为人,郑森出世水军起
第七百六十四章
郑鸿逵听了这个面具人,如此细致入微而又头头是道的一番分析之后,喜得一张嘴都乐得合不拢到一起去。&&几乎都要乐得蹦了起来,大哥一死,老二在一没,这个家中也就剩下自己了。即便有几个老人,心向着那孤儿寡母,可这大主意不还得自己来拿么?到那时候,自己在此地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可以顶了大哥的名头,就任这总兵一职。盼了这么多年,苦日子终于是盼到了头了。
午时尚没有到,厅外的酒菜就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传将进来。待酒席摆之后,二人彼此之间推杯换盏一时喝的好不热闹。直喝到了午后,郑鸿逵实在是有些高兴得过了头,多年苦闷与心中的夙愿,一朝得以达成,喝酒也就因而没了节制。喝的酩酊大醉俯卧在八仙桌之,而这个面具人,只得吩咐其宅内的丫鬟婆子们将其好好的搀扶下去。自己却是直奔郑府的地牢而来,待到了地牢门口,守牢们的护院都识得他。一见他来,急忙将牢门打开放他进去。而其顺沿着台阶,一直下到了地牢的最深处这才站下来。透过木栅栏,盯着牢内那个被墙壁的四条铁链牢牢系住手足的那个老者,看了足有大半个时辰,不由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
“老道士,我说黄绝道长,此刻,你应该还没有死?我此次来,乃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特别想要来告知于你?并且,我猜到时候你也很有可能亲眼目睹这次的盛景?”面具人说到这里,却见那个老道仍然是低垂着脑袋,对其根本就是不理不睬的。他倒也并不因此而生出恼恨之意,仍旧是冷笑一声。
也不管对方听是不听?仍然往下说自己的。对着被锁在牢笼之中的那个老者,继续开口言道:“实话与你说,东北军的覆灭,冰雪城的亡城灭寨都为期不远矣?而这也全都是拜我所赐,谁让那个冰雪城主如此有眼无珠,当初竟不看重与我?我与他立下了这般天大的功劳,可最后却落了一个丢官罢职的境地。如今,我又给冰雪城系了一个冤家对头。到那时节,你就同我一起来看冰雪城的东北军,被郑家军所剿灭的惨景好了。哈哈哈,老道,以待冰雪城不复存在之后,我便会命人把你给放了。所以,你也应当盼望着冰雪城早一些完蛋。如此一来,你也就可以重获自由之身?再寻个庙宇好好修心养性,争取早一日羽化登仙?如果不想求仙问道?那就还俗回家,娶几门妻妾好好过日子岂不是好?这又何乐而不为呢?我若是你,就开始虔诚的对着过往的神灵开始祷告。最好一夜之间,冰雪城塌陷下去才好呢?如此一来,你便可离开此处?邋遢老道,你怎么不说话呢?莫非关了这些日子,竟连话都忘记如何说了?”这个面具人不断生着法子的,想要激怒被关在牢笼之中的那个老者,打算看一场猴戏。却见那个老者,在听到他说冰雪城又适逢厄运当头之时,却抬起头来,冷冷的盯了他一眼。便又将头低下来,自始至终都不肯开口说出一句话来。这让眼前的这个面具人深感无趣以及,这便要转身离开地牢。
“你脸总戴着这副面具,莫非就当真以为,别人都认不出来你是何人了么?你所说的郑家军,可是那个原先在海面讨过生活的郑芝龙郑一官盗呢?就凭仗他麾下的那一彪,由各种打闷棍套白狼欺压良善的杂碎所组成的海军,想要将东北军击垮,并平灭冰雪城?真是无异于痴人语梦,当初就连八旗铁骑都奈何不得东北军,又何惧于一个海盗?我个老者一开口说起话来,那个面具人便将踏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扭转过身,打算听一听这个老道,他能讲出什么样的话出来?可突然,就见这个老道张口,便对着他吐了一口吐沫过来。在想要躲,已经不赶趟了。
整整好好吐在他面具的两道眉毛的正中间,眼前就见一口黄痰,在眼前滑落下去,心头说不出的恶心。急忙摸出一方锦帕来,将面具好好地擦抹一遍,随后便将那锦帕丢弃于地。对着牢笼里的那个老道厉声呵斥道:“不知死的鬼,给你一条生路走,你却不走?待冰雪城被平剿以后,便送你去见你家主帅去。”说完之后,是气哼哼的转身便走,身后却是传来一阵狂笑声。待其出了地牢之后,稍稍的沉思一下,照着方才和那个郑鸿逵二人所商量的办法?此时,应当先去拜访与郑芝虎和郑之豹兄弟二人。将郑芝龙归天的消息,先于他们二人通过气之后,再去寻那位大少爷禀明详情,在看他如何来做?想到此处,便先去拜访郑之豹。这个郑之豹据郑鸿逵讲,也早就有意要将郑芝龙弄死,自己也好取而代之。此时,他倒不失与一个好的合伙人。而若是自己将这消息,告诉给那位大公子的话?郑森但要闻听自己的爹被杀死再北汛口,肯定会暴跳如雷,立刻起兵讨伐与冰雪城。到那个时候,只需让他们二人跟着站出来,反对将所有军队全部带走,并主动要求将自己三兄弟的人马留下来,镇守在这福建南安县,以免朝廷在闻听郑芝龙之死讯?在趁此时机撤了郑家的旗号?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毕竟当时,朝廷是眼见着郑芝龙在海十分的猖獗,又不断地袭扰与过往的官船和商船。这才迫不得已,将其招安下来。如今得了这么一个难得机会,岂不会将之牢牢地抓住?而三位叔叔都不肯出兵相助,在看那位大公子还怎么办?十之**,他会独自负气出兵。这样一来,郑鸿逵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一半,再寻个时机,将其中的一位兄弟在送归西天,便大业可成。而别说郑森带一彪人马,就想要将冰雪城给拿下来?即便就算他是带了几十万的人马过去?估摸着也是够呛。
当初就连八旗铁骑都无奈与他,你郑森又多个什么?最终也不过就是做一个客家鬼罢了。这个面具人整整荒费了一日的功夫,将这个对某些人而言,可说是大好的消息,遍告于郑芝龙的那两个兄弟。而这兄弟二人的表现,却是各不相同。郑之虎闻之后,倒是真伤心。不过,当面具人对其提及,对于何人将来继承自己哥哥的大业之时?却静默不语,由此可见,他亦是不会同意,将这诺大的家业,全都交与那郑森一人的手中。
至于郑之豹,说话可是较其兄长来要直爽得多。便于这面具人畅而直言,这份家业就应当交付于这三个人中的一个来掌管。绝不应当交给那孤儿寡母的,若是那样一来,那孤儿寡母非得将这个郑家的基业挥霍一空。甚至,对着面具人暗示,可将那母子三人逐出福建泉州南安去。
离开石井镇之后,又特意朝着郑鸿逵的管家讨了一辆马车,让那个被自己生赖过来的丫鬟坐入车内。随后,带着那些手下军校一起赶赴南安县城,去向郑家大少爷郑森报丧。而这会,面具人才吩咐手下军校,各自将随身带着的白布麻衣穿戴在身。捧着一面,新被做出来不久的神主牌位,挑着灵幡一路悲悲戚戚的奔着南安而来。
等到了郑府府院门前,众军校是一同嚎啕大哭起来。而那个面具人带着其手下人等,是边哭边往内宅走。只是这哭声虽大,足可响震云霄,直透内院,可竟不见有几人落坠下眼泪来,只是用手不断地擦抹着眼睛,可也凭的奇了?门口的家丁护院人等见了,则是面面相觑,无人敢过来将之拦阻下来,也好与之打探究竟?
至于那个被面具人特意放回去,给大家伙报丧的军校,却是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双手捧着自家主帅的神主牌位,一路奔着里面疾走。却惹得身后的那些假哭的军校,见了其哭得一双烂桃似的红肿双眼,一时不免有些好笑。这些人当中有两个人是被李永芳派过来的,自然不会跟着真伤心的。余者却都是郑鸿逵拨给面具人手下听差的心腹之人,并不属于郑芝龙的直系属下。心中对他自然对他也就淡一些,此也无可非议。
而这伙子人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来,自然早就惊动了内宅里面的人。还没等他们走到中庭,早见一个身穿褚红色锦袍,头扎着一顶逍遥巾的年轻人,几乎脚不沾地似的一路便奔将过来。在其身后远远跟着一个妇人,走路却不是十分的快。在她的背后,则跟着一众的丫鬟婆子们,一起涌奔而来。
来的那个年轻人,面具人一眼就将其认了出来,正是大少爷郑森。不由在心中,却又将那番早就编好的说辞,又来回的过了一遍。郑森到了众人的跟前,将众人拦截下来。板着一张脸孔,对着面具人没有好气的喝问道:“此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家老爷大帅呢?我来问你,当初可是你花说柳说的,劝说我爹到复城去的。如今他人呢?”说到这里,一双眼睛不禁朝着众人身扫视一番。正好瞧见为首捧着神主牌位的那个军校身,挂着一口腰刀,伸手就将之拔了出来。
第七百六十五章 即防远客虽多事,便插疏篱却甚真
第七百六十五章
用手中的单刀指着面具人的胸前,盯着他脸的神色,等着他的回答。而面具人对此却似乎并不曾害怕,用手将低到自己胸前的刀尖子推开。不冷不热的对其回敬道:“大帅之阵亡,并非是我等之罪过。乃是因为我等弃船登岸,刚刚抵达北汛口。却恰好看见,东北军正在屠杀北汛口的村民百姓。我家大帅眼见着百姓遭此涂炭,于心不忍,这才带着手下人一拥而,想要制止这场惨祸。可谁曾料到,东北军人数众多,我等照实是难以抵挡。并且,又时时的对我等又施以冷箭。大帅一时不查,为唐枫亲手所射出的两支弩箭射中,当场便已不治身亡。而除了我下令逃出去,给船的人报信的军校以外。就只有我一人生还,可当时我亦是中了对方一箭,伏地装死才得以逃脱出来。大公子若不信,可问问这个军校,便知我所言是真是假?若我有一句假话,就请大公子将我的人头割下”。面具人说完,迎着刀往前走了几步。
郑森对自己眼前站着的,这个脸始终都戴着一副面具的男子,本就殊无好感。如今听说,自己的爹一出事,第一个被他所怀疑的人,就是眼前这个面具人。而以前,他也劝说过郑芝龙几次。离这些人远一些,更是莫要与北面的,那个新建立起来的大清国彼此之间有任何的关联?毕竟,他可是大明朝的生死之敌。
而郑家的根底,本身又不是十分的干净。出身于贼,又与鞑子有所牵连。一旦为朝廷所知,即便郑家再海可以呼风唤雨,可终归还得住在陆地之的。又怎么能得罪眼前的这个朝廷呢?如今郑芝龙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战死在辽东,这里面嫌疑最大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面具人。可又看他不似在说谎欺瞒与自己?只得将自己满腔的怒火压了又压,转过身瞧了一眼,那个手中捧着神主牌位的军校。
却感觉这个军校的面相,使自己感到有几分面熟?便对其开口问询道:“老帅阵亡在辽东沙场之时,你可是亲眼得见老帅是被东北军唐枫所射杀的么?你可要讲实话出来?若是但有一句欺哄与我的话?你自己想想,我会拿你如何?”郑森说完,却是将手中得刀抛掷在地,瞪眼瞧着此人。
这个军校,又将其所见到的场景,一一对着郑森从头至尾的讲述了一遍。至于,他没有亲眼得见的,自然也就无需提起。可听他如此一说,却将那个面具人给摘了出去。此人不仅是无罪,反而还是有功之臣。若不是他冒死命人将消息送了回来,自己又从何处得知其中的真情?郑森听了这个军校一番话之后,点了点头,强自忍着心中悲愤。又对那个军校问道:“你可是日常随侍与老帅身旁的旧人?可将你的名姓报与我听。”郑森此时,也是心中打算提拔这个军校。毕竟是其舍死忘生得将消息带了回来,至于对眼前这个面具人的赏赐?郑森可没有打算过。
“属下施琅,可说还是老爷的同乡。这次属下无能,竟没有护好老爷,甘愿领受大公子的处置。”施琅说到此处,急忙捧着灵牌跪倒在地。却被郑森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其给半托半拽了起来。而站在其身后的那位老夫人,此时也早已经听了个明明白白。一听说郑芝龙战死在沙场之。顿时便晕厥于地,慌得身旁围着的丫鬟婆子们,一起前来将其搀扶起来,一边用手扑娑着她的胸口,一边高声呼唤着,并将其搭回后宅去救治不提。
而对于这些,郑森一时也无暇顾及到。急忙吩咐府内的管家,这便开始将灵棚搭建起来,在将白绫扯,府宅院门两旁各自挑起一杆,面着一个奠字的白色灯笼。而府宅内的人,一律身披重孝。虽然,郑芝龙的尸体没有被运回来,可也不妨碍先举行祭奠仪式。而郑森也早就打算好了,在南安给郑芝龙先修一座衣冠墓。待自己统兵到了辽东以后,一旦要是能寻到了郑芝龙的尸骸,便将其下葬于辽东境内。
而后,郑森抽空又命人将二叔和三叔都请了来,毕竟他们是自己的爹的亲弟弟。至于那位面具人,则是无人对其加以理会。他倒也对此没有抱怨在心,与郑森告了辞,推说另有要事在身。便径自离开南安,赶奔石井去会郑鸿逵。也好与他商议一下,看看下一步该当如何?看郑森表面如今是极力克制着,但看其双眼射出两道寒光,又不时地攥紧拳头。由此可断定,以待忙活完了这场白事以后,他势必会统兵前去征讨冰雪城。
这场丧事一直操办到了破七之后,这才算是告一段落。而在这期间,三个叔叔对于郑森是极力的苦劝着。让其万万不可因头脑一热,就要出兵攻打辽东去。只是这三位,无论如何怎么去听他们劝说郑森不可出兵的言语,都好像是在鼓动着他,要趁早出兵报仇似的?倒是郑森,对此却是根本就不加理会。
相反,待丧事一完毕之后,郑森立刻开始着手筹集粮草,并命人去向这三位叔叔,各自讨要一支人马和带队的将军,准备择日开赴辽东,去会一会那位赫赫有名的冰雪城主。看看他到底又是何许人也?郑森虽然深知这三位叔叔,对自己母子三人没有安着什么好心?可却没有料到,这三位是连一个军校都不肯借与他。只推说手下如今竟是老弱病残之人,而那些精壮的人,早已被大爷给挑走了,只剩下这等歪瓜裂枣的。
若他肯要这些歪瓜裂枣的,那就可以将之取了去。郑森无奈,只得将出兵的日期又往后延迟一段时日。一直推延到了五月初春暖花开之时,而新的军校也能被招来再度出兵。而那三位叔叔,对此却不置可否。反而是成天的花天酒地的过着,今日郑之虎请了郑鸿逵来看戏吃酒。明日郑之豹请两家兄长去围猎,顺便去寻花问柳。小日子过得,比起郑芝龙活着的时候,可要滋润得多。毕竟那个时候,郑芝龙还总是不断地提醒这几位兄弟,做任何事情都莫要做的太过分和出头。这一次无人协管于三人,自然是怎么顺心就怎么去过。
而此时在辽东境内北汛口,唐枫带着二来和曹变蛟又追到了南浔口,依旧是不见李永芳和其余部的踪迹。看起来,李永芳是顺延着别的路逃走了?这位冰雪城主无奈,只得带着人马折返回复城之内。而现如今,从复城到南浔口这一段地界,如今可以说尽都被纳与东北军的势力范围之内。
这位冰雪城主本来打算在一得过复城之后,就立刻带着人马返回冰雪城。毕竟离着董小宛临盆的日子,可是为期不远矣。可眼下,自己却不能离开这座复城。最担心的,就是李永芳尚不知其下落?若自己一旦领人离开这里,很有可能李永芳带着人马重新将这复城在夺占过去?如此一来,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功夫?也白白的伤亡了人马。唐枫令人将那些被大火烧伤的百姓们送回冰雪城,自己和曹变蛟以及二来,却仍然是驻扎在此城之内。
好在再过两三个月,这草也长出来了,也可以组织人,去复城周围一些能种粮食的地方,开始开荒种地。毕竟这粮食乃是立国聚民之根本,没了粮食,这仗也就没法再打下去了。好在复城内的这些富绅的身家以及其性命,都在这位东北军主帅的老丈人的手心里攥着呢。又哪里敢于这位新任城主大人拧着劲?
又过了一个多月,此时却是已经到了四月末,唐枫开始命人开荒种田。并以自己手下的军校为屯田的主力军,让城内的那些财主们出钱和器具,以及一些在家里无事可做的闲人,都派出来随从与大家伙一起种田。而这开荒种田的地方,就被选在了北汛口和南汛口。也就在这两块地方,有几片较为平坦的土地,可以拿来开荒种田。
而他又特命人,返回冰雪城让魏老汉也抓紧时辰,去带着人开始开荒种田。并让其输送一些粮食种子,以及各种常用的农具,与一些牛马和农夫过来,也好帮着复城这面的人,能够早些把地开垦完了,好种粮食。这位东北军主帅是亲自带着军校们以及二来,便在这北汛口驾着牛,亲手把扶着铁犁,耥出一行行的垄沟出来。从天的那轮红日,在地面刚刚露出半边脸的时候,这位冰雪城主就已经领着人到了北汛口,一直干到了午时。
此时却天已过了午时,众人此时可谓都挥汗如雨落。一时却无人记起来,该到了晌午用饭的时候?唐枫手把着犁把子,喝停了前面的耕牛,手打凉棚,拢目光向着天的日头盯了一眼。又瞧了瞧地的阴影,转头对着一旁的二来吩咐道:“二来,让弟兄们都歇息一下,待用过了午饭之后,再来继续把这些地都弄完了,明天就可以撒下种子去了。”二来答应一声,急忙传下令去。
、
第七百六十六章卷土复来之八旗,三面作战大清国
第七百六十六章
随着这道军令的传下,东北军校们纷纷,先去将正那些伴随着自己驾着犁耕地的,耕牛身的套索全部都卸了下来。又将牛牵到了一边,将草料和水都替其给预备好了。眼见着耕牛吃草料喝水后,这才三五成群的退到树荫之下,开始拿出城内那些店铺老板们,特别为这些人所备下的大饼和盛着酒水的皮囊,以及特意买了来又让城内酒楼代为蒸煮出来的等的牛肉,这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而那些被魏老汉派到此处,帮着耕种的百姓们,以及由城内被派到此地来的那些闲人们,也都与东北军校吃的都是相同的食物。只是,这些百姓单独聚成一堆,一边嘴中说笑着荤段子,不断取笑着哪个人家的媳妇如何,谁家的姑娘又与人私下相好了?一边大口大口撕咬着牛肉和大饼,吃得十分香甜以及,一时竟不免盼望着,这地最好一直照着这般的耕种下去才好,也就可以天天吃这等饭菜。至于那些闲人们,本来就不曾做过这等的苦活。无奈的是自家的掌柜,为了巴结与东北军,就将他们给派出来帮着干些农活。如今一听说可以歇息,全部都各自寻了一个地方,就此横躺竖卧于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竟连酒饭一时都不想去吃。看的远处的,坐在大树底下的唐枫和二来就不由一皱眉头,当初本不欲让这些人也跟着来此开荒种地。只是那些掌柜的,竟主动登门来,极力要求让这位东北军主帅,将这些人也给捎带。
因见这些人家,竟然为了这次春耕,既又主动出物资却又捐出不少的银子,如今又肯出人帮忙。虽然这些人看去不像能干农活的人,但与这些人来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当时便也应承下来,可现如今一看,这些闲人们,此时竟一个个累得瘫卧于地,分明就不是能干农活的人。不由摇了摇头,对着身旁坐着得二来开口言道:“这些人,终究还是干不了这等活计的人。若人手依旧是不够,还得从冰雪城在征调一些人手过来帮忙?”听唐枫如此一说,二来也深以为是。
可就在此时,却听见从复城的那个方向的山路之,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二人听见这马蹄声显得十分的急促,心中一时不免惊疑不定起来,急忙站起身,顺着大路望将过去。却见从远处的山路奔过来一匹战马,马端坐着一个东北军校。眼瞅着快要到了二人跟前,急忙将坐骑带住,随即翻身跳下坐骑来。急忙先是对着二人拱了拱手,这才开口对二人回禀道:“启禀城主和将军,有探马回来禀报,言说李永芳如今不知从何处,却又聚集起来一万多的八旗铁骑,此时他的人马业已然到了永宁城前,转眼便会奔着复城赶过来。曹将军自从接到了消息之后,已经开始将军校们分别都安排在四门之,也准备好了守城防敌之物。并又命属下赶过来,知会与城主和将军一声。让城主和将军抓紧时间,将地耕种好了便即刻赶回复城。以避免万一再被李永芳知悉城主在此地耕种,再带着人马前来偷袭。毕竟城主和将军身旁,可并没有带着武器用来防身?”这个军校回禀完了,便单等着二人的吩咐,也好将这面的消息送回去。
二人听了之后,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却听这位东北军主帅笑着,转过头对着二来开口言道:“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李永芳竟还当真有这个胆量,竟敢回来?只是他手下的军校,却又是从何处筹集到的?”听这位东北军主帅如此一说,二来也不由有些对此感到奇怪起来。如今的大清国,可谓是三面同时开战。照这个时辰来算,此时在山海关前面,大清的铁骑仍然与大明朝新调过去的总督洪承畴的部下,双方正打得不亦乐乎之极。
而在另一面,与朝鲜境内的铁山和义州二城内周围,那位大清国的栋梁多尔衮,现如今也是被高丽军队和曹文诏所部,给拖得死死的,根本亦是无暇顾及到复城这面来。而那位李永芳自被东北军破了复城之后,余下的部众不超千人。恐怕当时能聚集起来二三百人都算是多的,就在这两个半月之内,他却又从何地能征集到了一支万人的八旗铁骑来?这件事情里面可照实是透着蹊跷和古怪之处,二人一时虽然弄不明白,在这里头到底出了什么岔头?可二人心下却也深知,八旗不过万,过万不可力敌的说法。尤其是在北汛口这等一马平川的土地,一旦若与八旗铁骑照了面,这后果可想而知。对方只需纵马冲过来,自己这方是绝无可抵挡的住的。更何况,自己眼下因为是带着一众部下在此处耕种,也就没有随身携带着弓弩火铳等防身利器,手头竟连一把单刀都没有。就连自己的战马都不曾骑来,倒是有不少的耕牛在此处。可也不能让手下的军校们,全都骑乘着黄牛,手里头在挥舞着锄头,去与八旗铁骑拼命去?
“你这便赶回去,去知会曹将军一声,一方面是让他将复城千千万万的守好了,在时刻留神着点城内的动静,以防备万一有人趁此时机,在城内弄出一些事情来。如但凡有人欲借着李永芳部回到复城之际,意图里应外合将城池打开?你可替我转告与他一句,到那个时候,他自己可便宜行事。另一方面,再告诉他派出人分别去朝鲜境内和山海关附近的松山塔山等地打探一下。看看,李永芳麾下的这支人马,可是不是从这两个地方征调过来的?如要果然让我给猜到了的话?不论这支人马是被李永芳从哪个地方征集过来的?都要设法与大明的守军和朝鲜境内的曹文诏支吾一声,让他们乘势攻打大清国。如此一来,大清国定会将这支人马再抽调回去,这也势必能够解了我等复城之围。也避免我等刚刚夺下了复城不久,连脚跟都不增站稳当呢,转眼却又不得不将其给舍弃掉?由此白做了一番无用之功。另外,再派出一哨骑兵来,沿途接应与我等一下。让那些骑兵每人再多带一些弓弩和火铳,以及刀枪等武器过来。最要紧的一点,便是让他等一人双马抓紧时辰赶过来。你可都记清楚了?”这位东北军主帅说完以后,却盯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军校的双眼。
这个军校又对着二人施过一礼,朗声对着这位城主回复道:“属下已然完全记在心中,这便赶回去向曹将军回禀一声。”眼看着这位城主对着他点了点头,这个军校回身抓过战马的缰绳,翻身跃马背,将战马调转一个圈。便催开坐骑奔着来路返了回去,转眼之间,马蹄子下便溅扬起一片遮天蔽日的尘烟。
眼瞅着那军校就此消失不见之后,唐枫却转身对着二来吩咐道:“二来,看情形这个李永芳,很有可能随时都会探察得知我等在此地开荒种地的事?你这便吩咐那些百姓和城内的那些人即刻收拾好东西,将一部分的耕牛和东西先都带回去,你和一些军校沿途保护着他们一些。待我与留下的军校,将这些剩余下的地都开种完了之后,便在赶赴回去。”说罢,便转身朝着那些军校的休歇之地走了过去。
二来听了之后,本不欲让这位冰雪城主留在这等险境之处。便向前追了几步,可自己心下却也深知,这位城主的脾气可谓十分的执拗,一旦是他定下的事,便绝无再度更改之理。在一个,凭着这位城主本身的武艺,自保想来还是并无问题的。只得叹了一口气,叫过十几名身手相当不错的特战队军校,吩咐他等定要小心护的城主的周全。这才命人将那些百姓们,以及那些前来帮工的闲人们都喊将起来。令这些人牵牛,带农具随从与保护他们的军校,即刻一同赶回复城之内。二来临走之前,却又将自己贴身藏着的一支短火铳也与了唐枫之后,这才与他互相辞别带着这些百姓离去。而这些军校身虽不曾带着旁的武器,可用来切肉的短刀,却终归还是随身带着的,虽是起不到太大作用?但依仗着这些特战队军校的本身身手来说,用这短刀防身大概还是无虞的。
待二来和百姓们一起离开之后,唐枫先是命一个军校,去寻了一棵路旁的大树蹬攀去。吩咐他时刻留神着点一些,由复城那面至此地的山路之,可是有无敌兵前来攻袭?又吩咐人,将那些酒囊都收集到一处。与几个校尉先以短刀将皮囊的顶盖扎透,又各自从自身的衣襟之扯下一块布来,将这布续到顶盖之内。
随后,便将这些皮酒囊,都一一得正立着摆放在地。只等有敌来犯之即,便将这皮囊一倒,其中的酒水自然便会将这布阴湿。而后,再以火折子一点……。起码此物也可稍稍阻挡一下对方,给这些人留出能从此地逃走的机会。
第七百六十七章与敌决战复城下,海上一将是谁来
第七百六十七章
等将能该做的都做好了之后,这才又将那群坐在大树下的,已然休歇的差不多的军校们,复又全部招呼起来,继续抓紧时辰开始耕地。而唐枫的脸此时却显得十分平淡,似乎自己方才所接到的那个消息,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虽然眼瞅着一部分的人,手中牵着牛,肩头扛着农具随着一些军校离开了此地。可所余下的军校们,对此竟视若无睹,依旧是遵从于军令,起身将耕牛套好了,复又推着犁开始耕地。
竟无人想要来与自己的主帅打探一句,到底那些百姓和一部分的弟兄都是去了何处?唐枫仰起头瞧了瞧一眼天,午后的日头,还是显得那般不冷不热的。眼瞅着就要到了五月,可这天气,竟让人还是感到十分的凉。大概,也是因此地离着那片大海不算甚远的缘故?就在众人继续耕着地的时候,从复城的方向却又奔过来一匹战马。看那马之人所穿着的军衣号坎,分明便是东北军校。只是不晓得,又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被通报给自己?
“启禀城主,二来将军和曹将军都命属下特意告诫与主公,千万莫要在此地在继续带着人耕种了,最好尽早能快些带着人赶回去?有探子自山海关快马回报,前几日在山海关那面,却是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大明的督师洪承畴在松山中了八旗铁骑的埋伏,前几日业已全军覆没。便连这位督师大人洪承畴都身陷敌手,可能在此刻,已经被解往大清的京师盛京城去了。至于其中的详细情况,属下并不是十分了解。只是听闻大明督师被生擒活捉,便被曹将军派了过来,也好给主公送个消息过来。适才,属下在半路之遇到了二来将军,将此时对其说了之后,这才催着属下尽快的赶过来。请主公及早离开北汛口返回复城,以免在被李永芳部截杀在半路之?”这个军校说到此处,却见这位冰雪城主在地来回的转了两圈之后,这才抬起头来,对其吩咐一句道:“你这便赶回去,告诉曹将军将这座复城千千万万的要守好了。你且回去,待我与弟兄们将这点余下的地耕种完了之后,自然便会回去的。”说罢,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其可以先行离去。
那个军校一听闻这位城主竟然不肯离开,还非得要将地全都种完了再走,几乎这便急得要蹦了起来。“城主,属下临来之前,曹将军再三叮咛属下,必须要让主公回去。以免被李永芳获知,主公在北汛口开荒种地,必得带兵前来截杀与主公?请城主这就与属下一同回去。”这个军校此番,可真是有些开始心急起来。
若是果真被李永芳得知,唐枫在这里带着人开荒种地,定会先不去理会复城,而会先带兵赶至此地,来捉拿与这位东北军的头领。但看这位东北军主帅其意已决,万般无奈的只好又飞身了自己的坐骑,带过战马朝着复城方向奔了回去。而这东北军主帅眼看着第二位前来报事的军校走了之后,此时心中倒也深知眼下情况紧急。便急忙催促着属下开始继续耕种,也好赶在李永芳的军队得知此事之前,务必要尽早地赶回去。
其手下的军校们,此刻也得知了此事,一个个手中抡着鞭子,不住口的催赶着前面的耕牛走的在快一些。而此时,在永宁城跟前,一支旗帜鲜明地八旗铁骑,正勒马与永宁城下。一双双犹如鹰隼一般的眼睛,正紧紧盯在城头之。其手中或是提着刀枪或是把持着强弓硬弩,在众人的身后,竟然还有几门从大明带回来的带着轱辘的火炮,被两匹马拉拽着,停在众人的背后。而那位当初被东北军在身后面追赶的,都恨不得在地挖个洞,能让自己就此躲进去的,复城的守将李永芳,此时跃马与永宁城下,耀武扬威的在城下来来回回的走了两趟。
这才命手下开始叫城。因当时,守御在永宁城的清兵本来人数就不算很多。后来,眼见着东北军人数众多,各种火器简直是不可计数。便索性弃了此城,赶赴复城,想要与复城的守兵合兵一处?却没有想到,复城又是如此快的被东北军所攻陷。以致最后,不得不随同于这复城的守将,一同逃命要紧。
可永宁城在当时,也就等于是这么一直的空旷了下来。直到复城城内安定下来之后,曹变蛟这才派出一支二百人的军校赶赴永宁城。将永宁城也算是顺利的接收了过来,可当时却也仅仅是被作为复城的一处前哨罢了。毕竟这次从冰雪城带出来的东北军,并不是十分的众多。除了当初被贺疯子带走的,那支将百姓们护送回冰雪城的人马。也就仅仅剩下了仍然驻扎在岫岩城的额亦都,可他的这支人马,也是不得轻易动弹的。
因岫岩城离着冰雪城不算甚远,当初出兵之时,唐枫也是早已和函可大师以及众将,全都预先设定好了的。以岫岩城来作为冰雪城的屏障,或者说是也为了起到牵制来犯的八旗军亦无不可。故此额亦都的人马,非是到了紧关节要之时,绝不可轻动。这也算是东北军,特为保存得一支生力军。
而今日在永宁城,却又再度演了,与前几个月的东北军攻城的时候一模一样的,那一出戏剧化的场面。就在李永芳命手下的军校,催马奔到了永宁城下去喊城之时?其刚刚对着城头,厉声喝了一句道:“城的东北军听着,如今八旗铁骑已然兵临城下,若是能够速速打开城门出来投降,还可饶尔等一条狗命。若是不然,大军即刻攻入城内,顿令尔等具成齑粉?”一句话刚喊出口来,却见永宁城头,竟然飘扬起来了一面大清朝的龙旗?
就在李永芳和那个被其下令去叫城的八旗军校二人,对此深感大惑不解之时?却见永宁的北城城门,缓缓被人从里面给推了开来。随着城门分开左右,从城门洞之内涌奔出来一大群的人出来。为首的尽是满洲人的衣着打扮,看去似乎是永宁城内的一些士绅和城内的店铺掌柜的。
李永芳催坐骑向前行了几步,用手中的长刀,对着为首的那个人前胸一指,对其喝问道:“你等却又是何人?如何竟不见东北军在这永宁城内?”没有见到东北军主动打开城门出来纳降与自己,这令李永芳的心中,对此照实感到不太舒服。自然也就没有好气的,对着来人打探道。
却见眼前这个人,双膝一软就此跪倒在自己的战马跟前。慌忙的对着其回禀道:“大帅,你此番回来得正好。那些泥腿子,在听闻大帅带兵返回来之前,就早已经舍弃了永宁城,退守到了后面的复城之内。如今,城内在没有一个东北军在此地驻扎。大帅尽可放心的统领人马进城休歇,小人等已经将城内的一处酒楼给包揽下来,早就吩咐厨子们将菜都做好了,酒也烫热了,就等着大帅过去。我等也好能够,一起来敬大帅一杯水酒,以此恭贺与大帅将永宁城重新夺回来之喜。另外,不瞒大帅说,城内的旗人们一听说,咱们大清国的军队又打回来了?无不是鼓掌相贺,都想要出城,也好恭迎大帅带领八旗军进入城内。却被我等给拦阻了下来,只是我等这些头面的士绅们,出城迎候与大帅进城。这边请大帅,待小人与你牵着马缰绳。小人们还在城内,给大帅安排妥了可居住之所。又特意为大帅挑选了几个汉人家的女子,来陪侍与大帅就寝?”这个长的胖滚滚的旗人一头说着,一头伸出一个,不亚于熊掌一般的胖手过来,这就想要拉扯住马缰绳?
却被李永芳挥起其手中得长刀,将其那支手给挡了下来。不由有几分犹疑着,对其又开口询问道:“方才听你所言,那些东北军全部都撤到了复城之内么?那你等可是知晓?如今在复城内,却又驻扎有多少的东北军?另外,可是听说到他们的那个城主唐枫?此时还在不在复城内?”这才是李永芳心中最惦记着的,生怕自己一来,将这位城主再给惊走?自己此番又便是白忙活一场。自己在那个贝勒跟前,却是打过保票的,定会在这次把东北军的主帅给生擒活捉住。只因如此,才赦免了自己丢城的大罪,又与了自己一支真正的八旗铁骑。
故此,这一次自己才是挺胸抬头的,带着人马复又来到这复城前面。想要与东北军在好好的较量一下,看到底最后是孰输孰败?可全不曾料到,自己这开兵见仗的头一仗,打得就如此的不太过瘾?简直可以说是打得十分的窝火,竟连对方的一个东北军将士都没有瞧见,这永宁城就如此地稀里糊涂的,被自己给得了过来。实则说来,还算是东北军主动地将此城让给了自己。这让李永芳的心中,竟觉得十分的憋闷以及。便好似准备好了多时的,狠狠击出的一拳,却打到了棉花团,浑无着力之所在。
第七百六十八章奸诈诡秘鞑子兵,涉山过水偷伏击
第七百六十八章
李永芳本来不欲去理会,这些跪在自己战马头前的永宁城内的士绅们。只是,眼下还想要通过他们的嘴,来打听到关于复州城内的详细情况。也只得耐着性子,对着那个旗人继续询问道:“那你可知道,如今在复城内的东北守军又有多少个?为首的大将又是何人?”说完,对其虚一抬手,示意其可以站起来回话。与此同时,他的一双三角眼,便盯在了此人的身。等着此人道出,自己此刻急需知道的内情。
只见这个胖胖的永宁城内的士绅,极为费力的从地爬了起来,一脸献媚的笑容,对着自己眼前这位大清国的将军回复道:“将军此番可算是问对了人,前几日,我还偷着潜入到复州城内,去为我八旗铁骑探听东北军的消息。也好待大将军统兵回来之时,通禀于大将军一声。如今的复州城,一连有大半个多月,那位冰雪城主唐枫,都带着其手下人和一帮子农夫,在北汛口那一块平展之地开荒种地。估摸着,到了现在,还都不曾耕种完呢?将军这若是带着人马,能够及时赶将过去?兴许,还会将那位冰雪城的城主给生擒活捉住?如此一来,大将军岂不是就可以立下了一件盖世奇功?也能为我大清国去除了一个反叛。在下,与永宁城内的那些员外和掌柜的,愿意为大将军纳贡十一车的粮草。并且,我等甘愿在私下里孝敬与大将军两万两的白银。”说完,一对细小的眼睛,便紧盯着眼前这位大清国的大将。
李永芳一听,心中不由大喜过望。盼的就是这一刻,真是没有料到,那位东北军主帅竟会带着人去种什么田地?莫非说,自己这一次当真是转了运道?即可以将那个贼首捕获,由此立下大功于朝廷。又能在这里捞一大笔银子来,看起来当初自己兵败还是败对了。若不兵败,何来这些好处与自己?但是此时无暇细想旁的事情,急忙对着眼前这个胖绅士开口言道:“嗯,那就多谢你了。待我若能打个胜仗,在将复州城得了回来,我便带着人马再度折返回来。将来,也定会好好地在官面前为你美言几句,而目前永宁城内无有知县,我可在推举于你,如此一来,你也能捞一个官做做,这才算不负了你这般的苦心待我?不过,话可又说回来,若是因你给的消息不准,而致使我军在复城城前打了败仗,并且东北军本也在复城内以逸待劳多时?却是只待我等过去?哼哼?”李永芳说罢,鼻子之中哼出几句冷笑。
却见那个胖绅士听了之后,头的冷汗迸流,急忙这就又要趴在地,打算给这位大将军再磕几个响头,也好再对其申辩一番?总不能你打不过那个东北军,却把账来算在我等的头?我们这些人却又招惹了谁了呢?却见李永芳分明没有将自己瞧在眼中,催马直向着前面过去了。这个胖富绅倒不曾料到,自己如此费劲巴结与他,最终却是拍马屁,拍到了其马腿之。白白的捐赠了粮草和白银,对方还是不十分得领情。若是照这般说来,到莫不如将这粮草拿来开了粥铺,便施舍与在这永宁城周围的,那些吃不饭的穷民百姓们。自己最起码,还能落几句好话来听听。总好过眼前这幅场景不是?身后的一些士绅们听了之后,也纷纷埋怨着此人,此次实在是多事。
李永芳带着八旗铁骑穿城而过,在临要离开了永宁城的西门之时,李永芳特命一个牛录率三百多旗丁驻扎在永宁城内。以防备东北军在万一绕道过来将永宁城拿下,从而在切断自己的归途?随后,这才率人马继续够奔复州城而去。一直督领着全军到了复州城下,先令人马在城下安营扎寨,以营盘将半面的复州城给围堵住。这才令人开始叫关骂战,可城内的东北军却对此置若罔闻。李永芳有心这便催动全部的人马去攻打复州城?可就在此时,却不知从何处赶来了一个百姓装扮的人,对其手下军校直言,要求见与讨逆将军李永芳?
等李永方吩咐其来答话,顿时一眼,便将此人给认了出来。正是被其派在那个面具人身旁的心腹军校,只是不晓得他如何又回来了?只待问过之后,这才获知,原来郑家军打算出兵前来攻打冰雪城。并誓要将那个杀其父的罪魁祸首东北军头领活捉,再将其父的尸首寻回来。要将这位冰雪城主,在其父的坟头之前剖胸挖心,以祭祀在天之亡灵。而这个面具人,又特命来人叮咛与李永芳,暂时不可攻城掠寨,只需要将城池围住即可。
听了这个消息,李永芳都怀疑自家的祖坟,是不是冒青烟了?如何这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得来?既然人家要亲自来报杀父之仇,那自己就应当成全与他。既然不让自己出兵攻战复城,只是让自己先将此城围而不打,那自己就听他的话。李永芳当即下令,责令军校严守从复城出来之路,以绝其出去搬取救兵之念。又特别命一个牛录,带了三百人的旗丁,从山翻越过去直抵北汛口。看看,唐枫是不是果真在北汛口那面,此刻正带着人在耕种着土地?
因从复州城到北汛口的路本就为一条栈道,前几个月下大风雪之际,栈道塌毁了一段。随后,东北军又将其修补。只是,这条路却是紧接着复州城的北门。而这座复州城本身又是被群山环绕其中,想要通过复州城到北汛口,除了从城内直接通过之外,就得是需要翻越高山方可到达。
而在复州城这座城池的两面,还奔流着一条分了叉的大洋河,离着城池亦是不算十分的远。如今李永芳的八旗铁骑,就驻扎在了大洋河的对岸,与复州城是隔着大洋河遥遥相对着。毕竟李永芳也深通兵战策,也担心一旦若是把自己的军队,驻扎在了大洋河的另一侧,也便是等同于驻扎在了复城城下。
可如此一来,对方一旦要是发了狠劲?催动兵马而来,且又不计较任何的伤亡代价,那势必要将自己的人马给赶落到河中。那样的蠢事,李永芳是绝不会去做的。这才将人马驻扎在了,大洋河另一面的高坡之。这里既是水淹不到,又可以时时观察着对面复州城内的一举一动。虽然这大洋河也有河水十分浅薄的地方,可以让军校骑胯在座骑之,脚不沾水的即可度过这条河的河面。可此处,也早已被李永芳派军校驻守在此地。就是预防东北军,万一由此突围而去?可以说,他这次是将对方是凡能想得到的可以由此突围的地方,都事先防备了。
如今的李永芳,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这东风,自然便是指郑森所带来的郑家军。而在那个牛录领着人马,一早便登了高山,足足的花了好几个时辰,才越过这片群山,赶到了北汛口之时?却正赶这位东北军主帅,刚刚将百姓们打发回了复城。此时,在北汛口这一片耕地处,只留下二百多人的队伍在此处耕种。
而这群八旗军校,刚刚从山赶了下来,便早已被骑在树杈放哨的特战队军校所发现。随着一声,尖利且刺耳的哨音响起在半空之中,唐枫急忙将铁犁架子放下。抽出短刀,将牛身的套索割断,驱赶这牛儿就入了一片不大的树林之中。那些军校们也各自纷纷将牛儿从架子卸了下来,将这耕牛赶入林子里躲藏好了。
身带着火铳的人,算这位东北军的主帅,才有十五个人。唐枫先将这些人,连带着自己都安排到了树林的入口之处。蹲伏在大树后面,举起火铳对准前方,只待八旗军校们一跟过来,便当即给他们一顿铁丸子来好好地尝一尝。至于剩余下的人,则是被安排到了这些手持火铳的人身后,两三百步远的距离。
只待这些人,一将火铳内的弹丸射的干净之后,便退回到后面。而守在身后的军校们,则是将那些酒皮囊的布都点燃,随后投掷出去,好以此来挡住对方的进攻。而依着唐枫早已在心中盘算好的,以这酒囊来将前头的那些树木引燃。如此一来,那些八旗军校势必不再会进入林子里来?而自己再借着此时机,带着人牵着耕牛从林子后面退出去。想办法绕过大洋河?而后好回返复城。而如果自己若是运气好,兴许二来过一会,便会带着兵马前来接应与自己?
可眼瞅着树林子外面的那些八旗军校,列队趟过了那一大片的耕地之后,却在离着树林子,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处停了下来。以这个距离来判断?自己这些人的短火铳,分明便够不到对方的人马。如此一来,此物也就毫无用处了。可对方的人马,方才不是明明望见到自己领着人马退入林中了么?如何竟不肯跟过来?
第七百六十九章 男儿本自重横行,乍可狂歌草泽中
第七百六十九章
不说唐枫的心内对此感到焦急万分,身旁的那十四个火铳手,此刻心内也是亟不可待。城主,既然这群鞑子不肯进来咱们这个当?那莫不如,我出去逗引他们一下?设法将他们给引到这面来,而后也好依照原先的计划,继续放火烧林就此退兵离开此地?”这个特战队军校所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谁又能知道二来什么时候,才能带着人马赶过来?而在看眼前的那群鞑子兵们,此时已经列成了前后两排,环对着树林子这面。并纷纷回手,将身的箭壶拿到前面来。摘下大弓,从箭壶里抽出羽箭,就瞄准了树林子这面。“全与我都躲在树后去,鞑子们这是要射箭。”这位东北军主帅急忙提醒了手下一句,与此同时,一阵弓弦响起。
空中响起一阵紧似一阵的嗤嗤声,一支支的羽箭极速飞入林子里来。唐枫背靠着大树,听着耳旁呼啸而过的冷箭,心中此时却是焦急万分。如今自己这些人,可算是被对方死死的给拖在了此地。根本就是走不了,也与对方无法开兵见仗。只要自己和弟兄们一个不小心,就此被射杀在此地。
“城主,还是让我带几个兄弟舍命出去试一试?在这么在此地一直躲藏下去,总也不是个事?万一,对方再有人马随后跟着过来?咱们可就要全军尽没在此地?”开头那个与其请战的军校,此时亦是躲在一棵树后,高声对着他喊道。对于自己军校所提的这个建议,在这位东北军主帅心中,虽然对此是赞成的。可也晓得,只要让这个军校出去,就便是一个死。可若是不出去,所有人继续被对方以弓箭压制在此处?最终这些人会落个何种的下场?对此谁也不知道。
“来人,吩咐后面的人,去将那皮酒囊拿来十几个。预先点好了火,余下的火铳手随着本城主,全都靠拢到前头的那几棵树后面去。来为他们几个弟兄提供一下火力支援,也好让他们能顺利的突围出去。”唐枫吩咐过后,自树后蹿越而出,将两支迎面而至的羽箭闪躲开,复又躲在了一颗树后。
其身后的那十四个火铳手,也相继跟随在其身后,一路的躲避开,迎面所射过来的那一支支凌厉以及的羽箭,藏躲在大树之后,偷偷地向着外面张望着。可最后的一个军校,脚下稍稍的走的慢了一些。却正被一支羽箭钉在了其小腿骨之,立时便惨呼一声,接着便仰面栽倒余地。急忙以左手捂着小腿的伤处,探右手就想将那支羽箭拔出来?却紧随着,又是一支羽箭不期而至,正穿透了其右臂胳膊处,一时倒在地,疼得不住的来回翻着身子。
“我入你老娘的狗鞑子,弟兄们我们特战队的军规口号可还都记着,如要是都记着的话?那便且都随我一同杀鞑子去。也好让身后的兄弟,能够将那个弟兄给救回去。在若不替哪位兄弟将这血给止住?哪位兄弟定会就此一命呜呼。”那个向这位东北军主帅,接连着请求了两次军令的校尉,此时实在是在也隐忍不住。一声高喝之后,随着手中便握持着短火铳,俯下身抄起一个早被点着了火的酒囊,便不顾一切的就奔了出去。“特战队决不放弃一个兄弟在战场之,即便是战死在沙场之,也势必要将弟兄们的遗体抬回去。”紧随其身后有一个军校,对着众人喝令一声,便也抄起一个酒囊,跟随在其身后便奔了出去。而此刻,那些八旗军校已然开始将羽箭的杆子点燃,使之转化成了一支火箭。而这些不顾一切,奔出去的军校,只是打算能够与身后的兄弟留出片刻功夫来,一是能够抢救那个受了伤的弟兄。二便是,已经瞧见了对方,此时有意要用火箭将林子引燃,好将里面的人全都给逼出来。这才一时什么都不顾,只是一心奔到这些八旗旗丁面前,能与其好好的厮杀一下,可这也分明便是送死之举。原先的,在耳边脸颊旁,那一支支呼啸而过的弩箭,此时却是闪动着耀人眼目的火焰,如同一道自天际划过的流星一般,激射而至。
“嗯”。跑在最头前的那个校尉,刚刚躲避开,对准他射过来的三支羽箭。却没有及时避让开第四支火箭,正被射中于肩头之处。身子不禁就是跟着一颤,脚下也打了一个踉跄,却又有一只火箭射到眼前。正射在其胸口之,此时这校尉心中自知,自己再也无力向前。只得拼尽浑身气力,将那个酒囊劈手投掷出去。
酒囊刚被投掷在空中,却被一支羽箭紧跟着就射落在地。地面,随即在地燃起一片蓝色的火苗,火焰突突的向窜动着,随即便蔓延开来。而这校尉眼见这一击亦是无功,狠狠地将手中短刀迎面投了出去。刀脱手而出,人则仰面摔倒。其身所插着的,那两支火箭的两团紫火,逐渐得将这个校尉的身子吞噬在其中。
而其最后投出的那柄短刀,却正好切中一名八旗军校的脸,立时便嚎叫着翻滚在地。唐枫眼睁睁的盯着,奔出去的那五六个军校的背影,眼瞅着其中的三个人,已被对方的弓箭射中,倒在前面离着这片树林不远的地。此刻,早有军校弓垂着身子,奔到了最初被两支羽箭所射中的那名军校身旁。
伸手就将对方的后脖领拽住,死命地将其一路倒拖着,一直将其拽扯到了一棵大树背后,这才将其给松了开,自己也靠躺在树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旁早又有军校奔到切近,先以短刀将羽箭的箭杆子斩断。此时也无法,去将那两支被穿在其胳膊和腿中的半截箭杆取出来。也只好扯下一块布,暂时将这伤口给包扎起来。待回到了复州城内在做仔细的救治。再看林子外面,有几处地方,竟燃起了熊熊的烈焰。在那火焰里,却是躺卧着一个人。
而在接连付出了三四条人命的代价下,最后的两名特战队军校,已经纵跳到八旗弓箭手跟前。举起手中的短刀,横着一挥,顿将其中一名弓箭手的喉咙划开,鲜血迸撒在半空,随着一脚将其踢翻在地。紧跟着,一刀刺入迎面一旗丁的胸口处。不等将短刀拔出来,早有十七八个旗丁跟着反应过来,纷纷将弓箭弃之余地。抻出其腰下的长刀,就将此二人给包围起来。其中的那名军校,还不等其将那口短刀,完全从那名八旗旗丁的身拔出来?身后早有一个八旗军校,一把将其牢牢地抱住。顿时就入了死扣,一双臂膀似铜铸铁浇的相仿。
而那名东北军特战队军校,此时急忙用力挣扎着,欲挣脱出其似熊臂一般的双臂?可似乎一时之间很难以能挣脱开,另一名特战队军校眼见着大事不妙,急忙这便要奔过来救援于他?却见一名八旗军校捧起刀,就扎向那个特战队军校的小腹之。那个军校根本无法躲闪,被一刀正刺透其小腹。
而那特战队军校此刻也似乎不打算在挣扎,一双手死死地按住那口,已然刺入自己腹部的长刀的刀把子。令前面的那个八旗军校,根本拽出不得这口刀去。猛然用力的将这刀把向后一推,长刀径直穿过其腹部,扎透其后背。将其背后的那个,正将其死死抱住,誓死不肯松手的八旗旗丁,也立时给穿在了这口长刀之。
身后的那个旗丁的双手,此时也终于松了开去。却见这名特战队军校,反手将背后那个,与其串连在一处的旗丁的腰刀拔出来。起手便是一刀,将方才扎了自己一刀的那个军校的人头,迎风砍落。可与此同时,十几把长刀一起刺在其身。而离他不远的那个特战队的军校,刚刚砍下两三颗鞑子的首级,却被一拥而的八旗军校乱刀分尸在地。站在一旁的那个牛录,看着眼前这副惨景,心中亦是不免,对这些人感到有些敬畏。
正在这个牛录,准备催动自己手下的八旗军校,开始进攻前面躲在树林子里的那些东北军之时?忽然听得自己身后,传来一阵阵十分杂乱的马蹄声。急忙扭颈回头望过去,却见在其身后不远处,迎面成三角形状奔来一股起兵。为首的一人,胯下骑着一匹花马,在其身后竟还跟着一匹大黑马,看去甚是神骏异常?随在其身后,一连跟着奔过来十几匹的战马。而在这十几匹战马后面,整个天空都卷起一阵遮天蔽日的尘烟来。
一望便知,是东北军的大股骑兵,已经到了自己等人的眼前。这个牛录心中就情知不好,急忙对着手下的军校吩咐一声道:“且都速速奔进树林子里去,暂避骑兵之后再做打算?”可他说的容易,若想要让自己的手下八旗军校施行起来,却是颇有些难度。而此刻,尚有一部分的八旗军校手中,本来还掌持着弓箭,此时也不要了。胡乱的被丢弃在了地,一窝蜂的就奔着林子里面奔了过去。
第七百七十章万里烟尘独怅望, 北风衰飒正摧颜
第七百七十章
可忽听得林子里面响起一阵清脆的火铳声,奔在头前的十几个八旗军校,早已被弹丸将身子给打得犹如蜂窝一般。后面的八旗军校一见势头不妙,掉转过身,也不再去理会,被夹在队伍当中的那个牛录的急声喝令?就奔着前面无人之处奔了过去。而身后的那股子骑兵,却是追赶得越发得急促起来。
而听着自己等人身后的马蹄声,却是越来越近,近的,似乎随时那些人都会催马奔到了自己背后,接着便会手起一刀劈落?此时的这些八旗军校,只恨自己的爹娘,当时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也根本无暇去顾及到,自己此时到底是奔到了何处去?只要是见着前面没有被东北军拦堵着?便径直朝着前面奔去。只是不知跑到了那里?只听得前面响起一阵的流水声。这才抬起头,对着前面认真地望一眼。
那个被夹在队伍当中的牛录,瞧着眼前的那处地方,在心中就不由暗叫一声苦。原来,这些八旗军校已被后面的骑兵,硬生生地给催赶到了一处绝地。在这些八旗军校的眼前,出现一条水流湍急得大河,正是那条将复城夹在当中的大洋河。如今此时,后有追兵,前有大河拦路,这可如何是好?
可其身后的那些尾随而来的骑兵,却不理会这些,照样是朝着前面紧逼着。对于敢反身与其交战的军校,往往是被五六支的长矛穿透其身。在将其尸首摔落在这些八旗军校眼前,以示对其的警告。“牛录大人,我等此时又该如何?”一个八旗军校眼瞧着事态紧急,急忙对那个牛录高声喝问道?
“还能如何?速速的渡过河去,兴许还能逃得一条性命?”这个牛录的这一句话刚脱口而出,自己却也早被身旁的军校们,给挤落到河中。而其手下军校便不待其吩咐,也早已存了此念。早有几十个军校已然是奔入了河水之中,只是越向着河里走,身子也就跟着显得,越发的矮了一大截子。转眼,头前的十几个人的头顶,全都已经没入河水之中。
等唐枫带着余下的军校,一路奔到了河边,眼前只见河中充裕着许多的八旗军校,正在努力的想要渡过河去?只是,似乎这显得颇有些难度。只是见到一片又一片的脑瓜顶被淹没在河面,却不曾瞧到,能有一个八旗军校游到了河对岸去?河中已经浮漂起了不少的八旗军校的死尸,顺延着河水径直漂流而下。
而对于胆敢反身,再来与东北军交战的八旗军校,也是纷纷被杀死在河畔的泥土地之。即便有的八旗军校双腿已经踏入河水之中,依旧是被从后面追的骑兵,一枪便搠倒在河水里。鲜血逐渐的蔓延且飘散在河水之中,转眼在河面,盛开了一大朵血红色的血莲。又慢慢荡漾了开去,似一块入水伤了红色的红绸,在水中慢慢被驱散开来。“二来,吩咐人将这些八旗军校的头颅都与我砍下来。并将其带回到复城城内,而后将之人头,全都高挑在东城城门楼之的旗杆顶头。我要让李永芳知道知道,惹了我东北军的人,任你再如何的骁勇无敌?最终也会被我等将人头高高挂在城头之。”唐枫吩咐过后,却是反身跳大黑马的马背,调转马头直向着那些,方才战死得东北军特战队军校尸首跟前奔了过去。
等二来以及手下军校,将那些被杀死的八旗军校的头颅,全部都给砍下来,并将之挂在战马的侧面。这才催马转回来,一直带着手下的人,奔到了树林边方才停下。却瞧见那位东北军主帅,正带着人在树林边,一口气的挖下了十几处长坑。再看那些战死的特战队军校们的遗骸,一具具早已被裹缠,从唐枫等活下来的人身所脱下来的军袍,并将其摆放好在坑边。而再看那位东北军主帅,正亲自与三个军校将一具尸首抬了起来,轻轻地放入土坑中。
二来眼瞅着唐枫的身,此刻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甲衣,如今春风料峭,还不是到了十分和暖的季节。如何能抵抗的住这等,山中冷得刺骨的春风?慌忙跳下坐骑,将自家身的大氅解下来,这就欲过去替其披在身,也好遮遮这风寒?却见那位东北军主帅,将那尸骸缓缓放入坑中之后,支起身子,脸的神色沉郁以及,却对着他摆了摆手。低声对其吩咐道:“让弟兄们都下马列好队列,一同来送这些好弟兄们一程。还有,记下这些兄弟的名姓来。”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却又跟着军校们开始往坑中添着土。不待二来吩咐,骑在马的军校们,此时早就翻身跃下马背。与这位东北军主帅一同开始将这些尸首放入土坑中,随即将土掩盖其。待这十五处土坑,完全都被回填好了之后,众军校列成三排与坟头跟前,且目光前视,紧紧盯在那十五座簇新的坟头的黑色泥土,心中感到一阵阵的心酸且又凄凉不已。
而唐枫则是站在坟头前不远处,默然无语的盯着那一行雁列排开的土坟。在离其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的就是二来,再往后站着的,就是所有特战队的军校,全副武装分成三排列站在坟前。“拔火铳,检查火药和铅弹?准备,火铳冲天着二来的一声令下,火铳朝天齐鸣,轰砰声不绝于耳旁,一阵阵的烟雾随之飞扬而起。
“放来连续着往下传下军令,砰砰声连绵不断的响彻在众人耳中。忽然,哗得一下,雨便就此下了起来。春季的雨,说下就这么毫无预兆的下了起来。一道道闪电腾跃在各处的山头之间,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道闷雷滚炸在天空。此时,正好第三枪放过。军校们将火铳重新收好,站在这愈来愈大的雨中,盯着前面的那个显得如此孤单且寂寥的背影。唐枫扬起了头来,抬脸注视着头的那一方,此时犹如被墨染过一般的天空。
雨水,滴落在其脸,顺着其脸颊慢慢地滑了下去。他此时亦是分不清,这从自己脸滑落的究竟是雨水?还是让自己对此感到痛心不已的泪水?可以说,每牺牲掉一个特战队军校,都让其感到心痛不已。这些人是从全军之中挑选出来的,可称得是精英之中的精英。每失去一个,对于自己和整个东北军而言,都是一个莫大的损失。而这一阵,竟然一连牺牲了十几名的弟兄。而这也全因为自己,当时并不曾料到,那个李永芳竟然还敢卷土重来?竟没有吩咐兄弟们将护身的家伙带,致使兄弟们不得不以肉身,去抵挡着那些八旗所射来的弓箭。
“城主,雨下的愈发的大了起来,我等是不是,暂且进入林子里暂避一时?待雨停之后再赶回复城?”二来眼瞅着前面站着的那位东北军主帅,此刻竟似傻了一样,怔愣得杵在坟头跟前,不说也不动。只得走到其背后,探过身去,伏在其耳旁低声对其询问道。好半晌,却都不见这位冰雪城主有个回应?
就在二来,还要对其开口问一句之时?忽然就见他转过身来,瞧了一眼身后的二来,和此时那三排仍站在雨中一动不动,浑身下以被大雨给淋个透湿的东北军特战队军校们。这才开口对其说了一句道:“不了,让弟兄们全部都马,立刻就此赶回复城去。也免得那个李永芳,万一在趁此时前来攻打复城?”说罢,自管自得回过身,走到了那匹大黑马旁边,飞身了坐骑,转过马头就奔着复城的方向而去。
眼瞅着那位东北军主帅,此时都冒雨顶雷的而去了,二来又如何敢落在后面?急忙对着身后的众军校开口吩咐一句道:“全部都马,即刻返回复城。”说完之后,早已纵身了马背,掉过马朝着唐枫骑马所奔去的方向,就一直的奔了下去。身后跟来无数的战马,马蹄声沉闷以及,似乎踏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处。
马蹄子下激溅起,无数滴的泥水,溅散在半空。踏踏声,一路的逐渐远去。等唐枫带着二来,以及一众特战队军校们,冒雨奔回到了复城之内的时候;李永芳却也正好派出一队的人马来,打算趁着这雨天,好前来打东北军一个措手不及?依着他心里头的盘算,东北军以火器最为擅长,尤其是东北军的那数门威猛以及的火炮,简直称得是八旗铁骑的噩梦。可如今,老天爷竟然忽然下起了,如此迅猛的大雨,这场大雨照实是百年难遇的。
如此大的雨,先不说能否会淹到城内的人家住户?以致使得城内百姓们对此人心惶惶?最起码,东北军的火器处在如此大的雨中,十有**是点不火。火药也多会被淋湿?如此一来,他们还能有何优势,能强似与八旗铁骑的?李永芳就是存的这等心思,这才趁着下雨之际,挥兵前来攻打复城。本来,他最初是打算让郑家兵来替自己打个头站。可如今一看机会难得,莫不如自己先领兵攻占下来复城。待郑家兵到来之际,在让他等前去攻打冰雪城。将那块最为难啃的骨头,交给郑家的那位大少爷,看他又如何来与东北军对决?
第七百七十一章 征人战苦束刀疮,零落城头悲死伤
第七百七十一章
而另外,就是他方派出一支三百多人的八旗军队,由一个牛录统领着,翻过高山去偷袭与北汛口的东北军的耕地。依着他的猜想,怎么的,那个牛录也会很是轻松的,去将那些在此地耕地的东北军给围困住,从而将其歼灭在当场。最不济的,也能把他等给拖延住一时片刻。最好,就是拖得复城内在因此而派出救兵去。如此一来,守城的军校也就减免了一些。让自己在攻打复城的时候,也能变得容易一些。
李永芳亲自带领着一支八旗军队,携带着用来攻城的云梯,以及射程可以覆盖到城头的,类似于床弩的强弩。还同时运来了五架抛石机,这个东西虽然在眼下,似乎显得有些要落伍?毕竟守御在城头的东北军,此时基本全是以火器为主的,似这等守城战抑或是攻城战之中,此物都显得要较为笨重一些。
而绝不似那些火器类的武器灵活好用,且火炮类的武器,比起抛石机而言,所产生的破坏力更为的大,范围也较其要更为宽阔而普遍一些。可如今的火器,却还是有一个无法克服的致命之处。就是一旦遇到了这等阴雨天气,火药不仅是易受潮,并且燧石枪的火石,此时也根本就无法点燃枪的火药。致使这火枪,在这个时候,倒还莫不如一杆长矛来的有用的多?而这也正是李永芳所盼望多时的。
李永芳将队伍列于城下,仰起头瞧了瞧,昔日自己曾镇守在此的那座东城城头之。只见城头面的,那十几面东北军的旗帜,此刻也早已被大雨给打湿,此时全都没精打采的耷垂在旗杆之。倒是那些东北军校,不似那些军旗一般蔫头搭尾的。依旧精神奕奕守御在城垛口后面,任凭着那天的雨下的在大,也并无人想要撤回城楼暂避一时?由此可见东北军的军规戒律之严格,这也无疑给他此番攻城作战,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来人,将抛石机先都架好了,你等可都要与本将打准点。只准伤人,可要小心着一些,莫将城门楼和垛口全部击毁?毕竟这座城池收回之后,本将还得驻扎在此地。打坏了的话,到时候可又得花不少银子来修建于它?准备云梯,只待首轮抛石过后,再将城头的敌人消灭差不多之时,便准备好开始攻城?”随着李永芳一声军令传下,八旗军校们纷纷的顶着雨,开始忙碌起来。工夫不大,早已经将几架抛石机全部都架了起来。
李永芳立马与城头下,正对着城头面瞭望着之时?身后一个八旗军校催马到了他的背后,对其回禀道:“启禀李将军,抛石机已然就绪,云梯手也都准备好架云梯攻城。”他听了之后,不由稍稍的沉吟一下。心中却又衡量了一下,自己眼下攻城或是待郑家军前来攻城之利弊之后?这才点了点头道:“吩咐下去,让他等小心着一些。只需捡人多的地方打,可是莫要将这座复城都跟着打烂了?”其明显还是有几分对此不太放心,便又对其手下叮嘱了一番。
那个军校领了军令后,便圈马下去,到了抛石机旁边,正待要一声令下,开始攻城之际?却见前头的那位李将军,却又忽然抬起一只手臂在半空处,示意于身后的人马暂缓攻城。这军校一时不免对此有些惊疑不定起来?不知这位如今又发的哪门子疯魔?说得好好的让手下开始准备攻城,怎么会又突然变卦了?
原来,李永芳正待要拨马回到后面,准备开始观阵之时?却忽然望见,城头的旗杆,被面的人一一的放倒在地。片刻工夫之后,却又被重挑了起来。只是旗杆之倒是挂了不少的首级,且都是用其脑后面悬着的辫子,来将这些脑袋,系到旗杆的绳索之。并又望见一个自己十分熟悉的人,正扒在垛口处向下面瞧了一眼。而他看得真而且真,此人正是那个被自己视成为生死之敌的,东北军的主帅唐枫。
看他的这副农夫模样,不用问了,其必是带着手下人正在北汛口开垦荒地。而那支被自己偷偷派去的人马,也恰好翻越过高山,到了北汛口正好与其遭遇。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自己的手下吃了亏,把脑袋被人家给摘了去。自己还没等怎么样呢?就损失了一个牛录的人马。看起来,这个东北军主帅的头,倒也不是那么十分好剃的?难不成,自己果然就得等着郑家军前来胁从与自己,一同来攻打复城不成?
李永芳是越思索,心中越感觉到憋闷得很。索性将心一横,也就此豁出去了。将胳膊向下狠狠一落,示意自己身后的军校,开始放开抛石机的绳索。守在抛石机旁边的军校们,一刀将绳索斩断,一架架抛石机的长臂,就此高高的弹了起来。一块接着一块的有棱有角的石块,被弹了出去,呼啸着划破雨幕,全部都砸落在复城的城头之。在城头,顿时传出一阵接着一阵的,甚为凄惨的痛呼声和惨叫声。
李永芳听见了之后,心中对此甚为欣喜不已。心中暗道:‘看你东北军的火器,在这等天气下,又如何能抵挡得住,我八旗铁骑的脚步?而这一切,却仅仅是一个开始。最终,看你东北军,又如何能逃得出我八旗军队的手掌心。’而在此时的复城城头,唐枫和二来正在组织人手,去将那些被石头所砸伤的军校急忙搬运下去,至于被砸死的那些个军校的遗骸,一时也管不许多,只好任由着他等,就那么暂时倒在城头。又急忙喝令一些人,去将一些木板以及盾牌全部都树立起来,以此来抵挡着那些石块。同时,在另一段城墙,正带着人手守御着得的曹变蛟,也急忙下令,让盾牌手们前,举起盾牌来替弓箭手,以及守城的军校遮盖着身躯。以防被这石块所砸伤?
李永芳眼瞅着,经过自己这一顿的好似铺天盖地一般的落石之后,在城头的垛口处已经明显看不到,有几个军校还继续坚守在那里?觉得时机已到,高声喝令道:“云梯手,开始准备攻城。”八旗军校们已然顶着雨,在城下站了小半天的功夫了。此刻全身浸湿,就等着这声军令传下来,也好能早一些结束这场战争。
随着军令的传下,八旗军校立时就似被赶出马圈的,一群暴躁的野马群一般,瞬时便已在复城城下蔓延开来,一个个挥舞着长刀,一手持着盾牌。口中亦不知在吆喝着什么?迈开两条腿,玩命似的全都奔着复城城墙下面奔了过来。一架接着一架的云梯,被高高地树立起来,架在了城头垛口处。一个却又接着一个的军校,顺着云梯向面攀援着。而在云梯下面的军校,则是紧紧向下拽着系在云梯中央处的绳索,来保证云梯的平稳,好让八旗军校登城头。
“射箭,准备好火油,此物不惧这等雨水的。”唐枫高声吩咐了一句之后,急忙伸手,便将一柄自垛口处刺过来的长枪抓在手中。猛然发力的一拽,刚一脚踩登垛口的那个八旗军校,身子不由就向前一倾,而其早就顺手一剑便跟着刺了过去。正刺在其前胸之,跟着将长矛向外一送,那个军校就此仰面载落城下。
弓箭手们,已然十几个人为一排,手持弩箭对准垛口处。只待八旗军校刚一现身,立时就是一阵密集的弩箭射了过去。与此同时,一个瓷罐接着一个瓷罐的火油,被守城的军校,狠狠砸落在城下的那些军校身,或者是落在云梯。紧接着,就是无数的火把被点燃,随之投掷在城下和云梯之。
城下和云梯,转眼就燃着起了一片又一片的,连天这等大雨都浇不熄灭的火焰。不时有身燃起火焰的军校,从云梯惨叫着一头撞落到地面。东北军校们眼见对方攻势稍稍一缓,急忙奔到垛口处,将被拴系在城垛口下面的滚木的绳索,用刀将之一刀砍断。
无数的滚木,沿着城墙和云梯,翻滚着砸在了又一拨,刚刚爬到云梯中间部位的八旗军校们的头。不少的云梯,就此被在中间砸断,八旗军校们惨呼着坠落到地。而砸落到城下的滚木,却是一砸就是一片的人。在沾染了地的火油,立刻就燃烧起来,将八旗军校们稍稍的阻延一时。
二来亦是趁着此时,吩咐手下特战队的军校,将神雷全部都准备停当。再将攻城的八旗军校,又一次的给赶到城下之后,便守在垛口旁边。偷眼盯着城下的八旗军校,将神雷拿在手中,瞧着下面哪里人多?就将神雷向哪里投落。地立时响起一串的爆炸声,八旗军校们的残肢断臂,被嘣炸的满地都是。
第七百七十二章马作电闪疾如飞,弓如霹雳惊八旗
第七百七十二章
但城下的八旗军校,却是不见其有半步的退缩。仍然是单手举起盾牌,遮护在自己的头顶,冒着在其头空,那些不断砸下来的滚木和大大小小的碎石,以及被抛掷下来的神雷与火油坛子砸中的危险,一个复又接着一个,泼着性命的爬云梯,向着复城的城头爬去。不断有八旗军校刚一脚登到了复城的城头,却又紧接着,被守在城头的东北军或是一刀砍杀,又或是一枪刺死。随后其尸首又被当作守城的石块一般,被扔下城头,恰恰砸到下面正沿着云梯,往城头爬去的军校的头顶之。一时,八旗军校被砸得头昏眼花,在云梯再也站立不稳,便就此一头折下云梯。
李永芳紧紧地勒着马的缰绳,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这场堪称惨烈的攻城之战。眼瞅着,登城头的那些八旗军校们被东北军一个复接一个投下了城头,心中不免感觉到憋闷以及。恨不得能肋生双翅,一下便飞到城头去,亲自与那个东北军主帅来一场痛痛快快的火拼才好。总不似眼前这般,简直似有些成胶着状态下的拉锯之战。
自己的军校,在前一刻时辰,明明已经登了城头。可在后一刻时辰,不是又被人家给从城头之赶了下来?就是被人家将尸体当作守城的武器一样的给投了下来。李永芳在城下情急难耐,只想眼前最好就是一下能攻下复城来。而城头的唐枫和二来,以及曹变蛟及其手下的一众东北军校们,此时个人心中也是暗自叫苦不迭。
原先只以为,这些八旗铁骑只擅长于骑兵平原作战。可到了现在才知道,这种想法可谓大错特错。这些八旗军校,攻打城池虽不像大明军校那般的,能一板一眼且又有章有法的。可就这种不顾自己性命,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杀城头,夺下复城的不惧生死的信念,就足以赫退一般的驻守城池的大明军校。
“二来,你这便命一个人去将曹变蛟曹将军,速速与我喊过来。看起来,若不在另出它计以破来敌的话?就恐似这般坚守城池,和对方来来回回的拉着锯,消耗着双方的兵援战力,可并不是什么等的计策?久之这座城池必会有失?”唐枫一边喊着对二来吩咐过后,一边一剑削掉,一名靠到自己跟前来的八旗军校连带着半边头盔的头颅,一脚便将对方尸体给登出去靠到了城墙。恰好将一个,刚一脚踏垛口的八旗军校给撞了下去。
二来急忙叫过一名特战队军校,对其吩咐了一句,那个军校转身就挥刀杀入,如今混乱以及的城头战场之中去。过了足足的有一盏茶的功夫,才见到曹变蛟手持长枪,一身是血的,出现在二人眼前。这位东北军主帅一见他的这副模样,就不由被赫了一跳?急忙高声对其喊了一句道:“变蛟,身可是受了伤?”此时守城的将帅,就这三个人。如果曹变蛟在身受重伤,那这座复城能否在守得住,可就是很难说了?却见曹变蛟起手一枪,便将一个刚在城垛口现出大半身子的八旗军校,就此给挑落到城下。这才对其回复道:
“末将身倒是并不曾受伤,这身的血,全都是那些鞑子兵们的。不知城主见召,究竟是有何急事,想要吩咐末将去做的?尽管吩咐就是。”说罢,长枪抡起当棍,正横着拍在了一个,一刀将一个东北军校剁翻在地的,八旗军校的后脑海。只见其头盔都被其一枪杆子给彻底打镦,整个后脑几乎都给抽没了。死尸也被其这一棍之力,给抽出多远?二来也是顺势一刀,将一个八旗军校的半边肩膀给斩落在地。旁边一名东北军校,紧跟着又在心口之替其补一枪。而那些原本只是站在城头马道之,已驽箭来射杀这些纷纷登城头的八旗军校的特战队军校们,此刻,也早已纷纷拔出腰刀,与登城头的八旗军校混战在一处。不时有八旗军校无可奈何的,生生被特战队军校给逼到了城垛口处,随之或是将其一脚踢下城头,或是一刀把对方劈下城去。
又将两名八旗军校的头给砍掉在地之后,唐枫长出了一口气,跟着便一剑刺透一名八旗军校的咽喉。百忙之中,对着曹变蛟厉声吩咐了一句道:“变蛟,城头若在要照着这般打下去,可是要够呛?你现在带着一些人立刻从马道下去,打开城门骑马,将城外攻城的八旗军冲杀一阵。只要能暂缓一下,他等攻城的势头便可?”说完之后,左右急挥两剑,将两名正欲偷偷靠近其跟前的八旗军校砍倒在城头之。
曹变蛟急忙应诺一声,手中的长枪,疾如电闪一般刺出。正刺在一名,刚刚在垛口处露出半拉身子来的,一个八旗军校的咽喉之处。长枪一缩,人便仰面摔下城去。跟着,曹变蛟招呼起来十几名军校,随其就一同奔下城头。待到了城门跟前,先吩咐弓箭手环列与城门洞左右,张弓搭箭准备好了,以备万一八旗军校眼见城门洞开,再往里杀进来?这才命军校,去将倚门的沙袋和杠子以及滚木等物都挪搬开去,准备将城门给打开。
而曹变蛟则是率了三百名骑兵,站在城门洞跟前严阵以待。“开城门。”随着曹小将军的一声大吼,城门被四五名军校给奋力的推向两侧。城门一被推开,那四五名东北军校,急忙闪身避躲进城门后的藏兵洞之内。只待这位曹将军杀出城外之后,在立时的出来将城门给关合。
而曹变蛟此时,也已然勒马在城门洞之内稍候。只等城门一开,带领人马冲杀出去。可眼瞅着城门一开,在城门前面不远之处,正有一辆撞车被缓缓的推了过来。看来,鞑子军是眼见着攻城头似乎有些难度?便想以撞车将城门给撞击开来,来一个齐头并进。眼见城门忽然被里面的人给打开,致使正往前推引着撞车的八旗军校们,一时见了均不由就是一愣。而其一愣怔之下,这撞车的速度,也自然就愈加的慢了许多。
曹变蛟暗自叫道,真是天可怜见,实在是侥幸。若不是主帅命自己出城设法赶退鞑子兵,自己真还不晓得,这些鞑子竟然要用撞车来撞击城门。真是来得巧极了?其一边催马向前,一边大叫一声,“弟兄们,随我出城杀鞑子去。”随着其一声怒喝,整个城门洞内,就似滚过了一道闷雷相仿。
白马银枪,疾如闪电一般冲出城门而去。在其身后尾随着三百名长刀手,一把把长刀,便如同狂暴的,一道接着一道的白色的海浪一般,就地向前席卷而来。这支人马一出了城来,立时便在这些,正想准备攻城头的八旗军校们的中间,开出一条长长地血色长河。顿时这些八旗军校的攻势,就不由为之变得一缓。
李永芳正在指挥着手下的八旗军校们,准备展开新的一轮攻城作战。却忽然瞧见,在城门口处,如同狂风扫落叶一般,一支人马冲出城门,趟过正在攻城的八旗军校们的中间,正朝着自己这面而来。心中顿时就是吃了一惊,急忙拢目光仔细观看。却瞧见为首一员大将,浑身下赤红一片,也瞧不出来是东北军中的哪一员大将?急忙取出一根千里镜,抽开了仔细观看,待他瞧见了是谁之后?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是为之一紧。
来得可谓正是自己的老熟人,原先在自己守城之时,他率兵前来攻打自己镇守着的北面城头的,东北军中最年轻的将军曹变蛟。真是没有想到,在自己正挥兵即将把复城攻陷之时?他却带人马出来要寻自己对决?李永芳不仅暗暗冷笑一声,如今的自己可不是在当初守城之时,手下的兵马并不是很多,也不敢轻易的与东北军决战一番?
现在,自己手下八旗铁骑可足有一万人左右,还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非是新兵可以匹敌的?既然你出城自来寻死?那本将也就成全于你便是。想到此处,对着手下的一个额真吩咐道:“吹号角,命那些攻城的军校,且都暂时缓缓去攻城?先与本将将人马全都回合过来,将来犯之敌的退路与我抢先截住,再将其给层层的包围起来。记住,本将要得可是活的敌将,将来自是另有他用。告诉军校们可千万莫要用弓箭,你这便去传令。”而李永芳此举若是照着兵战策而言,倒也并不是没有其道理可言?兵者,诡道也。若攻城作战到了,对方城池即将陷落之际?对方最后在拼死一搏,敌方人马径自闯出城来,想要寻对方主力决战,以期一战定输赢?那己方当先设法将其来犯之敌击溃,最好是将其彻底剿杀掉。已达到能断去城内的主将一只臂膀之功效,如此一来,也使得对方守城之势变弱。最终,对其守城人马,可一击而溃。
第七百七十三章悠扬归梦惟灯见, 濩落生涯独酒知
第七百七十三章
李永芳也久在阵前与人斗谋比智,也并不是一个泛泛之辈。!。否则,皇太极又岂能在其兵败之后,又能暂且恕免其罪过。命其戴罪立功,设法在夺回复城并击退东北军?当然,这其中也多亏了那个议事贝勒,肯站出来替其讲情。但如他没有这几把刷子?任凭那个贝勒在皇太极的面前,在来替他如何的讲情?这位大清国的皇帝,也是绝不会拿自己的江山,来交与他的手中去和东北军豪赌一把的?
李永芳的打算是好的,可也得对方,肯依照着你所画下的道路前行才是?待其军令,被八旗军校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准确无误的传将下去之后,只见再复城城墙下,正爬登云梯,准备一鼓作气攻城头的八旗军校们,此刻如同退了潮的海水一样,抹过头便向后面退了下来。此刻,军中的牛录急忙高声喝令着自己手下的旗丁,开始去围堵曹变蛟的骑兵。而再看东北军中那位年轻的将军,此时似对自己眼前情景竟视若无睹?
只是带着其手下的军校,不顾一切的继续朝前奔来。眼瞅着,此时离着李永芳,已经是不满与一箭地远的距离。可还是催马向前赶了过来,让李永芳见了,不由顿感大吃一惊。眼瞅着那支人马,此刻已经快奔到了自己的中军里头来。可见其依旧是没有打算末头离开的样子?这可真是古怪的紧了?
看那个小将,也不是一个愚顽不灵之辈?又怎么会如此孤注一掷,前来主动送死呢?这也于理讲不通呀?李永芳无论如何也是弄不明白曹变蛟的打算,不知他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莫非他果真是打算,想要与自己同归于尽不成?可就单凭借着他手下的那几百个骑兵,想要冲杀到自己的面前,来与自己对决?其不亚于痴人说梦?而他骑在马,向着对面望着那个,此刻正朝着自己迎面而来的小将之时?
却见曹变蛟忽然在马,将自己的身子低伏了下去。看其样子,似乎是身受了什么伤?大概有可能,他是中了一支冷箭?李永芳想要看得在真切一些,索性催马向前走了十几步,如今,可便离着自己的中军有了一小段的距离。骑在马,极力的将自己的身子支了起来。双脚也用力的踩着马镫,整个人便等于站跨在了战马的身。却不知道,曹变蛟就等着这么一个机会呢?曹变蛟将身子伏卧在马鞍桥之,眼瞅着李永芳将整个身子都立了起来,心中暗自侥幸不已。偷偷将长弓取了出来,又在箭壶里取出三支羽箭来,搭在弓弦之。
瞅瞅,离着李永芳已经有半箭地远的距离。这才突然大喝一声,整个人忽然自马鞍桥立了起来,手中的长弓也迅速被其给拽拉开。一松手,三道流光迅速奔着李永芳的面门和其软肋,以及战马的脖颈处射了过来。李永芳则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惊吓的,差点从马背之出溜到地。
可眼见三支羽箭奔其而来,在若想要将其全部躲开?似乎有些难。急忙用力的将头向下一低,射向其面门的那支羽箭,正好射在其盔头之。将其头盔的盔缨,整个射落在地的泥水之中。而第二支羽箭,却因其躲闪不算很及时,正射在其软肋之。因其极力的一躲,却也并没有射进多深。饶是如此,李永芳疼的,就不由一皱眉头,身子也随之抖颤了一下。急忙伸手将战马的丝缰抓住,这便打算圈马回归本队,寻个军医来为自己救治一番。
而此时,第三支羽箭也已经到了他的跟前。扑哧一声,正好便射中在战马的脖颈之,这匹战马疼的,前蹄突然立了起来,随即却又紧接着翻身栽倒在地的雨水之中,浑身抽搐着,眼睛瞪的多大,似乎在望着天空的雨,正在慢慢落降下来?可其一摔倒在地,顿时也将李永芳给狠狠地摔了出去。
因事起突然,还不等李永芳明白过来,在自己得身,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便早已被摔到泥水之中,摔得其七荤八素,一时竟没有从泥水里爬将起来。而那位东北军的小将曹变蛟,也并不知道,自己的那三支箭,最终到底有没有射中李永芳?可眼看着他坠落马下,不管射没射中他?此时都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急忙将银枪一摆,对着战场的,此时亦是不分敌我双方的军校便喊道:“李永芳已被我射死,愿意投降者?可去跪到道旁,以待后面的东北军前来纳降?”话虽是如此说,却是调转马头,准备带着军校们向着复城方向奔去。
而在其身后跟着的众军校,也不知自家主将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反正随着一同吵吵几句,怎么说都会有些便宜可捡的?三百多个人,一起在奔驰不停的战马仰头高呼道:“李永芳已被我家将军射死,识趣的,及早投降方才是正路?降者免死,抵抗者抓住之后五马分尸。”一时间,喊什么呢的都有,乱作一团。
而李永芳手下的八旗军校,无论离着他是远是近,都瞧见了李永芳,被那个小将所射过来的三支羽箭射落马下。且躺在地都过了有小半天的功夫,都不见他动一动?十之**是已经被那个东北军将领所射死。主将已死,谁还有心情再去与对方拼命?树倒猢狲散,各人顾各人。众军校转身,奔着自己的联营就奔了过去。
李永芳耳听着身旁,竟不时有战马和军校经过,也不省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费了半天力气,这才从泥水里爬了起来。对着从其身旁奔过去的军校吩咐道:“来人与本将牵匹战马过来,无需何等神骏?只要是能奔走的战马即可。”可那里有人肯理会与他?军校们此时早已然炸了营,到处胡奔乱走着。
而曹变蛟领着人马,赶杀了一阵八旗军校之后,就带着人马转过身,径直奔着复城而去。等李永芳好不容易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伸出手便抢过一个战马的丝缰。一把将马的八旗军校给拽扯到地,自己则是飞身了坐骑。圈过战马,在人海之中厉声喝令道:“都与本将站住,本将还不曾战死沙场?”可已经炸了营的军校们,那还能停下来听他说些什么?
气的李永芳,拔出自己腰下的宝剑来,一口气连着砍杀了五六个八旗军校之后。这才将人马给停顿下来,并且在各路牛录还有额真的指挥之下,开始重新集结起来。等人马全都集合起来报过数目之后,李永芳这才发觉,经过适才那一役过后。八旗军校整整折损了,足有三四百人之多。当然,在这里头,后来成军的汉军八旗的人占了绝大多数。而那些满洲人,当时皇太极就不曾派给他多少?而他在挥兵攻城之际,也没有舍得去用这些铁骑。本来是打算着,待敌寇从城内出来之后,在引铁骑与之决战一番。好钢得使在刀刃之方可。
在抬起头,去看那天的雨,竟不晓得在何时,早已经雨收云散,太阳也跟着重新从云层后面露出头来。一道彩虹,竟似一道桥梁一般,从云层之中架挎到了复城的城头之。看去,竟然使得复城城头,因此而变的璀璨生辉起来?一眼望去,简直以为是有仙人,正欲降临在城头之?
而在瞧一眼城头,如今在那城头垛口处,东北军竟又将一门门的火炮给推了出来。炮口无疑都冲向自己这面,看这架势,自己在若要不顾自己手下的生死,挥兵攻城的话?等着自己的可不会是象方才下大雨之时,只是滚木和寻常的石块了?而那个时候,顶多还掺杂着一些神雷落到地。开始是捡着人群聚集的地方投掷,炸死不少的军校。以至后来,八旗军校也变得聪明了一些,将人全都分散开。如此一来,这神雷也便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而就在自己本以为,可以一举攻城头之时?这东北军却又改换了战术,使得自己竟然功败垂成。
“大将军,可还让八旗汉军去攻城否?”一个额真催马到了他的身旁,压低声音对其开口问询道?“不了,命军校们回营,暂做休歇。等,郑家军到来之后,在随同与他等一起来攻打复城。我看到了那个时节,东北军还如何能抵抗的住,这两边的人马一同攻城作战?”李永芳说罢,圈过坐骑直奔联营的营门而去。
而此时,在复城的城头之,二来正在命人,去将那些八旗军校的尸体投下城去。曹变蛟也已带着人马,赶到了复城的东面城门口跟前。还没有等他命人前去叫开城门?去见城门被人给推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一队人来。为首者,正是那位东北军的主帅唐枫。
第七百七十四章星沉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城关
第七百七十四章
此时,天色已近申时,天的日头逐渐向西面滑坠。曹变蛟一眼就望见了,从城门洞里走出的那个为首之人,正是东北军主帅唐枫。也不等自己的坐骑奔到城门门口去,急忙将马缰绳紧紧拽住,战马的一双前蹄立起,两只前蹄在空中来回交换着腾跃了几下,方才落到地。
曹变蛟急忙将大枪挂好,一翻身从马跳到了地,直向前奔出几步,到了这位冰雪城主面前。慌忙对其深深施了一礼,这才开口向这位主帅回复道:“末将幸不辱命,以将来犯之敌赶回营去。”却见这位东北军主帅走到他的近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十分赞赏的对其言道:“果然是将门出虎子,你们曹氏一门又出了一员虎将,此真乃是我冰雪城之福。变蛟,你且带着人马先回城内,去好好地休歇一晚。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抓紧去办?”说着,招呼起来一队的火铳手,朝着城墙下面走了过去。在队伍的紧后头,还赶出来了,足足的有七八辆的平板马车,也不晓得这是用来向城内运送何物的?曹变蛟又看了一眼那拨人马的背影,心中不禁暗自笑道:‘看起来,这位城主可不仅仅是前来迎自己回城的?其主要还是另有十分隐秘的事情要去筹办?自己这属不属于,自作多情了呢?’
曹变蛟重新了马之后,便统领着人马返回复城之内以后,却又在城门口这里,恰巧遇了二来,在彼此互相打过一个招呼之后,这位二来将军,便带领着一队的军校也神色匆忙的奔出城外而去。而李永芳最初是将联营驻扎在了大洋河的对岸,与镇守在复城城头的东北军是隔河相望。而其之所以要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东北军,在趁半夜前来劫营夺寨。而在其要带兵前来攻打复城之时,又因为在这洋河河面之,带领人马来来往往的有些感到不太方便。在每一次过河之时,害得其都需要绕走一段相当远的距离,从这洋河唯一的一座石桥渡过河去。
故此,李永芳特别命令手下的军校们,再这洋河的河面之,临时架起来了一座浮桥。如此一来,自己人马的往来也就方便了许多。因又不免担忧,东北军在夜里摸到洋河跟前,再把这浮桥一把火给烧了?又特意在浮桥前面设下了一支牛录左右的人马,在此地安下营寨,以防范东北军的突然偷袭?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此时早已经过了酉时。城外的东北军,点起来了无数根火把,有的就趁便插在地,来为过往的马车照着前方的路径。有的则是被持在手中,去找寻着,看可还有无自己兄弟的尸体,被遗忘在此处?这些火把的光辉交融汇集在一处,形成了一条长长地的火龙,蜿蜒且交互的盘绕在复城城墙之下。东北军校们先去将那些,不幸坠亡在城下的弟兄们的尸首,先搬运马车运回城内。
随后,才将一些,尚没有在这场攻城之战中,被损毁的武器和羽箭以及一些木头和石块,全都搬马车运回城内。以备,在对方再来攻城时候好用。毕竟城内用来守城作战的防御性东西,可并不是很多的。总不能再等东西都被投掷光了以后,去拆毁城内的民居?而复城内的满洲人,可是占了绝大多数。休看他等眼下,似乎并无任何动静?对东北军将复城接过手中,也并无人站出来加以反对。
可这位东北军主帅心中却也十分明白,这些人,一时被自己的老丈人给拿捏住了不假。可李永芳在若将复城得回去?那这些人,立刻就会对东北军假以颜色。或者,一旦他们在看到这座复城要守御不住之时?那一准会跳出来,要与城外的的八旗铁骑来一个里应外合,将东北军赶出城外去。到了那个时节,可并不仅仅是东北军,被他等撵出复城这么简单?连带着自己的老丈人再复城内的那座银庄,连同他当初所投入的银子,都会被满洲人给就此没收去。东北军到了那个时候,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正因如此,他才不想让那些人,因为自己拆掉百姓的民房得到一个宣扬自己暴政的机会。正因其是坚决不因守城而去拆毁民房,故此,才在城外搜罗这些东西。
此时正自己坐在大帐之内,喝着闷酒的李永芳,忽听得大帐外面,有一个军校高声对着里面回禀道:“启禀大将军,守在浮桥前的那位阿史奈将军,方才令人前来回报,说东北军此时正趁着夜色,在复城城下收集着各种的武器装备。他想向将军来讨一支令箭,好出兵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知将军可能应允否?”帐门外的军校说罢,就单等着帐内的这位大将军的吩咐。李永芳本来,正因为白天的兵败,而愁烦与胸中。
此时一听,却有这等便宜事可捡,双眉不由一挑,一丝的喜色涌眉梢来。急忙高声对着帐门口的军校吩咐道:“传我将令,立刻在派出一只牛录的人马过去。也好帮着那面把手浮桥的阿史奈将军,一同偷袭东北军。告诉他等,千万切记莫要打草惊蛇?一定要先牵着马,走到离着复城不远之时,在马发动冲锋。还有一点,要将战马的蹄子都提前包裹好了,以防露出动静来在被东北军所察之。”帐门外的那个军校答应一声,这便领了军令下去传令。
方才李永芳那满脸的愁容,也与此同时是一扫而空。喝这酒此时也感到有些滋味起来,再尝一口这菜,竟似较起往常来更为得口一些。不由赞叹着军中的伙头军,这做菜的手艺,看来居然是一日一日的渐长呀?而那个军校领了军令出去之后,急忙寻到一个牛录的大帐之内,对其传下大将军的军令。那个牛录在领了军令之后,也是一刻不敢耽搁,急忙出了大帐之外,点起人马来即刻奔出联营的营门而去。
而哪位阿史奈将军,此刻也得到了自己手下军校的回禀,知悉了李永芳甚为赞成他的这个计策。一时也不免有些显得得意非常,可等第二支前来助拳帮阵的八旗铁骑,急火火的赶到了他的联营之后,却令他心中对此甚感不快。毕竟是他先发现东北军,深夜出城来搜罗守城用的东西的。这功劳,也自然应该由他一个人来得。如今,你大将军却又派出一个人,来与其共分这件天大的功劳?莫非是担心自己,并不能胜任这件差事么?可不满是不满,这军令却是违反不得的。只好依着吩咐,先将马蹄子用草和布包扎起来。随后,这才带着自己手下的军校,牵着战马走出联营门口。而那支被派过来,与之协同作战的牛录,亦是率领着人马紧随其后。两只铁骑一先一后的走出了大营门口,直奔东北军跟前而去。
眼瞅着离着对方已是不算很远,冲这等双方之间的距离来看?这面的八旗军校催开战马,一口气足可以奔到了对方的身旁。即便为对方所查?可到了那个时候,东北军即便在想要寻出一条路?也好能让自己退回到复城里面去?也是十分难的,而这对于自己而言,也是一件大功。
“全部都马,且都放轻马蹄,直扑前面的那伙子东北军。余下的人么?就有劳与那位牛录了。”阿史奈的心里头,此刻真可谓是心花怒放。先翻身马,伸出手拍了拍战马的脖颈处。那马,便轻轻的向前而去。又继续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之后,阿史奈拔出腰刀,猛然大吼一声道:“弟兄们且随我去杀散这伙叛贼。”随着他催马舞刀冲了出去,身后的八旗军校们,也是不约而同的纷纷跳马背,驱马就朝着此时仍停再复城城墙下面的,那一条火龙前面靠拢了过去。
而在东北军这面,唐枫正将一些用来守城的东西,全部都装运马车之后。偶然抬起头来,朝着驻扎在大洋河岸边的,那些八旗铁骑得大营望了一眼。却见营内是灯火绰绰,依稀可听得见,在营内响起来的,一下复接着一下的报更声。倒并不曾看出有何不对之处?而今夜,明明在白天都已经下过了雨,并且天色也晴朗了起来。可那轮旧时明月,今夜却居然爽了约,不增赶到夜幕的正中央处,点缀在群星们的中间?
就在将那些最后搜集到的东西,全部都装满在马车以后,唐枫突然听得在前方不远之处,如今已然是离着自己,大概足有一箭地远的地方,响起一阵沉闷以及的马蹄声。不仅让其是大吃一惊,急忙高声喝令着手下军校道:“速速返回城内,可见二来将军赶过来否?”他一边帮着将马车东西绑系结实以后,一边对着身旁一名军校问询道?
第七百七十五章河上星影遮浮桥,八旗夜战溃兵归
第七百七十五章
那军校急忙对其回复道:“倒是并不曾见到二来将军?”这军校说完之后,却见这位东北军主帅,对其一摆手。便急忙催赶起马车,直朝着城门口奔了过去。而阿史奈在远处也瞧见了,此刻东北军正赶架起马车,泼了性命一般的,朝着城门口奔了过去。只不过,照着他们眼下这般的速度来看,十之**,是来不及赶到城内去了?
阿史奈不由冷冷一笑,转过头,朝着自己身后的八旗铁骑们吩咐一声道:“将队伍全部都散开,如能夺占城门是最好的?都记住,不要一个俘虏,尽管都将其宰杀了,只需将人头拎回去,在大将军面前请功即可?”说罢,便连连催动坐骑,直如一支飞驰而出的羽箭一般,向前疾奔而去。
可刚奔到了半路之,忽然便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随着爆炸声响起的同时,一团团火焰云烟相继腾空而起,那因爆炸所迸发出来的火光,将夜幕映照的,在那一瞬间显得光亮异常。至于原本奔在最前头的那位阿史奈牛录,以及紧紧跟随在他身后的那七八名军校,此时早就都已不见了其身影。只是在天散降下一大片的碎肉块,以及一蓬蓬的血雨。随着这一声爆炸声的响起,便仿佛是一道军令,被准确无误的传递下来。从离着城墙,足有几百米远的漆黑一片的土地面,顿时喷射出无数道的火蛇,伴随着火舌同时响起的,是一阵密集而清脆的火铳声。与此同时,在这伙子,正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完全给搞得晕头转向的八旗铁骑们,此时也恰好纷纷拽住了战马的丝缰,战马在原地兜转着圈子。这些八旗军校此时最想要弄明白的,就是方才前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而那位正带着军校们,准备发起冲锋的阿史奈牛录,此时却又是去往了何处?就在这群军校们,一时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之际?忽然自前方射来无数密集的铅弹,猝不及防之下,八旗铁骑们接二连三的被打下坐骑。无主的战马也顿时因此而受了惊,胡乱的在复城城下来回的奔跑了起来。
等后面那位被李永芳派过来,准备驰援于阿史奈的牛录,在带领着其手下的人马赶到近前之时,阿史奈手下的八旗铁骑们,早都已经乱作一团。这个牛录尽管扯破喉咙,在人群之中厉声喝令着,极力的想使眼前的这群乱成一片的军校们,能够变得安稳下来。而后,也好决定下来,或是继续向前?或者是回去跟李永芳去报丧?
怎么说?其总也强似如今在这里两眼一摸黑,硬挺挺的以己身来承受着,对方如此疾风暴雨似的攻击要好?好在前面的哪支东北军,只是守在原地不住手的对着这面发射着火铳,却并不往前进一步?虽然这颇令这个牛录对此深感惊异?不明白这支在此地,给八旗军设下伏击的东北军人马,明明已然是占了风。如何竟不出来,将自己这支军队给全部吞掉?反而只是缩在那里,不住的朝着这面施放着火铳呢?
而东北军主帅唐枫,此时却也有他自己的苦衷。倒并不是其不想统领着人马,乘此难得时机冲杀出来?将眼前这两只八旗铁骑彻底绞杀在复城城墙之下。一是在此漆黑的夜中,自己也不晓得,那个李永芳到底是派出来了多少的人马,前来偷袭与自己?若是人少还好说,自己能借此时机,一举吃掉他几百人的队伍。也等于狠狠的扇了他李永芳一个嘴巴,让他第二次在东北军的手,栽个大大的跟头。可万一,李永芳给自己设了一个口袋,用这点人马来逗引着自己?一直把自己领到,他为东北军所布下的口袋之中,那等着东北军得就是一场灭顶之灾。
而其二,就是自己再当初出城之时,就并没有带着骑兵出城。而仅仅是令二来带了一支特战队军校,并吩咐这些军校们各自携带了一大批的长火铳,以及火药和铅弹等物出城。如此一来,也就等于是自己把自己的手脚,都给完全的捆住了。只能是守在城前,往外释放着火铳,而绝无可能趁势追杀出去。
而那个后带兵来的牛录,此刻终于让自己手下八旗军校帮着,将眼前这些八旗军校们给安稳下来。眼瞅着对方不追来,倒也正和了自己的心意。急忙带着所剩余下来的人马,调转过身,直奔着浮桥而来。到了阿史奈的联营跟前,也无暇顾及到如要是没有军队驻扎在此处的话?浮桥会有个怎么样的下场?
这个牛录现在只顾着自己能将这支人马,能够安全的带回到联营里去,去向大将军交了差,方才是最要紧的,别的一时也顾不得了这许多。两支八旗铁骑混杂在一处,以最快的速度渡过浮桥,到了大本营之内。而那个牛录先将人马都安顿好了之后,这才来见李永芳,准备向其来交令。
而此刻的李永芳,也刚刚喝完了酒,正坐在大帐之内,翘着腿等着捷报被手下军校传递回来,也好能就此睡个踏实的觉。此刻坐在这里,犹如百爪挠心一般的等着呢?忽然就听的在大帐门口,有人高声对其回禀道:“启禀大将军,有紧急军情回报。”李永芳急忙将身子坐好,对着帐外吩咐一句道:“速速进来,回禀于我。”话音方落,就见一个牛录手扶着腰刀,一手挑起大帐的幔帘,跨步走了进来。
待走到了他的跟前之后,急忙蹲伏下身,一手垂地的给其打了一个千。随后不待李永芳吩咐,自己便站了起来,高声对其回复道:“启禀大帅,阿史奈牛录方才中了东北军的埋伏,当场便被东北军的神雷给炸的血肉横飞。而事先,属下也曾经苦苦的劝说与他,只是阿史奈心高气傲拒不肯听属下的良言相告,这才落个被东北军炸死的下场。如今,属下已然将他的残兵败将,都给完整的带了回来,请大将军示下?对这些人当该如何处置?”这个牛录的一番话说完,却是觑着眼睛,偷偷望着眼前这个汉人的大将军。心中盘算着,自己这一回能否借机升一级官职?
而在努尔哈赤的那个时代,但凡有八旗兄弟部队被敌寇打散?或是军中的主副将领们,全都在当时蒙了难。那这支溃败的军队,便会被其余的牛录或是额真收编为自己所有。这无形之中,既是壮大了自己的手下队伍,也等于让自己得以官升一级。而自己顶头面得官长,但凡若是见到自己手下扩编了,便也会将自己的官职给向浮动一级。而这也正是这个牛录如今的打算,只是他担心,这个汉人会不会知悉,这个在八旗军中,人人尽知的这条不成文的规定?
当李永芳一听说,被自己派出去偷袭东北军的八旗铁骑,不仅是没有偷袭到东北军。反而是损兵折将大败而回,心中就有一股火,立时顶到了脑门子。而且听眼前这个牛录的言外之意,他似乎还想要借此时机,在朝着自己邀功请赏似的?一时心中不由愤怒以及,一下便站了起来,抬起腿,就将眼前那张,摆满了仅剩下残酒剩菜的桌案,立时就给踢翻在地。哗啦一声,酒菜连同盘子溅洒了满地都是。
而那个牛录一见李永芳勃然大怒,此时也不敢再来讨倒霉,急忙躬身退到一旁。此时李永芳忽然记起来一件,可谓十分要紧的事情。此事事关于,在以后的那几日,八旗和郑家军能否顺利渡过大洋河?急忙对着那个牛录厉声喝问道:“我来问你,你可是将所有军队,全部都给带回到老营里面来了么?”一语问出之后,李永芳还有些期盼着,眼前的这个八旗牛录不要过于那么的蠢笨?一定要多多少少的留下一股人马,在此守着浮桥?
而那个牛录听得李永芳如此一问,还以为这位大将军,是准备打算要给自己赏赐了呢?面不由浮现出一抹喜色来,慌忙对其连连的点着头,不由一边咧嘴笑着,一边对其回应道:“那是自然,本牛录大大小小的帐,到如今可也打过好几十次了?也曾经追随与老罕王的身旁,随着他老人家一同出生入死。多少我还是懂得一些计谋的?这支军队若是交与我来带的话?准保今后不会有太大的伤亡便是。”说罢,又不免是一阵的,恬胸叠肚的自我陶醉一番。
“你个误事的狗奴才,那个吩咐你,要将所有人马全部都带回大营里来的?浮桥若是无事还好,若浮桥一旦是出了事?我便将你打成浮桥,让军队全部都从你身经过。”李永芳是越说越来气,匆匆忙忙的抬起脚,就朝着大帐外头走去。走到这个牛录身旁,这个牛录还想要与其解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