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久不相逢喜合簪,相从未久又分襟。
第一百五十九章[求收藏求红票求一切]
只是沿途所见所闻,无不令四人深感郁闷于胸。各县郡的官府无一不是贪墨于民,且其治下之民怨声载道,有不少人干脆远遁他乡,或者是进了附近的山林。自此傲啸山野,便就此做了山大王。
因三人面相各自奇伟不凡,且均持刀代剑,一路之上到不增遇到有人意图对其不轨。于十月末旬终于到了合淝,可却是直穿城池而去,没有在合肥城内打尖投宿,自出了城门直奔陕西金县而来。
还没等到金县,半路之上就听人传言闯王义军又新增加了一个头领。听闻此人智勇双全,乃是一个不可多得帅才干将。且其夫人也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而这二人自加入到闯王的队伍中来之后,便于一个月之内,将这金县附近的地方尽都打了下来,使得老营的地盘足足扩大了一倍还多。也使得闯王高迎翔对此夫妇二人赞不绝口,并与一月之间,接连耀升其官职,使得其从最初的一个随军参议,变成了统领义军的主将之一。
这也使得其麾下原先的一些将领心生不满。尤其是其中的两员主将,张献忠和李自成终日凑于一处,闲了没事便讲起这个新投奔过来的人如何如何。就恐有朝一日,一旦闯王归天之后,这个人会取其位而代之,到时候自己这些老弟老兄们又当如何?开始还去找找闯王高迎翔,想使其疏远与那个人,可却没有成功。
如今这闯营之中的大将们,已然分成了三伙,闯王高迎翔自统一队,张献忠和李自成也合同一队将官。余下的,却纷纷主动投奔了那个新来的人麾下,是铁了心的要与之共打天下。
等唐枫等人到了金县之后,还没等几个人主动去寻那位,早已成为附近农人嘴中的传奇人物之时。却先有人来客栈之中寻访与四个人来,等唐枫出了门口,一眼便认出来这位来访者不是旁人,正是失踪多日的柳如是。不由是又惊又喜,急忙将其拉到客房之内,去追问她这些日子到底是去了何处?当日又究竟是因为何事,才不得不离开那个院落的?却不防身后顾横波的房门轻轻的掩合上,一声细不可闻得叹息声传了出来。
等听着眼前一身男人打扮得柳如是,将往事娓娓讲说了一遍之后,唐枫这才弄明白其中的缘由。原来当日,李岩和红娘子自出了陈留城之后,也是一路晓行夜宿的急忙忙往前赶着路。
而当其途经那户村庄之时,李岩并不曾留意到,唐枫等人离开了那户院门跟前,与柳如是彼此话别的情景。可红娘子却是将此尽收眼底,却并不与李岩讲说,只是推说累乏得很了,想寻个农家投宿。
李岩不疑有它,便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二人便也寻了一户农家住了下来,可没想到红娘子此番乃是处心积虑的要算计唐枫。其先去找了柳如是,对她说半路之上,自己和李岩遇到了唐枫等人。而唐枫拜托给她将柳如是给带走,以待他随后再后面跟着来。
柳如是不疑有假,便也同意了下来,答应与李岩和红娘子第二天一同上路够奔陕西。红娘子这才放心,又去跟李岩说唐枫将柳如是寄放于这里,并告诉其,一旦若是有什么事情使得自己不能马上回来的话,那她便可先去陕西寻那闯王他们去。而唐枫他们随后也会到的。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上路之时,柳如是也主动跟着李岩红娘子一同上了路。而因自己到这里时日已久,终不见唐枫等人的到来,便心生疑惑,便开始留心红娘子言辞之间的破绽。
最后,终于偷听到了李岩和红娘子因此事而吵架。李岩埋怨红娘子做事太过顾及自我,并不曾将旁人考虑进去,而红娘子也对李岩此番言辞颇不服气,便将往事尽抖落与李岩的面前。对其讲自己这般苦心经营此事,便是欲图在闯王面前与他讨个出身。又言人不为己者,自当天诛地灭。
可李岩在着急,在想寻到唐枫等人,也是远水解不得近渴。目前根本就不知道唐枫眼下到了何处?即使想出去寻觅其人的话,也得有个准确的地址才可。最后,只得将一腔希望寄存于,自己在墙上留下的那个哑谜之上。盼望唐枫早一日破解出来自己的用意来,也好早一日能兄弟团聚。
只是千算计万筹谋,最后也不曾想得到,红娘子居然做出了这等事来,寄笺留书居然将唐枫给一路指到了金陵去。虽然当时其对此半信半疑,可也不敢与对方赌上一赌,看看这柳如是到底是去了金陵还是陕西?直到最后,唐枫终于又绕回原路之上,带着人赶到了陕西,使得红娘子终是棋差一招。
正当二人在屋内欣喜不已的交谈着之时,忽听得房外有人高声言道:“柳姑娘可是在这里么?俺张献忠可寻了柳姑娘一上午了,俺在那些大户人家之中,搜罗了有几件好东西,特意想拿来送与柳姑娘,也不知道柳姑娘可喜不喜欢这些小玩意儿?”随着话音落地,就见一个仿如半截铁塔一般的黑大汉迈步走进屋内来。
等其一走进屋中,就正好看到唐枫和柳如是,彼此相拥相对而泣的场景。不由瞪大了双眼,望着与柳如是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仔细的上下打量打量了他,见其以自己的目光来看,只不过是一个小白脸而已。也不知道这柳姑娘到底喜欢他身上哪一点?莫非就是因其模样长的白俊么?
“你这厮是谁?怎么竟敢在这里如此的胡作非为?柳姑娘此人可是欺-负了你?你不也用回答俺老张的问话,让俺猜上一猜,此人定是哪个豪门的公子,特意追你到此处的么?柳姑娘似他这般的人,素无真心实意待人,待我吩咐人这就将此人逐出金县去。”张献忠说着,将东西往桌子上一放,转身这便要出去找人来赶走唐枫。
“张头领的好意,如是自不会忘的,只是此人乃是如是的夫婿。若是张头领赶他走的话,那如是便也会相随而去。张头领,若是别它事的话,就请自行去忙吧,也好让我们夫妇好好地说说话。”柳如是粉面一板,干脆就对这张献忠下了逐客令。听她这么一说,张献忠的一张黑脸都变成了茄子皮颜色,嗫嚅半时,最后狠狠地一跺脚,是转身离去。
可等其出的客栈门口,却正好看到李自成居然也站在客栈门口。不由白了他一眼,鼻中冷哼一声,这便要转身离开此地。
可忽听得李自成对其招呼道:“张老弟怎么刚刚进去就如此迅疾得出来?愚兄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喝上张老弟与柳姑娘成亲的喜酒呢?看来如今这是不可能了,张老弟看来你也非是一个真汉子。若是我李自成看上了谁的话,那便会与之拔刀相向,最后抢的美人归,这才方为男人大丈夫的本色。哼哼,看来枉我李自成还一向在心里敬重张老弟是一条真汉子。观老弟此举,可真是令人齿寒,算了,就当我李自成没曾与张兄弟扯起过这些话,告辞。”李自成说完这些话之后,一抖袖子,是就此扬长而去。只是张献忠却没有看到,其面上最后所流露出来的那丝诡秘的笑容。
站在原地,足足的想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张献忠也最终郁闷至极的转身离开此地。等李岩自金县外处理完公事之后,一听说唐枫居然到了金县,便亟不可待的连身上脏兮兮的衣袍都不曾换过,就迅速的赶来见他。
待哥两个见了面之后,仿如隔世重逢一般,真是惊喜莫名,各自的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只是互相重重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头,又用力的握了握对方的大手。最后,还是李岩有些惊诧的对着唐枫询问道:
“兄弟莫不是不曾见过我与你所留下的哑谜么?怎么费了这许多时日才赶了回来?我昨日,还与红娘子提起来你,都十分担心你的安危。如今你既然平安无事的赶了回来,那就好,待晚上哥哥与你接风洗尘,趁这一段时间,你且与柳姑娘好好盘桓盘桓。”李岩说完,其便站起身来往外边走。
“大哥,你如今可是再闯王帐下为将么?那位闯王怎么样?待你又如何?”唐枫趁着其尚不曾离去,急忙开口对其问道。而这也是他心中,最为担心的一件紧要之极的事。否则千里奔波又所为何来?
“这个么?闯王他倒是一个响当当的好汉子,可说得上是义薄云天,对属下人等也素不摆架子,无论尊卑,皆是一视同仁。处理军务和政务,也是十分公允,不曾有人提起过其有偏袒过哪一方的时候?只是我李岩乃是为了天下黎民之益而来,非只是投奔一人而在其麾下效力的。不过兄弟你尽管放心,待为兄助闯王将这里打点好了,这便随你一同离开此处,在回奔冰雪城去。好了,我还需去向闯王回禀军务,这便暂时与兄弟你告辞了。”李岩说罢,是在不拖延,转身大步的走出门去。
第一百六十章吴钩碎斗鸿门宴,楚曲哀萧垓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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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且请留步,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眼看着李岩已然走出门口去,唐枫急忙在其背后开口对其说了一句。李岩闻听,不由略微迟疑了一下,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转过头对其言道:“兄弟可还有何要紧事情么?但讲无妨,自家兄弟哪有先打好腹稿在与之说话的道理。即使你是骂为兄两句,只要有理为兄也自会听着的。”说罢,又转身走回到唐枫的面前,看其到底有何言语要对自己说讲?
“大哥,如果有朝一日闯王他因与大明官兵作战而不幸归了天,大哥当何去何从?是就地与下面的闯将之中在扶持起来一人?还是大哥准备另立山头?亦或是,就此撒手而去,再不过问此处任何军政之事?”对着李岩问完这几句话之后,唐枫紧紧的盯着对方的双睛。
“不知兄弟此言又是何用意?莫非是指在闯王麾下有人以暗怀不臣之心么?兄弟你又是由何处知道的此事?如要是方便的话,何妨对为兄明言,也好使的为兄未雨绸缪,将此事消灭于萌芽之中,让我家闯王也好能渡过此劫,在多为天下黎民做些好事。”李岩话说到此处,眼神之中却闪过一丝疑虑,却早被对方给看个一清二楚,自然心中也更对此事有了三分把握。看来如今这闯营之中,目前也可谓是暗潮涌动。
可还没等着唐枫对其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却听得门外有人轻声咳嗽了一声。紧跟着便听到一个阴冷得女人声音,忽然在外面响了起来,其边往里走边言道:“原来是叔叔到了,怎么一来此处,便先打听起闯王的事情来了?敢莫是兄弟在所来之路上听到了些什么不成?这件事情可不是你家兄长所能言说的,你还是莫要为难与他了。不过么?既然兄弟话也问到了这,那嫂嫂也不妨与你交个实底。若果真是闯王他大限已到,从而不幸蒙了难的话,那这些下面的人当中,最有可能接替其大位的人,便是那位闯将李自成了。因其素有大志,且是一心为黎民百姓而担忧发愁,最主要的一点,是他铁了心要推翻这大明朝。不似那位张献忠,一旦前线吃紧,便想就此投降与对方。待危机一过,便又与众人面前人五人六。此人反明之心不专不铁,所以难以登上高位。这便是嫂子想要对兄弟你所讲的话,也是,替你家兄长所言之词。兄弟可还有何疑惑,就此全说出来,嫂子也好替你好好的筹划筹划。不如,干脆兄弟你也将你冰雪城的人马拉了来,一起投靠闯王如何?”红娘子话说到此处,嘴角轻轻地翘了一下,一丝冷笑在其嘴边转瞬即逝。李岩虽没有看到,可却正被唐枫给看个清楚,其心中不由打了个冷战。情知若想把李岩说动,便需先将这红娘子给说的动了心才可。可是看这红娘子现如今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就认准了这闯王的队伍,或者说是就看准了李自成。
可还不等他说出什么话来,却听得李岩将话接了过去,对着他和红娘子言道:“关于闯王的事非是你我可操心的,红娘你到这里可是寻我有事么?”说罢,对着唐枫无奈的笑了笑。
“我此番,却倒不是特意专为寻你而来的,而是因为闯王方才听了张献忠的回报,说你的好兄弟到了,且也是一位难得的大将。你也知咱们闯王素有爱将之癖,这不就吩咐人将我找了去,特意让我前来请唐兄弟过去与闯王见个面去。如唐兄弟实在要是因车马劳顿的话,那此时也可不去,只是晚上闯王要亲自设摆宴席宴请与你,到时还望兄弟你能赏个脸去赴宴。就是不知道兄弟你可是否肯给你哥哥嫂子这个面子?去走上这一趟呢?”红娘子说完了这番话之后,一双凤目饶有兴趣的盯着唐枫的脸上神情。
“呵呵,既然嫂子话都说到这里了,那我当真要是不去,岂不是驳了嫂子你的面子。也让我兄弟届时再闯王面前不好做人?请嫂子回报与闯王一声,就说晚上我唐枫一准去赴宴也就是了。”唐枫的语气稍显得有些冷淡,几句话一说完了,惹得一旁的柳如是,倒是不住地轻轻拽扯着其衣袖,让其言辞上莫要与红娘子过于针锋相对。
“这才是好兄弟,既然兄弟你已然应允下来了,那嫂子这便回去于闯王面前去复命,相公,闯王还找你另有要事详谈,你也与妾身一同回去吧。”红娘子话说到此处,对着唐枫不由带着歉意的微微一笑,转身这便往外就走。
“兄弟,军情紧急,我还需向闯王细细禀报。待今儿晚上再好好与你接风洗尘,咱们到时候不醉不归,兄弟我也就此先于你告辞了。”李岩说罢,也转身跟着红娘子一同走出门口就此双双离去。
眼看着二人已然走远,贺疯子却是狠狠对着地上吐了一口痰。不由张口就高声骂道:“这他-娘-的,什么玩意?阴阳怪气的,雌鸡打鸣,阴-阳-颠-倒,这高闯王手下如今有了这帮子能臣干将,看来其多半是要归位。即使不归了位的话,估摸着今后也决计好不了了。我说公子,咱们还在这里跟他们靠个什么劲?不如回你那冰雪城去打后金人方是正经事,总好过与这些泥腿子做这些钩心斗角得事,可要好的很多。”贺疯子说到此处,把手对着桌子便是狠狠一拍,桌上的茶壶茶碗一时皆被其震得纷纷跳了起来,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枫哥,这位兄台又是何人?”贺疯子这么一闹,却将柳如是给唬了一跳,不由对着唐枫询问道。同时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此人,见此人身高不过七尺,长的倒是十分古怪得很。一双又粗又重的眉毛斜插入鬓,一双环眼,满脸的络腮胡须,且头发犹如一蓬乱草。身上穿着一件十分破旧的秀才衣袍,不仅是破破烂烂且上面沾染着许多油渍和酒水的印迹。再看其背后背着一柄巨剑,也不知道这般又大又重的剑,他又是用来做什么用的?
“呵呵,你是说他么?你别看他样貌凶恶,心底却是十分不错,总比有些人道貌岸然的要好的很多,你今后便可直接称他为贺疯子便可。”唐枫说完了,不由将柳如是一把拽入怀中,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眼前这个玉人。
到将柳如是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急忙挣脱开来,走到贺疯子跟前,先对其微微施过一礼,这方对其肃颜言道:“小妹乃是公子的侍妾柳如是,且在这里与这位兄弟见过礼了,不知我家公子适才所说的你那名号,莫不是玩笑话?还望这位弟兄将你真名相告,以便日后称呼。”柳如是倒是不肯象唐枫那般,直接便去称呼人为贺疯子,反而是满带着真情实意的去询问对方的真名实姓。
此举倒颇令贺疯子有些不大自在起来,不由搔了搔头上犹如茅草一般的头发,咧开嘴对着柳如是晒然一笑道:“到叫这位姑娘见笑了,若论我的真名么?也好听不到那里去,我爹与我起名叫贺人风,后来因为我作战不顾自家性命,以致被人送了一个匪号于某,后来,索性便已贺疯子而自谓。柳姑娘你也莫要客气,今后也称我为贺疯子足以。”贺疯子说罢此言,是不由揪着自己胡须哈哈大笑起来,只是在其笑声里却殊无一丝笑意,到满是悲苍凄凉。
“焉有人愿意被人称为疯子之理?我自不管他人如何称呼于你,日后,我便称你为贺大哥可好?我自幼便无兄长,值此认了你为哥哥,倒也算了了我幼年的一桩心事。就是不知道,贺大哥你可是应允下来?认了我这妹子?”柳如是一番话说得十分感人至深,一双凤目也满是真诚注视着眼前的贺疯子。
柳如是此举,倒是贺疯子决计所没有想到的。不由痴愣了一会,这才急忙点着头,虎目之中已是蒙上了一层水气。对着柳如是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就在柳姑娘面前讨个大了,只是你这兄长如今可是穷得紧,连一样见面礼也无有。除了身上所穿之衣袍,再有也就是这把巨剑了,而这也是靠着打了唐兄弟的秋风才得来的,也当真是好笑的紧。”贺疯子说完这一席话之后,言辞之中的辛酸倒令人觉得颇为难过。
“兄长说的哪里话?兄妹贵乎真心相待,焉是靠着金银财宝所换过来的?待明日,我与兄长去选几件好的袍子来穿。”柳如是倒是对此浑不在意,其对于金银素来不放于心上,以前自己手中的金银,也是见了谁有了为难急窘之时,便也随手送予,自此便决不再于人前提及此事,如今自是对此也毫不在意。
“衣袍么?为兄倒是不需要的,因为为兄穿这一身已经习以为常了,且为兄素来喜欢穿旧袍子,不过多谢柳姑娘的好意也就是了。公子,你倒也真是好福气呀,得了柳姑娘这般善解人意的人为妻,这是一个男人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日后公子可要好好对待柳姑娘才是。不过,公子今夜的宴请,咱们可还是要去么?”贺疯子与柳如是说完了话,话锋徒地一转,转过脸对着唐枫询问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庾信生平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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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便是刀山火海,你我今夜也得去赶赴这个宴席。不过,有我家兄长李岩在,料对方不致太过为难于我等。不过,你我还需小心提防。东方,你且去将马备好鞍子在于其喂好草料与水,在想方设法在多弄些弩箭来。如一旦见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我等便就此杀出金县去。到时,若真是有人胆敢阻拦于你我,不论是谁,可一概杀之。”唐枫咬着牙说完最后这几句话,心中不由得暗暗得道,‘但愿不会是他李岩亲自出来拦阻我等?或者是欲将我等拿住,献到闯王的面前,以待邀功请赏,在拿此调换个官职。只是那样的话,那最后自己与他的结局可就很难预料了。’
秋夜里的风声如同鹤唳,呜咽着,悲泣着。闯王高迎祥的临时帅府王宫,就设立于金县一户乡绅的豪宅之内。今夜这里显得十分的热闹,也不知是谁,居然还请来不少的鼓乐班子,在院中又吹又拉又弹,倒也显得颇为热闹。只是这曲调,似乎明显于眼前这宴请不算太相合宜。
此时唐枫被闯王所派去的人,给亲自邀请到这临时帅府中来。一路之上,见这高迎翔的手下军兵个个显得十分精神抖擞,配剑带刀,倒也十分的威武。不用问,这其中的功劳,自得归功于李岩而非是旁人。
而令唐枫一直为之担心不已的一件事,却也得到了皆大欢喜的解决。如今顾横波和柳如是都分别改扮成男人装扮,一左一右分别随在其身后走进这座大院,贺疯子虽然是跟着唐枫一起来吃酒,却还是不肯将那把巨剑地丢下,照旧如同往常一般背在其后背之上。
只是初到府院门前之时,却早被把守大门的一个为首的军校伸手给拦住,责令其必须将此剑留于门口人方得进入。而带着唐枫等人入府的那个闯王手下的亲随,此时却侍立于一旁,冷眼只作壁上观,却并不近前来为之说一句好话,也好令唐枫等人能顺利的进去。
见此情景,唐枫心中已然清楚,看来今日这顿酒宴可不是那么好吃的。而贺疯子是根本就拒绝放下身上所背的巨剑,对着眼前的军校是嗤之以鼻,仰着头,站在唐枫的身旁,对那军校压根不做丝毫理会。
见贺疯子因为身上的所带的巨剑,对方便以此为借口就此拦下了他。而这几个人倒也真是一副好-性情,见对方既然不肯让进,便就此站在府门跟前,开始浏览起府宅周围的夜中景色来。
而院内的人此时也接到了禀报,急忙又派出人来,前来恭迎几个人进入府中。贺疯子盯了那个由府中迎出来的人一眼,鼻中冷冷的哼了一声,对其毫不客气的问道:“既然你说我等可以进去了,那我身上所背的这把巨剑又当如何处置?你休要再提让我将巨剑留在门前,莫非不知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之语么?我宁愿今儿不入府内,这把剑也绝不会留在门口。”贺疯子说罢,干脆将巨剑捧与怀内,冷眼盯着对方的面上表情。
“呵呵,误会误会,这几个军校是最近新被调到府宅门前来充当守门侍卫的。对府内一些规矩尚不算十分的熟悉,如在何处对各位有所得罪的话,还望几位海涵。唐将军这边请,闯王渴盼着你老多时了,快往里面请。”那个人说罢,便满面堆笑的伸出手来,示意唐枫当先往里走。
孰料贺疯子却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步便就此跨进门口去。唐枫对着那个人苦笑了笑,又摇了摇头道:“这是我的贴身护卫,眼中只知有我,不知有人。如有何不到之处,还望包涵一二。”边说,便带着身后两个改妆的女人走进院中来。
刚刚走到大厅门前不远之处,就看到由门中迎出一大群子人来。为首的一个人面白无须,样貌倒也十分中正。观其年岁,似是在五十岁左右上下,看其架势,似乎便应当是那个闯王高迎翔。在看其身旁跟着的人,正是李岩和红娘子二人。在往他们身后看去,见一左一右还陪侍着两个人。其中之一便是张献忠,另一个,眼睛不算很大,鹰勾的鼻子,面色焦黄,一部三绺须髯飘在胸前。
见其人面色沉郁,虽然跟着众人迎了出来,可眼睛却并不往对面看,早把头扭向一旁,也不知其在看些什么?想来根本就没将唐枫等人放在其眼中。而观其表面的长相,唐枫便已然猜到,此人定是那个人传素有智谋韬略的李自成。
而闯王高迎翔,却急忙迈步迎了上来。一伸手就把唐枫的手给紧紧地握住,嘴中大笑着对其言道:“久闻唐将军之威名,只是恨不憎与君及早相见。如今唐将军既然来到我这里,便让高某好好的一尽地主之谊,几位都里面请。”高迎翔扭头对着身后的三个人说了一句之后,是不由分说,拉着唐枫的手就此走进厅中去。
待几个人走进大厅之中,高迎翔是执意的要与唐枫并列坐于一处。他的这番举动颇令唐枫感到吃惊,在偷眼看其手下将领的脸色,早已各个变成猪肝颜色,无不气哼哼的怒目瞪视着唐枫。便似乎是唐枫提出来的要与闯王坐在一处?
“闯王的厚意,枫心领便足矣,但切不可因我一人便就此坏了这上下的规矩。岂不闻上有行下有效么?枫便坐在下首尽可,还请闯王高升上位。枫也在这里见过各位将军,并与各位见礼了。”唐枫说罢,于张献忠李自成等人环施过一礼去,便随意的寻了一个座位坐下。
高迎翔见其始终不肯与之上座,便也只得不再勉强他。也就笑着对其言道:“咱们可不似大明官府里论资历论官职来排座位,且下官见了上官必须得见礼。咱们这里没有那些穷讲究,只有一件事情,就是一切皆是为了百姓而为。来人,开始上酒上菜。李岩,你与你家兄弟也隔了多少时日不曾见面了,你今儿便将那些军务暂且都放上一放,陪着他痛痛快快的饮上几杯水酒。今儿大家都好好喝上几杯,明日可都要用心做事,管理好军务处理好政事。唐将军,我先敬你一杯水酒,敬你在宁远城击败了那些野人,最终免去了百姓的战祸。”高迎翔说罢,端起刚刚斟满的酒盅,遥遥对着唐枫举了起来。
“不敢不敢,闯王所说乃是当年的旧事罢了。如今唐某可犹如丧家之犬,被两面官府追拿悬赏,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是那一天,就此将自己的脑袋给混丢了。不过即使如此,在下也要与他等好好的斗上一斗,看看最终谁会征得民心民意。闯王,我唐枫先干为敬。”说完这几句话,其一仰脖将酒水灌下去。
“唐将军说的好呀,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来,大家一同干了此杯,为了将来百姓的民心所向。”高迎翔说罢,就站了起来,举杯邀厅中文臣武将们各自举起手中酒杯。
厅中的大将们也纷纷随之站了起来,待一起举杯将酒水饮进之后。忽听有一人高声对着高迎翔言道:“闯王似这般饮着寡酒有何意思?末将想与闯王面前给众位寻个乐子,也好于大家助一助酒兴,不知闯王可能应允否?”那个人说完这几句话,便迈大步走上前来,站在厅中等着高迎翔的吩咐。
高迎翔抬头望去,却见正是张献忠,不知道这位今儿发哪门子疯魔?居然要弄什么幺蛾子?但今天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日子,自是不好驳了张献忠的面子,扫了大家的兴头。
闯王只得缓缓坐下来,对着张献忠笑着言道:“你素日便是一个不通文墨之人,如今又学的哪门子风雅?居然说要给大家助酒兴。也罢,今儿大家都高兴,你便出来弄你的吧,不过可不要见-红呀?”高迎翔素知这张献忠嗜杀,就怕其万一在今儿喜庆的日子里,在令一些人出来胡砍乱杀,到时再扫了大家的兴,倒了那位唐枫的胃口,可就不太妙了。因此人可是自己久欲招募的人才干将,本来自己做梦也不曾想到,他竟会到了自己这里来。如今既然来了,焉有在轻易放走的道理?
“多谢闯王,今儿我张献忠要玩一个新鲜的,来人,上盾牌手与我环绕厅中一圈,在于本将拿过我那把宝刀来,好让大家开开眼界。”张献忠说完这几句话,早将身上的长袍脱下,眼睛却是扫了一眼唐枫。
见其目光扫向自己,唐枫便已然猜到,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来,对方如今这是冲着自己而来的。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初来乍到此处,就已然与人莫名其妙的结下了冤仇。
果然,等盾牌手各举盾牌环绕侍立予厅中一圈之后,就听得张献忠对着自己这面高声喝道:“我说唐将军,可是敢出来与我上盾牌上较量一番?放心,绝不会真刀实枪的比划,咱们是点到即止。或者是以对方先落下盾牌就此算输,你认为此议如何?可还算公允?”张献忠边说边将宝刀抄于手中,左手却又拿上一面盾牌,这便转身上了盾牌手举着的盾牌之上。
第一百六十二章剧辛乐毅感恩分,输肝剖胆效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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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献忠已然上了盾牌,唐枫却不禁有些犹疑的望了望李岩,又盯了一眼坐在上面的闯王高迎翔。见李岩却不为人所察觉的对着自己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劝止自己,万万不可于盾牌上与张献忠去角斗。
而当他看向闯王高迎翔之时,却听得其哈哈大笑着说,:“不错,有很多日子都不曾看到你老张在盾牌上弄这玩意儿了。这倒真是可以一助酒兴的,且还不会有人因此而伤筋断骨。唐将军,难得大家高兴,今儿你就莫要驳了老张的面子了。与他上去试吧试吧,最好能一脚将他给踢下来,也好叫他知道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以后,再想与人上盾牌角力之时,也好自己先好好思量思量,可别再被人给一脚踢下来。”听闯王高迎翔的话中含意,似乎此不过是一件逗趣事而已,只为博得在场群雄的一乐罢了。
可唐枫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别的意味,看来这个高迎翔,并不算是十分喜欢自己手下的这员闯将。暗中巴不得其丢脸,或者说是以此作为自己的试金石,看看自己的武艺或者是别的什么?只是自己当真要去与之角斗一回么?怎么总觉得眼下自己有些像是被人当猴耍一般?
有心就此不上,可看周围这群闯营的大小将官们,正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在一旁冷眼旁观,就等着看自己的出乖露丑。如今自己上去,如若被对方一脚便给踢下来,自是会引来这些人的嘲讽和挖苦。如若推脱不上,更是为人所不齿。到时候,恐怕也会累及李岩在此的名声。
思来想去,最终拔出秀霸剑,对着闯王笑了笑,这才言道:“既然今儿大家伙都十分高兴,那在下不才,也便上去与张献忠大哥比划两下,也好让大家看个乐消遣消遣。”说完这几句场面话,也不再去看李岩那为己担心不已的眼神,更不去理会红娘子一双凤目之中,所流露出来的嘲讽和冷漠神色。
方才见张献忠是从一旁椅子之上才逐步登到盾牌上去的。他自然也是照样迈步上了椅子,一纵身,已然飞身上了离着自己足有两三尺远的盾牌上面。两只脚犹如钉在盾牌上似的,稳稳地站在上面,丝毫不动,单等着对面的张献忠自盾牌之上奔过来好与之交手。
在场众人在见识到了唐枫登上盾牌的身手之后,这才将轻慢之心收起,不由仔细打量着,此刻这个站在盾牌上犹如一个风度翩翩书生模样的唐枫。不知道,似他这般的身手,一会张献忠与之对敌,可否能讨得巧去?一时众人,纷纷的猜测着这二人到底谁先会被踢下盾牌来?
有的下级军官,已然开始设起了局子,让周围的人们开始下注,赌究竟会是谁先下来?贺疯子却是抱着巨剑,望着场中盾牌上站着的那两个人,嘴角不住的冷笑着。倒是柳如是和顾横波此刻为其担心的,一颗心都觉得似要蹦出来似的。只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张献忠因何要挑战唐枫?此事除了场中的那两个人,便只有李自成还有红娘子才最为清楚其中的缘由。而后者还是此事的始作俑者,只是因当初初至此处,为了站住脚,便背着柳如是将其介绍给了张献忠。而张献忠自打一见到了柳如是女子装扮之后,便惊为天人,自此便将以前与现在所结识的大家小姐小家碧玉,统统抛掷脑后,终日一门心思围着柳如是打转,变着法的讨好与其。
直到这个死敌唐枫的出现,彻底打碎了其一枕黄粱美梦。便就生着法的,要在柳如是面前彻底击败唐枫,使之出丑与众人面前,最后羞惭而自退去。而自己,则以此来博取美人对自己的青睐。
“唐枫,咱们只是点到即止,可不是动真章的,你可别到时候打红了眼,在缠夹不清从而误伤了旁人。”张献忠喊完这几句之后,便就此在盾牌上向着这面疾速的奔了过来。看其这速度和步法,似乎久习在这盾牌上与人动手过招的技法,对此可谓熟练之极。
而下面的盾牌手们,此时早已将盾牌半举半架在右肩膀之上,用力的撑举着张献忠的身子,努力使之跑的平稳,站的牢靠一些。见对方已然动步,唐枫也跟着举步向着对面奔了过去,只是在其每一次落脚之后,下面盾牌便稍稍的摇晃一下,似乎是架不住其身体重量。实而,乃是这些人尽皆是张献忠的手下亲随,焉有相助旁人击溃自家主帅的道理?此刻早已互通了心意,要助其主将在美人面前露脸。
终于二人在盾牌上打了头一个照面,刀剑同时举在半空之中。乒的一声脆响,刀剑已然撞击于一处,火花闪耀在刀剑所交叉之处,看得出来两个人已然各是用尽了全力。
紧跟着,张献忠抽刀回身,一口气连着砍出七八刀出来。却被唐枫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剑尖左支右封将其每一刀尽皆化解开去,却并不曾主动刺出一剑。场下的众人已看得明白,唐枫是给张献忠留了几分薄面,免得其跌下盾牌就此在手下和众同僚面前丢人献丑。
只是张献忠另有存心,一门心思要将其踢下盾牌。见唐枫并不还手,更是加紧了攻势,一刀快似于一刀,一刀紧似一刀,恨不得一刀将其劈落下盾牌去,而将唐枫迫得不住地向后退着。
眼见着对方如此不识好歹,自己这一味的忍让退步,却换来对方步步紧-逼。便是泥人尚有三分土性,见对方又向前进了一步,手中得刀刚刚举在半空之中。唐枫的长剑迅疾的刺出三剑,头两剑是点向张献忠的左右肩头,待张献忠回手持刀格挡之时,最后的一剑才真正的刺出来,闪若奔雷一般,正点在张献忠的哽嗓咽喉之上,稍稍的距其咽喉有半寸之多。
这一剑,顿时将张献忠给惊唬得目瞪口呆,一时不敢轻易动弹,手中的宝刀尚举在半空之中,一只脚还在半空不增落下,一双环眼瞪着眼前这把宝剑的剑尖,不知其何时就会一下刺将过来?模样倒是稍显得有些滑稽。可场下的大将们却并不曾感到有何好笑,一时也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唐枫,猜测他可是否会就此一剑刺透张献忠的脖子。
“唐将军,还请剑下留情,今日不过是大家图个乐呵高兴罢了。可千万别闹出人命来呀?”闯王高迎翔有些按耐不住,急忙高声对着唐枫喝道。可与此同时,却见唐枫脚下的盾牌忽然不知何原因?竟然自动裂了开来,瞬时便分成了两半,将唐枫就此给闪落到地上。
可此时,其另一只脚还是立在另一面盾牌之上。这面盾牌一从中间裂开,唐枫急忙脚尖在那面盾牌上一点,身子早已凌空跃起,在空中向后折了一个跟头,身子再一次稳稳地立在,离着自己足足有五六面盾牌之远的盾牌之上,而那面盾牌只是微微的一颤却又稳如平常。在场众人见了这般神俊的功夫,无不纷纷鼓掌相贺,对其称颂不已。
“承让承让,张大哥可还是要比下去么?如今你我既然不分高低,莫如就此作罢如何?”唐枫素知这张献忠乃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百姓将其称之为张屠夫。虽然自己倒不惧怕于他,可也不想被人当枪使,与之结下冤仇,致使以后对自己诸多行事有所不便,这才主动与其寻个台阶下。当然,如对方实在是不识进退,便一剑将其杀了,也好免去以后他会给自己所增添的麻烦。
眼见着自己已然是落败,对方还给自己留了几分颜面,让自己不至于灰头土脸的下去。张献忠也急忙大笑着,将手中宝刀向下面人手中一抛。对着唐枫高声言道:“多谢唐将军手下留情,咱老张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输给了你这么一个高人的手中,咱老张不仅不丢脸,还觉得光彩的紧哪。这要是说讲出去,咱老张可是被那个一炮轰毙努尔哈赤贼酋的唐大将军给击败了的,咱这脸上也是增光添彩。走,唐将军我要与你一起痛饮这三大海碗酒。也好以此相贺我老张结识了你这么一个有能耐的人,今后,俺一有时间可便要与你好好的切磋切磋,你到时可要莫要藏着掖着的。”张献忠说罢,亲手倒了两大海碗酒,递给唐枫一碗,二人同时举碗相敬,一同将碗中酒水饮个点滴不剩。
“痛快,咱老张生平一是喜欢打仗,二便是喜欢结交朋友,这三么?就是喜欢女人。哈哈哈,这说出来,倒似乎显得俺老张有些忒也无耻之极。不过咱们造反所谓的说是为了百姓,其实不也是为了咱们给自己多找些娘们么?在多弄些金银么?余下的,便是为了百姓们了。哈哈哈,来唐将军,你我在干上两碗。”张献忠说完,也不去看那坐在上面的闯王此时脸色,又亲自与二人各自斟满了两碗酒,把酒递与唐枫之手,又是一仰脖,就此喝个一干二净。完事之后,却将碗底亮与唐枫观瞧。唐枫也只好陪着饮进此碗酒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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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二人如此惺惺相惜,自是有人为之欢喜,有人为之恼恨不已。李自成的脸色此时也是十分不太好看,只是闷头在那里自斟自饮。见此二人如此相亲相近,闯王高迎翔似乎稍显的有几分尴尬。
“来来,众位我们同饮此杯,谁还有可一助酒兴的乐子,说讲出来,如要是能博得大家一笑,本王便自会有所赏赐的。”高迎翔一言至此,双眼往下四顾座下这群大将和几个文臣,却并不见有人主动请缨上前,不由得将面色往下一沉,正待要再次开口对着众人发几句牢骚。
却忽见自己下首坐着的李岩站了起来,对着自己一抱拳言道:“属下不才,到予一个月前私下与人演练了一个小小的武戏,取名曰闯王破阵乐,不知闯王可准许属下将此戏演与众人面前?”说完绕出桌子,对着上座的闯王高迎翔微微的施过一礼,等着其吩咐下来,自己也好命人上的厅中来排演此戏。
“嗯,还是李将军颇识大体。不过,李将军,本王素日只见你忙于军务和政事,何时又弄个这等戏文出来?似这等武戏似乎并不是一日一月就可以排练成的吧?”闯王对此有些疑惑不解的对其询问道。
“不瞒闯王说,这等武戏最初是由在下的结拜兄弟所提议,我不过是拿来为我所用罢了。而且,此戏若是真个排演起来的话,既费功夫也费人力,我只是简单的演练了其中主要的一段。闯王破阵乐乃是据宋朝著名词人辛弃疾的破阵子改编而成,属下以此来预祝闯王他日大业有成,摒服四海,降纳百夷。来人呀,奏乐。”随着李岩一声令下,厅外的鼓乐班子顿时奏起雄浑悲壮的乐曲。
随着乐曲声响起,厅外涌进一队身披铠甲,手持长矛的军校,一个个威风凛凛,带着百步的威风,穿堂过厅而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闯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随着李岩一边吟诵,一边随手拔出身下的佩剑,走入场中,与众军校一同演练起来。
厅中众人几时看过这等震人心魄的歌舞?尤其当看到面前那些舞者,兵分两队,演练起来战场上舍死忘生的搏杀之时,更是感觉自己一颗心跟着一同澎湃激动起来。恨不得自己也就此下到场中,与之一同拔剑起舞。
短短的一炷香时间,歌舞嘎然而止。闯王一时竟然不察,犹自探着头往下津津有味的看着,等着李岩等舞者下一场的开始。可就见李岩将宝剑还入鞘中,挥手令那些舞者退去。他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歌舞已就此结束,不由得眨了眨眼睛,总感觉有些意犹未尽之意。
便再度开口,对着正欲归回座位的李岩言道:“这歌舞可是就此演完了么?实在是让本王看了甚觉欣慰,只是觉得稍稍短上一些,有些让人欲罢不能,最好再延续一段。比如说,最后江山一统,高奏凯歌,永享太平,岂不美哉?”高迎翔话说至此处,不由拂须大笑起来。
可坐与不远处的唐枫,听了他的这一番言语,不由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张献忠此时死皮赖脸的与其坐于一处,正在劝说着他在与之共饮一碗酒,倒是不曾察觉其面上神色。相反,与之相对而坐的李自成,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由低声笑了几声,脸色也由此变得和缓了起来,与身旁的人开始互相敬起酒来。
这一顿酒直喝到月上柳梢头,厅中众人已然尽都喝的寻不到北了,闯王高迎翔这才吩咐下来,今日就喝到此处为止。以待他日获得大胜之时,众人再度开怀畅饮也就是了。众人闻言,虽稍感还是不十分尽兴的很,却因为闯王有令已传下来,不得不互相彼此搀扶着,辞别了闯王,东摇西晃的各自出厅离去。
眼见着众人已然都走了,唐枫也便站起身来,也想带着二女和贺疯子与闯王告辞离开这里。可刚刚站起来身子,却听得闯王忽然开口对自己言道:“怎么?唐将军这便要就此离去么?本王尚有几句贴己话,想与唐将军唠扯唠扯,就是不知道唐将军可是否愿意一闻呢?”说罢,本来看似醉眼惺忪的双眼,忽然变得清澈明亮起来,紧紧盯着侍立与自己面前的唐枫,等其回答自己所问之语。
听到他以这等语气与自己说话,唐枫已经猜到了其后边所要说的话。本打算装醉由二女搀扶着就此离去,却忽听得一旁,多时不增开口说话的红娘子插进话来道:“闯王尽管说来听听,我家叔叔十分明理,早就与妾身提过,十分敬仰闯王的为人,闯王有何话尽管讲来也就是了。”红娘子说罢,一双眼睛却是横了唐枫一眼。
唐枫真不知道,自己与这位嫂嫂究竟中间起过什么样的摩擦?其又因何缘故,对自己竟如此不待见?难道非得看着自己掉进坑里,她这才算舒心顺气不成?看了一眼李岩,却见其是正襟而坐,似乎方才只顾的演练歌舞,并不曾饮过酒似的,此时是左一杯右一杯,却对着唐枫投过来的眼神是视而不见。
见其这番作为,已知其心中所思所虑,大概是也想让自己一同留下来,与之一同匡扶这位闯王成其霸业。只是人各有志,既然你李岩不想与我同归冰雪之城,违背了当初所立下之誓言,那自己又何必顾及其脸面?不过,其又恐对他有所误会?其莫非也是受这红娘子的蛊惑了不成?
“闯王有话还请讲当面,咱们身在军伍中的人,向来喜欢直言来去,根本就不懂将话讲得委婉一些,也好使人听得舒服。所以一会待闯王讲完之后,在下要是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出来,还望闯王能体谅一二。”话一说完,唐枫却扭头,对着一旁站着的贺疯子递过一个眼色过去。
后者一见,心中对此也已有了计较,将抱在怀中的巨剑趁人不注意悄然解了开来,只待唐枫一声令下,便先擒人先擒王。拿下这眼前的闯王,以充作人质,也好冲出这金县义军的老营去。
而身处一旁的红娘子,眼见了这贺疯子这等举动,却不由轻轻地冷笑了一下。回身对着厅下扫视了一眼,却见厅下两厢之中,顿时浮现出不少身披重铠手持锋锐之士,各个对着厅上探头探脑。
“呵呵,唐将军言重了,本王乃是见唐将军身为一方俊杰,也做着抗明灭金的英雄事。只是,这一人独立做这些,似乎有些显得人单势孤,本王想邀请唐将军加盟入我等军营之中。以待将来如将军有所建树,本王必与唐将军裂土封王封侯。且本王向来决不食言,不知唐将军意下如何?”闯王高迎翔说罢,一双眼睛紧紧盯在唐枫的脸上,就看其如何表态?若是能就此投向自己这面,那到时自是皆大欢喜。若是其不肯兵合于一处的话,那自己是绝不肯为自己之将来留下一个争夺江山的潜在对手来,势必要对其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听了眼前闯王这般**裸的言辞,在微微的扫了一眼,堂下那些隐藏于两旁的军校们,但见刀光被堂上烛火映照得,寒光闪动银鳞耀目,深知自己若是直截了当的拒绝入伙的话,那这位闯王看来,是绝不肯留自己能安然活到明日也就是了。其必得趁着今夜就此了结了自己。
“哦,闯王,看来在下实在是有些醉了,怎么感觉头昏目眩?横波如是,你们在何处?快扶我下去歇息,这最近饮点酒就浑身难受得紧。看来古人有云,酒乃是误事之根苗,此言是半句都不错呀。闯王所言,在下会细细的考虑一下,待清醒之后,在于闯王一个答复也就是了。”唐枫说罢,草草的,对着上座的闯王高迎翔行过一个礼之后,是就此扬长而去,竟连那坐与一旁的李岩是看也不曾看上一眼。
眼见着唐枫竟是这般洒脱而去,把一个闯王竟给蹲在那里不做理会,堂上的三个人一时尽是相对无语。良久,红娘子方又开口对着上面坐着的闯王言道:“闯王适才何不令人先将他拿下?以此来磨磨他的傲骨再说,估摸着,将其下到水牢之中,只需一连三日不与他饭吃,他便什么都肯了。”话说到此处,却见一旁的李岩对其白了一眼。
“闯王且莫听她胡言乱语,依着她的这等愚蠢主意,那将来还有谁会在来投奔于我等?见英才便生嫉妒之心,必杀而后快,此非是仁王之本心。闯王岂不闻千金买千里马骨乎?如闯王礼贤下士,对此人任其来去自由,何愁将来没有胜此人十倍之人来此投奔于闯王?”李岩的一番话倒是说得入情入理,听得闯王高迎翔不由点头赞叹不已。
第一百六十四章书生虽投定远笔,依然未坐将军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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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本王就依着李将军今日所言也就是了。不过,本王对方才所为深感惭愧,来人,替本王送一碗醒酒汤过去与唐将军。就说本王甚为唐将军的身子担心不已,今后将军可千万少饮些酒,莫要再因此而伤了自家身子。就这般的说与他听,如他有何回话,速速的回报于我知。”高迎翔说完,这才对着站在面前的家人挥了挥手,令其速去下面吩咐人做了醒酒汤,好于唐枫送将过去。
只是唐枫自回到临时下榻之所在之后,正欲吩咐东方准备一下,好就此启程离开此地。却忽听得外面军校进来禀报与其,言是李自成突然来访。这倒令其有些琢磨不透起来,不解这李自成又因何缘故,非要在夜半之时前来探访于己?而自己只于他在酒席之上见过一面罢了,彼此之间并无深交。
沉吟片刻之后,唐枫这才对这军校吩咐道:“他可是一人前来否?若只是他一人的话,便将他请进来。如果是还有两旁的人,便对其言,如今夜已渐深,我也因酒醉而躺下休息了。”说罢,便令这军校出去答对来人。
而房内此刻尚站着那两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因都看对方不肯先行离去,此时正在暗暗较着劲,生怕自己一旦走了对方在被唐枫留下来在此过夜,而自己却在因此而吃了亏。尤其是顾横波,最初本以为柳如是乃是唐枫的正房。自然是要收敛行迹的,耐住性子等着一个最佳的机会,再与其好好地结交一下,也好使自己终身有托。可当与其盘桓几句之后,才知晓,闹了半天她也不过是一个小星[妾]罢了。自然,又在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想着如何能与对方形成同盟?好使其能帮着自己在唐枫的面前讲几句好话,也使得自己就此进了唐家的大门。可对于将对方单独留下再其房内,却又心有不甘。此时听到有客夜半来访,二人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
“如是姐姐,既然公子这里有客来访,不如你到我房中去,咱们趁今夜无事彼此唠些贴心话你看可好?”顾横波眉眼顾盼流离之间,一丝妩媚自其眉眼之间涌了出来,直飘向对面的柳如是。柳如是虽是个女人,却也不禁感到自己一颗芳心为之砰然而动,急忙定了定神,对其蔚然一笑点了点头。
顾横波一把将其玉手扯住,拽着就一同往房外而去。刚刚走到门口,却恰好与正待要走进来的人走了个对面。那个人急忙闪身避开,让这两个女人先行通过。待这两个女扮男装的一双璧人走了过去,鼻中忽闻到一丝淡淡的幽香,却不知由何处飘了过来?不由自主地又回头盯了这两个人的后背一眼,这才急忙迈步走进屋内。
“在下乃是闯王麾下的闯将李自成,在此给唐将军施礼了。”李自成刚一走进房内,正好唐枫此时也站了起来。他就急忙对其抱腕拱手,同时开口对其十分客气的言道。只是在其目光之中掠闪过一丝狡诈的眼神,却也是转瞬即逝。
听到来人如此客气,唐枫急忙也与之抱拳拱手还礼不迭。在细细打量眼前这位闻名已久的草莽英雄,见其头戴紫金梁,身上一袭火红的衣袍,腰下挎着一口腰刀,其外表倒是十分醒目而又显眼。
“不知李兄深夜来访,莫非是有何要紧事情么?”唐枫开门见山的对其询问道。而且他对这李自成多少在史书上也了解一些,深知此人不仅是骁勇善战,且心智坚若磐石,否则也不会再后来接连打败仗之时,自己还苦苦的支撑着,直到后来苦尽甘来,接连不断的取得胜利,并因此而建立了大顺政权。且其人尚有几分农民式的奸狡,人称其多智善变,且其只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
只见李自成悠然长叹了一声,不等对方让座于己,早已自己落坐于一旁。却先不急着回答唐枫的问话,先上下打量打量了唐枫,突然开口对其言道:“自成久仰唐将军之大名,知你乃是一条真正的英雄好汉,故此才不忍见你被奸人所害,被人构陷冤枉从而丧命于此。这才深夜来此,对唐将军赤诚相告。如唐将军不信自成所言的话,那自成也毫无他法,只好以待来日以事实相验。”话说及此处,便就此打住不再言语,只拿一双眼睛盯着唐枫。
见其初次相识便先说出这么一套来,真有些令自己摸不着头脑。也摸不清他此次来,到底有何要事和缘故,莫非就为了跟自己说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还是为了在自己与那闯王之间挑拨离间而来?
“呵呵,多谢李兄深夜至此特来示警与我。只是,我不过是途经此地,只在此待得几日,便要折返回本溪冰雪城去。毕竟因我出来时日已多,家中此刻尚不知变得如何呢?而且,我那冰雪城正好处在后金人的眼皮子底下。后金人随时都会袭扰与我等,我在此处待的时间越长,越是令我感到寝食难安啊。”说完这几句话,唐枫也望向李自成的双睛,看其下面还会讲些什么出来?
见自己苦口婆心的一席话讲出来之后,对方根本不曾对其所言有所反应。便似他一拳打在空处,浑无着力之所在。这又让自己这下面的话如何能讲出来?本来临来之前所打好的腹稿,此次,却是一无所用。有心就此告辞离去,却又有些不太甘心,对这唐枫自己虽说有所谓耳闻,但还不至于太将其放在心上。而其乃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来此主要目的,便是欲联合李岩而来。
因李岩初次入伙起义军,便接连打了两个大胜仗。其一是彻底拿下了金县,使得刚刚重新招募起来的起义军再也不用傲啸山林。其二是,击溃了前来增援的明军大将邓杞,险一险,将之生擒活捉住。而这两次大的胜仗一打下来,使得起义军人人无不扬眉吐气,对其称颂之声不绝于耳。
这也引得闯王高迎翔对之是青睐有加,很快就将其提拔起来,使之身为独挡一面的主将。看其这番受宠于闯王跟前,想来其日后的前程,定也会错不了的。所以营中诸将无不是纷纷想着与之结交一番,以待他日能对自己有所助益。而李自成自然也是存了这等心思。
只是,每次见到这李岩,自己对之十分的热忱,而他反过来对自己是不冷不热。好在,已然打通了红娘子那一层关系,有她帮着时时吹些枕边风的话,日久天长还愁他李岩不投靠于自己?也好能将一家做大,到时再寻个机会夺了闯王的大位,再将这大明拿下来,自己也好过几天当皇帝的日子。
可如今,这个唐枫却不知由何处突然蹦了出来?而那个闯王则分明是爱屋及乌,因喜极那李岩,对着唐枫肯定也是另眼看待,而自己前面仕途之上就横了两座大山。今夜,他一是为了探探对方的口风,看其究竟有无打算留在此处?二便是想通过与唐枫结交,达到拉拢李岩的目的。
“呵呵,唐将军初来金县焉能便如此快的离去?怎么也在此地多逗留几日,好让自成尽尽地主之谊。唐将军,你说咱们这支义军在闯王的带领之下,今后可否能争夺下这天下?或者说成,咱们百姓可否能造反成功?自成对这来日可真是无底呀,就怕最后空费了这些年的心力和精神,却一事无成,最后还闹了个身首两处,那可就太过于凄惨悲凉了。”李自成说到此处,不由仰起头来唏嘘不已。
两个人如今都在此处打着太极拳,谁也不肯将本意挑明了,将自己底牌亮与对方知晓。但唐枫从这李自成的话中似乎听出些什么出来,似乎其是已有了想另立山头之意。只是因自己眼下身为闯王帐下的一员闯将,还需听人调度,没有自主决断之权。所以,这才出来到处拉拢人,以期能达到他的想法。
“公子,门外大公子到了,不知公子如今可否方便?”就在唐枫坐在此处觉得心火上升,而身底下也如坐针毡之时,忽听得侍守在门口的东方对着自己禀报了一声。这一嗓子,真如酷暑之下,将一块冰块含在嘴中相仿,全身心都透着一股神清气爽的感觉。
急忙高声应道:“快快将大公子请将进来。自成兄,正好我家兄长也来了,你方才所言的那一席话,因我实在是对来日揣摩不透,所以也无从对你解答。不过,如今我家兄长既然到了,他素来谋略过人,不妨将这些与他说讲一番,看看他可有何高明的见解?也好能解你心中所惑。”唐枫不由笑着对李自成言道。
“嗯,不用了,你等兄弟也多日不见,想来还有许多话要说的。我就不在此处碍眼了,唐将军在下也就此告辞。对了,不知唐将军明日晚可有何安排不曾?如要是有空闲的话,在下想请唐将军到我那里去一同饮上几杯水酒去。就是不知道唐将军可否赏在下这个面子?”李自成说罢,一双眼睛烁烁放光的盯着眼前的唐枫。
第一百六十五章紫艳半开篱菊静,红衣落尽渚莲愁
第一百六十五章[求收藏求红票]
“哦,多谢自成老兄的邀请,兄弟如能抽出一些时间来,定会过府去拜会与李兄的。”唐枫话说到这里,便就势站起身来,准备往外送李自成出去。而此时,恰恰李岩也正好迈步往里走,正于李自成打个照面。
“李兄怎么今夜如此休闲,竟也上我这义弟这里来了?莫不是奉了闯王的吩咐,特意与我家兄弟来送这醒酒汤来的么?”李岩初始本是一愣,旋即马上便又笑着对其询问道。
“哦,呵呵,我也是夜里睡不着,又加上闲来无事,便随意的出来走一走。可巧便走到了唐将军所住的馆驿门前,便索性就进来拜会于唐将军。遑论,如此英雄豪杰奇男子大丈夫,又有哪个人不想与之多加亲近?人常言英雄爱英雄,好汉惜好汉么。哈哈哈,李老弟我先告辞了,待改日定邀请贵昆仲过府去好好吃一顿酒。唐将军,李某告辞了。莫要再送了,敬请留步。”李自成说完了是大踏步的走出馆驿门口,就此远去,只听得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伴随着夜里的秋风传送过来。
“兄弟,李自成半夜三经得找你来所为何事?莫不是劝说你留下助其一臂之力不成么?为兄观此人,倒也不失为一方的豪杰,且胸怀磊落,行事素来光明正大。对这金县周围的黎民百姓们,也是爱护有加,常常率手下帮这些百姓们做些农家的活计。此举倒颇为受这些百姓们的称颂,想来假以时日的话,其必也会成为一方的知名的反王。但此人,也有些不足之处,其十分信命,没事的时候,便去这附近的庙宇之中去拜菩萨,或者去占卜。除此之外么?到不曾看出来其还有何别的缺欠?不过兄弟,你如今可是真的想回冰雪城去么?就不想帮着为兄先助义军立稳跟脚,而后你我兄弟在一同离去。眼下,朝廷派来了一个陕西三边总督杨鹤,总督领三边明军前来围剿予义军。其手下总辖四部,分别为左良玉,邓杞,曹文昭还有一个是张英昌。如今已然就快逼近金县来,我方才已于闯王通禀过此事,看来咱们得速速离开此地,到山西去打一下子。最好能打痛他,而在这些人当中,要论其冲锋陷阵勇不可当之人,便以兄弟你为首。我想兄弟也不会眼见着这义军就此被朝廷给绞杀了吧?”李岩这番侃侃而谈,倒有些将唐枫的心说得活泛了一些,一时低头不语,开始认真琢磨起来。
想自己即使眼下回到冰雪城,也只是先牵扯住那个皇太极的后腿而已。而自己主要的战略,便是先扶持起
一个义军来,在这面扯绊住大明朝,让自己空出手来,徐徐发展起来,为将来打大仗打恶仗做好一切准备。
“那大哥到底希望小弟怎么做呢?小弟此时可以留下来,以助义军渡过此劫,但也只限于这点而已。别的兄弟可就不敢对兄长保证了,不过也希望兄长到时话复前言,将此间事了结了,同小弟返回冰雪城去。”唐枫说到这里,望着对面的李岩,自己嘴角却是微微含笑,就是不知这李岩会不会到时又变卦?虽然自己与之结拜为异姓兄弟。可在这战火纷飞的乱世之中,别说这义兄义弟,便是亲兄弟也有时会反目成仇的。如果这李岩当真心有二意,那自己到时又会怎么对待他呢?
李岩听得唐枫做出承诺之后,顿时喜上眉梢,对其保证道:“放心,兄弟你还不信为兄的话么?对了,此次为兄深夜来找你,还有另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为兄想与明日便和红娘子成亲了,到时兄弟你可要多喝两杯才是。只是不知兄弟对于和柳姑娘的事情,可有何打算?你如果要是愿意的话,莫如明日与我一同把婚事一起办了,这样也省得不少的麻烦,你说可好?”李岩说完,却是看着唐枫止不住的咧嘴笑着。想来其是十分憧憬与明日的婚事吧?
“这个么?兄弟还需与柳姑娘好好的商议一番,还不知道她心底究竟肯不肯嫁于我呢?毕竟女人心海底针呀,谁又能猜得到呢?不过,兄弟先再此恭贺大哥娶得这么一个贤淑文雅的嫂子了。也提前祝哥哥早日诞-下一位麟儿,也好使的李家就此有后。”只是在唐枫说道红娘子之时,话中语气似乎有些不太对味。
只是李岩倒不曾听得出来,只是高兴地笑着道:“你若是怕碰壁的话,倒不妨让我令你嫂子去游说与柳姑娘,保准到时让你娶上一门漂亮的媳妇也就是了。到时候,你我兄弟同拜花堂,也可留下一段佳话。你可愿意?”李岩说罢,单等着唐枫就与此事作出答复来。
见其如此热心,倒也不好驳了其这份热诚。只得低下头仔细认真地想了一想,心中不由又记起来,当日与婉儿同拜花堂之时,看着婉儿面上那羞涩幸福的神情,还有她对自己所说的那几句暖人心头的话,到现在还犹如响在自己耳旁。自己本来打算着,即使迎娶柳如是过门的话,也是要回到冰雪城去。毕竟那里还有自己的老母亲在那里,此事还需禀报与其一声,更为主要的是,自己心中深深爱着董小宛,并不想因此事惹得董小宛心里不痛快。虽然,肯定她不会对此事横加拦阻,相反到会大力促成此事。
只是她越这样的话,自己到越感觉到对不住她。想到此处,唐枫却还是摇了摇头,对着眼前,一门子心思要促成此事的李岩十分抱歉的笑道:“兄长的美意,弟自心领了也就是了。可弟尚有高堂在冰雪城内,此事焉有不禀与母亲一声,就私下做主的道理。所以,对不住兄长了,看来兄长这段佳话是添增不上了。”说到此处,偷眼看了一眼外面,却见一个人影由门旁闪了一下。想来,这人影不是柳如是的话,就是那顾横波了。不由又是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眼见唐枫对于此事就是不肯松口,而在自己一再逼迫之下,最后其居然搬出来了他的高堂来。想来其心意已决,不会再此于自己一同共拜花堂了。只是,对于红娘子所托付的事情,竟然没有办成?这令李岩感到有些郁闷不已。
“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强于你也就是了。兄弟也早些安歇吧,明日也好提早一些到我府里,帮着为兄预备婚事所需。我先告辞了,待我的婚事一完,咱们就需要奔赴山西先打大宁城。听闻那里粮草充沛,足够义军过冬所需。好了,兄弟你这几日可要好好地先于为兄这群手下将领认识认识。可莫要再临战之际,将不识兵,兵不认将才好。哈哈哈,告辞了,兄弟留步。咦,闯王的醒酒汤居然也送到了,你快送进去与我家兄弟好好醒醒酒。”李岩边说边几步走出门去,却正好在门前碰到了闯王派人所送来的醒酒汤,急忙吩咐其速速的送将进去。虽然知道唐枫未必需要,只是这乃是闯王的一番心思,自是不好拒绝得了的。
见门口走进一个侍女打扮的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有一个青花盖碗。在联想适才李岩所说的那番子话,想来这青花盖碗之内所装之物。便是那闯王让人所送来的醒酒汤了。
急忙伸手欲将其接过来,却见那个侍女却是稍稍的迟疑了一下,而后一张粉面忽然变得通红起来。隔了一会,方才轻声低语道:“将军且慢,奴婢临来之时,闯王有令,令奴婢一定亲手服侍着唐将军将此醒酒汤饮下。如若不然,便要治奴婢的罪,到时会将奴婢发于军中,任人欺凌,故此还望将军能救一救奴婢才是。”观这个侍女说的倒是可怜兮兮,只是不知其话里话外到底有多少令人可信言辞。
只是唐枫也不想,因为自己拒绝饮这碗醒酒汤,而害的这眼前女子落个悲惨命运。便只得点了点头对其言道:“既然闯王有令,那便劳烦你过来,扶持我饮下也就是了。”说罢,将头往前一探,等着这侍女过来喂自己喝醒酒汤。
那侍女却稍稍的犹豫了一下,便将那青花盖碗拿下来,又将那托盘放在桌上揭去碗上的盖子,便将碗递到了唐枫的嘴唇边上。慢慢将一碗醒酒汤逐于唐枫饮个点滴不剩,这才将碗拿放于一旁,却并不收拾起来离去。相反一双凤目紧紧盯着唐枫的脸上神色,似乎在期盼着什么?抑或是在等着有什么事情就此发生?
待将这碗醒酒汤饮进腹内之后,唐枫忽然感到这腹内一阵火烧火燎的。便似乎有几万根羽毛同时在胸腹之间搔痒一般,紧跟着就感觉到一股热气,由下面直冲而上,令自己全身感觉到暖洋洋说不出的舒服。且身下也悄然起了某种变化,看着眼前这侍女,就感觉着心中,似乎总象一把将之揽过来,好好的对其上下其手,享用一番。
第一百六十六章无边春色黯然收,疑云顿起遮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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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其内心深处,却已经知道自己已经着了别人得道了。只是不知会是谁?居然肯给自己设下了这么一个十分香-艳的陷阱。只是事情的本身,往往不像它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唐将军,你这是怎么了?因何面红耳赤?莫非你是发烧了不成?让奴婢替你试试,看看可是真的病了么?”这名侍女一边说着,一边探出一只手来,就欲为唐枫摸试额头。可却将上身向着坐在太师椅子上的唐枫挤靠了过来,同时,一张玉面也渐渐的贴近了他的脸颊。
此时分明感觉到了一股萎-靡气息迎面而来,感觉到她口中吹气如兰,那股芳香似乎沁人肺腑一般,勾引得自己更加按耐不住性子,心头更是蠢蠢欲动。终于一伸手,一把将这侍女搂在怀中,这便就要伸手扯下其身上的裙衣。而那个侍女,却是一阵咯咯咯的娇声笑着,一边扭动着身子,不肯让其十分顺利的脱下其身上衣裙。一边却又将她的一具软玉温香身子,不住的摩擦着唐枫的身上各处部位。
而此刻的唐枫,却是感到心头之火被其所撩拨得越来越高,再也按耐不住那沉沦已久的兽-性。心头那仅存的一丝清明,也渐渐沦陷在这肉-山欲-海之中。双眼也显得逐渐迷失起来,眼中只看到了这个妖媚的侍女,别的再也看不到听不到。只想着就此将其按倒在地,也好好出出心头这股火气。
随着刺啦一声,那侍女身上的衣裙,已被其一把扯破,露出来里面所穿的红红的小衣。值此千钧一发之际,那扇被那个侍女有意关上的房门,却被人一下给推了开来。一个女人站在门口,正瞪大一双吃惊的双眸,看着眼前这一出活春-宫,正待要准备上演。而那两位主角,此时已然将身上衣袍已尽都除去,眼看便要入港。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姐姐,快过来,公子这里出事了。”站在门口的正是顾横波,因其适才便以偷偷的躲在门口旁,将李岩对唐枫所言一字不漏的都听了去,心中不由暗暗羡慕柳如是的好命。可更多的,是对于唐枫对于情感的专一感到敬佩。方才见李岩告辞出门,急忙闪身避让与一旁。
等李岩走了,正待也转身回归自己的绣房中去。却看见那个侍女将醒酒汤送进屋内之时,反手将房门轻轻的给掩上。心中不由为此一动,急忙靠到门前,由门缝之中往里窥视着。
初始,还不曾看出有何不对的地方来?可等看到唐枫的一张脸赤红如血之时,便以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对。等在看到这个狐媚以及的女人,使尽浑身手段来诱-惑唐枫之时,心中对此已是全以了然。知此人,必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来,在其身后不知还有什么样的阴谋在伴随着她。
而那侍女一见,居然在此紧要关头居然有人进来,知此事已是不可达成。急忙一扭身,自其身上下了来,慌忙的俯下身子,抱起地上已是破烂不堪的衣裙就此奔了出去。
顾横波见此女匆匆忙忙逃走,也来不及去将其拦住,在细细追问其所来究竟欲图何事而来?细细的打量眼前的唐枫,此时已是喘气如牛,且身下变化之巨,使人叹为观止。对此情形,心中已然有了定论。其是被人下了合欢散了,此药实属一味燥药,乃是以紫稍花一钱、母丁香三钱、桂心二钱以及淫羊藿等相调配而成。此时如不寻人来与之交-欢化解其药力,其身上肌肤必是寸寸崩裂,且七窍流血而亡。
本以为柳如是方才听到了自己的喊声,会很快的过来,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其过来?而眼前的唐枫身上所中的春毒,又不可再加耽搁。最后只得在即有些无奈,又有些期盼之中,脱下自身上的罗裙,还没等自己走上前去相就与他,早被唐枫迎面一把扑倒在地。
云收雾敛,遥天一碧,万户沉寂,秋风送爽,一轮明镜斜嵌在洁净无云的深蓝夜空之上,远处唯有英姿挺拔的几株冷杉,萧萧瑟瑟,于秋风之中低吟轻语。而在一间透露出昏黄灯火的馆驿房屋之内,此时却是春潮如涌,那两个人正在赤膊大战。声声**荡魄的喘息声,清晰可辨的传了出来。
天色渐渐地明亮了起来,那天际慢慢浮出一抹金黄。一道阳光,由窗纸上投射进房内。顾横波昨夜整整劳累了一宿,天交四经天的时候,唐枫才停了下来,就此沉沉的睡去。而她也难得的跟着休歇下来,伴随其一同进入梦乡。只是奇怪,那个柳如是对此事应当有所警觉,却又是何缘故不肯现身,来亲身施救与唐枫?
见天色已然亮了,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唐枫,甚是不解自己与他究竟是在昨夜何时到了这床榻之上的?见他尚在沉睡之中,倒也正好避免了,在两个人清醒时候互相见到对方赤-身-裸-体之时的尴尬。
穿好衣裙,心头喜滋滋的将头上的青丝随意的挽了一个坠马髻。又有些恋恋不舍的,盯了一眼此刻躺在床榻之上的那个于自己有过一夜欢愉的男人。是就此转身离开了他的屋内,回到自己的临时闺房,可刚刚推开门,却是一眼就看到地上竟然躺着一具死尸。
“啊”顾横波顿时惊吓的叫出声来。等在仔细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具尸首,这才认出来,正是昨夜去勾搭过唐枫的那名侍女。只是其不是早已然离去了么?因何缘故又会殒命于自己的闺房之内?
“媚儿妹子,你昨夜又去哪里疯去了?我前来你这里寻了你几次,你都不在房内,快说,敢莫是你做何坏事去了?观你这满面抑制不住的春色,莫不是昨夜偷腥去了不成?啊,这,这是一具死尸么?”柳如是边说边由顾横波的身后走进门内来,这才看到屋里地上赫然躺着一具尸体,顿时也被吓得失魂落魄的叫了一声。
正在这时,忽听得馆驿门口一阵喧哗声传了进来。紧跟着,一队义军手持刀枪奔进院中来。不由分说,便将柳如是和顾横波给圈在当中。随着身后走进来一名小头领,其一走进屋中便先蹲俯下身去,仔细的审视了一番躺于地上的那具女尸。而后,又抬起头仔细的打量了打量眼前这两名绝色的女子。
“是你们二人谁做的这件事?快些讲出来,也免得去堂上给你等动刑过堂。似你们这般娇滴滴的身子,估摸着都过不了几夹棍,就得落了个血肉横飞。此时若是早些交代出来的话,对人对己都有莫大的好处。”那个义军小头目说完,又是狠狠盯了一眼眼前这两个女子的胸-前。
“胡说八道,我等因何缘故竟要将她给杀了?我们姐妹连见都不曾见过她,与她又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杀了她对我们两个又有何好处?”柳如是听见对方竟然指责于己杀了人,不由火往上撞,立刻与对方开始辩驳起来。
“如此说来,你们竟是不肯承认杀了人了?那好吧,那就再给你等一个机会,你们说说看,究竟会是何人,竟能下的这等毒手,把这个可怜的女人给杀了的?你们也可以试着去设想一下,看在这个院子之内,究竟会是何人有这等机会,无声无息的杀了这个女人?你们可放心大胆的讲出来,即使是唐将军杀了这个女人的话,闯王对其也自会有所公断的。到时,也会让其讲出他的理由来。”这名义军的小头目说到此处,嘴角处不由浮现出一丝冷笑。
“哦,听你这般说,你是竟然指是唐枫杀得此人了?你可有何证据不成?如无证据的话,你分明是诬告与他。”顾横波早已有些按耐不住,听到对方竟然诱使自己指认唐枫杀人,不由火冒三丈,顿时对其高声斥责着。
“媚儿妹子,你且莫要着急,是非曲直自有公断。我相信公子根本就不会去做这等事,不如,你等将我家公子请到这里来,好好地听他说说看,到底其中又有何玄机?还有,请将我家公子的结拜大哥也请来,也好做个听证。”柳如是倒是不温不火的对着眼前那一队义军吩咐道。
“我说,张啸你小子一大早不去好好的训练手下,来到此处又意欲何为?莫不是心存不轨么?”随着话音落地,张献忠竟然由远外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只是,其刚刚走到顾横波的房门口,也瞅见了地上躺着的那具女尸,不由就是一蹙眉头,又转头看了看身旁站着的这一对玉人。
“柳姑娘,这间房屋可是你住的么?还是这位姑娘住着的?”张献忠有些狐疑的对着柳如是开口询问道,同时又一次盯了一眼顾横波,见其长相妩媚之极,尤其那眉眼,更是赛过柳如是一筹。心中根本不信似这般的两个粉妆玉裹得两个妙人,竟会做下如此歹毒之事来。想来十之**,必是另有他人在别处杀了人,再将这死尸挪至此处嫁祸于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指鹿为马巧嫁祸,玉女一双引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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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唐将军如今身在何处?”张献忠往四下看了看,却并不曾看到唐枫的身影,便只好对着面前的柳如是和顾横波询问道。可还没等柳如是回答他的问话,顾横波却是颇不耐烦的先白了他一眼。
没有好声气的对其高声喝道:“你莫不是特意前来栽赃陷害与我家公子来的么?怎么人死在我的房间里?你不去捉拿真正的凶手也就罢了?即使对此处的人有些疑惑,也当先拿我去大堂之上问话,又与我家公子何干?”顾横波说罢,却将身子一转,一直走出自己的闺房去,轻移莲步来到了院中,将双手向背后一背,就等着来人将其绑上,好将自己拿到闯王的面前审问个清楚明白去。
“呵呵,顾姑娘,你初至此地之时,我便看出来你绝不会是一个男子。果然,被我老张猜中了吧?姑娘莫要生气,我也只是顺嘴那么一说罢了,究竟会是谁杀得此人?还需慢慢访查明白再做定论。不过判案子么?可绝非我老张所长就是。我们这里可有一位人称为在世包青天的人,不如由他来审断此案如何?”张献忠一脸憨厚的笑着,望着眼前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妙人,真恨不得和着口水将其一口吞下。
见这张献忠一双色-眼,总在自己的身上打转,顾横波却越发的觉得有些气恼起来。正待要再度开口对其说些挖苦的话,却见一旁的柳如是忽然开口对其询问道:“张将军口中所言之人,莫不是我家公子的义兄么?”她这么说,实是因为在这些义军当中,读过书的人也只有李岩一个人,余下的皆是出水方见两腿泥的农夫罢了。
却见张献忠面上神情十分的古怪,在脸上浮现出一副十分惊愕的表情,看着柳如是。柳如是正待要再开口问他,却听得张献忠一阵大笑道:“柳姑娘因何会以为是李将军呢?莫不是就因为他饱读诗书不成?可审断案子,非是多读几年书就可以审查明白的?需要多长几个心眼方可,我所说之人,你们也都认识,便是闯将李自成。实话于你们二位说,他在我们这里是断案子断的最多的人。由他审过得案子,从不曾见苦主回来找过他的。堪称一位现在的包青天,怎么样?用不用我老张现在就把人给你们请来?”张献忠倒是十分热心的对着两个姑娘问道。
“听你所言,这李自成审案倒是从没有过错的时候了?从不见苦主回来找他?那会不会是苦主怕再回来找你们,从而再将自己的性命就此给葬送了?那自是不敢回来找了。”顾横波倒是无所顾忌的,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这几句话到令张献忠显得颇为的尴尬,一时伸出手去不住的搔着脑袋,而嘴中只是干笑不止。“哈哈哈,顾姑娘你可真会说笑话,我们审案岂有以势压人的道理?如要是那样的话,今后百姓谁还敢到我们这里申诉冤情呢?”张献忠到是极力的推崇李自成出头处理这件案子。
“这件事情,如今还是到闯王的面前去辩说个明白的好。”忽然唐枫的声音,由众人身后传了过来。那个小头目一见正主已然到场了,便对着手下的那一队义军,递过一个眼色过去。
还不等唐枫再往前来,去看看那具尸首,看其究竟是因何原因而致死的?这群义军早就将其围拢在当中,手中的刀枪均指向其胸口之上,看这些人的意思,似乎俨然以拿了唐枫当作凶手来看待一般。
“你等这又是何用意?莫非已然认准了,是我杀的此女不成么?可我又因何事要将她给杀了呢?你等莫非是已然有了证人,那就请出来与我对对质?还是另有凶器,那就拿将出来,让大家看看?”唐枫越说声音越高,且觉得现在自己已是愤怒到极点。恨不得拔出宝剑,就将眼前这几个用那种眼神看待自己的义军砍杀在当场。
“你等贼子,竟然视我家将军为凶犯?当真是可恼,是谁出首诬告与我家将军杀害人命的,快快出来让我贺疯子认识一下。如要缩头缩尾的不敢出来,可莫要怪我贺疯子日后查出来你是谁,将你一剑劈做两半。将军,此地尽是獐头鼠目之辈,且皆喜指良为盗,想将军乃是顶天立地的一方豪杰,岂肯任这些小人指指点点,满嘴喷秽。我等还应速速的离开此地回返冰雪城去。”贺疯子说罢,干脆拔出那把巨剑,就将唐枫给护在了自己身后,一双虎眼瞪向对面这些义军。
与此同时,东方升也刚刚由自家屋内出来。正好看到眼前这一幕,眼见着这帮人居然毫无来由的,就把自家公子给当成了杀人凶手,顿时也气炸了肺一般。二话不说,回屋取出连发弩箭和单刀,便与贺疯子一起将唐枫还有两个姑娘,是一起护在自己身后。
“你等这又是何用意?莫不是想身负命案就此逃走么?弓箭手预备。”那个小头目眼见对方竟然是一幅剑拔弩张的架势,也不肯退让,急忙高声对着手下人吩咐道。手下义军,纷纷自身后拽出弩弓来,上好了弩箭,一起对准眼前这二人,单等身后一声令下,就此将二人射杀在当场。
见到眼前这帮人居然都准备好了弩箭,可想而知,是善者不来。看来这一切都是早就预谋好了的,只是不知道在这些人身后的主使之人,又究竟会是谁?很有可能此人便是那个杀了屋中侍女的凶手。
“都别动手,且听我一言,我想问一句,那位兄弟究竟是何人告诉与你此处发生了凶杀?又让你来此拘捕与我的?”唐枫轻轻将贺疯子和东方升推在一旁,闪身走出来,盯着眼前这个小头目对其问道。
“我等对此也实是不知?只是,我也觉得此事也实在有些诡异。我是今日五更天之时,接到了一张不知由何人投与我的信笺。这才在一大早,带着人马到此处察看一番?本以为此不过是何人专为戏弄于我所为,可谁知到了这里,却真的有命案发生,还与那张纸上写的一模一样。而在那张纸上,便十分清楚的指认唐将军就是杀人凶手,所以在下也是毫无他法,只能捉了将军去见闯王,由他老人家亲自来断明此案。”这个小头目却是说得言辞凿凿,倒也令人对其话语十分信服。
“你既然口口声声的说有一张信笺,指明了唐将军便是杀人真凶,那你便拿将出来,与大家也看看,也好让我等对此明白一二,也不至于对你所为有所误会?”张献忠眨着一双环眼,不时地偷偷瞄一眼离其不远的柳如是,对那小头目厉声言道,似乎大有替唐枫出头之意。
只是司马懿之心路人皆知,其用意不过是在柳如是面前讨个好罢了。不过正值此事真假莫辨之时,有这么一个人出来帮着唐枫讲几句帮腔的话,也是大有用处的。柳如是不由对其嫣然一笑,这一笑却将张献忠都给看傻了,好半天都不曾将自己的目光给收回来。
“这个么?张将军此物乃是有利的证据,属下怕此物一旦拿出来的话,万一有所损坏,那岂不……?”那个小头目的话说到了一半却嘎然而止,可其话里话外的意思,众人却是听得十分明白。
“你不就是担心他们会将此证物夺将过去,再把此物给损毁了?你且放宽心,如果真有何一差二错的话,那这件事情就着落在俺老张的身上也就是了。你还不快把那信笺取出来,好与大家一观,莫要似个娘们一般磨磨唧唧的。”张献忠话刚出口,却立时发觉自己所说的话语之中似有不妥,急忙抱歉的对着柳如是笑了一下。
可就见柳如是一双目光却正盯着那小头目,便也把一双环眼望了过去。那个小头目万般无奈的自怀中取出一张纸出来,还没等朝前递出去,早被张献忠一把抢了过去。看罢多时,却随手给了柳如是。将那个小头目看的不由苦笑不止,只得耐了性子的等着对方看完好归还回来。
“看这张纸上的笔迹倩柔秀丽,到似乎是一个女子所写?公子你也来认上一认,看看可是识得这笔迹的主人是谁?”柳如是说完这几句话,竟然将那张信笺又十分随意的递与到唐枫的手中。
这一下,顿时令那个小头目为此而大为紧张起来,生怕对方在趁此机会将此证物给毁了去。有心想上去抢回证物,可看看张献忠正瞪着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只得又站住脚。心知这张献忠可是翻脸便要宰活人得主,自己根本就不敢的罪于他,眼下也只有忍了,只能听天由命罢了。
可就看唐枫看了一遍之后,便居然又将这信笺递了回来。一时满心喜悦的急忙将此物接了过来,小心谨慎的放入怀中,却又紧跟着抬头看向唐枫,不知其到底肯不肯随着自己去打这场官司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几见桑田成沧海,又逢枯木两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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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只能由闯王来查明此事了。如是横波,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你等在此于贺疯子和东方兄弟等我回来。”唐枫一语既出,是迈步就往院外走,那群义军急忙也跟了出去。
眼见着唐枫已经随着那群人,一同都走出了院子就此离去。张献忠也只好叹息一声,对着柳如是言道:“柳姑娘尽管放心,唐将军想来也绝不会有事的。你等在此稍等,待我跟着同去闯王的面前与唐将军去做个证。”说完,也脚步匆匆的离去。
眼见着院中方才还是一大群子人,剑拔弩张的互相对峙着,转眼便以都脚步匆匆的离去。贺疯子与东方升本想也跟着一同过去,也好能帮趁着点唐枫,使之不至于太过于形单势孤,任人随心所欲的欺凌。
可毕竟唐枫于临走之时吩咐的明白,让好好照顾着这两位如夫人。因此地可比不得旁处,所走出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莫要与人可趁之机。别到时候唐枫被毫发无损的放回来,可是家中两位夫人却再闹出事端来,那到时可就得不偿失了。而对于对方指说唐枫杀了人,在场的几个人无一人肯相信,这件事果真是唐枫所为。
“柳姑娘,顾姑娘,咱们是坐在这里听信呢?还是去闯王那里,于公子做个旁证去?”贺疯子此时却平心静气的对着柳如是和顾横波询问道,与方才须发皆张,要与人拼命时的模样截然判若两人。
“东方,我恐怕有人会故意将此事瞒着公子的结义弟兄不使其知道。如果有可能,定还会将其远远地支出去。你此时速速的骑着马去将公子的大哥找到闯王那里去,以防事情万一有变。我和顾姐姐还有贺大哥眼下就去闯王那里,静观事情的变化,也好到时能帮着公子说上几句话,与对方辩驳一二,能拖的一时便拖得一时,直到你带着大公子回来。”柳如是吩咐完了,东方升急急忙忙的对着二女随意拱了拱手,便直去院子后面牵过马来就此冲出院门而去,去找李岩也好能为唐枫多少澄清一些此事,最起码他是唐枫的义兄,总会看在结拜弟兄的情分之上,能帮着讲几句公道话。再有因其昨夜也曾看到过那个侍女的到来,兴许其还看到了别的一些什么?这也未尝可知。
“贺大哥,你可还能寻到些短刀或者匕首什么的?如有的话,便于我们姐妹二人一人一把,以防万一事情有变,当场在动起手来,我二人也能助你一臂之力。最不济的,也能陪着公子一同上路也就是了。”柳如是声音凄凉的说完这几句话,心中更觉心酸起来,想唐枫千里迢迢的来寻李岩,想让其给他一同回到冰雪城共创大业,解民于水火之中。可如今却被人诬告为杀人凶手,这明摆着便是栽赃陷害,且用意也不言而自明,不过都是为了留住李岩罢了。只是这件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呢?目前来说,人人都有这个机会和动机。闯王自然不会同意放李岩离去,他的嫌疑也是这几个人中最大的。而其即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就此撵走唐枫,也不好当场将其给害了,那他只有想个法子出来,给唐枫设一个局,让其自己跳进去。
第二个人,就是那李岩未过门的妻子红娘子。此女也端的是诡计多端,心智百出。曾经在众人面前讲说多次,不同意李岩就此一走了之。她希望其能留在此处。所以,因见唐枫对李岩催促的急了些,而李岩对此也稍有些动意,准备待时机一合适便就此离去。正好,见那侍女来至此处,给唐枫来送醒酒汤,便临时起意借机害了唐枫。她的嫌疑如今看起来也十分的大,最起码有动机。
第三个人,就是那张献忠了。此人好酒贪-色,自从自己跟随着李岩夫妇二人初到此处的时候,他便围着自己前后左右的打转,而他对自己的用心也显而易见。只是因自己总不与他好脸子看,才使其没有进一步的缠着自己。如今,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而设一个局陷害唐枫?还有第四个人,便是那闯将李自成了,只是他分明有招揽唐枫之意,又怎么会去设局害唐枫呢?这与情理上解释不通呀?
正站在院中想着心事,忽然就见贺疯子由院外走回来。待来到了二女身边,一伸手,在身下摸出两把晶莹剔透的匕首出来,递于二人的手中道:“我去给两位姑娘寻了两把匕首,虽不十分锋锐,但杀个把人却是没有丝毫问题的。我贺疯子只希望二位姑娘遇事万万不可鲁莽行事,且先静观事情的下一步演变,在作出正确决断。”说罢,又将那把巨剑背在身后,是迈步就此走出了馆驿院门口。
柳如是回头看了看顾横波,后者对其苦苦的一笑,心头不由又浮现出,昨夜与唐枫春风一度的那诸多靡艳画面。可现如今,自己那颗芳心暗寄的人,如今竟然身陷不白之冤,一条命能否保不保的主,还两说着呢?想到此处,内心之中真是如肝肠寸断一般的痛,急忙把匕首收好,迈步与柳如是一同走出馆驿。
等到了闯王这里,就见大堂的两边早就站满了文臣武将,一个个眼光之中或是充满疑虑不解的望着孤零零站在大堂中央的唐枫。或者是幸灾乐祸站在一旁,等着看唐枫最后的下场究竟如何?只是按照闯王的军令来看,自是杀人者死,此人分明已然朝不保夕了,早早晚晚都得掉脑袋也就是了。
等三个人到了堂上,便也站在一旁,倾听着堂上的闯王对唐枫问的话。“唐将军,你怎可如此呢?那个侍女是本王派去与你送醒酒汤去的,你如果当真瞧上了她的话,可直接寻本王来要么?也犯不上因此而杀人呀?如今,你已然违反了本王所定下的军规禁令,犯了杀头之罪,你又让本王如何袒护与你?唉,本王也只能开天恩,免去你的死罪,将你留在军中效力赎罪也就是了。别的,本王实在是无权干涉了。而且,你还只能由义军最底层干起。”闯王高迎翔说完了这一番话,一时不由仰面朝向天棚,似乎也为此事而伤心不已。
“闯王,自成有几句话想问问唐将军,不知闯王可应允否?”李自成此时身着一身红衣袍,手扶佩剑走出队列来,先对着坐在上面的闯王高迎翔施过一个礼去,然后高声对其言道。声音之大不亚于一声惊雷相仿,将上面坐着的高迎翔也给唬了一跳,双手不由紧紧抓住太师椅的扶手,瞪大双睛向堂下看去。
一见是李自成,自己心爱的大将之一。面色这才变得和缓下来,笑着对其言道:“李将军你对此事莫非还有何疑问么?这件事已然十分的清楚了,除了他能有机会杀得此人,并且偷偷将尸体移到别处之外?还有何人能这般做?那两位姑娘么?莫非你是指其手下做的此事么?”高迎翔竟似乎就认准了,此事必是唐枫所为。
“闯王容我先去问过唐枫几句话,便可知晓了此事,究竟是不是其所为的?”李自成说罢,一抖袍袖走到唐枫的近前。先打量打量了唐枫,又给其相了相面,这才突然对其开口问道:“唐将军以前可曾见过此女?那日这侍女去找唐将军之时,可有否奇怪之事发生?或者说,有无看到谁与此侍女接触过?这侍女又是何时离开馆驿的?她离开之时,唐将军有否看到她可是真的离开了么?”问完,一双眼睛紧盯着唐枫,等其回答自己问话。
“我以前并不曾见过这个女子,那日她来与我送醒酒汤之时,说是奉了闯王之令,要亲手服侍与我喝下去。而我因其是奉命而来,便也只好应允了。至于别人可与她接触过没有,这我倒不曾见过。她是于何时离去的,我也并不知晓,因那时我正头脑昏沉沉的,浑身如似被火烧烤着,十分的难受,又哪里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唐枫说罢,又盯了一眼上面高高坐着得闯王高迎翔。
“哦,那唐将军又如何会浑身如同火烧烤的,此事又是何时发生的?那有无可能是唐将军与神志不清不醒之时,误杀了此女?”李自成话锋徒的一转,看了看放于堂下的那具死尸,对着唐枫又继续开口询问道。
“是我饮下那碗醒酒汤之后,便开始神志恍惚,后来,我记着她是离开了我的房间。”说到此处,唐枫不由看了看此时站在堂下的顾横波,顾横波对其点了点头,正待要移步上前与唐枫去做个证。
忽然见到堂下直接闯上一个人来,此人怒气冲冲的走到堂上,先是看了看唐枫脸上的神情。而后高声对着闯王高迎翔喝道:“请问闯王,何人亲眼所见是我家兄弟杀了人的?也请他站出来好与之对质一番,莫要屈枉了好人在放走了真凶。”说话之人,正是正预备筹办婚事的李岩,听了东方升的言辞之后,将刚刚穿到身上的喜袍一把就给扯了下去,骑上马就直接奔着闯王这里赶了过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疑云丛生无从解,落花败去无人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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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么?我这里倒是有一件间接的物证,来人将证物拿过来呈于李将军细看。”随着高迎翔的一声令下,身旁的侍卫早就手捧着一封信笺,到了他的面前将之呈递给李岩。
等李岩仔细看过一遍之后,不由是晒然一笑,一只手将那信笺高举于半空之中,对着闯王高迎翔问道:“就凭这张纸,就居然能给人定罪,此事也太过于荒缪了。请问闯王,你可知是谁写的这封告密信?你可增查过此信的来源么?”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又将那信笺随手交与侍卫的手中。
“这个么?倒是不曾,只是见过此信之人,都言此信是女子笔体所书。所以么?……。高迎翔下面的话突然停住,眼睛望着对面的李岩,听了他的话之后,心中不由也对此信是疑虑重重起来。
“既然都认准这是女子字体,而这侍女又是闯王所派过去的。不如闯王将你府中的所有侍女都唤到此处来,咱们逐个的过过堂,也好看看究竟可否有人能识认出来,这上面笔记究竟是何人所书的?在同时令这些侍女,都照着上面的字再重新书写一遍,如果谁的字迹与之吻合,那凶手岂不就此昭然若揭了么?岂不比闯王眼下坐在堂上私下自行揣测得好?”李岩话中隐隐透露出不满之意,但闯王高迎翔也只得装作并没有听出来,毕竟如今这李岩可是自己一大臂膀,焉能轻易开罪与其,使之灰心而去。
“李将军所言极是有礼,来人将府上那些侍女都召唤到此处来,再将笔墨纸砚备上来,本王倒要好好看看,究竟是哪一个人居然敢嫁赃陷害与唐将军?如被我得知是谁做下的这等令人发指之事,我必杀其头。”高迎翔说完,气呼呼的一下靠在椅子上,双眼望向下面,等着那群侍女被人唤到堂下。
足足等了有一个时辰,这群侍女才三三两两的都聚集到了堂下。不等闯王吩咐人下来筹办此事,便见李自成走上前来,对着上面坐着的闯王抱了抱拳道:“末将愿意替唐将军查明这不白之冤,还请闯王将此差事于了末将,末将也好便宜行事,早一些查出到底谁才是真凶?”李自成说罢,却是十分难得回头对着唐枫笑了笑。
“难得自成这番心意,那本王就准了你也就是了,你就于此开始审案吧。也让我们大家看看你这李青天,如何给唐将军洗刷掉这冤屈。”闯王高迎翔说到此处,似乎回想起什么事情来,不由微微的笑了一笑。
李自成此时将面容一肃,对着下面那群莺莺燕燕的侍女们厉声喝令道:“你们当中可有谁与这地上的侍女彼此之间不错的,彻夜无话不谈者,都快些自己主动站出来,本将有事情要询问你等。若是不肯站出来,且还对一些事情有所隐瞒的话,那可要好好想想自己将来的下场。”说罢,手扶佩剑瞪着眼将这群侍女逐个的扫视一遍。
他这么一喊,竟将这群侍女吓得尽是花容失色,纷纷惊恐的望着李自成,却并无人肯出来招认与那死尸相识。唐枫眼见着李自成这般热心替自己出头,总有些对其行为感到疑虑。
“你们莫怕,闯将他就是这么个火爆脾气,他也是因为有人屈死,这才情急之下与你等这般言语的,但其为人尚是不错。日子久了,你等便也会慢慢对其有所了解的。我来问你等姐妹,躺在地上的这个侍女,她姓字名谁?可有与之相好的姐妹否?如有的话便请站出来,这可事关于一个人的生死荣辱,你等如能站出来帮着查明此事的话,闯王对你等必有所赏赐。且,你等也不忍见自己的姐妹,就如此被人所害了吧?事后,连是谁做的都不清楚?白白于九泉之下添了一缕孤魂。”李岩声音平缓的说完,踱步到这些侍女跟前,等着看其中可否会有人对自己能有所应答?
就见这群侍女左顾右盼的,一时还是谁也不肯出来。过了片刻,就见最里面站着的一个身穿绿裙的侍女,轻声对着李岩言道:“回禀将军,奴婢与其相交甚厚。这位姐姐姓王名叫丽娘,平素端庄舒雅,并不曾见其与那个男人有过往来?只是,前几日丽娘姐都是很晚才回到我们所住之地。回来之时皆是满面惊恐之色,问她她也不肯说。问得急了,她便于奴婢说,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我要是知晓了此事,必得会与我带来杀身之祸。奴婢只知道这些,还望将军原谅则个。”那名侍女说完了,这便就要退回到队伍当中去。
“且慢,你且看看这张纸上的字迹你可是认识?又是何人所写?”李自成往前跨进一步,出声叫住了那名侍女,把那张作为证物信笺递与那名侍女验看,看其可否能辨认出来,这究竟是谁的字体来?
可就见那侍女接过这张信笺之后,才只看了一眼,顿时面上浮现出不解且惊异的神色来。李岩见其面上神色一变,就已知道这侍女定是识得这信笺上的字迹是何人的。
不由扭头看了看李自成,以眼神询问对方,看是由何人来过问此事才好?却见李自成对着自己点了点头,便已知晓,他是让自己来过问此事。不由感激的对其笑了一下,又转过脸对那侍女继续问道:“我观你脸上神情,你定是知道这纸上字迹是何人所书写的?那便速速讲来,我等也好早一些抓到真凶,为你丽娘姐姐伸冤报仇。”同时,李岩手扶佩剑,作好了准备,一旦这侍女指认出来,这笔迹是堂上那一个人所留下来的,便立时将其给逮起来。
“回李将军的问话,这纸上的字迹,就是丽娘姐姐自己写的。”这侍女不开口还好一些,一开口宛若石破天惊一般。顿时令这大堂之上的众人,尽皆都是目瞪口呆起来。一时之间,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那句话。纷纷将目光投向到那身着绿裙的侍女身上。
“你可曾看清楚了?”李岩颇不敢相信的又对其追问了一句。“回将军,丽娘姐姐是我们这里,仅有的几个会写字的人。素常我们若是谁想写封书信的话,便都会央求与她来代笔的。这大堂之上有不少的姐妹,当初都求过她代写过书信。将军若是不信,我便喊出几个姐妹来,一同看看此信便知真假。”这个侍女说完,点首招呼出来几位侍女,将那封信笺与她们轮流看过一遍。
果然,这些个侍女看过这封信笺之后,都一口咬定,这信笺就是那个已死了的王丽娘生前所写。只是不解,她又因何在生前会写下这么一封信笺来?并且还找专人投递与闯王麾下掌管刑狱的官员手中?又十分明确的指明,杀她的人就是唐枫。这件事情上处处透着那么一股子诡秘,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启禀闯王,依属下看来,这明显便是嫁祸于人。定是有人在这丽娘生前,迫其写下了这张字笺。而后其又将之取走,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借机杀死丽娘,将此信笺投出,诬告与唐枫。此手法之拙劣,一望便知。还请闯王还我义弟一个清白,末将愿以项上人头来为他做担保,我义弟是绝不会杀人的。况且杀人总需要有一个理由吧?若说是贪财,这丽娘不过一个侍女,又会有几两的例银?若是像闯王所言,其贪图这侍女的美色,那更是绝无仅有的事。我义弟放着两位千娇百媚的侍妾不去疼爱,又怎么会看上她这么一个资质平凡的侍女来?俗语有云,宁吃鲜桃一个,不食烂杏一筐。还望闯王明断,莫要因此事,而寒了底下人的心才是。”李岩话以及此,便不复在言,只是等着上面坐着的高迎翔做出最后决断。
“回禀闯王,属下也赞同李将军所言,焉能光凭着一张纸就此定了人的罪?还望闯王明查才是。”李自成也往前走了几步,对着上面的高迎翔抱拳拱手道。
“闯王,要说这唐枫在咱们这里杀人的话,我张献忠是头一个不相信的。他怎么会在这里明目张胆的动手杀人呢?其既不疯癫又不痴傻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却非得使自己身陷囹笼。这与理上也讲不通呀?更甭说,即使就算杀人的话,是不是也需将尸体丢弃与别处?焉有留在自己房内,等着有人来抓的道理?”张献忠说完了,不由扭颈回头,对着柳如是呲着牙乐了乐。
“本王听你等所讲述的尽都在理,只是,这也改变不了事实呀?这具尸体可是由他的房内发现的。除了他又会有谁呢?还是照着本王最初的提议,将唐枫的死罪免去,留于军中效力也就是啦。好了,今儿可是李将军的大好日子,似这等愁人的事就莫要再提了。大家赶快帮着李将军准备准备,好让其晚上拜完花堂快些入洞房。”闯王高迎翔一改肃穆十分的面容,喜笑颜开的对着堂上众将言道。
第一百七十章葫芦僧胡断葫芦案,人生一喜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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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闯王高迎翔已然将此事就这么给处置了,大堂上众人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一起点头认同了闯王对此事的最终决断,又听到闯王要亲自与李岩操持婚事,自然也纷纷跟着起哄催促着李岩下去换上喜袍,开始准备与红娘子去同拜花堂。
至于唐枫所摊上的杀人案子,自此不了了之,在无人肯替其出头去与闯王作对。堂上的那具侍女尸首,也早有人将之抬了下去,随意的寻了一处地方将之掩埋了,就此了事。
看着大堂之上文臣武将们将李岩围在正当中,纷纷的与之恭贺着,对他讲着关于成亲时的笑话。引得人群之中,不时因此而爆发出一阵阵粗旷的大笑声,就连闯王高迎翔此刻也掺杂在其中。但却并无人对已被冷落与一旁的唐枫,讲上一句体己话。一面是纷纷嚷嚷热闹以及的关于结亲的吵闹声,一面是冷冷清清,无人问及的含冤被屈如死一般的静默。
“公子,咱们走吧,还是回到冰雪城去。”柳如是将身子靠近唐枫,低声对其劝慰着他趁此离开金县。顾横波此时也早看不得这群人如此这般的趋炎附势,也轻迈莲步到了其身旁,低低声音对其言道:“枉费公子这般以赤诚之心待人,此地之人皆都宰猪屠狗之辈,焉能慧眼识得金镶玉。还莫如趁早离去的好。”说罢,狠狠瞪了一眼,那群尚在吆五喝六的义军头领们,真是看不惯这群泥腿子们,稍有所成事,便已忘乎所以,如将来果真打下来江山之时,他们又会怎么去管理江山呢?
“没错,两位姑娘讲的都十分的在理,我贺疯子就看不惯这般的人。不去找真正的凶手,只是知道与我等使力较劲。有这窝里斗的本事,怎么不去杀几个官兵扩大一下地盘去?”贺疯子说完这几句话,气哼哼的将巨剑背于身后,但等着唐枫一声令下好与其一同就此离开金县。
东方升早就奔出去,不知由何处,将几匹战马牵了过来。只等着几个人走出来翻身上马,便可离开这个地方。至于这马,乃是李岩见了唐枫等人所骑得那几匹驽马,实在是有些看不过眼去,便吩咐人特意送了几匹还算不错的战马,与几个人换下那几匹粗蠢的驽马来。
“眼下即使咱们想走的话,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只怕闯王他早已对我有所安排了。”唐枫悠然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有些颇为无奈的对着几个人言道,同时瞟了一眼,堂外那群此时正冷眼盯着自己的义军侍卫们。不用问,早已有人将自己给盯得牢牢地了。
“哈哈哈,好了,李将军的亲事就这么定了。唐枫眼下你乃待罪之身,本王倒不好封给你一个官职。不过,本王知你作战之骁勇,遇事也素有谋略。便将你暂时划拨与你义兄李岩手下听用。以待日后有了军功,在另加封赏。本王念你手下无有听差之心腹可用,特将本王手下的贴心侍卫拨与你二十人去用。这正事既然已经办完了,走,咱们如今一同够奔你义兄的宅子,去闹他的洞房去,大家伙今日莫要拘谨,成亲三日无大小,就照着咱们陕西的老俗礼来闹花堂闯洞房去。”闯王高迎翔说罢,倒比他自己成亲还要显得高兴十分,这便率领众人出了大堂,直接前往李岩的临时宅子而去。
眼见着那帮子文武们簇拥着闯王出了府,再看看门前那二十个舔胸叠肚的侍卫,其焉是与自己贴身保护的侍卫?分明就是怕自己寻个由头逃走才是真的。只是,自己若是当真想逃走的话,这二十个人岂又能拦得住自己?
众人一起跟随在闯王的身后奔着李宅而来,最后面跟着的便是唐枫等几个人,在后面跟着一行的侍卫。等进了李宅之后,唐枫不免也有几分好奇的四处打量起来,如今悬灯结彩布置成喜堂的大厅。
就见喜堂之上到处皆是张灯结彩,厅中立柱也被用红绸裹起,挂上堂幔,天地桌子四周已被围系上绣有攀龙附凤的红色喜围,顺着喜桌沿顺下来的两排观礼椅亦被系上赤红椅披,中间,供桌之上摆放的可谓琳琅满目,上放龙凤锡钎,喜烛高插,桌上放着五盘供果。因李岩父母皆以遇害,所以此时喜桌之上还摆放着香、烛、献品及供奉着“天、地、亲、师”之牌位;地上铺了一条红毯,以为新郎新娘叩首之用;另外桌上还放置六物:斗、秤、尺、剪、算盘(象征传说中“三媒六证”之“六证”),表示“公平合理,心明如镜。
这一切均比唐枫成亲之时要繁琐得多,再看那个李岩,早被张献忠等武将给拥到了内宅,去换上新郎的衣袍,好准备出府去迎娶红娘子过门来。庭上众人皆是满面喜悦之色,纷纷谈论着素常男人性格的红娘子,今日又会变成一副什么样子来?不知其可是不是会似小家碧玉一般?
“李岩,你那去抬亲的花轿可是已经准备好了么?大家都不要乱,快都帮着李兄弟再想一想,可还有何忘记的事情么?”高迎翔笑容满面地,对着一众属下高声喝令道。
“呦,若不是闯王提醒,我倒给忘了,本以为红娘子与我一样,只要拉匹马将她接过来也就罢了。就没有去弄一顶轿子来,可这现如今,又让我去哪里弄这件东西?算了闯王,值此灾年战乱之时,婚事一切从简,有无轿子都可,有了此物,也不代表将来夫妻二人就会不吵架不拌嘴的。无了此物,也不代表将来夫妻就不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李岩对这些俗礼倒不十分的看重,与这帮子农户出身得义军相比,倒是开明许多。
“
哎,李兄弟你此言差矣,人生拜花堂娶正妻唯有这一次。将来随你娶多少个小妾,随你意的折腾。只是这一次万万不可,我说哪位弟兄帮着李兄弟去弄一顶轿子来?”闯王高迎翔听了李岩的这番话,却兀自不肯答应,转头对着群雄询问道。
“闯王,此事就交与我李自成好了,咱们陕西人娶亲就得照着老规矩来。来人呀,去里间将那八仙桌搬出来,再寻些红绸或者红布来,咱们现场给李兄弟扎一顶花轿出来。”李自成笑呵呵的说完了,顿时也跟着手下军校一同忙活起来。就见军校们将桌子搬了出来,又翻了个,将四条桌腿冲天。又将那长矛取来四根,将枪头拿掉穿过四条桌腿旁边,用红布牢牢地系上。同时有人又寻来一个八仙桌,将这八仙桌四腿与之扣好,在用一袭红丝绸铺在其顶。
“闯王,你看看这轿子做得如何?”李自成笑晏晏的望着闯王高迎翔言道。“不错,还是你小子机灵,这时辰可也不算早了,大家伙就此出发吧。李岩,你娘子如今将那一户充为娘家?”高迎翔笑着对其询问道。因李岩和红娘子均无双亲,即使有些亲属,也远在异乡,又如何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去迎亲?所以,干脆与金县寻了一户农家,以此作为红娘子的娘家,也好就近前来迎娶她过门。
“便是那老秦家,他家也有一个闺女,这几日红娘都与她住在一起。而红娘因无亲人在此,便索性认了一门干亲。”李岩一面说着一面将帽子戴正,一边又看了看自家身上新穿的这一袭喜袍,并不曾见到有何不对这才放下心来。
“唐枫,速与哥哥我一同去迎娶你家嫂嫂去,如今这里我便只有你这一个家中人在此。”李岩此时到十分恳切的对着唐枫言道,使得其倒也不好拒绝其意,只得点头应允下来。
与此同时,忽听得门外锣鼓震天般的响了起来。就听得一个人在外面高声喊道:“大家快些趁着吉时就此出门了,莫要延误了时辰,那可就对着新人不利了。”听上去,竟似乎是那张献忠。
待众人出得门来,一看,在院门口站着一支鼓乐班子,那些琴师鼓手喇叭匠们此刻正在一起卖着力的吹拉弹唱着,倒也显得十分的喜庆热闹。而众人前面正站着那位张献忠,此时他身上也是披红挂彩,手中却是拎着一面铜锣,正指挥着那群鼓乐班子弹奏着。只是看那些人根本不理睬与其,只是自己吹弹自己的。
众人哄笑着,拥着李岩出了门口。早有人将马与其牵了过来,李岩翻身上马,正欲催马往前行去。忽听得高迎翔笑着对其言道:“依着陕西这面的规矩,须由你的亲兄弟与你牵马坠蹬,你不可自行骑着马走的。”说罢,转过脸看了站在李岩马后的唐枫一眼。
见其眼光投向自己这面,唐枫已然心中明白。急忙赶上前去,一伸手就将马的丝缰拉在手中,拽着马跟在那群古乐班子身后,前去接那红娘子过门。走了几条街道之后,便见一户小宅院门口此时已经挤满了人。人人踮起脚正往这面探头瞭望着,一见迎亲的人们来了,急忙有人迎了上来,有人进内宅去禀报与新娘子做好出嫁准备。
第一百七十一章棋罢不知人换世,酒阑无奈客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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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李岩和红娘子都不喜将此事繁琐化,因而一切均十分简单。倒也无人肯难为前来娶亲的人们,将红娘子送进轿中之后,是抬起轿子就往回转。终于,热热闹闹的拜完花堂之后,将红娘子送入后宅,李岩便又折身出来,相陪大家开始开怀畅饮,一直喝到月挂西楼处,众人这才逐渐的散了。
而李岩自是欢天喜地的入了洞房,也可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双方一夜的鱼水之情倒也融洽,红娘子对于这点,倒是主动迎合与李岩,竟使得李岩对其那些特殊功夫和手段有些感到新奇不已。
而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愁,唐枫带着几个人,和身后那一队时刻不离的尾巴也就此回到了馆驿之中。明明以至深夜,可众人却皆无睡意,打发了那一队碍眼的人出去之后,几个人便坐在厅中,开始商讨下一步又当如何?如今看起来,这闯王高迎翔分明是有意如此判决,看来分明是巧使唤唐枫罢了。
“公子,到底是何人如此处心积虑的陷害与公子?难道是那个闯王故意派自己的侍女前来送醒酒汤于公子,而后紧接着杀了此女再嫁祸给公子?除了他以外,也不会再有旁的人了?”贺疯子百思不得其解的对着厅上众人言道。
“高迎翔不过是别人手中的刀罢了,实话说,谁杀得此人并不重要,至于嫁祸于我,看来我如今也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此人所谋之广,可并不仅仅是将我陷害了这么简单。其使出这一手之后,也令闯王难做,最终使之寒了下面人的心,这大概方是其所要的目的。只看将来谁有意谋得上位,谁便是真正的凶手。而这里面,张献忠和李自成都不太好说,此二人都有自立山头之心。只是碍于高迎翔尚在,不好无缘无故的推翻了他,毕竟其口碑还算不错,对待下面弟兄也做到了同甘苦共患难。所以,才有人想出这等歹毒注意,慢慢地来对其潜移默化之,以待时机成熟,再对其一鼓作气连根拔起,他自己便也不费吹灰之力既得了队伍,也得了所打下的地方。”唐枫话说到此处,不由也对这些义军如此心机感叹不止。此尚没有打下天下,就纷纷急着要夺取兵权,自行上位了。
“启禀唐将军,李将军来访。”几个人正谈论着这件凶案,忽听得门外有人高声向里面回禀道。几个人不由就是一愣,彼此之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通过眼神交流了之后,唐枫这才沉声对外面人吩咐道:“快快有请,在于我沏壶热茶来,想李将军酒必是喝的很多,也好借着茶来清醒一下。”随着唐枫的话音方落,就听得一阵笑声先传了进来。
“哈哈哈,唐兄弟,你我之间哪里用得那么多的客套?只是,我与酒席宴上见你闷闷不乐,连你家兄长的喜酒也不增喝的几杯去,心中为你担忧不已。生怕你因此气结与胸,在闷坏了自家的身子,便过来看看你。”李自成说着,大步的走进厅中,先对着座上的几个人点了点头,便一脸关切的望向唐枫。
“哦,多谢李兄的美意。只是我素来不善于饮酒,虽然是自家兄长成亲这么一件天大的喜事,可也对此没有什么法子。因我只要一杯酒,便会就地醉倒而不省人事。好在我家兄长也素来知道我不善饮酒,想来也不会因此而怪罪于我的。”唐枫却将话给轻轻的揭了过去。
说话之间,早有人手捧了一个托盘上来,先将茶盏奉于李自成的面前,待其取起茶盏来,这才沿圈将茶盏奉于各人。喝过了茶之后,李自成又与其闲聊了几句之后,这才告辞离开馆驿而去。
可还不等几个人继续往下说及此事,忽听得门外,又有人高声向里禀报道:“回唐将军,张将军过府前来探望于将军。”听到这一声禀报,几个人更加的有些纳闷起来,今夜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刚刚走了一个李自成,又来了一个张献忠?
“快快请他进来,如是,横波,你们二人也早些休息去吧。料其所来也是无有旁事,左右不过是闲聊罢了。”说完了又有些自我解嘲般的笑了一笑,便又对着二女挥了挥手。
柳如是知那张献忠十之**,一是为了看看自己,二才是顺便来看看唐枫的。而自己并不想与之有所瓜葛,自然是避开其方比较好一些。如今听了自家公子的吩咐,心里也知道公子他对自己十分的在意,否则又怎么会如此急迫的令自己回避开?不由微微的含着笑,扯着顾横波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就此回了内宅。
“唐兄弟,你可曾先睡下了么?我带来一坛子好酒,想与你彻夜低足畅谈,并且共饮此酒,你也正好借这酒一浇你胸中垒块。”随着话音,张献忠怀内抱着一个酒坛子走进来,其一进来却先往左右看了看,见在座的只有贺疯子和东方升在这陪着唐枫,那一双璧人却是行踪不见,不免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却也转瞬便消失不见。
大声笑着对着唐枫言道:“这两位兄弟既然也不曾早睡,那就一同来把这坛子好酒喝干它。这谁喝的茶水?这等东西淡而寡味饮它作甚?来来,你们也速将茶盏里的水泼了,我好将酒与你等满上了。”张献忠一边说着,一边揭开酒坛子上的封皮,这便要给几个人逐个得倒酒。
“张将军,非是我们三人不想陪你喝酒,一是我等皆不善于饮酒。二便是如今这夜都深得很了,你也当回去休歇了,明日可还要操-演人马呢?好为了几日后的转战山西做好准备才是。”唐枫是打定主意不与这蘑菇头一起饮酒,方才在酒席宴上,就见识到了张献忠的酒品如何了?这大黑家伙,见旁人不肯再往下喝,是扯着耳朵捏着鼻子硬往下给人家灌酒。若不是闯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与其,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这么说来,唐将军是看不起我这个粗人了?”张献忠乜着眼睛,望着对面坐着的唐枫高声对其问道。可就见一旁坐着的贺疯子早已有些按耐不住性子。腾的一下就站起身来,将拄在地上的巨剑同时拎在手中,一双眼睛不住的对着张献忠的脖项之处上下打量着。
张献忠却对此浑不在意,尚笑着对贺疯子言道:“怎么?你拎着这么长的破剑又有何用处?莫非还敢杀了我不成?我与你家主人饮酒,你当识得眉眼高低才是。你且过来,与我们将酒斟满了。”张献忠将酒坛子往前一递,借着酒意对着贺疯子没有好声气的吩咐道。
却见贺疯子不怒反对其笑道:“好好好,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公子,既然此人自己愿意,那今天贺疯子便与你等面前露上一手,好让你也看看,某的手段。”贺疯子一言说完,将巨剑抽了出来。
“起剑势,撩剑势。”随着其话音一落,就见一道寒光闪过大厅,紧跟着就听得扑哧一身闷响,将唐枫和张献忠自己都给惊骇了一跳,就见张献忠手里的酒坛,如今已然就被齐刷刷的斩去半截下去,就剩个坛子口尚提与张献忠的手中。而酒水也泼洒了一地,顺着砖缝缓缓流入地下。
与此同时,张献忠就感觉头上凉飕飕的,不由伸手摸去。可一摸方才知道,自己的头上发髻早被贺疯子一剑给平削了去。如今,头上发髻那里,都已然露出光溜溜的头皮出来,怪不得自己感觉有些冷意呢?
“好剑法,如此巨剑,剑招尚运用得如此巧妙,不愧是唐将军手下的贴身护卫,张某领教了。唐将军看来不只是你如此厉害,你手下之人,也各个均是龙虎之辈呀?诸位今日张某多有得罪了,这酒也喝的太多,直觉得有些头昏眼花,否则定要与你好好切磋一番。不过,改日张献忠必在登门前来讨教一二。告辞了,别送,诸位都请留步。”张献忠说着话,就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大厅门口,就此扬长而去。
“公子,这张献忠真的醉了么?”东方升颇为不解的对着唐枫问道,同时一直盯着张献忠出了馆驿的大院门口,身子没入外面漆黑的夜色之中,这才将头转过来,等着唐枫对其解答。
“他不过是借着醉来遮掩他自己的脸面罢了。呵呵,此人倒也有着一副好心机。将来,不论是这二人谁夺了闯王的大位,另一个必是那位的一大绊脚石。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好了,不过,贺疯子东方,你二人可不要睡得过死,提防今夜有变?”唐枫说完了,便转身往后宅走去。
东方升和贺疯子二人听得不由皆是一愣,不解这唐枫又因何讲出这么一句话出来?东方升有意在追上去,详细的问一问。可就见唐枫忽然脚步加快,转眼已经走进内宅之中,便只得熄了这个念头。与贺疯子也一同离开大厅,二人各回房内休息。
第一百七十二章秋夜奇袭血染袍,何妨一醉解千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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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夜里,更加的阴凉。即使再多裹上一床锦被,也抵挡不住这屋内森森的冷意。而唐枫翻来覆去的就是感觉没有一丝的睡意,总感觉今夜似乎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最后干脆便披着衣袍侍立与窗户旁边,抬起头静观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月儿旁,那不断变换莫测的薄薄浮云。而顾横波和柳如是因为觉得一个人睡在屋内,即有几分害怕又抵抗不得这深秋的寒意,便索性睡在了同一间闺房之内,到使得两个人最后谁都不曾偷着过来陪伴着唐枫。
“公子还不曾睡么?”忽然一个人由院内树旁转了出来,对着站在屋内窗户旁的唐枫,低低的声音问道。唐枫顺着声音望去,却见正是东方升,看其一身衣袍穿的十分的周正,想来他这一夜都不曾回屋休歇过。
“原来公子和东方老弟也都没有睡呢?自方才听了公子所言,说今夜有事会发生,我便再也睡不踏实,在床上来回的躺了足足有一炷香时间,也没有丝毫的困意。索性就出来转转,看院内院外可有何动静?没想到公子和东方居然也跟我一样,哈哈哈。这夜里这么的冷,我去灶房去寻些酒水来喝,也好能怯怯这身上的寒气。”贺疯子说罢,手中提着巨剑,转身就奔着灶房而去。
“贺疯子你再看看灶上可还有些剩菜不?如有的话,一并拿到我房里来,咱们边吃边喝边等。万一有人趁着今夜前来偷袭的话,你我正好吃得饱饱的,也好能有力气与之作战。”唐枫吩咐完了贺疯子,又转头对着东方升言道:“这院内十分阴寒,你也别在院内守着了,上屋里来,好等着贺疯子将酒菜弄来,一起喝点。”说完了,便将窗户合上,转身走到八仙桌旁,又寻出几根火烛来,将之一同点燃了,屋内顿时一片光明。
屋门一开,东方升带着一身冷气,闪身走了进来。待走到唐枫身旁之时,将手里提着的三面盾牌,顺手递过来一面与其。笑着对唐枫言道:“这些泥腿子呀,居然将这些上好的盾牌就这么随意的抛扔与墙角,莫非不知此物在打仗的时候,很有可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么?公子,你猜猜我方才趁着他们都去喝酒之时,在这些人的武器库中又寻到了什么?”东方升一边说着,一边在身下抽出两把火铳来,这可令唐枫有些感到意外?
急忙伸手接过一支来,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见其是一支新崭崭的火铳。观其样子,竟似乎一次都不曾放过。顺手接过来火药和弹丸,将火铳填装好了放在桌上,但等院外一旦事情有变,即可抄起来就-射。
却见东方升又在袍子下面摸出两把弩箭来,摆放在桌子上。对着他笑了笑道“:我还顺带来两把弩弓,只是不如咱们冰雪城所制造出来的弩箭那般,一次可发射出来五支那么多。不过,若是给二位小姐用来防身的话,那到是绰绰有余了。”说完了,却见唐枫的目光,还是不住瞄向他的袍子下面,似乎在看可还有何好东西他不曾取出来?
“这回没了,这里实在是太穷,就连这些人所使用得兵刃,也具是由对方明军手中夺过来的。当然即使有铁匠,却无有矿石的话也造不出来大批的刀剑,用来装备自己的军队。”从东方升的言辞之中就可以听得出来,他对于这支义军的前景并不是十分看好。
“你所说的这些,也只不过是决定义军将来,是否能取得成功的一个方面罢了。如果,义军只是犹如过境蝗虫一般的话,那最后的下场可想而知……,贺疯子你又在何处弄来这只烧鸡的?不错,看这外表竟似乎是刚刚烤出来没有多久?”唐枫话刚说到一半之时,却见贺疯子喜形于色得,巨剑插在其背后,左手拎着一个酒坛,右手居然托着一个托盘,盘上盛着一只金灿灿直泛油光的烧鸡,真是使之意料之外。
“这是咱们馆驿灶房里的那个厨子自己弄来吃的,恰恰被我看到,所以也就老实不客气的拿了来。不过,我也不是白拿他的,当时就随手丢给他一两银子,估摸着那小子现在正捧着银子偷着乐呢。”贺疯子说完,不由呵呵的笑了几声,将烧鸡与两个人放在桌子上。
一掌拍去酒封盖子,一股子芬芳浓郁以及的酒香飘了出来。贺疯子又将桌子上的茶碗横着码放于面前,捧起酒坛就逐个的将之斟满了。将酒坛往八仙桌上一顿,端起酒碗对着二人笑道:“公子,咱们自己喝个痛快酒。来,公子,这碗酒我先敬你,我可是先干为敬了。”话一说完,一碗酒已然喝了进去,不由的伸出手抹了一把亥下。赞叹道:“这个厨子到真会享受,这么好的酒,他居然自己留起来偷着喝。”说完,把眼睛瞟向东方升。
“不过贺疯子,你这一两银子买了一只烧鸡,你这鸡可真够贵的了。即使再加上这坛子酒,也用不得一两银子呀。”东方升显得有些心痛的,对着贺疯子略带些挖苦的言道。
“东方你此言差矣,这银子是用来做什么用的?人生一世,而咱们又恰逢生在乱世之中,积攒下银钱又有何用处?赶明儿,万一战死沙场的话,还不是白白的便宜了他人。所以我贺疯子,宁愿用来吃喝,也好让自己的肚腹享用过了,即使就此死了也不觉得有何可惜了。”贺疯子快言快语的一说完了话,伸手就拧下来一只鸡腿,也不去理会与二人,放在自己的嘴边就是一顿大嚼。
将一旁的东方升看得直蹙眉头,有心想说他几句,应当识个上下尊卑之分。起码应让唐枫先吃,而后再跟着也好一些。焉能如此不顾礼仪?可不等他开口,却见唐枫对着自己笑着摇了摇头,便只得强压住心头火气,愤愤的也扯下一只鸡翅膀跟着大口咀嚼起来。
三个人边吃着烧鸡边喝着酒,一边留神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你们可知这李自成和张献忠是一个什么出身?他二人又是因何造反的么?而我又因何便敢断言,他们二人恐怕成不了事的?”唐枫倒也不与二人客气,索性扯下另一条大腿,也就此吃起来,边吃边对着二人询问道。
“这让我们二人上哪里知道去?公子你还是莫要与我等粗人打这个哑谜了,尽快的讲出来吧。”东方升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听听,这李自成和张献忠背后那些不为人所知之事?便极力的催促着唐枫快些将其讲出来。
“先说这李自成,你们可知他可并不是汉人?他的祖先叫拓跋思恭是一个党项族人,因为帮着大唐镇压黄巢有功,被当时的皇帝特意赏姓为李,便就此改名叫李思恭。而一直到了李继迁这,他又因为反抗大宋,被分封为西夏国王。后来因为纪念这位李继迁,就将其出生的寨子称为李继迁寨。而李自成便是就出生在这个寨子里的人,你们可想而知他究竟是不是汉人了?后来,他到银川去当兵,后来又因为欠人钱财被人所告,最后杀了债主逃到了甘肃。又在那里重新当得兵,而后就到袁督师被屈含冤而死,后金人借机攻打山海关,皇帝大惊,急调各地军校进京勤王。而李自成他们正好也被征调过去,可在半路之上,众军校齐齐向将领讨要军饷,可将领却死活不予。所以,李自成便又带头杀了这个人,而后率着人径直投奔了高迎翔。当然,这也是我道听途说罢了。另外还有一说,乃是因为他的老婆被县里一个人勾-搭成-奸,他杀了那个人而后才造的反。众说纷纭,谁又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不过我倒是倾向于前者。而那个张献忠则是与他不同,此人到可谓见多识广,脑子也十分的活泛,只是可惜不增好好读读书。来,贺疯子东方我们先共饮此杯,在继续往下说。”唐枫说着,对着二人举起手中的酒杯。
那二人也急忙一同将酒杯举了起来,三个人齐尽了一杯酒之后。唐枫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正待要开口,继续对着二人讲说这张献忠的事,忽然就听得外面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跟着四面喊杀声不间断的响了起来。
三个人不由互相注视了一眼,急忙各自操起来自己的兵刃,站起身来就冲到了院中。与此同时,就见院门被人从外面一脚就给踹了开来。七八个明军打扮的人各挥刀枪就冲进门内,一见到三个人正站在院中,二话不说抡起刀枪就刺将过来。
而唐枫此时正好右手握着那支火铳,一抬手,砰的一声。顿将那名朝着自己奔过来的明朝军校胸前喷出一个血洞出来,那个军校也顿时仰面栽倒在地。
贺疯子抡起来巨剑,奔着眼前这些军校就砍了过去。那几个军校何曾见过这般出了号的大剑,一时均是稍稍得一愣,巨剑趁此早就一招拦腰解玉带,宝剑自这几个人的腰间扫过。将几个明朝军校的上半身,齐崭崭的削了下来,看得后面的军校无不是乍舌不已,真不知由哪里蹦出来这么个狠人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马长嘶剑气如霜,纵横间谁能相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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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疯子一招得了手,就此挥舞着巨剑,不顾自家性命的往前砍杀着。一直将后面方才涌进来的明朝军校给硬生生的迫出院门外面去,用力的将院门合掩上,自己就势靠了上去,将门板死死地顶住,任由着外面的人将门板擂得来回的颤悠着,只是咬着牙死死的靠在上面,一步也不肯退下。
而正在同一间闺房之内休歇的柳如是和顾横波二女,此时也早已听到了外面惊天动地般的厮杀声,战马的嘶鸣声以及兵刃的撞击声,都十分清晰的传了进来。二人面上不由勃然变色,急忙一骨碌爬将起来,好在听了唐枫所言,并不曾脱下衣裙,此时倒也不用慌里慌张的去寻衣裙来穿。
推开屋门,正看到院中已是躺了一地的死尸,且个个皆都是拦腰被人斩断的,死状甚是惨烈之极。二女初次见到这般宛如修罗地狱场景,急忙一起奔到旁边的一处空地之上,弯着腰就是一阵的干呕。
“如是横波,你们二人速速过来,将这两只弩箭带在身旁。你们一旦若是与我等失散了的话,便可依仗此物护身。东方,快去后院将马牵到前院里来,好寻机冲出去。”唐枫说着,将那两把弩箭递给,已走到近前的柳如是和顾横波的手中。
二人接在手中,唐枫又简单的教了教她们,如何放箭如何瞄准发射的要领。便也抻出秀霸剑,瞪大双眼看着院门,等着外面人攻进来的那一瞬间,自己这几个人也好趁着混乱就此冲杀出去。贺疯子如今实在是有些抵挡不住了,而此时,东方升也恰恰将几匹战马牵到前院中来。
“大家都快些上马,贺疯子别再去理会那扇门了,就让他等都进来好了,咱们快骑上马好一同离开此地。”唐枫一边说着,一边先将那二女扶上马背坐稳妥了,这才预备自己飞身上马。
“公子,墙头上有人?”柳如是用手点指着唐枫的背后那堵墙头处,对其高声惊呼道。听了柳如是之语,其急忙一把将其手中的那把弩弓拿了过来,转过身子,弩弓平举,对着此时刚刚攀骑到墙头上的大明军校,就接连不断的射出几支弩箭去。那几个军校没及防备,已然各自身中一箭,身子一晃便摔下墙头。
此时,贺疯子也离开了院门跟前,平端起巨剑,对着院门就狠狠地刺了过去。锋锐的巨剑直直的穿透了三寸厚的门板,扎出去足足的有一大截子,随着巨剑的刺出,外面立时响起一片哀嚎声。
拔出宝剑,贺疯子几步奔到了那匹空着的马跟前,纵身上了坐骑。率先奔着院门而去,同时将手中的巨剑摇晃在半空之中,借着马得力道,狠狠一剑劈了过去,那院门刚刚被外面人给推开半扇,冷不防一道寒光扑面而至,不等其有所反应,早被贺疯子一巨剑由头上置身下砍成两半。
贺疯子已然一马当先冲出了院落,挥舞着那把让人见了无不是胆战心惊的巨剑,替几个人在头前开着道。唐枫对着二女招呼了一声,也催马奔了出去,二女急忙随在其身后出了院门,东方升却是最后催马出来的人。
二女初出的院门口,就见身旁左右早已涌上来一群,看上去无边无沿的明朝军校来。各个挺起手中的长矛,也不论人和战马就纷纷的向前攒刺着。眼见那无数明晃晃感觉冰寒沁人心魄得铁枪头,就要刺到二人身上。在想出声去招呼,前面正在与那些军校们厮杀着的唐枫已然是来不及了。
慌乱之中,一低头方才发现,自己手中尚把持着唐枫所给的弩箭。急忙举起来,也不再去看看瞄的可是准不准?手忙脚乱的就扣下弩机,嗤嗤两声,两支弩箭立刻射了出去。只是,二女似乎并不增见到有人中箭倒地。不过倒是唬的眼前这群军校稍稍的停顿了一下,二女趁此良机,急忙又将第二支弩箭上好。
眼见着那群军校又一次蜂涌上来,都看清了彼此之间的容貌。透过那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目光,二女就可猜出来自己如果要是落到他们手里的下场,定是决计好不了的。如到时能求得一死,倒也是一种不错的解脱。可对方能肯让自己二人,就这么轻易地死去么?肯遂了自己的心愿么?
每一场战争,都是女人的一次劫难。“横波,看来很有可能今日你我冲不出去了?如我等真的被生擒活捉的话,就恐给公子带来奇耻大辱。公子所赠予你我的那把匕首,如今你可还带在身边?”柳如是心意已决,一面说着,一面再兜囊里拔出一柄晶莹剔透的匕首出来,就横在了自己项旁,只待这群军校再往前欺进一步,便就此刎颈自杀。却见那面得顾横波也寻出一柄匕首,也逼在自己的脖颈旁边。
二女相视一笑,这便要将匕首横过来。“二位姑娘且慢,东方升在此。”随着话音方落,一骑由二女身后飞出。马上一人正是东方升,手中持着一柄,不知由何人手中夺过来的大刀,转瞬之间已到了二女身旁。
手中大刀挥出用出砍、撩、斩、劈、削、截、拨、压、绞、错诸多招法,招式精妙,刀法灵活,变化多端,劲力贯注,快速迅猛,左削右砍,刀刀不离对方项上人头处。一时间竟然在这群明朝军校中间杀了个二进二出,保着二女冲出重围,奔着唐枫和贺疯子这面就奔了过来。
而此时唐枫和贺疯子这面,也好不到那里去,如今触目所见,尽是明朝的军校。虽然这中间不时也掺杂着一些义军的身影,只是转眼便已被对方搠翻在地。想来,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义军,就是不如那些久经沙场的明军。看远处县衙附近也是火光四起,杀声震天,看来高迎翔他们如今也与明军是短兵相接了。
而贺疯子一个不察,胯下的坐骑,被一个明朝的军校一长矛狠狠刺中前胸处。顿时双蹄腾空,惨嘶不止。周围的几个军校也纷纷将手中长矛刺出,根根长矛迎面刺透战马的前胸。战马终于不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贺疯子急忙趁着马倒地的一霎那,就地滚翻出去,巨剑趁机寮过四周围军校的下身,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起来。其跟着就势站了起来,挥舞起巨剑向着人多的地方杀过去,巨剑所过之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竟无人是其一招之敌。只是这明军似乎也太多了,杀死一批,紧跟着又上来一批。
而后面,这几个坐在马上的人,包括唐枫在内,全都左支右躲,时不时的还需小心的照应着胯下的战马。免得被对方一长矛就给放倒在地,到时更加冲杀不出去。
此时,心中不免也为那李岩有些担心,唐枫生怕这位老兄昨夜再累脱了力,今时如要是碰上这群明朝军校,那今朝可就要与世长辞了。心中正想着,不防自己战马的一条腿,正被一军校一刀削断。战马当即倒了架子,唐枫急忙随手一剑刺出,正刺中那个削其马腿的小校身上,自己身子也随之扑了过去,与之一起跌倒,砸到其身上。
“二弟,你等在何处?快快言语一声,二弟,哥哥我带人过来了。”正在其与这群军校舍命拼杀之时,忽听得李岩的声音,不知由何处传递过来?这一声顿令他大喜过望,急忙也跟着高声回应道:“大哥,小弟尚在馆驿门口呢,此处明军颇多,我等以陷入重围了。”喊完,扬手一剑砍倒一个,以然欺到自己跟前的一名军校。
贺疯子不知又由何处杀了出来,直杀到了唐枫的身边,与之并肩共同作战。只是对着面前层叠堆积上来的明朝军校,真是有一种无力的感觉,眼前这人也实在是太多了,如今那群该死的义军都到何处去了?
终于,就见前面一群,举着火把的义军向这面杀过来。看眼前这群义军一个个可真是惨不忍睹,身上得衣服无不是破破烂烂,沾满了血迹和泥土,脸上也是面目狰狞,各个呲牙咧嘴的扑奔明军。
转眼两支人马已然混战于一处,每个人几乎都已忘记了自己曾经还是一个人,而不是什么凶残的动物。可如今只是出于自己的本能,与对方死命的剿杀着。不时,有一对对的义军和明军,彼此互相撕扯在一起倒在地上,却还是照样扭打着。直到其中的义军用尽浑身力气,死死地扼住对方的脖颈,看着对方的舌头渐渐吐出来,眼睛也努出了眼眶,最后一口气也终于嘎然而止,这才松下手来,正欲喘口气站起身来,在重新投入杀戮之中去,却被由其背后上来的军校一刀将其头砍飞,死尸也瘫于地上。
将自己对面几个明军刚刚刺翻在地,唐枫忽觉得似乎有个人已然悄声到了自己身后,急忙迅速的转过身子,手中长剑犹如一条在吞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直刺而出。可长剑在离着对方咽喉尚有半寸远的距离,却忽然停伫于空中,身后的人,正是自己的结拜兄弟李岩。却看到此刻在其肩头上中了一支羽箭,一见唐枫转过身来,不由对着他苦笑了一声言道:“咱们兄弟两个莫不是方人的命?怎么到了哪里?哪里就会被人夜袭?”一语说完,身子却是一晃,就此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