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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望平安     唐朝好医生txt下载     唐朝好医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五十九章 名单

    平安心想!“众个人哪,可真够小家子与的。怪不得八子,而且以后还要死在长孙无忌的手中,这种心胸,如何能成得了大器。李治虽然懦弱,可也比他强上一大截子了,至少李治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张口索要好处的!”

    他脸上挤出笑容,道:“王爷,你对下官的恩情,下官万分感激,永远记在心中。要不这样,下官请王爷喝酒,您看如何?”

    王平安说的话很明白,你能帮我,就算我用不着你帮,但我也依旧感谢你,我请你喝酒,一顿酒而已,肯定是答谢不出什么的,但以后你要是有事,放心,我一定反过来帮你!

    好歹也算亲戚一场,就算李恪为人再不怎么地道,一旦要是他出事,王平安也不可能坐视不理的,一定会尽最大所能地去帮他,甚至因为救李恪的命,和长孙无忌翻脸,这都是有可能的。

    长孙无忌以后会收拾掉李恪,王平安会救李恪,而以后武媚娘要是收拾长孙无忌,王平安同样会出手去救长孙无忌。在人情薄如纸的皇室,他能这么做,已经是无可挑剔了,够意思够到顶了!

    一句永远记在心中,就是最好的承诺!

    可李恪却仍不满足,他咄咄逼人地道:“这顿酒暂且记下,就当是你报答本王替你说话了。可是,本王挨的那通斥,你总不能用一顿酒,就敷衍过去吧?”

    王平安干笑几声,无可奈何地道:“是啊,一顿酒怎么能报答完王爷的恩情呢,不如两顿?三顿也行啊!”

    李恪哈地一声,道:“无病,你莫要乱扯,喝酒这种事,你还是留着巴结国舅爷吧,本王却是没什么兴趣。”他在马上,向四周看了下,见侍卫们都远远的跟着,便探手入怀,取出一张折好的纸来,递给王平安。

    “你看看这咋”估计一下,能照顾上几个?”李恪道。

    王平安接过纸,打开一看,竟是一份名单,上面长长一溜,写了几十个人名,后面还有家世出身和籍贯。

    看着这张名单,王平安觉上面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但可以确定,这些人都是今科参考的士子,想必是投行卷,投到李恪门下的。

    王平安皱着眉头,道:“难不成这些人都是京中名厨,王爷您想挨个试试他们的手艺?只是不知他们都是哪些酒楼的大厨啊?”李恪一挥手,道:“少给本王装糊涂,这些人怎么可能是大厨,他们都是今科应试的士子,向本王投了行卷。你看看,这些人你认识几个,批卷子时,能否照顾一二?”

    王平安哎呀了一声,道:“原来不是大厨啊,竟然都是士子。那这就不太好办了,这人也太多了,一科能取中几个进士,怕是加一块的名额,也没这么多吧?”

    李恪道:“谁让你全都取中了,再说也不见得非都中进士,这里面有考明经的,进士取的人少,明经的却多。你能照顾到其中三成就可以了。”

    “三成?那也得有二十来个呢!”王平安摇了摇头,道:“下官实难办到,无论如何我也照顾不了这么多的人!”

    李恪想了想,道:“那两成呢?”

    王平安还是摇头,道:“没办法照顾到这么多,下官连十个都照顾不到,顶多三个!”

    能照顾到三个,就已经够意思了。长安城里王公贵胄那么多,士子们把行卷投的满天飞,要是人人都来求他照顾,那王平安得照顾多少,三四百?再加上猪遂良要照顾的,还有另一个副主考要照顾的,算一块怕不得上千!

    一科取中这么多的人,以后十年二十年的,不用再开科取士啦,一次就取个够本?

    李恪嘿了声,道:“三个就三个。本王指给你看,这三个人,你一定要取中,都是进士科的。”

    王平安苦着脸道:“都是进士?这个太难办了。下官得待大人商量着来啊,得看他同意不同意才行。”

    李恪哼了声,道:“诸遂良和国舅爷交情好得很,你找他商量,他必不答应,那本王还写这份名单干什么,又何必找你去办?”

    “那这可真是难为我了!”王平安将名单揣入怀中,心想:“这年头,走后门儿的人,比我这个后门儿说话都硬气。”

    见他收了名单,李恪笑了笑,道:“好无病,你替本王做成了这件事,本王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要是国舅爷再难为你,你尽管找本王便是,万事有本王给你做主。”

    王平安心想:“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就凭你也配和长孙无忌唱对台戏?咦,长孙无忌什么时候为难过我了?”

    他道:“王爷,您说的话,下官不是很明白。长孙大人没有难为过下官啊!”

    李恪哼哼两声,道:“是吗,没有难为过你?好,那等难为你时,你便和本王说,本王再替你做主不迟!”

    他心中暗道:“王平安不承认和长孙无忌有矛盾。不过母妃的话应该是不会错的,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岂能有假?不过,他和长孙,无忌到底有了什么矛盾,我还是应该派人详查,说不定不但能抓住王平安的把柄,还能顺手抓住长孙无忌的呢!”

    两人不再提名单的事,也不再提长孙无忌,岔开话题,只说晚上的灯会,说说笑笑,来到了灵感寺。

    官场里的道道儿,说白了就是人整人,别的朝代估且不论,至少初唐时的官场的确就是如此。李恪和王平安脸上热情洋溢,好的跟亲哥俩儿似的。可暗地里,李恪打算要彻查王平安为什么跑去感业寺,想抓他的把柄。

    王平安也没闲着,心里盘算,李恪给的这份名单,肯定不能只是要他取中三咋。进士这么简单,指定有别的说法,得找秋仁杰去分析一下,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圈套。

    两人各怀心事,来到了灵感寺。此时的灵感寺,里里外外全都是善男信女,都是来看唐玄类的,而唐玄典一连数日开坛,为百姓讲解经书。

    看着成千上万的百姓,李恪惊讶地道:“那玄禁和尚竟在民间有如此

    …”叭,当真让人意想不到啊!他不就是安了趟天丛么,脑泾书而已,怎地会如此的有名?。

    王平安道:“天堑离此十万八千里,一来一回,需要十几快二十年的时间,要说辛苦那是必定的,百姓尊重他,也实属正常。”

    李恪哼了声,道:“那怎么办,根本进不去啊,本王还想和玄箕和尚说几句话呢!”

    “要不,咱们走后门?,小王平安提议。

    李恪摆摆手,道:“本王岂是走后门之人,既然这里这么多人,那么现在不见也罢,反正晚上灯会之时,也能见到,那时再和他谈论经文不迟。你自己进去吧,晚上早点去承天门说完,他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王平安在后面咧了咧嘴,心想:“这人可真够一说的,都到门口了,硬是不进去。还岂是走后门之人,那他刚才给自己名单算什么?那不就是走后门么。”摇了摇头,他也调转马头。从后门进入了灵感寺。

    李恪走远之后,招手叫过他的侍卫队长,道:“本王试探过了,王平安和长孙无忌确有略隙,但矛盾是怎么产生的,却尚不清楚,你派人好好的去查一查,他们两人到底是怎么起的龌龊。查清楚,报于我知。”

    侍卫队长问道:“从哪方面入手,从哪里开始查呢?”

    李恪想了想,道:“消息最初是从感业寺传出来的,就从那里开始入手查吧。当时王平安跑去找李治,和他说了什么,当时都有谁在场,李治有什么反常的举动,都要彻查清楚,不可有一处遗漏

    侍卫队长答应一声,心中开始琢磨,该怎么开始查。

    且说王平安回了灵感寺,他派人去告知唐玄禁,晚上皇帝命他去承天门观灯,让唐玄婪提前做好准备。他则进了自己的房间,见秋仁杰等在屋里。

    王平安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对了,你怎么不在庄园里读书,跑回来干件么?”

    秋仁杰起身,为他脱下外袍,道:“这几日心绪不宁,读不进去书,便回来找大哥。大哥,科考的题目下来了吗?”

    王平安心想:“你也学会走后门儿了,而且走的这个直接,竟然张口就问考题。”他道:“早就下来了,我去年就知道了,长孙无忌亲口和我说的。”

    秋仁杰大吃一惊,叫道:“早就下来了?大哥,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王平安气道:“你就那么没出息啊,不能自己答卷,结结实实的考中”。

    秋仁杰眨巴眨巴眼睛,道:“自己考中,到也不难小弟还是有这个信心的,可现在不是要考中状头嘛,这个就比较难了,也不能光靠大哥批卷子时使劲啊,小弟也得自己使使劲才成。”

    王平安笑了笑,道:“不能提前告诉你的,不是怕你嘴巴不严说出去,而是怕你平常说话或者看书时,留意那方面的东西,结果被人猜了去,那岂不是会惹出麻烦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现在没关系了,灯会之后便要开科,这么几天的功夫,只要你小心些,少于人来往。倒也不怕泄露考题。你听好了,关于策论一共有两道题。一道是赈灾新法,一道是天花之疾,必是其中一道,其中赈灾新法的可能性更大。”

    秋仁杰再了声,道:“原来是这两道题小弟早该料到了

    “你以为你是神仙,连考题都能料到”。王平安随口说了一句,在椅上坐下,拿出那份名单,看了起来。

    秋仁杰道:“真的是该早就料到的。大哥当初与小弟相识之初,同样也是一名待考的士子。可过不多久,摇身一变,竟成了副主考。以大哥的年纪和资历,为什么会成为副主考,还不因为这两道题目都与你有关,你根本无需考试的。结果倒好,你不参加考试也就罢了。反过来却考起了我们,从同年变成了座师”王平安呵呵笑了两声,仔仔细细地将名单看了一遍,确定其中没有自己认识的。

    秋仁杰在屋中慢慢踱步,思考着如何做答,只要知道了题目。那就一切好办,对他来讲,做两篇策论出来,并不如何的为难。

    王平安将名单放在了桌上,道:“兄弟,不要先想策论了,你来看这名单,你看看里面是否有认识的人

    他没有直接说出那三个人名,而是让秋仁杰自己去看。

    秋仁杰嗯了声,坐在桌边,拿起名单。道:“小弟和这些人倒也不熟”咦,这咋。我知道,没见过面,但知道是谁。”

    他指向名单中的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正好是李恪给出的三个人名之一。

    王平安道:“没见过面,你又能如何认识,可是世交,长辈认识?”

    秋仁杰摇头道:“也不是长辈认识,而是听过这人长辈的事情。”指了指那个人名,又道:“这人的姓氏少见,祖籍又是这里,那就很容易确定是谁了。听说这人的祖父得罪过长孙无忌,结果被长孙无忌给杀了。”

    王平安目光闪烁,问道:“还有呢?。

    秋仁杰低头看名单,一边看一边思索,片刻功夫,他又指出两个人来,道:“这两个人的情况和前一个相同,都是长孙无忌对头的后人,他们也是士子么,要参加今科考试的人?。

    王平安点了点头,道:“正是。是一个人托我的,要我取中此三人,而且他们三个人都是进士科的。”

    秋仁杰啊了声,指着名单道:“大哥,只要长孙大人执政一天,这三个人就别想考中,你要是照顾了这三个人,先不要说能不能照顾得上,只要你一提,就等于是把长孙大人给得罪彻底了呀,给你这份名单的人,不怀好意。”

    王平安嘿了声,道:“果然不出所料。竟然真的是圈套。你猜猜看,是谁给我的这份名单?

    秋仁杰垂下眼皮,思考了片刻,抬起眼睛,道:“定是吴王李恪!”

第五百六十章 上元节

    秋仁杰张嘴就是李恪,王平安笑道!“兄弟,你脑葡”:不错,给我这份名单的人,就是李恪。”

    秋仁杰手拿名单,晃了晃,道:小弟还能料得出,吴王给你这份名单时,定是要你照顾上面所有的人,而大哥没有答应,讨价还价之后,他便指出了这三个人,特地嘱咐,让你一定要照顾上。”

    王平安拍手笑道:“又猜对了,可不正是如此!”

    秋仁杰嘿嘿笑了两声,道:小弟还能料到,大哥连这三个人也不会照顾的,而且必会将这份名单送给诸大人看,然后让诸大人拿主意,诸大人又会拿给长孙大人看,长孙大人必定不允,这么一来,大哥按着长孙大人的吩咐办就可以了,借机推托掉吴王的这份名单。”

    王平安嗯了声,慢慢点点头,道:“一开始是这么打算的,但听你说了这三个人是长孙大人对头的后人之后,主意就变了。”“不错,大哥要还是这么办,那不但会得罪吴王,当然这是他故意设下的圈套,要的就是你得罪他,而且还会得罪长孙大人,使得长孙大人感觉你和吴王走的亲近,想左右逢源,正在摇摆之中。”秋仁杰道。

    王平安点头道:“左右逢源,这是官场大忌,玩得好越玩越妙,玩得不好,家破人亡。我是已经排好队的人。再想着左右逢源,那就是背叛了。”

    官场上两方互斗,官员们排队排错的情况并不少见,反正只要没排进获胜的那队里,就是排错呗,获胜一方多数情况下不会赶尽杀绝,只要党争一结束,以前的敌人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嘛,只要对方能识时务,加进自己这一方阵营就成。

    但,如果排好了队,临时变卦的,那就是最招人恨的了,这叫背叛,不但他原先队里的人会对他恨之入骨,而另一队的人也不可能把他当成自己人。所以既然排好了队,那干脆就一条道走到黑,不分出胜负,绝不罢休。

    秋仁杰出身官宦世家,岂能不明白其中道理。他道:“大哥,那吴王定是和你说起过,他和诸遂良不合,而且告诉你,如果你一旦和诸遂良说了这事,那这事就定然办不成了,对吧?”

    王平安点头道:“是说过,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而且说话的语气相当硬气了,仿佛不是他求我,是我在求他一样。”

    秋仁杰道:“吴王府中自有幕僚为他出谋划策。他们早就料到大哥会告诉待遂良的,只要大哥把这事说冉去,自是办不成,那吴王必会对你怒,怪你不该不听他的话,把名单交给诸大人看。”

    王平安接着点头,道:“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我这里竟有你这样一个好兄弟,把他们的计谋都给识破了。

    秋仁杰笑道:“说来也怪,小弟从小就喜欢乱琢磨,大哥一提,我倒是觉得我当幕僚,倒是挺合适的。”顿了顿,他又道:“吴王对你火之后,肯定会原谅你的,然后大肆挑拨,说长孙无忌对你已经不信任了,反正他的那些幕僚总会找到理由的,让你相信长孙大人不再信任你。”

    王平安笑道:“然后趁机把我拉进他的队里?”

    秋仁杰摇头道:“不会,他只会利用你去打击太子,达到目地后,再把你卖出去,他不可能把你当自己人的。”

    王平安点了点头,道:“我估计也会如此。那我该如何应对?。

    秋仁杰扬了扬手中名单,道:“吴王还有他的幕僚都太小家子气了

    王平安笑道:“不错,吴王的实不怎么大气。”

    秋仁杰嘿地一笑,道:“他们只想着怎么对付你,却忘了你也能对付他们。这份名单能整死吴王,让他这辈子翻不了身!”

    王平安轻轻摇了摇头,他并不想把李恪怎么着,他现在陷入了宫斗,实属无奈何,要是再陷入党争,那可真闹死心了。

    “只要大哥找个机会,把这份名单向史忠臣大总管那里一递,立马儿皇上就能知道,这份名单上的人,就算是学问再高,也休想在考中了,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吴王以后的日子,怕是大大的不妙啊”。秋仁杰笑道。

    王平安笑道:“那他可真成扫把星了。以后谁也不会答理他了。皇上也会认为他是在动歪心眼,还在做争夺太子之位的白日梦,会越来越不待见他的。但是,我没必要这样做吧。往死里得罪一个亲王,万一以后吴王和太子,又想起了兄弟之情,又是好哥俩了,那我怎么办,不就成死路一条了么!”

    秋仁杰拿起桌上的火石火绒,点着了火,将名单放在火上,点着了。他道:“那就当这事从没生过,名单烧了便是

    看着名单着火,慢慢变成几片灰烬,王平安道:“那要吴王问起来。我该如何应答?”

    “这三个人的名字大哥都记住了,待批卷之时,评语使劲夸他们,一分的才学,要使劲夸成是十分的。如此一来,待大人看了你的评语,再看卷子,必会觉得名不符实,再一看人名,自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必定落卷无疑。”秋仁杰将灰烬吹到地上,拍了拍手。

    王平安哦了声,道:“好,就么办,万无一失。”

    他把三个考生的卷子一通狠夸,算是给李恪办了事,而且他也没有和诸遂良提起名单的事,李恪想火都找不到理由。可他乱夸一通,诸遂良岂有看不出来之理,一看三个人的出身,就能明白是谁托的王平安。而王平安态度很明确,表面上帮忙,实际上一点不肯帮,乱写评语,就是在暗示这三个人不可以取中。

    诸遂良把此事和长孙无忌一说,长孙无忌不但不会怪王平安,相反还会觉得他应对得当,对他会更加的信任。王平安不玩左右逢源,而且办事得力,当然要更加信任了。

    王平安看着秋仁杰,笑道:“整人。真是整死人啊,兄弟。你有整人的潜质,大哥我自叹不如!”

    秋仁杰立时摇头,一本正经地道:“大哥所言差矣。这可不是人整人,你以后是要做宰相的,要想做成什么事,就得防着有人拖后腿,而要想让别人不拖后腿,你就得把那些反对你的人干掉,这样才能专心办好事。不是你我对整人有兴趣,而是你我要想干成什么事,就必须得变成说话声音最大的那咋”整垮对手,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王平安默默地点了点头,这话说得有道理,初唐时期,国家为什么能逐渐的兴盛起来,就是因为一言堂,长孙无忌说了算,而武则天那么手狠手辣,杀大臣杀儿子,杀得血流成河,可国家依旧越来越强大,就因为凡事她一个说了算。

    到了盛唐,为什么突然间就衰败下去了。前期是因为李林甫是个大奸臣,可他就算是个大奸臣,他也照样能把安禄山制得服服帖帖的,等到了杨国忠时,他没法一个人说了算,安禄山的声音变大了,两人一对掐,结果就是杨贵妃上吊了!

    王平安叹了口气,道:“以史为鉴,以史为鉴吧,但愿你我兄弟,以后能成为朝卓之上,说话声音最大的两人!”

    秋仁杰笑道:“大哥成,兄弟可不成

    两人说一会儿话,秋仁杰便回了他的房里,去做科考的策论了,而王平安收拾了一下,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便去叫了唐玄类,让他不要在寺里白话儿了,跟他一起去承天门,准备晚上见驾。

    唐玄类欣然应允,他盼这天,盼了好久,终于能够实现了,终于可以去见皇帝,给皇帝陛下讲典故了!

    王平安将白龙马让给他骑,自己则另骑了匹高头大马,带上欧阳兄弟,一同赶往承天门。

    待到了承天门,就见宫门前的广场上,已然立上了无数排的灯架,各部官吏全都派出人手,正在张灯结彩,为即将到来的灯会做准备,远处还有无数的百姓看热闹,对着彩灯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王平安和唐玄禁下了马,在广场上溜达,看着众人挂灯。唐玄樊指着彩灯,道:“十几年了,贫僧终于又得享繁华,看到这上元节的灯会。”

    王平安笑道:“师兄,你在天堑时,看不到灯会吧?”

    唐玄莫摇头道:“自然看不到,天堑人又不过上元节。”

    正说话间,就弈远处有人说道:“无病,你也提前来看灯啊”。

    王平安回头一看,竟是尉迟恭,他笑道:“呀,仙长,你也来啦,也是等不及天黑,所以提前来看看?”

    尉迟恭看了眼唐玄类,笑道:“这位便是玄樊大师?好,果然是一表人才!”

    唐玄婪忙念了声阿弥陀佛,王平安则哈哈大笑,用一表人才来形容和尚,还是个上了岁数的和尚,也就尉迟恭能说出这种话来。

    尉迟恭将王平安拉到一边,小声道:“无病,老夫找你有事偏巧在这里碰上了,给你这介”你给帮帮忙说着,他取出一个小纸条,塞到了王平安的手里。

    王平安打开一看,上面是两个人名。赶情儿,尉迟恭也是来走后门的。

    尉迟恭道:“这两个人都是今科的士子,你给照顾一下。放心好了,他俩都不是考进士的,是明经科的,名次上无所谓,只要榜上有名即可

第五百六十一章 试探

    一平安哦了声,将小纸条揣入怀中,道!“明经科的帜可不好做手脚,考明科是填空啊,填得上好说,填不上怎么办,难不成他们填不上空格,我也要说好好好?”

    尉迟恭嘿嘿笑了两声,道:“老夫已经跟这两个人说好了,让他们把不会的题目空着,不要乱填,空格里没有字,你就可以做手脚了,批卷时你帮他们把空填上不就得了!”

    王平安一咧嘴,道:“这也行啊?这太份了吧!”

    尉迟恭呸了声,道:“这有个屁过份的!整张卷子上什么都不写,连名字都让你帮他们填的那种,才叫过份。老夫只是让你帮忙填几个空而已,这也叫过份?岂有此理!”

    王平安道:“又不是我一个人批卷子。再说明经科的卷子,应该有专门的人去批,我只是最后审核罢了,万一提前被落卷,那我怎么帮他们填?”

    “你这介;人怎么如此的迂腐,真是朽木也!”尉迟恭振振有词地道:“你不会提前去翻试卷么,帮他们填上就是了,谁还能监督你不成?诸遂良那里,老夫自会去打招呼,你就不管了,只负责填空就好。”

    王平安差点被气得晕过去,这尉迟恭让他照顾考生,比李恪还要理直气壮,李恪好歹还只是让他批卷时照顾一下,尉迟恭竟然干脆到直接让他帮着答卷!

    王平安气道:“那你和诸大人说去,只要他答应了,我这里就没问题,他要是不答应,我也不答应。”

    尉迟恭见他生气,连忙露出笑脸,道:“无病乖孩儿,莫要着恼。听说你不是缺房子吗,最近正在派人给你找地方买大宅,对吧?”

    王平安道:“是啊,可不得找地方买宅子,我父母就要进京了,可你先前送我的那块地,砸到了我的手里,无法盖新的,我要是再不买宅子,难不成让我爹娘进了京后,也要住和尚庙不成?”

    “真是个乖孩子,懂得孝顺。”尉迟恭夸了他一句,又道:“那块地皮,你留着便是,什么时候方便了,再盖公爵府不迟。不过你想要宅子,倒也不难,老夫不是给你两个人名吗,他俩愿意出钱买宅子,送给你!”

    王平安一瞪眼睛,道:“本官清正廉洁,决不收此贿略,告诉那两个家伙,今科他们别想中了。”

    尉迟恭也把眼睛瞪起来了,喝道:“果真如此?竟然如此的不识抬举,你小子欠揍是吧?”

    王平安向左右看了看,心想:“他是不是喝多了,不但提出如此过份的要求,而且还敢跟我大小声!”

    他把帽子摘了下来,指着自己的脑袋,道:“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尉迟恭一甩袖子,道:“不识抬举的东西,老夫不理你了!”说罢,转身便走。

    王平安把帽子又戴上了,心想:“真的喝多了?可没闻着酒味儿啊,他今天有够反常的!”

    尉迟恭走了几步,又返身回来,喝道:“你真不答应?你这个混帐东西,你要是不答应,老夫从此和你绝交!”

    王平安把网戴上去的帽子,又摘了下来,道:“这是何必?要不你揍我一顿,消消气?不过取中那两个人的事,还是免谈吧!”

    尉迟恭哼道:“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那老夫打你,你还不还手?”

    王平安道:“还啊,当然要还,我只是让你打我,没说你打我,我不会还手的!”

    尉迟恭忽地笑了,道:“那老夫还打你个屁,大庭广众之下,谁要和你互殴!好,你等着,老夫这就和皇上说去,说你学问不够,不配当副主考,反正最后定谁当副主考,还没落实呢,老夫给你搅黄了去!”

    王平安也笑了,道:“那我可谢谢你了,你快去啊,快点儿去,跑步去,度!”

    尉迟恭骂了一声,这才转身走了。唐玄婪见状,走了过来,问道:“师弟,你们两个怎么了?为何当众翻脸?”王平安将帽子又戴好了,道:“翻脸?没有啊!尉迟大将军就这介,样儿,咋咋呼呼的,其实为人好着呢,不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和我翻脸的!”

    “那你们两个刚刚,”唐玄类不解地道。

    王平安道:“他喝多了,耍酒疯呢,不要理他。”

    唐玄婪便不再多问,又去看官吏们布置花灯。王平安却心想:“稀奇了,尉迟恭不是那种人啊,今天为何如此反常?倒有点儿象做戏给别人看的样子。”搞不清楚原因,他也就不再想了。

    又过了一阵,天色渐渐擦黑,王平安和唐玄禁一起进了皇宫上了承天门。此时,大臣们差不多都到齐了,只等皇帝李世民到来。

    小宦官引着王平安,指引他入座,唐玄舆便坐在他的旁边,要按着品阶来算,大和尚竟然坐到公爵的下,过了侯爵。

    官员们互相打着招呼,城楼里一团和气。李绩见王平安来了,他走了过来,问道:“听说你和尉迟老儿起了冲突,在下面竟然要动手互殴,可有此事?”

    王平安道:“下官打不过他,互殴谈不上,只能是他殴我!”

    李绩哈哈一笑,转身摇着头走了。

    片刻之后,李恪过来了,坐到王平安的跟前,问道:“刚才尉迟恭上了楼,大声说你的不是,说你学问不高。属于滥芋充数之辈,还说要大家合力,向皇上进言,罢了你的副主考之职,此事你可知晓?”

    王平安沉默半晌,心里大是纳闷儿,怎么会这样,尉迟恭为人豪爽,属于表面上乱七八糟,本质上极端精明的人,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难不成,磕药了?不可能呀!

    李恪见他不吱声,又道:“刚才本王看到他和国舅爷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什么,本王猜想,应该是国舅爷要难为你,而他自己不好出手,便让尉迟恭这傻大黑粗的家伙,出手难为你了!”

    王平安半晌无语,道:“那,怎么办?要不下官,告老还乡?”

    唐玄禁在旁听得真切,忍耐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你才多大啊,就告老还乡?

    李恪一摆手,很仗义地道:“无病说笑了,就算你得罪了长孙无忌又能怎样?只要有本王在,包你一切平安,就如你的名字叫平安一样,所有事都平平安安!”

    “那可多谢王爷了一一平安连忙拱年,表示感谢,心中却大大的不以为然,甲一尔笑。长孙无忌怎么可能为难我小他还要和我一起去泡温泉呢!

    李恪又安慰了他几句,起身离开,回了他自己的座位。

    唐玄禁见他走了,凑近王平安,道:“师弟,刚才那位施主是谁?看他的衣着是个王爷,看他的年纪,莫非是吴王?”

    王平安道:“对啊,就是他。怎么。师兄有何话说?”

    唐玄禁想了想。感觉不该口出恶语。但又不能不提醒一下师弟。他道:“你要留意他,他似乎在人品方面,唉,世人皆苦,可有些苦真是何苦来哉。师弟,你人在官场,钩心斗角实在太累,不如出家,让师兄剃度了你吧,人入佛门,长伴清灯”

    王平安忙道:“停停,别说了。师兄你不明白,师弟我这是在尘世中修行,和你在佛祖前修行,道理一样的。剃度不过是个形式罢了,不用非得走这个过场。”

    唐玄类摇头道:“执迷不悟,执迷不悟啊!”

    正说话间,就见史忠臣走了出来,叫道:“皇上驾到,诸臣工接驾!”

    大臣们连忙起身,又再跪下,山呼万岁。城楼里,只有一个人站着,便是大和尚唐玄类,他是出家人,只跪佛祖,不跪凡人。

    李世民轻袍缓带,从后面走了出来,抬手虚扶,道:“诸爱卿平身。”在正中的龙案后坐下,又道:“掌灯!”

    史忠臣拖着长声叫道:“皇上有旨,掌灯!”

    楼上的小宦官们齐声呼应,登高爬梯,将城楼上的灯笼点亮。城楼上一亮灯,下面广场上的灯也逐次点亮,而远处民间的彩灯,也跟着亮了起来。不多时,长安城一片辉煌,五彩缤纷。

    上元节宴会开始。

    承天门附近一片锣鼓喧天,各种表演尽数登场,成千上万的百姓向这里涌来,广场边上破例允许百姓做小买卖,贩卖各种吃食和小玩意儿,热闹非凡!

    王平安看着下面,心想:“可惜这年头没有礼花,要不然这时候放几个礼花上天,那该有多好。”

    他身边的唐玄婪被史忠臣叫到了前面,去和李世民说话。李世民年轻时虽也信神佛,但却并不如何的重视,可年纪大了之后,他对于得到佛祖保佑的事,越来越感兴趣,和别人不一样,唐玄类给他讲经说法,他竟然一点不耐烦的表情都没有,相反听得津津有味。

    王平安看向人群里的尉迟恭,见他坐在长孙无忌的旁边,正在和长孙无忌说着什么,长孙无忌点头微笑。偏巧,尉迟恭说完一句话后,目光正好向王平安看来,见王平安也在看他,他立即把嘴大大地咧开,使劲朝王平安呲了呲牙,做了个难看之极的鬼脸!

    王平安心想:“瞌药了,肯定的!”他毫不示弱,立即做了个呕吐的表情,示意你的鬼脸太恶心了!

    他和尉迟恭认识这么久了,才不相信尉迟恭会突然疯,要难为他呢,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个原因现在不知道罢了!

    吃喝一阵,歌舞献上,歌姬舞女又唱又跳,而大臣们则岳相敬酒,马屁乱飞,承天门上一片歌舞升平!

    宴会,虽名目不同,但过程都差不多,也就是吃吃喝喝,大家你灌我,我灌你,没什么新花样儿。宴会进行了将近一个时辰,也就差不多了,李世民已现疲惫,只要他一离席,宴会便即结束,大臣们则要离宫,去民间玩乐,往年都是如此,今年也没理由例外。

    唐玄莫从李世民那里回来,又坐到了王平安的跟前,他道:“皇上对佛法很有研究,和贫僧说了不少的话,还说要派中书侍郎主持通天浮屠的修建,真没想到,皇上竟这么重视这件事!”

    王平安嘿嘿了两声,说道:“是一个叫许敬宗的中书侍郎,他可是宰相的副手,皇上派他主持修塔,可见”

    话没说完,就听李世民在上面道:“王平安何在?”

    王平安一哆嗦,怎么会突然叫我?他忙起身,道:“微臣在!”

    李世民道:“听说有人私下里让你狗私舞弊,在科考中做手脚,取中一些才学低劣之人,可有此事?”

    王平安的目光刷地就看向了尉迟恭,心想:“不会吧,他真的却告我的刁状了,有没有搞错啊!”

    大臣们忽地安静了下来,一起看向王平安。李恪大急,深怕王平安乱说话,什么事情私底下咋使劲都没关系,可要是摆上明面,被皇帝当场问出来,那谁受得了啊,他白天刚刚给了王平安一份名单,可别晚上就被抖落出来!王平安低下头,道:“并无此事,没有人向微臣”,那个,没人要微臣询私舞弊!”

    李世民道:“真的没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要替谁隐瞒。”

    王平安道:“回皇上的蒋,没有,的确没有!”

    李世民摆手道:“怎会没有,刚刚联还要尉迟爱卿前去试你。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你就忘了?”

    王平安啊了声,大吃一惊,怪不得尉迟恭大大反常,原来竟是皇帝支使他这么做的!

    尉迟恭站起身来,大声道:“皇上,老臣已经试过王平安了。他宁肯跟老臣绝交,宁可要和老臣互殴,也不肯答应询私舞弊,此事老臣可以做证,王平安人品奇好,由他任副主考。人人心悦诚服!”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是吗?可是人人心服?”

    大臣们又一起看向王平安,竟然是皇帝派尉迟恭去试探王平安的,而王平安竟然通过了试探,这可真是”不得不夸他了!

    “王平安好人品,由他来当副主考,臣等心服口服!”大臣们一起赞道。

    李恪脸色铁青,刚才他还跑去就这件事,向王平安说长孙无忌的坏话,结果和长孙无忌一点关系没有,自己的胸脯白拍了,白白的挑拨离间一番,真是失算失到了极点!

    王平安却眨巴眨巴眼睛,心想:“为什么要试探我?难不成又要拿我当借口?为什么不用待遂良,非得用我?”

    就见长孙无忌站了起来,和王平安料得不错,竟然真的打算拿他当借口了!

    ,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为了江山社稷

    三孙开忌看向王平安,笑道!,“王副丰考为官清正。实口宫揩模,值得称赞!”

    王平安忙道:“长孙大人谬赞,下官实不敢当!”

    长孙无忌呵呵笑了两声,道:“当得,当得。尉迟大将军和你交情莫逆,不仅是你的长辈,官职爵位又都比你大。依这样的身份。他出口求你,只是求两个明经科的名额罢了,你尚且不肯,还要和他互殴,如果这都不能被称赞,那什么还值得被称赞?”

    夸了王平安两句,长孙无忌转过身,对李世民道:“皇上,虽王副主考秉公办事,但通过试探这件事,也能着出一点来李世民嗯了声,转头看向自己的太子,问道:“治儿,通过这件事,能看出来什么,你可知道?。

    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该怎么说长孙无忌早就教给李治了。李治立即就回答出来,他道:“批卷的主考和副主考虽然清正,但如总是被人打扰,通过各种手段,想让他们营私舞弊,却也是防不胜防。万一手段恶毒,威胁利诱之下,三位主考一时不慎,做出失察之事,那科考也就失去了公平,会失掉天下士子之心的。小

    李世民又嗯了声,点了点头,看向长孙无忌,问道:“无忌,你说呢,治儿看出的这个问题,是否和你看出的一样?”

    长孙无忌一脸的又惊又喜,抱拳拱手,大声道:“太子殿下英明。老臣只是想到不应让各位主考为外事烦心,却没想到会因此失去天下士子之心。太子殿下比老臣想的更加深远,老臣钦佩无比

    长孙大人拍马屁,其余大臣岂有不随声附和之理?顷刻之间,城楼上一片歌功颂德之声,齐齐称赞太子英明,远见卓识,盖世无双。

    李世民摸着胡子,微笑着听了一会儿,等马屁之声稍顿,他道:“治儿确是有些远见的,可诸君也不能如此的夸他,会让他飘飘然的”。

    稍稍停顿的马屁之声,再次响起。大臣们在大赞太子有远见的同时,又大赞起皇帝有远见,对太子教导有方,防患于未然,不让太子飘飘然”,

    这回李世民倒是没打算多听。对他来讲,这种低级的马屁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摆了摆手。示意百官安静,问道:“那该如何不让主考们被打扰呢?治儿,你可有好主意?”

    李治清了清嗓子,道:“儿臣愚以为,如果想让主考们不再受到打扰,何不离开长安,出城去批卷呢?只要离开了是非之地,自然也就没有是非上身了!”

    李世民哦了一声,道:“离开长安批卷啊,这个倒是没有先例,不过听起来,你的主意似乎颇有道理,远离是非,自然就可以专心批阅考卷了

    李世民老了,虽然对国事并不如何松懈,但对于个人享受来讲,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期盼的。上次他去骗山泡温泉,泡的时候挺舒服。可泡完之后后悔了,怕百姓们说他贪图享乐,所以赶紧写了篇文章,解释一下,说自己是旧疾太多,只有泡温泉才能舒缓疼痛。

    可除去皇帝的身份,单从一个老人的身份上讲,李世民还是很想去泡泡温泉的,让自己好好的休息一下。当然明面上,是绝对不能以这咋。为理由的,这咋,理由他已经用过一次了,再用就不好意思了。

    长孙无忌赶紧按着事先安排好的,他问道:“太子殿下的这个主意大好。可是,该让主考们去哪里批卷呢?就算是离了长安,去别的州县,还是会遇到同样的问题啊,还会有人去打扰他们,使手段让他们徇私舞弊的呀。”说着话,他回头看了眼自己旁边的大臣。

    房玄龄第一个出声,道:“是啊,这个地方当真是难找啊,找不到啊!”

    诸遂良本身就是主考官,不好意思出主意的,但他却仍道:“这咋。地方确实难找,不好找!”

    马周摸着胡子,满脸的沉思,一个劲地摇头,道:“不好找,想不到该去哪里。”

    大臣们见状,得了,宰相们都说不好找,自己要是说出个地方来,岂不等于是在说自己比宰相们还要厉害,这是绝对不可以的,太得罪人了!于是乎,城楼之上一片冥思苦索的表情,大家都在寻找那个地方!

    李世民侧过身子,问道:“治儿,你说说看,哪里比较合适?”

    李治忙道:“儿臣倒知有一个地方,离长安并不算太远,而且地方幽静,少有人打扰,可以供主考们批阅考卷!”

    长孙无忌带头,满脸又惊又喜,而大臣们赶紧也都又惊又喜,齐声问道:“那是何处

    嘴上是这么问,可大臣们却人人都想:“应该是研山的行宫吧,不远不近,地方幽静,除了那里,长安附近哪还有这种地方了。”

    李世民道:“治儿,你说的是哪里?”

    李治道:“就是翻山的汤泉宫,那里平常无人居住,绝对是批卷的好地方。”

    “果然是好地方!”大臣们齐声赞道,人人都感自己大有先见之明,都猜对了。

    李世民点头道:“好,那等开科之后。主考们便去那里批卷吧!”

    长孙无忌却道:“皇上,老臣以为,光如此做,公平是有了。但从重视天下士子的方面来讲,似乎还不够,只要尊重士子,重视他们,才能让更多的士子前来应考,使国家能从中选拔出更多的人才,为国家效力啊!”

    天下英雄,入吾控中矣!要想让更多的士子,进入到皇帝的手掌心,当然就得先让士子们感觉,进入皇帝的手掌心,是件大好事,而且还不是一般人,想入就入得了的呢!

    李世民点头道:“不错。确是如此。士子们读书应试,为朝廷效力,理应得到尊重。”

    马周和房玄龄一起道:“如要尊重士子,当从皇上做起,不若此次批阅试卷,便请皇上亲自主持!”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也都道:“取士大典,如能由皇上亲自主持,天下士子闻知,必会心感圣恩。待到下次开科,前来应试的士子,人数必会大增!”

    大臣们一听,心中都哦了声,明白了,再不明白,大家也就别混了!大臣们赶紧附议,都说此事要由皇帝亲自主持,这才能完美地表达出朝廷对士子们的重视,才能让士子们心中感恩啊!

    王平安心想:“大家都说,马屁拍的山响,我也不能闲着啊,要拍大家一起拍。”

    他大声道:“微臣以为,为了天下,为了士子,皇上您就辛苦一下吧,万不可寒了天下士子的心呀!微臣代表天下士子,恳请皇上主持批卷取士,为国家选拔贤良!”要不是他挤不出眼泪来,非得跪地痛哭,拼命劝谏不可,好好地做一番忠臣。

    大臣们都看了眼王平安,心想:“要照你这么说,皇上不去泡温泉,倒成了罪过了!”他们立马儿把马屁拍得更响些,甚至有的人已经离席,给李世民跪下了,大力磕头,仿佛皇帝再不去泡温泉,那么大唐就要亡国了!

    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做为一代明君,李世民不得不顺从朝野的意思了,皱眉道:“如此,那便由联亲自主持吧。可是,如联离了长安,那么朝中的诸事

    长孙无忌大声道:“太子殿下,为了天下,为了江山社稷,请您也辛苦一下,皇上离京之时,便由您主井朝政吧!”

    李治脸现为难之色,冲李世民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只是怕”

    长孙无忌用更大的声音道:“老臣以为,开科取士乃是为国选拔良臣,而太子留京,同样也是为了向皇上交上一份考卷,但这份考卷是否让人满意,却不是由皇上决定的,而是由天下百姓决定的,如果太子留守期间,不能处理好政务,那么,”

    王平安跟着夫喊:“太子殿下定会为皇上献出一份让天下百姓都满意的考卷!”

    大臣们连忙起身,一起跪倒,齐声道:“太子殿下必不负众望!”

    李世民嗯了声,道:“如此,那各省宰相,便也随联去翻山吧,只留太子一人镇守长安,这样才能看出他的本事!”

    “皇上英明!”大臣们又齐声高呼。

    翻山离此又不远,长安这里生什么事,每日快马传送奏章公文,根本耽误不了什么事。事实上,就是皇帝考太子,考给天下百姓看,然后皇帝自己替太子答卷”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当爹当成这样,也真是够累的了!

    皇帝成功地找到了去享乐的理由,而太子也能“锻炼”一下自己了。李治心中着实欢喜,他对于权力,没有什么太强烈的渴望,但对于武媚娘,他的渴望却是很大的。

    一想到能和武媚娘鸳梦重温,他立时就热血沸腾了。

    王平安看着李治,心想:“太子殿下,你可悠着点儿。自己留在京里,可千万保重,别把自己的身子给搞坏了。还有,等我回来时,你可别把武媚娘的肚子给弄大了,万一弄出来个小治治,我可帮不了你了,你自己找地方哭去吧!”

第五百六十三章 科考大改革家

    卜今!卜。再次响起歌功颂德的马屁声六李世民叉坐口一奶儿,身感疲惫,起身离席,回了甘露殿,大臣们便也散了,各自下去,与民同乐,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唐代的上元节灯会比较短,只有三天。不象宋代那样有五天。明代十天,而清代也有四五天。三天灯会,一晃即过,彩灯一收,新年便算是过完了。

    新年一过,即刻开科。唐朝的科考和以后朝代的不同,以后各朝各代都已然形成了惯例,行时开考,何时结束,都是有固定日子的。

    唐朝的科考不定时,但有个原则就是不耽误民间生产,士子们为了应试,提前来长安,那是士子们自己的事情,朝廷并不提倡早来,而且放榜的时间也快,十数日就能放出杂科的榜来,进士科虽慢,但有二十来天,也就差不多了。如此迅,是怕耽误了农活,有些士子是农耕之家,早考完早回去,不至于耽误了家里的农活。

    农耕社会,当然要以农为本。士子们考中了就留下当官,考不中赶紧回家种地去,来科再考。

    上元节一过,只隔一天,尚书省便下令开科。此次科考,考场设在御史府,由专门的考功员外郎主持。严格来讲,考功员外郎才是占主要地个的主考官,但他们身份太低,干的是辛苦活,士子们考中后,却不必感谢他们。

    由于是不糊名考试,所以考功员外郎很容易作弊。象待遂良和王平安这样的主考官,他们批卷子实际上都算是复试了,得先由考功员外郎们把考卷先过一遍。

    考功员外郎现某张卷子上如果字迹潦草,而且有涂抹的地方,那直接落卷,王平安他们是看不到这份卷子的。如此,考功员外郎们有时会把卷子故意弄脏,让士子落榜。

    为了防止这种作弊方法,便产生了糊名制,就是把士子的名字糊住,不让批卷的考官看到。可后来,这种方法也不奏效。因为能从笔迹上分出谁是谁来,想要作弊,只要提前让考官认识自己的笔迹就成了。于是就又出现了誊写制度,就是把考生的试卷,由专门的人抄写一遍,然后给考官看,考官看不到原卷,自然就分不出笔迹来。

    可是,士子们还是有办法,他们提前和考官商量好,文章的第多少个字,用到哪个特殊的字,先把特殊的字约定好了,然后再答卷,这样考官就算看不到原卷,也能分出来谁是需要照顾的。

    科考制度日益完善,而作弊手段也是更新甚。反正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制度定的再完善,我也照样能找出空子来钻。

    而初唐时代,正是最好作弊的时代,制度尚不健全,只要脑筋活儿点,不是个书呆子,杂科还是比较好中的。毕竟这时代读得起书。又有财力来京应试的人不多,竞争不如后世那么激烈,当然进士科除外。

    这日天没亮,王平安身为副主考,自然早早就到了御史府,见裙遂良和另一位副主考已经到了,都在等着他,见过礼后,三人坐在正堂。等着开大门。

    差三刻到卯时,御史府大门便即打开,官吏站在门口唱名,挨个点士子的名字,点到谁,谁就进来,安排考场的座次。

    正堂离大门尚远,而诸遂良并无起身的意思,王平安只好也坐着,远远望去,见进来的士子各个神情紧张,有的人是半夜就来此等候的。初春时节,天气寒冷,外面又无取暖的设备,不少人冻得脸色青了,坐在自己的考桌之后,瑟瑟抖。王平安道:“诸大人,不如在考场之中,升几个火炉吧,让考生们暖和一下,免碍手都冻僵了,提笔答卷之时,挥不出平常的水平。”

    诸遂良看了他一眼,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顿了顿,又道:“那便升几个炉子吧!”

    官吏们当即出去,抬了几个火她子进来,放在考场的周围。

    这个时代的考场,和明清时的完全不同,分成数座大堂,每座大堂是一间考场,放着无数张桌子,中间没有遮挡,士子们是坐在一起考试的。

    王平安指着考场,道:“诸大人你看,考桌如此安排,不利于监管。如果有脖子长的,眼睛好使的,那不就能看到别人的试卷了嘛!进士科还好说,文章总不能做成一样的,但明经科,还有其它杂科,考的是一样的题目,答案也是相同的,如果考生们之间互抄,那不就没法分出高下了么!”

    祷遂良皱了皱眉头,道:“那该如何安排座位呢?”

    另一位副主考是礼部派来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礼部侍郎,这老侍郎笑道:“王公说笑了,那可能互相抄,谁也不可能把答案让别人看到呀,捂还怕捂不住呢,录取名额有限,同样的答案,却不一定都取中的,字体是否美观,名气是否显著,都是要考虑进去的!”

    在科考制度尚处于雏形的初唐,不但朝廷在摸索制度该如何健全,而士子们也在摸索作弊的手段,很多招术不是士子们不想使,而是他们没想到,考官自然也不知道后世考生们的手段,那真是想都想不到的。

    王平安嘿了声,道:“那可不一定。依你的意思是,士子们多一个人答对,对他们来讲就多一份威胁,是这个意思吧!”

    礼部侍郎当即点头,笑道:“那还能有别的意思吗?待大人。你说呢?。

    祷遂良也点了点头,道:“老夫也想不出别的意思来。”

    王平安道:“可以反过来想啊,如果有的人故意答错呢?他们是有草纸的吧,不会直接往正卷上写答案的吧”。

    诸遂良和礼部侍郎同时一愣,互视一眼,心里都是一哆嗦,他们明白王平安说的意思了!

    多一个人答对。就多一份威胁,可少一人答对,不就少一份威胁了嘛!如果有的士子缺德,在草纸上故意写出错的答案,然后再故意让别人看到,而他自己把正确的答案捂住,等交卷子时,交正确的,那不就等于把别的士子给闪了嘛!

    礼部侍郎摇头道:“不会吧,这可是心式不利一一哦,泣嘉损人利只户天下岁有如此龌珊甲鄙!人?”

    王平安笑道:“没有吗?那就当没有好了!”

    祷遂良眉头紧锁,他抽了口凉气,道:“以前不知有没有生过类似的事。老夫一直以为作弊之事,只会出现在阅卷时,不想这考场里也是可以的,而且如此的邪恶。那依无病你看,该如何安排考桌呢?”

    王平安道:“不用安排考桌,只要建起考棚即可,每人一个小单间,互相抄袭的问题就能解决。”他把从典视里看到的,明清时代的考棚样式说了出来。

    猪遂良和礼部侍郎听罢,一头,心中都想:“嘿,这个方法好啊,修考棚,以前我们怎么没想到!”

    过了好一阵子。士子们这才全部进场,以科目分考场,全部坐定。

    卯时,古称日始,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之时。

    金钟一撞,铜鼓三响,正式开考。

    数名考功员外郎,手拿试题,来到各考场之中,大声念出考题,每题念三遍,这叫事不过三,让考生们记录下考题。

    这年代的考题可不是印在纸上的,而是只有一份,开考之时才能打开,以防止漏题,由考生们自己将题目记录下来,然后作答。

    王平安听念题目,又有话说了。他道:“如此念题目,似乎不妥。”

    诸遂良道:“又有什么不妥了?”

    礼部侍郎则心想:“又不妥了?这还没开考,考生们还没答卷呢,你就整出两个不妥了,你是监考来了,还是挑刺儿来了?”

    王平安道:“两个大人,你们听,他们念题目时,说的都是雅言,是正音,对吧?”

    礼部侍郎道:“当然要说正音了,难不成还说方言么!”

    雅言或正音,就是指的官话,在这年代就是长安话。象王平安说话就是带有徐州口音的,不能算是初唐时标准的官话。

    王平安道:“不见得每个考生都会说正音吧,万一他们是初次来的长安,就算是能说几句场面上的正音,可要是一紧张,这时候没能完全听懂题目,那他们答起题来,岂不是要糟糕?这可和学问好坏没关系了,有些学问好的,就因为听不懂正音,便要落榜,这可是会流失人才的啊!”

    猪遂良和礼部侍郎齐齐抽了口凉气,一起向场中看去。果然,他们看见了,确实有的考生在皱眉头,落笔记录考题时颇有犹豫之色。这明显是没听懂题目,是在猜题目啊!

    别的科还好说,可要是象医科,或是明算科,那要是记错了题目,还答什么答呀,一字之差,缪之千里啊!

    诸遂良呼地就站起了身,礼部侍郎也慢慢地站了起来,王平安只好也跟着站了起来。

    祷遂良喘了几口气,又再坐下,看了眼旁边的礼部侍郎,就见礼部侍郎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他二人都没有想过”应该说满朝文武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口音能影响科考,这可真不是他们能想得到的!

    科考从前隋草创,唐朝确定,可前隋那么乱,而唐朝又建立没多少年,科考总共也才举行了那么几场,谁能想到口音的问题?就算以李治那样的聪明睿智,在王平安不告诉他的前提下,他也聪明不到能想到这个问题的地步吧!

    诸遂良顿时就急了,他指着考场,道:“这,这这”这可怎么办?事先没有做这方面的准备啊!”

    礼部侍郎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地道:“那,那那,总不能现让考生们学正音啊,或是让员外郎们改用各地方言念题,这也来不及了呀!”

    两人一起看向王平安,袜遂良道:“无病,你到是拿个主意出来啊!”一着急,他把李治的口头禅都说出来了!

    礼部侍郎则道:“王公,你定有主意,请说来!”

    王平安很惊讶地道:“这个问题有这么难解决吗?”

    他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晃了晃,道:“把题目写成大字,悬挂在考场里的房梁上,让考生们都看到,照着写就不得了。考生们不至于连大字都不认识吧,不认识字,还考什么考?”

    诸遂良哽儿地一声,紧接着他一拍脑门儿,道:“老夫”一时糊涂了,怎么连这个都没想到!”

    礼部侍郎目瞪口呆,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哩!

    诸遂良招回考功员外郎,叫他们将题目写成大字,挂在考场的最前面,让士子们都看到。考功员外郎们也都是吃惊之余,转而大喜。对啊,何必每个题目直着嗓子念三遍,写出来挂在考场里,不就得了嘛!

    待他们将题目抄好,挂了出去,就听考场里竟然生轻微的吐气声,似乎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猪遂良见士子们都低下头答题了,他道:“无病啊,你可真是个当主考官的料啊,头一回主持考试,就现了两个重要之极的漏洞,史书上如记载科考之事,必有你的一笔呀,后世无数的士子,都会感谢你的!”

    王平安忙道:“过奖,过奖,这种小问题,就算下官不说,两位大人也会处理好的!”

    他说的这两个问题,都是后世科考中,再基本不过的问题了,就因为他多了一千多年的知识,立马儿变成偶像了,还要被后世的士子们感谢。

    稍坐片刻,他站起身,道:“两个大人宽坐,下官去转一转。”

    祷遂良道:“但去无妨。”

    王平安出了正堂,挨个考场。慢慢的看了过去。

    礼部侍郎见他走了小声对猪遂良道:“诸大人,实不相瞒,当初皇上点了王公当副主考,下官心中颇有不满,总以为他年纪不大。除了会做几诗外,实无别的本事,一直认为他属于浪得虚名的人,但却不敢宣之于口呀!”

    诸遂良笑着手捻胡须,问道:“现如今,你以为如何?”礼问侍郎一挑大拇指,道:“现如今,就两个字,佩服!”,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百六十四章 唐朝人也关心物价

    一平安下了考场,挨个屋午转见考生们头也不抬则,胤头写着试卷。其中不少士子他竟然都认得,相当一部份人是去过灵感寺的。拍过他的马屁!

    每到眼熟的士子跟前,王平安就停下来,多看几眼,而那个士子定会抬头,冲他弯弯腰,权当是行礼,王平安则冲他点头微笑。

    反正能不能真的照顾上,那是另一说,可做出我会照顾你的样子,那却还是要做的,至少要给别人一个希望嘛,这样答起卷子来,心情也能好点,说不定能水平挥。

    走了几个考场,来到了进士科的考场当中。他眯着眼睛,在众多的士子当中,寻找秋仁杰。

    秋仁杰倒是没有看到,却看到了邱亭轩,而邱亭轩的周围还坐着不少昔日咸同书院的同学,想必这一块坐着的都是徐州来的士子。

    王平安慢慢走到了邱亭轩的跟前,去看他答题,附近的徐州士子们一起抬头,冲王平安堆起笑脸,甚至有些人放下了手中的笔,冲王平安拱手作揖。

    王平安连忙冲他们摆手,示意不可如此,还是赶紧答自己的卷子吧,别耽误了时间。

    邱亭轩见他来了,同样抬起头,虽未陪笑脸,但也点头示意。王平安站到他的身后,见他正在做诗。

    考进士时要士子们做的诗,和平常的诗大不相同。平常的诗可以自由挥,所以往往出现著名的好诗,象诗仙诗圣的那些传世佳作。都是在平常时候做出来的,而大诗人在考场里做的诗,能够传世的极少。

    原因主要是考试时要做的诗,条条框框太多,不但要写明白一件事,而且还有平厌要求,第几句要表达出什么来,第几句需要展开议论,都有要求。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写出一华美的诗篇来,确实是很困难。

    本次考进士,出的诗词题目乃是先叙事,后议论,要写八句。前四句要说去年长安开的那场奥运会;后四句则是议论,让士子们议论一下这件事。

    光看题目也没什么难的,总共也不过是让士子们写八句诗而已。但其实,越短的越难写,长篇大论的好混字数,而短小精悍的,就要考察出士子们平常读书的水平了。

    王平安见邱亭轩已然打好了草稿,前面写的是大会的盛况,后面则写的是百姓们很开心。如果这种赛跑大会能年年都举行,那势必会让京城百姓,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的好。

    虽然只是草稿,肯定还是要修改的,但从大体思路上来看,还算是中规中矩。官样文章嘛。拿给上位者看的,都是往好听了写,歌功颂德,大家差不多都一个思路,就看谁写的更好看了。

    王平安没说啥,又在周围转了转,看了其他士子们的草稿,一圈看下来,竟然全都是一个思路,全是在夸大唐盛世,百姓安居乐业。

    他心中叹了口气,怪不得进士难考呢。大家都一个思路啊!你也是这么个想法,我也是这么个想法,水平高低不靠思路,全靠文字水平,而在文字上又那么多的框框,要想写出风采来,写出让人眼前一亮的好诗篇,未免难度太大了。

    在这间考场里转了一整圈,并没有看到秋仁杰,他便顺着走廊,到了另一座考场,这座考场同样也是进士科。可仍旧没有看到秋仁杰。只好又出了这座考场,再进下一座。这回一进考场,他一眼就看到秋仁杰了。

    秋仁杰坐在这座考场里的最后一张桌子旁,靠近走廊,个置很不显眼。估计着,这可能是考功员外郎故意安排的,知道这人是王平安的拜把子兄弟,所以给他安排到这里,万一小秋有点古怪心思,想要抄咋。纸条啥的,坐在这种位置,不也能方便点儿嘛!

    王平安没立即过去,仍旧是挨个桌子看,看考生们的草稿。一八句诗词,别看短,但却是要考一天的,考的是士子们的文采,而非急智,所以时间上尽量宽裕,士子们有的是时间修修改改。

    一桌一桌的看去,王平安越看越是摇头,竟然全是在歌功颂德,无一例外,就算是命题作诗,也用不着答案如此一致吧,竟然有好几个士子的草稿里,都有忆往昔看今朝的诗句,简直都快成统一的标准答案了。慢慢走到秋仁杰的跟前,秋仁杰很是乖巧,不言不语地,把自己的草稿放到了桌边,自己的坐直了身子,低头垂着眼皮,并不看王平安。

    王平安站在桌旁,看了看秋仁杰的草稿,心中暗叹,我这兄弟要说做诗,可也真叫不咋地啊,竟然同样是歌功颂德,而赞美盛世大唐的诗句还很一般,一路看过来,比他写得好的士子,至

    他用脚踢了下秋仁杰,秋仁杰一抬头。他立即冲他扁嘴摇头。那意思是:“就凭这,你还想中状头哪?就算你策论做得再出色,诗词做成这样也不行啊,进士排名又不羌看策论。”

    秋仁杰脸色一苦,心想:“大哥啥意思,说我写的不好?我感觉写的挺不错啦,就是再修改。也不见得比这草稿能强到哪里去!”

    历史上,秋仁杰考的不是进士科,而是明经科,文采他当然也有,但那是在以后的仕途中,逐渐显露出来的。可不是十几岁时,在考场里就一鸣惊人的。

    王平安看了一眼考场,见没人注意他,他慢慢俯下身子,伸手在桌上写了两个字,写完之后,冲秋仁杰一使眼色,要他照着这两个字重新写一诗出来。

    秋仁杰咬了咬嘴唇,心想:“物价,这什么意思?”

    王平安直起身子,轻轻拍了拍秋仁杰的肩膀,心想:“大家都歌功颂德,都是一个思路,只要你变一下心思,忧国忧民一番,那这诗就算做的水平一般,但也却会在无数的考卷中脱颖而出,让人眼前一亮,这就足够了。还真指望在框框条条的限制下,写出一篇传世佳作吗?李白都没写出来,你也就省点力气吧!”

    他背着手,慢慢的走出考场,回了正堂。

    诸遂良见他回来,笑道:“去看你那个兄弟了,他做诗做得如何?你做诗做得相当地好,可你那兄弟就不一定了!”

    礼部侍郎和王平安并不熟识,可不敢开这种不吉利的玩笑,陪着小小心,道:“王公大才,您的兄弟就算才华不如你,只要有你的一成,那便也是矫矫不群了。”

    王平安嘿嘿笑了两声,咽下口唾沫,郑重地道:“诸大人,你还真小看我那兄弟了,他做的诗,你若不信,过两刻钟,你就去看看看看他做得到底如此,保准让你眼前一亮。”

    诸遂良轻轻摇了摇叉,心中不信,王平安的兄弟叫秋仁杰,他是知道的,长的啥样儿,他也见过,可却并没有在意过,原因无它,秋仁杰实无出众之处,至少在他眼里,半点出色的地方也没有,普普通通一小少年,只会跟在王平安的屁股后面混日子。

    三人不再说什么,静静等在正堂之中。过了大概两刻钟,祷遂良没动地方,可礼部侍郎却站了起来,道:“下官去转转,估计这时候,应该有些士子做好诗了,下官去,”那个先睹为快一下。”说着话,出了正堂,看方向,正是去的进士科。

    诸遂良看着他的背影,道:“他是去看你兄弟那诗的,那让人眼前一亮的诗。”

    王平安道:“他回来之时,必定摇摇晃晃,眼中无光,而且大有头晕脑胀之态。”“这是为何?”待遂良一愣。

    王平安笑道:“他被晃花了眼啊,那诗如此亮眼,自然光芒四射,他自然要被晃得眼花缭乱了。”

    祷遂良哼了声,本来他也想起身去转转的,听完王平安的话他反倒坐着不动了,非要等礼部侍郎回来不可。看看他是否会被晃得眼花缭乱。

    过了好半天,礼部侍郎回来了,低头背手,边走边点头,嘴里似乎在嘟囔着什么。待他进了正堂,诸遂良问道:“如何,你可曾眼花了?被那光芒四射的好诗,给刺痛眼睛了?”

    礼部侍郎微微一怔,摇头道:“眼睛被刺痛?没有啊!不过,那诗确是写的不错,文笔方面暂且不论,单从立意上来讲,与众不同,与众不同啊!”

    祷遂良嘿了声,道:“是吗,那老夫倒要去瞧一瞧了,到底好在哪里!”这回再也坐不住了,他也背着手出了正堂,往进士科走去。

    礼部侍郎冲王平安一挑大拇指,道:“有其兄必有其弟,令弟文采方面”远不如王公,可立意方面,真是让人意料不到啊!”

    王平安笑道:“咱们等一下,看看待大人回来的表情。

    猪遂良进了进士科,他自不会嗖地就窜到秋仁杰那里去看诗,那也太过于表露行迹了,他和妾平安一样,也是慢慢走着,挨个桌子去看诗。

    此时不少才思敏捷的士子已经写好了诗,誊写到了试卷上。诸遂良看到的诗词,比王平安看到的,从水平上,要稍稍高上一截。

    诸遂良网开始看了几,感觉还行,可看的越多,眉头皱得越紧,心想:“都不咋地,大同小异,要论拍马屁,他们的水准太差,至少比我差得远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 亮眼

    路看了下去。猪盅良心中颇感失望,才开始怀挺兴奋叫断川;里越凉。最后变成了自己安慰自己,心中不住地想:“行啊,这些孩子们不还没历练过呢嘛,都太年轻,以后经历过了世事,慢慢会好的,慢慢会好的。”

    不过走了两个考场以后,连太年轻这个理由,他也安慰不出来了,毕竟有不少士子年纪不轻了,甚至有些额角鬓边已然现出了白。可年纪虽大了些,诗做得却不见得有什么新意,这就让人失望了。

    诸遂良心中又想:“只能是妊子里面挑大个儿了,从不好的里面挑出稍好一些的了!”

    背着手,他终于来到了秋仁杰所在的考场,进门之前,先用目光扫了一下,现了王平安的跟屁虫。

    没立即过去,依旧是挨个桌子的看,走了半晌,这才走到了秋仁杰的桌前,他低下头,见秋仁杰还在修改着诗句,并没有直接往试卷上誊抄,他摇了摇头,看来此子并不急智,在脑筋上算不得灵活,比大多数士子都要差啊,亏那王平安还一个劲儿地夸他,胡吹一通。是为了取中他。而事先打下的伏笔吧?

    身子侧了侧,诸遂良去看秋仁杰的草稿,眼睛从上到下,只搂了一眼,他唯地就抽了口凉气,心想:“眼前,,果然明亮啊!”

    要说文采,要说书法,那诸遂良在初唐时代,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了。他本身做的官职,要在现代,那就是一把手的秘书长,专门起草重要文件的,论起笔头功夫,还真没有谁敢说一定比他强的。

    秋仁杰的文笔以后可能比他强,但现在肯定没他强,甚至连入诸遂良的法眼,都稍有不够资格,可待遂良只看了一遍他写的诗,眼珠子立即就睁大了!

    他看了眼诗,又看了眼秋仁杰,偏巧秋仁杰这时也抬头看他。诸遂良一笑,弯腰拿起草稿,仔细地又看了一遍,忍耐不住,他点了点头,心中叫了声:“好!”

    按着要求,秋仁杰的诗同样是前面四句叙事,后面四句议论,可他却没有歌功颂德,却是在担忧普通百姓的生计。

    这诗写的是一个贫苦的少女,以为人浆洗衣服过活。赛跑大会召开了,她的生意多了起来,她没日没夜地洗衣服,把手上的皮肤都洗破了,可少女心中是高兴的,因为她想着多赚了几十文钱,自家的桌子上终于可以有些荤腥了,而且她还可以给自己买几尺花布,做一身的新衣裳,她天天给人洗衣,自己却多年没有穿过新衣了。

    可是,当她怀里揣着多赚来的几十文钱,想去市上割几斤肉,买几尺布时,心中却失望了,她以前买不起。现在仍旧买不起,因为,,物价涨了!她欢喜地出门,失望而回,没有布做新衣裳,只割了几两肉,回家熬汤喝,再又买一点药,包扎起自己手上的伤口。坐在油灯下,她心中只是在想:“明天,还要多洗几件

    诸遂良看过草稿,轻轻地放回了桌上。半晌无语。

    赛跑大会一开,商家得利,而百姓们也普遍有收益,但如此巨大的一场盛会,同样有利有弊,不能因为是王平安出的主意,是时代的,就非得完美无缺。

    对于升斗小民来讲,影响他们生活的,不仅仅是多收入了一些钱,还有物价。百姓们收入一多,市场上的东西随行就市,自然就要上涨,尤其是最基本的衣食,涨的最狠。对于有钱人来讲,吃穿上涨点无所谓,并不影响他们的生活质量,可对于底层的百姓来讲,那就不是影响一点半点了。

    有钱的更加有钱,而贫穷的依旧贫穷。秋仁杰写的洗衣少女,好歹还能桌上多碗肉汤,从赛跑大会上,多多少少的总算是受了点益处。可那些无法在赛跑大会上收益的人呢?他们的收入没有增加,却同样要忍受物价上涨的痛苦,他们的生活怎样?

    朝廷是不是应该多关心一下他们呢?这诗的最后一句,便是以这样一句反问结束的!

    秋仁杰写的这诗,与别的士子写的完全不一样,别的士子谁也没有想过物价的问题,而物价方面,却恰恰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大问题,是必须要解决好的!祷遂良有些汗颜,他属于大官僚,唐朝时官员的待遇极好,他的收入不低,而做为大官僚,虽然他同样关心百姓生计,但他却没注意过物价,家中的仆人没和他说过这种事,而他出去喝酒享乐,有的是人抢着给他付钱,而就算他自己付钱,随手扔出几串去,店家还敢对他说:“诸爷,您没给够数儿啊?谁敢这么说!

    这个问题,以前还真没注意过,要不是这小小少年写出来,可能他这辈子”至少几年之内不会关注到这个问题,除非是遇到灾年,有奸商囤积居奇,那他还能注意一下!

    猪遂良心叫惭愧,他伸手出来,破天荒地,竟然拍了拍秋仁杰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但那意思很明显小子,你有很本事啊,这诗做得不错,让人,,让人眼前一亮啊!

    不得不承认,王平安没说错,这诗确实把他的眼睛刺痛了,现人才了呀!

    考功员外郎们向这边看来,心中都想:“妥了,这个叫秋仁杰的考生,他的卷子绝对不能落卷。当然了,我们也不敢落!”

    祷遂良背起手,又慢慢走回了正堂?见他回来,王平安道:“猪大人,眼睛如何,可需下官给你看看,要是被强光刺伤了,得及时用药才行啊!”

    诸遂良摆手道:“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考场,莫要打趣。”他坐了下来,沉默半晌,这才道:“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礼部侍郎赶紧点头,道:“是啊,是啊。今科之中,如下官所料不错,当以此子为最佳。”

    王平安笑道:“考进士的人哪有几个没真材实料的,说不定等批卷之时,会现更好的呢!”

    诸遂良和礼部侍郎一起摇头,他俩又不是没看到其他士子的考卷,有没有更好的出现,难道心中还没数么。

    三人再次落坐,猪遂良道:“关于长安的物价,老夫以前还真没怎么注意过,粮价肉价还有衣服料子什么的,是涨了许多么?”

    礼部侍郎摇头道:“实话实说,下官也没怎么留意过。州川的事。自有家中妇人照看小她们哪可能和我说灶台间的十干说到衣服”下官一年到头就几件,轮换着穿,再说缝缝补补的事情,哪会要下官操心呢!”

    王平安道:“涨是肯定会涨些的,过年了嘛,大家有闲钱的,平常再舍不得花,过年时都会花一花的。市面上的物事自然要随行就市了,等过了这段时间,估计会回落的。”

    诸遂良嘿了声,道:“有闲钱的说他们干嘛,要说的是没有闲钱的,衣食所需涨价,他们的年是怎么过的?我们要留意的是他们的生活。别忘了,前隋是怎么亡的国。那遍地反贼是怎么出现的,家中但有一口余粮,谁肯造反!”礼部侍郎忙点头道:“是啊,是啊,以史为鉴啊,这可是皇上常说的话。”

    王平安心想:“那也不见得,当初李渊老哥不也是反贼之一么,他家的余粮,不见得会少吧!”

    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大逆不道啊,情同造反,他只能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

    说了半晌的话,到了快收卷子的时候。忽地,府外快步走进一人,是个宦官,这宦官溜着墙边进来,看样子是不想引人注意,而这里的官吏则目不斜视,假装没看见他。这宦官一路溜进了正堂,冲王平安他们行礼,道:“三位大人,皇上来了,在外面呢!”

    王平安三人一同起身,心中都想:“皇上怎么来了?”

    祷遂良忙道:“那得赶紧接驾啊,”

    这宦官忙道:“别别,不要声张,皇上说了,他老人家怕打扰士子们答卷,所以要等考完,收上卷子后,他老人家才进来,三位大人出去见便是,不要声张,这是皇上吩咐的。”

    王平安三人齐声答应,整整衣冠,一起出了正堂,诸遂良招手叫过一名考功员外郎,道:“时辰一到,立即收卷子,先不要封存,直接拿到正堂来,进士科的放在最上面。”

    三人出了御史府,一出门就见御辇停在门口,而李世民则下了车,站在门口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晒太阳。

    远处有不少百姓看着皇帝,他们大多是士子们的随从,候在门外,等着士子们考完出来。这些人个个兴奋,不成想等着等着,竟把皇帝等来了,这么近距离的看皇帝,可是头一回啊,是天大的福气。

    诸遂良带头,三人一起跪迎圣驾,李世民抬了抬手,道:“又不是在朝堂上,就免了吧。今日开科,你们可曾巡视考场?可有现才华出众之人?”

    为了表示对士子们很重视,李世民处理完朝政,便亲自前来考场视察,没有带别的大臣,只他一个人来的。

    诸遂良直起腰,道:“回皇上的话,臣等均去巡视考场了,说到人才,确也现几咋”其中有一人,最是”最是亮眼,所做诗篇,大有可观之处。”

    李世民哦了声,道:“是么。此人是谁,可是有名的士子?”

    秋仁杰有没有被皇帝留意,待遂良并不知道,但他估计自己没有关注过的人,皇帝更不可能关注过。他答道:“是一名年轻的士子。年纪尚不足二十,名为秋仁杰,进士科考生,并非名士。”

    “秋仁杰?就是那个跟着王平安去了关外的士子?”李世民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

    礼部侍郎倒是没啥,待遂良也没咋样,可集平安却吓了一跳,皇帝竟然能记住这事?事际上,他不仅在折柳县报功的单子上,曾提过秋仁杰,就连在辨证天花恶疾时,也曾提过秋仁杰,但都是夹在大批人名当中提的,只是为了给秋仁杰加些份量而已,并非是真的要得到什么赏赐,却没想到李世民竟能记住这个人名。

    王平安没打算隐瞒,道:“正是,他确实是微臣的左右手,微臣见他处事明白,所以大力培养。算是为国选材。”没敢说秋仁杰是自己的拜把兄弟。

    李世民嗯了声,并没深问,道:“既然你们都说他有些才干。那联等会儿就看看他的文章。亮眼?这个词倒也别致。

    过不多时,里面出来个考功员外郎,满头是汗地,想必他也早知道了皇帝驾临,一出来就跪倒,道:“臣启圣上,本场考试结束,卷子都已经收上来了,士子们得知皇上驾临,都在院中等着接驾呢!”

    皇帝在外面等着,就算再不声张,士子们也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早在考功员外郎的组织下,在院子里排成队,等着见驾呢。

    李世民一进院子,满满登登一院子的士子,一起跪了下去,山呼万岁!

    李世民脸露微笑,温言嘱咐了几句,让士子们好好休息,注意不要生病,后两日好生答卷。士子人感激涕零。大声谢恩,人人都觉得受到了重视,皇帝亲自前来看他们。而且为了不影响他们考试,竟然站在门外等,如此明君,亘古难寻啊!

    勉励一番,李世民便命士子们散了,各自回住处去,休息吃喝。他则进了正堂,叫官吏拿过试卷。他要先看一看。

    官吏们得了诸遂良的吩咐,将进士科的试卷放在最上面,而第一张试卷就是秋仁杰的,这是为了巴结王平安。先被看到的试卷总是占便宜的,万一放在下面,皇帝看了几份,便不再看,那岂不是就看不到了秋仁杰的了,自也就拍不上王平安的马屁。

    李世民拿起秋仁杰的考卷,上下看了遍,不置可否,放到一边,又看下面的。王平安和待遂良等人垂手侍立,陪皇帝阅卷。

    看到第二张试卷,不知是谁的,李世民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道:“不错,这诗做的很有些文采。”

    又看了一张,李世民又点了点头,赞了声好。接着再往下看。可第三张他就不夸了,脸上笑容也少了,第四张第五张,一直看了**章,他笑容完全消失,再没夸过一句,而且看卷子的度越来越快!

    一直看了二三十张,李世民再不一张张的观看,而是哗哗哗地快翻了起来,足足翻了四五十张,不再翻了,将成叠的卷子推到一边,他又拿起了第一张,也就是秋仁杰的,仔细看了起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忙,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百六十六章 去骊山

    事总要有比较,革世民网看到秋仁杰的卷子时,感觉旧欺且颇有哗众取宠的味道,什么不好写,写一个洗衣服的少女,还说这个少女拼命干活,也赚不到一件新衣服的钱!

    李世民今天还算脾气好呢,要是他今天气不顺,很有可能大怒,指着秋仁杰的卷子,说他诽谤朝廷。朝廷做了这么多的事,费了那么多的力气,难道就只让一个洗衣服的少女,桌子上面多了一碗肉汤?

    可看完这第一张卷子,再往下看,开头两张还算好,是在歌功颂德。好话谁不爱听,李世民也不例外,看了拍马屁的话,自然龙心大悦,赞上一句。

    再往下看,竟然全是拍马屁的话,千篇一律,再没看到新意!就算皇帝的屁股再结实,可被这么没完没了的狠拍,也得拍肿呀!屁屁都被拍肿了,皇帝心情要是还能好,那未免也太神奇了!

    看了后面的,再回味第一张考卷,李世民感觉,还是第一张考卷最靠谱儿,起码说出了实实在在的问题,忧国忧民未免夸张,但真正的考虑到了平民百姓,那就只有这么一份了!

    李世民从头又看,看完之后,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又看了第二遍,他嗯了声,抬起头,问道:“最近长安的物价有起伏吗?可是涨了很多?”

    诸遂良忙道:“回皇上的话,这不是过年了么,大家手里的闲钱他把王平安刚才安慰他的话,复述了一遍。

    李世民轻轻点了点头,指着秋仁杰的卷子,道:“联看了这许多张考卷,只有这张”亮眼!,到这里,他忽地笑了,道:“怪不得你们用亮眼这个词来形容,果然是让人眼前一亮啊,这个叫秋仁杰的士子确实有可造之处”。

    将秋仁杰的卷子放回去,李世民站起身。向正堂外走去,道:“今日开科,可有士子不守规矩,有无人作弊啊?”

    猪遂良陪在皇帝的侧后方,他回头看了眼王平安,这才对皇帝道:“皇上,此次开科,倒是无人作弊,但臣等三人却现了两处可以改进的地方”他把修建考棚和不用正音念考题的事说了。

    李世民听罢,很是惊讶地道:“竟有这种事,以前怎么没听你们说起过?”

    诸遂良呃了声,这是在翻旧帐,他可不好回答了,因为以前开科,并非由他任主考,他可不想翻同僚的旧帐。不知不觉中,猪遂良竟然有了个习惯,这个习惯和李治的差不多,只要一有难题,他就会想起王平安。回头又看向王平安,冲他打了个眼色。

    王平安心想:“好事不找我,糟心事却想起我来了!”他说道:“皇上,这两件事情,由主考官来找,实是不易,只能由考生们自己提出来,但他们却不能提的

    整理一下思路,他又道:“说到抄袭作弊,不管是抄到对的,还是抄到错的,士子都不可能说出来,可被抄的人也不可能说出来,只能假装不知道有这事。至于说到口音,听不懂正音,只能算考生自己倒霉,而且他们要是把自己听不懂考题的事说出去,那就会更倒霉了,考不中不说,就算回家开馆收徒,也没谁能把自家的孩子送去给他教啊,谁肯拜这种老师呀!”

    李世民回头看他,笑道:“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可你也是考官,为什么别人不知,你却知道这些?”

    王平安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原本今科也是考生啊,蒙皇上错爱,这才当上了副主考”。

    李世民笑道:“看来联让你做这个副主考,还真是选对了人。进士科对于抄袭作弊,倒不难解决,但是其它科目,你就以明经科为例吧,说说如何能防止抄袭作弊?就算是修建了考棚,但万一考生夹带纸张书籍进来,总不能搜他们的身。”

    唐朝对于士子还是很尊重的,至少李世民统治时代是这样,不会把士子全身上下搜查个遍。

    王平安心想:“要放在后世,别说搜查了,士子们进考场,都得脱光了衣服才行,连屁屁缝里都要检查的。你这个皇帝干不出来这种事,就当别的皇帝也干不出来啊”。

    他道:“这个倒不是没法解决,只要加入面试即可。明经科的考生在答完卷子之后,成绩良好者可以再让官员对他们进行当面问答,从中选出优秀者即可。”

    李世民轻声道:“面试?”他转头去看祷遂良和礼部侍郎。这两人眼中放光,一头,都道:“老臣以为,此法可行。”

    明经科考生要先笔试,而后再口试,这时代不叫面试,叫口试。所谓先贴文,后口试,经问大义十条,答时务策三道。这是唐代明经科考试的规矩,可不是王平安自己想出来的。但他却是比别人先提出来的。“浩了想,也道!“不错。这个法子好,十子的优劣只测一试,是否可堪大用,即刻便知。”

    诸遂良道:“今科是来不及了,已经开考,无法临时更改考规,等下科时,便加入面试规则。”

    “好,具体的事宜,让礼部拟个条陈出来,送到尚。

    转了几个考场,李世民便即起驾回宫。皇帝一走,待遂良拉着王平安,回到正堂,笑道:“无病,你这个副主考没白当,说不定下次再开科时,你就会当上正主考了。”

    王平安忙道:“下官何德何能

    诸遂良笑道:“你就别谦虚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谦虚的。”礼问侍郎跟着大拍马屁,奉承王平安。

    整理好卷子,三人在封条上一起盖上官印,收入礼部,三人各自回家王平安回了灵感寺,见到正等着他的秋仁杰,笑着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秋仁杰欢喜得几乎要跳起舞来,被皇帝当众夸好,那他离状头之位,又进了一步。

    唐朝的科考还是比较宽松的,并不象后世那么严格,考生们也不必在御史府里吃住,他们可以考完就回住处,而且还可以互相之间对题,问问彼此答得怎么样。基本上来讲,三场考完之后,考生们心里就有个大致的结果了,今科能不能中,多多少少都有些谱儿。

    三天大考,一晃即过。考完之后,许多考得不好的士子收拾行李,打道回乡了。长安大,居不易,物价乃是全国最高,如果自知考不中,自然就没必要在此浪费钱财,不如早早回家种田读书,以期来科再考。

    大考之后,皇帝便要启驾去翻山行宫。美其名曰主持批卷,朝中垂臣过一半以上,要陪同前往,王平安自在其中。

    王平安怕他去骗山这段时间。徐州的父母来到,特意嘱咐秋仁杰留在灵感寺等候,又请哈米提给他找大宅。

    最后他又去见了李治,话里话外的暗示李治悠着点儿,莫要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玩得太过火,以至于弄出后患来。李治听没听懂,他是不知,不过李治很开心他能离京,这点倒是真的。

    李世民带着三千禁卫,起驾离开长安。李治率领留守文武,一路送出城外。骗山行宫离长安并不远,快马奔驰当日往返,不过皇帝圣驾出行,自然要慢一些。当天出,天黑休息,次日启程再走,数十里路程,走了两天。

    此时的蹦山行宫,自然远不如唐明皇时代的那么巨大,但规模也不算小了。李世民建的汤泉宫是在前隋行宫的基础上修的,很大气但并不如何的豪华,这于李世民的性格有关。

    进入行宫,李世民便去了星辰汤那里,星辰汤是他的御用温泉,下面是太子汤,星辰汤排出的温泉,流入太子汤中,这样一来可以摆正皇帝和太子的关系,同样也有皇太子常沐父皇恩泽的喻意在里面。

    李世民一进行宫,休息了一下,便去了星辰汤里泡温泉。星辰汤很大,他一个泡着没意思,圣旨传下,一众重臣全都跟着去了,陪着皇帝泡澡。

    不管从哪方面讲,王平安也算是个重臣,有资格去星辰汤里给皇帝搓搓背啥的,可他却不能去,因为他是主考官,他得批卷子去啊!

    在皇帝特地拨出的一座大殿里,王平安和礼部侍郎坐在桌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声长叹。

    王平安道:“诸大人也是主考官啊,而且是正主考,他怎么不来批卷,却也跑去泡温泉了?”

    礼部侍郎心里头也挺不是滋味儿的,他挺大岁数的人了,比皇帝还要大不少,大老远从长安跑到骗山,不能泡温泉,却还要批卷子,他也挺痛苦的。

    礼部侍郎道:“皇上一日离不得诸大人,自然要他相陪。而且,估计着是皇上要考察一下你我二人,看看我们单独批卷,是否批得公正。”

    王平安嘿嘿笑了两声,心想:“既然正主考不在跟前,那就是我这副主考说了算了。”他冲伺候着的官吏挥手道:“把皇上夸过的那份考卷拿出来,我要先批那份。”

    考功员外郎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份,当即挑出秋仁杰的卷子。送到王平安的桌前。三场考试的卷子都已经装订到了一起,评语只要写一个即可。

    王平安问道:“这个评语是怎么下的。有格式吗,如何评级?”

    礼部侍郎答道:“不评级,只要按顺序放,就知道名次了,评语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格式方面倒是没有定倒。”

    王平安嗯了声,看都没看考卷,提笔写下三个大字,好好好!,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五百六十七章 吴王又能如何

    ;宗点后,王平安把竿一放。又冲考功员外郎挥年。道!干去给大人写评语!”

    考功员外郎嘴巴咧开,怎么着也合不上了,心想:“这么痛快啊,大笔一挥就完事了?好歹你把卷子翻翻,做个样子出来呀!”手捧试卷,呈给了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揉揉了脑门儿。心想:“要是这么个批法,估计两天时间,就能把进士科的全批完,创科考批卷度之最!”

    他将试卷在桌上铺开,仔细看了起来,事实上他在秋仁杰答题之时,特地留心过,已经大致的看过一遍,诗词歌赋也便罢了,那篇时事策论写的确实不错,水平远远过其他士子,一点儿也不象当场知道考题,当场做出的文章。

    就算是用脚丫子想,他也明白,王平安肯定是泄露考题了,把策论题目提前告诉了秋仁杰,要不然开玩笑一样,就算是让他这个礼部侍郎来做此题目,也不可能在相同的时间内,做出这么一篇好文章来。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人家小秋有个好哥哥呢,谁让皇帝亲自跑去视察,还当众夸了秋仁杰呢!皇帝已经下了评语,说是亮眼,那别人要是说不够亮,岂不是瞪眼说瞎话了!

    将卷子看过一遍,语法通顺,没有错别字,更无涂改之迹。礼部侍郎为人到也干脆,提起笔来,在王平安的评语下面,也写了三个字,妙妙妙!

    写完之后,让考功员外郎送回给王平安看。

    王平安看了评语,笑道:“大人,咱们倒是英雄所见略同,竟然都认为这份试卷乃是本科之中,最好的卷子!”

    考功员外郎的嘴巴网合上没大会儿的功夫,又咧开了,一直咧到了腮帮子,心想:“只看了这一份卷子,就说这是最好的啦!”礼部侍郎笑道:“王公所言极是,连皇上都说亮眼的卷子,自然是最好的了。”

    指着卷子上的好好好和妙妙妙,王平安道:“咱们的评语是这个,你倒是说说看,诸大人的评语会怎么写?”

    礼部侍郎眨巴眨巴眼睛,心想:“我上哪猜去,诸大人不痛斥咱俩批卷马虎,就很不错了!”

    王平安道:“他肯定要批,好得妙,妙得好!”说着话,他哈哈大笑。

    礼部侍郎撇了撇嘴,心想:“扯淡,我要顺着你的意,难不成诸大人也要顺着你的意,人家才是正主儿,你和我一样,就是俩陪衬!”

    嘴巴一正,他满面含笑地道:“定是如此,猪大人定会如此下评语的。”

    两人说了几句,这才重新看起别的试卷来。

    王平安办事给力,反正也不用花本钱,自己人该给好评语,该把名次往前提,那是一定要提的。又命人找出邱亭轩的考卷来,顺便看了两眼,叫道:“好啊,这份考卷也不错,有理有据,张弛有度,字字珠饥,实是难得一见的佳作啊!”

    赞完之后,他提笔便写评语,写的就是刚才说的那句话。写完之后,又叫人给礼部侍郎送去。

    考功员外郎嘴巴已经合上了,见怪不怪了,已然荣辱不惊,面色平静地将卷子呈给了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心想:“又是一个你要照顾的人?如果这么个照顾法,那进士的名额也不够你照顾的啊,干脆你一个人写评语就得了,我在一旁给你研墨。”

    铺开试卷,他看了起来,不多时看完,点头道:“不错,诗赋两篇立意一般,可这篇策论倒也不见得比刚才那份逊色多少,想必这位姓邱的士子,也是参加过徐州赈灾的吧?”

    卷子上清并楚楚地写着邱亭轩的籍贯,他一看就知道这是王平安的徐州老乡。

    王平安道:“不错,他也是参加过徐州赈灾的人,感同身受。知道灾民之苦,所以写出来的文章自然就有看头。大人以为这篇策论如何?”

    礼部侍郎心想:“就算是不特殊照顾。这人也是可以取中的。”他又问道:“此人可是名士之后?”

    王平安笑道:“当然是了,他父亲乃是徐州大儒,咸同书院的创立者,我的恩师大人邱问普!”

    礼部侍郎大声地啊了出来,笑道:“原来是邱先生的公子,怪不得能写出如此好文章,满纸锦绣啊!”提起笔来,边写边道:“锦绣文章,百里挑一!”写完之后,又叫人将试卷还给王平安。

    王平安很不客气地,把邱亭轩的卷子放到了秋仁杰的卷子下面”小秋第一小邱第二。

    又叫考功员外郎挑出一众他需要照顾的人。这回他倒是认真看了起来,看罢之后,心想:“其实也都不错啊,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难不成他们也猜中考题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果光凭着想象答题写文章,就算是文采再高,也是很难写到个的,可如果亲自经历过某事,再以某事为题写策论,就算文字上差些,但论点和论据上,往往是会到位的,对于考试用的策论,这些基本上也就够用了。

    王平安这回写评语倒算是比较中肯,只写的稍好一点,不能算是太过照顾,但他却仍旧叫人把这几份卷子拿去给礼部侍郎看。

    又有卷子拿来,怎么这么多要照顾的人啊!礼部侍郎心中大是不快,非常的不爽,如果这般照顾法,那干脆就不要凭文章取士了,直接恢复九品中正制,那不就得了,不比谁更有才学,只比谁老子官帽更大!

    科举制的建立,就是要废除九品中正制,不能说谁的老子官做得大,儿子就也能做大官,这样不但对国家不利,对于百姓也不公平。

    礼部侍郎到底是国家重臣,就算是拍王平安的马屁,也有个限度,不可能狂拍不止,那岂不把喜平安的屁股拍肿了,他自己的手也得肿啊!

    咬了咬牙,礼部侍郎面无表情地铺开这几份卷子,看过之后,道:“文章写的还算中肯。但。怎么说呢,不够亮眼,只能算是中规中矩而已。”

    提起笔来,他又写下了评语,仍旧是好话,总算是给王平安留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没有撒破脸皮,当场拍桌子。可虽然是好话,也没好到一看他的评语,就会以为他要点中这几个人的感觉。礼部侍郎把最后的决定权,了猪遂良,如果诸盅良也说泣几份卷午好,那他剂”既给了王平安最后一点小小的面子,又顺着正主儿的意,点中这几个人。

    写完之后,礼部侍郎叫人把卷子还给王平数

    王平安一直注意他的表情,心中明白。要怒,这是要和我翻脸了。也对,我这个副主考是凑数的,人家才是真正为国家选才的饱学之士,公平二字我做不到,他却是在努力地想要做到!

    看了看礼部侍郎的评语,他心想:“这是不打算再给我留面子了。不过,你也别担心没拍桌子的机会,我这就给你机会,让你使劲地拍桌子!”

    他又叫考功员外郎取出三份卷子,这三份就是李恪给他的那三个人了,都是长孙无忌的对头之后,用来陷害他的那三个人。把三份卷子铺开,王平安看都没看,不等礼部侍郎拍桌子呢,他先拍起来了,叫道:“哎呀呀,好文章啊,简直太好了,这文章写的,没话说了,就一个字,好!”

    提起笔来,他大声道:“这份卷子嘛,要给个好评语,才思敏捷,立意无双。这份嘛,也要给个好评语,才高八斗,盖世无双。这第三份嘛,就写面面俱到,振聋聩。”耸完之后,又叫考功员外郎把卷子拿给礼部侍郎看。

    礼部侍郎大怒,差点把桌子上的砚台拿起来,直接砸到王平安的脑袋上。有完没完了你,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脸的,有这么干的嘛,太过份了!

    考功员外郎手都哆嗦了,进士名额总共才有几个,这么个照顾法不行啊,就算是太子亲来,也不能这么个照顾法的,也太多了些,这还是考试吗,是你自己在分配官员呢吧,朝廷是你家开的?

    礼部侍郎脸匕肌肉抽*动,他活了六十多岁,当了一辈子的官,见过无数不要脸的事情,可今天他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

    绝对不能否这样下去了,如果再不阻止,那他肯定还会有更过份的事做出来了,到此为止吧!

    考功员外郎将卷子放到了礼部侍郎的桌上,连忙退到一边,他看出来了,这两位副主考要对掐,得赶紧离远点儿,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礼部侍郎带着一肚子的怒火。看向这三份试卷,不看还好,一看怒火更盛。这也算是好文章?满纸的马屁,还是低级的那种,这要算是好文章,那不好的文章得是啥样?

    他提起笔来,大声道:“这种文章岂能取中?王公年纪不大,却有老眼昏花之态了?这份卷子是狗屁不通,这份是不通狗屁,这份”这份是纯属狗屁!”写完之后,他把笔重重往桌上一拍,向王平安怒目而视。

    礼部侍郎的目光中满是怒火,那意思是:“你既然给脸不要脸,那我就不给你脸了!”

    王平安同样也在向他瞪眼睛。心中暗道:“谢谢,这个脸你可千万不能给我啊,你要是给了我这个脸,我就真得找地方去哭了!”

    他一指礼部侍郎,喝道:“呔,你竟然敢给这三份卷子下如此评语,还不改了。

    你要是不改,我就去告诉吴王殿下,说你阅卷不公!”

    啊哈,原来是吴王托你照顾的人,怪不得你这么卖力气!礼部侍郎一拍桌子,大喝起来:“吴王又能如何,就算你告到皇上那里,本官也照样不改!”怒火中烧之下,连下官也不自称了,竟叫起自己为本官来。

    王平安跳起身,道:“吴王又能如何,这话可是你说的,你敢再说一遍不?”

    旁边的考功员外郎心想:“掐起来了,当真掐起来了!真好看,有种你俩抡起椅子互砸,看看谁的脑袋更硬!”

    王平安和礼部侍郎正象两只斗鸡似的,忽然外面有人道:“王公,您在里面哪?”嗓音嘶哑,是个小宦官。

    王平安安即放下斗鸡架势,脸上堆起笑容,道:“我在屋里找我何事啊?”

    礼部侍郎闭起眼睛,稳定心神,表情慢慢恢复了正常。既有小宦官来,那就说明是皇帝找,他俩批卷子第一天就大吵,这个事情就算瞒不住,也得先告知诸遂良,而不能直接让皇帝知道。

    “小人能进来啊?小宦官边问话,边走了进来,并没有稍停的意思。

    王平安笑道:“能进能进,是皇上让你来的,有事儿啊?”

    小宦官进来,笑道:“王公,皇上传你去呢,要你陪着他老人家泡泡温泉,泡的可是星辰汤呢!”

    星辰汤是御用温泉,只有重臣才能陪着皇帝一起泡,别人只能泡泡尚食汤啥的。

    礼部侍郎心中叹气,只叫了王平安去,却没叫自己,可是自己才是那个秉公办事的人啊!

    王平安转出桌子,道:“好好,我这就去。”他转身冲礼部侍郎拱手,笑容满面地道:“大人,那这里就拜托你了,辛苦辛苦。”

    礼部侍郎站起身,脸上笑容非常的“茂盛”道:“这里就交给下官了,王公请便,好好泡泡,舒解疲劳,下官送你出殿。”说着话,他从桌子后面出来,就要送王平安出去。

    王平安忙道:“别别,大人你太客气了,实在让我不好意思。”

    两人满嘴的客套,礼部侍郎还是把他送到了门口。

    考功员外郎呆呆地站在后面,看着他俩的热乎劲儿,心中感叹不已:“看看人家,刚才还跟两只斗鸡似的呢,转眼的功夫,就亲热得跟亲爷俩儿似的,变脸比翻书都快,”唉,要不然人家咋能做大官呢,换了别人,谁能把脸变得这么快啊。由此可知,脸变得越快,官做得越大!”

    王平安跟着小宦官向星辰汤走去,他问道:“皇上毒么想起叫我去伺候的?”

    小宦官笑道:“也没想起”当然想起王公啦,皇上可看重您呢!”顿了顿,又道:“是这么回事,马相爷的脖子疼,想请您去给他刮痴,和皇上提起了,皇上便让小小人来寻王公。”

    王平安哦了声,马周有文职人员的职业病,颈椎不好,曾和自己说过的。

第五百六十八章 刮痧治疗颈椎病

    安跟着小小宦官路向北。绕讨亭台,到了外宏犬觑点外,这座大殿规模巨大,丝毫不逊色甘露殿,单看外表样式古朴很有些汉代的风格,可能是故意这么建的吧,算是唐朝的复古风。

    先入外殿,就见殿内有上百名宫女正在忙乎,这些宫女往来穿梭,手里都拿着物事儿,什么都有,手巾水盆,还有食物果品,她们有说有笑的,浑不似甘露殿内小心翼翼的样子。

    小宦官笑道:“王公,在甘露殿里要守规矩,那是没法儿,可到了这翻山行宫,何不放松一些?小人听史大总管说了,这叫保持心情愉快,乃是健康长寿的根本啊!”

    王平安笑了笑,心想:“这还是我跟他说的呢,你现在反到告诉起我来了。”

    出了外殿,眼前豁然开朗,就见殿后露天,周围环山,山壁的正中有一座巨大的水池,池边宫女无数,离得稍远处,竟然还有一排的乐师,正在叮叮咚咚地演奏着乐曲。

    而水池里面,雾气之中,则传来了说笑声。王平安向雾气里看去,就见里面一大帮的老头儿,披头散地,上半身都光着,正在大声说笑,不知在说些什么。

    池子里不但有李世民,还有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他们,朝中重臣,几乎小一半的都在这座池子里呢,如果此时天降陨石,砸中这座池子,那大唐朝立马儿就得天下大乱了!

    王平安慢慢走到池边,正巧长孙无忌转过头看到了他。长孙无忌肩膀上,缠着一条白手巾,正在口沫横飞地说着话,忽见王平安到来,他笑道:“无病过来,给老夫搓搓背。”

    王平安忙道:“是是小侄这就来!”旁边宫女上来,就要给他宽衣解带。王平安忙道:“这,微臣正忙着呢,脱了”不太好吧?”

    池子里的老头儿哈哈大笑,李世民很难得地心情极好,他道:“王平安,你要是不脱了衣服,难不成还要这么下池子吗?”

    猪遂良也叫道:“让你脱,你就脱,哪来的这许多废话!”

    马周却叫道:“无病,脱了吧,不要理无忌公,先过来给老夫舌瘦。”

    长孙无忌很随意地道:“那就先给马大人刮痴,让我们也看看你的手段,早知你刮瘦有两下子,只是还没亲身领教过。”

    王平安这才把衣服脱了,脱了个精光,在一群大臣们的轰笑声中,穿上了条白色的大裤衩子,下了水池。

    温泉水温适宜,不高不低,泡澡正好。这座池子名为星辰汤,夜晚之时在池中泡澡,抬头即可看到天上的星辰,故名为星辰汤。这是李世民御用的水池,他一个人泡着没意思。便叫老臣子们一起来。

    见王平安下了星辰汤,李世民用手指向马周,道:“这里不要行礼。你要是一磕头,不得磕到水里去了,先泡一泡,然后给马爱卿刮瘦。

    这些日子,不管是大臣们还是宦官总管,都在李世民的跟前,不停地说刮痴的好处,简直把这种民间的治疗方法,都吹到天上去了,仿佛只要一用,什么毛病都能治好一样。

    李世民对于脱光了膀子被人刮瘦,兴趣不大,除非这种方法真的非常有效,否则让他被刮痴,那是不可能的。

    正好,现在到了翻山,泡进了星辰汤里,大臣们又一提,他心情正好,便答应试一试。

    皇帝说要刮痴,大臣们自然要自告奋勇,要为皇帝先试试手。看看王平安的刮瘦水平到底如何,等他们试验好了,才能让王平安给皇帝刮。

    马周冲王平安一招手,道:“过来,给老夫刮一刮,老夫的脖梗子难受。”

    王平安从水里游了过去,道:“马大人,您泡好啦?您要是刮痨的话,最好是把身子都泡舒展了,然后再刮,刮完之后,也最好不要泡了,穿上衣服休息就好。”

    马周笑道:“泡好了,都泡了有一阵子了。等你给老夫刮好了,老夫就上去坐着喝茶。”

    王平安来到他的跟前,道:“怕是您现在就得上去,在水里可不太好刮。”

    马周嗯了一声,他就是为了先给皇帝试试手,让皇帝知道舌瘦的好处,在水里还是在岸上刮,对他来件是无所谓的。

    从星辰汤里出来,马周上了池边,就坐在李世民身旁岸边,李世民和一众大臣,一起看着马周和王平安。

    王平安网下水,又得爬出去,他先看了看四周的状况,星辰汤这里虽在室件,但并没有风,而且温度也高,这里是唐朝最高级的享受场所,条件没得说,很适合舌瘦。

    马周盘膝坐在池边,王平安坐到了他的身后,宫女将早

    王平安先摸了摸马周的后脖子,又向下摸到腰间,问道:“马大人,上次下官教你的吊脚趾方法。你试验过了?感觉如何?”

    马周头也不回地道:“试验了一次,感觉没啥效果,就没再试过。”

    王平安叹气道:“唉,那方法不是一次就能奏效的呀,得坚持一段时间才行马周的背后**的,他也没往上面涂抹刮瘦油,拿起王小板,先轻轻地刮了下,试试手感。

    他道:“马大人,你可别小看这脖子疼,你要是再不留意,怕是后果严重啊,别等到治无可治之时,再后悔。”

    马周笑道:“再严重能严重到哪里去,难不成脖子还能因此便断了不成?”

    水池中的君臣听了,无不大笑,要说有颈椎病,脖颈子不舒服,那么池子里这些人,几乎全都有这个毛病,武将还能好点儿,可文官他们干的就是伏案的工作,长年累月地低头伏案,又不注重保养,颈椎病找上他们,也实属正常,但他们都没怎么当回事。

    王平安郑重地道:“脖子断了,那还不至于,但如拖的时间长了,肩臂麻木那是免不了的了。”

    池中君臣笑声稍歇,他们其中有的人确实有肩臂麻木的症状。那滋味儿实在是不好受,但如果这就是最严重的后果,到也没啥,他们完全可以安慰自己,人吃五谷杂粮,哪能没点病呢!

    王平安慢慢地又道:“等到肩臂麻木以后,要还不及时治疗,那就有可能四脚无力了,甚至会瘫痪,或者大小便失禁。”

    星辰汤中登时无声,君臣们一起把眉头皱了起来,心中都想:“难不成脖子疼,会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

    一般人听了瘫痪或者大小便失禁这种话,都会心里咯噔一下。而皇帝和大臣们更是听不得这种话了。他们都是大有身份之人,换句话说就算是死,威风也不能堕下半点。皇帝和大臣们可以接受突然死亡但不能接受折磨着死,瘫痪就够让他们没面子的了,要是再大小便失禁,那还不如咔嚓一下死掉呢,他们心里头还能好过一些!

    这时候,一名宫女端着一只大托盘,盘上面放着酒杯,她来到池边,将托盘放入水中,轻轻推了推,大托盘向君臣那里慢慢漂去。

    李世民已经许久不喝酒了,自不会取酒饮用,可大臣们也都不取,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王平安,看他如何给马周刮痴。

    史忠臣走到王平安的身后,蹲下身子,打算好好学学王平安的手法。他这些日子已经很深入地研究了刮肩之术,也找了不少小宦官试手,为的就是以后给皇帝刮瘦,现在王平安亲自做示范,他自然要好好看看了。

    王平安道:“马大人,下官要舌你的风池穴,天柱穴和身柱穴说着话,他开始刮了起来。

    史忠臣看着他的手法,道:“你用的这是面舌法。”

    王平安转头笑道:“对,史大总管好眼幕,我用的正是面舌法。”刮了一会儿,他又道:“现在下官要刮马大人的大椎穴、肩井穴、大抒穴。”一路刮了下来,直至刮出痴来。

    史忠臣又道:“这回你用的是角刮法,用玉板的两个角来舌的。”

    “是啊,确是角刮法。”王平安道。

    长孙无忌在水池里道:“史总管,你也会刮痴?”他自然知道史忠臣这些日子在勤学苦练,但见史忠臣学识如此的“渊博”还是忍不住要问一问。

    史忠臣很得意地道:“略知一二”小他指向马周的后背,道:“看看,马大人被刮出来的瘦,痴象紫,这说明他的确有病啊!”

    别人没吱声呢,马周道:“小废话,要是没病,老夫现在坐着干嘛呢!”

    玩笑一开,水池中气氛顿缓,李世民拿着手巾,擦了把脸,而大臣们则取过酒杯,喝起了小酒,继续看王平安刮痴。

    王平安将上面几处穴个刮出痴来,又道:“下官这回要刮隔俞穴和肾俞穴了。”这两个穴在后背上,他冉的是面刮面。

    不多一会儿,刮出痴来,他又道:“最后要刮手臂上的穴位,曲池穴、列缺穴、合谷穴。”

    马周转过身来,将手臂递给王平安,看着他舌痴,问道:“这是什么刮法?”

    史忠臣忙道:“这就是面舌法。”顿了顿,他道:“无病,让咱家来试试,给马大人舌一舌。”

    王平安答应一声,把玉板交给了史忠臣。

第五百六十九章 鸳梦重温

    臣拿讨玉板,笑道!,“马相爷,咱家给你刮刮。你凯,!”

    马周笑道:“那可有劳大总管了。”就算他是宰相,但对史忠臣还是挺客气的。

    史忠臣一手握住马周的手臂,一手拿着玉板,道:“马相爷试试咱家的手艺吧!”说着轻轻刮了两下。马周道:“使点劲儿啊,不痛不痒的,如何能刮出痴来。”

    史忠臣这才敢使出力气刮痴。他已经拿小宦官们试手,练习过无数次了,这回给马周刮痴,还真刮得有模有样,手法不比王平安差多少。

    王平安一挑大拇指,赞道:“好,大总管手法高,比我都强上不少。”

    史忠臣很是得意地道:“熟能生巧,天天刮,那还有个刮不好的

    水池里的李世民忽道:“忠臣,你天天都刮痴?是你给别人刮?”他心里明白了,赶情儿,这是大家在说服我呀!

    不等史忠臣回答,长孙无忌抢过话头。道:“无病,你也别闲着,老夫有点落枕,你给老夫刮刮。”说着,他就要从池子里出来。

    王平安道:“落枕?那倒不必出来,也不用小侄给您刮,您自己就能刮

    长孙无忌咦了声,道:“老夫自己就能舌?可这也不得劲儿刮啊!”说着话,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

    王平安从宫女的手中,取过另一块玉板,道:“治落枕不用刮脖子的,舌手就成,手上有落枕穴,有特效,一刮就能缓解疼痛。”

    说着,他将玉板递给长孙无忌,然后指着自己的手,告诉长孙无忌落枕穴在哪里。

    其实落枕穴就是外劳宫穴。在手背侧第二、第三掌骨之间,掌指关节后约半寸处。这个穴位对于治疗落枕有特效,所以又叫做落枕穴。

    长孙疟忌接过玉板,看了王平安手指的地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转过头,冲李世民等人笑道:“这还真是奇了,脖子睡落枕了,不治脖子,却要刮手,头一回听说。”

    马周道:“这还算奇,上次老夫也是脖子疼,可王平安却让老夫回家吊脚趾,那才叫真的奇呢!”

    王平安道:“别管是治手背,还是吊脚趾,只要能把脖子疼治好了,那就是好方法。不信,长孙大人可以一试。”

    长孙无忌依话。刮了几下落枕穴,道:“呀,还真挺疼的

    他这么一说,一池子的君臣,同时把手抬出水面,去找自己的落枕穴,都用力捏了捏,感觉确是有点压痛感,这里的确有个穴位。

    王平安道:“皇上,诸位大人,您们可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个落枕穴,这个穴不但能治落枕,还能治牙痛,要是肚子疼腹泻,先不用找医生。自己先按按这个穴,要是缓解了那就好,要是不缓解,再找医生不迟。”

    祷遂良笑道:“赶情儿,这是个神穴啊。包治百病。”

    “包治百病,倒也不至于。”王平安笑道。

    过不多时,史忠臣给马周刮痴完卓,道:“无病,你来看看,咱家刮得可算到位,这痴可刮出来不少。”

    王平安看向马周的手臂,道:“马大人,您真得注意保养了,从痴象上看,您的身体并不算健康啊!”

    刮完了痴,马周感觉挺舒服,也没把王平安的话放在心上,他笑道:“就是温泉泡得少了,要是多泡泡,自然百病全消,身轻如燕了。”

    水池中人无不大笑,他们从年头忙到年尾,外人看起他们来,自感无限风光,可其中辛苦,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象今天这样泡在温泉之中,喝酒玩乐,那真是少有的享受了。

    李世民心想:“看来刮痨应该是有些效果的。”他一摆手,几名宫女立即下水,将他搀扶上来。李世民道:“王平安过来,给联也专刮,让联也舒坦舒坦。”

    大臣们齐齐地松了一口气,皇帝接受了刮痴就好。说实话,刮瑭之后,身上红一道子,紫一片的,确实难看,要不是马周亲自上场,让王平安和史忠臣把他刮得象是被痛殴一顿。否则光凭嘴巴说,皇帝还是不肯被刮痴的。

    王平安心中也是大喜,做医生做到他这水平,真算是到了极限了,能让皇帝光不赤溜的坐在自己跟前,自己把他刮得全身非红即紫”想想,古往今来,哪个医生能做到这点?也就是他一个啊!

    取过刮痴板,他给李世民刮起痴来,手法和取穴同那天他教给李治和李伊人的全然无差,仔仔细细地替李世民刮起痴来。

    大臣们不再说笑,一起看着王平安,看着皇帝,而史忠臣更是热得汗水满头,他早把该怎么给皇帝刮痴的方法练习过不下百余次,可今天这才头一回,看到给皇帝刮瘦,王平安也就能在行宫里给皇帝刮刮,等回了长安,就得他给皇帝刮了,不看仔细不行啊!

    过了好一会儿,王平安才为李世民将痴刮完,就见李世民很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嘴里轻轻嗯着。

    王平安小声道:“皇上,你想躺一会儿?”

    李世具没回答,只是轻声地嗯了声,看样子是很想躺一会儿。睡咋。小觉的。

    王平安连忙冲大臣们道:“小皇上想眯一会儿,怕有风,要不要换个地方?”

    长孙无忌摆手道:“不用换,这里就成,不会有风的。”

    王平安是头一回到星辰汤,不知这里面的设备,他看了看四周道:“不是很妥当吧,”

    史忠臣不回答他,却小声道:“不是得喝杯热水么?”

    王平安一怔,心想:“行啊,比我还明白流程呢!”他点了点头。

    大臣们一起出了星辰汤。小心翼翼地穿衣服,而宫女们也不再嬉戏,十几个宫女过来,手捧各种用具,就在池边设好了一张大床榻。史忠臣拿过一杯水,送到李世民的嘴边,道:“皇上,口渴么,喝杯水吧!”

    李世民微微睁开眼睛,不想说话,把杯中水喝干,史忠臣扶着他在大床榻上躺了下来。

    王平安见皇帝就要这里眯一小觉,他有点着急,冲长孙无忌道:“这里真的不能睡觉,刚刚刮完痴,不太合适在此露天场所小憩”。他指了指周围,星辰汤属于露天的温泉,有山壁挡风,可头顶上没有房顶,在此休息,终究不妥。

    长孙无忌笑道:“怎么可能让皇上露天而卧!无

    说话的功夫,几十个小宦官走了过来,轻手轻脚地,竟然抬了一只大帐篷来,在皇帝的大床榻周围支了起来。

    王平安一咧嘴,心想:“好么,皇帝就是皇帝,这里离进殿才几步路啊,他懒得走了,直接躺倒,竟然就有人给他支帐篷,有够奢侈啊!”

    祷遂良穿好了衣服,拉起王平安,让他也穿衣服,轻声笑道:“怎么着,难不成你还想在此泡泡?”

    “没没小侄绝没这个意思。”王平安赶紧穿上衣服,随着众大臣,悄无声息地离了星辰汤,临进大殿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帐篷,见史忠臣在帐外伺候着,他这才放心,进入了大殿。

    一进大殿,长孙无忌立即问道:“无病,今天是第一天批卷子,有没有什么意外生?”

    猪遂良也道:“礼部侍郎年纪大了,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他要是营私舞弊,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无病,你可得看住他,不要让他老了老了,跌个大跟头。

    王平安心想:“我监督他?他监督我还差不多!”一个劲儿地点头,道:“那是小侄定会看住他的。今天没什么意外生,只是小小侄和礼部侍郎对文章的看法,稍有不同,有几份卷子评语相左。”长孙无忌道:“这个实属正常,要是意见全都一致,那何必有三介,主考,一个不就得了。”

    大臣们说了一会儿话,各自回了居所。祷遂良则和王平安去了批卷子的地方,一起监督礼部侍郎干活去了。

    此后的日子里,翻山行宫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生,王平安随着猪遂良批卷子,他只是打下手,真正说了算的还是待遂良,有时候长孙无忌他们也会过来看看。

    每日?李世民泡温泉,大臣们则处理长安来的奏章,一切稳稳当当,大唐朝廷依然高运转,天下太平依旧。

    翻山行宫没问题,可长安的皇宫里,问题却是不少。

    这段时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李治可着花样儿玩,乐得都找不着北了。他终于得着机会了,要不是武媚娘劝着他,他都能把武媚娘给弄进丽正殿里去,两个干脆做起真夫妻来。

    每天他上朝点卯,马马虎牙地处理政务小事情留守官员解决掉,大事情他就命人快马送往骗山行宫,而他自己点卯之后,立即就去找武媚娘,和武媚娘打得火热,如胶似漆。

    他天天去武媚娘的丽夏殿,和她讨论如何种植牡丹,一讨论就是一整天。殿里的小宫女们就算再笨,也知道咋回事儿了,武姐姐这是和太子殿下成双成对了!

    武媚娘使出手段,又是威胁,又是利诱,让小宫女们把嘴巴都闭牢。嘴闭得牢,以后放出宫去,给她们寻个好人家,要是闭得不牢……后果自己想去。

    李治很是大方,大把的赏赐下来小宫女们都得了好处,又惊又喜,她们才不会真的在乎武媚娘和太子爷到底咋样呢,又不关她们什么事,可好处到手,却是实实在在的。山宫女们严守秘密,谁也没有向外说。

    李治性子粗疏,想事情不周全,而武媚娘又在情浓之处,做事难免也有疏忽。他们摆平了丽夏殿里的人,却忘了摆平东宫里的人。

    要说糊涂,史爱国算不上是太糊涂,而且就算是再糊涂,他也不可能一直糊涂下去的。他不能总以为太子不爱江山,只爱小宦官的!李治总往丽夏殿跑,他也明白怎么回事了,弄了半天,李治不爱江山。不爱小宦官,他爱的是武媚娘!

    这糟心事儿,简直把史爱国都给气得吐血了,不是要吐血,而是真的吐了血了,他直接就被气得病倒了。

    可他还算理智,在躺到病床上之前,他把丽正殿里的小宦官和宫女们都找了来,恶狠狠地威胁一番,并且让这些奴婢把家人的姓名以及住址统统报上来,谁要是敢乱说话,杀全家。绝不留情。

    史爱国算是把丽正殿里的人替李治摆平了。可丽正殿不是东宫,只是东宫的一部份。丽正殿里一出现反常,整个东宫都知道了。

    这是个两难问题,要是史爱国不管这事,那消息立时就得传开,可他管了,丽正殿自然就出现了反常的现象,同样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皇宫之中,哪有秘密?什么事情防得越严,猜这事的人越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皇宫里的墙,墙墙漏风,无一例外!

    先得知信儿的是太子妃王氏,她向来“关心”太子,没事总派宫女们来丽正殿,向这里的小宫女借个针头线脑儿什么的,顺便探听消息。可这几天,借不出来东西了,消息更是半点探不出来,连进丽正殿都进不去了,仿佛这个地方,与世隔绝了一样。

    王氏自然就纳闷儿,太子最近这是怎么了呀?很自然地,她会和身边的人说说。她身边的人为主效忠,太子妃有了问题,她们得找途径去打异呀,她们宫里不清楚,没准儿别的宫里清楚呢!很自然地。别的宫里的娘娘也都知道了。

    太子最近怎么了?这个疑问没人清楚,越不清楚,越要搞清楚。皇宫里的人,皇帝在时琢磨皇帝,皇帝不在时,琢磨太子。

    很快这个疑问传出了东宫,传进了正宫。而正宫里,杨妃很快就知道了,她一知道,宫外的李恪也就知道了。

    李恪一知道,事情就大了!

    李恪前些时候,正好派出人去调查那天在感业寺生的事,他倒不是调查李治,而是调查的王平安,以为王平安和长孙无忌俩生矛盾了呢!

    凡事就怕有心,只要有心,王平安在感业寺那里做过的事,就不可能调查不出来。

    可结果一出来,李恪却没理顺条理,那天王平安一共见过几个人,一个是李伊人,这个没啥好调查的,一个是秋仁杰,听说这人是他的义弟,还有一个名叫武媚娘,是个宫女,父皇的前才人,听说是王平安的外甥女。

    搞不清楚王平安和长孙无忌俩人到底有啥矛盾,只能作罢,这事就算过去了,可突然间,皇宫里传出消息,说李治最近反常。

    天底下,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第五百七十章 阴谋论

    乃是储着,仅次与皇帝的存在,他要是有什么反常举联,刚人自然要大加关注.

    李恪得知消息后,当即召集手下幕僚谋臣,讨论分析宫里生的事。他手下的幕僚基本上都是二三流货色,一流人物也不可能投靠在他的门下,来烧他这咋小冷灶。幕僚们一通分析,但却没分析出长孙无忌和王平安到底生了什么矛盾,这两个人看上去好得很,而且王平安极有可能成为李伊人的驸马,成为长孙无忌的亲外甥女婿,在这层关系下,除非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否则一般的小打小闹,是影响不到他俩关系的。

    但从另一方面,却现了一个疑问,在王平安的身周围,他所熟识的人,非富即贵,却偏偏多出来一个叫武媚娘的宫女。这个宫女竟然是王平安的外甥女,这个关系是怎么攀上的?东宫里的王氏和王平安是扯上了关系,堂姐堂弟的叫着,可王氏是太子妃,好歹也是一个大人物,可一个小宫女,”在王平安的周围,只有这么一个例外。这就是需要好好的研究一下的事情了!

    幕僚们一顿乱猜,虽然没猜出到底咋回事,可关键点却找到了,就是这个武媚娘。

    李恪是吴王千岁,特权阶级中的特权人物,他要想查谁,那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当即命人去了掖庭宫,去找那里的总管,查问武媚娘的身份来历。根本就没费很大力气,只一趟就把事情查得差不多了。

    武媚娘的身世,还有她在宫里地个的变化,一查出来之后,吴王府里一片大哗,这个女人了不得啊!

    吴王府书房。李恪和一众幕僚围在桌前,看着一份手下录回来的消息。

    李恪道:“这么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是舁国元勋之后,她是国公之女啊!”

    一个幕僚道:“但从家谱上看,他和徐州王氏,是半点关系也扯不上的,而且她又久居深宫,是怎么能和王平安扯上关系的呢?”

    另一个幕僚道:“扯上关系倒也罢了,可王平安为何对她如此照顾,连带着史忠臣也对她大加照顾,她到底有何值得被照顾之处?。

    李恪道:“这武媚娘家道已然中落,门庭破败,王平安和史忠臣不可能看中她的出身,那王平安是个滥好人.net对谁都不错,可那史忠臣却怎么看都和好人二字,沾不上半点边吧”。

    幕僚们一头,这点说得太对了,史忠臣别说和好人沾不上边,在宫人们的心中,他恐怕是个大大的坏人,盼他死的人数都数不清。

    一个幕僚指着那纸信息,道:“王爷你看,史忠臣为了这个宫女,先是打杀掉一批宫人,然后还拨出一座独立的宫殿给她,就算这宫殿地处偏僻,可终也是独立的宫殿啊!一个大宫女成为了一宫之主,这话可是怎么说都说不通的。”

    李恪撇嘴道:“那王平安的面子竟然这么大,真是莫名其妙。难不成他和这武媚娘竟有不可明言之事?”

    不可明言之事?幕僚们的思维突然间就活跃了起来!

    一个幕僚忽然问道:“王爷,卑职们不了解宫中格局,但您是了解的。那个武媚娘的宫殿叫丽夏殿,和丽正殿有什么关系,离得近吗?。

    李恪随口道:“就在丽正殿的旁边,隔着一道墙,丽夏殿是一座牡丹园,空旷得很!”话一说完,他猛地怔住,抬头看向自己的一大群幕僚。

    幕僚们也都和他一样,都瞪起眼睛,谁也没有说话。

    就如黑暗之中,突然划过了一道闪电,照得四野通明,原本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事情,全都显现了出来。

    片刻,一个幕僚大声说道:“这个武媚娘,不见是和王平安有什么不可明言的事情吧!”

    又有一个幕僚道:“可她是皇上的前才人,这可是乱辈份的事情啊!”

    一个白胡子老幕僚,低声道:“这样才好做文章啊!”

    他须皆白,看样子有七十多岁了,但实际上却只有五十出头。过早的白了头,乃是用脑太多,一辈子尽算计别人了,但只可惜他生在名臣辈出的初唐时代,而名臣们自己算计别人可以,但却不喜欢别人也和自己一样,所以他半生跪跳,没得到哪个重臣的关注,无奈只好投身李恪门下,做了一名幕僚,不为别的。就为了烧李恪这座冷灶。

    书房内沉静了半晌,李恪轻轻摇了摇头,道:“不见得,也许是巧合。以李治的性子,他是万万不会有此胆量的,和父皇的前才人勾搭在一起,他

    白胡子老幕僚冷冷地道:“可能是风水的关系,从前隋开始。在东宫里住过的人,就都没有好下场。一入东宫,必会疯癫,什么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生。”

    书房里又沉静了下来,这白胡子老幕僚说得好象确实不错。自从前隋营建长安,修起东宫之后,住在里面的太子,当真是都不怎么样啊!

    前隋的第一个太子杨勇,被隋焰帝杨广给整死了,没得好下场,而杨广当上了太子之后,疯狂的程度史书难寻,不但害死了隋文帝,而且还把隋朝给弄得亡了国。入唐之后,李建成当太子,结果被李世民给整死了。

    李世民只在东宫里住了极短的时间,玄武门之变后,他直接掌了朝政,逼得李渊当了太上皇,也许就是因为他在东宫里住的时间太短的关系,所以只害了别人,还没有报应降到他的头上。

    李承乾当了太子,在东宫住的时间不短,结果就想着谋反,事败之后,换了李治住进去”李治到现在为止,也应该做出点疯狂的事情来了吧?

    可能真是风水的关系,东宫那个地方。不管谁住进去,都挺倒霉的,李治住的时候不短,可他死后,不也被武则天给换了朝代么,大唐变成了大周,而武则天时代,谁敢在东宫里住,谁就得死,要不然也得被流放。

    直到唐明皇时代,唐明皇也在里面住过的,结果老了老了,弄出介,杨贵妃来,还整出个安史之乱,大唐由盛转衰。

    对于后面的事,李恪当然不知道,可前面的那些他都知道啊!双手抱肩,他道:“确实是这样啊,那东宫可能风水不好,谁住进去,谁就得疯啊!”

    幕僚们一头,可心中都忍耐不住,暗道:“那你还拼命想住进去呢,你就不怕安疯?”

    一个幕僚道:“可是,这些都是我们私底下猜测的,并不一定猜得准。万一李治和那个武什么的前才人,没有什么不可明芊的事呢?”

    书房里又安静了下来。是啊,要是没有事情生呢?大家在这里憋足了力气的胡猜乱想,要是没事生,那岂不是白想了!

    白胡子老幕僚冷冷地道:“小没生又如何?何谓不可明言,说白了就是脱裤子和穿裤子的事情,只要不当场按住,他们就可以不承认

    李恪和别的幕僚心想:“你这不是废话么,要是真能当场按住,我们何必还费这么大的力气去研究这事

    白胡子老幕僚声音更加阴冷,道:“但我们何必非要按住他们呢,只要让皇上知道这件事,心里对李治不满,也就足够了!”

    这是典型的阴谋论!但是,阴谋在什么时代,都是有市场的,而且市场广大,从来都是供不应求!

    李恪听了他的话,眼皮跳了跳,道:“那,,那本王去跟父皇说?或是让母妃传个话,假装和父皇聊天时,提一提这事儿?”

    幕僚们一起道:“王爷不要自己去说,皇上最不待见背后说小话的人,想当初魏王李泰可不就干过这种事,背后吓唬李治,结果皇上反而厌恶魏王,立了李治做太子啊!王爷,这是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白胡子老幕僚却道:“皇妃虽在宫中,但生性淡然,这辈子恐怕没说过谁的坏话,传过什么消息吧,如果冷丁去提这车,皇上岂不要起疑?到时怕只怕皇上不猜疑李治。却反而猜疑起王爷您来。”

    李恪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怎么办?换了别人去说这件事,谁肯?”

    那白胡子老幕僚冷笑道:“可从王平安那边下手”他将主意说了出来。

    李恪听罢,愣了片刻,道:“这不等于派细作去他那里了么派谁去?这必须得是可靠的人去才行啊,还得机灵”。

    “小人愿往!”白胡子老幕僚大声道。他撩起衣襟,给李恪跪下,双手抱拳,高高举起头顶。

    李恪脸上表情郑重,他扶起白胡子老幕僚,紧接着又给他行了一礼,道:“先生高义,恪终生不敢忘。如恪日后成就大事,必不忘先生今日之恩!”

    白胡子老幕僚还礼道:“王爷言重了!”说罢,转身出了书房,大步离去。

    其他幕僚目瞪口呆,心中都想:“离着王平安回京,找到新宅子,得有一阵子呢吧?不需要现在就风萧萧兮易水寒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柑,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百七十一章 父母大人进京

    刚间旯就二十多天讨尖平安在蹦山行宫里net讨刷一服,批卷子的卓由诸遂良和礼部侍郎作主,还有好几个考功员外郎打下手,真正让他做的事情并不是很多。

    这些日子,他大多数时候是待在批卷子的殿内,少数时候是陪着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他们,泡泡温泉,刮舌痴啥的,虽然正事没办成几件,可与皇帝和一众重臣的关系,却是与日俱增,越相处越好。

    李世民本来很有压着王平安的意思,要留给儿子用,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感觉王平安虽有才华,却是个很“天真无邪”的好孩子,怪不得大家都说他是好人呢!

    做为治理国家的大臣,尤其是在朝堂上的重臣,好孩子是不行的,要老谋深算才可以,好孩子是无法应对各种各样的朝政的。

    这日,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泡在星辰汤里,左右无人,只有他君臣两个在水池子里说事。

    李世民靠在池边,拿着手巾,擦了把汗,说道:“无忌,你说王平安这个孩子,是否可堪重任?”

    长孙无忌这些日子看出来了,皇帝对王平安好感大增,而且私下里问自己这句话,表明就是在考虑给王平安加担子了,可能要提前委以重任。

    他想了想,道:“太过稚嫩,尚需磨练,玉不琢不成器。依老臣看,应该给他委派些具体的职务了,让他早早了解朝政,学会处理事宜。”李世民嗯了声,道:“联也是这么想的。

    上次,治儿说要让他当中书侍郎,却被你给拦了下来,却是为何?”

    长孙无忌心中暗道:“我当然想让他当做中书侍郎,以后掌管中书省,他掌管了中书省,不就等于是我掌管么。可这条路,却得由我亲自来给他铺才成。”

    他道:“王平安还是太年轻,老臣看他对于大局的把握是很好的,但对于各种事宜的执行,却有很大的不足。出主意行,执行起来却不得力,只能算是谋臣,而不能算是干臣。”

    李世民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有这种感觉,但仍旧问道:“何以见得,他哪些事情只是嘴上说,而没有真正去做了?”

    “那可太多了,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长孙无忌抓过水池里漂着的托盘,从上面取过一杯茶,呈给李世民,他自己则取过一杯酒,小啜一口,润了润嗓子。

    他道:“象赈灾新法,这个是他提了来的,但执行的却是徐州刺史。还有赛跑大会,也是他出主意,却是各部配合着去做的。远的就不说了,老臣听说他要了许敬宗去,是去弄什么步行街来。他为什么要许敬宗去,还不是自己做不好,这才找帮手的。”

    李世民品了口茶,将茶杯放到池边,道:“你要这么一说,联感觉确是这么回事,王平安的执行能力,远远不如他的谋划能力了。”

    长孙无忌有意让皇帝有这种感觉,等事情办成了,他就可以和王平安说,当初皇上私下里和我说你怎么怎么样了,然后我怎么怎么推荐的你,如此这般一番,这样才能让王平安感激他,觉得光靠太子不行,太子说话皇上不听,只听他的。

    长孙无忌道:“所以老臣就说,王平安尚需磨练啊!”

    李世民笑道:“磨练是必须的。联这些日子一直在想,中书省干的就是谋划,如果王平安去那里,正可挥他的长处。他要是擅长执行,那他就不用去中书省了,直接入了你的尚书省,给你当副手了。”

    长孙无忌笑了,正想顺水推舟,劝皇上直接让王平安进中书省算了。

    李世民下一句话紧接着来了,他道:“可你这么一说,联觉得直接让他去中书省,却是没有必要了,反正他都已经擅长谋划了,就算磨练也不必在中书省磨练。”

    长孙无忌眼睛一长,心想:“不会想让他去我的尚书省吧?我那里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进去一个,就得撵走一个,撵走谁啊?”

    李世民道:“要说锻炼执行能力,那最好就是去当地方官了。去最穷的地方做地方官,一来可以让他了解民间疾苦,知道何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二来处理民政,最是锻炼执行能力,可以弥补他的不足。只有这样,联才放心地将他留给治儿使用啊!”

    池水本来就热,长孙无忌早就一头汗了,听完李世民的话,汗流得更多了!他心想:“派他去最穷的地方做地方官?不必如此吧!要真的派了王平安去穷地方,那就不是我给他铺路,而是我给他设卡了!”

    他道:“皇上,这个”倒也不必。其实老臣早有想法,想让王平安在他的封地里磨练磨练,可是却又不想让他远离长安。”

    李世民奇道:“为什么不想让他远离长安?哦,你是怕伊人嫁了他,他要是离得远了,伊人会想家。这个倒是不必担心,伊人还联其实很舍不得她,把亲事定下来后,成亲再定日子。等有个一两年的时间,他就可以回京了,那时再入中书省,以副宰之位迎娶伊人,这样才能显得出联疼爱幼女啊,对得住你妹妹了。”

    一提起先皇后,长孙无忌立时哑口无言,李伊人是他的亲外甥女,长孙皇后亲生幼女,李世民舍不得她早早嫁人,也实属正常,自己总不能再说别的,那可就有离间骨肉之嫌了。

    长孙无忌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只好硬着头皮,道:“皇上,其实老臣不想让王平安离长安太远,主要是”主要是老臣的身体不好,还有朝中不少大臣都上了岁数。那王平安医术高,他留在京里,不是多份保障么,使唤起来也方便啊!”

    李世民皱起眉头,心中稍有不快,却又感温心。他心想:“不见得是为了你们吧,是为了我才对,想让王平安留在京里给我看病。唉。还是无忌想着我多一点啊!”

    他摆了摆手,扬起一片水花,道:“前次听玄婪和尚说法,他说生老病死,都是上天的安排,自有定数,不可强求,联深以为然。留着王平安在京里,专门给人看病,那成了什么,是个医生么。联要的不是医生,而是能留给治儿使用犬臣。”

    长孙疟忌大感为难,道:“皇上,臣等都老了,”

    李世民大声道:“正因为你们都老了,所以才要找年轻人接替,联意已决,不必再议!”顿了顿,感觉话有点说得太呛人,又温言道:“你给王平安安排一个县,算了,安排一个州吧,让他去做刺史,但不要太近,离得太近,和没外派一样,有事没事的就往长安跑,那还叫什么磨练。”

    长孙无忌无可奈何,只好道:“是,老臣遵旨。”

    在骗山行宫泡温泉虽然舒服,但不能总一直泡下去。猪遂良刻意延长了批卷子的时间,足足批了一个月,再也无法拖延下去,只好将试卷整理好,交给皇帝审阅。

    李世民做事向来爽利,而且这年代也没有殿试一说,真正的殿试是由武则天开始的,她选拔大臣很仔细,士子们光把文章做得花团锦簇不行,还得言谈举止讨她欢心才成。不过李世民是没有这个习惯的只要卷子答得好,那就一切都好。

    大笔一挥,进士名单一个未改,猪遂良怎么报上来的,他就怎么御笔亲点的。第一名进士乃是状头,也就是后世的状元,毫无悬念地成了秋仁杰的囊中之物,而第二名进士乃是徐州士子,大名士邱问普之子邱亭轩。

    这两个人都是王平安定的,秋仁杰的名次待遂良是没法改的,皇帝都称他的卷子亮眼了,如果他们没让秋仁杰亮起来,岂不是在说皇帝有眼无珠么。至于邱亭轩的卷子,待遂良曾仔细考虑过,感觉中进士足够,但点为第二名,似乎不足。

    可架不住王平安一个劲地劝说,而礼部侍郎也对王平安做出了让步,王平安私下告诉他,你不是大骂我最后推荐的那三个人么,我让步,不推荐他们三人了,但你也得让步,和我一起向待大人推荐邱亭轩,让他中第二名,咱俩就算是扯平,以后还做好哥儿们,好同僚。

    官场之中,妥协是必须的!礼部侍郎愿意让步,那邱亭轩文章做得不错,而且又有大名士的老爹,让他得第二名,也是可以的。

    两位副主考一致推荐邱亭轩,猪遂良也就无可无不可了,将邱亭轩排为第二名。进士科最重要,名次定下来后,其它杂科也一一搞定,批卷便告结束。

    离开长安一月出头,李世民起驾回京。返回长安,太子李治出了长安,在中途迎接李世民。父子相见,在途中休息一晚,第二天天亮一同上路,进入了长安城。

    第一日回到京城,第二日便即张榜,科考结果公布天下。

    这日王平安没有上朝,不是大朝会,他是不用上朝的,留在灵感寺中,陪着秋仁杰等消息。他已经告诉秋仁杰了,说皇帝点了他为状头。

    可消息一刻未下,秋仁杰便不得安心。他在灵感寺的后院里坐卧不安,不停地走来走去,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他在说什么。欧阳利见了他这个样子,对两个小丫头道:“主人不是说了,他中了状头嘛,怎么还这个样子,他到底在着什么急,竟然一趟一趟地跑茅房?”

    两个小丫头刚刚伺候完王平安洗漱,丁丹若手里拿着脸盆,哗地将水泼到地上,道:“急,才要去茅房啊。不急去茅房干嘛!”

    柯莲雾却道:“是怕临时变卦吧,怕皇上临时改了名次,那他就不是状头了。”

    王平安从屋里走了出来,听到他们的对话,道:“因为他期望过高,所以才这般紧张。以前打算考明经时,一点没看他紧张,后来改考进士,他就开始上心了,现在得知自己要成为状头,那要是再不多跑几次茅房,未免镇静得过了头”或者,是大便干燥!”

    两个小丫头一起做了个鬼脸,看向秋仁杰。秋仁杰见王平安出来小跑过来,道:“大哥,要不要派个人去看榜啊?欧阳兄,你跑得快,不如你去吧!”

    欧阳利笑道:“行,我就替你去看看。”嘴上说行,却是没动地方。

    王平安一摆手,道:“用不着,你现在要淡定,明白吧,就是不能紧张,要稳如泰山才行,这才有名士的风范。你可小心点儿,不要报喜的人一来,你再欢喜的晕过去,靠打耳光才能让你醒过来,那丢人可丢大了。”范进中举的事,可莫要生在他身上。

    秋仁杰唉声叹气,要他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在院子里又转了几介,圈子之后,又跑去了茅房。

    忽然后门有人到来,却是哈米提他们。哈米提、阿依丁和殷九乘尽数到来,三咋。人用车装了满满四五筐的铜钱,每个铜钱上面还都系着条小红绳,充做喜钱。

    哈米提一进后院,就叫道:“可看了操了?小秋可中了进士?”

    王平安笑道:“并没派人去,早就知道结果的事,何必弄得如此紧张。”

    殷九乘道:“怎么能不紧张,这可是大事儿啊!”

    哈米提和阿依丁也是一头,中进士本就是祖坟冒青烟的大事,要是中了状头,那秋家的祖坟冒青烟得冒成啥样,浓烟滚滚啊!

    说话间,欧阳义跑了起来,叫道:“大喜,大喜啊!”

    王平安道:“是啊,是大喜,报喜的人到了前院了?”

    远远地,就听秋仁杰叫道:“中了吗,是状头吗,没变吧?”他手提裤子,连腰带都没系,拖泥带水地从后面跑了进来。

    欧阳利道:“不知他刚刚是开大还是开有没有擦干净!”

    欧阳义看了眼秋仁杰,冲王平安道:“主人,不是放榜的人来报喜,是咱们家老爷和夫人从徐州到了,还没进城门,报信的家丁被堵在寺前,人太多进不来。”

    王平安叫道:“父亲母亲大人到了?太好了,你们快快随我出去迎接!”说着话,他撒腿便跑,跑到一半急忙折回,前门人太多出不去,得走后门。

第五百七十二章 武小妹

    安跑了后门,欧阳叉弟们反应很快,古即跑到马圈华俄马来。随后跟上。

    丁丹若和柯莲雾一起蝉道:“老爷和夫人到了!”她俩一边喊。一边跟着往外跑。

    哈米提和阿依丁则叫道:“王老爷和王夫人来了?哎呀,这可是大喜啊。咱们快快去迎接,可是有段日子没见了。”

    殷九乘跟在他俩后面,问道:“王老爷和王夫人长啥样,富态不,为人和善不?。

    哈米提回头道:“要说富态,那是自然富态的,人家那是啥身份,岂有不富态之理。要说和善嘛,王老爷是挺和善的,王夫人么”。他没说出来。

    阿依丁对殷九乘小声道:“王老爷啥都好说,可王夫人的事儿那叫一个字。多!你看见她就知道了

    殷九乘一听就明白了,道:“原来如此,那怎么能让她事少点儿呢?”

    阿依丁回头笑道:“你只要大夸王公,把他夸得天上没有,地上只有一个。那她就高兴了!”

    众人一起涌出了后门,眨眼功夫便走了个干干净净,后院里只剩下了秋仁杰一个人。秋仁杰把腰带系好,心想:“原来是大哥的父母到了。不是看榜的人回来了”到底有没有替我去看榜?”他跟着众人的后面,也跑出了后院,跟着去迎接。

    忽然,他想到一点,那就是王老爷和王夫人一进京,那么武媚娘的母亲和妹妹不也就一起进京了吗,自己马上就要看到武小妹了!

    他跑到半路停了下来,感觉有些不好意思。那武小妹刚刚进京,自己就这么颠颠地跑去迎接,是不是太猴急了些,说不定会惹人笑话的呀。停在后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

    脚步声响,寺内又奔出一人,光头大袖,竟然是惠正。秋仁杰一愣,问道:“惠正,怎么你也跑去凑热闹?也要去迎接王老爷和王夫人?。

    惠正脚下不停,道:“王夫人对我有恩,当初贫僧耳聋,要不是正好遇上王夫人去进香,怕是贫僧的耳朵还得一直聋着呢!”

    秋仁杰看着他的背影,忽地一拍大腿,心想:“我今天真是昏了头了。想这个。想那个的,竟然还要怕别人笑我猴急。王家二老进京,我自应前去迎接,有什么好犹豫的?”他在后面跑了起来,叫道:“等等我”。

    王平安只跑出不远,后面的欧阳兄弟就骑马赶了上来,王平安骑上白龙马,一直奔到了城门口,见并无车辆停着,便奔出了城去,直奔出一里有余。这才看到王家的车队。

    徐州王家,原本一土财主也,虽然家里有些钱财,但社会地位不高。可这样的家庭里,却突然出了个好儿子,又是自通医术,又是进京当官,竟然一路当上了公爵,成了太子驾前的当红大臣!

    每逢长安有人来到徐州,都要去五里村看看,拜见王氏夫妇。甚至家里有小孩儿的人,竟然会到王家,索求王平安用过的笔墨纸砚,求回去后给自家的小孩使用,希望能沾沾王平安的青云之气,以期自家小孩能够象王平安一样出人头地!

    王家的社会地个迅提高,竟然隐隐成为徐州第一世家。家里大宅子的门上也挂上了新的匾额。折柳县公府。红底金字,由徐州牛刺史大人亲自提笔书写的。

    此次王氏夫妇进京,跟着他们上路的还有不少徐州的商人,带着货,物一同上京。商人们都愿意跟着王家车队走。有公爵双亲这块金字招牌。他们连过路关卡要交的税钱都能免了。

    就因为跟随王家车队的人太多,所以才拖拖拉拉的走了这么久,上元节后出,竟然走了一个月有余,这才来到长安。

    车队的中间,王有财和杨氏坐在一辆豪华马车里,两人都穿着新做的衣裳。非常华丽。王有财看着杨氏,道:“这天也不冷了,你还捧着手炉干嘛,我看你都热出汗了。小心下车时着冷,再生病了,岂不糟糕?”

    杨氏呸了一声,道:“你这乌鸦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她举起手里手炉,道:“这可是咱儿子叫人送回来的,是好宝贝,长安里有头有脸的贵妇,都兴拿这个的,咱们现在来了长安。得入乡随俗,莫要让别人说咱们是乡下人王有财嘿了声,道:“咱们本来就是乡下人,又怕别人说什么了?”

    杨氏把手炉放在车座上,从车里的一个小柜子里,找出一把泥金的折扇。塞给王有财,道:“拿着,下车时就打开扇扇,长安里的人都兴这个,人人出门都得带把扇子。”

    王有财拿开扇子看了看,叹道:“他们长安人还真是怪,怎么都兴手里拿东西呢,咱们一下车,你拿

    杨氏也叹了口气,打开车窗。向外面望着小声道:“长安,我都忘了以前是啥样子了,一点记不起来了!”

    王有财啪地就把扇子打开了小冲着老妻就是一通猛扇,道:“以前的事儿可不要想了,多想无益,咱们现在又不需要求谁,怕是得别人来求咱们才对,你还有啥不知足的

    杨氏回过头来,笑道:“那倒也是”。

    他们后面的一辆车里,坐着母女两人,却是武则天的母亲杨老太和武小妹。她俩的心情可和王氏夫妇不一样,王氏夫妇是得意的心情,人家有好儿子,可她俩的心情却是忐忑不安。不知进了京后,命运如何,那个王平安好不好相处?

    武小妹轻声道:“娘,听说舅舅那人很好相处,他不会瞧不起咱们吧。不会赶咱们走吧?”这个问题,一路上她问了无数次了,现在长安就在眼前,忍耐不住,又问了出来。

    杨老太唉了声,道:小娇啊,你怎么又问呀。

    就算他瞧不起咱们,又能怎地?咱们本就是寄人篱下的。至于说到赶咱们走,那是不可能的,他王家财大气粗,还能少咱们娘俩一口吃的?再说,不还有你姐姐这层关系在呢嘛”。

    武小妹叹道:”真是不知,姐姐是怎么认的他这个亲戚

    杨老太又唉了声,她这些年饱受继子的虐待,早就没了贵妇的体面,对于生活的要求,已然降低到有口安生饭吃,有间好些的屋子睡觉。就一切都满足的地步了。

    她道:“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你姐姐的消息,不能她在宫里如何。不过,前些日子那个接咱们去徐州的人,姓欧阳的那个,不是说你姐姐连才人的位份都被废了。现在只是宫女嘛,看来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武小妹道:”所以才当怪呢,她怎么就能认了王平安做舅舅的呢?。

    杨老太拍了拍小女儿的手。道:“等进了长安,说话可得小心些,不能再叫舅舅的名讳了,要叫舅父大人,省得吧?”

    “女儿自然省得”。武小妹懂事地点点头。

    她们娘俩正在猜测着王平安好不好相处。就听前面有人叫道:“那是王公吧?那是王公,王公来接王老爷王夫人了”。喊话的人是名随队的商人,远远地见王平安骑马奔来,便叫了起来。

    他这么一叫,车队里的所有人一起向前面望去,而所有的车窗同时打开了!

    武小妹打开车窗,把头探了出去,结结巴巴地道:“王王王”舅父大人到了?哪个。是他,可是穿紫袍骑白马的那个?”

    杨老太也从车窗里探出头去,望向通往城门的大路。

    王平安奔到车队前,叫道:“父亲母亲大人,你们在哪里?。

    杨氏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小冲他挥手道:“我儿乖宝,娘在这儿呢”。

    王平安立即纵马奔到车前。笑道:“爹,娘,你们这段时间还好啊,身子可还康健?”

    王有财往后拉杨再,道:“你把车窗都给挡住了,让我也看看儿子啊!”

    杨氏侧过身子,让王有财的脑袋露出来。笑道:“好,爹娘都好,这段时间还胖了许多呢!”她把手伸出来,道:“儿子过来,让娘娘摸摸。”

    王平安心想:“我都多大的人了,都做到公爵了”。他很听话地把脑袋伸了过来。

    杨氏捏住他的脸蛋儿,笑道:“哎呦,娘的乖儿子啊,你也胖了些,不过倒是比以前黑了!”

    王有财笑道:“这是大路上,儿子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了,你乱捏什么呀”。说着话,他也伸手捏了王平安的脸一把,捏的还相当用力。

    王氏一家人在前面亲热,后面的武小妹看得真切小声道:“娘,舅父大人看起来象个小孩儿啊,好象比我还小呢!”

    杨老太忙捂住她的嘴,道:“傻丫头,你可别乱说话小心得罪了人。”

    车队继续行进,一直快走到了城门,王有财才想起来,对伴在车外的王平安道:“平安,那对武家的母女,你不是特地要我们带进京来吗。她们就在后面那辆车里。”

    王平安听到这话,立时回头,看向后面的武家娘俩。杨老太这时早把脑袋缩回去了,可武小妹还趴着车窗看王平安呢!

    冷丁见王平安毫无预兆地回过头来,武小妹吓得赶紧一缩头,缩进了车里。杨老太奇怪地道:“你怎么啦?”

    武小妹指了指车外,道:“他,他在看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有山,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百七十三章 跪倒一片文曲星

    品老太与道!,“看就看呗,你怀怕看啊!怎地不打声招“一么快缩回来干嘛,徒自让人觉得你没家教!”

    “没有啊,我一时”武小妹正要分辩,忽然车外一黑,一个人影挡住了太阳.

    王平安侧头向车里看来,问道:“哪位是杨老姐姐?”车里面就一个小老太太和一个小姑娘,杨老姐姐还能是谁?杨老太赶紧弯了弯腰,陪起笑脸,道:“老身”小妇人便是杨氏,兄弟便是王公,王表弟?。她不敢在王平安面前自称老身,只能改口叫小妇人。其实她已经不小了,怎么看都和小字没关系。

    王平安脸上大现亲热之意,笑道:“哎呀,原来您便是杨老姐姐,失敬失敬,旅途劳顿,等进了城小小弟为您找间上房,您可要好好休息休息呀”。

    杨老太大感受宠若惊,自从她丈夫死后。多少年了她都没受到过尊重,继子对她们母女非常不好。用虐待二字形容,绝无偏差。可突然见到王平安这般热情,她竟然有种反应不过来的感觉,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武小妹心想:“刚才娘还说我没家教呢。她可不也如此,面对舅父大人。怎可愣住不说话!”她心里正想着,就见王平安看向了自己。

    王平安看着武小妹,心想:“这小姑娘怎么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病怏怏的模样,单从外表上看。配不上我的兄弟啊!”

    他笑道:“你就是武娇吧。小名叫娇娘。是媚娘的小妹妹?。

    武小妹把头低下了,她成长的大半时间。都是在被人歧视中渡过的。武家辉煌时的好日子她没过几天,可武家门庭败落的日子,她是过了不少,外人瞧不起他们也便罢了,可继兄们的虐待,早就使她明白。自己不是什么大小姐了!

    叩王平安问话,她竟然象个奴婢似的,从车座上起来,竟想给王平安行大礼,道:小”小妇人武娇,拜见舅父大人。”要不是车里空间太她真容易直接把头磕下去。

    王平安忙道:“免了免了。万不可如此,咱们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倒显得生份了!”

    同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姐妹。言谈举止竟然差了这么多,这武小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平凡小丫头,要是不知她和武媚娘的关系,真是万万猜不到,她竟然会是则天女皇的亲妹妹。

    王平安心想:“是不是得给些见面礼啊,好歹人家都给我跪下了,可怜见的,车里的空间那么小!”探手入怀。却掏了个空,啥也没掏出来,他出来的匆忙,哪可能带见面礼。

    笑了笑,王平安道:“我早就料到了,武娇天生丽质,模样俊俏,谁见了都喜欢,所以特地给你准备了不少珠宝饰,就放在灵感寺里,待到了地方,便拿给你,算做我的一点小小意思。”

    武小妹啊了声,抬起头来。很惊讶地看着车外的王平安,对这个舅父大人好感直线上升,不象刚才那么惧怕了。她从小长到大,从来没人夸过她好看,什么天生丽质。[]模样俊俏。听都没听说过。反倒是病猫。甚至是病耗子这种话,从她的继兄口中,倒是听了不少。

    杨老太忙道:”娇儿,还不快快谢谢舅父大人!”这孩子,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愣神儿呢,她浑然忘了自己刚才可一直愣着呢!

    王平安赶紧摆手道:“别别,可别多礼了,太见外了!”他笑了笑。明白自己在这里,会让她们娘俩不自在,说了几句话后,便又回去陪伴父母。

    车队进入长安城。没走多远,哈米提他们呼哧呼哧地跑了来。后面还跟着秋仁杰和惠正,他们没有骑马,都是跑步来的,可正因如此,一头大汗地才显出诚意。

    众人见面,王平安把秋仁杰和殷九乘等人介绍给父母认识,自有一番热闹。和王氏夫妇见过了面,哈米提等人又和随队而来的商人们打招呼,说说笑笑,一同回返灵感寺。

    秋仁杰巴结完王氏夫妇,得了几句夸奖之后。他跑到了王平安的马前,抬头问道:“大哥,那武小妹也一起来了?。

    王平安俯下身子,笑道:“你倒想得周全,此时不想着中状头了,却想起了美女

    秋仁杰眼前一亮。道:“那武小妹是个美人,她在哪里?”

    王平安想了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是先给小秋点儿心理准备比较好。他向后指了指,道:“就在后面那辆车里,要说长相,实是算不上美丽,但却是个小实实在在过日子的人。看人嘛,不能光看外表,要看本质才行,她必是你的贤内助无疑”。

    秋仁杰回头看向后面那辆马车,此时武小妹可不敢再探头出来了,他自是什么也看不见。听王平安一说,他再不敢对武小妹的相貌抱有什么希望。说道:“大哥,你刚才看到她了?怎么刚一见面,就知道她是个贤内助样的女子?”

    王平安呃了声,他指了指父母的车里,丁丹若和柯莲雾两个小丫头也是跑来的,她们可不会跟着车走,大叫了几声老爷夫人之后,老实不客气地就爬上了马车,向王氏夫妇汇报她们在长安的见闻去了。

    王平安道:“你看她俩算不算是贤内助?”

    秋仁杰也呃了声,道:”那个,当然”算啦!”很有些吞吞吐吐。丁丹若和柯莲雾平常总欺负他。一点儿也没把他当秋少爷看待。他可没看出她俩好在哪儿。

    王平安小声道:“武小妹和她俩不一样,你明白了吧!”

    秋仁杰这才又高兴起来,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王平安嘿嘿笑了两声。丁丹若和柯莲雾与武小妹自然是大大的不同。丁丹若是从小被当做是童养媳养在王家的,就算是丫头,也没吃过什么苦。相反王氏夫妇对她还是很宠着的。而柯莲雾则是哈米提的义女。举止行为,都是按着大家闺秀教导的。

    可武小妹”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啥福都没享过,日子过得小心翼翼,这种生活经历之下,她当然不会和两个小丫头一样了。

    王平安道:“你在她身上,绝对可以得到尊重,信大哥的话,没错”。

    秋仁杰又回过头,看向武小妹的马车,心想:“一会川品二淳到了。阿弥陀佛,老天保肃,一定要是个好好的吼联押!

    众人一路行进,不多时到了灵感寺的山门之外。此时的寺门外。人山人海,他们都是来听唐玄莫讲经的善男信女,虽然人数已不如前几天多,但至少有六七千人围在这里。就因为人太多,所以王家派来报信的仆人到现在都没挤进去呢!

    远远的见车队到来,王家仆人连忙打马过来,叫道:“老爷,夫人,这寺门口的人也太多了些

    杨氏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向寺门那里,很得意地道:“哎呀。这么多人来迎接咱们啊!老头子,看着没,咱们儿子在长安可也是人人景仰地”。

    王有财也向外望着,纳闷儿地道:“平安啊。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要到。事先我们也没派人来报信儿啊”。

    王平安道:“这个,他们这些人

    车队离着寺门还有好远呢。可由于前来“迎接。的人太多了只能被迫停在路上。就在这时。就见后面奔来一匹骏马,一名小吏手举大红贴子,高声叫道:“让一让,让一让,我是报喜的,恭贺秋仁杰秋名士,高中状头,进士科第一名啊”。拖着长声,他连喊带叫地向人群里奔去。停在路上的车队,只好给他让路。

    秋仁杰大喜,叫道:“我,我中状头了!大哥小弟中了状头!”他欣喜若狂。王平安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中了状头,就是我点的呀,不早就告诉你了嘛!你小心着点儿,别晕!”

    秋仁杰冲那报喜的人叫道:“我就是秋仁杰,我在这里呢”。

    报喜的官吏听到他的叫喊,勒住座骑,叫道:“您就是秋仁杰秋名士?。他看到了王平安,赶忙下马,过来就要见礼。

    杨氏在车里奇道:“秋仁杰?你是状头啊?哎呀,那不就是文曲星嘛”。读书人从来都是受人尊敬的,杨氏盼了好久,一直以为自己儿子能中个。进士啥的,结果儿子却没有参加考试,她自然有些失望。认为儿子没当上文曲星,不是天下星宿下凡。

    王有财笑道:”文曲星好啊,不过咱儿子是文曲星的老师,也不差呀”。

    杨氏见中状头的不是自己儿子,便哼了声,坐回车里,道:“什么老师不老师的,有啥用?你看看徐州的那些老学究,一个比一个的酸,就连邱问普都算在内,有啥好的,都不是文曲星”。

    正说着话,后面又有人叫了起来,这回来的可不是一个,而是一大群。最前面有三十来个人,都骑着高头大马。身披大红彩带,帽子上还带着红花,而他们的后面跟着好几百人,要么是官吏,要么是看热闹的。

    有人叫道:“进士科的新老爷们,前来会见秋仁杰老爷!”

    随着喊声,这群人来到了王平安这里,秋仁杰这时接过了红带子,也在帽子上插上了红花,王平安则把白龙马让给了他骑。

    杨氏听到叫声,又从车里探出身子,见儿子把马都让了出去心中更气,道:“真真的岂有此理。老头子你看啊,当老师有啥用,终究不是文典星下凡,连马都得让别人骑了去”。

    王有财只好道:“那不是他义弟吗,没骑马出来,平安自要让马给他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柯莲雾也忙安慰,她道:“夫人,要是中了进士,就是文典星下凡。那天上的文曲星也太多了些。都下凡了!”

    丁丹若也道:”是啊,一次下凡这么多的星星,也不怕砸着人”。

    杨氏别的星不认,她就认文曲星,见到如此多的文曲星一起到来,更是不爽,冲前面的马夫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进寺里去”。

    马夫很委屈地回过头来。他自然听到车里的对话,道:“夫人,文曲星太多了,都把路给堵住了

    正说话间,新科进士们都围了过来,他们看到了秋仁杰,更看到了一旁的王平安。新科进士们一起下马,按着他们考试的名次,排着队走了过来,向王平安齐声道:“学生拜见王恩师!”

    杨氏咦了声,她看到了,跪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不就是邱亭轩么,那个总是一脸骄傲的徐州大名士,他怎么也给儿子跪下了,还叫王恩师?

    王平安是主考官之一,就算他没有教士子们读过一天的书,但按着科考的规矩,主考官是进士们天经地义的恩师,对士子们有知遇之恩,所以这时不管是谁,就算是邱亭轩是他曾经的同学,还是师兄。但现在也得管他叫王恩师,规矩就是规矩,谁都得守!

    王平安站在车窗旁,冲杨氏笑了笑,这才转过头,冲进士们抬起一只手,道:“免了,今天是诸君大喜的日子。无需多礼,都起来吧!”

    可进士们哪能就这么起来。跪在地上。冲他磕了三个头,把大社,行足。却仍都没有起身。不能直接起身的,让起身就起身,那多没社,貌啊,是在敷衍老师吗,跪跪就算了?要跪着不起,由王平安去扶。他们才能半推半就地起来,这样才算行礼到位!

    秋仁杰刚上马,只好又下马,跟着进士们跪在地上,等着王平安去扶。王平安当即将他扶起。又扶起邱亭轩,挨个地去扶新进士们。

    杨氏大喜,她拍了拍车窗。回头笑道:“老头子啊,看来还是当老师好啊。文曲星能咋地,一跪还不是一片”。

    王有财笑道:”这回你不生气啦!”

    杨氏深怕别人不知王平安是她儿子,大声道:“我儿平安,过来,娘给你个手炉,暖暖手说着,她把手炉举了起来,又回头小声道:“老头子,你的扇子呢,快点拿起来

    进士们不听则罢,一听这老夫人竟是王恩师的母亲,顿时一起叫了起来:“学生参见太师母,太师母安康”。刚被王平安扶起来的文曲星们。赶紧又跪了下去。

    杨氏得意洋洋,车下跪着一片文曲星,这让她的自尊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而王有财在车里刷地打开了折扇,不是要扇风装风雅,而是挡在脸前。心想:“老婆子啊,你可别这样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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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好医生介绍:
王平安,现代中医世家的子弟,一次偶然机遇下,他的灵魂穿越到了唐朝,那个中华医学大放光彩,同时开始向世界传播的辉煌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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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传统医学博大精深,以阴阳五行为理论基础,用望、闻、问、切,四诊合参的方法,探求病因,依靠辨证论治原则,制定汗、吐、下、和、温、清、补、消等治法,使用中药、针灸、推拿、按摩、拔罐、气功、食疗等多种治疗手段,使人体达到阴阳调和而康复。
中华传统医学是中华民族的宝贵财富,为中华民族的繁衍昌盛做出了巨大贡献。唐朝好医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朝好医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朝好医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