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让你来求我
二平安道!“什么辛意,说来听听!“※
苏定方看了眼周围的人,那意思是这里人太多,不好说。
王平安摆了摆手,并没让周围的人离开。他道:“说吧,不管多保密的主意,最终还是需要人去执行的,没可能真的保住秘密。”
苏定方皱了皱眉头,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道:“侯爷,咱们的粮草都是经过计算的,正好可以支撑到甘州,按着估计,只能再维持两天了。”
王平安嗯了声,嘿道:“你说的我清楚,现种粮食肯定来不及了,杀马更是行不通,你有话直说吧!”
苏定方做了个深呼吸,声音更低。道:“我们可以带大队远离城外几十里,做出离开的姿态,然后派一队人回来。”
有些话点到即止,不用挑明,大家都明白什么意思!
苏定方说这话的时候,周围的人不管是侍从,还是突厥将领虽然王平安没让他们离开,但他们都自觉地走远几步。只有秋仁杰没有走开。依旧站在一边听。秋仁杰小声道:“派谁回来。消息一传出去,我大哥就有造反之嫌,这些突厥人能不能活下来不提,我大哥却是一定要被处死的!”
王平安也摇了摇头,道:“不妥。这种方法形同自残,我不能接受。
苏定方的主意说白了就是,甘州刺史不是不给我们粮草吗?好,那我们就离开。等甘州刺史松口气时,以为摆脱麻烦了,我们就派一队人回来,冒充突厥强盗,假意攻打甘州,想必此时的甘州城和凉州一样,兵力空虚。这么一吓唬,甘州刺史必会想起王平安的军队来,派人求救。那时王平安再提条件,不怕甘州刺史不答应。
自己当强盗,自己当官兵!
这事说起来简单,看起来也好操作,但实际上根本不可能保住秘密。消息一传出去,就等于给王平安扣上了造反的帽子,事后追究。就算王平安的出点是好的,但也必须要受到惩罚,否则以后要是有人学他的例子,也玩这手,各地方不得乱套了!
王平安道:”苏兄,你处事经验丰富。远于我,不可能只想出这么个狗屁不通的主意吧?”
苏定方见王平安不同意。笑了笑,道:“确实有些狗屁不通,要是侯爷有一支完全听命你的军队。那这个主意还差不多,但关键是。你不是没有嘛!”
“你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嘛!”秋仁杰气道。
苏定方顿了顿,道:“用武力这招肯定不好使,那不如武力改成文攻!”
王平安皱眉道:“什么文攻?和他打口水仗吗?如果这是在长安,都不用我说话,别人的口水就能淹死他。可问题现在是在甘州,我哪有时间和他比唾沫!”
苏定方道:“侯爷,我见你的那一团侍卫当中,有不少的能人异士。尤其是那个侯灵,轻身功劳,堪称一绝。不如让他摸进城去,给那个刺史下点药,刺史一着急,不就的求着你了嘛!”
王平安噬地一声,心想:“不错,这个法儿没准好使!”
秋仁杰也道:“不错,这个方法挺好。派人摸进刺史府里,一来刺史抓不到证据,二来他那么自私自利小必然怕死,一有了病,求到大哥头上,那粮草的事情,便可迎刃而解了!”
王平安揉揉太阳穴,原地打起圈子来。没有说话,对苏定方的主意不置可否。
见王平安犹豫,秋仁杰急了。道:“大哥,这些归顺了的突厥人,可一定要安抚好,这可关系到我大唐以后对突厥的战事,这次弄不好。以后可就难弄了。在国家和个人之间,大哥万不可爱惜个人名誉。给病患用药乃是治人,可现在却是在治国,大哥切不要摇摆不定!”
秋仁杰的话是对的,大唐的耍想一统草原,拓展万里国疆,那是必须要处理好归顺的突厥人的,这次弄不好,突厥人就再也不能相信大唐了。天朝二字立成笑话,连归顺大唐都没法活命,连这最基本的事情,天朝都无法保障,还谈什么别的?
秋仁杰深怕王平安爱惜名誉。不肯给甘州刺史下药,顾小仁,而不全大义,弃国家利益不顾,他这才着急,出言相劝。
王平安看了他一眼,道:“我还没那么迂腐,怎么可能轻重不分。我是在想,该下什么药才行,什么药能立即见效,看起来又吓人,让甘州刺史不得不求我!”
苏定方和秋仁杰这才放下心来,秋仁杰道:“我就知道大哥,并非是不顾大局的人!”
王平安道:“要说吓人,最甚者不过吐血,不过那是毒药了,一旦用不好,容易把甘州刺史给毒死,不能用。不过,我倒是有种方法,可以让他暂时昏迷,让他的家人来求我,他的家人,就好对付得多了!”
苏定方道:“别把他弄死就成,其实就算弄死也无所谓,这样的混帐东西,早死早利索,就算侯爷不弄死他,这事一过,一道奏章送进京里。那帮宰相也非得罢了他的官不可。”
王平安立即回了自己的帐篷。叫两个小丫头来帮忙,过不多时,便配出一剂药来,这剂药是治疗癫狂的,可以让人安静下来,有麻醉的成份在里面,要是正常人服了,突然晕过去,他自己是感觉不出什么的,却足可以把他家人吓个半死!
配好了药后,王平安叫来了欧阳利和侯灵。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把药也交给了他们。
欧阳利笑道:“原来是去下药。这个好办,主人尽管放心,现在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属下进城去。今晚不过午夜,就能让那个混蛋刺史的家人来求主人。”
说罢,他带着侯灵,找了个守卫松懈的地方,摸进城去了。
甘州城,刺史府。
大堂上,大案之后坐着甘州刺史布丁,年纪已过七十,比史慕唐还要老。身子极瘦,有钱难买老来瘦,他向来对自己的身材很有信心,注意养生,身体一向健康。
布丁,当然是姓布名丁。丁是男丁之意,出生时他的父亲高兴,便起了这么个名字,意思是家里添丁进口了!
大案两边。站着甘州城所有能上得了自面的官员,除了甘州都督带着府兵西去外,别的官员都在。
一名官员正在和布丁说”江官员道!“大人,虽然朝廷没有公女下来,但外面那咋!小安收服了十万突厥人,这点肯定是真的。无需怀疑。前些日子,史慕唐不也派人送来书信了吗,说明了此事!”
布丁摇头道:“那个史慕唐的话,也能相信吗?你们忘记了,他自己就是个突厥人啊!万一他和西窜的突厥人串通一气,想要夺我的甘州,那怎么办?”
另一名官员道:“不会的,史慕唐归顺我大唐已久,而且官做到了刺史,掌管一州之地,就算他串通了突厥人,回到草原,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难不成还会比当刺史好处更大吗?他怎么可能背叛我朝?”
官员们都道:“是啊,大人。现在归顺的突厥人到了城外,如果不提供粮草给他们,怕是要起事端。那个王平安以几百人之力,控制十余万人,本就吃力,一旦出了事。他是没法镇压得住的,那时吃亏的还不是我甘州!”
布丁摇头道:“本官不是不给他们粮草,只要朝廷一有公文下来,本官立即调粮草出城。你们也知道,现在都督不在城里,府兵抽调一空;只有四千不到的郡兵,还有那么多的空额,万一给了突厥人粮草,他们吃饱了,攻起城来,你们谁抵挡得住?”
官员们人人愤怒,空额,还不是你吃出来的,粮饷进了你的口袋,却让城防兵力不足。你竟然还有脸说!
布丁语重心长地道:“本官老了。七十多了,明年就要进京陛辞了。这个时候,不求有功,只求无过。能稳稳当当地回老家养老就成。所以说,一切都按规矩办吧,没有朝廷的公文,本官绝不援助突厥胡虏。这点确定无疑,随便那个王平安告去!”
最先说话的官员,气道:“大人。要是王平安真的告到了长安,他是中书舍人,中书省会怎么拟旨?而尚书省的长孙大人,会怎么执行?他们会偏向谁?那时你才真的不能稳稳当当的回家养老啊,我的老大人。你想清楚这点!”
布丁捏着山羊胡子,笑道:“你们啊。真是昏了头了。就算本官让他告,袖又怎么可能告得成。你们不想想,他的状纸没等递进长安呢。长安的公文就会先到,那时本官把粮草一拨,事情不就解决了,他的状纸就会成了笑话。本官又按着朝廷的指令办了事,他又告不成,岂不两全其美!”
官员们纷纷道:“大人是要用拖字诀了?这事可拖不得啊,你一拖。外面的突厥人就要饿肚子,人要是一饿急眼了,啥事干不出来?他们为什么要西窜,不就是饿急眼了嘛!”
布丁道:“饿几天没关系的,就当辟谷好了,本官深通养生之术,经常辟谷,对身体大有好处!”
什么?辟谷!让城外十多万人一起辟谷?
辟谷,即不吃五谷,方士道家当做修炼成仙的一种方法。道教认为。人食五谷杂粮,要在肠中积结成粪,产生秽气,阻碍成仙的道路。所以必须辟谷,达到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的程度,这样就可以成仙了!
官员们心想:“你让外面的十来万人辟谷,是想让他们成仙吗?心他们成仙之前,先让你成了鬼!”
见官员们还要再劝,布丁一甩袖子。站了起来,道:“此事该当如何处置,本官自有主张,尔等不必再劝。各自回去,办好自己的事吧!”说完,回后宅去了。
官员们面面相觑,却没人离开。
好半晌,有人道:“刺史大人老糊涂了,他这么做必会引事端,咱们可不能顺着他的意来。”
另有人道:“派人去找那个王平安。告诉他,让他在城下等几天。等朝廷的公文下来,我们立即支援他粮草,这几日的供给,我们偷偷从城墙给他顺下去,让他不必着急。”
“不错,就应该这样做。否则按着布老儿的意思来,非出大事不可。他是马上告老还乡的人了,啥都不在乎,可咱们却还有前程要奔啊!”官员们都道。甘州城中,没有一个官员赞成布丁的做法,都认为太不顾全大局了!
官员们商量一番,怎么能瞒着布丁。支援件面的王平安。
却说布丁回了后宅,立时有几十个体态妖娆的女子围了上来这些女子都是他的侍妾,没有一百,但五六十总有了!
布丁冲她们一摆手,道:“都回自个儿屋去,不叫你们不许出来,叫布仙童来。”他打走了侍妾,一个人进了一间小屋,这小屋是他的密室,里面香烟缭绕,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忽然,布丁听到头上房顶有轻轻的响动,他抬头看了眼,自言自语道:“得让人打打野猫了,猫乃不洁之物,在老夫的头顶上撒欢阻了老夫吸收日月灵气,那可不得了!”
说着话,他坐到了一座丹炉之后。
过不多时,一个同样七十来岁的老仆,进了密室,道:“老爷。您唤老奴来,可有吩咐?”他便是布仙童,小时候叫仙童,上了年纪总不能改名,叫布老仙!
布丁道:“去告诉外面一声。让他们打打野猫。还有,你让你孙小子出城一趟,悄悄出去,去见那个王平安。”
布仙童答应一声,道:“可是向他要红丸女?”
布丁哼了声道:“对,外面有十多万突厥人,里面必有王族之女,身上红丸必比普通女子珍贵,正和我用,叫他献十个进来。只要我享用的满意了,便可给他粮草!”
布仙童又答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密室。
密室的房顶上伏着两人。正是欧阳利和侯灵。他俩摸进城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刺史府,他俩都是大盗出身,找密室这种地方,再拿手不过,直接就找到了地方,躲在屋顶。
屋顶瓦片上结有冰霜,侯灵不小心出了声响,却被布丁以为成了野猫。
听到下面的布丁说什么红丸,又提到突厥王族之女,两人又惊又怒。这个甘州刺史,难不成是在修习什么邪术?他为难主人,竟是耍索取好处,而这好处未免太邪恶了些!
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几十个女子,欧阳利和侯灵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憎恶之意。
第四百三十八章 死有余辜
耸灵轻声道!“众个刺史,为人大过邪恶。真不明白,心浙八怎么能当上甘州刺史的,难道朝廷里的大佬们。就不管管吗?”
欧阳利也压低声音,道:“如在长安,自然就有人管了,这里天高皇帝远的,他又是一州之主,谁敢管他!”
两人将一块房瓦打开条小缝。从小缝向密室里观望。见布丁坐在丹炉之后,双手放在膝盖上,盘膝而坐,嘴里都都囔囔地,似乎是在念什么咒语,也不知他在搞什么鬼!
布丁对布仙童说的红丸女,是指的未婚少女,十二岁以下,按着属相来说,也就是未到一轮的小女孩儿。
布丁将这些小女孩儿找来。一般来讲都是买的贫苦人家的女孩子,有时也派人去拐骗。他把这些小女孩儿的身子给破掉,认为这样可以滋补阳气。
唐时的道士并不禁忌婚配,甚至有些教派的掌派,还是父子相传,并不传给外人。但如果说到找些小女孩儿来修习“养生之术”各名门正派都没有这种做法,只有邪魔外道会这样做!
欧阳利和侯灵谁也没有想到小这个甘州刺史,竟然会信这个。他们听说过,说前隋时,有的大官认为吃婴儿,可以延年益寿,便派人偷取百姓家的新生婴儿,斩去头和四肢,加佐料蒸煮之后食用,导致无数新生婴儿被害。
这种极端邪恶的事情,天怒人怨,前隋灭亡之后,大唐盛世初显,国家法律相对严明,这种祸害百姓的邪恶事情,基本上已经绝迹了。但不想在边关甘州,竟然碰到了一个!
侯灵小声道:“这种人心思与常人不同,阴狠无比,留在世上实是祸害,看他的年纪,想必已经祸害了不少百姓。
我看也不必给他下什么药了,干两断,便也干脆!”
欧阳利道:“为民除害?这个不是不行,但他死了,怕是粮草的事情不好解决,万一底下的官员扯起皮来。只消扯上三五天,可就够主人头疼的了!”
“可是下药,却怕找不到机会啊。他在密室当中,吃喝都全,外面不送东西进来,我们便没有机会!”侯灵皱眉道。
欧阳利道:“稍安母躁,再等等。现在时候还早,倒也不急!”
侯灵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两人趴在房顶上,等待机会。可左等机会不来,右等机会还是不到。密室当中的布丁,根本就不出来,而外面也没人进去,甚至外面院子里都没有人走动,静悄悄一片,估计是刺史府里的人,悄打扰布丁修炼,所以他一进入密室,就没人再来了!好久好久,天色已然全黑,外面下起雪来,鹅毛大雪,越下越大。虽然天上下着雪,可却明月当空。星斗璀璨,就象下雨天有太阳一样,月亮和星光将刺史府照得一片通明。
侯灵和欧阳利一动不动地趴着,身上被大雪覆盖,他二人身有武艺。都不觉得冷,只是继续观察密室里的甘州刺史。
密室里丹炉火苗正旺,一点不觉的冷。布丁睁开眼睛,站起身,从角落里拿出个长柄的夜壶。开始方便起来。
侯灵小声道:“如果现在咱们冲进去,将他点倒,估计也能让他的家人吓个半死,这个比下药简单多了!”
欧阳利点了点头,道:“不错,但如果在这时点倒他,他的家人必会去找城里的医生。万一医生们看出是被点的穴,想办法把穴解开
他们只一商量,里面的情况就变了。计划不如变化快!
布丁方便完后,将夜壶放下。开始脱起衣服来,不停地脱,先把外衣脱掉,再脱里面的,里里外外的衣服,竟然都脱了,连裤衩都脱掉了!
侯灵奇道:“他怎么把衣服都脱光了?”
欧阳利道:“哪有都脱光,不还穿着袜子呢嘛!”
就见布丁把袜子也脱掉后,在屋里比比划划的,看样子是在练习一套拳法。不知是什么拳法,反正侯灵和欧阳利以前都没有看见过。但看这位刺史大人的姿势,很是邪恶。颇有些老不修,姿势下流,动作恶心。想也和找那些小女孩儿,是有关系的!
欧阳利骂了一句,半直起腰来,脚下用力,哗啦一声大响,他将房顶踩塌,落入了密室里!侯灵吓了一跳。但随即明白欧阳利是进去办事了。他立即后跃,跳到另一处房顶,放起风来!
欧阳利跳进密室,喝道:“老不要脸的。爷爷替天行道来了!”
布丁被吓得目瞪口呆,他活了七十多岁,从来都是他吓别人什么时候被人吓过!猛地见房顶塌了。掉下来一个彪形大汉,差点没把他吓的背过气去!
难不成是强盗?布丁反应倒也迅,张嘴叫了声:“好汉爷爷饶命。你要钱财,尽管开口,莫要动粗…”
欧阳利上前一步,喝道:“钱财不要,一妥动粗!左古开弓。噼噼啪啪,狠狠抽了刺吏大州厂光,登时把刺史大人给抽得晕了过去!
欧阳利笑道:“本好汉爷爷手法高。让你满脸红光,却半点血迹不见,你就不用谢我了!”
他将晕倒的刺史大人放到地上。屁股高高拱起,双腿岔开,把刺史大人的脑袋按到了双腿之间,双手扭到背后,再点了他的穴道,让刺史大人保持这个姿势!
欧阳利拍了拍手,道:“这就叫以头戗地尔,好好享受一下吧,我的刺史大人!”一脚将旁边的丹炉踢翻,火苗铺地,他纵身上房。
上房之后,欧阳利扯脖子大喊:“刺史大人中邪啦!”在房顶上窜腾跳跃,边跑边喊!
侯灵见状,也开始叫了起来:“刺史大人中邪啦!”
两人一前一后。跑出了刺史府,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俩这一喊不要紧,可把刺史府里的人都惊了起来,纷纷跑到这个院子里,见密室里有火光现出,竟是着火了!仆人们哪敢怠慢,再顾不得别的,由布仙童带领着。冲进密室,去解求刺史大人!
一冲进密室,仆人们忍耐不住。齐声叫了起来:“我地个天爷啊,怎么这么个姿势”。就连布仙童都叫了出来!
屋里的丹炉被踢翻,火苗子已然点燃了地毯,再不把刺史大人抬出去,很快的史大人就要被烤成全猪。还是全瘦的那种!
布仙童脱下衣服,盖在刺史大人的身上,仆人们七手八脚地将布丁抬了出去,抬到了另一处院子里,布仙童忙去叫家医前来,给刺史大人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过不多时,刺史府里的家医们全部赶到。一进屋子,将布丁身上的衣服打开,这几个家医一起叫道:“我地个天爷弈,怎么这么个姿势!”和仆人们叫得一模一样。
赶紧给刺史大人做检查。刺史府里的肮脏事,外人不知道,家医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布丁服用的不少药物,比如说让七十多岁的刺史大人,如何能够在晚上生龙活虎,壮如青年,那些药物可都是他们给!领头的家医只稍检查一下,便道:“似乎不是病,而是中了邪!”刚才欧阳利和侯灵大喊大叫。他们当然都听到了,虽然不知是谁叫的,也来不及去查,但脑子里一有“刺史大人中邪了”这个印象。再见到布丁现在这个样子,他们自然而然地就认为是中邪了!
再说,象刺史大人作孽做的那么多,他不中邪,那才怪了呢!不是不应该中邪,而是中邪中得太晚了!
一个家医指着布丁,道:“总管你看,大人他这个姿势,似乎是在修习什么功法,往常大人怎么修炼成仙之术,咱们也不清楚,但这咋。姿势应该是其中之一!”
另一介,家医道:“不错,想来就是。
往常大人要想,,那个啥,总是叫女子去吮吸,这回他要自己去吸。可能没吸好”
布仙童想想也对,想象了一下画面,不由得一哆嗦,真够下作的!他喝道:“住口,不许胡说八道!”
领头的家医却道:“事实就在眼前,哪有胡说八道。可能是这个姿势有违天意,太过,,太过,反正就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就降下了惩罚!”
他指着刺史大人的屁股,因为刺史大人的脸现在就在屁股下面别着呢!他道:“你看,大人的脸色红光四射,肿胀无比,按理说象是被人打的,但口鼻之中,却半点血迹不见。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不是人打的,而是神打的呀!”
自家老爷是什么货色,仆人们岂有不知之理。仆人也开始议论起来。都说是这么回事。老爷为啥这个样子,看看外面的天色就知道了。天降大雪,却明月当空,天上星星一个不少,这种天色,岂不太怪!
而且房子上破了个大洞,这肯定是上天降下的惩罚啊。老天爷容忍刺史大人已久,今晚见他竟用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份了,老天爷看不过眼了,能不惩罚他嘛!
他们可不会轻身术,也没人想起来抬梯子上去看看,否则便会看到脚印。可就算一会儿他们想起来了。上去看,也看不到什么了,大雪之中。脚印留不了多久的!
布仙童心想:“可能是这么回事”哎呀,管他是怎么回事。得先把人救过来再说啊!”他叫道:“那你们快快把老爷救醒啊,这个姿势待下去,老爷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家医们却一起摇头,道:“非医术能够救治得好,这是神灵降下的惩罚,要想破解,也只有请神仙来了!”
布仙童听了,又叫道:“都别愣着了,快去找神婆来,找最有名的来!”
第四百三十九章 谁是最有名的神棍
卜人们古即跑,出尖,去找神州城离突厥草原徽出误多人都信这个,比长安等地还要信,几乎可以说巫婆是这个地区,最受人尊敬的职业之一,半点都不受歧视!
话又说回来了,巫婆巫师什么的也不是全然只会烧符和乱跳也是有点小本事的,象普通的小毛病,还有牛羊得了病,他们也都能治,再加上治疗的过程很“神秘”所以往往比正经的医生还要吃香,甚至有些百姓得了病,不去求医生看病,而是只请巫婆来跳大神!
布仙童不敢硬掰布丁的四肢,深怕掰坏了,再说他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不是老天爷的惩罚,如果真的是,自己没等神婆来,就把老爷给弄直了。万一得罪了神灵,神婆没办法救醒老爷,那岂不糟糕!
所以,布丁就只能这么个姿势,一直摆着了!
过了好半天,才有仆人回来,带回来了好几个神婆,都是甘州城里有头有脸的神界人物,堪称神婆当中的精英!
这些神婆进了屋子,打开刺史大人身上的被子,一看之下,忍耐不住。竟然也齐声叫道:“我地个天爷啊。怎么这么个姿势!”她们也都惊讶了,跳了这么多年的大神。头回见到这种事,这中的是哪门子邪?
布仙童道:“少说废话。快快请下天上的神灵,替大人解此姿势,不不,是解此惩罚,要多少香纸钱,给你们便是!”
甘州城里最有名的神婆连忙纠正他的话,一本正经地道:“布总管。话可不能这么说,不带这么说话的!什么叫给我们香纸钱啊那点的神香,那烧的符纸,可都是用来请神的,我们半点不收取,怎么能说是给我们的呢!”
“好好好,不是给你们的,是请神用的!不管是给谁的,快快将大人救醒才是!快些吧,再耽误,大人就真的去见老天爷了!”布仙童跺脚急道。
神婆们齐声道:“布总管请放心。咱们这就请神,而且请的神非常好使,乃是有求必应大圣安!”
“大圣安?那是什么神,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布仙童问了一句。
最有名的那个神婆很得意地道:“布总管事忙,没留意过咱们请神的人,”
布仙童气道:“我就算不事忙。也不会注意你们的,不要说废话,快快请神吧,请那个大圣安来!”
神婆们不再罗嗦,叫她们带来的人摆设香案,她们则凑到了一起,商量怎么请神。这些神婆纷纷从怀里取出一本书来,一边翻看着,一边小声道:“刺史大人的病,看来不好治啊,书上没说这是种什么病!”
她们拿的书不是别的,正是王平安出的医书,大书商殷九乘为他出版医书,医书里面提及了不少常见病,不但有药方,而且还有许多治疗手段。王平安在选题时,选的都是常见病,而且用的药,用的手法。都是最简单易行的,非常适合稍懂医术的人学习,利于推广。
在唐朝时,很多普通百姓都不识字,而且更多的人买不起书,就算买得起书,买的书往往是本黄历。所以医书写的再好再亲民。也不见得会迅推广开来,这是时代的局限性,个人力量无法改变。
最先能接触到这种亲民医书的人,和别的事情一样,势必是利益群体。也就是医生,但由于王平安的医书写的都是普通常见病,大多数医生都会治,只是王平安的方法更好,即使医生们用了,也不会替王平安去推广,同行是冤家,别说王平安,就算是孙思邈写集医书,同时代的医生都不会替他去推广,而要靠后代人才行。
但同样是利益群体,另一种人就会去推广了,那就是拥有半吊子医术的巫医,这个时代大多数以跳大神的方式出现。
这些人看到王平安的医书,理所当然要捧为宝典。太深的医书他们看不明白,可王平安的医书,他们就能看明白了,而且会正确使用。
使用之后效果好了,生意就会大增,日子便会过得更好,他们就会更加卖力的去吹捧王平安,因为王平安越神,他们靠着王平安的名头,生意就会越好!
有了利益牵扯,关系才会更加牢靠!这就不是时代能局限得住的了。因为每个时代,这种关系都是最牢固的,都一样!
神婆们请别的神灵,各种各样的。神灵却不一定会“出来帮忙”可要是请大圣安,然后偷偷一翻他的医书,那小病小灾的,跳一跳,治一治之后,成功率大得多。所以。请神就请大圣安,是今年流行的趋势。在请神界中风靡一时,很潮!
可这次怕就不太好使了。神婆们把医书一翻,都傻了,书上可没记载现在刺史大人的这种病!
什么神灵降下的惩罚呀,这些话骗别人行。骗神婆们能管用嘛,她们就是吃这口饭的!刺史大人一看就是生了急病,有可能是房子塌顶时。被砸着了,正好他在做这个姿势。所以才犯的病,别的”那都是扯淡!神婆们跟别人扯淡行,别人跟她们扯。那就不行了!
神坛已经设好,可神婆们却没研究出个结果来。最有名的那个神婆小声道:“要糟,这回怕是刺史大人要归天啊!”
其他神婆则道:“看他的样子。没准儿已经升天了,要不要去试试他的鼻息?”
“别别,先把钱糊弄到手再说,先跳!”最有名的神婆道。
几个神婆纷纷拿起自己的道具。有的是把木剑,有的是个铃锁,还有的拿着黄纸,集体上阵,振振有词地耍了起来!
足足忙了小半个时辰,请神仪式才算结束。
收势。深呼吸,慢慢睁开眼睛。神婆们一起“清醒”了过来。最有名的那个神婆对布仙童道:“成了,大圣安显灵了,刚才上了我的身,和我说了一句话!”
布仙童忙冉道:“什么话,快快说来!”
最有名的神婆呃了一声,不回答,却转脸去问别的神婆,道:“大圣安也对你们说了吧?”
神婆们一头,却都不说话,看向布仙童。
布仙童顿时明白过来,大圣安不能白显灵啊,得给人家点辛苦钱!他叫道:“准备二十贯来!”说完又看向神婆们,见神婆们面无表情,他心中暗骂一句,又道:“再加二十贯。
神婆们面上都露出鄙夷的神色。最有名的那个神婆道:“我们请的可是大圣安,并非普通神灵!”
“大圣安”,四十贯也不少了!”布仙童咬牙切齿地道。可见神婆们还是无动于衷,只好道:“每人二十贯,这总可以了吧,大圣安应该满意了吧?”
神婆们这才点头,算你识趣!最有名的神婆郑重地道:“刚才大圣安显灵时说了一句话,只有两个字,寓意深刻,你得听清楚了!”
“请说!”布仙童竖起了耳朵,家医们和别的仆人也一起围了上来。
最有名的神婆大声道:“明天!大圣安说了这两个字。”
布仙童一愣,道:“明天。这是什么意思?”
神婆们齐声道:“就是说明天,刺史老爷的邪就能消除,他就好了!”
布仙童哦了声,道:“明天就能好啊!”
神婆们收拾好用具,以最快的度,拿着钱就跑了,一个都没留下。明天!到了明天,那明天就会变成今天,而又会有一个明天!明天就能好,这种话和没说一样,永远都会有明天啊,反正就是明天呗!要是刺史大人挺不到明天,那只能怪他自己命薄,没等到明天,可怪不得大圣安不灵!
这是神婆们最擅长的话,怎么解释都有理!
布仙童正愣着。有仆人道:“总管,老爷的气息弱了,怕是挺不到明天啦!”
“啊,不会吧!”布仙童赶紧去看布丁,见布丁呼吸减弱,怕是真的不行了,他急道:“这可怎么办,不能这么等啊,去请各位大人来。让他们想办法!”
仆人们连跑带颠,又去请甘州的各位官员了!
这次没过多久,官员们全都跑来了,事实上他们今晚都没有睡,而是聚集在长史的家里,在为城外的事情愁,万一惹恼了王平安。他一脾气,让手下的突厥兵干出点什么事儿来,倒霉的可是甘州啊!
官员们派出信使,去和王平安解释此事,但信使还没回来,他们只好等着,都没有睡觉。忽弈闻刺史大人中了邪,便即都跑了来。
官员们进了屋子,看了布丁。人人惊讶。忍耐不住,齐声叫了起来:“我地个天爷啊。怎么这么个姿势!”
幸亏刺史大人还晕着,耍是他人清醒了,非得再气晕不可,怎备都是这句话啊!
长史道:“大人这是怎么啦?”他可不知刺史大人的真实嘴脸。只知刺史大人喜欢修仙,顶多是老不修,七十多岁的人了,还有几十个侍妾,别的都不清楚。
当然,他也不可能清楚,要是真知道了刺史大人的嘴脸,他马上就得写奏章给长安,告布丁一状。然后他好取而代之,从长史变成刺史!
布仙童可不敢把实话说出来,只能说:“今夜天相反常,大雪之夜竟然明月当空,群星闪烁。事反常即为妖,我甘州要有大灾,而我家老爷,为民请愿,愿以自身替甘州百姓挡此巨灾。结果就是这个样子了。我家老爷将灾都引到了他一人的身上了!”
官员们都是惊讶无比,这是怎么话说的呢,天相反常”这也不算是太反常吧,比这反常的不有的是,下雪天有月亮有星星,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反常即为妖?妖在哪里?
看刺史大人这个样子,他就是个妖,一个光着屁屁的,头啃大腿的老妖怪!
长史道:“那那,那你们想没想法,解救一下大人啊,不能让他这个样子,太有失体统了,堂堂州牧。如何可以”我可告诉你们,这件事情我们可不会隐瞒,定是要向长安禀报的,大人这个样子,怕是等不到告老还乡,就得回家颐养天年了!”
很明显,长史是在落井下石。布丁现在这个样子,把当官的脸都给丢尽了,他已然不可能再当刺史了,可朝廷的斥责不到,他仍是甘州刺史。该救还得救!
官员们纷纷表示赞同,就算平常拍布丁马屁的官员,这时也转风向了。都开始说起刺史大人的不是来!
布仙童知道,自己老爷是完蛋了,但老爷就算不做官,却也仍是主人,他一个做仆人的,还得接着在布家混饭吃啊!他道:“家医说是中邪,不是病,小人便请了神婆来,神婆们请了大圣安,大圣安显灵说了两个字“明天”不知有啥深意。小人想不明白,只好请各位大人来了!”
长史一愣,道:“大圣安,那不是王平安吗,他就在城外,你们请他做什么,还让神婆来请?”
仆人们不知谁是大圣安,可官员们知道啊,就算他们以前没注意过王平安在长安多有名,但这些日子王平安带着归顺的突厥人西来他们该了解的,也都了解到了,自然就知道大圣安是谁了!
布仙童大吃一惊,叫道:“城外那位王平安”王侯爷就是大圣安?”
官员们忽然大喜,都看向长史。向他打眼色,长史也乐了!
长史道:“你们让神婆请大圣安有何用处,不如我们去请,请他进城来,替大人看看。如果是病,王侯爷可是长安第一名医,什么病看不好?如果是中了邪,他又是大圣安,什么样的邪他驱不了?”
官员们都叫了起来:“走,开城门。咱们一起出去,去请王侯爷进城。来给刺史大人”,呵呵呵!”他们才不会和布仙童这样一个仆人说废话呢。而布丁现在又说不了话。大家一哄出屋,去找姜平安了。
城外。
王平安坐在大帐之内,看着眼前一人,冷冷的地道:“我这里突厥王族之女不少,但你家刺史要的那种没有。就算有,本侯也不会给的。这种缺德事,本侯从来没有干过,以后也不会干!”
帐中站着的这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见王平安翻脸,他满不在乎地道:“那就怪不得我家老爷不拨给你粮草了,告辞!”这人便是布仙童的孙子,被派来向王平安索要突厥红丸女的,他转身就出了帐篷。
王平安一拍桌子,道:“来得容易。要走可难,来人,将他拿下!”他打算扣住这人,可以当做证人。要狠狠地参甘州刺史一本!,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四百四十章 大圣安的气场
二平安的帐算不大。侍卫们并不在帐甲伺候,因为布仙恢一小死活不肯当众说出他是为什么来的,非要王平安遣退左右不可,所以王平安没办法,只好让手下都出去了!
欧阳兄弟们站在帐外,正生气呢。甘州刺史算什么东西,就算是个东西,但他家的仆人又算是什么东西了,竟然让他们出帐,心中正各自有气,忽听王平安在帐内一喝。侍卫们立即拥上,将布仙童的孙子!欧阳义喝道:“好啊,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在帐中行刺我家主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布仙童的孙子没搞清楚状况,把眼一瞪,耍横道:“我哪有行刺王平安,胡说八道些什么!王法?告诉你们。在甘州的一亩三分地上,我家刺史大人的话,就是王法,你敢不服么!”
他是刺史府总管的孙子,向来嚣张惯了,在甘州那可是横着走,上大街鼻孔朝天,过街不看车的主儿。欧阳兄弟算个啥,不过是些外来的。还是有事求到他家老爷的可怜虫。竟敢跟他大呼小叫的,真是岂有此理!
见这小子喊得比自己还要大声。欧阳义喝道:“你趴下吧你!”飞起一脚将布仙童的孙子踢倒!
外面的侍卫见动手了,他们也不客气,冲上去对准这小子的脑袋,大脚丫子上去就是一通猛踹!
布仙童的孙子哪受过这个,长这么大尽是他踹别人了,这是头一回被人按在地上踹,他又惊又怒,这帮人真敢动狗还要看主人,他们打了我,还想不想要粮草了!
大声叫嚷,威胁了几句,这小小子现威胁不太好使,他越威胁这帮人踹得越狠!情急之下,他叫了起来:“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敢动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欧阳义笑道:小兔崽子,这会儿想起王法来了!告诉你,在非州的一亩三分地上,我家主人的话;就是王法,你敢不服么!”
布仙童的孙子怒到极点,这帮没王法的家伙,竟然还敢学自己的话。太没王法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他叫道:“不服!哎哟,好,打的好,你们给我记着”,哎哟,打得好,我都记着呢!”
欧阳双笑道:“咱们打他,他竟然叫打得好,这小子竟然有这种嗜好,那咱们得满足他了,要不然不是好客之道啊!”
侍卫们打得更狠,可布仙童的孙子也真叫有种,直到被踹晕前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服软,就是不服,还一个劲儿地叫着他都记着呢!
不但王平安的侍卫团都围在旁边看热闹,就连突厥人都围了过来,他们都知道了,这小子就是那个甘州刺史家的仆人,就是甘州刺史不给粮草的。人人看着解气,无不拍手叫好!
欧阳兄弟几个把这小子拖进了帐中,问道:“主人,该怎么处置他?”
王平安沉着脸,摆手道:“在外面立个桩子,绑到上面去,但不要弄死了他,我还要让他做证人呢!”
欧阳义道:“这小子的嘴硬得很,怕是不肯为主人做证人。嗯,不过没关系,属下们有的是手段,非让他服软不可!”又将布仙童的孙子拖了出去。
过不多时,有人来报,说甘州城里又来人了!王平安正在生气,听到又有人来,道:“不要让来人直接见我,先把他领到桩子前,让他看看那人的模样,提醒一声,如果还敢提什么下作的条件,那个人就是榜样!”
王平安一向温和,可此时也实在是忍耐不住了,对方的要求太过份了。而且下作,这件事他是非要上报朝廷不可的,就算要动用一切关系。也非得把甘州刺史拉下马来。不能再让他担任大唐官职了,简直把天朝上国的脸面,丢得一干二净!
这回来的不是布丁派来的人。而是甘州官员派来的,是甘州的司仓参军,是上佐之职。他因为管的是仓库,如果要拨出粮草,岳是他的职权范围之内。
司仓参军一进营地,便吓了一跳,就见营地里到处都是篝火,每堆篝火的旁边都坐着突厥人,而这些突厥人一见他来,纷纷站起了身,手按刀柄,向他怒目而视!
司仓参军心想:“这群人怎么跟饿狼似的,莫不是要将我吃了不成!”正巧前面迎来一名大汉,这大汉同样对他瞪着眼睛,喝道:“你是甘州刺史派来的?是谁的孙子?”
这怎么说话呢,我是谁的孙子。只跟我爷爷有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不带这么问人的!司仓参军心里暗怒,可脸上半点不敢表现出来。他很恭谨地道:“回这位将军的话,下官乃是甘州司仓参军,有事求见妾侯爷。
不过,下官并非是刺史派来的!”
来的大汉是欧阳义,他哼了声,道:“不管你是谁派来的,都得先跟我走一趟!”探臂伸手,爪七活捉小鸡似的。将司仓参军拎了起来,带向木※
司仓参军大急,叫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个将军”不不。这位军爷,你这是干嘛呀,下官没得罪你啊”。
欧阳义拎着他,幕到布仙童孙子的木桩前,喝道:小参军,你可看清楚了,要是敢和我家主人胡说八道,这就是榜样!”
说着话,他回过头,对手下道:“把这小子弄醒,让他说几句话,提醒提醒这位新来的老兄!
手下们还没等怎么样,旁边跑过来一群突厥小孩子,在地上抓起积雪。团成雪球,对着布仙童的孙子便是一通乱打,竟把这小子给打醒了。这小子一醒,便叫:“打,打得好,我,我我记着呢”。嘴真硬!
司仓参军吃了一惊,心想:“这不是刺史家的仆人吗,平日里横得没边儿的那咋”怎么被绑到这里了?难不成布丁那老小小子,也和王平安联系上了?啊,明白了,是以粮草为要挟,索取好处,而王平安不肯给”。
他忙道:“这位军爷,你误会了,下官不是来索取好处的,而是瞒着刺史来的,是给你们送粮草来的!”
欧阳利啊了声,道:“当真,你们甘州上下不和?”
司仓参军苦笑道:“谁敢和刺史大人和啊,他就一马上告老还乡的。能捞就要使劲捞,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不行啊,前程还在这里呢,听他的话,我们就得完蛋啊”。
“那到是误会你了”。欧阳利忙换上笑脸,将司仓参军放下,陪他进了王平安的大帐。
王平安听了这司仓参军的话后,自然大喜,搞了半天,这甘州城里竟然内讧!他赶紧取出一袋金瓜子,赏给这司仓参军,给他压惊,又和他商量了该如何从城里偷运出粮草来。弃量了好半天,才算搞定,命欧阳义送他回去。
司仓参军没走多大会的功夫。欧阳利和侯灵回来了,他俩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王平安大吃一惊。
唐朝的官宦人家,喜欢求仙问道,这点他当然知道,象尉迟恭那样的名人都无法避免,何况普通官员。可象甘州刺史这样的,那就太少见了!
王平安皱眉道:“他脱光了衣服修炼,家里还有几十个侍妾?他不是七十来岁了吗,几十个侍妾,他应付得过来吗?”
欧阳利笑道:“那谁知道,让不定有人暗地里替他照顾呗!”
秋仁杰也笑道:“我看外面那个家伙。嘴巴硬得很的那个,估计他就时常替刺史大人照顾侍妾,要不然能那么横嘛,和刺史大人有裙带关系啊”。
王平安想了一小会儿,道:“不会真的弄死他了吧,虽然那位布刺史为人下作,但如果真的死了,怕是会有麻烦。这种州牧突然死亡的事。必会扯皮,咱们可没时间等他们扯”。
欧阳利道:“主人尽管放心。属下做事有分寸,只是让他难受痛苦。却不会死,而且天明时分,穴道自解,他就可以动了,不过以后每逢阴天下雨,他周身疼痛却是免不了的,而且想再照顾那几十个侍妾,他也是有心无力了,吃啥药都不好使!”
王平安想象了一下,一个七十多岁的人,对着几十个年轻女子”唉,这什么世道啊!
既然城里的官员答应给粮草,王平安便算是暂时松了口气,而且他还要等布丁的家人来求自己。需当养足精神,让手下退出,他躺下休息。
一夜无话,等到快天明时,秋仁杰跑来了,叫道:“大哥,甘州城门打开,一大群的官跑出来了!”
王平安一咕噜从毯子上爬起来。问道:“是甘州的官员,不是刺史的家人?怎么回事,是不是城里出事了,那刺史死了?”
想想有这个可能,那刺史七十多岁的人了,而且还好色如命,身子骨早就虚了,极有可能挺不过去!
秋仁杰道:“不知道,并未上前询问”小
苏定方也跑了进来,道:“小侯爷。要不要摆出阵势,给这些官员介。下马威,先把他们震住,以免扯皮的事情生啊!”
一州刺史出了事,一切公务都要暂时停止,就算不停止,也得扯皮扯一阵子。王平安这时最怕这个,他道:“好好,快快摆出阵势来。得防止意外事情生,实在不行。我就以钦差的身份,替刺史执下政吧”。
苏定方立即出去吩拜
过不多时,甘州的官员们到来。还没进营地,就见四下里突厥兵乱跑。明显是在集结军队,号角声一阵响过一阵,成千上万的突厥兵向这里奔了过来!
官员们无不大惊,王平安要干什么,为了粮草,他要动武不成?
第四百四十一章 没有大圣安解决不了的事
就见成千卜万的突厥兵集结到了营地里正中间的那座帐瓒骨,黑压压的排出去好远,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突厥兵!
远远的,官员们就听兵阵里有人大声吆喝了两声,声音中气很足,前一声是用中原话喊的,后一句是用突厥话喊的,两声喊完之后,阵里的突厥兵齐刷刷地抽出大刀,一起转头,向官员们看来!
官员们差点没吓晕了!甘州地处边关,长年和突厥人打交道,官员们岂有不知突厥人习性的道理。在唐人的眼里,突厥人虽然野蛮。但对于远来的客人,向来客气,只要不惹毛了他们,从来不会在自己的营地里拔刀,就算要动武,也是把敌人赶到营外,代表你不是我的客人了。这才会开战。可是,如果一旦在自己的营地里拔刀,那就意味着大战,没有谈判的余地了!
官员们一起看向司仓参军,都道:“你不是见着那位王侯爷了吗。有没有把话说清楚?他这是耍干什么,莫非是要翻脸,要攻打甘州不成?”
“不会不会,那岂不就是造反了!”司仓参军忙道,他小声道:“估计是他以为布老头儿死了,害怕城里没人说了算,我们不肯立即拨出粮草,这才要给咱们一个下马威!”
官员们一头,心中都道:“原来是想让我们放明白点儿!开什么玩笑,你拥兵数万,谁敢在你面前不明白事儿!”
官员们很知趣儿地,下了马,低着头,列队向帐篷走去。一路上,突厥兵都对他们行注目礼,目光随着他们的身影,走到哪里,瞪到哪里。瞪得官员们毛骨悚然!待到了帐篷门口,就见一名全身披挂的将军,冲他们大声道:“各位止步,军营重地,需当检查各位有否带武器!”说着,手一挥,几十个士兵拥上,把官员们里里外外地按了遍身。
面对这种阵势,官员们都有晕的感觉,这王平安不是中书舍人吗。应当是个文人才对,怎地如此作派,难不成传言有误,他是个武夫?
搜完了身,那将军大声道:“我家都督有请!”将手一摆,做了个请的手势。
官员们连忙进入了帐篷,就见帐内的毯子上坐着一人,身前放着咋。小桌子小桌子上面放着一道黄色的卷轴,看样子象是圣旨。
王平安全身盔甲,见官员们进来,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尔等便是甘州的属官吗?”
官员们忙道:“下官们都是!”
甘啡长史咽下口唾沫,上前行礼,道:“阁下便是王侯爷?我甘州昨晚出了大事,刺史大人中了邪,城中无人主持政事,却又偏巧王侯爷您来了,想要粮草”
王平安身子前探,问道:“你们什么意思,是给还是不给?”
长史道:“回王侯爷的话,您在城下停留的日子里,粮草由我们提供。但离开时,路途上所需的粮草,就要由布刺史作主了。”
严格来讲,长史的话不算是扯皮。而是按大唐的律法办理的。王平安带着归顺的突厥人西迁,马马虎虎算得上是友军,在甘州的地界内,官员们提供粮草,这没话说。支援友军是应该的,但要是提供上路的粮草。官员们就没能力做主了!
要是布丁死了,那事情就大了。一州刺史如果任上突然死亡,那么所有公务都必须停下来,就算是长史暂时按手,处理日常事务可以,但关系到了军事,他也不能做出将粮草调出州界的决定。
这是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大唐所做出的规定。试想,如果长史想要造反,和外敌勾结,把刺史给弄死了。然后调粮草或马匹兵械出州,那还了得,一州政治岂不是立时崩溃!
所以只要布丁一死,王平安就休想从甘州调走一颗粮食,除非他能在这里一直等着,等到朝廷来公文。同意甘州拨出粮草。或着,他硬抢。估计甘州官员没人敢拦着,但他也就等于是造反了!
甘州官员这么快的跑来,是为的啥,就是要把责任推给布丁,他晕着还是醒着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还活着呢嘛,只要他活着,别人可以代替他做一些决定,只要他“点头用印”即可。至于他能否真的点头用印”那就不是他自己说了算了。谁让他以头插大腿呢,怪得谁来!
甘州的官员也想把王平安这个大麻烦,赶紧打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十余万突厥人在城下待着,换了谁,谁晚上也甭想睡着觉,如果能把王平安打走,去了肃州小那睡不着觉的就换肃州人了,跟他们就没关系了!
可就算按着规矩办事,在王平安眼里也是扯皮,规矩是干嘛用的,不就是扯皮用的么,现在他马上就断粮了,扯不起了呀!
王平安急道:“你们刺史不是中邪了吗,他还能做得了主吗?”
长史道:“能,只要他没断气,就能做得了主!再说了,有您在。他哪能这么快的断气啊,您说是吧!”
王平安一听就明白了,赶情儿。这个长史是在盼着刺史死呢!也对。刺史一死,他不就暂代刺史了。一转正就成真正的刺史了!
他拿起桌上的黄轴,道:“那我便随你们进城去看看,如果刺史大人真的不行了,我就暂时代他行使权力!”
站起身,走到长史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平安笑道:“你很好。遇大事而不慌,很值得信赖,我会给尚书省写信的,还要给吏部写信。你接替甘州刺史一职,很适合。很好!”顿了顿,又对在场的官员道:“你们也很好,等布刺史一死,你们人人官升一级,皆大欢喜!”
官员们顿时都乐了,好啊,这次没白来!早就听说王平安是个大大的福星,只要和他沾上关系。人人都能得到好处,看来传言不假,他们可不是都得到了好处,,嗯,布刺史除外!
长史忙道:“粮草之事!请王侯爷放心,下官们定然尽心竭力,为您筹办,不让您操一点心!”
王平安哈哈一笑,道:“还是你会做人,比那咋。布大人强多了!嗯,看来今天我的医术和法术小要同时失灵了!”
官员们大喜,这算王平安当众许诺了!他们干嘛跑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能从布丁的死上,得到好处吗,顺便再把王平安这个大麻烦给弄走。要不然谁闲的没事做,跑这里
王平安手拿黄轴,大声道:“进城。”又对自己的手下道:“传令下去,让孩儿们做好准备,一会儿可能就要进城搬粮食去!”
一众人出了帐篷,骑马出营,网到营门口,就听后面的突厥人齐声欢呼,他们都得到信儿了,粮草的事情,平安汗给解决了!
突厥人欢喜无限,人人都说,天下事就没有平安汗解决不了的!对王平安的忠心指数,呈直线上升!
王平安带着官员和自己的侍卫,飞马入城,直奔刺史府。
此时天光放亮,大雪初睛,阳光照在积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尤其是照在王平安和他的侍卫们的盔甲上,更是寒光闪闪,增加了不少的威武之气!
甘州百姓们有早起的,站在道路两边,看着飞驰过去王平安他们。议论纷纷。那个人就是王平安?以一己之力收服十余万突厥人,并挥挥手就轰杀死突厥第一勇士的级猛男?
看上去不象啊,男人确定是男人。但却不见得有多猛”
一直奔进了刺史府,王平安在官员们的簇拥下,来到布丁所在的院子外,布仙童和一众仆人都等在院外!
布仙童见甘州官员如众星捧月一般,跟在一名小将的身后,心里便明白了,这人肯定就是王平安,就是那个神婆嘴里的大圣安!
看样子很年轻啊,而且脸上也没有“神秘之色”不象是个会拿着木剑,烧黄纸念咒语的神棍!
布仙童点头哈胁乞上来,道:小人布仙童,是府里的管家,见过王侯爷。”说着,趴到地上就给王平安磕头。
王平安嗯了声,心想:“这老头就是那个嘴硬小子的爷爷?”他没吱声,连头都没点,高高在上地看了眼布仙童,都没让他起来。
长史问道:“刺史大人可曾醒来?”
布仙童见王平安什么反应没有,只好继续跪着,道:“回大人的话。我家老爷还没有醒来,而且身子僵硬,怕是熬不住了!”
众人齐齐地哦了声,看向王平安。长史小声毒:“王侯爷,布刺史熬不住了,该办的事,得抓紧办啊!”
王半安嗯了声,进了门,露出了里面床上的布丁!
世上有千般巧事,今天眼前正好就有一件!
门一打开,王平安在门前一站,就见屋里床上的刺史大人,突然间出一声呻吟,身子象是装了弹簧似的,呼地就直了起来!
布丁的身子本来是蜷缩起来的。可突然间竟弹直了,头从胯下伸了出来,双手也恢复了原样,屁股也不朝天翘着了,直接趴到了床上,全身舒展俯卧,就象网睡醒一样,嘴里还不停地呀呀叫着!
昨晚欧阳利在点布丁穴道时,用了巧劲儿,而且点穴也不可能一直让人不动,欧阳利的力道正好可以维持到天亮,现在可不是天亮了,只要穴道一解开,经脉里面储存的力道,就可以让他全身弹开!
要多巧就有多巧,布丁月好屋门打开时,穴道解开,身子弹直了!
这里面的事情,就连王平安都不清楚,何况旁人!
在旁人的眼里,此时此景,完全就是王平安拥有强大的气场,从他身上散出无比的气势,并且是凛然正气,而这股凛然正气,气势大到了。屋门一开,就冲了进去,直接把刺史大人身上的邪气给冲走了,刺史大人由此醒转过来!
轰地一声,官员们大哗,不但他们都傻眼了,就连外面那些仆人和家医,也都傻眼了!
天爷啊,这真是大圣安啊,真是个活神仙啊,竟然什么法术都不用。直接就能把刺夹大人身上的邪气给冲走,把他给震醒了!
怪不得,现在神婆神棍们都喜欢请大圣安,还说只要大圣安一显灵。万事都能解决,这也太灵了,太神奇了!
布仙童叫道:“那些神婆说得真对!她们说大圣安显灵,只说了两个字,明天!现在天亮了,可不就是昨夜的明天!”
仆人和家医们齐刷刷地看向王平安。就见阳光之下,盔甲的光芒之中。王平安犹如天神一般,站立在他们的面前!
明天,明亮的天空,明镜般的甲片,还有现在大圣安脸上明媚的笑被…
满脸明媚笑容的王平安,转过头,道:“刺史大人好了?”
布仙童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又给王平安跪下了,道:“大圣安爷爷。您就是神哪
王平安哼了声,举步进屋,来到床前,看向布丁,就见这位刺史大人虽然嘴里呀呀叫个不停,但神志已经模糊,双眼无神,而且脸上红肿骇人,看情况他醒是醒过来了,但人也完了!
这位甘州刺史大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他的所做所为,就算不提如何难为王平安的事,光凭他祸害小女孩儿这一点来讲,大唐朝廷就容不下他,只要被人把事情捅出去。布丁就会被判处斩立决,就算他花多少钱去贿赔,也没法改变判决,没有人敢在这事上包庇他!不但布丁完蛋,他的儿孙也会跟着完蛋,有这么个恶名昭著的长辈。没有哪位主考官会点了他们的卷子。就算布家现在有人当官,也必会受到牵连,前程是再也谈不上了!
王平安并没有给这位完蛋的刺史大人做检查,只看了看,便道:“布刺史现在醒过来了,而且神志清醒,各位都看到了吧?”
官员们一头,都道:“刺史大人神志清醒,这点是确定无疑的!”
王平安又道:“布大人,我现在要问你点事儿,你要是不答应,就摇头,大声说出不答应的理由。要是答应,那就躺着不动,说个好字即可。我现在问你,我要的粮草,你给不给?”
布丁神志根本就没恢复,哪里说的出好字,他嘴里呀了一声,紧接着又呀了几拜
王平安回头道:“布大人说的是什么?”
官员们一起道:“刺史大人说的是“好。!”
长史却道:“刺史大人说的是好,好好好!”,如欲知后日o8旧姗旬书晒讥片齐余
第四百四十二章拿了粮食就走
二仙童众此仆人在后面听着“赤不咧嘴,自家老爷哪怀懊阵物四来,明明就只是呀了几声,竟然被官员们说成是好!
可就算是官员们睁着眼睛说瞎话,刺史府里的人也不敢反驳。要是把官员们弄急了,很有可能把仆人们都给拉到市场上去给卖了,别以为官员们干不出这卓儿来!
王平安嗯了声,道:“原来布大人说的是好,他的口音可够奇怪的,不知是哪里的人!”
既然刺史大人都说好了,那就一切好办!
王平安回过身来,冲跟来的侍卫道:“口说无凭,立字为证,拿纸笔来,写一份调粮的手令,让布大人用印!”
侍卫们立即拎过仆人,喝令他们去拿纸笔。待文房四宝准备好后,王平安对长史道:“这份手令就由你来写吧,然后用印!”
长史呃了一声,心想:“凡事只要一落于纸笔,以后说不定会有麻烦啊!”他挺不愿意写的。
王平安毫不忌讳,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他就当着布丁的面,笑道:“长史大人,你要是想承刺史之位,总不能一点儿力气不出吧,你说是不?”
长史一咬呀,这话说得也对,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自己要是不出点力气,担上些责任,刺史之位岂可能便宜自己。不再犹豫,他提起笔来,写了道调粮的手令,吹干墨迹,转头对布仙童道:“刺史大人的官印,放在何处,拿来。”
布仙童心里直打哆嗦,这明显就是夺权啊,而且夺得如此理直气壮。他摇了摇头,道:小人不知,官印由我家老爷收着小人是做下人的。哪可能知道。”到了最后时亥,他就算硬着头皮,也得替布丁挡一挡了。
官员们听了,有的就想动粗。不拿官印出来是吧,那就拨,把刺史府翻个底儿朝天,也得把官印拨出来。
欧阳义这时说话了,冲布仙童道:“你就是府里的总管是吧,你有个孙子,嘴巴挺硬的那个”他被派到我们营地里,有这么个人,不会错吧?”
布仙童一愣,随即点头,孙子就是他亲自派出去的,他当然知道,只不过忙乎布丁的事,把孙子给忽略了!一想到自己孙子,是去向王平安索耍突厥女孩儿的,布仙童的头嗡地一下子,就不等于羊入虎口了嘛,现在王平安可就在这里呢,而自家老爷却完蛋了!
欧阳义看着他的表悄,道:“他出言不逊,竟然敢和突厥兵讨论王法二字怎么写,突厥兵一脾气,就把他给绑到桩子上了!”
布仙童顿时就急了,张口结舌地,连声哀求起来,别的可以不在乎。可孙子的命却不能不在乎啊。落到突厥兵的手里,哪还可能有个好!
欧阳义笑了笑,道:“等到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回营后,就劝一劝那些突厥兵,让他们将你孙子放回来便是。所以说,眼前这事,得快些处理好才行啊!”
官员们也都道:“是啊,得赶紧处理好才对。可刺史大人的官印放在哪里了呢,要不然管家你去找找?”众人都乐了,你想不好好找?也行啊,你不想让你孙子回来了,你就别好好找,那算你有种!
布仙童种是肯定有的,要不然能有孙子么,可这时候却不敢再承认自己有种了,他苦着脸道:“那那,那小人就去找找!”
他转身离去,去取官印了!
王平安看着床上的布丁,摇头道:“布大人肯定是撞邪了,这点确定无疑,我看他的面门红中显紫。紫中透黑。怕是不行了呀!”
长史和官员们一起“着急起来”人人满脸焦急地道:“那可怎么办呀,刺史大人不能有事啊!”
王平安道:“是啊,他不能有事,甘州的官场需要他,甘州的百姓也需要他,少了他不行啊!”
屋里的众人,都很重视布丁。都很关心他,可谁也不动手救人。不但如此。长史还上前,打开布丁身上的被子,非常仔细地察看,看看刺史大人到底中的什么邪!
长史摇头道:“我看不出刺史大人到底中的什么邪。各位,你们也来看看,能看出来不?”
官员们一起上来察看,俱都摇头,都说看不出来。可他们一看屋门又没关,外面冰天雪地。寒气逼人,布丁身上又没盖被子,这么介,折腾法,就算没病,也得被“看出病来”!
过不多时,布仙童回来了,手捧朱漆木盒,道:小人找到官印了。”
长史接过木盒,二话不说,拿了官印,就在那张调粮手令上盖上了大印,交给王平安。王平安接过手令,仔细看了看,这才揣入怀中笑道:“此间事情已了,咱们就去交接粮草吧,免得耽误了刺史大人交待下来的事情。”
官员们一起点头,拥着他出了屋子,扬长而去。布仙童赶紧进屋,正要把被子给布丁盖上,却生布丁已经不哼哼了!他忙轻轻推了推布”十道!“老爷。老爷一“一推点下,布丁仓丹反应!脚
布仙童又去探布丁的鼻息,探过之后,他愣住了,呆立半晌,慢慢将被子给布丁盖好。转身出房,遣退屋外的仆人,他又叫来了两个线子。
布仙童道:“老爷已经升天了,现在除了咱们父子之外,并无别人知晓。”
大儿子急了,道:“那小三儿呢,他可还在王平安的营里呢。得把他弄回来啊!”他便是那个嘴硬小子的父亲。
小儿子道:“爹,是不是要趁现在别人都不知道呢,咱们赶紧收拾细软啊?老爷藏宝室的钥匙可在你这里呢!”
布仙童从怀里取出一把钥匙。交给小儿子,想了想,又拿回钥匙,交给了大儿子,道:“老二。你去王平安那里救回你侄子。老大,你去收拾细软。”
小儿子脸上肌肉抽了抽,看了一眼大哥。道:“那我去救小三儿,大哥放心。”
大儿子点了点头,道:“细软我会看好的,二弟你不用担心。”
两个儿子都明白自己老爹为啥这么分配。要是老大去救儿子,由老二收拾细软,那老二极有可能卷了财宝逃掉,不分给老大。而如果老二去救人,老大看管细软,那就互相有了牵制,你不好好救我儿子。我就不给你细软,而你要是不给我细软那你儿子的伤怕就要加重几分,有点后续麻烦啥的。可也别怪我!
有啥样的主人,就有啥样的仆人,布仙童一家竟然也都互不信任。
布仙童道:“去办事吧,我去备车,再弄一份手令,好让守兵开城,咱们今天就出城去。”
两个儿子急乎乎地走了,布仙童转身去了另一个小院,来到一座屋子外,推门直入,道:“老爷升天了,快跟我走吧!”
里面随即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呼,想必是布丁的侍妾之一,布仙童和刺史大人一样。人老心不老,特别喜欢美貌女子!
王平安一出刺史府,立即叫人调进城来一队突厥兵,去粮仓搬运粮草。他一点都不客气,直接下令,能搬走多少,就搬走多少,这次可不要再算数了,万一到了肃州。再碰到这种情况怎么办,还是干脆一把一利索吧!
突屁兵进城之后,见了粮草,眼珠子差点没冒出来,拼了命的装车,齐心协力之下,竟然不到两个时辰,就把甘州粮仓搬空了一半!
司仓参军看得脸色绿。却不敢阻挡,而长史则叫道:“王侯爷,不能再搬啦,再搬就要有麻烦了!”
王平安笑道:“麻烦肯定会有,但有麻烦你们也不用怕啊,不是有布大人呢嘛,让他兜着去好了!”
继续指挥突厥兵,又搬空了两座仓库。预计粮食绝对够用了。他又指挥突麻兵,赶去另一座大仓库,又把草料搬毒一批!
长史忙又阻拦,搬可以,但别搬太多啊,甘州府军西进集结,他们还是要回来的,如果草料不够,他们的战马也没法养了啊!
正在扯皮间,有人来报,说刺史府里出大事了,长史无法,只好跑去处理。
王平安借此机会,拿了粮草便走,回营之后,立即下令拔营起塞,火离开甘州!十余万突厥人赶着大车,爆出了游牧民族的优点,跑的那叫一个快啊!
等长史满脸笑容地从刺史府回来时,王平安早就带队走出快十里了!
司仓参军急道:“大人,那个王侯爷是个饿死鬼托生的,他不但搬了一大半的粮食走,连草料都搬走了一大半。
就算哥俩见面,一人一半,也不带分一大半的啊!”
长史却笑道:“无妨,咱们甘州要变天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推到布老儿的头上去,咱们是半点不用操心了!因为,他死了!”说罢哈哈大笑。
布丁死后,布仙童一家偷了主人家的细软财宝,拐跑了主人的美貌侍妾,不但如此,还拿着假造的手令,赚开城门,逃跑了!
这么一来,甘州城里的所有麻烦,就都有了最好的解释。刺史大人为什么会突然中邪?那是恶仆扎了草人,诅咒的他,为什么会身死,那是恶仆害的,为什么会让王平安拉走了城里一大半的粮草,那是因为王平安不耍拉,而是恶仆假造手令,让人家王平安拉走的,想要陷害刺史大人”
反正,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推到刺史大人家的恶仆身上去!
司仓参军喜道:“如果当真如此,那可就都好说了。刺史大人管教家人不严,导致身死,而大人你处理得当,没有使突厥人造反,你是一定能够接任州牧一职。不过,那个布仙童是一定要抓回来的!”
长史笑道:“自然是要抓回来的,却也不急,晚一些时候派兵即可!”
“这,这是为何?”司仓参军不解道
第四百四十三章唐军集结地
二史”辛了声。道!“让他们跑跑的,井高兴高兴,以为嘲…贼。这时咱们再派兵去追,岂不正好!”
司仓参军仍是不解,干嘛非要让他们高兴高兴,直接抓回来不就得了吗,事情早解决早好。他问道:“恕下官愚鲁,不解大人的用意。”
长史笑道:“看到他们由大喜变成大悲,这才有趣,难道你不想看看他们那时的表情吗?”说罢。哈哈大笑。离开了仓库。司仓参军皱起眉头,心想:“那个布仙童不过是个奴仆罢了。他们大喜大悲的,有什么好看的。正事还忙不过来呢!”摇了摇头,对长史奇怪的嗜好没什么兴趣,再说抓人审人,也跟他无关,不再多想。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长史回了自己的府第,叫来心腹手下。吩咐道:“你带上可靠的人,去追赶这么一家人”他将事情说了一遍。
心腹听了之后,忙道:“老爷,东西抢到之后,是要直接运回城里,还是找个地方先藏起来?”
长史想了想,道:“咱们从别人手里抢来,别人也会从咱们手里偷去。要想让东西无忧,那最好就是藏在自己身边,把东西带回城里来吧,还能有谁来拨咱们不成!”
心腹答应一声,出去办事了。
长史坐到椅上,闭上眼睛,心想:“那布老儿搜刮了这许多年。财宝无数。正好便宜我了。我要他的财宝,要他的官职,至于他家的女人”嗯,挑好的留下,其余的官卖便是。所得钱财收入官府,我分文不取,还能显得我清正廉洁!”
想到自己以后就可以平步青云,掌控一州,越想越高兴,他竟然哼起了小曲儿!
长史心腹带了一队家丁出城而去,待奔到无人之地,换上了强盗衣服,顺着布仙童一家的车轮印追了下去。
刚刚下过雪,道路难行,再加上甘州附近的百姓,因为听说突厥人要来,都躲进了城去,所以官道之上,几乎没有行人,道上只有布仙童一家人的车轮印。
追不多时。长史心腹便追了上来,家丁们一起用黑布罩脸,抽出兵器,默不作声地掩杀上来!
布仙童带着刺史大人的美妾,还有刺史大人的财宝,一家二十来口人正在赶路。忽见后面追来强盗。一家人无不大惊失色。
布家大儿子叫道:“爹,这时节怎么会有强盗,咱们镇怎么办?”
布仙童同样慌了手脚,他是刺史管家。对于官场里的龌龊事最是了解。他们出了甘州,以官场上互相扯皮的本事,至少要到明天,才会派兵追出来,而那时他们早就隐入乡间了。何况现在城里大事不断,官员们根本就不可能把精力放到自己一个仆人身上,不过是恶仆卷财逃走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能大过十几万突厥人去?
可他千算万算,算准了官兵不会立即追来,却漏算了一样,那就是强盗,或者说扮成强盗的官兵!
布仙童活了几十年,只慌张片刻,便明自了其中原委,他道:“不是真的强盗,真的强盗哪可能在这种天气出来打劫,而且也不可能这么快知道我们的行踪,所以必是城中官员的家丁,只是不知是谁派来的罢了。”
他对大儿子道:“老大,你不要管我们了,这些人抢了财物。必会灭口!你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老二他们赶上来,记得查清杀人的是谁,给我们报仇!”
大儿子哭道:“爹,儿子哪能一个人逃走,留下你不管!”
“别废话了,快逃吧,你真想让一家人死得不明不白么!”布仙童一咬牙,将大儿子推下去,道:“快逃,快快!”
大儿子无法,只好骑上一匹快马,拼命向前跑去!
没过多一会儿,长史心腹便带着人追到,什么话都不说,挥刀杀人,干脆利落,把布仙童一家人全部杀死。一个活口没留。
长史心腹看到地上的马蹄印。道:“逃了一个,追上去,必须耍除掉,以防后患!”
几个家丁催动马匹,自后追去。家丁们有备而来,而且都有武艺在身,没追多一会儿,便远远的看到了布家的大儿子。一名家丁笑道:“马术可不怎么样啊,逃得这般慢法儿!”
家丁们取出弓箭,对准布家大儿子便是一通猛射,将布家大儿子的马给射倒了!
布家大儿子从马上摔了下来,连滚带爬地逃进了路边的树林中,他知道躲不掉了,自己也必会被杀,躲到一棵树后,仔细观察,想看看来的人到底是谁。
只片亥功夫,追兵便到,一人笑道:“还想逃么,布大哥,可听得出小弟是谁?”余人一起大笑,下了战马。慢慢向林中包抄过来。
一听声音,布家大儿子立时分辨出来。刚才说话那人是长史的家丁,而他是刺史的家丁,都是家丁,平常自然来往不少,还经常在一起吃喝玩乐,所以一听声音,他就知道杀人者是谁了!
自知不会逃过一死,但总得有人给报仇才行。布家大儿子撕下内衣里子,咬破手指,在布条上写下“杀我者长史也”将布条挂到了树上。他怕布条被长史家丁现,便快步走出树林,道:“原来是你们!好,到也让我死得明白!”
话一说完,他抽出佩刀,冲了上去”
林间恢复了平静,大道上也没了声息!
过了好半天,远处才又重新响起马蹄声。布家的二儿子来了。他还带回了侄子,那个嘴硬小子!救回嘴硬小子倒是没有费什么力气,王平安着急走人,突厥人也都忙着拔营,那有功夫注意一个跑来索取贿略的刺史家丁,根本就没理会这件事。
布家二儿子救下嘴硬小子,给他处理了伤势,便带着他绕城而过,去追赶父亲和大哥,时间上耽误了,但也因此,他俩没有碰上长史家丁,逃过一劫。
待奔到出事地点,见道上一地的尸体,布家二儿子和嘴硬小子急忙下马查看,见了布仙童的尸体和家人的尸体,无不放声痛哭,却不知是何人下的毒手,害死了一家人。
嘴硬小子在地上焦急地找了一圈儿,叫道:“二叔,这里没有我爹爹!他,他还旧用”看到地卜有马蹄印。他叉叫道!!叔,我爹好柬做濉一下了,我去看看!”说着,跳上马背,向下追去。
追到了林边,他看到了布家大儿子的尸体,叫了声爹,扑了上去!尸体早已冰冷,他当然不可能问出什么来,眼看着一家人死的不明不白,嘴硬小子哭喊之下,不知所措。
哭了半晌,他见地上有脚印进入林中,看样子是父亲的脚印,难不成父亲曾进过林中?听二叔说祖父贪了不少刺史老爷的财宝,也许父亲得了一些,藏入林中,没被强盗拨走。他站起身。顺着脚印进林察看,没多一会儿,就看到了写着字的布条!
竟然是长史派人杀的一家人,嘴硬小子怒吼着冲出林子,带上父亲的尸体,顺原路返回。布家二儿子见了布条,也是怒火万丈。
两人商量了一番,都觉这个仇很是难报,在甘州这里,休想撼动长史,要想报仇,除了刺杀之外,就只能去关内告状了,而且还只能去长安告状,别的地方官可没有权力按这种案子!
商量了好半晌,两人实在没有找到好办法,只能寻了块地方。将布仙童等人的尸体,埋入土中。两人骑上马,朝凉州方向走去,打算先在那里寻个营生,赚钱凑足路费,然后再去长安告状。
王平安带着大队人马,朝肃州方向进,越往肃州走,见到的唐军越多。
此次为了应付突厥人西窜,边关唐军大批向肃州方向集结,本来以为突厥人怎么的也会来到肃州,这里将是歼灭突厥人的最好地点。可却没想到突然出了西哈察部的一码子事,更没想到王平安竟然以一人之力,将突厥人都给收服了。
王平安的信使到达肃州时,各路将军几乎都不感相信这个事实,他们议论纷纷,都在说着王平安。
肃州刺史和肃州都督,以及所有赶来的各州都督,连着开了两天的会,都说该怎么应对西迁来的突厥人。王平安在书信中已经说明。归顺的突厥人不会在肃州停留,只需要提供一些粮草便是,他将带着突厥人出关,去折柳县定居。
不在肃州停留,这个是好消息,可要提供粮草,就绝对算不上好消息了。肃州已经提供给各路唐军粮草,早就入不敷出了,如何还能给王平安十余万人所需的口粮,别说是人吃的粮食,就算是马吃的草料,肃州也给不起了呀!
商量之下,肃州刺史和都督只好做了决定,既然突厥人已经归顺了,各路唐军便散了吧,各回各州,也好减轻肃州的负担。
赶来的都督们听了请求,心中都感不满,本来以为能立一大功的,结果功没立成,却都成了王平安的陪衬。这还不算,还要在冰天雪地里赶回去,网集结过来,就又要撤回去,这份罪遭的,实在让都督们大是不快!
可也没办法,让回去,也只能回去了,总不能赖在这里,再待下去,等十余万突厥人一到,粮草告急,大家都得饿肚子!各州都督带着兵。开始陆续返回所在州县。
所以王平安才在路上遇到不少的唐军部队。好在唐军们和突厥人没起什么冲突,都督们遇到王平安时,都来相见,恭喜王平安立了大功。倒也亲热,一切顺利。
表面上亲热,可各州都督难免私下抱怨,我们吃苦,你立功劳,都是都督,命咋就差得这存多!
王平安到了肃州之后,一切顺利,完全没有甘州那些闹心事,肃州刺史提供出一部份粮草,足够王平安到达玉门关了!
肃州无话,十余万突厥人跟在王平安的马后,继续向前赶路。离得玉门关越近,突厥人越是心安,玉门关外便是折柳,他们的苦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王平安这里一切顺利,可房玄龄和王文度却是一切都不顺利他俩赶到凉州之后,向凉州刺史史慕唐询问当时的战状,史慕唐极尽夸张之能事,将自己和王平安好一通吹捧,述说起当时的战况来,比奏章上写的还要夸张十倍。
没办法,这么多天了,史慕唐不断在回忆当时的情况,想起了无数当时的“细节。”经过认真“分析”之后,把这些细节更加具体化,而且决定写一本书,记载这件事情。偏巧朝中宰相前来查问,他岂有不大说特说之理!
房玄龄无可奈何,在史慕唐这里,是休想问出王平安的过失了,目地没有达到。他只好离开凉州,带着王文度又向甘州进。可在半路上,碰到了两个姓布的,这两个姓布的是一对叔侄,得知房玄龄是巡边的宰相,竟然拦路喊冤,要告甘州长史的状。
房玄龄一问之下,竟然得知甘州刺史死了,而且据这对叔侄声称,是因为长史伙同王平安害死了刺史,而长史为了能够成功接任刺史之职,竟杀人灭口,杀了原刺史管家布仙童一家,只逃出来他们两个!
房玄龄没办法,只好赶到甘州,处理长史的事情。可长史一口咬定,这件事和他没关系,至于刺史为什么死了,那就得问大圣安了。而杀布仙童一家的事,长史更是推的一干二净,表示完全不知情,他都不认识布家叔侄,何谈谋害二字!
要想破了此案,怕又得去问王平安。而且房玄龄和王文度也没时间浪费在甘州,只好带了布家叔侄,赶去肃州。
半路上,两人见到了各州回撤的兵马,将军们见到房玄龄,免不得在言谈之中,表示出对这次集结行动的不满。王平安立了大功。眼看着就有可能高升,都督们当然不会直接说他的坏话,只说那些突厥人太能吃,分了唐军的粮草,才导致唐军在寒冬里来回赶路,言下之意,王平安经验太少,处理不好突厥人的事宜。一直到了肃州,路上尽听到这样的话。
房玄龄没说什么,只是记在心里,可王文度却来话了,他对房玄龄道:“看来王侯爷没有领军的经验啊,后勤接济方面的事处理得不好。房相爷。要不你看,等咱们追上了王平安,那数万突厥兵的指挥权,不如交给末将,如何?”
第四百四十四章 玉门关守将
斤正文度要抢圭平安的兵权。房玄龄道!,你的腿伤却闹一
王文度捏了捏自己的大腿,道:“在京里时,这腿疼得要命。本以为这次出京,路上颠簸,腿疾会加重,可不成想这段时间赶路。腿疼却日渐见好,倒也真是怪了”。
房玄龄道:“可能是富贵病吧,劳累一下就好。嗯,既然如此,那你没有必要对王平安低声下气了,如果我们追上了他,而他对归顺的突厥人控制不利,老夫可以为你取得兵权。”
王文度大喜,他一路上几乎不怎么和房玄龄说话,可没想到房玄龄在快追上王平安时,竟然承诺可以为他取得兵权,这可是天大的支持!
王文度连声称谢,他当了一辈子的兵,可直到老了,也没当上大将军,如果能成功得到王平安的兵权,那他升为大将军就有了希望。人生嘛,总要有点目标,士兵的目标就是当将军,而将军的目标,当然就是成为大将军了!
两人见了肃州刺史和都督,详细问了突厥人的事,可否有人闹事惹麻烦?
肃州刺史可不清楚房玄龄是来找王平安茬儿,朝堂上的事,他一个地方官,还是边关地方官的人,哪可能清楚,还以为是要论功行赏,赏赐王平安呢,雪中送炭做不到,锦上添花总是可以的。
肃州刺史当然要将王平安大夸特夸,说他完全能控制住突厥人,一点意外没有生。肃州都督却没夸奖什么,但也没说王平安的坏话,异是说相处日短,不过见了一次面而已,不太了解,他什么责任也不肯担。
和没问一样,房玄龄在肃州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好带着王文度赶向玉门关。
此时的王平安,已然带着大队突厥人,来到了玉门关。
玉门关并非是大唐的边界,关外仍有广阔的领土属于大唐,但玉门关却是划分中原和西域的一个地点,这种划分会随着大唐国势的增加,而逐渐向西扩展,到了盛唐时代,对于万里西域来讲,玉门关已经算是内地了。
但初唐时代,玉门关是非常重要的,一出关,刺史或都督的权力会增大,在行政和调动军队方面,会有极大的自主权,甚至可以说类似于蕃王了!
玉门关守将古蓝田,官阶正三品,职位是大都督,乃是西北边关的最高军事长官,手下两万大军,其中精锐府兵高达八千,南控祁连山,威压吐谷浑,北慑大草原,镇压突厥各部。
玉门关是长城沿线和幽州地位等同的军事重镇,同时也是大唐在西北最强大的军事武装力量。
古蓝田早就得到了消息,王平安要带着十余万突厥人迁来,这几日接连派出斥候,每天打探王平安的位置,看看他走到哪里了。
这一日,斥候回报,王平安离玉门关只有两天的路程了,预计后天便可到达关口,古蓝田叫来所有的将领,商讨该如何安置这些突厥人。
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不过是粮草的问题,只要熬过了这个冬天,明年一开春,天气转暖,这些突厥人自己就能养活自己了,有块草场便成,折柳县不是现成的么!
武将们都舍不得把粮草分给突厥人,纷纷向古蓝田提建议,让古蓝田和王平安扯皮,如果非要玉门关提供粮草也成,但只能三天一提供,就象现在提供给关外驻扎的突厥部落一样。
关外驻扎的突厥部落不是别人,正是王平安的弟子阿史那奇钵儿。阿史那奇钵儿打算重振契丁部,不停地收拢突厥游散牧民,前段时间效果不太明显,可两场大雪之后,投奔他的突厥人数量猛增,现已经达到了万人之多。
不过这一万多的突厥人对玉门关造不成任何的危险,都是些老弱妇孺,要粮草没粮草,要牛羊没有牛羊,赤贫之人,全靠古蓝田养活。而古蓝田只肯每三天提供一次粮草,吊着阿史那奇钵儿,让他的部落既饿不死。却又吃不饱。
玉门关兵营,一座充满西域风格的,用土砖建成的巨大城堡里,古蓝田端坐在大屋的最里面,上百位将军分列两旁,屋里燃烧着火堆,火堆上烧烤着几只全羊,将军们席地而坐,一边吃肉,一边开会,大呼小叫的。
一个将军端着酒碗,大声叫道:“大都督,咱们的粮食本来就不宽绰,供给关外的那帮子突厥废物,已经仁至义尽了,现在又来了十多万,怎么供给?给了他们,咱们就没的吃啦!”
另一个将军则叫道:“是啊,咱们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兵,为的啥?不就为了打突厥人嘛,现在反倒要把口刚训训!”分他们,怎么着,不打啦。变成养啦。”脚※
“我们又不是突厥人的爹,干嘛养他们!”将军们乱七八糟地叫了起来。
有的更斗道:“还不如一刀两断,把这些突厥人都砍了,倒也省事!”
古蓝田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拿着条鸡腿,正在大啃。他和别的将军不一样,不是太喜欢吃牛羊肉,而是喜欢吃鸡肉,冬天养鸡,开销不因为鸡不吃草,吃的是谷子,要不然长不肥,鸡和人的食物有冲突,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古蓝田有品位,身份特殊。在玉门关这种地方。冬天吃鸡,可是和中原人夏天吃冰镇西瓜,都属于最高级的享受。
古蓝田咽下一口鸡肉,满嘴油光光地道:“听说这次来的突厥人,和关外那些大不一样,不能全算是废物,俱说突厥兵就有五万之多。”
将军们却都道:“真正能上战场的,不见得有五万,挑挑捡捡,和咱们辅兵一样的,顶多两万,如果和府兵一样的,最多也就五千人吧,可能这都不到!”
古蓝田扔掉鸡骨头,擦了把嘴,道:“就算五千人,那也不少了,我有个打算,想从里面挑四千人出来。凑出一营府兵,那咱们就有三营府兵了,可以向朝廷多申报些粮草兵械,大家也能多些油水。”
将军们笑道:“咱们的油水已经够多。成天吃肉,实在无趣。如果能多吃些青菜,那就好了,哪怕是隔三差五的吃上一顿,那也好过成天吃肉啊!”
古蓝田笑道:“中原各州县的人要是能天天吃肉,就如同天天过年了,你们天天吃肉,却反叫无趣,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一名参军道:“大都督,如果我们要分王平安的士兵,怕他不肯啊!兵权这东西,没有时无所谓,可一旦有了,换谁谁也不肯轻易撒手啊!”
古蓝田想了想,道:“说的也是,那怎么能让王平安分兵给咱们呢?”
参军道:“这个简单,还得从粮食上想办法。大都督请想,咱们三天给关外那些突厥人一次粮草,那个阿史那家的小崽子,见着你就象孙子见着爷爷似的,巴结得不行,要是咱们给王平安的粮草,妾成一天一给,再时不时地断他的炊。保准他也成了你的孙子,求你都来不及!”
将军们哈哈大笑,吼道:“那平安汗。岂不就变成了孙子汗!”
古蓝田摸了摸下巴,道:“前些日子。朝中有位大将军给我送来书信,让我放一个和尚出关,那个和尚曾说他和王平安关系不错,而且还是王平安去求的那位大将军,这才讨得信来。要是逼得王平安太狠,他去向那位大将军告状,我可有些兜不住啊!”
“哪位大将军替他写的信?”参军问道。古蓝田并不回答,一摆手,道:“你们只要知道王平安上面有人就行了,他的兵马并不好分,所以还得想办法啊!”
参军眼珠转了转,道:“要是他上面有人,那事情就不好办了,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
将军们一起看向他,这个参军一向鬼点子多,算是军中的智囊。
参军向西边指了指,道:“关外那个阿史那家的小崽子,不是他的弟子么,他可有个娘呢,听说姓吴,是中原人,并非突厥娘们儿。大都督要是不嫌弃她是寡妇的话,不如娶了她,到时阿史那家的小崽子便成了你的继子,把他往手心里一捏,还怕王平安不听话么!”
古蓝田皱起眉头,道:“这个,,不过是个弟子而已,不见得能要挟得了王平安吧!”
参军嗨了声,道:“王平安是中书舍人,必是酸丁无疑,这些文人骚客最重名誉,大都督要是以继父的身份。对阿史那家的小崽子动点小粗,那小崽子必会求王平安庇护他,到时王平安抹不开情面,肯定要来求大都督手下留情,那时再提条件,不怕他不答应。”
将军们拍手大笑,都笑道:“这招够损的,不过当爹的打儿子。天经地义。要是王平安想插手管一管,那他就得出点血了,咱们不要他别的,就要他一营的突厥兵!”
古蓝田也高兴了,拿起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大嚼,笑道:“好那就这么办。去个人带些礼物,告诉那个吴氏,大爷要讨她做明天就成亲嗯,这鸡屁股真香,油多!”
那参军晃晃悠悠地站起身,道:“这事就交给末将了!”一步三摇地出了屋子,去找阿史那奇钵儿。
第四百四十五章 葫芦河
具望着前面的雪地,不平安道!“快丫,就要到达玉门唉川,一出玉门关,就是我的封地了!”
苏定方跟在他的马后,道:“侯爷,末将以前来过这里,再往前走就能看见山了,山路之间有一条大河,名为背芦河,玉门关便建在河的那边,沿着河有烽火台一百余座。”
他用马鞭一指南面,道:“现在咱们的位置不太好,往西南方向二十来里是瓜州,而往西北五十来里,便是葫芦河了。咱们今天是去瓜州休整,还是在雪地里过夜,明天接着去玉门关?”
王平安向南望去,却望不到有城池,冬天的天空有些灰蒙蒙的,能见度不高,他道:“咱们要去瓜州,怕是那里的刺史又要抱怨,这一路上我尽听抱怨了,不想再听。还是在雪地里对付一宿吧,反正五十来里,明天也就能赶到了。”
苏定方却道:“五十来里是到葫芦河的距离,并不是到玉门关。五小门关建在山口要隘之处,还有二十来里的路程,而且道路难行,至少得后天才能赶到。”
王平安哦了声,唐代的玉门关和现代的位置不一样,当然现代的他也不清楚在什么具体位置,但既然是重要关口,那肯定周围地势险要,道路难走,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想了想,他道:“算了,还是在雪地里对付一宿吧,也不急在一时。”
苏定方便不再说话,传令下去,再赶一段路,今天仍在雪地里扎营。
突厥人一路走了数千里,要说疲惫,只就疲惫不堪了,可人只要有希望,不管多苦多累,就都能支撑下去,人人均知,过了玉门关,那就是折柳县了,是他们可以休养生息的地方。所以,就算是再累,他们也没人抱怨,不管男女老弱。都在拼命挣扎着往前走。
雪地里行路艰难,行了大概不到二十里,天色便已转黑,王平安下令扎营,突厥人立起帐篷,寻找树枝干柴,升火煮粥,他们舍不得杀马,而牛羊早就吃光了,每日里只能喝粥,一锅粥里只要加上一小撮的盐,对他们来讲,就是无上的美味了!
突厥人围坐在火堆旁,喝着稀粥,话里言间,都是说着以后的好日子,到了折柳县就一切安生了,等明年平安汗买些牛羊来,给大家放牧,那不用两年功夫,折柳部就会展起来。大家就不用再忍饥挨饿了,而且在平安汗的封地上。可以放心生活,总不至于有人会来平安汗的封地,赶他们走吧!
这些日子,大家在临睡前都要说说这个话题,似乎不说说,晚上就没法睡觉一般。
王平安坐在帐篷里,面前也放着一碗粥,不过里面是加了肉干的,他却没有喝粥,而是查看地图,秋仁杰和苏定方,陪在一边,稀里呼噜地喝着粥。
放下地图,王平安皱眉道:“从地图上看,沙州离玉门关很近啊,而且我的折柳县封地,就在两地之间,按道理来讲,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强盗吧!”
秋仁杰放下碗,道:“这个小弟到是有所了解,在来之前找了些书看,书上说以前折柳县是个好地方,在汉朝时由于处在丝绸之路上。相当的繁华,可就是由于太繁华了,所以一打仗,这里就必定有战斗。”
王平安嗯了声,道:“看位置,确是兵家必争之地,只要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又可以打沙州,又可以打玉门关。”
苏定方将粥喝得精光,砸巴着嘴,道:“前隋时便打个不休。后来到了咱们大唐,高昌王来朝。说要称臣,可一回到高昌,就又和突厥人勾搭,也向突厥称臣,好女岂可嫁二夫,皇上当然不肯,便派兵将高昌给灭了。”
王平安道:“是你带兵灭的?”
苏定方忙摇头,道:“那可不是,是侯君集带兵灭的。那时他还威风着呢,要是一直老老实实当他的大将军。岂不公侯万代,谁成想后来竟然谋反。”
秋仁杰对侯君集的往事不感兴趣,他道:“高昌被灭之后,不少人逃到了折柳县,没吃没喝的,自然就要靠打劫为生,一开始还好。抢了不少的东西,可后来折柳百姓组织起来,将高昌强盗打败了,并且现了他们的宝藏,尝到了甜头,现当强盗比种地好,可不就接着干这行了,而且还越干越大,干得全西域的人都怕了他们!”
王平安摇头道:“不见得,你是从书上看来的,而苏兄是听别人说的,都不见得是事实,有太平日子不过,没人会愿意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当强盗的,就算是日子能过得富裕些,也不见得会是全县百姓都当强盗。”
苏定方笑道:“侯爷,不是说全当,而是那里的百姓,你分不出谁是强盗。谁是良善,而且县令去一个死一个,无法收上税来,军队不停地镇压,结果越镇压,叛乱越大,弄得玉门关和沙州的官员,谁都不愿理会这里了,时间一久,也就成了强盗窝了!”
秋仁杰道:“大哥不必担心,就算折柳县再乱,咱们也能应付得了,几万突厥兵过去,怎么也能打赢那些强盗。”
苏定方哼了声,道:“那可不一定,你不懂用兵,要是靠人多就能打赢这帮强盗,那玉门关的守兵还少了?沙州兵还少了?不是你想打赢就能打赢的,要赢之前得先打,而打之前你不得找到人吗,你知道那里的人谁是强盗?总不能全都杀了吧!”
王平安摆手道:“算了。别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不去想它了,到时再说。”
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天还没亮,突厥人就都起来。收拾帐篷,他们着急要去折柳,没人再睡得着了。
王平安也起身,并没有梳洗,过些日子没有条件打理容貌,他已然有些蓬头垢面的模样了,但人却日见精神。而且也渐渐有了上位者的威严,和在长安时大不相同了。
两个小丫头简单弄了点吃的,给王平安送来,这些日子,丁丹若和柯莲雾也憔悴不少,都是好多天没有洗澡了,而且身上穿着突厥皮衣,几乎和突厥少女差不多了。
王平安看着她俩,道:“这段日叩导了。等到了封地就好切就都安生脚※
两个小丫头却都说不辛苦,反倒说少爷这些日子才真辛苦呢。王平安没把她俩安慰成,她俩倒把王平安好一通安慰。
收拾好行李,再次上路,这段路就比较难走了,不是太平坦,大队人马行进,就算是再怎么赶。他们也没在天黑之前赶到,月上枝头之时,才来到葫芦河边。
葫芦河便是现代的疏勒河,千年历史,卓有改道,所以地理位置和现代不同。玄婪法师西行时,曾到过这条河,言此河下广上狭,洞波甚急,深不可渡。深不可渡之后,他却又斩木为桥,布草填沙,驱马而过,所以说,有时候书上的东西,真是不太可信的,前后矛盾!
王平安带队到了河边,见河水早就结冻,而河的对岸黑影幢幢,似乎有无数的烽火台,另有长长的边墙,但边墙低矮,想必这里的守卫并不在意守卫城墙,而是擅长野战,是富有攻击力的军队!
苏定方催马到了跟前,道:“侯爷,是在河的这边扎营,还是过河扎营?”
王平安看向对岸无数的烽火台,问道:“今晚能过了这道边墙么?我想到墙那边过夜。”
苏定方摇头道:“怕是不易。咱们这么多人呢,要过这道边墙得走城门。那再快也得半天时间。现在天已经黑了。”
王平安道:“也是,就算过去也得后半夜了,乱糟糟的不好,而且再扎营的话,没等扎好,天就亮了。”
他从马上下来,道:“就在这里安营吧,就别过河了。”
苏定方传令下去,突厥人便依着河边。安营扎寨。苏定方又派人过去,通知边墙上的守兵,让他们的将军过来见王平安。
不多时,边墙守将过来了,是一名校尉,管着周围十来个烽火台。这校尉给王平安行礼,称他自己为临河十二烽的军官。
王平安见这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皮肤粗糙,手大脚大,很是强壮,但一脸的愁苦,象是谁欠他一大笔钱似的。
因为明天要从这人的关口过去,王平安怕这临河校尉拖拉,耽误了自己的事,命人给了这临河校尉一袋金瓜子。
本以为这临河校尉拿了金瓜子,脸上的表情能好看一些,哪知道不拿还好。金瓜子一落袋,这临河校尉脸上的表情更苦了,比欠钱苦多了,很有些如丧考批的感觉。
众人陪着王平安,来到河边,看着冰封的河面。
王平安道:“这位将军,难不成你有什么心事,为何满脸的忧愁?”
临河校尉忙道:“王侯爷误会了,末将天生就是这个样子,并非是心里有什么忧愁。王侯爷你一来,末将心里高兴着呢,您一赏钱。末将不就更高兴了嘛,末将越高兴,脸上的模样就越,”这样!”说着,他指着自己的脸,仍旧是愁苦不堪。
王平安哦了声,原来是天生就长成这个样子的。他指着河面,道:“这河都冻实诚了,我的人有十来万,过河应该是没危险的,这点你能确定吗?”
临河校尉呃了声,摇头道:“末将没法确定这件事。王侯爷明鉴,您看这河冻得实诚,其实下面还有水呢。我们在此守卫,有时想吃鱼,便会破冰打鱼,有时一网下去,能捞上来好几十斤呢!”
他又指着葫芦河一处较窄的地方,道:“前几年有大军路过。记得是两万铁甲骑兵,就从那里过的河,走到半路时,冰面塌了,掉下去好几百士兵,死了八个,这事末将记得很清楚!”
王平安沉默半晌,回过头冲苏定方他们道:“幸亏没晚上过河,要是冰面真的塌了,想救人都不容易。”
苏定方笑道:“不会的。侯爷多虑了。骑兵过河,和咱们这些人过河不一样,战马轰轰的踩在冰面上,想不塌都难。可咱们这些人,拖拖拉拉的,人虽然多,但力道却只要别一起上冰,应该是问题不大。”
秋仁杰却道:小心为上,咱们的人老的老小的真要掉进冰水里,就算救上来,怕也活下去了!”
王平安嗯了一声,也道:小心为上!”他拍了拍临河校尉的肩膀,温言道:“明天我们要过这道边墙,到时还得劳你照顾一下多帮帮忙,我们走的路太远了,拖拉不起。对了,你手下有多少兵丁?”
临河校尉道:“一个峰火台十一个人。末将管着十二个,我那里因有城门。所以人多些,三十一个。”
王平安点头道:“守卫边关,辛苦你们了。来人啊,取二百贯来,送到城门那里,算是我送给弟兄们的一点酒钱,天冷了喝点酒,让弟兄们暖暖身子。就劳你代为分派。”最后一句是冲临河校尉说的。
临河校尉大喜,这位王侯爷出手可真够大方的,赏了金瓜子不算,还有现钱赏。他连声道谢。王平安的侍卫提了二百贯,由临河校尉领着,抬进了烽火台。
临河校尉和手下士兵,看着满满一筐的,金灿灿的铜钱,嘴都笑合不拢了。临河校尉把事情一说,士兵们先是大喜,随后又埋怨起来。既然那位王侯爷大方到没边儿,就应该把兵丁人数多说些,说成五百,那时赏钱岂不更多。
听了手下的话,临河校尉也有些后悔,他也没想过王平安竟会如此大方。后悔也来不及了。
突厥人立好营帐,煮粥吃饭之后,便进帐睡了,只留下往日三成的哨兵。前半夜无话,待后半夜时,边墙的城门打开一条小缝,一骑快马飞驰而出,奔上了河面,向突厥人的营地疯狂地跑来!
马上骑士狠抽战马,嘴里用突厥话大声叫喊,似乎很是焦急。
距离太远,哨兵们听不清这人叫的什么,一个哨兵奔回营地,另几人则迎了上去!
一哨兵用突厥话叫道:“喂,你是谁?”
战马奔得极快,这人已跑到葫芦河的中间,他叫道:“我叫阿史那奇钵儿,要见我恩师,我恩师是王平安!”
第四百四十六章 这个继父不能要
上尖的哨兵心想!,阿史那卉钵几,众是谁啊。不曲那。那便应该是王族了,还叫王平安为恩师,那”应该是自己人吧!”
突厥人称呼别人的习惯和中原大不相同。中原人不称长辈的名讳。甚至同辈的也不会直接叫名字。而突厥人除了父亲和母亲之外,就算是称呼汗王,也会直呼姓名的。顶多在名字的后面加个汗字,比如说平安汗!
所以来人直呼王平安的姓名,并没有不敬的意思,而哨兵们也都是突厥人,同样不在乎,要换了唐兵放哨,又不认识阿史那奇钵儿的,听他叫出王平安的名字来,怕早就把箭射过去了!
来人飞马过了葫芦河,勒住战马,叫道:“我要见王平安,我要见王平安!”说话声又快又急,语气里还带着哭腔,似乎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似的。
哨兵拉住他的马头,道:“别慌别慌,有话慢慢说。你是谁,为什么大半夜的要见平安汗?,小
哨兵们见来人是个小孩子,年纪不大,身穿羊皮袄,羊皮袄已有破损。但胯下的战马却是一等一的良驹,想必这小孩子是有些身份的。
来人正是阿史那奇钵儿。他早就的到了消息,说王平安要来,本来他打算迎接出一百里的,可古蓝田却不允许。不许他进入玉门关内。并且说如果他擅自离开部落,那粮草就不给了,他那么想见王平安,粮草就找王平安解决好了。阿史那奇钵儿无法,只好留在关外,等着王平安出关。可王平安没等来,却把古蓝田的参军给等到了!这参军喝得醉醺醺的,一见阿史那奇钵儿,就要给他娘做媒,要给吴氏找个好人家嫁了!
如果这参军来了。说是给阿史那奇钵儿说门好亲,这个倒是很正常。突厥人早婚,阿史那奇钵儿虽然年纪还但既然是一部的汗王,那么早早订下婚事,也还是正常的。
可这参军说是给阿史那奇钵儿的娘说门好亲,这个就不是好话了,这不是骂人呢嘛!阿史那奇钵儿就算再不怎么样,部落再部众再老弱。他也是个汗王啊,汗王的娘要嫁谁,岂是一个小小参军能够提意!
阿史那奇钵儿大怒,别看他年纪不大,可脾气却不见得比别人要不是看在有求古蓝田的份上,光凭这参军的几句话,就能拔刀干起来。
他压着怒气,劝这参军离开,说你喝多了,说了醉话,看在你们家大都督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请你离开,以后也别再来了,免得伤了和气!
可这参军却笑着说,他就是给古大都督提亲来的,那门好亲的对象不是别人,就是古大都督自己啊!他还说了不少古蓝田的好话。什么生龙活虎,高大威猛,说了一大通!
为了粮草,阿史那奇钵儿一直忍着,本来以为这参军胡说八道一通之后,就能离开。可这参军越说越高兴,竟然拍着他的肩膀,说他以后有了靠山了,有了个好爹,而且他娘的岁数还不大,古大都督还那么生猛,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他就能有个弟弟了!
这话一说,阿史那奇钵儿就再也忍耐不住了,再忍耐就成不孝了!谁的娘要是被人这么个说法,谁还能忍?那得多不要脸啊!
阿史那奇钵儿暴怒,喝令手下将这参军拖了出去,重重地抽了一百马鞭,要不是吴氏及时出来,拦下了抽人的突厥兵,估计这参军就得被活活打死!
可就算是拦了下来,祸也闯下了!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古蓝田的参军打不得!
吴氏命人将参军抬回了玉门关,别看她是个女人,可主意正着呢,知道这事古蓝田不能善罢甘休,极有可能会再派人来,让不定他还会亲来。领着兵来!
吴氏便对儿子说,关于粮草,古蓝田必会克扣,这是确定无疑的事了。但粮草的事却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王平安一到,总能替他们解决。现在的关键是,古蓝田必会报复。说不定要来抓她,把事情做成。生米煮成熟饭。
他们来玉门关有一段日子了,古蓝田从没提过成亲的事,可却在王平安到来之前提亲,这说明古蓝田肯定是要用她来要挟王平安,具体为了啥还不清楚,但结果肯定是这个。
所以吴氏当即决定,她得火离开部落,出去暂避风头,一切等王平安到达再说。阿史那奇钵儿也明白了,他便让一队精锐士兵,陪着母亲,往折柳县方向逃避,而他来应付古蓝田。
吴氏逃走之后,没过多久,古蓝田便亲自领兵来到,一众将军个介,喝得五迷三道,说话都口齿不清了。酒壮人胆,这些将军带兵冲进契丁部。当着部众的面,就
玉门关的唐兵在营地里一通大按。现吴氏逃了,便告知了古蓝田。古蓝田大怒,认为阿史那奇钵儿太不识抬举,本大都督何等身份。而你娘又是个什么货色,竟然“逃婚。”这还了得!
他当即下令断了契丁部的粮草,又把阿史那奇钵儿给绑到了营地里的旗杆上,亲自抽了几鞭子,为参军报仇,这才收兵回关。
契丁部的突厥人敢怒不敢言。眼睁睁地看着古蓝田走了,没有人敢阻拦。阿史那奇钵儿被部众放了下来,立即骑上最好的马,绕过了关口,来到边墙。边墙就没法绕的了,他只能叫门。
临河校尉网得了王平安的好处。见来了个突厥人,自称是王平安的弟子,孤身来到,应该是没什么危险,收了他的武器之后,便放他过了边墙,来找王平安。这些话阿史那奇钵儿自然没法和哨兵说,只是不停地叫道:“我要见王平安。我要见王平安!
哨兵无法,见啥也问不出来小只好带着他去见王平安。
此时王平安已经被叫醒,他听说有个叫阿史那奇钵儿的突厥人来找自己,心中欢喜。自己这个弟子没白收,得知自己来到,大半夜的就赶来迎接,是个好弟子,当得夸奖。
穿上衣服,王平安亲自出了帐篷。远远的。见几名突厥兵领着一人来到,这人正是阿史那奇钵儿。
王平安笑道:“奇钵儿,你怎么大半夜的就跑来了。不用这么急的,为师明天也就到玉门关了,咱们一样可以见面!”
阿史那奇钵儿从马上跳下,奔了过来,扑到王平安的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王平安的大腿小放声大哭。
王平安拍着他的头顶,笑道:“真是个孩子,师徒见面乃是喜事,你怎么却哭了起来!”
阿史那奇钵儿抬起头来,哭道:“师父,求你快快救救我娘,有恶人要霸占她。她已经逃走了,你不去救她,她是万万不敢回来的!”
王平安啊了声,惊讶地道:“有人要霸占你娘?这怎么可能,你好歹也是一部汗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要霸占你”你的娘?。
秋仁杰他们听到哭声,也跑了出来,听王平安说话,苏定方皱了皱眉头,而秋仁杰嘴快,道:“如是真的,那必是玉门关的将军,除了他们,没人敢这么做!”
王平安拉起阿史那奇钵儿,道:“可是真的,是玉门关的哪个将军?我去找他理论,要他的上司好好惩戒于他!”
阿史那奇钵儿擦了把眼泪和鼻涕,道:“就,就是玉门关的大都督。古蓝田,他是个大大的恶人”。
在场众人同时呆住,不会吧,古蓝田可是西北的最高军事长官,离卫府大将军仅有一步之遥,他哪可能糊涂到这种地步,要霸占一个突厥汗王的寡母,难不成想女人想疯了?
可就算想疯了,也不可能真的去霸占啊!堂堂大都督,要什么样的美貌女子要不到,干嘛去要突厥汗王之母?
王平安呆了半晌,想说什么却没说。拉着阿史那奇钵儿进了帐篷,苏定方他们也跟着进去了。
进到帐篷里,王平安拿过手帕。给阿史那奇钵儿擦了把脸,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阿史那奇钵儿道:“就是今天的事。
他突然派了个参军来,喝得大醉,跑来提亲,跑来羞辱于我,我实在忍耐不住”他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他的叙述,帐内静悄悄的,众人一起看向王平安。过了良久。王平安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是为师连累你们了。”
在长安时。秋仁杰不怎么和阿史那奇钵儿来往,相互之间不怎么说话,可好歹也算是熟人,他道:“奇钵儿小侄子,看来那个古大都督是想捏住你,要挟我大哥啊!他是看上我大哥的突厥兵了,想咬走一块肉。他以前有没有和你提过,分你部众的事?”
阿史那奇钵儿摇头道:“没有。我的部众以老弱为主,连年轻女子都少,青壮士兵加一块都没有两百人,他想要分,也分不走几个
顿了顿,他又道:“可他总是骂我的部众是废物,是吃货,而且只肯三天供给一次粮草,有时还拖着不给。让我的部众饿上一天两天的。”
苏定方摇头道:“看来古大都督没想要当你的继父,更不是看上了你娘,而是看上了咱们侯爷啊!”
秋仁杰道:“不是看上了我大哥,是看上我大哥的兵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出,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四十七章 房玄龄到了
二平安坐到毯子卜。闭卜了眼睛,默不作帐内众人也都不说话了,事情明摆着的,也没什么好猜测的。阿史那奇钵儿低声抽泣,他年纪小小但却明白事理,现在急也没用只能等着王平安拿主意。
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王平安才又睁开眼睛,道;“如果古蓝田是为了增强玉门关的兵力,震慑草原上的敌人,那兵不用他管我要,我也会支援他,反正我还是要回京里的,折柳县的军队,可以分给他一部份。让他指挥。”
秋仁杰摇头道:“怕不是这么回事儿吧。如果真是为了防御敌人。分大哥你的兵力,那是正常耍求,何必耍用歪门邪道的办法呢?他还是有其它目地的。”
苏定方道:“想要造反,自立为王?对了,他有没暗示过,要分走多少兵力?”
阿史那奇钵儿摇头道:“没有暗示,根本就没提分兵的话题。”
王平艾摸了摸鼻子,道:“我不会在折柳县待太久的,这点他应该知道。那么他要分走我的兵力”把兵力划分到他的名下,和指挥我的军队,不是一样的吗,突厥兵都将为他作战,区别在哪里?”
苏定方当即道:“那区别可大了,军队属于折柳县,如有战事,他是可以指挥,但按规矩算是借兵。粮草物资要由他出,而且要客兵作战。他要出双份的粮饷。可如果分走军队,那就算是他直属,朝廷是要为他增加粮饷的,而且为使更多的突厥兵归顺,朝廷向来按府兵双倍提供粮饷,以做出榜样,而边关府兵的粮饷同样也是双倍供给的!”
王平安啊了声,道:“原来如此。这么说古蓝田每从我手里得到一个兵,就等于是得到了四个人的粮饷。他可以将军队增加三倍!”
秋仁杰摇头道:“不,大哥算错了,是四倍。突厥兵应得的粮饷,他根本不会下来,而是让突厥兵在折柳县放牧,养活自己。换句话说。就是大哥你用封地的物产,替他养军队,而他用得到的粮饷,可以扩充出四倍的军队来。”
王平安歪着头,道:“那就是我要是给了他五千突厥兵,他不但可以指挥这些军队作战,而且还会用这五十突厥兵的份额,再领到两万士兵的粮饷!他现在有多少兵?”
阿史那奇钵儿道:“他现在就有两万士兵,不过弃兵只有八千,剩下的辅兵,和郡兵一个待遇!”
帐内众人齐声啊了出来,好啊。这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古蓝田要是真娶成了吴氏,要挟王平安分给他兵马,只需五千人,那他的府兵就立即变成了两万八,这还不算分去的那五千突厥兵!
这吴氏,可真够值钱的啊!
王平安想了想,道:“那如果我不分给他兵力,而按着五万突厥兵上报朝廷,朝廷岂不是要供给我二十万大军的粮饷了?这似乎不大耳能吧!”苏定方和秋仁杰同时说道:“当然不可能!”
秋仁杰抢着说:“突厥兵划给玉门关,那就是大唐府兵了,而大哥直接报上去,那就仍是突厥兵,待遇是不可能一样的!”
苏定方看了眼秋仁杰,又道:“但朝廷会按着侯爷上报的突厥兵人数。划分草场,事实上你报得越多,户部的官员越高兴,他们恨不得你报一百万呢,他们就可以分给你可供四百万人放牧的草场!”
王平安摆手道:“不会吧,那岂不是得把草场分到突厥草原去了?”
苏定方嘿的一声,拍手道:“他们只会把突厥的草场分给你的呀!”
秋仁杰看向阿史那奇钵儿,问道:“朝廷是答应分给你草场的。对不?分的是哪一块?”
阿史那奇钵儿低下头小声道:“是达颜部的草场。”
此话一出,帐内众人全都明白了。转了一个圈子,又转回了原点,这就是大唐对突厥的即定国策啊,大小相克,以夷制夷!
有突厥人来归顺,想要好处。可以,大唐朝廷在这方面从来都不小气,你要我就给,你要多少,我翻倍的给你,我翻好几倍的给你!
要是有归顺的突厥人上报本部落有一万人,那大唐朝廷一定会非常和蔼可亲地,非常为这个部落着想地,分给部落可供四万人游牧的草场,甚至更大,但这块草原却是在突厥境内!
大唐朝廷是中央帝国,突厥是番邦臣属,从理论上来讲,突厥的草原,就是大唐的领土。那么大唐将某一块草场给某个部落,这就是合法的。
但某个部落要真的想去这块草场上放牧,那就得将原来这块草场上的部落赶走,因为原来的部落没有的到帝国的册封,所以是非法的,就算是由此产生战争,那么某个部落也是正义的一方,会得到帝国在道义上的支持!
如此一来,大唐朝廷一个兵不派,一个大子儿不花,就能让两个突厥部落互斗,这招百试百灵,鲜卑人入主中原后,就用的这招对付昔日的草原兄弟,而前隋接着用,到了大唐照样这样用!
王平安一拍大腿,道:“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不如把军队分给古蓝田呢!好歹以他的名义,能得到实实在在的粮饷,而我只能得到草场啊!”
帐内众人一起神色古怪的看向他,就连阿史那奇钵儿也大感惊讶,连哭泣都顾不得了,一脸奇怪地看向王平安!
兵权,那可是兵权啊,你真舍的放手?要是古蓝田知道你这么爽快。他何苦要逼娶吴氏?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别说他想不到,我们也是想不到的!
王平安站起身来,道:“奇钵儿,你今晚就赶回去。去见古蓝田。告诉他等明天我到了玉门关,我有事耍和他商量。他心里想的什么。我统统都知道,一切好商量,但他不能再难为你了!”
顿了顿,他又道:“你告诉他,要是玉门关兵力不足,我可以支援一部份,一万以下,都可商量,你把这话跟他说!”
阿史那年钵儿大喜,可又有些慌张,道:“师父,那岂不是你向他低头了?”
王平安笑道:“低头?我的头可不那么好低,他在这事上能得到多少好处,我要分七成。如果他要是能把我灌桌子底下去,我就分六成。但是,二一添做五。对半分,他是想都别想。而且士兵只能名义上戈归玉门关,跟他直话
阿史那奇钵儿了声,心想:“还是师父厉害,竟然想出这种高招儿!”他点头答应小跑出帐,又回玉门关去了。
秋仁杰笑道:“大哥,这可就不是古蓝田要占你的便宜了,是你占他的了!”
王平安笑道:“进一步万丈深渊。退一步海阔天空!我退一步。他进一步,粮饷我分大头,可上报就要由他来,以后有了麻烦嘛,他就得掉沟里去了!”
帐内众人齐声笑道:“就该如此,谁让他先算计咱们的了!”
众人说了片复。各自回帐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王平安下令拔营,突厥人分批过河。可毕竟人太多。而边墙那里的门又临河校尉虽管着十几个烽火台,但所控城门却只有一座,十余万突厥人顺次出门。所需时间颇多。
突厥人所带的大车不少,不少老弱是坐在车上的,过河时只好下车。在冰面上走的慢,可人人又都着急。一时之间,过河的情景很是混乱。挤成一团,大呼小叫的!
王平安没有过河,而是留在最后。正看着突厥人过河,忽然有人来报,后面来了一队人马,说是从长安来的钦差。
王平安吃了一惊,从长安来的钦差,怎么事先没有人通知自己?他问道:“那钦差是谁,是来向我宣旨的吗?”
报信的士兵摇头道:“问了。没说。好象不是一个钦差。”
王平安纵马向后,见远远的行来一队车马,打着大唐的旗号一辆大车上,站着一位紫袍大员,一只手扶着车棚,另一只手正在冲着自己!
这紫袍大员笑着叫道:“无病,老夫看你来了!”
王平安一愣,这不是房玄龄吗。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宰相出京,应该是通知沿途各地方官的,自己虽人在途中,可看房玄龄走的方向,是和自己一致,那为什存没有提前通知一下自己?
纵马小跑到了车队前,王平安翻身下马,给房玄龄行礼,笑道:“原来是房大人,多日不见。您老精神倒是不错!”
房玄龄从马车上跳下来,扶起王平安,笑道:“最近几年,总感到身子骨越的不如从前,今冬巡边。更是以为是件苦差事。但却不想。走了一路,反倒越来越精神了!”
王平安笑道:“那下官可要恭喜房大人了。”客气一句之后,他又问道:“不知房大人来到玉门关,所为何事,可是来找下官的?”
房玄龄摇头道:“老夫是来处理突厥人归降一事的。对了,王文度王将军也来了。来来,老夫介绍你们认识。”
王文度从后面一辆马车上下来。腿脚虽仍不方便,但自行站立却是没问题的,而且只要他不走动,还真看不出来他是个有腿疾的人。
“王侯爷,你和咱老王可是亲近人。五百年前一家子啊,咱们的先人可是一个炕头儿上睡过觉地!”王文度满脸欢喜地叫了声,双臂张开,看样子是想要拥抱王平安,但脚下却没有动地方。王平安咦了声,心想:“他是哪个卫府的将军,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肯定不是左武卫的。”脸上现出笑容,抢上几步,来到王文度的跟前,抱拳道:“王将军,咱们这是头回见面吧?”
王文度却不管不顾,拉住王平安的手。连连摇动,大声道:“久闻王侯爷的大名啊,只可惜一直无缘见面。天幸皇上他老人家派我巡边。咱们俩在长安没见过,可却在玉门关见着了,你说巧不巧,是不是有缘?”
王平安心想:“亲热得有些过份了。这种亲热法儿,要么是对我有所求,要么是对我有所忌!”他笑道:“是啊是啊,王将军和下官倒还真是有缘!”
房玄龄笑道:“你们两个先不要说缘分,都过来吧!”他冲二人招了招手,自己则又爬上了车,眯着眼睛,看向正在过河的突厥人。
王平安和王文度互相谦让着,来到房玄龄的车边。王文度站在车边。自有仆人过来相扶,将他扶上了丐车。王平安见状,问道:“王将军,你的腿不方便?”
要是放了没到甘州前,王文度遇见了王平安,他肯定会说自己腿有毛病,让王平安给他看看。可自从房玄龄答应帮他夺取王平安的兵权后。他的想法就变了,一点王平安的人情不想欠,要是欠了,哪还好意思抢人家的兵权呀,王文度脸皮虽厚。但也没厚到这个地步!
王文度摇头道:“没事没事。路上坐车坐得多了,有些麻,过一会儿就好了!”
王平安哦了声,没再说话,爬上马车,站到房玄龄的身边,向葫芦河那边望去。
此处离河岸尚有一段距离,站在马车上,正好能望到突厥人过河,而且看的是全景。
房玄龄看了片刻,道:“无病。突厥人有十余万人之多,控制起来着实不易啊,这段时间可辛苦你了!”
房玄龄从政日久,可谓老奸巨滑,滑到了远赛泥鳅的地步,他这话里有莫大的陷阱,就等着王平安往里跳呢!
王平安和别人比,人情世故方面强上不少,可要是和房玄龄相比,和这个大唐的开国宰相玩政治,那他可就差得远了。
房玄龄一句话,就把王平安扔坑里了!王平安当即点头道:“是啊。这么多人,又都是突厥人,在生活习性上和我中原百姓有很大不同。而且老弱高达一半以上,又缺吃少穿的,这一路上赶路,可真是着实不易。下官很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啊。但为了我大唐的千秋万代,下官一直咬牙挺着,终于将他们带到了玉门关。”
这番话说的即谦虚,又不忘把自己夸一通,算是很得体,符合官场上的一贯述事作风。只是可惜,房玄龄这回要的的不是一贯作风,而是只从字面上理解!
房玄龄道:“担子太垂了,老夫看得出来,你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你能一直坚持着,这点很好,但处理这件大事,光靠勤勉是不够的,还需要有经验才行啊!”
他一指河边,道:“你看看,突厥人过河很是混乱,这可不好,容易出危险啊!王将军,你领兵的经验丰富,你说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四十八章 狗咬狗
臣尖度听房玄龄相问。他马卜就道!“是啊。大混乱了只协圳不行啊!”
他看向王平安,用长辈教小辈的语气,道:“王侯爷,要想领好兵。那就得事先做好计划。十余万的突厥人过河,得先规定出,哪支队伍先过,哪支队伍后过,而且还要撒出斥候去,至少要撒出三十里,侦察敌情,如果一旦有敌人奔袭,得有时间应战啊!你可知道何谓半渡击?”
王平安一皱眉头,心想:“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可却不符合现在的实际情况了。这么多的突厥兵,虽然我划出部属了,但其中却夹杂一半以上的老弱。老弱们过河,你不让突厥兵扶一把?要是你的父母步行艰难,你这做儿子的不去扶一把?至于说撒出斥候,你怎么知道我没撒?还要撒出三十里!玉门关离这儿也才二十来里,我总不能把斥候撒出关去吧,玉门关的守兵是干什么吃的?”
心中大是不满,但嘴上却没法说出来,王平安只好道:“王将军说的是,是下官事先没有想得周全。”
他们在这里观望,苏定方和秋仁杰等人也都赶了过来,他们听说有钦差来到,自然要过来看看。上前给房玄龄行了礼。众人便陪在车边。
秋仁杰听王文度挑刺儿,忍不住着了他一眼,心想:“这两人是来干嘛的?不象是来奖赏我大哥的,倒有种来贬斥的味道!”
苏定方也看向王文度,心想:“多年前,和他见过几面,那时他的官职还不如我高,现在却是卫府将军了,穿着从三品的官服,一样的人。一样的兵,官运却大大不同啊!”暗地里叹了口气,到没注意王文度说的话。
而欧阳利兄弟几个心里则想:“要坏。如是朝廷来赏赐主人的,应该一到即宣旨,可现在不宣旨,却挑起毛病来了,看来事情要不妙啊!”
果然,王文度紧接着一句话便是:“年轻人,还是经验太少,领介。队便要出这么多的差错,如果再让你安置这些突厥人,事宜繁琐,你岂不是要出更大的砒漏。”
王平安心想:“不对劲啊,听着怎么象是要过河拆桥呢?”他忙试探了一句,道:“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之事,正因为下官有很多事情想不到,所以朝廷才派二位大人来,,主持大事,让下官辅助二位!”
这句话是试探,接下来就要见真章了,要是这两位所谓的钦差摇头。说还是你主持,我们是来监督的,那就一切好办,要是他俩点小头”那以后的一切,就都不怎么好办了!
房玄龄和王文度哪有听不出来的可能,王文度没吱声,看向了房玄龄。而房玄龄心想:“要是诸遂良在此。怕又要取笑我了。可惜,我这次来的目地,就是要压一压王平安。不能让他太得意啊!”
眼望河边,房玄龄点了点头。道:“不错,安置突厥人事关重大。不能轻忽,事先朝廷并没有料到这些突厥人会意外归顺,而现在既然有了这咋。结果,当然就要妥善处理了。
老夫此次前来,就是要处理这件事的。”
王平安心?一凉,呀,完,糟!
苏定方和秋仁杰等人则一起抬头,看向房老宰相,人人心想:“你都多大岁数了,咋能干出这种事呢,你不脸红吗?”
房玄龄在心里脸红了一下,至于表面上嘛,面皮也有点红,不过那是冻的,不是害臊!他清了清嗓子,又道:“这是皇上和朝中各位大人的意思,本来老夫也是不想来的,但就象无病你刚才说的,为了大唐的千秋万代,就算再苦再累,老夫也得来啊!”
王平安半晌无语,好一会儿才道:“辛苦房大人了,您来了就好,下官终于可以卸下这副重担了!”
王文度舔了舔嘴唇,这个王平安倒还真好说话,没有什么反对意见。看来传言无误,他还真是个温吞吞的滥好人啊!
既然王平安不反抗,他也就不用再假装亲热了,指着过河的突厥人道:“房大人,你看看这些人过河成什么样子,都挤成一团了,堵在河道中间,如果冰面突然塌陷。岂不是要糟糕?”有些人,被称为乌鸦嘴,原因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坏的话就要变成坏的事!
他这话才说完,话音还没落地,就见远处的冰面上,忽然乱了起来。一处冰面塌陷了!
王平安啊地一声,叫道:“耍出大事,快快,快去抢救!欧阳利,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救人啊!”说着话。他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跳上马背,顾不得和房玄龄打招呼。向出事地点飞奔而去。
苏定方等人也赶紧跳上马,向那穴,而欧阳利等人则施展轻身功夫。抢生向河面卫跑细万!
房玄龄和王文度互视一眼,心中同时想道:“这可真是网想打瞌睡。就有枕头送过来啊!”
王文度又想:“好,这兵权我是可以拿到手的,别说王平安不反抗。就算他反抗,我也有理由硬抢了。他确实办事不利啊!”
房玄龄则又想:“这个王文度。我以后可得离他远点儿,这人乌鸦嘴。黑得真够厉害的!”
吩咐一声,他俩让车夫催动马车,也往河边走去。
欧阳利第一个冲到河面上,见出事地点并没有围着许多的突厥人。而冰面破裂处,也没人在大呼小叫。一个桌面大小的冰窟窿上,卡着辆大车,车上草袋掉下,两个突厥人正在将驾车的马牵走,而又有几个突厥人正在抢救粮草。
欧阳利停下脚步,问道:“有没有人受伤?”
突厥人一起摇头,他们是游牧民族。年年迁徙,年年要过这种冰河。就算出了危险,也自会应付。不需要别人帮忙的,就算是突厥老弱。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一个突厥人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原话,道三“有个冰道子,夹住了车轮。赶得急些,冰面裂开了。没事的,只要别靠近这里,冰面炸不开!”
欧阳利看了下周围的人,现没人一身的水,他道:“没人掉进去吧?”
突厥人一起笑了起来,太小瞧我们了吧,冰面不结实,它要破出大窟窿,这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可也不见得我们见窟窿就往下掉啊!
“没人掉到水里,请大人放心!”突厥人纷纷回答。这时,王平安也赶到了,叫道:“有没有人掉下去?”
见平安汗亲自赶到,突厥人心情大好,很是感激,还是平安汗好啊。这么关心我们,换了以前的汗王,谁能在乎小牧民的生死!
众人高呼道:“平安汗放心小人们什么事都没有!”
王平安嗯了声,道:“没事就好。”他在马上转身,看向后面跟来的房玄龄和王文度,心想:“就算没出事,但这个窟窿却不是假的,我可没法填上了!”
秋仁杰凑上前来小声道:“大哥。他们也是来夺兵权的,和那个古蓝田一样。不过,那个从长安来的将军,似乎没有古蓝田的官大。两人争起来,就算房玄龄在一旁帮忙。胜负也是难料啊!”
他本来对房玄龄是很尊重的,但现在觉老房头是来拖大哥后腿的。言语中顿时就不尊敬起来,直呼姓名了。
苏定方也走了过来,道:“这里是那个古蓝田的地盘,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除非房玄龄带了突厥人归属的圣旨来,否则古蓝田硬抢兵权。那个王文度也是没法儿”。
王平安一旦失势,他也会跟着倒霉,一着急,竟然直呼起两人的姓名来了!
王平安想了想,道:“兄弟,你马上去玉门关,去见古蓝田,就说我愿意交出五万突厥兵的兵权,都给他。如果他吃不掉这么大的一块肉。那就让他先挑走青壮,至于老弱。告诉他,我来养活,用折柳县的物产养活,不用他操半点儿心,好处我也不要了!”
秋仁杰答应一声,道:“白给他这么大的好处,他肯定起疑心,不如说让他以后好好照顾阿史那奇钵儿,要是契丁部有事,请他务必要帮忙”。
“好,就这么说!”王平安点了点头,调转马头,去找房玄龄和王
度。
秋仁杰带了两个侍卫,向玉门关飞驰而去。
没过多一会儿,房玄龄和王文度上来了。王平安纵马到了车前,下马给房玄龄深施一礼,道:“房大人。王将军。刚才河面上出了事。冰面炸裂,损失了一辆大车。这都是下官事先没有安排好渡河的事宜,才引出的砒漏,下官惭愧!”
房玄龄心中叹气,其实这王平安人挺不错的,知道进退,还从不顶嘴。比同龄人强上不少。只可惜,风头出的太大了,要是再不压,势必会跋扈起来,以后太子可怎么用他啊,以太子的懦弱性格,这王平安还不得骑到他脖梗子上去!
房玄龄摆了摆手。道:“不必太过自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以后多和王将军学学吧!”
王文度心头砰砰狂跳,这就要说到关键地方了,这王平安不会起刺儿吧?
就听王平安道:“是,下官以后定要多向王将军学习。不如”突厥人出关事宜,就暂由王将军指挥吧,下官在旁辅助。”。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四十九章 古蓝田和王文度
至文度大喜,他虽然凡经料到圭平安会乖乖地听话,可脚陛混到会乖成这个样子!这事要是换了别人,再怎么着也得垂死挣扎一番的,至少也要有条件交出兵权,可万不成想。一个冰窟窿,就让这个大名鼎鼎的王侯爷服软了!
心中欢喜,他离卫鼻大将军一职,又近了一步。王文度喜滋滋地从车上下来,都没用人扶,直接下车,来到王平安的跟前,一把拉住王平安的手,笑道:“王侯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来,这些突厥人是你收服的啊,理当由你指挥才成,怎么要交给我呢?这不妥,这不妥”。
王平安心想:“我叫人把你扔冰窟窿里。那就妥了!”他道:“下官资历不够,又无处理这种事的经验。实需王将军你指点啊!王将军你就不要推辞了,就当帮帮下官吧小咱们的先人,五百年前可是一家,一个炕头儿上睡过觉呢!”
王文度哈哈大笑,拍着王平安的肩膀,笑道:“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要是再推托,就是不顾大局了!好,那我就帮帮你,你也不用谢我,功劳还算你的!”
“定是要谢的,下官岂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王平安连声客气。
房玄龄却感到有点不对劲儿。就算是王平安再温吞吞的,遇到这种事儿,也不可能没火气吧,怎么可能这么痛快地交出兵权?权力就如美酒。不喝时不知其中甘美,可一旦喝了,便会欲罢不能啊!这王平安”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啊!
王平安客气一番之后,再不多说什么,陪在马车之侧,跟着房玄龄和王文度过河。这时突厥人过河已然大半,也没什么好指挥的了突厥人长年迁徙,难不成连走路都不会么,哪里会需要人教。
人数虽然众多,可过了中午,大队便也全数越过边墙,并不休整,直接向玉门关方向进。突厥人这时还不知道王平安交出了权力,现在最高指挥官变成了王文度,平安汗变成文度汗了!
过了临河十二烽,又行出十余里,玉门关便出现在视线之内,就见关口上旗帜无数,显见是对今日之事早有准备!
一阵鼓声,城门大开,千余名玉门关唐兵纵马驰出,举着大旗,向突厥大队迎来,领头之人不是别个。正是大都督古蓝田,而古蓝田身旁还陪着两人。左边的是阿史那奇钵儿。右边的是秋仁杰。
古蓝田得意非凡,就算他努力装出威严的表情,可仍难掩神色间的喜色,端坐马上,单手持缰,纵马小跑,将官们簇拥在旁。马蹄阵阵,铁甲声声,铿锵声传出一里有余!
昨晚,古蓝田没有睡好觉,他打了阿史那奇钵儿,回了玉门关后,酒醒了,心里也后悔了!契丁部的突厥人再好欺负,也没这么个欺负法儿的,冲进营里,将人家的汗王一通鞭子,万一阿史那奇钵儿记仇,他都不用造反做乱,只需要将部落拉走。拉到折柳县去,那后果就严重了!
他没能抓住吴氏,手里没捏到人质,王平安哪可能向他低头,而且他打了阿史那奇钵儿,王平安势必要进行报复,只要一道奏章呈进长安。说他殴打归顺了的突厥汗王。那非得朝野震惊不可,他的大都督也就算当到头儿了!
想到自己在失掉兵权之后的悲惨命运,古蓝田肠子都要悔青了,千不该万不该,喝那么多的酒,吃那么多的鸡腿干嘛呀,吃饱了撑的,这下子闯祸了吧!
可正当他悔恨不己之时,阿史那奇钵儿跑来了,要求见他,他当然要见了,得弥补裂痕啊,得给人家赔理道歉啊!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阿史那奇钵儿竟然偷偷跑去见了王平安,并且带来了王平安的口信儿,只要他不再难为吴氏这对母子,那王平安就答应分他兵马!
王平安服软了!
简直是难以相信,王平安竟然是个软趴趴,这么好吓唬,自己连人质都没捏住,王平安就投降了,也太好欺负了吧!古蓝田大喜过望,好生安慰了一番阿史那奇钵儿,拍胸脯保证,以后绝对不难为他,而且也不强娶吴氏了,自己不当他继父了。只当他的哥们儿小弟你有事,尽管来找大哥,大哥为你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事儿要是来了,城墙都挡不住!
网把阿史那奇钵儿拉拢好,王平安又派人来了,派的是他的结义兄弟。这个名叫秋仁杰的小子,更是好说话,传来王平安最新的口信。如果古蓝田能够在王平安走后。好生照顾契丁部,好好帮助阿史那奇钵儿,王平安愿意交出所有的突厥兵。并让他挑选,青壮随便挑,挑剩下的王平安养着,用折柳县的物产养,不让他出一文钱!
这个王平安太好了,蒋直就是王大滥好人,,不,应该是王大善人才对!
古蓝田把将军们招来,将事情一说。将军们大哗,有没有搞错,天底下竟然有人好到了这种地步,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将军们一起催促古蓝田,既然人家王平安都好到这种程度了,咱们不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好心啊,得赶紧把军队接收过来,不能再劳累王侯爷。累着人家怎么办啊!
待士兵来报,说王平安领着大队突厥人靠近玉门关了,古蓝田二话没说,立即点起一支精锐部队,里面都是低级军官,出来迎接王平安,一来表示尊敬王侯爷,二来低级军官们可以立即接收突厥兵,先吃掉这支军队再说,免得夜长梦多,王平安再反悔!出城之后,远远的便见大队突厥人中间,有数面大旗,表明着军队里指挥官的身份,一面大旗自然是王平安的,可又有两面旗,其中一面是卫府将军的,这面可以忽略,可另一面旗上竟然写着房,旗乃紫底,缠枝绕茎,竟是宰相的认旗!
姓房的宰相,那不是房玄龄吗?他来干什么?
古蓝田扭头去问阿史那奇钵儿,这孩子年纪容易说实话,而且就算说假话,表情上也会有破绽。阿史那奇钵儿确实挺诚实的,一脸的茫然,绝对做不出伪,他本来就不知道房玄龄来了嘛!
古蓝田又转头去问秋仁杰,这孩子门;川山不大也应该是会说实问道!“你来时,可炽有谋左宰相?”
秋仁杰再样很茫然,嘴里喃喃地道:“房老宰相,房,房老宰相?”年轻就是好,没学会撒谎呢,他也的确没有撒谎。
是啊,他可没说见没见到房玄龄。只是不停地说着房老宰相罢了。这可不能算是撒谎,很诚实的嘛!
古蓝田心想:“看他俩的样子。都没在撒谎,那这么说房玄龄是突然来到的,他为什么要来,事先怎么一点招呼没打呢,按道理应该事先通知我的啊!”
来不及想到底为什么,古蓝田打马迎上,他是认得房玄龄的,下马抱拳,笑道:“呀,这不是房老宰相嘛!怪不得今天早上喜鹊在末将的房上叫个不停,原来当真是有喜事。末将参见房相爷!”说着话,作势就要半跪。
房玄龄忙从车上下来,抢上一步,作势去扶,嘴里道:“古大都督多礼了,老夫和你相识已久,乃是熟人,何必如此多礼呢,倒显得见外了!”
古蓝田便不下跪,他笑道:“房相爷,你怎么来到玉门关了,末将事先竟半点不知,有失远迎,失礼之处,房相爷莫怪!”
房玄龄笑了笑,道:“此次老夫奉了皇上的圣命,巡视边关,行得匆忙,便没通知沿途各州县,免得大家接来送去的,耽误了公事。”
他拉过王平安,冲古蓝由笑道:“来来来,老夹给二位介绍一下。这位将军便是玉门关古大都督,而这个年轻人,便是长安家喻户晓的王平安,王舍人。”
古蓝田哦了声,冲王平安拱手道:“原来阁下便是王舍人,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王舍人年纪轻轻。便收服了十余万的突厥人,立下如此大功,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啊!”
王平安忙道:“过奖过奖,古大都督谬赞了。您英雄了得,下官在长安时也常有耳闻,市井间有小儿歌谣,言道军中有一古,蛮夷吓松骨,说的就是您啊!”
古蓝田嘴巴咧开,很有些惊讶。道:“有吗,京中竟然有歌谣,唱的是我?”他心里却想:“这王平安可真会说话,脑子也灵,竟然随嘴就编出如此响亮的马屁。拍得我舒服之极!”
房玄龄和正下车的王文度互视一眼,心中都想:“有吗”肯定没有!”
王文度下了车,笑道:“古大都督。你刚才可说错了一句话,你说王侯爷封侯拜相,指日可待,这可错了。人家王侯爷,已经封了侯了。封地折柳,就在玉门关外啊!”
古蓝田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说错了说错了,老古我是个粗人,嘴上没把门儿的,王侯爷你可千万别见怪!”王平安笑道:“古大都督客气了。这有什么好见怪的呢!”说着话。他转头向苏定方打了个眼色。
苏定方很配合地说道:“王将军,既然已经到了玉门关,就请您清点一下突厥兵吧,至于以后该怎么办,您还得示下,我们也好照着办理!”
王文度心中欢喜,他道:“不急不急,等先安顿下来再说。古大都督。这些突厥人的粮草问题,还得请您帮帮忙,支援一些啊,就算我向你借的,日后必还!”
他是绝对不会让军队去折柳县整编的,而是打算先在这里快理咋。头绪出来,然后再把军队带到草原上去,把名份定下来,再向朝廷请功。按着他的估计,他不会带兵太久,顶多半年功夫,朝廷就会招回他。可再回长安时,他的身份就会变了。官职必会向上升一升!
领不领突厥兵对他来讲,没什么太大趣味,也没心情在草原上喝西北风,他的真正目地是通过安置这些突厥兵,为自己当上卫府大将军铺路,仅此而已!
古蓝田听着一愣,他不认得王文度,刚才房玄龄没介绍,他也没兴趣问,一个卫府将军罢了,认不认得又能咋地!可听王文度这么一说,他顿时不乐意了,摆手道:“阁下谁?突厥兵的收编事宜,不劳阁下动手。我自行派手下进行就可以了!”
王文度啊了声,心想:“什么意思,你清点突厥兵,那我干嘛呀?”
房玄龄皱起眉头,看向王平安,心想:“我就猜到他不会那么乖,怕不是用了一女二夫之计吧?”
笑了笑,打了咋。哈哈,房玄龄道:“刚才一忙,竟忘了给古大都督做介绍。这位是王文度王将军,现在左骁卫任职,此次和老夫一同奉了圣旨,出关巡边。你二人都是武将,以后要多亲多近,好好相处。”
古蓝田霸道惯了,虽然对房玄龄有所顾忌,但对王文度却没什么好顾忌了,他瞪起眼睛,指着王文度。大声道:“我说的话,你可曾听明白?”
看着古蓝田两只象牛眼一样的大眼珠子,王文度顿时明白了!好啊。这是上了王平安的当了,他肯定事先答应了姓古的,然后又把军队给我,一个闺女嫁了两家汉子!
王文度转头,对王平安道:“王侯爷,这是怎么回事?”
王平安啊了声,摇头道:“什么事,王将军你指的是?”
王文度大怒,果然是糊弄我的。我就说嘛,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十余万突厥人随随便便就交了出来,哪有这么大方的人!
王平安转过脸,不向王文度解释,而是向房玄龄道:“房大人,是这么回事,因为这些突厥人这个冬天。耍先在折柳县过冬,粮草什么的就得古大都督帮忙支援了。玉门关乃是西北门户,古大都督兵力防守玉小门关是足够了,可要是在兼顾折柳。未免就兵力不足,所以下官答应让古大都督从突厥兵里挑一批去,只挑一批,不是全归他指挥。”
说罢,他转头对古蓝田道:“古大都督,是这么回事,你我事先派人说好了的,对吧?”
古蓝田把脖子一梗梗,大声道:“对呀。是这么回事!有什么不妥吗?”他又冲王文度瞪起了眼睛。
王文度大怒,也大着嗓门。道:“不妥,当然不妥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忙,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五十章 折柳大盗
二女度顿时就急了。众的妥是读都算妥,那不妥鹞联打!
他是不会久领这些突厥兵的小早晚得交出去,但交出去时,交的是兵。还是民,这就大有说法出的是兵,他安置兵马成功,这算是军功,可要是交出的是民,那就只能算是文官处理归顺百姓的日常生活了,苦劳是有的,军功就不见了!
再说,看古蓝田这个蛮横的样子,傻子都知道,他肯定会把精兵统统挑走,只会给他剩下老弱,极有可能老弱都不给他剩下。老弱当不成府兵,当辅兵还不绰绰有余么!
古蓝田眼珠子瞪得比牛眼珠子都大了,叫道:“怎么个不妥法,你倒说说看。要是说得我不满意小心军法无情!”要不是腿脚不利索,王文度非的蹦起来不可,他叫道:“军法无情?我犯了哪条军法,要你来无情?就算我犯了军法,也轮不到你来咋呼!”
王平安忙道:“别吵别吵,请听下官一言。”他将两只斗鸡一样的将军分开,道:“古大都督,王将军说的没错,是有些不妥,他是为你着想的!”
王文度稍稍松了口气,还好,这个王平安到底脑卜怕事,不敢得罪我”嗯,应该是不敢得罪房玄龄。关键时匆,他还是得偏向我说话的!
古蓝田却急了,拉住王平安。道:“王侯爷,王老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咱们耳是事先说好的,你的结义兄弟还在这里呢,难不成你要反悔?这我可不依!”
王半艾叹道:“古都督你刚才把话听岔了,王将军确实是替你着想的。你想啊,玉门关这里乃是苦寒之地,粮草要靠关内州县供给,本就不易。而你挑走突厥兵后,不的养活他们啊?要养活他们,就得有粮食,王将军是怕你拿不出粮草来,导致突厥兵哗变。”
古蓝田哼了声,道:“这个我却是不用他操心的,朝廷对粮饷向有章法,不需要他一个小小的卫荐将军。操这份闲心。”
王文度怒道:“谁要操心了,你”你我说王侯爷,我可没这个意思,你是不是想岔了啊?”
房玄龄眉头皱的更紧,他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却觉今天这事要脱离掌控,王文度怕是极有可能拿不到突厥兵!
王平安摇了摇头,道:“王将军,咱们五百年前可是一家人,先人们都是在一个炕头儿上睡过觉的,你的意思我最清楚,哪可能想错!”
他转过脸,又对古蓝田道:“王将卓的意思是这样的,你把突厥兵挑走,玉门关的粮草就会不够,所以王将军打算替你分担这些粮草,他可以屯田啊,种出来的粮草,可以分给你一部份,养活那些突厥兵”他这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两人同时打断。
古蓝田大笑着,道:“对,就是这么个说法,看来我确是误解了王将军的意思。王将军以大局为重,做法很是妥当,很好很好!”
王文度却叫道:“不对,我没有这个意思!”就算腿脚不利索。他也蹦起来了!
没法再不蹦了,要照王平安的说法小他不就等于替别人做了嫁衣,而且这嫁衣做的还落不下一个好!屯田?开什么玩笑,屯田一次,见到效果,至少得两年时不好就要受到朝廷的斥责,要是干得好了”上面一句话,干得好接着干吧!那他回不回长安了,打算在这苦寒之地,落地生根不成!
古蓝田这回来劲儿了,他对王文度道:“你没这个意思?王将军。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不为大局着想呢?难道你拿了朝廷的俸禄。心里却只想着自己?你这不对啊,你现在这个意思,太不对了!不行,我得写奏章,向朝廷上报这件事,让朝里的大人们评评这个理!”
王文度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有心辩驳,可急切之间,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王平安从大局上说这件事。把他使劲往上捧,可捧得越高。摔得越狠,抽现在只要不答应。古蓝田就能告他的刁状,而且还告的理直气壮!
王平安的话肯定不对,里面猫腻儿厚厚一层,可该怎么反驳呢?这就属于技术活儿了。王文度看向房玄龄,向他求助!
房玄龄原本紧皱着的眉头,却舒展开了。他也是没法反驳王平安的话,因为王平安站到了至高点小用大局唱起高调儿,根据官场上的规矩,对于这种典型的官样文章,没法儿直接反驳,一反驳就出事儿,就会惹火上身,只能顺着来!
但是,能和官样文章做抗争的,仍旧是官样文章!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你敢拿板砖拍我,我就敢拿烧火棍捅你!
刚才局面不够明白,房玄龄拿捏不到关键,所以他只能皱眉头,但现在局面挑明了,他就知道关键是什么了,也知
王平安不想交出兵权,所以想把水搅浑,说白了他现在就是搅屎棍。搅和古蓝田和王文度这两堆屎呢,而王文度还想把房玄龄也拉下来。那房玄龄岂不也成了一堆屎!
堂堂大唐宰相,绝对不能当”绝对不能让王平安搅和!
房玄龄笑了,他道:“你们哪。真真的都是武夫,粗人也!如此小小的事情,何必吵来吵去的呢!”摸着胡子,一脸智者的模样,就差等着两个粗人问,承相,有何高见,为何笑啊?
这两粗人还真凑趣,竟然一起问道:“房相爷,您有何高见?。
王平安嘴唇动了动,没吱声。心中却想:“定是臭不可闻的高见!”
房玄龄笑道:“安置突厥人的事宜很是繁琐,而且突厥兵的防地如何划分,也需上报朝廷,得看朝廷的意思,你们吵些什么呀!”
他一指王平安,道:“无病,突厥人是你收服的,又带了他们走了这么远的路,他们都很听你的话。既然如此,不如暂时由你约束这些人吧,先把他们带到你的封地去,稳定下来,再做计较!”
古蓝田和王文度顿时没话说了,还典什么呀,再吵也没用了,突厥兵还是归人家王平安,他俩谁也没份儿!
王平艾心中一乐。怎么样,狗咬狗,一嘴毛吧,再后还是得人出来解决!他忙道:“是。现在看起来。诸多事宜,还没有个头绪,那下官就不自量力,先把这些突厥人带到折柳县了,等安置好他们再和房大人及二位将军,商讨后续事宜!”
房玄龄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办!”顿了顿,他又道:“老夫此次前来,主要目地是巡视边关,这玉门关晚些时候再视察不迟,古大都督可再好好准备一下,老夫到时打算检阅一下士兵。
现在嘛,便去瓜州看看,王将军你陪老夫一起去吧!”
王文度心中老大不愿意,心想:“你答应我的事,现在却办不成,还要去瓜州。去那里干什么,要喝西北风,哪里不是喝,干嘛非要跑到那里去!”
可人家房玄龄是宰相,话除非不说。说了他就得听!悻悻然地答应一声,王文度跟着房玄龄上了马车,两人并不出关,取道去瓜州了!
行了一段路,王文度实在忍耐不住了,对房玄龄道:“相爷,你莫怪老王人粗,可我实在不明白,刚才为什么你不命令古蓝田老实点儿。更不斥王平安,反而是咱们走人呢,这不等于向他俩服软求和了吗?”
房玄龄嘿嘿笑了笑,道:“那老夫请问王将军,你要老夫强压他二人。用何理由?如何压法?他俩要是写起奏章来,告起恶状,那怎么办?反正朝廷是不会责怪老夫的,但王将军你,可就不一定了!”
王文度想了半晌,感的好象真没什么好法,王平安满口的大局为重。实难反驳,而且古蓝田和他狼狈为奸,要是真的难为起自己来,自己一个卫府将军,怕是受不了的!
他哼了声,气道:“这口气实是难以下咽,被王平安这个小兔崽子给耍了,还得罪了古蓝田,这趟边关巡的,巡了一肚子的气。”
房玄龄看着他,叹了口气,道:“王将军啊,以你的才智,怕是难以单独抵挡一面啊!你和古蓝田争。就等于是和王平安争,他俩一定会联手对付你。可你现如今和老夫离了玉门关,赶去瓜州,他俩就没法和你争了。你说,那他俩该和谁争?。
王文度一愣,明白过味儿了。脸上露出笑容,他乐了!
王平安不肯撒手突厥兵,所以想出个方法来,让自己和古蓝田争兵权。他坐山观虎斗,顺便煽风点火。可现在自己离开了,王平安又答应了古蓝田好处,那古蓝田肯定得管他要啊,王平安还不愿意兑现好处。那怎么办?这不就换他俩互斗。而自己看热闹,等着捡便宜了嘛!
鹞蚌相争,渔翁得利。本来王平安是渔翁,现在却变成王文度是渔
了!
王文度一挑大拇指,道:“房相爷。末将佩服,你这招儿真是高啊。怪不得你是宰相,我只是个将军。你就应该是宰相,我就应该给你提鞋”。
房玄龄笑道:“咱们只需要在瓜州待上几天,等他二人打得头破血流,再去劝架,到时你想要什么,那就能得到什么了!”
王文度笑成了花朵一般,连连点头称是。
车队离了玉门关地界,行出数十里。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边上,只要过了这片树林,再走十几里,就能到瓜州了!
忽然,前面侍从叫道:“老爷,前面有树倒了,横在路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五十一章 要钱不要命
洛玄龄和主文度两人迈在车里笑听前面侍从嫌有树。路上。房玄龄打开车窗,向前面望去,问道:“怎么回事,树横在路上了?”
王文度打开另一扇车窗,也向路上看去。说道:“好大一棵树啊,看样子不象是被风吹倒的!”
侍从骑马回来,道:“老爷,前面有棵大树被砍倒了,横在路上,把路给堵得严严实实的,过不去了!”
房玄龄道:“那树能搬开吗?”
侍从摇头道:“凭小的们,是没法搬开的,那棵树至少要几十人才搬得开。”
王文度忽道:“不对,这么大的树肯定不是风吹倒的,而且树条浓密。并非是枯树!快,去看看,那树是不是被人砍倒的,砍了有多久!”
房玄龄啊了声,道:“难道是有拦路打劫的强盗?这里离玉门关和瓜州都不算太远,强盗岂敢如此大胆。竟然在此行劫!”
王文度嘿了声,道:“越以为不能出事儿的地方,往往出的事儿越多。但愿不是强盗吧!”
侍从答应一声,又向前奔去。
可还没奔到大树那儿,就听林中一阵锣响,走出一队壮汉。
领头一个满脸黄胡子的大汉,操着古怪的口音,道:“不用看了。是网砍倒的,就在你们离此三里路时,爷爷现砍的!”
这队大汉都穿着羊皮袍子,而且个咋“身高体壮,比之最精锐的突厥兵,也丝毫不差。这些壮汉有的手提开山巨斧,有的提着突厥弯刀,还有的竟然拿着唐兵的制式横刀!
别看他们服装穿得乱七八糟。蓬叉垢面的,所拿武器也各式各样,但看武器的锋口,却尽是寒光闪闪,不用拿脖子试。也知道锋利无比。显而易见,这帮人就是靠手里的家伙吃饭的!
房玄龄啊地一声,坐回车里。心想:“糟糕,当真是强盗!”他忽地想了起来,这附近可是有一伙巨盗,连古蓝田都剿灭不了的巨盗,名号响彻西域,那就是折柳大盗!
王文度关上了车窗小声道:“房相爷,这回丢人可丢大了,咱们俩都是朝廷命官,竟然在这里被强盗给堵上了,末将看这伙人可不好对付啊!”
房玄龄心里头这个生气啊,地方官都干什么吃的,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两个边塞重镇之间,竟有劫道的,劫的还是大唐宰相,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黄胡子大汉将手中巨斧往肩上一扛,道:“车里地,不用商量对策了,再商量也没用。爷爷就是靠干这行吃饭的。你们想啥,爷爷都清楚的很,赶紧下车吧!”
房玄龄脸色铁青,问道:“如要动硬,现在能否冲杀过去,击退这些强盗?”
王文度又打开窗子,向前面望了眼,缩回头,道:“估计没法击退。这帮强盗至少有二百来人,而且说不定咱们的后面还有人,堵在退路上!”
就听那黄胡子大汉又道:“不用数啦。爷爷身后有二百五十人,你们的身后还有二百五十人,加起来一共五百,你们是三十二个人,外面三十个,车里两介”一个叫房玄龄。一个叫王文度!”他这话一说出来,房玄龄和王文度大惊失色,这强盗头子,是怎么知道他俩底细的,既然知道了,还敢拦路?打劫朝中重臣,不要命了吗?
两人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便都明白了。他俩的认旗由侍卫们举着呢。只要强盗注意上了,稍一打听,就能知道!
王文度道:“房相爷,要坏事儿啊。这帮人见了咱们的旗,还敢下手。这说明他们不怕官兵,有可能是反贼啊!”
房玄龄处理政卓,下令镇压反贼,那是绝对没问题的,可要让他被反贼给劫了,那他就没办法了,手中无兵可使,如何镇压?
黄胡子大汉又道:“房宰相,王将军,二位不用害怕,爷爷我,在下,就是我呀,没打算把你们两个给砍了,只是想请你们去在下那里做客,欣赏一下大漠风景,没别的意思!你二位要是识相,现在就跟我们走,要是不识相,那现在就自杀。反正从我们这里平安过去,那是不用想了!”
在车里这么待着,也不是回事儿。眼前的危机,总得解决才行。房玄龄咳嗽一声,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掸了掸衣袍,他道:“这位好汉,如今太平盛世,做什么不好,为何偏要做贼?不如听老夫一句劝。归顺了朝廷吧,老夫可保你在府军有一位置,你的手下也有好的安排。这样岂不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黄胡子大汉笑道:“行啊,就照你说的办。咱们先去在下那里,烫壶小酒喝,煮点肉片吃,商量下你打算怎么个招安法儿,岂不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房玄龄眉头一皱,心想:“这事看来不能善罢,得派人出去报信才成!”他转头冲侍从领打了个眼色。侍从领脸色一变,艰难地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
“敢问这位好汉,你姓字名谁,如何称呼?老夫房玄龄,车上的是王文度将军,他腿脚不方便,就不下来了。”房玄龄问道。
黄胡子大汉哈哈大笑,摇头道:“房宰相,你糊涂了。在下既然做了贼,做了这有辱祖宗的勾当小又岂能告诉你姓名,你这话问的,可当真多余了!”
他将手中巨斧从肩上拿了下来,一指车队,道:“闲言少叙,废话少说。孩子们,将他们拿下,要抓活的。这些人都是肥羊啊!”
他身后的壮汉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往常他们打劫时,向来是上去就抢,哪会和肥羊们说话,浪费时间!
壮汉们各挺兵器。嗷嗷叫着,冲向车队!
房玄龄叫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冲侍从领一挥手,叫他赶紧逃!
侍从领会意,并不和强盗们打斗。一夹战马,冲进了树林!
黄胡子大汉叫道:“那人是去搬救兵的,不要让他走了,抓住他!”十几名大汉怪叫着,冲进树林。追了下去。
车队旁的侍从挥起兵器,冲上来迎战,他们都是房玄龄和王文度的亲兵侍卫,向来勇武,绝对不可能临阵退缩,别说只有二百来个强盗,就算是前面有二万多的敌军,他们也照样冲去!
只几个照面,侍从们便砍死砍伤十几”江汉。而他们个人都没有娶而精神百倍,护在牌肯,犬声呼喝战斗!
黄胡子大汉见状,骂了几声。叫道:“撒网撒网,大家都是斯文人。不需要动刀动枪的!”
王文度在车里钻了出来,手里提着宝剑,骂道:“你这狗贼,竟说自己是斯文人,到底是谁先动的刀枪,打不过了才说”
没等他罗嗦完呢,就见十几张大网,一起扔了过来,顿时就把他们给罩住了!
侍从们很勇猛,杀人是不成问题的,但要被人当鱼抓,那就没辄了,勇不勇猛的,没啥用处!
也不知壮汉们以前是干啥的。有可能是渔夫出身,撒网的本事极其了得,十几张大网撒开,竟然将侍从们都给罩住了,一个都没跑出去,连战马都一块罩到了网里!
壮汉们齐声大喊,用力拉扯。将侍从们尽数拉倒,冲了上来,挨个抓住,抹肩头拢二背,全部绑了起来,连房玄龄和王文度也没幸免,哥俩儿一起被绑了咋。四脚朝天!
房玄龄和王文度大怒,这份侮辱可真是让人难以忍受,有失体统,朝廷重臣的脸面荡然无存,他俩齐声怒喝,命令黄胡子大汉放明白些,要是再不松绑小心日后连招安的机会都没有了!
黄胡子大汉笑道:“招安,招个屁的安。”随即脸色一沉,恶狠狠地道:“当初爷爷的父王被你们大唐招安了,结果呢?国破家亡,你们这些中原人,言而无信,最是可恶!”
王文度晕头转向,没反应过来,不知他说的是什么。可房玄龄却叫道:“你是高昌王族?致家的余孽?”
黄胡子大汉眼睛瞪起,咬牙切齿地道:“余孽?好,骂得好,我让你骂!来人啊,将他们的嘴堵住。免得他们嚼舌自尽,我要让他们尝尝我这余孽的手段!”
壮汉们扯下两人的衣襟,将他俩的嘴给堵上了,扔进车中。并不停留,黄胡子大汉招呼手下,赶着车队,离开林边,向远处赶去。
玉门关。
城门大开,突厥人排着队,从城门穿出,向折柳县进。
没有象房玄龄预计的那样,王平安和古蓝田根本就没掐架,反而勾肩搭背的,成了好兄弟,两人坐在城楼上,面前摆着张桌子,桌上大碗酒,大块肉,两人你敬我,我敬你的,正吃得不亦乐乎!
房玄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果按着正常情况,他是没料错,王平安派了秋仁杰和古蓝田谈条件,以便诱使古蓝田和王文度狗咬狗。王平安使出一女嫁二夫的招术,他就以一招隔岸观尖反击,等着看王平安和古蓝田互掐。
可是,王平安在派出秋仁杰之前,不还派出阿史那奇钵儿呢嘛!一套计划不行,咱就用二套计划,套朝廷的粮草呗,反正粮草那东西给谁都是给,干嘛不落到自己的军队上!
王平安很大方。非要戈分给古蓝田一万精兵不可,古蓝田不好意思。军队太多了他也吃不下,户部要是嫌支出太多,必会扯皮,粮草反而不好到手,他只要王平安划六千人过来,一个半营的兵力,只是名义上划分,并不实领。至于所得粮草。王平安得七成,古蓝田得三成!
不过,王平安可曾说过,只要是古蓝田能把他灌桌子底下去,就能再多分一成,所以古蓝田干脆摆下酒宴,两个人就坐在城楼上,推杯换盏。看看哥俩儿谁能喝趴下谁!
这顿酒喝的,从天亮喝到天黑。突厥人都出了关,汇同了阿史那奇钵儿的部众,连夜向折柳县赶呢。他俩都没喝完!
古蓝田满脸通红,大着舌头。道:“我,我,我说王侯”那个爷啊。你可真能喝啊,我我”我,”哇地一声,他扶着桌子,就开吐了。王平安也是一嘴的酒气,在喝再之前,他吃了点自己以前配的药丸。专门解酒用的,但不是在酒后吃,而是在喝之前吃的,虽称不上千杯不倒。但应付水酒,那是半点问题没有的。但话说回来了,再怎么能多喝,喝完之后,身子难受是肯定的!
王平安拍着古蓝由的后背,道:“服了吧,服没服,没服接着来!”
古蓝田呃呃地吐个不停,王平安一拍他,他身子一软,竟然趴到了桌子底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身上沾满了呕吐物,又脏又难闻。
王平安冲唐兵一摆手,道:“扶你家大都督回去休息,等他酒醒了。告诉他一声,我走了,过两天来看他,什么事儿等那时再商量,不用着急。”
说着话,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秋仁杰和欧阳兄弟忙上前相扶,扶着他下了城楼,坐车也往折柳县去了。
折柳县离玉门关并不远,几乎可以说出了玉门关的地界,紧接着就是折柳县的地界。但由于关外地方广阔。所以当晚是赶不到县城的,突厥大队走到半夜,便立下营盘,明天天亮再赶路。
王平安进了帐篷之后,躺了一会儿。便感难受劲儿上来了,他叫来两个小丫头,扶着他到帐外,哇哇一通猛吐,又喝了点清水,这才再进帐休息
玉门关城下。
夜半时分,一人骑着受伤的战马,奔到了城门口,叫道:“开门,我要见古大都督,我是房相爷的侍从,我们老爷出事了!”
这人便是房玄龄的侍从领,他钻进树林逃命,顺利逃脱后面追来的强盗,但一出树林,却被林外的强盗逼得落荒而逃。
黄胡子大汉在事前是做好准备的。因树林离瓜州近,所以他在去往瓜州的方向,安排了大量的人手,事实上他说的二百五十后备强盗,不是埋伏在车队来的方向后面,而是埋伏在瓜州方向,虚晃了侍卫领一枪!
侍卫领要是转身就逃,往来路奔回,那就直接能逃掉,可被黄胡子大汉一吓唬,他以为后面真有堵路的呢。便往瓜州方向逃,虽然也逃了出来,但却弄了一身伤。
城上唐兵叫道:“你是谁啊?城门网关上,明天早上才能再开,你等等吧!”
侍卫领叫道:“不,不能等,快让我进城!”说着话,他身子一歪,从马上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