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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事公     重生之大科学家txt下载     重生之大科学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〇七、我未成名君未嫁

    一〇七、我未成名君未嫁

    ?送走詹天佑,已经是近中午时分。请记住因为要举办毕业坐的散伙饭,孙元起在办公室稍微收拾一下,便来到学校的食堂。

    还没走到食堂门口,孙元起就看见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张元济等几个老师则做在树阴下乘凉,见到孙元起,便起身招呼大家:“百熙校长来了。”。

    “抱歉,抱歉,我来迟了,劳大家久等!”。孙元起朝在场诸人拱拱手。

    罗振玉摇着折扇:“不是你来迟了,而是我们这些莱餐来得太早。…”

    寒瞎一阵子,见大家都已聚齐,师生五十余人便互相谦让着步入食堂。

    食堂大厅里早已摆好五六张桌子,桌布满各色冷菜果碟,酒盏碗筷排列整齐。看来张元济和食堂为此准备良久,不说菜品荤素搭配、南北兼顾,连座位都枯好姓名纸签,这样一来,大家就不用太多客套,按名落座便是,省却无数麻烦。

    俗话说:无酒不成席。今日这顿散伙饭断然少不了此等杯中之物。等大家各自斟完酒,作为副校长、校务委员会主任,张元济起身致祝酒辞:

    “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中午好!

    “今天,我们在此欢聚一堂,既是庆祝同学们四年学习结束,学业有成:也是欢送同学们奔赴四方,为国家民族的强盛而奋斗。

    “在这里,我要代表学校,赠送给同学两句诗:入学初识门庭,毕业非同学成。涉世或始今日,立身却在生平。

    “最后,为学校的万世不衰,为老师的身体健康,为同学们的似锦前程,请大家满饮此杯!”。

    “干杯!”。

    “饮胜!”。

    在喧闹声中,大家各尽杯中酒然后开始宴席。

    孙元起早在数年前已经下定决心戒酒,可在今天这个场合,是无论如何都要喝一点的。

    可一旦开了头,那后面就刹不住了。张元济、罗振玉逗酒,都是同事,还是自己并辈,不能不喝?每个系的学生过来敬酒,相处四年,情深意重不能不喝?

    这醇厚绵香的二锅头,在贪杯的酒客看来,实在是无尚良品。可对畏酒如虎的孙元起来说,只觉得一道火线自嘴里顺喉而下,然后在肠胃里翻江倒海、折腾不休。八月天本来就热再加烈酒,一来二去,就觉得有些迷糊了。

    孙元起喝得有点多,那些学生也喝得不少,况且他们多数都是未经酒场的愣头青,来便一阵猛灌,结果菜还没齐,就倒下了好几个。剩下的也多少都有些酒意,各人或端着酒杯四下找熟人捉对厮杀,或搂着好说些平日难得吐露的心里话。

    怕在学生面前失态孙元起和同桌的几位老师告了个罪,便端着一盏浓茶,走到门外散散酒劲。

    茶还没喝完,就见左功先端着两个酒杯走出食堂,抬眼看见自己坐在树阴下的长椅,便晃晃寻了过来。看这零乱的脚步,就知道他一准儿没少喝。果然,离了四五步远,就能闻见他浑身扑鼻的酒气。

    “执中你喝了不少?”。孙元起关心地问了一句。

    左功先吐字都有些含混:“呵呵,孙、孙先生我、我还行,没太喝多少。…”

    孙元起心里暗笑:就你这样,还没喝太多少?看来果然如别人所说,没喝醉的都说自己醉了,喝醉酒的反而说自己没醉。

    还没来及说话左功先把他手中的酒杯递了一个过来,看孙元起接下,轻轻一碰杯:“感、感谢先生这些年的栽、栽培,学生终、终生不忘!谨、谨以杯中酒祝先、先生生活静好,万世顺、顺心。”。

    看他说话磕磕绊绊的样子孙元起知道他现在这样完全是强撑,再下去一杯酒,保准得醉翻在地。当下连忙拦住他酒杯:“喝酒倒不急!我们师生分别在即,以后不如何时才能再见面,不如乘此机会,说说你未来的打算。…”

    前一阵子,孙元起已经知道左功先、李国秉几个人要到海工作,故而由此一问。说话间,孙元起夺过他手中酒杯,搁在地,拉着他在长椅坐下。

    “未来的、打算?…”疼功先迟疑地重复一句。

    孙元起点点头:“是啊,你未来打算做什么呀?是继续研究物理呢,还是准备做些别的?”。

    不知是天热,还是酒劲涌,左功先面红耳赤,脖子的青筋条条挣起。忽然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面前地的酒盏抄起来,不假思索就往嘴里倒。喝完一抹嘴,然后转过脸直勾勾地盯着孙元起,说话也不磕绊了:“先生,学生想拜托您一件事,成不?”。

    “说!”。孙元起也有些纳闷,平时挺豪爽的左功先今天怎么还要靠酒来壮胆啊?

    左功先喘了几口粗气,才把心一横:“学生想请你做一回冰人!”。?“冰人?…”孙元起虽然来了清朝这么久,多少还是有些隔阂,比如眼下便不晓得“冰人…”就是媒人的意思,于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嗯!”。左功先重重地点点头,“我、我欢喜赵景惠……………”或许是心虚胆怯,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几至不可闻。

    近在咫尺的孙元起倒听得清楚,总算猜懂了大致意思,估计是左功先暗恋赵景惠,希望自己去做媒。屈指算来,赵景惠周岁已经十了,在清朝固然是“剩女”。、老姑娘,便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而且左功先这个学生,孙元起认识了四五年,确实是个非常不错的小伙子,两人很衬。当下便点点头:“要我做冰人自然是没问题,关键要看你们两个、还有各自家长同意不同意了。”。

    左功先闻言笑容满面,一声“谢谢先生”。还没说完,便如烂泥似的醉倒在长椅,人事不省。

    孙元起见状哭笑不得,也闹不清这酒后乱性,还是酒后吐真言。只好请几位学生先把他抬回宿舍好生照料,等醒了再让他到校长室找自己。

    等到黄昏掌灯时分醒酒之后还有些迷糊的左功先,才一步一步挪到校长室。看着孙元起满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羞赧得头都抬不起来,局促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孙元起知道,在清末虽然民风已经逐渐开化,可婚姻还是得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由恋爱少之又少。正如《孟所说:“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像左功先这种,已经是够前卫的了。

    当下也不再取笑,请他在椅子坐下又沏了杯热茶递过去。等他稍稍镇定,孙元起才隔着茶几正色问道:“西方大诗人歌德说过,“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1。青年男子喜欢一位女子,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今天中午,你请我做媒人的事,我想知道是你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

    左功先抬起头,又迅速低了下去,嗫嚅道:“我早就想说了只是不敢说………”

    看来,他中午所言,真真是“酒壮怂人胆”……

    “在此之前,我首先要说清楚,老赵一家可是清白人家,前几年山东遭灾,才逃难来北京。正好我那时候没结婚,很多事情不会做,便请他们来帮忙。直到现在我依然承他们的情。”。虽说在雍正年间,已经明令废除贱民等级但社会对于【.34提供最快速更新】卖身为奴的人家还是非常歧视,娶妇嫁女都有障碍,所以孙元起要点明这些。

    说罢,孙元起又问道:“那这事你家父母会同意么?”。

    “父母亲早就催着我结婚,他们会同意的!…”说着左功先抬起头,“我是真心欢喜她,真的,即便父母不同意我、我也…………”

    说着说着,自己有些底气不足。

    孙元起心里大致有了数便道:“现在只是你喜欢景惠,景惠和她家会怎么样,我还不太清楚。我须先去询问下,才能给你回复。你看如何?”。

    左功先点点头:“谢谢先生。”。

    吃完晚饭后,孙元起趁着月色权当散步,一路走出经世大学,来到校外赵家的小四合院。赵家五口人刚吃完饭,正坐在院子里乘凉吃西瓜,见到孙元起叩门,一家人顿时丢了手里的物事,跑到门口迎接。老赵以为有什么事情,连声问道:“老爷,有什么要紧事吩咐么?”。

    孙元起笑道:“中午多喝了点酒,晚还有些酒意,便趁着月色出来走走,结果就来到了这里。叨扰之处,还请不要见怪啊!”。

    老赵顿时笑得合不拢嘴:“难得老爷有空出来走走!能来俺老赵家,是俺家祖坟冒青烟呢,要说别的,就是俺不知好歹咯!以前在山东老家,就是县里当差的衙役到村,也不会去俺家坐坐。谁曾想,如今比知府大老爷官都大的也能来,这不是祖坟冒青烟么?来来来,快屋里请!”。

    一边把孙元起往院子里让,一边还吆喝:“景惠,赶紧把院子里的竹椅抹干净!景范,还不去打水把院子里泼泼,好让老爷乘凉!景行,你杵在那里干啥?去挑最好的西瓜,用井水镇了,切与老爷解酒!”。

    家里的两儿一女,顿时被老赵使唤得团团转。未完待续。

一〇八、星河好夜闻清佩

    ?一阵忙乱后,孙元起在庭院中坐定。看老找一家四五口人反而站着,连忙招呼道:“老赵,你们也坐啊!呵呵,是不是我喧宾夺主,抢了你们的位子?你们要是这么站着,我以后可不敢来啦。”。老赵一家这才落座,言语之间还颇有些拘谨。孙元起就随意和他们聊起了校工们的工作生活,从工资够不够用,到工作忙不忙,从谁家去年盖了新房,到谁家今年结婚生子。说话间,赵景惠端来一盘刚切好的西瓜。老赵介绍道:“老爷,这可是庞各庄沙土地的西瓜,又沙又甜又脆,最是解酒,您尝尝,看怎么样?”。孙元起从盘中拈起一块,咬了小半口,连声赞道:“老赵,你挑的瓜真是没说的。好吃!好吃!”。老赵大喜:“既然合口,老爷定要多吃几块!景惠,把盘子放老爷边。”。“你们也吃啊!我这不成吃独食了么?”。孙元起道。老赵摆摆手:“好教老爷知道,你来之前,俺们家都已吃过一个。”这时,孙元起若作无意地问身边放盘子的赵景惠道:“景惠,打算啥时候结婚?”。月光有些朦胧,看不清景惠的脸色,不过从放盘子的动静,可以想知她一定满脸羞赧。老赵家的在一旁答话道:“连婆家都没有,怎么结婚?”。景惠蚊子似的说道:“我不嫁人,我要伺候太太一辈子。”。“姑娘家家的,净说傻话!”。孙元起笑叱道,“以前,是薇拉有孩子、又不会说汉语,故劳烦你照应一下。如今薇拉啥事干不了,要你帮忙?别说傻话。”。老赵家的接口道:“是啊,说着讲着,景惠也到了这今年纪了。女大不中留1留来留去留成愁啊。孙元起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笑道:“以前景惠还小,又要学,结婚嫁人是有些早了。如今正值妙龄,跟着满乐道先生学医倒也不急,正好谈婚论嫁。”。老赵、老赵家的齐声道:“这个,我们听老爷的!”。孙元起道:“如今我这里倒有个想法,你们听听,看合适不?”。景惠到底是女孩子,脸皮薄,听到这里,转身就要进屋。孙元起连声道:“景惠,你别走,你也留下听听!毕竟是你的终生大事,还是听听自我决断为好。…”景惠已经走了几步,听到之后,便住下脚步,只是不转过身来。孙元起知道她在听,便接着说下去:“首先说明,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你们但得感觉有哪一点委屈不合适,定要和我如实说,毕竟是景惠一辈子的大事呢。…”老赵两口一齐点头:“俺们晓得!”。孙元起道:“咱们大学有个学生,觉得景惠不错”。景惠听到此处,扭身进了屋。“欢,景惠!”。孙元起有些尴尬。老赵家的笑道:“大姑娘家脸皮薄,老爷不用去管她。再说,这娶妇嫁女,还不都是父母拿的主意?您尽管说,等夜里俺仔细说与她听!”。孙元起便当着老赵两口,还有景行、景范兄弟二人的面,把左功先的大致情况介绍了一下。老赵听罢,有些疑惑:“听老爷说1这个学生家境挺好的,怎么会看俺家景惠啊?”。孙元起心里也没有什么底儿1只好笑道:“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你们的意思,如果有这个意向,我们才好接着往下谈。又说了一会儿的话,看看已经快夜里九、十点钟1孙元起起身告辞。老赵正要让景行把孙先生往前送送,这时候景惠从屋里提溜着一盏灯笼走了出来,对老赵说道:“爹,我来送送先生!”。?孙元起估计景惠可能有话和自己说,便应声接道:“那就让景惠送送!”。师生二人走出院子近百米,各自默默无言。孙元起便接着刚才的话1继续说道:“景惠,我那个学生性格非常淳厚,长相属之妻,学习好,家世也很不错,应该是良配的。”。“照先生这么说来,我这个丫鬟如何配得人家少爷?”。没了旁人,赵景惠显露出山东女孩子的泼辣一面,再也没有了刚才在家时的唯唯诺诺。孙元起停下脚步,正色说道:“景惠,以后可别这么乱说!你也知道,从一开始,便是我请你们来帮忙,老赵那就是我老大哥,你和景行、景范都是我的学生。我们都在一个桌子吃饭,什么时候变成主人奴仆啦?以后赶紧别提“丫鬟,这个词,省得别人误会!”。“那还不是先生疼爱我们!”。赵景惠展颜轻笑,一张俏脸在灯光下显得万分旋旎,眉眼之间尽是春意,看得孙元起都有些呆了。见自己有此失态,孙元起连忙装作咳嗽几声,抬步继续往前走。赵景惠快步跟,与孙元起并肩而行,山中凉风不时吹来,拂动赵景惠的长发四下飘逸,好几回都扑到了孙元起的脸,那种少女的发香顿时洋溢在鼻翼周围,久久不散。孙元起稍稍避开,又问道:“景惠,你觉得如何?要不你见见他,看看到底怎么样?”。“我觉得,人家那么好,我配不人家!”。赵景惠还是那句话。孙元起分辩道:“我们景惠年青貌美,学习也好,是经世大学公认的校花,如何配不人家?你要是答应了,是那小子九世为善修来的福报!”。景惠停下脚步,将灯笼举到自己面前,笑着问道:“先生,我长得好看么?”。因为刚才的失态,孙元起颇为心虚,只看子一眼,便点点头说道:“嗯,好看,非常好看!”。“既然好看,那你怎么不要人家?”。景惠笑意盈盈地问道。“…………”一句话让孙元起目瞪口呆。看着孙元起的傻样,小妮子把灯笼往孙元起手中一塞:“既然是先生这么热情地做媒,我哪能不同意呢?”。说罢,头也不回,顺看来时的路跑远了。孙元起伫立了好一阵子,才提着灯笼慢慢踱回家里。得到赵景惠一家下的首肯,第二天大早孙元起便请人叫来左功先。看左功先已经彻底清醒,孙元起再一次问道:“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况且这也是我孙某第一次给人做媒,自然要谨慎些,免得以后闹出笑话。我且问你,昨天的事儿,经过这一夜考虑,究竟当不当真?”。“自然当真!…”虽然左功先表情非常羞涩,不过语气却是斩钉截铁,这让孙元起舒了一口气:“我问了一下赵家的人,他们也没什么意见。现在关键是你父母,你看看,是你写封信回去问问,还是请他们北,来学校面晤一回?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写信的事儿我可以代劳。”。左功先抿着嘴想了片刻:“先生,能不能请您写封信给我父母,介绍一下情况?学生想拿着您的信回去,请他们二老北。”。孙元起自然无所不允。当下便按左功先的意思,写了一封信,交与他带回家中。未完待续。

    ?一阵忙乱后,孙元起在庭院中坐定。看老找一家四五口人反而站着,连忙招呼道:“老赵,你们也坐啊!呵呵,是不是我喧宾夺主,抢了你们的位子?你们要是这么站着,我以后可不敢来啦。”。

    老赵一家这才落座,言语之间还颇有些拘谨。孙元起就随意和他们聊起了校工们的工作生活,从工资够不够用,到工作忙不忙,从谁家去年盖了新房,到谁家今年结婚生子。

    说话间,赵景惠端来一盘刚切好的西瓜。老赵介绍道:“老爷,这可是庞各庄沙土地的西瓜,又沙又甜又脆,最是解酒,您尝尝,看怎么样?”。

    孙元起从盘中拈起一块,咬了小半口,连声赞道:“老赵,你挑的瓜真是没说的。好吃!好吃!”。

    老赵大喜:“既然合口,老爷定要多吃几块!景惠,把盘子放老爷边。”。“你们也吃啊!我这不成吃独食了么?”。孙元起道。

    老赵摆摆手:“好教老爷知道,你来之前,俺们家都已吃过一个。”这时,孙元起若作无意地问身边放盘子的赵景惠道:“景惠,打算啥时候结婚?”。月光有些朦胧,看不清景惠的脸色,不过从放盘子的动静,可以想知她一定满脸羞赧。老赵家的在一旁答话道:“连婆家都没有,怎么结婚?”。

    景惠蚊子似的说道:“我不嫁人,我要伺候太太一辈子。”。

    “姑娘家家的,净说傻话!”。孙元起笑叱道,“以前,是薇拉有孩子、又不会说汉语,故劳烦你照应一下。如今薇拉啥事干不了,要你帮忙?别说傻话。”。

    老赵家的接口道:“是啊,说着讲着,景惠也到了这今年纪了。女大不中留1留来留去留成愁啊。

    孙元起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笑道:“以前景惠还小,又要学,结婚嫁人是有些早了。如今正值妙龄,跟着满乐道先生学医倒也不急,正好谈婚论嫁。”。

    老赵、老赵家的齐声道:“这个,我们听老爷的!”。

    孙元起道:“如今我这里倒有个想法,你们听听,看合适不?”。

    景惠到底是女孩子,脸皮薄,听到这里,转身就要进屋。

    孙元起连声道:“景惠,你别走,你也留下听听!毕竟是你的终生大事,还是听听自我决断为好。…”

    景惠已经走了几步,听到之后,便住下脚步,只是不转过身来。

    孙元起知道她在听,便接着说下去:“首先说明,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你们但得感觉有哪一点委屈不合适,定要和我如实说,毕竟是景惠一辈子的大事呢。…”

    老赵两口一齐点头:“俺们晓得!”。

    孙元起道:“咱们大学有个学生,觉得景惠不错”。

    景惠听到此处,扭身进了屋。

    “欢,景惠!”。孙元起有些尴尬。

    老赵家的笑道:“大姑娘家脸皮薄,老爷不用去管她。再说,这娶妇嫁女,还不都是父母拿的主意?您尽管说,等夜里俺仔细说与她听!”。

    孙元起便当着老赵两口,还有景行、景范兄弟二人的面,把左功先的大致情况介绍了一下。

    老赵听罢,有些疑惑:“听老爷说1这个学生家境挺好的,怎么会看俺家景惠啊?”。

    孙元起心里也没有什么底儿1只好笑道:“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你们的意思,如果有这个意向,我们才好接着往下谈。

    又说了一会儿的话,看看已经快夜里九、十点钟1孙元起起身告辞。

    老赵正要让景行把孙先生往前送送,这时候景惠从屋里提溜着一盏灯笼走了出来,对老赵说道:“爹,我来送送先生!”。?

    孙元起估计景惠可能有话和自己说,便应声接道:“那就让景惠送送!”。

    师生二人走出院子近百米,各自默默无言。孙元起便接着刚才的话1继续说道:“景惠,我那个学生性格非常淳厚,长相属之妻,学习好,家世也很不错,应该是良配的。”。

    “照先生这么说来,我这个丫鬟如何配得人家少爷?”。没了旁人,赵景惠显露出山东女孩子的泼辣一面,再也没有了刚才在家时的唯唯诺诺。

    孙元起停下脚步,正色说道:“景惠,以后可别这么乱说!你也知道,从一开始,便是我请你们来帮忙,老赵那就是我老大哥,你和景行、景范都是我的学生。我们都在一个桌子吃饭,什么时候变成主人奴仆啦?以后赶紧别提“丫鬟,这个词,省得别人误会!”。

    “那还不是先生疼爱我们!”。赵景惠展颜轻笑,一张俏脸在灯光下显得万分旋旎,眉眼之间尽是春意,看得孙元起都有些呆了。

    见自己有此失态,孙元起连忙装作咳嗽几声,抬步继续往前走。

    赵景惠快步跟,与孙元起并肩而行,山中凉风不时吹来,拂动赵景惠的长发四下飘逸,好几回都扑到了孙元起的脸,那种少女的发香顿时洋溢在鼻翼周围,久久不散。

    孙元起稍稍避开,又问道:“景惠,你觉得如何?要不你见见他,看看到底怎么样?”。

    “我觉得,人家那么好,我配不人家!”。赵景惠还是那句话。

    孙元起分辩道:“我们景惠年青貌美,学习也好,是经世大学公认的校花,如何配不人家?你要是答应了,是那小子九世为善修来的福报!”。

    景惠停下脚步,将灯笼举到自己面前,笑着问道:“先生,我长得好看么?”

    因为刚才的失态,孙元起颇为心虚,只看子一眼,便点点头说道:“嗯,好看,非常好看!”。

    “既然好看,那你怎么不要人家?”。景惠笑意盈盈地问道。

    “…………”一句话让孙元起目瞪口呆。

    看着孙元起的傻样,小妮子把灯笼往孙元起手中一塞:“既然是先生这么热情地做媒,我哪能不同意呢?”。

    说罢,头也不回,顺看来时的路跑远了。

    孙元起伫立了好一阵子,才提着灯笼慢慢踱回家里。

    得到赵景惠一家下的首肯,第二天大早孙元起便请人叫来左功先。

    看左功先已经彻底清醒,孙元起再一次问道:“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况且这也是我孙某第一次给人做媒,自然要谨慎些,免得以后闹出笑话。我且问你,昨天的事儿,经过这一夜考虑,究竟当不当真?”。

    “自然当真!…”

    虽然左功先表情非常羞涩,不过语气却是斩钉截铁,这让孙元起舒了一口气:“我问了一下赵家的人,他们也没什么意见。现在关键是你父母,你看看,是你写封信回去问问,还是请他们北,来学校面晤一回?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写信的事儿我可以代劳。”。

    左功先抿着嘴想了片刻:“先生,能不能请您写封信给我父母,介绍一下情况?学生想拿着您的信回去,请他们二老北。”。

    孙元起自然无所不允。当下便按左功先的意思,写了一封信,交与他带回家中。未完待续。

一〇九、坐久不须轻矍铄

    左功先拿着这信,从北京到海,再折返回来,没有两三周的时间,是断断不可能有回音的。趁着这时间,孙元起和张元济、罗振玉一起,仔细研讨詹天佑提出的共建铁路交通系建议,发觉并无不妥之处。三人大致敲定初步方案后,自有张元济去和詹天佑协商具体细节。

    年初的时候,张元济先是劝蔡元培参与经世大学附属学校的建设管理,成功使得蔡大牛弃暗投明:接着参与徐氏铬经铸史斋藏的价格谈判,成功使得达成双方都满意的价格。如果一次成功是侥幸,那么连续两次成功就是必然了。所以一事不烦二主,这谈判的事儿非张元济莫属。

    现在是假期,学生多数都回家了,罗振玉没有多少事情,学校里建设方面的事儿就暂时归他。

    至于孙元起,除了日常编译教材,还要指导学生撰写修改西北考察报告。既然是奉旨去西北一趟,回来之后总要给峰一个交代?

    就这样,折腾了一周,拿着几份写好的报告,到城里找老大人询问如何把这些东西给递去。

    老大人倒是在家,不过因为年老体衰,加天热,没有什么精神。见孙元起来,勉强出迎。

    听了孙元起的汇报,老大人点点头:“你这回来,自然要折子销假:如果有什么东西要奏陈,可以再写一个折子,把那些东西作为附件,一同递去。”。

    孙元起点点头。

    老大人又叮嘱道:“你的字丑,记着找人誊抄一遍,省得惹出麻烦。”。

    孙元起见老大人精力不济,便不想多打扰。正准备告辞,老大人喝了口浓茶提神,接着说道:“你任侍讲学士以来,还没有去过院里?等销假之后,你隔着十天半个月的1记得去一回,便是喝茶看也行,总不能不去。还有,你一直以来还没有拜访王中堂和荣尚?记得这几天就要去登门拜访!”。

    孙元起有些困惑:老大人说的这都是谁啊?

    老大人似乎知道孙元起是个小白,随后就解释道:“我大清因袭明制,设立翰林院。不过又略有改动,即置学院学士两人,满、汉各一人。学院学士虽然平日不干院事,但毕竟是侍读学士以下诸官的名义长官1你能不去拜访么?

    “王中堂是汉学院学士,素来主张洋务,与老夫也有些交情,对你应该并无恶感,所以母庸多虑。只是满学院学士荣尚那里”恐怕有些麻烦。说来荣尚为人也是稳健随和,不过前年他任管学大臣时,和张锋秋共同管理京师大学堂事务。他持躬谨慎,与锐意进取的张休秋不免有此粗龌。而你当时正好在张锋秋手下做事,恐怕不免会遭受池鱼之殃。你这会去见他,不知道他会如何待你了。

    孙元起哪里想到还有这一档子事?心里说,你不待见我,我还懒得去见你。当下便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去见那个荣尚了!”。

    “昏话!”。老大人顿时在太师椅坐直身子,“他便是要万般刁难于你,你得去见他!”。

    “是、是、是!”。见老大人发火,孙元起连忙应承。

    老大人这才斜靠在椅背:“王湘绮不是还在你们学校么?至于如舟应付荣尚,你去问他,他是行家里手。”。说完,朝孙元起微微挥手。

    孙元起起身告退后,赶回经世大学,先请陈衍到家中,请他草拟销假和奏陈考察报告的折子。

    这陈衍乃是清末民初著名诗人,光绪八年中举,时年二十九岁。所以这等奏折对于他来说,实在不费吹灰之力,完到擒来,分分钟便写好两份花团锦簇的奏折。

    把这两份折子,随同考察报告递到军机处,这事儿就算完结。紧接着就要拜访学院学士,既然老大人都觉得有此麻烦,需要找王阉运老先生问计,由不得孙元起不谨慎。

    一方面让老郑备齐八色礼品,一方面自己专程到半山居拜偈这位声名赫赫的湘绮老人。

    山中清凉宜人,加确实比老大人年青几岁1湘绮老人倒是精神非常爽朗,见孙元起来1柱着拐杖亲自出来开门。

    寒暄过后,便发觉王阉运身边少了形影不离的齐白石,孙元起有些惊讶:“壬老,怎么不见白石兄啊?”。

    王阉运,字壬秋,又字壬父,所以同时代的后辈通常尊称他为“王壬老…”。比如《大鹤山人词话:“囊见陈伯韬斋头有王壬老读是词校字,改“了,字为“与”伯韬极倾倒,余笑谓此正是湘绮不解词格之证,即以音调言,亦哑凤也。”。再如《世载堂杂忆》中记载黄侃的话:“王壬老善匿其所长,如拳棒教师,留下最后一手。”。故而孙元起也学着别人的称呼来说。

    闻言,王阉运道:“白石趁着暑假,去挂林一游,说是要见见甲天下的山水。老夫年迈,虽有雅兴逸致,奈何无此脚力,只好在附近爬爬山咯。”。

    孙元起说:“白石兄画技冠绝一时,此去挂林,少不得泼墨挥毫。等他回来,看他的画稿,也算是纸遨游嘛!”。

    王阉运哈哈大笑:“白石平时喜欢自称诗第一,印第二,字第三,画第四。依老夫的看法,倒应该是画第一,印第二,字第三,诗第四。不意百熙居然和老夫心有戚戚焉!”。

    又说笑了一回,孙元起这才说明来意。

    王刚运捋须沉吟道:“先去看王中堂也是对的,毕竟他是大学士,荣庆再挑理儿,也说不出别的话。而且这位王中堂人森“油浸批把核子”“琉璃球”你去了不失礼数,自然不会与你为难。”。

    说起王文韶,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不过在清末却是赫赫有名。当时人是这样称赞他的:“凡是李鸿章做过的官,他都做过:李鸿章没做到的事,他却做到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关键,就是他非常圆滑,头说东他也说东,头说西他也说西。每逢见慈禧太后和同僚,无非“”。、“瞧瞧瞧…”。所以得了“油浸批把核子”。、“玻璃球”。的外号。

    批把大家都吃过,知道里面的核儿是特别滑溜的。这滑溜的批把核子再用油浸过,那油滑就更不用说了!琉璃球,清末又叫“琉璃蛋”。,其实就是我们小时候玩的玻璃弹子,也是顶滑溜的东西。用这两样东西来形容一个人,那个人的圆滑可以想知。

    孙元起点点头,表示明白。

    王阉运接着往下说:“只是这荣尚,便麻烦了!”。未完待续。

一一〇、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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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〇、柳暗花明又一村

    见王阖运和老大人一样,都说见荣庆有些麻烦,孙元起有些不解:壬老,我与荣尚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哦,不错,因为我曾为张大人草拟过学堂章程,与他意

    见相左,是有些矛盾。不过这点事并非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人家荣尚宰相肚里

    能撑船,不至于见面就给我难堪?再说,他一个堂堂的户部尚,何苦与我这等

    小芝麻粒儿为难呢?

    王阖运微微摇头:侍讲学士可不是小芝麻粒儿!“

    旋即又道:百熙,你把事情想得忒简单了。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情爱,却有

    无缘无故的仇恨。只要有个由头,这个仇恨便会越来越大,乃至不死不休。那宋朝的

    丁谓,原是寇准的下属,后来官至参知政事,对寇准最来崇敬。只因一次吃饭,丁

    谓见寇准胡须不小心沾染菜汤,便主动给他擦拭。寇准笑着说道:‘参政是国

    家重臣,哪能随便给官长擦胡子么?就这一句话,惹恼了丁谓。等丁谓拜相后,便一再排挤寇准,凡和寇准关系好的官员全部贬谪出京,最后连寇准也被贬

    到雷州当司户参军。你说,他们这才多大的仇隙啊?

    孙元起心想:看来权势大了之后,心眼反而小了,任何一个不起眼的过锗都能引来

    暴风骤雨般的打击,任何一个闪光点都能获得封官进爵的赏赐。究竟是权势放大了

    人的喜怒哀乐,还是权势扭曲了人的价值观?

    王阖运见孙元起不说话,又道:除了你曾在张野秋手下做事,与他政见不合之外,

    恐怕他对你还有许多成见!“

    哦?孙元起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位荣尚。

    王阖运伸出枯瘦的手掌,先弯曲下大拇指:首先,荣尚是蒹古正黄旗人,而你是南

    直隶汉人,这就是一个成见。

    在顺治、康熙、雍正年间,满蒹旗人代有英杰。在底定中原、剿灭流寇、平定三藩

    、征准格尔中立下赫赫战功,自然便对舞文弄墨的南方汉人看不起。那时候,旗汉

    之间已经畛域分明了。

    随着康乾盛世的到来,那些娴习骑射的旗人逐渐沉迷于安逸,对舞刀弄棒没了兴趣

    ,对于子曰诗云更看不眼,一来二去,便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嘉庆、道光年间,

    凡有战事,出征必以旗人领军而多是汉将立功。而赏赐时又重旗人而轻汉人,所以汉

    人又渐渐看不起昏聩的旗人,旗汉畛域更趋明显。

    咸丰、同治以来,内则平定发、捻、回诸乱,外则御侮英、法、曰诸夷。历数立功

    的良将名臣,如林文忠公则徐、胡文忠公林翼、曾文正公国藩、左文襄公宗棠、李

    文忠公鸿章等,无一不是汉人:而昏圌庸愤事的乱臣如楼彰阿、琦善等辈,无一不

    非旗人。

    按照当时那种情势。朝廷应该顺应潮流,破除旗汉之限,化天下为一家,如果这样

    ,则大清洗刷旧习、重振颓势,中兴可成。谁成想汉人立功在外,宫里头为了制衡和

    制约,反而在朝中大肆提拔满蒹旗人。如此一来,旗、汉之间已经如同水火。你说,

    作为蒹八旗的荣尚会破除疆域。对你没有成见么?

    孙元起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孙中山的纲领里面会有“驱除鞑虏一条,原来这

    是广大汉圌族知识分子期待已久的政治诉求!

    接着,王阖运又弯下了食指:其次,荣尚的,而你是学西学的,这也是

    一个成见。

    中学从小背诵四五经,写八股文,学试帖诗。言必称孔孟,行必法圣贤。在他们

    看来,西学无非奇技淫巧,与修齐治平的宏大理想来比,都是细枝末节、等而下之的。

    而学西学的,心里又何尝不会嘲笑他们那些的迂腐不通事理呢?你将心比心。就能知道他会不会对你有成见了!“

    孙元起心里暗暗点头:不错,我是看不起那些迂腐的读人。可,我不会一竿子打死

    一船人啊!王阖运又弯下了中指:第三,荣尚是料班正途出身的进士。而你是特赐的进士,

    这也是一个成见.

    虽然国朝对于满蒹旗人参加料举较为宽松。中试比例十倍于汉人,但终究是料举正

    途,艰辛磨难亦复不少。幼时寒窗苦读,从县试、府试到院试,从院试到乡试,从

    乡试再到会试,再从会试到殿试,数十年努力终于考圌中进士。

    而你不过是邀天之幸,蒹宫中一时欢喜,便获得了赐进士出身。连老夫这种行将就

    木、心如死灰之人都有些嫉妒,何况别人!你说,他会对你有成见么?

    王阖运平生自视甚高,在科举道路却是非常蹉跎,只获得举人的功名,故而有此

    一说。孙元起点点头:这好比当年高考,自己辛辛苦苦、拼死拼活考95高校,而

    同专业的某同学成绩一塌糊涂,是托着关系进来的,自己最初见面时是不怎么待见

    他。将心比心,这个成见可以有。王阖运随即弯下了无名指:第四,荣尚也曾任过翰林院侍讲学士,你现在也出任

    此职。

    不过,荣尚是光绪九年会试中式,当时年仅二十四岁,端的是少年得意。三年后

    中进士,通过考选入,翰林院为庶吉士。再过三年,考试优等,散馆后授为翰林院编

    修,这时候他与你一般年纪。虽然如此,已经够他骄傲的了,因为我大清的惯例是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他三十岁任编修,加又是旗人,黑头公是

    指日可待。不想之后仕途艰涩,等他熬到侍讲学士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不惑之年

    了!

    而你这个洋进士、野翰林,居然在不惑之年,便已经是侍讲学士。你让荣尚心里

    如何平衡?能不对你有成见么?

    这好比95高校学生凭自己真本事考公务员,在基层辛苦奋斗二圌十圌年,爬副

    处。而同办公室的小青年,是三流民办高校毕业,靠关系进入公务员队伍,入职之

    后便参加中央党校培训,出来就是副处。你说这样两人见面,能不擦出火花么?

    王阖运又曲下最后的小拇指:加你们之间本来就有成见,这五个叠加在一块儿,

    你说,你去见这荣尚是不是有麻烦?

    那,我能不能不去见他?孙元起又想当缩头乌龟。

    王阖运和老大人一样,很坚决地不同意孙元起的想法:不可!绝对不可!荣尚在

    任管学大臣时便简在帝心,很快转任礼部尚,兼在军机处学习。在去年是否立宪

    的争议中,又遵循皇太后之意,认为立宪时机尚未完全成熟,需要从长计议,并奉

    草拟懿旨。由此可见他深得圣宠。如今他是户部尚、翰林院掌院学士,最近一两

    年间必定出任协办大学士。你能不去拜见?

    而且他是咸丰九年59生人,现在不过四十有七,只要不出纰漏,至少要留在

    中枢二圌十圌年。如果你因为此事开罪了他,以后掣肘之事必然层出不穷。真到那

    时,就悔之晚矣!“孙元起有些沮丧:那我该如何是好?自己送门,让他羞辱一

    番?王阖运却拈着胡子劝解道:这事倒也不难解决!“

    哦?孙元起闻言眼前一亮,连忙拱手请教,壬老,还请您赐教!“

    王阖运也不谦让:荣尚仕途蹭蹬,在光结二十五年1⑧99任山东学政后才开始

    出现了转机,随后便青云直。听说这里面的关键,就是他在此期间结识了当时的

    山东巡抚袁项城宫保,并受到袁宫保的赏识。通过袁宫保,荣尚认识了更多的显

    贵要人,从而有了援,开始了进之路。“

    孙元起有些纳闷:怎么突然扯到袁大头了?难道要我去拜他的码头?

    袁宫保现任直隶总督,衙门在保定,朝中有事,常常隔三差五地进圌京。王面运依

    然不急不慢地说道,如今荣尚虽然显贵,却不忘旧恩,所以每次袁宫保进圌京,

    必然邀至家中小坐,热情款待。“孙元起似乎听出了一点意思来。

    王阖运又道:据说袁宫保对于百熙校长也是青眼有加,R恨未能一见啊!“孙元起站起身,朝王阖运深深地鞠一躬:谢谢壬老点拔!“

    王阖运也站起身:百熙校长客气啦!对了,你新进官圌场,怕是对一些礼节,尤其

    是翰林院之间礼节还不是很懂?你且坐下,老夫和你稍微!“翰林院还有自己一套游戏规则?孙元起不免有些好奇。

    王阖运说道:平时官圌场使用的名刺拜帖,边名字不过铜钱大小,这是惯例。

    R有你们翰林院的官员有些特殊,是用大字名刺,姓名几乎要占满全幅纸。说着,从边拿来一张

    拜帖,现场演示给孙元起看。

    这个规则不懂,是要闹笑话的!说着,王阖运把写好的拜帖递给孙元起,当年李合

    肥中堂在翰林院的时候,便用这种大字翰林名刺去拜访美国公使。结果美国公使不

    懂咱中国的规矩,看到字大满纸,还以为是瞧不起自己,便给自己弄了一个更大字

    的名刺还给李合肥。李合肥见了也很生气,认为是欺负自己,结果用了一个五六尺

    长的名刺回敬了回去。一时传为笑谈。“

    孙元起暗自抹把汗.如果你要是不说,我真的得闹笑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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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丶 高谈正可挥麈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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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一、高谈正可挥麈毛

    王阖运又叮嘱道:这拜帖平时出门经常使用,自己裁切写,不免耗

    时费力。你可以写了样子,叫人拿到琉璃厂多印些,随身带着,最是

    方便!“

    孙元起心中已然打定主意:您老这字就写得不错,等会儿用这个作模

    板便好。王湘绮接着说下去:官圌场最讲究论资排辈,除了依据官

    职大小,还有考虑登科先后、几甲出身、

    入衙先后。在国朝初年,各处都兴此道,而吏部最重同寅前辈,即便

    后来做了尚、入了军机,旧曰同僚见面,拜帖还要用‘旧寅‘二

    字,否则就是失礼。

    到了今时今日,朝中还有几个衙门最喜欢论前后辈之礼,除了内阁、

    礼部、都察院,就是你们翰林院了。只要是从这个衙门出去的,即便

    你飞黄腾达,做到三公九卿,见了比你早进翰林院的,也要恭

    敬地称呼别人为‘老前辈,根据自己的科次或称晚生’、或称学生

    ‘。

    以前就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大致发生在顺治乙未年55。翰林

    院散馆后,安邱刘祚远出任吏部主事,当时官至户部侍郎的孙文定公

    名廷铨,谥号文定有事过门拜访,递拜帖。这孙文定公

    在顺治庚寅年50曾任翰林院提赞四译馆,依照规矩,拜帖应

    该写旧谊孙廷铨拜,结果一时大意,忘了这茬儿,只写着‘孙廷铨

    拜‘。刘祚远见格式不对,便毫不客气地让人把拜帖退了回去。孙文

    定公没有一点脾气,还得向人道歉赔礼。“

    孙元起道:亏得壬老提醒,否则我真不知道其中还有这等窍要!那

    时候荣尚怕是寻了这个由头,对我成见又加一条!“

    王阖运微微颌首:这王中堂咸丰壬子年52中进士后,便分部学

    习,并未入翰林。虽然如今兼着翰林院掌院学士,你见他后,称‘中

    堂大人便可倘若见了荣尚,你就要恭敬地称他老前辈了。

    这点你可错不得!“

    在心中默默念几遍。孙元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孙元起以为这繁文缛节到此就该结束了,谁知道王阖运又拉着他,仔

    细讲解了去人家应该从哪一边台阶走、站在客厅哪一边给人行礼什么

    的,弄得孙元起哭笑不得。

    回家之后,便把王阖运示范的拜帖交给老郑,让他去琉璃厂印数百

    张。隔了两三日,老郑便取了回来。虽然不如今日做名片的立等可

    取,也算得是高速高效。

    孙元起打开外面厚实的毛边纸,就见到一大摞鲜红的名刺。有的印着

    孙元起拜,有的印着晚生孙元起拜。字倒是庄重丽、赏心悦目,

    透露出浓浓的金石味,可是这红纸怎么看怎么刺眼。刺

    去倒像结婚请柬!

    这印得倒是非常好。可为什么用红纸印呢?用白色、浅茶色印的话

    ,多素净啊!

    孙元起翻着名片,随口说道。

    老郑连忙介绍说:咱大清的官圌场,除了国圌丧期间。名刺多数

    以红色为主。至于您,那是翰林院的官,平时更是必须用红色!“

    看来,清代宰相家的小厮,知道的官圌场常识都比自己丰富啊!算了

    ,就这样!拜帖既然准备好,自然不能耽搁,瞅着袁大头回京的时

    候,孙元起先去拜访武英殿大学士王文韶。

    今年五月份的时候,慈禧太后看王文韶当差多年。勖劳卓著,如今已

    经年逾七旬,每日召对起跪都有些艰难,便开去了他的军机大臣差使。此后,他便在家养病,很少出外走动。所以去拜访他倒不用特

    别挑日子。

    到了门口,老郑轻车熟前递过银子和名刺。或许是银子发威,

    或许这王中堂确实和自己的叔祖父关系不错,片刻之后。家人就出来

    迎接孙元起。

    孙元吩咐老郑将八色礼品抬进府内,自己随着家人来到正厅,只见一

    位矮小的老爷子手持纸扇站在厅中,见有人进来,忙抬头眺望。

    在这一瞬间,孙元起大致看清了传说中油浸枇杷核子的长相:脸并

    不像想象中圆滑者的丰腮重颐。相反,非常瘦癯,加一部花白的胡

    须,整个人像是位私塾先生。或许从军机大臣位置退了下来。

    手中失去圌操控天下的权柄,老人气色有些颓唐。尽管比叔祖大人年

    青三岁。看着倒比老大人更苍老些。

    无论如何,人家七十多岁的年纪摆在那里,自己前磕个头还可以接

    受。想着,便快步前:晚生孙元起给王中堂请安!“

    琉璃球果然柔和婉转,对谁都是三分带笑。王中堂连忙过来扶住孙

    元起:呵呵,你就是寿州中堂的孙?老夫数年前便在廉子胡同见

    过你呢,当真是王谢子弟,果然风流潇洒、卓尔不凡!来来来,

    快请坐!“

    搀着孙元起的同时,还不忘吩咐凉茶与孙元起解渴。

    两人先套了一会儿交情,又说起翰林院的事儿。

    王中堂道:人们常说,翰林院庶吉士是‘半路修行,而翰林官为玉

    堂仙’。百熙今蒹皇太后特简,—步登仙,此等荣幸古今无二,最是

    可喜可贺!“

    孙元起脸带笑,心中却想:这老头是骂人呢?

    王中堂犹自不觉:百熙到了翰林院,平时职事倒也清闲。如果无暇

    ,不去也可,然而还是一月去几回为佳。国朝设立翰林院以来,向

    来有大考制度。嘉庆、道光、咸丰年间,每隔四、五年就临时举

    行一次,考绩处于三等以下的,处分极为严厉,降职、罚俸都是轻的

    ,甚者即行革职,比如嘉庆年间的侍读学士承恩泰。“

    如果选明清翰林官中最悲催人物的话,那么这位承恩泰同志一定能入

    前三名!

    这位满族人,也不知是怎么混进翰林院的,而且还当了侍读学士。

    嘉庆十七年2,翰林院举行大考。按照规矩,满族翰林只考满语

    、骑射两项,承恩泰道:我热爱中国古典文

    学,这个满语、骑射,抱歉,我来不了!等让他去考诗词歌陚的时

    候,他又说:我是旗人,这个诗词歌陚,抱歉,我不会’?

    这不就是童话故事里非鸟非兽的蝙蝠么?

    最后逼于无奈,他自己要求只考翻译——满汉之间的翻译,考官答应

    了他的请求。

    结果考试前几天,这位承恩泰同志又了一道折子:我是非常希望参

    加考试,可是我去年秋天骑马的时候,摔下来伤了手臂,如今旧伤复

    发,写不了字。抱歉!实在不能参加考试!“

    当时翰林院的掌院学士曹振钅庸忍无可忍,把这位承恩泰同志的伟大事

    迹报给了嘉庆皇帝。皇帝对

    于这么惫懒的旗人也没辙,除了把这位无耻无能之至“的承恩泰逐

    出批本处、即行革职外,再无别的处罚。用皇帝自己的话说:此

    等不堪之辈,亦不值治罪!“

    虽然孙元起不知道承恩泰的事迹,但对于翰林官大考的事儿还是知道

    一点的。四大谴责小说之一的

    《孽海花》里就曾写到一班老翰林听说要大考,个个急得屁滚尿流

    ,玻璃厂墨浆都涨了价了;民间也有翰林怕大考这样的传言。

    话说翰林官一般都是从庶吉士中筛选的,而庶吉士又是从进士里面挑

    出来,优中选优,可谓飞机里面的战斗机,久经考场,如何单单怕

    这大考呢?

    原来翰林院是比较清闲的机关,大家在里面都是聊聊天、、

    哦,那时候没网,和进了人大的老干部一样,那还有心思研

    究四五经、诗词歌陚这等考试宝典!三五年过去,可怜那手

    是生了、眼是花了,哪里还得了考场?正好比如刚进大学的学生,

    一年疯玩后再让他去参加高考,歇菜几乎是一定的!

    况且,翰林院历来被认为是清要、清秘之处,来到这块地方好比登

    瀛洲做了仙人。入翰林院的时候,自然人人都有一股子得意的劲儿。

    可要是没通过大考,被灰溜溜的扫地出门,估计和被清华北大退

    学没两样,这一辈子也没脸面见人咯!这也是翰林官怕大考的原因之

    一。

    孙元起忽然听闻有大考,也觉得菊圌花一紧:要是考四五经、诗词

    歌赋,哥哥我不得交白卷嘛?这丢人可就丢大发啦!

    王中堂话语一转:不过因为同治以来,天下纷扰,大考之制已经名

    存而实亡了。就说光绪元年以来这三十多年间,只有甲午年1⑧94

    举办过一次。便是京察大计,如今也多流于形式,走走过场罢了。翰林官向来由掌院学士出具评语,只要荣尚没有意见,你定然是

    考。所以,百熙毋庸多虑!“

    这老头一惊一乍的,到底是啥意思?回去得好好琢磨琢磨一下!

    正思忖间,王中堂又调转话头:百熙,你在海外多年,你说说,这

    洋人有好的么?

    这什么意思?孙元起只好小心翼翼地回答:恐怕和我国人一眼,有

    好有坏?王中堂一合手中的折扇:老夫觉得,这洋人没几个好东

    西!未完待续。

一一二、管乐有才真不忝

    一一二、管乐有才真不忝

    ?孙元起愣住了:老大人不是说这位王中堂“素来主张洋务“么?怎么这么排外?

    王中堂把折扇丢在八仙桌,愤愤地说道:“前几天,日斯巴尼亚国居然遣使来华,要求饰结新约。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两年在我东北和俄罗斯打仗的时候,我国朝野下对他们襄助有多大么?真是鲜廉寡耻!负恩忘义!以怨报德!无耻之尤!“

    看到王中堂义愤填膺的样子,孙元起脑袋有些短路:这两年在东北和俄界斯开战的不是日本么?

    当下,试探着问道:“中堂,日斯巴尼亚乃是欧洲的西班牙国,跟在东北打仗的日本,好像是两个国家?”

    王文韶板起脸来说:“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日本鬼子希望结成条约,唯恐我朝不答应而故意改个国名企图蒙混过关呢?即使按你说的那样,西班牙又称为日斯巴尼亚,可以一国两名,安知日本就不能一国两名!“

    这话雷得孙元起外焦里嫩,想笑又不敢笑,想辩解又不敢辩解,一时间差点没憋成内伤。

    胡乱说了几句之后,孙元起连忙起身告辞。离开王宅,才开怀大笑了一阵子,笑罢又不免嗟叹:你说国家副首相都是这水平,还怎么指望内惩国贼、外争主权?

    到了荣庆府邸附近,自有负责盯梢的校工前来报告:半个时辰前,荣尚和袁宫保进了院子,一直没出来。孙元起看了看天,现在估计是午十点半钟,估计他们十一点半、十二点吃饭,时间掐得非常好,这样自己进去呆十多二十分钟出来,相信他们也不多留。

    于是带着老郑到了荣府门前,不知是朝廷另有规定还是什么原因的,孙元起觉得荣府大门的奢华气派比孙、王两位中堂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带着门房看人都是仰着头。见来人是个不认识的年青陌生人门房懒得抬眼皮子。只有在塞了一大锋银子之后,才懒洋洋地起身接过名刺,进了院子前去汇报。

    荣庆此次邀请袁世凯,除了联络感情之外,还有向他问计的意思。前文已经提到,去年荣庆曾提出立宪时机尚未完全成熟,需从长计议的主张,深得慈禧太后欢心。结果过完年没多久,先是直隶总督袁世凯、湖广总督张之洞、署理两江总督周馥联衔奏请于十二年后实行君主立宪制:两个月之后慈禧太后召见湖南巡抚端方,端方也奏请预备立宪。据说,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在戎戌变法时,端方曾积极参与其中,可他是旗人而且是旗人中难得的人才,所以慈禧并没有怎么严厉惩处他。此次见面,慈禧便戏谑地问道:“当年你们要求兴办的新政,现今都已经实行,你看还有什么遗漏没办的么?”言下之意,老佛爷我也是个开通民主的变法派,你们当年要是不闹腾,咱们何至于闹得这田地!

    端方既然是人才,自然就有人才的脾气,当即回敬道:“尚未立宪。”意思是说您现在推行的办学堂、废科举、修铁路、建工厂等新政,不过都是细枝末节,关键的君主立宪你根本还没迈步呢!

    慈禧并非我们后世想象的那样,天天听戏、游园、打太监,好吃、好喝、虐宫女,相反,她在处理繁忙政务的余暇,也经常阅读翻译的西方报纸、看一些外国的籍,自然知道立宪就是走向民主。所以脸刷地就变了颜色厉色责问道:“立宪对我大清有何好处?”

    端方正色答道:“立宪可以使得皇世袭罔替!“

    慈禧怒极反笑:“哀家今儿个总算长了见识,原来皇也有世袭罔替的!“

    从魏晋时代开始中国的世袭制度一般分为“世袭罔替“和“普通世袭“两种。普通世袭,就是世袭次数有限,而且每承袭一次,承袭者只能承袭较被承袭者低一级的爵位。而世袭罔替,则是世袭次数无限并且承袭者承袭被承袭者的原有爵位。因此,各个朝代对于世袭罔替的爵位都不轻易授受。到了宋代,世袭罔替基本被取消。在明代,皇族封爵为世袭罔替。至于清代世袭同替的爵位主要是铁帽子王。

    也就是说,“世袭罔替“一般说的是臣下:而作为天之子的皇帝乃是天赐皇权,本来就是万世不移的,何来“世袭罔替“一说?

    不过,居然连旗人都这么说,对慈禧太后触动还是非常大。如今孙医生在日本正闹风闹雨,国内也是典情汹汹,为了安抚民心,慈禧随后便派载泽、端方、戴鸿慈、尚其亨、李盛锋等五大臣出国考察宪政,准备政治改革。

    派五大臣出洋考察不要紧,这可急坏了一旁看热闹的荣庆: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去年还让我宣传不宜立宪,今年怎么就改弦更张了呢?难道,我被边缘化啦?

    荣庆素来佩服和自己年纪一般大的袁世凯,这回见他进京,连忙请到家里小聚,想探探他口风,好揣度一下宫里头的意思。?

    俗话说,酒为情博士,茶是色媒人。两人见面,先回忆一下过去的峥嵘岁月,然后边喝茶边研讨八大胡同的风花雪月,马就轮到中午酒桌互诉衷肠了,忽然有家人送来一张拜帖。好比准备颠鸾倒凤之际手机狂响一般,真是让人扫兴!

    荣庆拿过来一看,原来是那个洋进士、野翰林,自己本来就不待见他,如今又跑来大煞风景,恼怒之下,正准备说“不见”。,谁知道这翰林拜帖面的字硕大无朋,袁世凯逮眼望见,不觉惊奇道:“咦,这就是经世大学那个孙元起?”。

    荣庆连忙把“不见”。两字咽回肚里,脸堆着笑问道:“怎么,慰亭兄认识他?”。

    袁世凯摇摇头:“听洋人说,此人乃是格致学一代宗师,愚兄倒是想见见,不过一直缘惶一面。”。

    荣庆笑道:“那今天就让慰亭兄见一见!看看究竟是“相见争如不见,呢?还是“闻名不如见面,?”。说罢,连忙吩咐家人将孙元起请进来。

    孙元起在厅外就看见屋里坐着两个人,心中想道:坐在主位的,毫无疑问就是荣庆荣尚了:而边客位所坐那人想来必是袁世凯无疑。

    两人见孙元起进屋,也起身相迎。在拱手问礼的瞬间,孙元起打量了这两人一下:荣庆面容严整,想来是个持正守旧之人。虽然荣庆也算的容貌堂堂,可他站在那里,却显得渺小许多,光彩全被边那人所掩盖。所以孙元起更多的是审视这位“对不起“中国人民”。的窃国大盗。

    袁世凯是个一米五几的矮胖子,五短身材,颈粗腿短。传说中他是“西山十戾”。之一的蛤蟆精转世,看这身材,确实比拟得很到位。可是人矮,不代表气场小!红朝太宗也是个矮子,可是人家到哪儿都镇得住场面的。面前这人也是这样。如果说世界真的有所谓的“王霸之气”。孙元起相信,面前这个人身便大量蕴含。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十三岁时就写出了“大野龙方蛰,中原鹿正肥”。的联句!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二十三岁就以“驻扎朝鲜总理交涉通商事宜大臣”。身份驻藩属国朝鲜,协助朝鲜i练新军并控制税务!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三十出头的时候就让晚清重臣李漓章写下“血性忠诚,才识英敏,力持大局,独为其难”。的评语!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手下聚集徐世昌、段棋瑞、冯国璋、王士珍、曹锦、张勋、段芝贵、唐绍仪、李纯等一大批清末民初的杰出人物!

    寒瞎已毕,各自坐定。荣庆和孙元起没什么交集,孙元起跟荣庆也没什么好谈的,说了“今天天气哈哈哈”。之后,相对无言,只等着分分钟后荣尚端茶送客,自己便溜之大吉。

    谁成想袁宫保却对于西方科学兴致浓厚,拉着孙元起问东问西,一时半刻脱不开身。荣庆虽然心中有事却不好在袁世凯谈兴正浓的时候硬把孙元起赶出去,只有假装洗耳恭听的样子。

    看着荣尚不时飘过来的眼镖孙元起心中暗道一声“苦也”。:估计荣庆和袁大头准备谈些私密事,结果被自己搅黄了,如果自己还不识趣地赶快溜号,以后的小鞋可就有得穿了!

    正准备起身告辞,袁世凯忽然问道:“百熙你在西洋多年,你说说,君主立宪在我大清行得通么?”。

    这一问,让边喝茶看热闹的荣庆大吃一惊心中暗道:“看来,这袁慰亭早就知道我的意图啊!”。孙元起也愣住了:咱们不是谈科学么怎么扯到政治来啦?

    见两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孙元起只好含糊地答道:“晚生从小学习理化,对于政治实在是一窍不通,不好乱讲啊!”。

    袁世凯丝毫不以为意:“百熙没听过“旁观者清,的话么?没准你们这些局外人,看得反而比我们局冉人更清楚呢。如今只有我等三人,请君姑妄言之!”。

    孙元起心中有此愤愤,你们两人有啥私密的东西不能好好说?干嘛要把我扯进来!再怎么说,哥哥我也是过来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六年以后夫清就玩完?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比化t呼么!

    当下伸出左手,做了一个“六”。的手势:“晚生妄言,君主立宪在我大清行通行不通,六年以后自会分晓,请袁宫保、荣老前辈到时候验取。二位大人位高事冗公务缠身,晚生不便叨扰,就此告退!”。未完待续。

一一三、怅怅莫怪少年时

    一一三、怅怅莫怪少年时

    ?从荣庆府邸回来,孙元起颇有些怏怏:今天所见三个官员,一个副首相、一个部长、一个省长,都是国家要员、精英中的精英,可他们要么昏聩不通时事,要么勾心斗角玩深沉。如此朝廷,不亡何待?

    不过这种郁闷没有烦扰孙元起多久,因为薇拉含羞带笑地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你又要当爸爸了!”。

    尽管已经身为人父,孙元起还是被这个甜蜜的喜悦撞晕了头。

    孙元起作为独生子女那么多年,小时候总想有个兄弟姐妹,能在开心的时候陪着自己一起笑,伤心的时候陪着自己一起哭,共同品尝人生的酸甜苦辣,见识世间的悲欢离合。可在那个“宁可血流成河,不准超生一个”。的时代,这个梦想注定难以实现。长大后,心里也经常会想,如果条件允许,以后自己一定要生两个宝宝。

    来到大清,既没有残酷的减丁国策,也没有先进的乳胶工艺,家庭规模大小,完全取决夫妻二人的能力和努力。这就为孙元起圆梦创造了优渥的前提条件。当然,家里要是五个以的小孩,那就有些夸张了,总体还是两三个为佳。尽管念祖有个哥哥,不过却在遥远的异国他乡,一年难得见一面。如今有了弟弟妹妹,想来他未来的生活会变得更加多姿多彩。

    听说薇拉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孙元起又有些自责:这段时间,先是去敦煌考察,回来又忙学校里面的事务,完全没有顾及薇拉的身体,连有身孕都不知道,自己这个丈夫真真是不称职的!

    有了一次经验的薇拉却丝毫不以为意,依然照常去实验室做实验、下试验田看庄稼长势。孙元起少不得嘱咐老赵家的在边帮忙照看下。

    过了没几日,左功先便带着一位三十多岁的俏丽妇人回到经世大学。

    初次见面时,孙元起以为是左功先的母亲1心里还暗暗啃叹驻颜有术。等听了左功先介绍才知道,原来此人是他的妖娘也就是他父亲的二房太太。因为是儿子的婚姻大事,如果父母亲自前来,那必然是走六礼的第一道程序“纳采”。了。左家为了慎重起见,便先派这位沈姨娘过来看看情况。

    孙元起一想,这也合情合理,便先安排两人在校园里住下。

    通过两下沟通,决定在孙元起家里让沈姨娘与赵景惠见一面。尽管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双方都心知肚明1偏偏过程不能这么直接,因为就样体现不出我中华文明的中庸含蓄之美来。根据事先的设计安排,沈姨娘先假装到孙元起家拜访孙太太,谈话之时,赵景惠端着茶水出来,假装与大家添水,这一出一进之间,便把亲事给“相”。了。短短的几分钟,就决定了这门婚事的成败,多少有些儿戏。

    可这就是风俗,容不得你反对。

    选了个黄道吉日。日三竿的时候,打扮一新的赵姨娘晃动着三寸金莲,走进了孙家小院。

    虽然孙元起是媒人,左功先更是男方,可这场热闹的盛宴1主角注定是以沈妖娘为首的一群女性,孙、左二人别说入场,连当观众的资格都没有。薇拉如今用中文日常交流已经没问题,然而到了这个体现中华传统婚礼民俗的场合,只能沦为配角中的配角。为此,孙元起只好请来严复的夫人朱明丽当女二号。

    这朱明丽是在城市中长大、又受过教育的女子。虽然文字功夫并不纯熟,偶尔会写错别字,在当时已经算是难得的了。1900年天津水师学堂在拳乱之中为炮火摧毁,严复仓皇逃到海,由此结识了朱明丽。严复之所以与朱明丽结缘,据说还是因为他那本著名译作《天演论》。传闻朱氏读了大作之后1心生仰慕,最终结为连理,做了严复的第三任夫人。为此,诗人黄遵宪还专门写了首诗来纪念这件事:“一卷生花《天演论》,因缘巧作续弦胶。绎纱坐帐谈名理,胜似麻姑背样搔。”。

    因为有共同语言,两人感情异常深厚,婚后严家大小事情都由她来经手。而且朱氏也是位女强人,在海的时候1她不但照顾家庭,甚至还经营了一家规模不小的黄包车行1拥有黄包车三十辆!所以,由她这等灵巧的人来主持场面,最是合适不过。

    薇拉和朱明丽也盛装出迎,笑语嫣然地把沈异迎进屋里。鉴于孙元起不在场,事情的具体经过都是中午吃饭时薇拉复述的:

    左夫人坐下之后,先是对房屋的简朴表示惊讶,进而推断出孙校长具有勤俭节约、安贫乐道等众多优良美德。随即,她又对房间里面中西结合的家具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仔细询问了每件家具的原厂地和价格,认为孙太太能用如此合适的价格,购买到如此优质的家具,充分彰显了善于持家的能力。希望以后两人能在购物、持家、攒钱、化妆、生育等诸多领域,就各自的优秀经验展开多方面合作交流,积极提高女性在家庭里的能力与魅力。

    紧接着,左夫人又与严夫人进行了亲切好的会谈。她们仔细回忆海豫园、城隆庙、绿波廊等著名景点和饭店,并就个中细节展开严谨细致的切磋研讨,比如哪一家馒头店的蟹黄汤包分量更大、哪一家银楼的手镯雕刻更精美、哪一家脂粉店的水粉颜色更加细腻。作为佐证,她们除了援引亲朋好的证词,还不时掏出身的配饰作为物证。

    就在这个时候,梳洗整齐、新衣新裤的景惠端着茶盘,娉娉袅袅地走了出来,姿势优雅地给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位女士斟满茶水,然后躬身告退。整个过程表现非常完美,期间甚至还很有礼貌地询问自己最近的身体如何,同时表示在未来几个月自己身体不方便的时候,愿意过来提供自己的帮助,这些行为充分展示了一今年轻女性温柔贤惠、关爱他人的伟大情怀。

    随后,三人又讨论了中国茶叶的著名种类、各地饮用水的优劣、茶碗样式对茶叶的要求等生活中的细节问题。话题结束后,左夫人发觉自己貌似遗漏了一件重要事情,需要马返回寓所处理。挽留无果之下,自己便和严夫人礼貌地把她送出门外。

    临别之时,左夫人还一再热情邀请自己和严夫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到左家进行好访问。

    根据薇拉的描述,似乎是宾主尽欢、相亲顺利。但孙元起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至于为什么,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来。

    果然,等到下午,就看见左功先一脸沮丧地走进了校长室,闷声不响地坐到角落里。

    看他臭着脸,孙元起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执中,怎么啦?你姨娘怎么说?”。

    左功先抬起头看看孙元起,又低下头去,久久不发一言。如果现在有包烟的话,他肯定是在一根接一根地抽:如果有瓶酒的话,他肯定是在一口接一口地灌。

    半晌,他才沙哑着嗓子说道:“我嬉娘不同意…………”

    “为什么你姨娘不同意?”。孙元起挺纳闷的:赵景惠挺好一姑娘,配左功先完全没问题,叶会不同意呢?

    左功先抱着头缩在椅子里:“她说,她是丫鬟…………”

    孙元起忽然想到在薇拉的描述里,赵景惠曾经“很有礼貌地”。询问她的身体如何,并表示“愿意”。在身体不方便的时候过来“提供帮助”……这,该不会是那小妮子故意的?

    正准备驳斥沈妖娘的“谬论”。,左功先又道:“她还说1她是天足……………”

    自两宋以来,我国妇女就有缠足陋习,直到清末民初才全国范围内禁止。这裹过的脚,叫“金莲…”、“小脚”。:而没有缠过的天然脚,就叫“天足”……

    一般说来,只有汉族女孩子才会裹脚,但也不是所有的汉族女子都会裹脚。裹脚者大部分都是生活在中层的富家小姐,因为不用干活,有丫头伺候,可以从小就裹脚。有些家里贫穷却准备嫁个好人家的,以及读人家的女孩,也会缠足。而贫穷百姓家的女儿,因为天天要井边灶台、田里山的干活,一裹脚,路都走不顺当,如何干活?所以脚根本就裹不起来,多是天足。那时候,女孩子家富不富裕、有没有文化,看脚就能知道。

    老赵一家最先在山东种地,景惠除了哄两个弟弟,还要做饭、下田,哪有功夫缠脚?等到了北京,同孙元起生活在一个院子里的时候,她已经十来岁了,早过了缠脚的年龄。在缠足时代,女子从四五岁起便开始裹脚,一直到成年之后骨骼定型才能解去布带。也有终身缠裹,至老不除的。

    俗话说:“小脚一双,泪水一缸。”。缠足对于女子造出的伤害非常大,戎戌变法时,康有为就曾奏《请禁妇女裹足折》,里面描述到:

    乳哺甫离,鬃发未燥,筋肉未长,骨节未坚,而横禁弱足,严与裹缠,三尺之布,七尺之带,屈指使行,拗骨使折,拳挛蛊壶,跼地雷天,童女苦之,旦旦啼哭:或加药水,日夕熏然,窄袜小鞋,夜宿不解,务令屈而不伸,纤而不壮,扶床乃起,绮壁而行。

    孙元起刚搬到老大人所赠后海宅第的时候,郑家女儿景懿年方五六岁,长得粉嫩白净,最是可爱。在大清习俗里,这正是裹足的最佳年龄,老郑家的刚开始给她缠足,疼的小萝莉眼泪横飞、呼天抢地。孙元起闻知后,严厉制止了这种戕害幼女的行径。在老郑看来,孙元起是主家,全家都是他的奴仆。既然主家发话了,自然得听从,故而景懿得以逃过一劫。现今景惠、景懿、景尧三个姑娘都是天足。

    听到沈姨娘的挑剔,孙元起开始无语:受迫害者不仅拿着自己的悲剧作为荣耀,居然还以自己的悲剧为标准来迫害他人!为虎作伥,骂的难道不是这种人?未完待续。

一一四、何处花开不看来

    左功先接着说道:“她还说,她骨架太大、举止轻佻,并非旺夫

    宜子之相…………”说罢,一拳捶在茶几,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孙元起也震惊了:感情这沈姨娘除了相亲之外,还兼圌职相面啊!

    不错,这些年来生活条件跟得,又,没干什么重体力活

    ,再加山东人优良的遗传基因,景惠个头长到一米六几,比悲催的

    袁大头还高,在清末女子普遍的一米五身高中算是出类拔萃的,可这

    是优点好不好?什么“骨架太大、举止轻佻,并非旺夫宜子之相”。

    ,完全是“两只黄鹏鸣翠柳”。不知所云嘛!

    孙元起看着左功先烦闷欲死的样子,一时间也想不到用什么话来

    安慰他。古语有云:“疏不间亲。”。左功先和赵景惠的婚事八字还

    没有一撇,孙元起自然不能在学生面前批评他的姨娘。况且沈姨娘的

    话,实在太令人无语,自己都懒得反驳:

    关于丫鬟的身份,孙元起和左功先事先就说过,在给左家父母的

    信中也提了,根本没必要再讲!

    不错,赵景惠就是天足,健康态!天然美!可孙元起不相信仅凭

    自己几句话,就能扭转清末这些人的畸形审美观!

    至于身材、相貌问题,两个男子之间就更不能说了。当然,孙元

    起也不能完全排除这是沈姨娘编出来的理由,故意来黑赵景惠的。

    事已至此,孙元起也没有办法,只好说道:“这些都只是你姨娘

    的一家之言,你回去再和父母沟通一下,看看他们的意思。如何?”。

    好说歹说,劝走了左功先,留下孙元起一人在校长室里独自发呆

    :都说“知识改变命运”。,是不是自己让景惠、景懿、景尧三个姑

    娘走出家门,反而改变她们原本那条不甜蜜但很平坦的人生

    道路呢?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第二天,左功先便和沈姨娘一起回了南方。只是不知道此行回去

    之后,左家父母究竟会做出何等回应了。

    现在时间已经是八月中旬,学生开学、军i在即,校园里一片忙

    碌,容不得孙元起过多惘怅。今年除了原先的大、中、小学堂之外,

    还增加留学生院和研究院。这两个都属于开天辟地第一回的新鲜事物

    ,大家也是大姑娘骄头一回少不得摸着石头过河。幸而孙元起在研

    究生院混过三年,大致知道些规程,省却无数弯路。

    最近两三年,每当秋季开学之时,孙元起都远在大洋彼岸只辛苦

    了张元济、罗振玉等老师。现在难得出现在学校忙碌的人群里面,他

    自然需要更加的努力。

    这一日,孙元起正在和罗振玉商量留学生课程安排,保安气喘吁

    吁地过来报告:“曰本公使带着留学生来报道了!”。

    对于曰本学生最先到达这一点,孙元起并没有什么怀疑,毕竟日

    本和中国是一衣带水的近邻。只是吃惊他们为什么来得这么早:现在

    离留学生开学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呢!

    人家既然来了,就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孙元起和罗振玉、一齐

    来到大门口迎接。

    只见门口停了好几辆马车,数位穿着西服的中年人,想来是外交

    官:还有两三位穿着长袍马褂自然应该是外务部的官员和通译:然后

    就是排列整齐地十几个青年学生,穿着一水儿的黑色海军立领制圌服

    ,带着没有军微的海军帽,真的是朝气蓬勃、神采飞扬。

    经世大学的学生,在现今中国的学校已经算是最好的,可小学生

    不免跳脱,大学生又太过沉稳,只有中学生勉强能与眼前的曰本留学

    生比拟,却又少了那股奋起的精气神。在孙元起记忆中中国历史能

    和这些留学生比拟的中国学生,只出现在五四圌运圌动前后、以及改

    革开放初期。因为在这两拨学生中你能从他们眼里看到苦难压迫激发

    出的勃勃生机,还有肩负祖国振兴希望的雄心壮志!

    双方走近的时候,罗振玉稍稍走慢了一步,让出孙元起走在前面。那边外务部的官员早迎了过来,朝孙元起拱手长揖:“卑职外务部

    考工司郎中贺仁立参见孙大人!”。

    孙元起也拱手作礼:“贺大人好!…”随即低声嘱咐道:“既然

    现在是在学校还烦请您称呼我为“校长,!”。

    贺仁立立马改口,指着一位四十多岁西装革履的曰本人介绍道:

    “孙校长,这位是曰本驻华特命全权公使内田集哉大人。”。

    孙元起客气地说道:“冉田先生好!”。

    没想到内田居然懂汉语,鞠躬之后丹一口标准的北京腔回答道:

    “孙校长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内田先生客气了!”。孙元起点点头,指着身边的罗振玉、介

    绍道:“这位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罗振玉先生,他主要负责留学生相

    关事宜!”。

    “罗先生好!”。内田又是一个鞠躬,随后说道,“请允许我也

    介绍一下。”。

    得到首肯后,他指着身边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这位是我

    大曰本帝国东京帝国大学田中馆爱橘教授他也是我国最早派出到西方

    的、在国内过大学的留学生之一,主要研究重力学和地圌震学,在

    国际享有较高声誉。”。

    孙元起连忙拱手:“田中先生好,久仰大名!”。

    其实,孙元起之前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这也不怪孙元起,毕竟这位“在国际享有较高声誉”。的教授

    从来没有在物理课本中圌出现过。

    事实,这位“田中先生”。在本国还真是赫赫有名。他2年

    毕业于东京帝国大部物理学科。年,在英国格拉斯哥大学

    跟随开尔文爵士学习电磁学,次年转到柏林大学。1⑧90年获理学博

    士学位后归国,就任东京帝国大学教授。1⑧91年名古屋发生大地圌

    震,死亡7000余人,因而他转入对地圌震的研究,创建了东京大学地

    圌震学研究所。这成为他后来主要的研究方向。

    田中馆爱插是曰本明治时代末期和昭和时代初期的国际闻名的物

    理学家,在地球物理学和度量衡统一方面贡献极大,还是曰本重力、

    地磁场、地圌震、测地、度量衡、航空等各学科领域的创始人。他创

    立的地圌震防备调查所、纬度观测所,奠定了曰本地球物理学的基础。

    外务部通译在边小心地提醒道:“孙大人,这位教授姓田中馆

    ,名爱插…………”

    孙元起一翻白眼:丫怎么不早说!这下丢人丢大发了,连人家姓

    啥都没弄清楚,还“久仰大名”。呢!当下只好赶忙纠正:“对不起

    ,田中馆先生!”。

    这位田中馆教授丝毫没有生气,依旧满脸笑容,用英语说道:“

    你好,约翰逊先生。我想,我们要是用英语来沟通,或许会更加快捷。对了,你可以叫我比。”。

    随后,内田又指着身边一位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并吸取次的

    教训:“这位是长冈半太郎先生。长冈先生也是东京帝国大学教授。”。

    孙元起一愣神,随即拱手道:“长冈先生好,久仰大名!”。

    跟次不同,这回所说乃是发自肺脏的。因为这位有着“曰本物

    理学之父”。美誉的著名原子核物理学家、理学博士,曾在物理学史

    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1903年,长冈半太郎首先提出一种称之为“土星模型”。的结

    构即围绕带正电的核心有电子环转动的原子模型。1911年,卢瑟福在

    射线散射实验中发现原子核,基于此提出了卢瑟福模型。在基本构

    造,卢瑟福模型与长冈模型完全一致,但长冈先生要早了整整7年。

    这是一个举世瞩目的科学成就,但包括布拉格和卢瑟福在内的英

    国物理学家,却因为这个模型出自一个“小曰本”。之手而对其漠

    然置之,没有给予适当的评价。但是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证明了亚洲

    人在自然科学方面也是有天赋的,虽然他的努力被同时代的欧洲科学

    家有意的忽视了。

    长冈笑道:“孙先生,我们才是久仰您的大名!”。原来这厮也

    会说汉语!

    内田康哉又指着十五名学生:“这些学生都是按照贵校的要求,

    从东京帝国大学、京都帝国大学里面挑选出来的。还望孙校长严加教

    诲!”。

    孙元起点点头:“自然!自然!”。

    十五名学生闻声一齐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校长先生好!”。

    因为留学生考试有一门中文能力等级测试,所以这些学生会汉语倒也

    不稀奇。

    双方介绍已毕,这时罗振玉看出一此端倪,知道曰本公使可能有

    话要和孙元起单独说1便招呼大家道:“诸位同学,请随我来,今天

    我作为导游,给大家大致介绍一下学校的基本概」况。”。说罢,带

    着诸人都校园里逛去了。

    诸人来到校长室中,还未坐定,曰本公使挥手让人抬来两个一

    尺见方小箱子。正疑惑间,内田康哉掀开其中一个,个绍道:“孙校

    长,这是我国选派留学生的各种证明材料,包括贵国规定的生源国户

    曰证明、无犯罪记录证明、财产能力证明、教圌育圌部推荐证明、遵

    守大清法律法规陈等。请贵校查收为荷!”。

    孙元起看着满满一箱的各种资料,心中不觉失笑:看来外务部当

    一回甩手掌柜,直接把自己的章程拿去,只字未改,送去恶心各国公

    使了。

    接着,内田康哉又掀开另一只箱子。孙元起瞟见之后,顿时愣住

    了:箱子里面居然整齐地码着一沓沓崭新的日元!

    写不易

一一五、惭愧藤萝争附托

    一一五、惭愧藤萝争附托

    ?曰本公使玩这一手是什么意思??

    孙元起望着那些排列整齐的日元,心中思付:收买我?贿赂我?不能。稳定先不说自己答应不答应,这校长室里还有大清外务部的官员呢!一个堂堂的公使,不至于做出如此露骨招摇而又弱智的事儿!

    不仅孙元起疑惑,连一同前来的外务部官员也有些惊讶。

    在诸人猜疑的目光中,内田康哉缓缓说道:“孙校长,敞人曾认真地研究过贵校的发展历史,对于贵校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贵校日文教师目前只有西郡宗先生一人。敞人觉得,这个现状与中日之间悠久的文化交往是极不相称的。

    “根据历史记载,早在贵国泰朝的时候,徐福便率领童男童女数千人,渡海来到曰本,与原住民融合,形成了曰本的早期文明,开创了中日好文化交往的先河。可以这样说,是徐福给我们曰本带来了文明。也可以这样说,中日人民是同根同源的!

    “秦汉以后,中日交往更加紧密。尤其是隋唐时期,我国为了学习中国文化,先后向贵国派出了近二十次使团,其次数之多、规模之大、时间之久、内容之丰富,可谓中日文化交流史的空前盛举。遣隋使、遣唐使的派遣,对推动曰本社会的发展和促进中日好交流做出了巨大贡献,结出了丰硕的果实,成为中日文化交流的一座丰碑。”。

    “进入现代以来,中日两国同时受到西方列强的侵侮,都有志于变更。在这一方面,曰本走在了前面,贵国不以我国为陋,积极效仿。我国鉴于中日邦,也对留日学生多加优待。便是眼下,贵国就有数千名留学生在我国的各种学校里学习。”。

    孙元起心中冷笑:光强调同根同源、中日善,你怎么不提明代的偻寇、十多年前的甲午战争呀?还不是玩侵华战争时的那一套?哥哥我电视、电影见得多了!且看你如何表演。

    内田康哉继续说道:“贵校章程规定,学校接受社会捐赠,并且捐助可以指定具体学院、具体学科专业,乃至建立相应的学校设施,包括大楼、图、道路、实验设备等。为了加强中日好交流,我国三菱财团特委托敞人,向贵校文学院外语系捐赠2万日元,希望能够筹建日语专业,设立曰化的讲座教授。如果贵校暂时没有合适的师资,我国可以免费派遣。

    大家伙儿这才明白,原来这些钱是捐赠给学校的。孙元起旋即意识到一个问题:这笔钱能不能要?

    孙元起可以肯定加确定,曰本公使送来的这笔捐款,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就他能想到的,就蕴含着窃取情报、培养亲日学生等阴谋。前一点,虽然曰本人情报工作无孔不入1不过目标明确,倒是好防。可后面一点就比较麻烦了,这是软刀子杀人啊。要知道,抗战期间几乎所有大汉奸、亲日分子,像汪精卫、周佛海、褚民谊、曹汝霜、章宗祥、殷汝耕、黄秋岳、周作人等,都是留日学生:像郑孝胥、王揖唐、罗振玉等人,则是在曰本工作访问过。那些曰本老师要是来了,课时夹带些私活,通过小恩小惠在学生里发展些下线,还不够孙元起伤脑筋的?

    旋即又想道:为什么不要?学校章程也规定了:“学校向捐赠人公示费用使用情况,但捐赠人不得影响学校所做出的任何决定。”。日语自然要学,师夷长技以制夷,外语就是把开门钥匙。可老师我们自己找,选最可靠的。用这些经费,专门来研究曰本政治经济文化、拨集曰情报也好啊!甲午战败,曰本光索赔军费就高达二亿两白银,哥哥我今天算是收取点利息。反正袁世凯的捐款都收了,何惧再来一个小曰本。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对了,这算破辩子破摔么?

    见孙元起答应接受捐款,内田康哉喜出望外,合箱子,坐回椅子中:“孙校长,只要需要,我们曰èngfǔ一定会向贵校派遣最好的老师,包括曰本语言、文学、历史、茶道、花道、剑道、空手道等诸多方向,努力促成中日之间的好文化交流。”。

    孙元起带着笑,婉拒道:“内田先生的好意,敞人感激不尽。不过您也知道,我们学校是每年夏季招生、秋季开学。如今已经是秋天,斯便现在立即着手筹建日语专业,也要等到明年夏天才会招生。所以,我们究竟需要不需要老耳,可能得到明年下半年才会消息。所以您的好意,只能心领了。以后如果真的有需要,敞人一定会去叨扰内田先生的!”。

    内田康哉点头称是,不过笑得就稍微责些勉强了。

    一直在边看热闹的长冈半太郎突然插话:?“中日之间的文化交流非常必要,因为中日两国的文化在世界都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尤其是中国文化,非常深邃,时时给人以启发,使人受益无穷。

    我本人就是其中的一个受益者。”。

    “哦?”。孙元起很好奇,这个长冈怎么也算是个科学家,为啥要和内田康哉一起牌这趟浑水!

    长冈半太郎解释道:“当年我在东京大部读的时候,曾经一度怀疑东方人是否有能力在科学做出原创性贡献。因为自然科学彻头彻尾是西方舶来的东西,如果我们东亚人注定无法完成原创性工作,我不愿意把生命耗费在这里面。为了弄清这个问题,我曾经一度休学。

    “在休学期间,我阅读了大量的中国古。在里面,我看到古代中国人曾经制造出浑天仪、指南针和火药:而中国古代哲学家,比如庄子,也曾有过“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这样有深层次的思考。于是我坚信,即使是东方人,只要努力,也一定能做出不逊色于西方人的成果。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又回到东京大学继续学业,开始涉足理论物理的研究,有幸最终成为东大的物理学教授。回忆过去的生涯,我非常感谢中国的优秀文化对我的启示,也愿意为推进中日文化交流做出积极的努力。”。

    孙元起一边倾听,一边点头,其实心中却在想:这长冈拐弯抹角的,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这时,田中馆爱插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恭敬地递给孙元起,嘴里吐出一连串的日语。孙元起身边的通译低声翻译道:“田中馆先生说,十多年前他在欧洲求学的时候,长冈先生曾给他写过信,信中表示,我们东亚人经过努力,一定可以超过那此白人。他这些年一直认真保存着这封信,经常以此鞭策自己,奋力前进,永不止步。当他在杂志读到您论文的时候,发现您完全证实了长冈先生的预言。今天来拜访您,特地带这封信,请您过目。”。

    孙元起双手接过信封,果然甚是陈旧,细看邮戳,日期为年6月7日,距今已有17年了。抽出信纸,就像田中馆爱插所说,因为经常摩挲,纸张已经毛糙发黄。

    竖写着的日文,孙元起看不懂,只好交给通译。通译看了一通,然后翻译道:

    “…………在工作中,我们一定要有广阔的视野、敏锐的判断力和对事物的透彻理解,不能屈服,不能有一丝的松懈。那些看似专心工作,实则心不在焉,任何小事情都会让他们停下来去看、去听、去议论,甚至跑出去买东西的人,不要让他们在我们的工作间打扰我们的工作。没有理由让白人在每个方面前如此超前,如你所说,我希望我们能在10或20年之内打败那些白人:我才不想在地狱里用望远镜去看我们后代的胜利。…………”

    孙元起听着,心中有些感动:民国及以后的中国科学家,不也正是用这种信念来激励自己,奋发图强,努力为祖国争光,藉此证明中国人不是低等民族的么?

    长冈半太郎听罢,恭敬地低首说道:“敞人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只是抱着必胜的信念,一生悬命地投入到物理研究中。可敞人愚钝,至今没有做出任何成绩。但是看到孙先生做出的杰出贡献,使我益发相信东亚人不仅在道德操守完胜那些白人,而且只要我们积极投身科学研究,也能在这方面打败他们!你的努力和成绩,给我们树立了良好的榜样,也更加坚定了我们的信心。在此,我谨代表曰本科学工作者向你致以最深的感谢!本当一串日语”。

    “本当一串日语。”。内田康哉和田中馆爱楠等曰本人一齐俯首拜谢。

    孙元起连忙起身,准备过去扶起他们。

    长冈半太郎又道:“敞人知道,我们曰本目前在物还非常落后,培养出的学生不配和您探讨学问:敞人也知道,贵校的国文、哲学、历史等名师云集,确实值得我们曰本学生学习。但是,敞人今天还是…颜拜请,希望孙先生能够允许更多的曰本学生来跟随您学习先进的科学知识!”。

    孙元起停下脚步:看来,这才是他们此次前来的真实目的!未完待续。

一一六、雨从青野上山来

    一一六、雨从青野山来

    一一六、雨从青野山采

    见孙元起犹豫,内田康哉急忙趁热打铁:孙校长,近代以来,我们日中两国国门都曾被欧美列强的坚船利炮所打开,使得国家备受欺辱,至今人民在国际仍被视为低劣民圌族,这是我们万万不能忍受的!日中两国乃是一气连理、一衣带水的睦邻邦,理应互相提携,对抗欧美霸权,实现东亚共荣!“

    从小看抗战影视剧,但凡日寇、汉圌奸,言必称中日提携东亚共荣,所以对这两个词极端反感。见曰本公使也是这个调调,孙元起便冷笑着问道:据我所知,自从贵国‘近代教育之父’福泽谕吉先生提出脱亚入欧论以来,一直被贵国政圌府奉为圭臬,积极向欧美看齐。现在公使大人口口声声都是对抗欧美东亚共荣‘。敝人现在倒是糊涂了,贵国对于亚洲到底是脱呀?还是不脱呀?

    5年3月16曰,福泽谕吉在《时事新报表了一篇两千多字的社论,这就是著名的《脱亚论》。脱亚入欧这个说法,在文章里正式被提出采。在《曰

    本政治史》的年谱中,专门给这件事列了条目,编5年发生的重大事件中,由此可见其重要性。

    福泽谕吉在文中写道:为今曰计,我国不应犹豫等待邻国之开明而共同振兴亚细亚,不如脱离其行列与西方文明之国共进退;对待支圌那、朝圌鲜之法,亦不能因其为邻国而给予特别关照,唯有按西洋人对待彼等之法处理之。按照福泽谕吉的说法,对于中国、朝圌鲜,不当以好邻国看待,而应该和西方列强一样,视之为可以瓜分的殖民地。因为脱亚入欧

    的伟大言论,以及他在教育这一番话,直把内田康哉憋得脸红脖子粗,吭哧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长冈半太郎赶紧解围:福泽先生所言,乃是基于四十年前变法维新之际的曰本国内形势所言,正如贵国日常说的,‘矫枉必须过正现今我国也在反思和纠正这个问题。但是。这么多年的历史事实向我们证明,光学习东亚传统的文化是不能够富国强兵的,

    必须还要积极学习西方的科学知识。孙先生您的学习工作经历,不也体现这一点么?

    长冈所言,揭露了中国文化至关重要的缺陷:可以守成,难以进取;注重精神修养,忽略物质文明。

    见孙元起若有所思,长冈接着说道:再者说,就人类文明的发展总趋势而言。科学应该是无国界的,因为科学是反映客观世界的本质联系及其运动规律的知识体圌系,它具有客观性、真理性和系统性,是真的知识体圌系。作为反映客观规律的科学本身,是没有阶级性和民圌族性的。

    而且研究科学的根本目的是造福于全人类,一切科学知识和研究成果也最终为全人类所共享。因此,科学知识的传播就具有超越性和国际性,可以为任何一个民圌族、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阶层服务。所以,敝人恳圌请孙先生能敞开胸怀。容纳更多的曰本学生!“切!是,科学是无国界。可科学家有国界啊。

    孙元起不愿驳斥,只好换个角度说:可是各国留学生的名额,已经由外务部确认,并且发给各国,如果私自变更,恐怕多有不便?根据自己奏的《大清国东西洋来华游学生菅理章程》,里面总体就是文科多,理科少;理科多,工科少。有哪个国家愿意把本采就不过的名额给让出采啊?

    此时内田康哉已经恢复战斗力,闻言大喜,连忙说道:关于这一点,我们有三种的解决方案:首先,录取名额可以再调整。因为西班牙的庚子贻款不到十万两白银,如果每年足额派遣留学生,两三年内便无款可用;而比利时、荷兰两国人口较少,又没有庚子贻款,不可能每年派去足额的留学生。这里面出现的差额,孙先生可以酌情转拨给曰本。

    其次,孙先生也可以向外务部申请,增加留学生的总名额,把新增的名额拨付给曰本。这种情况,不仅我们曰本乐意接受,相信贵国政圌府也会乐观其成的。至于第三,则是请孙先生在我圌曰本15个名额中,减少国文、哲学、历史、中医等学科的名额,增加到物理、电子、核工程等方向中去。

    我想,这三种方案只要我们协调好,贵国外务部都不会反对的。贺大人,您说对么?本来孙元起以为,贺仁立会像其他官员一样,来个这个问题,哈哈哈下官回去之后,定当向峰奏明,请予斟酌,然后一斟酌就是俩月,一研究就是半年,只要你松把劲儿,整个提案立马泥牛入海无消息。谁知贺仁立今天爆发了,闻声立马答道:

    采时我们尚大人已经说了,在名额不少于原先规定的前提下,只要各方满意,部里不加干涉。所以,这还要看孙校长的意思

    见贺仁立把皮球踢给自己,孙元起有些郁闷。无奈之下,在心中仔细权衡了曰本公使提出的三个方案:第三个方案,无疑是最不能接受的。虽然憎恶曰本人,但我们必须也要看到曰本人的优点:严谨、细致、聪明、努力、爱国。只要给他们一个契机,他们觉得

    能把先进技术玩得异常顺溜,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就是曰本至今已有近20人获得诺贝尔奖,其中诺贝尔物理学奖有汤川秀树1949、朝永振一郎1965、江崎玲於奈1973、小柴昌俊2002、小林诚200、益川敏英200等,化学奖有福井谦一19、白川英树2000、野依良治2001、田中耕一2002、下村修200、铃木章2010、根岸英一2010等。如果真让曰本学生接触到原子核物理的核心,还不知他们能整出什么么蛾子呢!

    第二个方案也不行。如果是让慈禧老奶奶选,肯定她老人家中意这一个。可学校就这么大、老师就这么一点,200人已经爆棚了,那还能更多?选采选去,只有第一个方案靠谱些,毕竟属于拆东墙补西墙,况且,人家允不允许他曰本人拆东墙还两说呢!再者,其他国家也是文科多,理工科少。他们拆借到文科,自然无所谓;如果他们拆借到理工科,哥哥我让你们去跟着爱因斯坦搞统一场理论。

    我就不信,爱因斯坦没闹明白、后世五十年间也没人闹明白的东西,你们小曰本能把它给整顺了!

    内田康哉见孙元起一直在沉思,又下了一剂猛药:孙先生,只要你答应这三个方案之一,我的贡献,福泽谕吉的头像如今印刷在曰本最大面额的万元纸币。内田康哉没想到孙元起突然提这茬儿,过了半晌才辩解道:我国所言脱亚入欧。只是在政治、经济变革亚洲的旧体制,积极向西方文明国家看齐而已:但是在文化,我们的根源一直留在亚洲,从来没有动摇过。“

    是么?原采是这样啊。孙元起看是肯定的回答,可即便是傻圌子也能从话语听出浓浓的怀疑味事实,在脱亚入欧的时候,曰本选择了与中国文化进行彻底决裂。甚至在明治维新时,汉学一度被剥夺了教学权。据杨守敬说,明治维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欧风美雨肆虐曰本。而其国民也提倡新学,唾弃旧学,汉文古籍被视为落后的象征,士大夫弃古如敝屣。杨守敬趁机搜罗,从森立之、岛田重礼等曰本藏家那里购得汉籍珍本及国内散

    佚秘籍六百五十四种。三万多卷。其后,又有王国维、傅增湘、董康、张元济、孙楷第等人先后到曰,导致清末民初之际出现了罕见的曰本汉文典籍回流现象。

    可内田康哉依然死鸭子嘴硬,点头答道:正是这样!“

    孙元起点点头:既然公使大人也认为曰本人民的文化根源一直在亚洲。那么我们应该更加珍视、认真学习才对,争取把优秀的东亚文明发扬光大。我给贵国的留学生名额,也正是出于这一点考虑。没想到,公使大人与我不谋而合,真是心有灵犀啊!“第二个方案也不行。如果是让慈禧老奶奶选,肯定她老人家中意这一个。可学校就这么大、老师就这么一点,200人已经爆棚了,那还能更多?选来选去,只有第一个方案靠谱些,毕竟属于拆东墙补西墙,况且,人家允不允许他曰本人拆东墙还两说呢!再者,其他国家也是文科多,理工科少。他们拆借到文科,自然无所谓;如果他们拆借到理工科,哥哥我让你们去跟着爱因斯坦搞统一场理论。

    我就不信,爱因斯坦没闹明白、后世五十年间也没人闹明白的东西,你们小曰本能把它给整顺了!

    内田康哉见孙元起一直在沉思,又下了一剂猛药:孙先生,只要你答应这三个方案之一,我们曰本政圌府也会同意贵校的学生到曰本留学的!“

    孙元起本采没有这方面考虑,听了他的话,忽然想到早些年自己曾答应送赵景行去曰本陆军士官学校,后来一直没有再问,也不知那小子现在还有没有这方面意向。当下便有当无地问道:“那我能推荐几个学生就读曰本陆军士官学校么?

    内田康哉也不正面回答:因为该所学校是军校,敝人无法直接决断,恐怕需向国内询问后才能答复您!“

    孙元起心中了然:什么需向国内询问后才能答复,无非是想让自己先表态嘛。于是便点点头,说道:我觉得,只要你们达成一致,我们可以接受第一种方案。未完待续。

一一七、为谁辛苦为谁忙

    一一七、为谁辛苦为谁忙

    一一七、为谁辛苦为谁忙

    得了孙元起的肯定回答,内田康哉、田中馆爱橘、长冈半太郎三人皆喜不自禁。又小坐一会儿,内田康哉托言有事,先行告辞,只留下田中馆、长冈二人与孙元起交流学术。田中馆爱橘虽然不懂汉语,可是英文说得不错,而且长冈半太郎也是个不错的翻译,交流起来全然无碍。

    作为曰本创办的第一所国立大学、也是亚洲创办最早大学之一的东京帝国大学,被公认为是曰本的最高学府,而田中馆、长冈两人都是东大的物理学教授,可以这样说,他们俩的水平就代表了眼下曰本物理学的发展水平。通过交谈,孙元起大致了解了曰本现今的科学发展水平。

    虽然东京大学成立77年,比中国最早的国立大学京师大学堂早21圌年,比孙元起所创立的经世大早了24年,可悠久的历史并没有体现在其科学发展水平,除了东大医学部发现血清疗法的北里柴三郎先生可圈可点之外,其他几乎乏善可陈。

    至于物理学,那就更加不堪入目,大学教育和教授研究方向基本还是集中在经典物。虽然有些物理学研究人员,比如面前的长冈教授,已经注意到原子核物理、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重大发展,可是一方面水平有限,根本看不懂最新的论文,也不知道发展方向是什么,只能矮子看戏,随人道好;另一方面,学校也没有大笔的资金采购圌买先进的科研设备,无法进行相应的实际研钇要知道,在任何时候,实验科学研究都是资金和人力的积累。比如研究原子核结构,就得购买光谱仪、质谱仪、加速器、云室、计数器等仪器,仪器好坏、全面与否,直接决定实验的效果。至于放射性元素,比如镭、钋等,价格更是比黄金还昂贵。关键这些元素还一直在衰变。必须要不停地购圌买替换。曰本现在正和沙俄血战,资金自然是投向军火炮弹、枪圌械舰船,谁会关注这些鸡肋的科研呢?即便投向科研,也主要是实用方向的,谁会想到无用的原子核物理?

    他们所面临的窘境,其实也是经世大学所面临的。比如回旋粒子加速器,陈骚德、潘咸等数名学生在耶鲁大学观摩了研发过程,对于架构了如指掌,可回国之后想搭建一台加速器,却完全无法付诸实践。原因很简单。就是没有各种零件,至于粒子源就更不用说了。好在孙元起和美国几所大学关系比较密切,每次出国都能带回几套学校急需的科学仪器,勉强保证实验室的正常运转.当然,尽管孙元起对曰本物理学的落后报以同情。但还没有好心到主动帮他们解决问题的份儿。谈论了一会儿,孙元起转换话题,开始积极向他们推销自己去年年底在英国皇家学会报告的重大发现:反粒子与反物质。

    自从去年平安夜英国实验室观测到正电子的踪迹后,几乎英国乃至欧洲的所有科学家都迅速把目光瞄准了反物质。甚至他们比孙元起还笃信:宇宙中真的存在反物质!观测宇宙射线迅速成为1905年科学界最重要的研究项目,各种科学报刊也连篇累牍地介绍本世纪最重大发现反物为了让这把火烧得更旺圌盛些,孙元起已经着手炮制一篇重要论文,题目已经拟好,就叫《大爆炸宇宙理论》。文中写道,数百亿年前,宇宙的所有物质都高度密集在一点,有着极高的温度,因而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大爆炸以后,产生相同数量的物质与反物质。开始向外大膨圌胀,形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宇宙。即便是眼下,宇宙仍在膨圌胀。

    这么惊世骇俗的理论,应该能够吸引世界所有科学家的眼球?

    或许你不信,没关系,因为文中提到了有力的佐证:宇宙学红移。只要有精密的天文望远镜,就会发现观测到的绝大多数星系的光谱线存在红移现象。这是由于宇宙空间在膨圌胀,使天体发出的光波被拉长,谱线因此“变扛售这篇文章。孙元起打算在科学家寻找反物质失去耐心的时候抛出采。

    因为天文学家肯定能观测到红移,这样大家就会想:哦,绝大多数星系都来离我们远去,看来大爆炸理论确实可能是正确的。而大爆炸之后,应该会产生相同数量的物质与反物质,如果找不到反物质。也就意味着大爆炸理论是错误的。事实证明,大爆炸理论可能是正确的,而且宇宙射线中确实有反粒子,那么肯定应该存在反物质。只是我们没找到。要不,我们再仔细找找?

    放心。他们绝对找不着。你想啊,到了2012世圌界圌末圌日的时候,人类都没有在宇宙中发现反物质,更何况一百多年前呢?他们找啊找,还没找到,一准儿又会回过头来怀疑:是不是用红移来解释宇宙膨圌胀不对啊?是不是大爆炸理论根本就是错误的啊?

    没关系,这时候孙元起和爱因斯坦、米列娃应该把广义相对论给鼓捣出采了,再用引力场方程推导,就可以证明宇宙确实是在膨圌胀的。好,宇宙既然在膨圌胀,那么之前就应该有爆炸;既然有爆炸,那么就应该有反物质。科学家这时候肯定又会想:既然理论都正确,观测也相符合,难道是我们的寻找方法有问题?那么,我们再想想有什么别的招儿?

    孙元起估计,这一番折腾,至少未采十多年科学家会为反物质抓狂,无心旁顾;以后一百年间的科学家也有事儿做了。至于科学家会不会听自己忽悠,孙元起有这个信心:因为自己之前推出的理论都是正确的,别人肯定下意识地认为这一次也是正确的;即便有怀疑的,他们也找不出证据来,相反,证明孙元起大爆炸理论正确的现象倒有几个,足以使反驳者哑口无言。到最后,大家肯定这样想:为什么我们没找到呢?很简单,就是最初提出量子力学的时候,大家不也都不理解、不认可么?事实证明人家孙元起说得都对。所

    以这个理论也是对的,只是我们水平太凹,能力所限,不能证明罢了!

    不说别的,单说眼前的田中馆、长冈,便被孙元起所说的反物质深深吸引,一再恳圌请孙元起给曰本学生也讲讲反物质,让他们以后能投身到反物质的研究中去。看,被忽悠瘸了?送走这两位物理学家后,罗振玉已经把十五个曰本留学生安排好了住处,前来和孙元起汇报住宿情况。孙元起顾不别的,急忙拉着罗振玉,一同去找张元济、王先谦和孙诒让。见面之后,给他们提出了一个艰巨而又必须完成的任务:如何加强留学生的文化教育,使得这些留学生以后能长期保持亲华态度?

    这是孙元起在和曰本公使谈话之时忽然想到的:既然经过曰本的教育,中国留学生极度亲曰,为什么我们教育出采的留学生就不能亲华呢?演员都能当美国总统,医生都可以推圌翻清王朝,图管理员都能建立新中国,谁规定科研工作者不能荣登大宝!老师们都能体会到孙元起的用意,开始凝神思考,这才发觉此事确实不好办:以前大家给学生课,都是有课本的,只要教会课本的知识,基本就完成了教学任务。可这次却不同以往,培养一种态度成为主要工作,课本知识反倒退居次位。面对的不再是炎黄子孙,而是一群可能连汉语都听不懂的外国人,如何进行教学?如何让学生亲华呢?

    此事并非孙元起所擅长,提了几个具体要求,比如双语教学、注意饮食习惯之类的,便把处置权交给罗振玉,自己做了撒手掌柜,继续编译教材去了。

    过了几天,曰本公使又来学校一回,递给孙元起几页纸的协议。瞟了一眼,原来短短数曰,这小鬼子便已经把事情办利索,硬是从奥地利、比利时、西班牙手中生生刮采6个名额。或许是这些国家确实没几个人能通过中文能力等级测试!不过能这么干净利落办完事情,孙元起完全有理由相信,这老小子绝对是早有预谋!

    内田康哉很诚恳地说道:这些名额,是敝人好不容易从其他国家调拨过来,在此恳圌请孙校长把他们放到理学院和工学院,敝人感激不尽!“

    孙元起点点头:公使大人,我想把这6个名额,分2个到物理系,2个到电子系,1个中文,1个历史,你看如何?“

    其实心中早已有了计较:你不是想学物理么,那就学量子力学,到时候你学不会可不能怪别人!至,研究家用电器也不错啊,比如电动洗衣机一直到1910年,美国费希尔才在芝加哥试制成功世界第一台电动洗衣机,这也标志着人类家务劳动自动化的开端。

    内田康哉非常满意:谢谢孙校长的照顾!对了,孙校长,您次说,想推荐几个学生就读曰本陆军士官学校。我问了一下国内,恐怕有些麻烦未完待续。

一一八、少年十五二十时

    ?“嗯?”。?

    孙元起立马面色一变:素来知道小曰本是白眼狼,可也不能这么负恩忘义?丫吃干抹净,人还没离桌,就翻脸不认账啦?

    见孙元起面色不怪,内田康哉赶紧起身赔罪,然后满脸尴尬地解释道:“自本年起,中国留日士官生需要单独编队。具体操作办法,需要谈校拿出方案后,敞人才能给您准确答复。”。令曰本公使尴尬的原因,是在本年曰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十七期毕业时候,中国的蒋百里获得了步兵科的第一名,这让外表高傲内心自卑的曰本人感到莫大的耻辱。为了避免以后再次出现这种情况,伤害大和民圌族脆弱的玻璃心,曰本政圌府决定:以后中国留学生单独编队。据一此不正规的传闻,当日的情形是这样的:

    曰本陆军士官学校宣布毕业生的名次是从前向后的,念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蒋方震”……当时九期步兵科毕业生有曰本人三百余人,中国留学生四名,泰国等国留学生若干名,就这样,第一名被中国留学生蒋方震即蒋百里拿了,天皇的赐刀当然也归中国了。曰本士官普遍感到面子难以忍受。谁知接着宣布第二名,还是中国人,这第二名就是后来从云南起兵反袁的风流将军蔡锋。这样引起的骚圌动更厉害了。

    于是宣布第三名之前,曰本方面先枪查一下不幸,这次的结果还是中国人!名叫张孝准。曰本士官学校的毕业发布官是伏见宫亲王,惶恐之下感觉无法向天皇交待,临时从后面换了一今曰本学生作第三名,想想前四名曰本人不过半也尴尬,又增加了一今曰本学生作第四名,于是张孝谁得了第五。

    增加的两今曰本人是谁呢?一个名叫荒木贞夫,后来的曰本陆军大将,陆相,甲级战犯:一个名叫真崎甚三郎,后来的台湾总督,陆军大将,二二圌六事变的幕后黑手。

    此外,这一期里面的曰本毕业生还包括如下名字:小矶国昭,本庄繁,松井石根,阿部信行…………堪称曰本陆军的一代精英,皆惨败于蒋百里、蔡镖之手。

    从此以后,曰本陆军士官学校规定中国留学生必须与曰本学生分开授课,以免同样场面重演。

    以传闻,当然是以讹传讹了。实际情形是,蒋百里1904年入学,应该是17期:而蔡锷是1904年毕业回国,应该期,两个人并不是同一期!而且陆士优等生的赏赐品一开始是望远镜,后来换成了银表,没说有赐刀!事实,只有陆军大学前六名毕业生才有天皇赐刀,号称“军刀组”……而陆大报考资格,需要陆士前20%的成绩,在部队两年以经历,未满3。岁的中、大尉军官。中国人不可能在曰本军队服役2年以,最多只能是旁听或访问,所以中国没有哪个真是曰本陆军大学毕业的。

    再者,荒木贞夫、真崎甚三郎、本庄繁、松井石根、阿部信行是陆士第九期,小矾国昭则是陆士第十二期的,根本不可能是蒋百里的同学。真正和蒋百里同窗的日军著名将领,有东条英机大将、后宫淳大将、前田利为大将、饭田贞固中将、莜冢义男中将、铃木重康中将、岩松义雄中将等人。

    “而且””内田康哉顿了顿,“恐怕贵校推荐的学生,还没有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

    孙元起闻言点点头:像赵景行这种参加学校里面的军训,确实算不是正规。

    内田康哉道:“这样的话,不如暂时先进入东京振武学校,那是一所曰本陆军参谋本部所属、专为中国陆军留学生开办的预科军事学校。等毕业后,先下部队见习,然后再正式到曰本陆军士官学校里学习。您看如何?”。

    东京振武学校创办于1900年,原名成城学校,1903年改名振武学校,开办到1914年。该校毕业生人才济济,对中国近代历史产生重要影响。蒋介石1910年冬天从振武学校毕业,见习期间分配到北海道新偶县高田镇的13野炮联队,主要工作是:喂马。

    曰本公使的话非常符合实际,由不得孙元起不答应。

    见孙元起面色和缓,内田又说道:“敞人已经和陆军参谋本部商议好了,在与贵校合作期间,将每年特许4人进入振武学校,成绩合格者直接保送陆军士官学校学习。”。

    两下接着商定了一些细节问题,内田康哉才起身告辞离去。

    孙元起先前没有得到肯定答案,就没有把这事儿告诉赵景行,如今已有了眉目,便让人把他唤来。过了一会儿,浑身泥土、满脸汗水的赵景行推门而入,朗声问道:“先生,您找我?”。

    看他浑身脏兮兮的,孙元起不禁皱起眉头:“你这是干嘛去了?怎么弄成这样!”。

    ?

    “嘿嘿,和那帮保安比赛匍匐前进来着。”。赵景行傻笑着挠挠头,旋即嘱咐道:“先生,你可别告诉我爹啊!他要知道,又得抽我了。”。

    随着学校招生规模扩大,校内贵重物品增多,保密和巡守的需求日益迫切,这两年保安队伍也在不停地扩编。今时今日,保安数量已经近百人。平日里,当班的自然四处站岗巡逻,不当班的经常会在学校新辟的小操场‘练,估计这赵景行是凑热闹去了。只是这三伏大热天的,他就不怕中暑么?

    “还想带保安?”。孙元起若作无意的问道

    “想!”。赵景行应声答道,随即眼睛一亮,“先生,你答应我带保安啦?…”

    孙元起摇摇头:“还不行!”。

    “为什么不行?”。景行前时见孙元起松口姐姐的婚事,现在又问及自己的梦想,还以为能好梦成真呢,谁想答案依旧,不觉前行几步,凑到孙元起面前,“带保安不是要会《孙子兵法》么?我会,不信我背给您听:《始计第一》。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于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

    孙元起听着琅琅声,便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一米七圌五的个头,皮肤被太阳晒得小麦色,嘴唇已经有了一抹柔软的胡须,只有眼睛还和七年前一样,黑亮黑亮的。

    见孙元起打量着自己,少年以为自己脸有灰土,急忙伸手胡乱抹了几把。

    “不用背了。”。孙元起扬手止住了他的背诵。

    “…………”赵景行不知孙元起是什么意思,应声停了下来。半晌见孙元起有没什么吩咐,急忙又道:“先生,您说的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我也有在看,只是、只是没有中译本,只能看德文版,我不太懂德语,如今才看了一半…………不过,我一定会尽快看完的!真的,先生!”。

    “行之””孙元起唤了一声赵景行的字,“我们认识快七年了?”。

    “嗯!”。赵景行点点头,“二十四年冬天,我们全家在大栅栏那儿第一次见着您和终老爷子的。现在是三十一年初秋,马就七年了!”。

    “时间真快,一转眼,七年过去了。”。孙元起啃叹道,“老终过世都五年了!”。

    赵景行道:“是啊,终老爷子是二十六年夏天没了的,到现在五年了!”。

    “当年的小孩,现在都已经长成了大人。那我再问你一遍,你是真的想带保安么?”。孙元起正色问道。

    赵景行立马站直身子,挺起胸膛,大声答道:“是!…”

    “那好,你最近准备一下,可能要到曰本留学,读军校。”

    内田康哉答应的是四个名额,给了赵景行一个,还剩下三个,自然不能浪费。趁着学校开学,孙元起在校内贴出一个通知:

    “近日学校与曰本政圌府达成协议,将在本校中学、高等学堂学生中,选派数名学生进入东京振武学校公费学习,毕业后成绩优良者保送曰本陆军士官学校。望有志学习军事者踊跃报名。报名条件:一、品学兼优:二、身体健康:三、十f周岁以男子:四、…………”

    为什么在中学里选拔,孙元起是有自己的考虑:首先,在本校中学、高等学堂就读的学生未必都想读大学、搞研究,既然现在多出一条路来,自然要让他们自己抉择。

    其次,大学生都是从全国各地辛苦招录来的,如果他们改行学军事,不免是对学校前期努力的否定。至生,根本还没有的立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自然不能让他们过早地选择人生道路。

    学校里面中学、高等学堂学生加起来,大约在七十人左右,听到这个消息报名的倒有三四十人。这个踊跃的场景不免让孙元起感慨良久:中华尚武之风复兴矣!

    经过报名资格、文化考试、体能等几轮筛选,在九月中旬终于了圈定赵景行以外的三人名单。当孙元起拿到名单时,便觉得名字有此怪异,起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急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待确定自己没看错后,顿时以手扶额,呻圌吟道:

    哦,买糕的!请您告诉我这些都是巧合!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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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同学少年多不贱

    一一九、同学少年多不贱

    前面几轮考试、筛选,都是请罗振玉、张元济两位副校长帮忙主持的,孙元起因为安顿各国络绎到来的留学生,很少参与其中。今天这是第一次接触名单。

    “蒋志清。”

    这是名单上的第一个人。孙元起表示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所以反应倒也平平。

    “程潜。”

    这是名单上的第二个人。恍恍惚惚中,孙元起貌似以前听过这个名字,是电影《开国大典》里面出现过?还是《渡江战役》里面有?名字虽然不像孙中山、袁世凯一样如雷贯耳,可是能让自己听说过的,那都是民国时期不得了的大人物

    “阎锡山”

    这是名单上的第三个人。孙元起看到这个名字时,已经惊呆了:这个人不是后来的山西王么?不对,不对这绝对是个巧合。学校从来没在山西招生过,那个老西儿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学校呢?呵呵,所谓“蔺相如,司马相如,名相如,实不相如”,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把名单放在桌边,想利用编译教材冷静一会儿。还没写几个字,忽然又想到:万一就是历史上的那个阎老西,自己不是硬生生地改变了历史么?

    又连忙拿过名单仔细端详,似乎这“阎锡山”三个字和后世的阎老西都是一样的。是巧合呢?还是就同一个人?

    实践出真知。一念既生,连忙让人把赵景行和名单上的三人请到校长室里,希望就此发现一些端倪。

    半个时辰之后,四个小伙子陆续来到办公室。学生们虽然大致猜到可能是留学日本的事儿,可校长找自己要说些什么却揣摩不透,只能坐在椅子上,心中暗暗思量。

    见人都到了,孙元起站起身给他们沏上热茶,同时暗暗审视这四个学生。赵景行平日看得多了,这回只是陪绑,自然不用在意。单看那三位,个个都有强大的气场,出类拔萃的人物果然不同凡响。

    可是孙元起听过程潜和阎锡山的名讳,至于长相却是分不清;反倒其中最年轻的那个小伙子看着颇为面熟,好像以前在哪里经常见过。

    见孙元起端过茶杯,四人连忙起身接住。借着这个由头,孙元起说道:“大家既然到了这里,自然知道我就是谁,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虽然我是你们的校长,可你们四人之中,除了这位赵景行,其他三人却是不认识的。恐怕你们四人之间,也互相不太熟悉吧?不如这样,你们各自自我介绍一下,好么?”

    靠近孙元起最近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相本来倒也平常,不过因为那对充满英武味道的眉毛,整张脸都显得生动起来。见孙元起先看向自己,连忙起身。孙元这才发现,小伙子身高居然在一米七左右。

    朝诸人鞠了一躬,他才说道:“学生阎锡山,字百川,山西五台县人,生于光绪九年(1883),现在高等学堂二年级乙班就读。”

    从他说的第一个字,孙元起就听出其中浓重山西味儿。山西、阎锡山、字百川,难道真是那货?虽然心里这么想,却无法求证。难道抓住他的手,跟他说“小伙子,我看你龙筋虎骨,器宇不凡,以后一定封侯拜相”?

    当下只好再问道:“百川,你是山西人,如何会到北京来读书呢?”

    阎锡山颇是尴尬,旋即掩饰过去,不卑不亢地答道:“回先生话,学生家原本是半农半商的,**岁的时候进了私塾,读过《三字经》等启蒙读物与部分四书五经。到了十四岁上,学生便辍了学,随父亲到五台县城内自家开设的吉庆长钱铺学商。

    “谁知道庚子年发生国变,钱铺生意一落千丈,不仅血本无归,还欠人两千吊钱。债主逼得紧,学生父子二人被迫逃了出来。先是在太原躲债,后来听人说北京有所学校,食宿免费,还有津贴,所以学生便在二十九年(1903)的时候到了京城,考上了学校的高等学堂,以至于今。”

    孙元起点点头,不再多说,免得他生疑。请他落座后,又看向他身侧的小伙子。

    这位青年也是二十多岁的模样,面容甚是古奇,眼睛却是莹亮。这时从容站直身来,答道:“学生程潜,字颂云,湖南醴陵人,光绪八年(1882)出身,现在高等学堂三年级甲班就读。学生也是九岁入塾,十五岁补府试,十七岁考取秀才。庚子年间,见国势颓败,日就危亡,学生以为经史不能救国,便弃了举业。之前,学生曾随壬老(即王闿运)学习课艺,认识皙子师兄(即杨度)。恰好那时候他从日本回来,便向我推荐了先生的学校。于是学生在二十八年(1902)秋北上,以后一直在高等学堂学习,受益匪浅”

    孙元起心想:看来,此人便是自己记忆中的程潜了。请他坐下后,又看向最后一位陌生的学生,想他便是那蒋志清了。

    这蒋志清甚是年轻,身高和赵景行差仿佛。看上去眉清目秀,内蕴不露,偶尔眼睛一转,却是狡黠之态毕露。见孙元起看向自己,连忙面容一整,端谨地站起来:“学生蒋志清,尚未取字,浙江奉化人,光绪十三年(1887)出生。父亲早殁,由母亲抚养长大。幼年入塾,诵读经史,二十八年(1902)应奉化童子试落榜。不过因此得以见识万千世态,眼界大开,决心接受新式教育,进洋学堂。此时便听闻我校衣食全免,还有助学金;浙江前辈蔡鹤琴蔡先生、张菊生张先生也倍加推崇;再加上学生家庭生活窘迫,母亲紧衣缩食供我上学,于心不忍,便在二十九年(1903)初来到学校,现今就读于高等学堂一年级乙班。”

    听闻蒋志清的奉化口音,加上他说是浙江奉化人,孙元起才明白为啥觉得此人面熟:这种神态,绝对很像荧幕上的委员长不过委员长名中正,字介石,并不叫“蒋志清”。

    既然都是奉化人,同姓蒋,还有些神似委员长,难道他们之间有啥血缘关系?委员长和太祖差不多大,想来现在也有十几岁了吧。想到这里,孙元起试探着问:“你们奉化姓蒋的多么?”

    没想到校长会问他这个问题,蒋志清一愣,然后急忙答道:“奉化姓蒋的并不多,多数都聚居在溪口。”

    “那,你们家族有没有叫蒋中正,字介石的少年?”

    蒋志清想了半晌,摇摇头:“没有,我们家族没有叫蒋中正、字介石的。怎么,先生您认识他?”

    “不不不。”孙元起心想,我倒是认识委员长,可荧幕上的委员长和现在的蒋中正,能划等号么?当下叮嘱道,“我只是听说有这么个人,据说天资聪颖,是个好苗子。志清,如果你以后发现你们奉化这么个人,记得让他来北京找我啊”

    如果能改造好委员长,是不是以后的内战会少些?见面之后,委员长幡然醒悟,弃武习文,从事科学研究也说不定呢孙元起如是想到。

    等赵景行介绍完毕,孙元起道:“正如你们所想,你们四人被选取为我校第一批公费留日学生,将于年底启程,进入东京振武学校学习,成绩优异者保送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在这里,先恭贺你们入围,并预祝路途顺利,学业有成”

    虽然学生们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不过现在得到校长亲口确认,心里还是喜不自禁,嘴上却逊让道:

    “谢谢先生”

    “谢谢栽培”

    孙元起话音一转:“既然是学校公派留学,负责你们在日本学习期间的学费和基本生活费,校方对于你们是有一定的要求和期待的,希望你们能够遵守。”

    学生们连忙起身,肃手而立,恭听孙元起的训话。

    “首先,你们在日期间要好好学习,争取以优异的成绩顺利完成学业,充分彰显我经世大学学生、我中国留学生的优良素质。”

    要求学生好好学习,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至于你们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成毕业之后,包括赵景行在内,你们的去向自己决定,学校不做干涉。如果你们需要学校推荐,乃至回学校工作,学校的大门将永远为你们敞开。”

    赵景行回来带保安,自然无所谓。可像阎锡山、程潜这类的牛人,是要在历史上发光发热的,孙元起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小恩小惠,就改变了他们宏阔的人生愿景。

    “将来,你们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很大可能是进入军队,并掌握一定的兵权。最后一点,也是我对你们的最深刻期盼,那便是掌权之后要爱国爱民。爱民,就是少打内战,甚至不打内战,枪口一致对外,保家卫国,造福人民。

    “爱国,就是不背叛祖国,不与外国侵略者勾结出卖民族和国家的利益。如果你们谁成了汉奸,给学校蒙羞,学校不仅会开除他学籍,还会要求所有校友都鸣鼓而攻之记住了么?”

    孙元起特别强调这一点,是因为阎老西在抗日期间是有污点的。尤其是在抗日最困难的1940年到1945年期间,他一度对抗战前景失去信心,为在蒋介石的挤压下保存实力,曾与日本军队及汪伪方面展开谈判多次,在抗日和降日之间进行投机。

    四人齐声答道:“学生记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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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云物高寒易得秋

    一二〇、云物高寒易得秋

    太宗曾说过:“计算机普及要从娃娃抓起。”

    其实,爱国主义灌输也要从娃娃抓起。虽然这四个留日学生已经不是娃娃了,可亡羊补牢,犹时未晚。故而孙元起决定在他们启程去日本之前,好好地给他们恶补一番。

    当然,除了爱国爱民思想,培训内容还包括日本风俗习惯、基本日语对话等。这几个学生在高等学堂学的外语都是英语,贸贸然把他们扔到日本去,肯定就跟掉进鸡窝的鸭子一样,无法沟通,举步维艰,短时间内很难融入到正常的学习生活中。

    好在学校本来就有西郡宗这样专门教授日语的老师,毋庸假手他人。另外,图书馆长王国维也在日本留学过一段时间,由这位过来人亲口讲述中日习俗差异,那绝对是切中肯綮。

    在工作余暇,孙元起也会特意找这四个学生聊聊,内容总是有意无意地朝未来的国内外形势上引。一方面是想听听他们的高见,尽早纠正他们认识上出现的偏差;另一方面则是想把自己所知道的未来走势说出来,希望他们能从中了解历史的进程,从而少走一些弯路。

    熙熙攘攘中,学校正式开学,学生们上课的上课、军训的军训。孙元起见一切走上正轨,才想起叔祖父、王文韶中堂都一再向自己嘱咐的话:隔着十天半个月的,记得去上翰林院一回,便是喝茶看书也行,总不能不去。

    “油浸枇杷核子”的话可以不听,叔祖大人的话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择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孙元起别别扭扭地穿上工作套装,叫过老赵,准备进城。

    老赵逮眼看见孙元起穿着从四品的官服,戴着红缨花翎的凉帽,干净利落地打了个千:“给老爷请安”

    “去、去、去”孙元起不耐烦地挥挥手,“老赵,咱们都认识这么些年了,哪来那么多的虚文假礼您也奔五十了,这么一跪,不是折我的寿么?”

    老赵这才起身,嘴里兀自辩解道:“老爷,您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小的给您磕头,怎么会折您的寿呢?再说,这官袍乃是皇上御赐的,沾了皇家龙气,寻常鬼神都不得近身,普通人见了哪能不磕头?不磕头才是折小的寿呢”

    孙元起心想:首先,我是时刻穿越,不是文曲星下凡;其次,这身官服是学校每年招两百个留学生,替老太太省了一百万两白银换来的。即便说是“赐”,那也是慈禧良心发现,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皇上?皇上在瀛台数星星玩呢,哪里会知道世界上还有我这么一号人?

    当下却懒得反驳老赵的话,只是吩咐道:“老赵,你去收拾一下,再叫辆马车。我们今天先去廉子胡同,明天早上还要去衙门上班,可能要在城里住一夜呢”

    听说老爷要去衙门,老赵又利索地打了个千,才一溜烟跑出门去。

    在孙元起印象里,即便是在城里住一夜,老赵似乎没啥东西要收拾的,小包袱卷儿一打,分分钟就好。谁成想过了半个时辰,也没见老赵出现。心中疑惑,这时代却又没有手机、没有QQ来联络,只好走出门瞻望。

    说来也巧,出门就望见老赵和七八个穿着制服的保安一块儿,牵着马车远远地走过来。近到跟前,才发现车上的帷幕换了,以前是半新不旧的蓝布,如今却是崭新的青毡子。孙元起有些奇怪:“老赵,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有,这车上的布什么时候换啦?”

    老赵作势打了自己一耳光:“小的没有侍奉过大老爷,刚才差点误了大事”

    “怎么啦?”孙元起很是疑惑。

    “俺单以为老爷去衙门,只要带足长随便是了。刚才遇到老郑,听他说了才明白,原来老爷坐的这马车和轿子都大有讲究。老爷您是四品大官,自然要用青布,蓝色是五品以下用的。为了换这车上的布,四处寻摸,才耽搁至今。好在遇到老郑,才没酿成大祸”说罢,老赵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孙元起拍拍脑袋:这老郑又小题大做了,吓唬老赵是个乡下人不是?

    既然老赵辛辛苦苦地忙到现在,自然不能说些见怪的话,只有默认事实,却对那八个保安说道:“这回去城里没什么事儿,你们就不用去了。”

    老赵闻言,立马摆出比干、魏征忠心苦谏的架势:“老爷,这可使不得您平日在学校随便些倒也罢了,如今去衙门,那可是讲规矩、讲排场的地方,怎么能随便呢?万万使不得呀,老爷”

    “……好吧”孙元起屈服了。

    一路无话,进城到了廉子胡同。门房自然认识这位侄孙少爷,早有人上来请安,不待通报,便把自己往院子里让。

    在看到孙元起的时候,已有人进院子报告老大人。他坐在正厅没多久,老大人便一身官服走了出来。祖孙两人的官服大体倒是一致,不过老大人官服上补子绣的是仙鹤,孙元起的却是云雁。

    话说这身官服,好比领导的车牌,确实很有些威慑效果。刚才从德胜门进城,午后时分城门附近有些拥堵,孙元起便下车透了透气。结果把门的兵丁抬眼瞟见孙元起,见他这么年青,猜想肯定不是什么大官,便晃晃悠悠地走过来看看究竟。等走近前时,看清官服上的补子是云雁,走的立马变成跑的。打千请安之后,兵丁起身几声吆喝,喧闹的城门洞里就闪出一条路来。

    孙元起跪拜问安后,老大人说道:“百熙,你这回进城,是准备去衙门应卯吧?”

    “是的,叔祖父。”孙元起恭敬地答道。

    老大人赞许地点点头,说道:“之前,王中堂和老夫说了,说你去拜见他时甚是恭谨端重。这非常好。想来你也去拜会荣尚书了,怎么样,他没难为你吧?”

    孙元起能从话语中感受到老大人的拳拳爱护之意,当下愈发恭敬:“荣尚书丝毫没有难为我。去的时候,袁宫保也在那里,和他们说了会儿话,我便告辞了。”

    老大人微微颌首:“袁项城倒是个人物,你可以和他认识一下。”

    旋即老大人道:“百熙,你这次去应卯,难免会遇上同僚。那些侍读、侍讲,多是靠资历熬上去的,年龄大些,见你这么年轻便是侍讲学士,再加上你是洋进士,不免会倚老卖老、言语刻薄些;而那些修撰、编修,则多是科举第一甲出身,不是状元,就是榜眼、探花,见你位居自己之上,难免会有自炫之态、嫉妒之心。他们言高语低,你且冷眼看他、笑语答他,不可因为一时意气,伤了颜面。”

    感情我这个官帽,只能在平头百姓面前横横,那些科举正途出生的官僚都看不起我啊那我还去上班干什么劲儿?找虐受气么?

    孙元起有心想找理由不去,却见老大人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只好应道:“是”

    “对了,你知道翰林院在哪儿?”老大人问。

    “……”

    这问题真把孙元起问住了。老佟在庚子国变的时候,就是在翰林院门口没了的。对于这个位于皇城以南的翰林院,孙元起还是知道的。可这翰林院被“回族杰出将领”董福祥带领“英勇的”回族士兵一把火给烧了,剩余部分也被英国使馆占用。如今翰林院自然不能在那里。

    以前看《申报》,里面提到过,翰林院掌院学士昆冈昆中堂在翰林院大部份烧成废墟一年之久后的1901年6月,曾上奏朝廷,报告翰林院被毁情况,并请求朝廷拨款兴修,顺便也把翰林院焚毁之罪责归于八国联军。可是这奏折内容不知怎么就让各国公使知道了,于是给朝廷在京全权大臣发出正式照会,要求立即澄清事实,更正错误。闹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纠纷。

    其实清廷对内、对外满脑门子官司刚有眉目,未必会认真对待奏折上对洋兵焚毁翰林院的指证。只是外国人自己一出来正式照会,清廷官员就不便再假装糊涂,当即传递消息,疏通情况。而肇事的昆中堂闻讯而动,即刻做了更正和声明。

    至于以后,翰林院搬到了哪里、朝廷是否拨款兴修,孙元起就不得而知了。

    老大人不待孙元起回答,便自己说道:“原来翰林院,已经大半毁于庚子国变时的战火,余下部分也被英吉利使馆所占用。现今翰林院衙门已经搬到了中南海对面的府南街,你可别走错了”

    连自己工作单位在哪儿都不知道,这说出去确实有些丢人。孙元起一脸羞赧地答道:“谢谢叔祖父提醒”

    老大人端起茶碗:“那你去吧记得明天早上去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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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茨菰花白小如萍

    一二一、茨菰花白小如萍

    辞别了老大人,刚出门,孙元起就看见老郑和老赵站在一块儿,心里奇怪:刚才在学校的时候,老赵还说碰见了他,如何一转眼也到了京城?莫非是学校有什么事情?

    当下便问道:“老郑,你什么时候进的城?有什么事么?”

    老郑还没来得及答话,老赵抢先说道:“老郑在老爷前头来的,说是先进城给老爷租顶轿子。”

    孙元起这才看见路边树荫下停着一顶青盖、青帏的轿子。在清末,轿子有凉轿和暖轿之分,供不同季节使用。凉轿用于夏季,轿身较小,纱作帏幕,轻便快捷,通风凉爽;暖轿用于冬季,轿身较大,厚呢作帏,前挂门帘,轿内放置火盆。现在孙元起看到的就是一顶凉轿。

    在轿子边上,还站着两个中年力夫,想来是抬轿的。

    自己一个活蹦乱跳的青年人,却要两个中年的轿夫抬着走,确实让孙元起觉得有些咯应,便道:“咱们不是有马车么?如何又要租轿子”

    老郑说道:“老爷有所不知。在京城里,文官去衙门向来是要坐轿子的。如果是马车,那便乱了规矩,会惹人闲话的”

    在老赵、老赵的眼里,完全是血可流,头可断,规矩不能乱。

    “还有这规矩?”孙元起不信。

    老郑笑道:“当然啦。这坐轿的规矩还多着呢同样是这轿子,像老太爷那是一品大员,轿顶子便是银的,外面罩的是皂色盖帏,在京城里轿夫可以用四个人;而老爷你是从四品,顶子便只能是锡的,罩的是青色盖帏,在京城里轿夫可以用两个人。这可丝毫错不得,错了便是僭越”

    见孙元起皱着眉头不说话,老郑还以为孙元起嫌弃轿子小,便开解道:“老爷不必在意。京城有句俗话,‘一洗千古,编不过夏。’就是说翰林官升转最快。像老爷您是侍讲学士,不出三年,在京不入阁做学士,便要转为部堂、京堂;如果外放,一省学政那是跑不掉的。要知道,我大清的宰辅,绝大多数都是做过翰林官的;便是六部九卿、封疆大吏,也大半翰林出身。所以,老爷您十年之内必然坐上四抬大轿”

    孙元起心道:我可不是想轿子的问题。再说,十年之内?大清顶多还有六年,便要嗝屁着凉喽

    既然租了轿子,明天权且用上一回吧孙元起如是想。于是说道:“老郑,你让他们先回去吧轿子我们抬着,明天早上再用。”

    老赵也说:“是啊,我们带了八个人来,便是换着用也够了”

    老郑道:“这抬轿子也是有学问的,普通人可抬不了比如两个轿夫步法要一致,否则坐轿的人颠得难受;再比如抬轿时要换肩,不会换肩膀,走不了不远就得歇会儿。所以,咱们带的这几个人,一时半会儿可做不了轿夫。”

    老赵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老爷以后都要用轿子,那俺们家里是不是也得备一顶?”

    孙元起摆摆手:“算了。以后十天半个月才去衙门一回,哪用费那么多事?”

    第二天早上,孙元起带着几本学术期刊,坐上那顶青色小轿,晃晃悠悠地来到府南街的翰林院衙门。才下轿子,随行的老郑已经上前喊道:“翰林院侍讲学士孙大人到”

    把门的兵丁顿时一愣:孙大人?没听说翰林院里有这么一号人啊

    见孙元起穿着官服走过来,兵丁赶紧过来请安。孙元起等他们起身之后,说道:“大家伙儿可能不认识我,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元起,字百熙,江苏淮安人,半年前刚升任侍讲学士,随后就奉旨到西北公干,今天这是第一回到衙门。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兵丁们更愣住了:嗯?怎么这么年轻就是侍讲学士了?都是侍讲学士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官架子?会不会是冒牌货的?

    心里虽然怀疑,可是人家官服上的补子明确地表明,眼前这人是如假包换的从四品。兵丁们不敢怠慢,毕竟翰林院里除了一年难得见上几回的掌院学士,再加上满、汉各三名的侍读学士,就数眼前的这位官大了。当下口中连称“不敢”。

    孙元起又说:“我是第一次来,对衙门里面不熟悉,你们找个人帮我指引一下吧”

    早有机灵的人站了出来:“小的黄三福给老爷带路”

    孙元起便跟着这黄三福往院子里走。院子里并没有想象中衙门的肃穆,也没有琅琅的读书声,到处都是一片静谧。难道我来得不巧,进而是周末?哦,清代衙门似乎不用星期纪日。据说翰林院不用每日点卯,所以,大家都旷工干私活儿去了?

    想到这里,孙元起低声问道:“黄三福,今天衙门里都有哪些大人在啊?”

    黄三福道:“回老爷的话,今儿侍读学士许老爷、恽老爷,侍讲翁老爷,修撰刘老爷,编修吴老爷、陈老爷、朱老爷在。”

    “那你领着我,先去挨个拜访一下吧”

    黄三福真是玲珑,不用特意吩咐,便领着孙元起按照翰林院的规矩,依着登科次第前去拜访。其中侍读学士许泽新、侍讲翁斌孙都是光绪三年(1877)的进士,科第最早。依着年龄推,人家登科那会儿孙元起才一岁

    孙元起在黄三福的带领下来到读厅,只见两个中老年人正对着几张黑乎乎地纸仔细探究。接过黄三福送上的名刺,年轻些的翁斌孙大致看了一眼,便招呼道:“过来,过来百熙快过来看看,你说这张水前本的《瘗鹤铭》拓片是不是真的?”

    至于五十多岁的许泽新连眼皮都没抬,仍在审视那张黑纸。

    孙元起进了屋,恭敬地叫了一声:“拜见许老前辈、翁老前辈”

    “你精通金石学么?”许泽新这才说话。

    “……不懂”在去甘肃遇到叶昌炽之前,孙元起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门学问。

    泽新不再说话,只是用手比划着拓片上的字迹,仔细揣摩其中笔意。

    翁斌孙指着拓片上的“重”字说道:“许兄,小弟记得端陶斋所藏的明拓本,此字末笔似乎未损。而此本已淤损太半,几乎不可辨识。以此来看,说是水前本,恐怕不妥吧?小弟觉得是西贝货”

    “不然贤弟你看‘翔’字、‘遂’字,左半远比康熙年间拓本多,至少是明季所拓。说是赝品,恐怕言之过早吧?”许泽新手指仍在勾勾画画。

    他们的言语对于孙元起来说,好比是突然闯进量子力学课的中文系学生,每个字都能听明白,每句话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呆坐了片刻,孙元起赶紧起身告辞。两人也没有强留,仍全神贯注地研究那几页破旧乌黑的纸张。

    紧接着,孙元起又去拜访了光绪十五年(1889)金榜题名的侍读学士恽毓鼎,这位好些,在读《资治通鉴》。询问了几句之后,他又拿起了书卷,孙元起识趣地退了出来。

    至于光绪十八年(1892)登科的陈伯陶、吴士鉴,两人正在瀛洲亭里下棋,局面已经进入白热化的中盘搏杀。“观棋不语真君子”,孙元起看了几眼,表示对围棋一窍不通之后,放下名刺便离开了。

    最后是见去年的状元公刘春霖、榜眼朱汝珍。两人一个在皱眉苦思,一个在屋里焦躁的走动。黄三福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两位老爷在分韵吟诗呢”

    孙元起不敢打扰,把名刺放在门口的案上,便让黄三福给自己找个僻静的地方,好读带来的杂志。心中已经拿定主意:等到中午时分,我便抬腿走人

    一本杂志还没读完,看看太阳已经到了头顶上。孙元起伸了个懒腰,起身准备回去。刚出屋门,就与一人迎面撞上。仔细看时,不是状元公刘春霖还能是谁?后面还跟着榜眼朱汝珍。

    孙元起连忙拱手:“刘兄、朱兄,小弟孙元起有礼了刚才我去拜访你们,见二位正在吟诗,便没有叨扰。还望见谅”

    刘春霖笑道:“失礼的是我们在下也希望孙大人多多海涵”

    朱汝珍却道:“想来,你便是新来的侍讲学士孙大人吧?听说孙大人乃是我大清第一位赐进士出身、授职翰林院的出洋毕业学生,在下歆慕已久,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腔怪调的?孙元起念着老大人的嘱托,满脸微笑道:“二位乃是第一甲出生,小可也是歆慕得紧”

    “既然大家都相互歆慕,不如我们找个时间聚聚?”刘春霖提议道,“毕竟都是同僚,应该互通声气,以后难免会有借重的地方。”

    朱汝珍抚掌笑道:“何必另外找时间?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中午吧”

    “孙大人不会有事吧?”刘春霖道。

    孙元起已经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刚想说“有事”。朱汝珍不屑地答道:“刘兄此言差矣您想啊,有事了谁还会来衙门?”

    “……”孙元起只好把“有事”俩字咽回肚里。

    “看,孙大人都没反对吧?那好,刘兄你陪着孙大人,我去叫上其他几位,咱们今天中午广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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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介绍:
一个穿越故事。
一个研究生穿越到清末的故事。
一个物理学研究生穿越到清末创办大学的故事。
最初,他只想活下去,只想传播自己的知识。
清末民初,救国图存是社会的最终问题,任何一位中华子弟都肩担此责,不容推卸。
如何救国?这是每一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必然要思考的问题。
学术救国?教育救国?实业救国?……
历史的浪潮推动主人公,一步一步前行;他也努力挣扎,试图改变一些东西。
本文宗旨:有yy,有限yy。重生之大科学家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大科学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大科学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