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四面合围
当肥如城外的整个战场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城墙上的公孙瓒和城下的魏攸同时做出了决断。
公孙瓒的决定是亲自率领麾下精锐骑兵出城,再次突袭魏攸的中军,把守城的任务交给了手下的副将之后,公孙瓒就转身下了城头,率领早已整装待发的骑兵向东门奔去,准备和公孙越走同样的路线,绕过叛军的盾阵奔袭魏攸中军。
而魏攸的决定,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先灭了公孙越的白马义从,之后挡住两翼的汉军,然后率领大军撤退。魏攸已经看出来了,孙策必定是敖烈的先锋大将无疑,前锋部队已经到了,敖烈的大军还会远吗?眼下形式危机,魏攸打算保留实力,不在和汉军硬拼下去了,肥如城他也不打算要了,先保住命再说吧。
于是,魏攸的中军和公孙瓒的骑兵就这样在战场上不期而遇了,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都恨不得能把对方碎尸万段。魏攸透过重重人影,看着向自己奔来的公孙瓒,阴沉的对部下道:“传令,中军合围,阻止公孙瓒过来,先把公孙越的骑兵灭掉。”
同时,公孙瓒举起手中长枪直指魏攸所在的地方,大呼道:“儿郎们,杀过去,砍下魏攸的人头,洗刷我们被围困的耻辱!”
叛军在魏攸的命令下,迅速合围在一起,整个叛军的中军阵型,变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圆圈,大圈套着小圈,位列大圈阵型中的叛军阻挡着公孙瓒的冲杀,而在内的小圈阵型,则是要围杀公孙越和白马义从。这是魏攸自创的阵型,是长蛇阵的变阵,把普通的长蛇阵首尾相连在一起,同时变化出来的子母盘蛇阵。
依靠着阵型的帮助,叛军有效地挡住了公孙瓒的冲杀,以公孙瓒之勇和其麾下骑兵的精锐,在首尾相连的阵型面前,也是丝毫讨不到任何便宜。一枪挑飞一名叛军,公孙瓒是真的怒了,叛军的阵型就像是坚固的乌龟壳,无论怎么敲都敲不碎,眼看同胞兄弟被围困在阵中,抵抗越来越弱,或许下一刻就要命丧当场,公孙瓒怎么能不急?
怒喝一声,公孙瓒把手中的长枪舞动的疾如暴风骤雨一般,不停地斩杀着身边的叛军,试图在叛军阵中撕开一条口子救出公孙越。可是魏攸精心创出的子母盘蛇阵岂是那么好破解的?如果没有外力的冲击,仅仅是公孙瓒兄弟两人的两支骑兵,是绝对打不破盘蛇阵的,反而会被盘蛇阵一点一点的消耗掉。整个盘蛇阵,就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不时就会亮出毒舌,把公孙瓒兄弟的骑兵吞噬掉一小块儿。
正当公孙瓒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阵阵人喊马嘶之声忽然从东边传来。
公孙瓒和魏攸同时抬头向东边看去。东边,是紧挨着辽西的辽东郡,有可能从东边来的大队人马,只可能是辽东的军马。可是,公孙度在这个时候派兵过来,究竟是什么目的呢?是来攻打魏攸还是来攻打公孙瓒的?
两人的疑惑很快被解开了。辽东军马队列前面,一员面如重枣的大将高声呼喊:“骠骑将军麾下鹰扬将军魏延来也!”原来是代表敖烈出使辽东的魏延来了,在徐庶和魏延的双重压力之下,辽东太守公孙度倍感焦灼,又得到了敖烈斩杀张举、攻破渔阳的消息之后,公孙度彻底坐不住了,拥兵自保的心思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连忙抓住最后一次机会,调集了五千人马让魏延来解救肥如。
公孙度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想在战后被冠上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先前没有出兵,公孙度确实是心中有些犹豫,也打着拥兵自保的如意算盘,可是随着敖烈的一系列战果煊赫于世,公孙度慌了,先前不出兵还可以用消息闭塞出兵迟缓来搪塞,可是现在敖烈麾下的徐庶和魏延都已经来到了辽东,这个说法就行不通了。在加上敖烈势如破竹,迅速平定了张举的叛军,公孙度再不出兵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这五千生力军在魏延的带领下,一路冲杀过来,让本就混乱的战场变得更加混乱了。魏延久经沙场,很快就捕捉到了战机,他意识到叛军现在的劣势,没有急于去和两边的孙策甘宁会和,反而是率军直奔公孙瓒而来,打算和公孙瓒合并一处,牵制住魏攸的中军,为两翼的突破打下基础。
得知来的是援军,公孙瓒精神大振,高举起长枪大喝道:“儿郎们!敖骠骑和辽东方面的援军到了,大家伙在加把劲,把叛贼赶尽杀绝!”得到了公孙瓒的鼓舞之后,他部下的骑兵们重新抖擞起精神,和叛军往来冲杀了起来。
黑色的龙牙刀带着寒光,刀式大开大合,每一次轮斩都势不可挡的劈开一名叛军的身体。魏延心中十分满意手中的这把龙牙刀,重量刚好趁手,刀锋异常锋锐,不亏是出自光武秘宝的神兵。
又一刀劈裂一名叛军的身体,魏延哈哈大笑道:“自从主公将龙牙刀赏赐与某,这把神兵还未曾饮血,今日就让尔等见识一下龙牙刀的威力!”
言罢,龙牙刀又是一番轮斩,锐利的刀锋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易的剖开一名又一名叛军的身体,大量的血花溅射出来,染红了魏延身边的土地。把挥刀狂舞的魏延,渲染的仿佛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恶魔。
突破叛军的阻挡,魏延杀到了公孙瓒身边,抹了一把脸上溅射的鲜血,魏延露出一口白牙向公孙瓒说道:“公孙将军,咱们合兵一处,一起杀出去。”公孙瓒一枪扫飞一名叛军,然后用枪指向魏攸的中军方向,急切的说道:“某二弟还被叛军围攻,某必须要救他出来。”顺着公孙瓒的长枪看去,魏延看到公孙越率领着白马义从,被严密的包围在叛军中军阵前,屡次冲杀都被叛军挡了回去,形势已经岌岌可危。
一摆龙牙刀,魏延豪气干云的说道:“公孙将军引兵压阵,待某杀进去引二将军出来。”说完,魏延也不等公孙瓒说话,径自一拍坐下战马的马臀,夹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公孙越被包围的地方杀去。
叛军中军,魏攸看到魏延勇猛过人,喟然叹息道:“天下豪杰何其多,奈何争相景从与敖烈!先有那麒麟军的甘宁,后有这骁勇的孙姓少年,现在又多出这么一员红脸猛将,今日之战,怕是不能善了了。”
就像是回应魏攸的话语似的,一阵急促的战鼓声自西边激昂的响起。魏攸听到战鼓声勃然变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又有汉军到来!而且魏攸几乎可以断定,率军前来的,必然是小霸王敖烈无疑!
很快,敖烈的身影出现在地平面上,在照夜雪龙驹的狂奔中,敖烈端坐在马背上,一身金黄色的游龙啸天甲衬托着他的英武不凡,腰间佩戴着赤霄神剑,手中沉重的霸王枪已经微微举起,枪刃迎着太阳,隐约的散射出道道金光。
紧随其后的,是三千骑士的身影出现在战场所有人的视线里,这三千骑士清一色的身着鱼鳞重甲,手中整齐划一的举着巨大的斩马刀,坐下一律都是纯白色的战马,马身的要害处还被披挂了一层铁甲。三千骑战马的马蹄同时抬起,然后又同时落下,每一步奔跑都是相同的距离,就像是用尺子丈量好的一样,一丝一毫的差错也没有,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昭示着这支骑兵的精锐。
三千骑兵之后,还有三千步军紧紧跟随。让所有人都感到吃惊的是,这三千步军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一身数十斤重的柳叶铠甲,手里还拿着和前面骑兵们一样的巨型斩马刀,在负重了柳叶铠甲和斩马刀的重量之后,这些步军竟然能依靠双腿,落后前面的骑兵仅仅十步远!可见这些步军的体力是如何的惊人了,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当冲刺到距离叛军的盘蛇阵还有百步远左右,敖烈拉下了头盔上的虬龙面罩,手中原本微微扬起的霸王枪忽然被高高举起,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虬龙面罩后传出:“凿穿!”
紧跟在敖烈身后的赵云扬起豪龙碎胆枪,高声呼喊:“血杀所属!凿穿!”
三千血杀营精锐齐声应和:“血杀之魂,有征无战!”
落后一些的步军队列前,马超听到血杀营的呼喊,不甘落后的吼道:“虎贲所属!杀!”
三千虎贲营精锐立刻随即呼喊道:“虎贲之威,有死无生!”
随着一声声的呼喊,在血杀和虎贲精锐们的身上,一股沛然不可御的气势油然迸发出来,给在场所有人的视觉都造成了强烈的冲击,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六千精锐,而是数万大军一样。汉军一方,看到敖烈麾下的两把尖刀部队,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之后,无不大受鼓舞,已经有些疲惫的身体,似乎被重新注满了力量;而叛军们则刚好相反,被血杀和虎贲的气势震慑的呆立当场,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精兵悍将,勇气开始在他们的心里逐渐的流失。
敖烈一马当先,手中霸王枪一个横轮,沉重的霸王枪带起阵阵破风之声,接连扫飞了挡在他前面的十几名叛军。附近的叛军看到敖烈这一枪之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枪之威,竟至如斯!自从和孙策一战之后,敖烈的武艺更上一层楼,身体的力量虽然没有特别明显的增强,但是对枪意的领悟却变的更透彻了,对力量的运用和出枪的角度拿捏的也更加准确了。而且,现在敖烈已经可以一口气,用出第十道无极九阳功的暗劲了,距离前世巅峰时期的十二道,又进了一步。连带着,破阵霸王枪的招式,敖烈也可以不停歇的使出十三招了,这就让敖烈在临阵对敌之时的胜算,变的更大了。
随着敖烈的到来,叛军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被四个方向的汉军杀的晕头转向,完全失去了章法,抵抗也越来越无力。
“噗嗤——”魏攸眼见敖烈率军赶来,惊怒交加之下,一口心血逆涌,忍不住张嘴吐出一股鲜血出来,随后昏倒在了地上。失去了魏攸的指挥,叛军的抵抗更加绵软无力了。
三千血杀营精锐舞动着计都斩马刀,紧随在敖烈身后杀进了叛军阵中,七尺长的斩马刀威力尽显,锋利的刀锋在战马的冲击力下,变得更具锋芒,一颗颗叛军的人头被斩马刀轻易砍断,混杂着喷溅的鲜血飞上了半空,血杀营所过之处,留下了无数具失去头颅的叛军身体。
血杀的锋锐刚刚过去,虎贲的狂暴又将来临!在马超的统率下,三千虎贲精锐双手握住计都斩马刀三尺长的刀柄,把敖烈传授到军中的血杀刀法施展的淋漓尽致,斩马刀的四尺刀锋,时而似是开山刀一样威猛,时而像是短枪一样刁钻,疯狂的斩杀着失去抵抗之心的叛军,正可谓是一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第一百零九章 刘宏遗诏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魏攸昏倒之后,数万叛军在汉军四面合围的攻击下,很快就溃不成军,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被杀的被杀,当烽火偃息,一度围困肥如城下,兵锋正劲的叛军,已经不复存在了,只剩下无数具死去的尸骨和密密麻麻蹲在地上等着投降的叛军,昭示着这支军队曾经的辉煌。
战后,公孙瓒喜笑颜开地把敖烈请入肥如城中,待为上宾,设酒宴款待敖烈及其麾下众将。酒宴正酣之时,公孙瓒派人把魏攸押了上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用镇岳宝剑斩下了魏攸的头颅。至此,张举叛乱之事,算是尘埃落定了。
三日后,敖烈提出告辞,准备返回蓟城向刘虞交割人马。在公孙瓒的一再挽留之下,敖烈已经在肥如逗留了三天了,再不回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公孙瓒也知道不能强留敖烈,毕竟,私人的关系再怎么好,也不能耽误了公事。刘虞的幽州军只是暂时归敖烈统一调度,现在战事已经结束,理应向刘虞交割人马了。
公孙瓒带着亲卫一直送出肥如城二十里,这才依依不舍的和敖烈道别。告别公孙瓒之后,敖烈不在耽搁,率军一路疾行,数日之后就回到了蓟城。进城后,敖烈让史涣和赵云等人分头去整顿人马,自己独自一个人进入州牧府去探望养伤的父亲。
经过这些天的修养,刘虞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但是还不能做一些操劳的事,依旧是以静养为主。当敖烈进入父亲房中的时候,看到母亲正端着一碗参汤,用汤匙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父亲。
“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敖烈轻轻地说道。
咣当一声,敖雪手中的汤匙落在了地上,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陷入了迟滞之中。看到妻子的异常,刘虞失笑道:“大惊小怪的做什么,烈儿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凯旋而归又什么可惊讶的。”
不理刘虞的话,敖雪霍然转身,风韵犹存的玉面上已经挂满了泪痕,定定的看着敖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感受着刘虞如山般的父爱和敖雪如大海般的母爱,敖烈的眼角也湿润了。父亲和母亲,对子女们的爱,总是有不同的表达方式。父爱深沉内敛,习惯把关爱藏在心里,默默地祝福自己的孩子;而母爱柔和贴切,对子女的关爱总是那么的无微不至,恨不得时时刻刻陪在子女的身边。
敖烈上前两步,跪倒在敖雪的面前,声音中带着些哽咽:“母亲,孩儿不肖,让您担心了。”
敖雪轻轻摇了摇头,伸出如春葱般的素手,抚摸向敖烈的发梢,一边说道:“烈儿功勋煊赫,几次三番力挽狂澜于即倒,哪里有不肖的地方?只是,娘的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你,这几年来,娘每天都要烧三炷香,祈求苍天能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娘……”敖烈伸手环抱住敖雪的柳腰,忍不住哭出声来。在外人面前,敖烈是战无不胜的小霸王,是不可打败的神话,但是敖烈毕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即便算上前世二十年的年龄,他的心里也还不满四十岁,在他这个年龄阶段,经历过的事情确实普通人的数倍乃至数十倍,每一次踏上战场,都不能保证完好无损的回来,还要劳心劳力,尽量保护麾下将士的生命安全减少战损,每次作战之前,还要和贾诩等人制定详尽的作战计划,最近这三四年,除了和蔡琰大婚时在洛阳休息了半年,其余的时间几乎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即便再坚强的人,接二连三的经历这么多的事,也会感到疲劳。敖烈也不例外,毕竟,他也是人而不是神。
在外人面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软弱,在母亲面前毫无保留的宣泄了出来,尽管敖烈没有多说什么诉苦的话,但是眼泪却无可阻挡的流了下来。敖雪伸手抱住敖烈的头,轻轻地拍着敖烈的后脑,似是安慰又似是赞赏的说道:“烈儿,你心里的苦,娘都知道,为了大汉江山,为了千千万万的大汉子民,你辛苦了……”
砰砰砰,几下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敖烈连忙从母亲的怀里站了起来,迅速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然后站到了一边。看着敖烈一连串的动作,敖雪失笑道:“小小年纪还挺顾全面子,你开门吧,每天的这个时候,琰儿都会过来给你父亲和我请安的。”
听到琰儿这两个字,敖烈那被战事弄的麻木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一切都被丢到了脑后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思念。当初因为宛城战事紧急,所以敖烈没有带新婚妻子蔡琰同行,而是把蔡琰留在了洛阳。后来又赶上张举叛乱,敖烈也没来得及去接回蔡琰,谁料到,蔡琰竟然来到了蓟城。
快步来到房门前,推开了房门,敖烈看到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了,可不正是自己的新婚妻子蔡琰么。“琰儿……”敖烈看到蔡琰的娇颜之后,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思念,伸出双手把蔡琰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蔡琰其实已经知道敖烈回城的消息,只是她以为以敖烈的性格,一定会安顿好军马之后才会回府。现在突然见到敖烈,一肚子的相思之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被敖烈抱住的那一刻,蔡琰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晶莹剔透。多少次在梦里,蔡琰梦到敖烈在战场上受伤、流血,从梦中哭醒过来,那种牵肠挂肚的思念滋味,真的是苦不堪言。于是蔡琰做出了一个决定,北上来寻找敖烈。当她来到蓟城时,却意外遇到了回城养伤的刘虞,所以蔡琰就留了下来,和敖雪一起照顾刘虞。现在终于见到敖烈平安归来了,蔡琰除了喜悦的哭泣,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刘虞和敖雪看着相拥而泣的小两口,老两口的脸上挂满了会心的微笑,眼前的一幕就像是他们年轻时一样,每次刘虞踏上战场,敖雪总是一千一万个不放心,每当刘虞平安归来,敖雪就会像蔡琰一样,用喜悦的泪水来表达自己的欣喜。
一家四口,沉浸在这温馨的气息中,久久不能自拔……
两日之后,刘虞召集州牧府大小官吏前来,为敖烈大胜而归做庆功酒宴。敖烈当众向刘虞交割了人马,归还了兵符。酒席上,一众幽州文武对敖烈赞不绝口,惹得刘虞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中断过。望子成龙是每一位父亲的愿望,当刘虞看到敖烈已经真正的成长起来之后,心中的畅快是无法用笔墨描述的。
就在酒宴正酣之时,大厅外忽然传来一声通报:“天子使者到——!”
众人停下了酒杯,纷纷站起身来,把目光向大厅外看去。数次来幽州传达天子诏书的使者吴旭,步履匆匆的走进了大厅中,一反前几次来时的从容气度。
当众人看到吴旭头戴白纱的时候,心中都吃了一惊。依吴旭的身份,是不会轻易戴孝的,能让他戴孝传来传达天子诏书,那么朝中一定是有皇亲国戚去世了,而且还是很受宠的皇亲国戚。
目光在沉默的众人间转了一圈,吴旭打开天子诏书,低沉的念诵着:“大汉天子遗诏……”吴旭刚刚念了个开头,大厅中顿时炸开了锅。一石激起千层浪,遗诏是什么意思,众人都很清楚,这意味着当今天子刘宏已经驾崩了。
刘虞脸上老泪纵横,无力的跪倒在地,用右手捂着心口处,痛心疾首的哭道:“圣上啊,圣上,你就这样驾崩而去了,储君陈留王尚且年幼,不足以执掌朝政,我大汉江山岂非更加风雨飘摇了吗……”
一众幽州官员也都是面带凄惨的神色,惶然失措。捶胸顿足者有之,长吁短叹者有之,扼腕痛惜者亦有之。
唯独敖烈不像其他人那么伤悲,敖烈的灵魂是从后世穿越来的,生离死别这种事,他看的很开。况且说实话,刘宏算不得是一个好皇帝,他前半生贪图享乐,各种享受的花样层出不穷,和明君是一点也不沾边的,大汉江山落到今天这样烽烟四起的地步,和他的执政有着直接的关系。不过刘宏最近几年像是开了窍一样,忽然醒悟了过来,开始精心治理朝政,虽然说不上是励精图治,但是比过去却强了很多倍。从这一点上来讲,迷途知返,还是值得敖烈尊敬的,虽然他醒悟的未免太晚了一些。历史的轨迹在这里发生了一些偏转,原本在历史上,刘宏是没来得传下诏书确定下一任天子的,而刘协是后来董卓进京之后扶植的傀儡皇帝,现在因为刘宏的迷途知返,直接就下诏昭告天下,把刘协立为下一任天子了。
不管怎么说,刘宏对敖烈还算不错,一力把敖烈捧到骠骑将军、冠军侯的位置上,并且赐给敖烈开府仪同三司的特权,还曾经隐晦的提到过,要把未来的大汉江山交给敖烈和刘协共同管理,单凭刘宏对敖烈的信任这一点,就值得敖烈为刘宏掉几滴眼泪。
把众人的悲伤尽收眼底,吴旭心中也是怅然不已,虽然大汉江山已是江河日下,盛世不在,但是心系大汉的忠贞之士,还是不少的。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敖烈,敖烈心中从来不会在乎执政的人是谁,他在乎的只有大汉的黎民百姓,能为百姓谋福利的人,他就支持;反之,他就会兴兵而起,自己开创一代盛世。当然,敖烈的想法,吴旭是不会知道的,吴旭只是以为敖烈是单纯的为灵帝的驾崩而落泪。
平复了一下情绪,吴旭继续念道:“先帝遗诏,免去刘虞幽州牧一职,即日起进京担任大司马之职,辅佐储君陈留王治理朝政。另,骠骑将军、冠军侯敖烈平叛有功,即日升迁幽州牧之职,原有职位不变。钦此!”
刘虞、敖烈同声说道:“谢圣上隆恩。”
第一百一十章 天子第一诏
递过刘宏的遗诏之后,吴旭又拿出一道诏书,说道:“这里还有新君登基后的天子第一诏,是颁给敖骠骑的,接旨吧。”
敖烈重新跪倒在地,安静的等待着吴旭宣读天子诏书。
吴旭打开了刘协的诏书,念道:“大汉天子诏曰,朕初登大宝,内心实为惶恐,盖因朕年纪尚幼,不足以主持朝纲。先帝遗诏,加封刘虞入京为大司马,朕心稍安,如此内事可无虞矣。至于外事,朕每每思及先帝时,各地战乱纷起,以致朝纲不振,黎民受苦。朕内心日夜不得安宁。为使四海清平,特加封骠骑将军、冠军侯、领幽州牧敖烈为骠骑大将军,其余一应原职不变,并授予骠骑大将军征讨不臣之权责,可剑履上殿、参拜不名、入朝不趋。钦此!”
刘协这一道诏书,几乎把敖烈捧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位上,再进一步,就是封王了。为什么这么说呢,这道诏书看似简单,其实却包含了好几层含义。第一,把敖烈从骠骑将军升迁为骠骑大将军,看似只是多了一个“大”字,但是权责却比过去大了很多。这一个大字,就把敖烈的身份地位直接提高到了金字塔最顶端的位置上,在东汉,被冠以大字的将军,都是手握实权的重臣,往往只有资格特别老的将军,才会被冠以大字。即便是何进,也只是位居大将军,比敖烈的骠骑大将军还稍有不如。
第二,原有职位不变,这就意味着敖烈在手握重兵的同时,还能够继续行使幽州牧的权责,换句话说,就是让敖烈军、政两手抓,既手握大军,又管理一州的政事。这在刘协之前的历任皇帝中,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任命,完全放权给一个人,是任何一位皇帝都不会去做的事情,可是刘协偏偏就这么做了!
第三,授予敖烈征讨不臣之权责。这一点可是非同小可,所谓征讨不臣,说白了就是刘协授给了敖烈极大的权柄,看谁对朝廷不敬,或者是敖烈觉得谁将要对朝廷不敬,就有出兵讨伐的权力。如果这道诏书是在敖烈出任南阳太守时,遇到黄祖当街纵马之前颁布的话,那么敖烈当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黄祖诛杀了!可见这个征讨不臣的寓意,代表着刘协赋予了敖烈多么重大的权力,同时,也可见刘协给予敖烈多么大的信任了。有了这一条,以后敖烈无论征讨谁,都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了。
第四,诏书中言明敖烈可以剑履上殿、参拜不明、入朝不趋。这是天子对极为宠信的重臣才会许可的特权。东汉律法,大臣们上殿参见天子的时候,必须摘下佩剑、脱掉鞋子,在殿外等候通报,得到天子的传唤之后才可以进如皇宫大殿,还必须小步急行,以表示对天子的尊敬。刘协和敖烈的私交很好,在洛阳的半年相处中,刘协从敖烈这里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深受敖烈后世思维的影响,知道敖烈不喜欢跪来拜去的,所以干脆解除了敖烈的一切束缚,让敖烈可以带着佩剑、穿着鞋,不必等天子的通传就可以直接进入皇宫大殿,而且还不用趋步前行,直接迈着大步走进去就是了,见到天子之后也不用在行跪拜之礼了。这一殊荣,可谓是旷古烁今了,哪怕是西汉的开国丞相萧何,也只有剑履上殿、入朝不趋的特权。见到天子不用跪拜,敖烈可谓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
基于以上四点,足以显示出刘协对敖烈实在是信任有加了。其实这也是敖烈穿越所带来的蝴蝶效应。在洛阳给刘协授课的时候,敖烈就曾经有意无意的暗示过刘协,不久之后大汉将要面临一场大乱,起始点,就是刘宏的驾崩。随后西凉的董卓就会霍乱京师,掀开一轮又一轮的腥风血雨。刘协虽然和敖烈相处仅仅半年,但是他却被敖烈心系天下百姓的高尚品性所折服,在授课的过程中,敖烈的一些新鲜论点和看待事情的角度,让刘协大开眼界,受益匪浅。所以,今天的刘协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窝窝囊囊的汉献帝了,尽管之有九岁的年纪,但是刘协已经懂得如何把握时机,如何最有利的保护自己了。所以刘协趁着刚刚登基,朝中的一切矛盾都还没有显现出来的时候,立刻颁布了这道天子第一诏,给了敖烈极大的权力,让敖烈拥兵在外,对朝中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是一个牵制。
当然,除了对敖烈的极度信任、把敖烈视作亲生兄长之外,刘协颁布这道诏书还有一层含义,他明白单凭自己的力量,是绝对掌控不了整个大汉江山的,于是不惜重赏,拉敖烈来做外援。用以震慑那些野心勃勃的各路诸侯。不过说到底,刘协的这道诏书,还是出于对敖烈的信任,否则也不会给予敖烈如此煊赫的权势。
宣读完天子第一诏,整个大厅变得鸦雀无声。甚至连宣读诏书的吴旭都愣住了。这道诏书是刘协秘密交给吴旭的,吴旭先前并不知道诏书的内容,当宣读完诏书之后,吴旭被诏书中包含的几层意思深深地震撼了!这,和封王有什么区别?只是名号稍有不同而已。
敖烈本人也有些吃惊,他也没想到刘协对自己的信任度,会达到这种无以复加的地步。脑海中,不知不觉的闪现出,自己大婚当日,刘协带着满脸的天真偷偷跑进显亲殿偷窥自己的样子。当年那个毛头小子,如今已经是一朝天子了。敖烈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最爱用手去摸刘协的小脑袋。
“敖骠骑……那个,敖州牧,呃,君侯,请接旨吧。”吴旭在震惊过后,开口提醒敖烈接旨。只是对于敖烈的称呼,吴旭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叫骠骑将军吧,不合适,因为敖烈已经被冠以骠骑大将军职位了,应该叫敖大将军,可是那么叫又有些拗口;叫州牧吧,也不合适,前任幽州牧还没有离职,况且刘虞还是敖烈的父亲,当着刘虞的面称敖烈为州牧,实在有些为难;最后,吴旭索性改口叫敖烈为君侯了。冠军侯这个爵位,在大汉数百年的历史中,绝对是一份殊荣,迄今为止,算上敖烈也只有四人得以被赐封为冠军侯,这样称呼既能显示出敖烈身份的尊贵,又没有其他违和的地方。其实这也怪不得吴旭,谁让刘宏刘协父子先后给了敖烈那么多的官职呢?
敖烈身躯一震,站立当场朗声说道:“臣敖烈接旨,谢圣上隆恩。”既然刘协给了敖烈不用行跪拜之礼的特权,正合敖烈的心意,作为一个后世穿越来的灵魂,敖烈也是在不习惯跪拜。所以,敖烈也就理所当然的站着接旨了。
吴旭微微点了点头,默默地把手中的诏书递给了敖烈。
直到敖烈站着接过了天子诏书,一众幽州文武才醒悟过来,看着敖烈挺立的身躯,目光中都充满了热切。这些人能够在敖烈的庆功宴上出现,自然都是刘虞认为值得信任的官员,是比较忠诚、正直的官员。所以这些文武官员对敖烈受此殊荣,没有任何的嫉妒情绪,反而是由衷的感到欣慰。其实在幽州官员中,绝大多数人都早已把敖烈当做了下一任的州牧看待,不少人都称呼敖烈为少主而不是将军。现在刘虞得到了升迁,敖烈顺理成章的接替州牧之职,是这些官员们喜闻乐见的事。
当下,文臣以阎柔为首,武将以史涣带头,分作两班来到刘虞父子身前,祝贺刘虞升迁、敖烈出任州牧之职。一时之间,整个大厅又重新变得喧闹了起来,众人纷纷高声相庆,祝贺州牧一家双喜临门。最后,在史涣的提议下,这场原本是为敖烈庆功的酒宴,变成了欢送会兼接风宴,既为刘虞送行,也为敖烈上任接风。幽州数十官员,酒宴过后,尽皆大醉而归。
三日后,蓟城西门。
刘虞和敖烈父子二人并肩站立在在西门的城墙上,遥望着目不可及的神州大地。
“还记得你当是做的那首登幽州台歌么?”刘虞先大破了沉默。
敖烈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刘虞低沉的背诵着:“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烈儿,如今你的身份地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首诗的前两句,你已经做到了。今后,切记要善待幽州百姓,不可让治下子民流离失所、怆然涕下。”
敖烈坚定的回答:“父亲放心,孩儿心中志愿,绝不仅仅只是让幽州百姓丰衣足食。我大汉千万子民,孩儿都会放在心里的。”
刘虞伸手拍了拍敖烈宽厚的肩膀,欣慰的说道:“吾儿有此志向,也不枉为父养育你一场。对了,现在朝中形式危机四伏,为父此次出任大司马,也不知前途如何。你母亲,就留在蓟城吧,有你和琰儿照料,为父也放心。”
敖烈感觉到了刘虞似乎有交代后事的意思,变色道:“父亲何故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孩儿和母亲盼着您能平安归来。不过,朝中的形式确实是微妙的很,虽然小协儿,呃,虽然天子已经登基,可毕竟年岁还小,何进和十常侍争权夺利了半辈子,在这个紧要关头不可能无动于衷,不过孩儿认为他们这些人都不足为惧,唯一让孩儿感到危险的,是西凉董卓。此人狼子野心,无论朝中发生什么变故,父亲切切不可让此人进入洛阳。”
刘虞转过头看向敖烈,凝神说道:“西凉董卓?为父相信你的判断,这件事,为父记下了。”
敖烈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历史的车轮,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发生偏转,如果还是按照先前的顺序发展的话,董卓进京之后,大汉的乱世就真正的要到来了。算了,事在人为吧,敖烈知道自己左右不了历史的惯性发展,也就不再纠结这件事情。
抬头看了看天色,敖烈有些不舍的说道:“父亲,天色不早了,您该启程了。”
刘虞默默地点点头,在敖烈的注视下,转身走下了城头,然后在早已等候在西城门外的数十名亲卫陪伴下,离开了蓟城,向洛阳的方向而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厉兵秣马
敖烈正式出任幽州牧之后,把右北平的一众原班人马都召集了过来,只留下李严担任太之职守,镇守右北平。
随着敖烈身份地位的提升,从一郡太守升迁到州牧,而且还被刘协册封为骠骑大将军,东汉律法,凡是带大字的将军,都有授予他人官职的权力。所以敖烈有权力册封的官职也越来越大,再加上开府仪同三司的特权,敖烈把麾下文武的官职进行了一番调整。在地方上,除了李严升迁右北平太守之外,董和还有邓芝两人,也被敖烈分别任命为渔阳太守和辽东太守,至于原本的辽东太守公孙度,在敖烈的兵锋威压之下,为了保住一条老命,只好乖乖的交出太守印信,告老还乡去了。历史上雄霸辽东二十余年的公孙度,就此偃旗息鼓,再也不复历史上那样的辉煌。另外,为了便于管理,敖烈把治下的辽东属国撤掉,并入到辽东郡中,由新任的辽东太守邓芝一并管理。原上谷太守不久前抱病辞世,敖烈把田畴安排去了上谷,让田畴出任上谷太守之职。
军事方面,赵云被提升为冠军将军,冠军将军的职位不是谁都能担任的,必须是冠军侯麾下的第一大将才能出任。作为大汉有史以来第四位冠军侯,敖烈把冠军将军的职位封给赵云,对赵云的器重可见一斑,隐约中,赵云已经成为了敖烈麾下的武将之首。同时,赵云还负责统率血杀营精锐,负责保卫敖烈的安全、刺探消息、纠察军中不良风纪等任务。可以说,血杀营不但是战场上的一把尖刀,同时也变成了敖烈手中对内的利刃,治下任何不利于团结的因素,血杀营都有权过问。
马超被提升为征北将军,负责统领虎贲营;黄忠被提升为镇北将军;张辽升任平北将军;徐晃则被任命为安北将军;太史慈升任征虏将军;许褚升任武卫将军,和被任命为横野将军的典韦一起,负责守卫敖烈,同时出任血杀营副统领之职;甘宁被封为靖海将军,担任水军大都督之职,负责统率麒麟营;苏飞封为凌江将军,担任水军副都督;魏延升迁为骁骑将军;庞德升为立义将军;马岱升为广威将军;夏侯兰升为宁朔将军。其余原幽州众将,一律官升一级。同时敖烈还不忘封赏一下公孙瓒,给了公孙瓒一个平虏将军的名号。
文官方面,荀彧升迁为骠骑大将军府长史,负责管理大将军府下的一应事物;贾诩被封为军司马,负责策划作战谋略;阎柔原职不变,依旧担任幽州牧别驾,负责州牧府中的大小事物,同时被敖烈提升为蓟郡太守;徐庶被封为参军,负责协同贾诩制定作战计划;鲁肃被封为幽州牧从事,负责协调军方的物资供应;蒋琬被封为主簿,负责记录幽州境内的大小事件,并加以评论后,呈递给敖烈;顾雍被封为幽州牧长史,负责幽州境内一切物资的供给和协调。
经过敖烈的调整和升迁,幽州领导阶层的框架,算是基本定了下来,文武官员分工明细,武将掌管兵马,而文官掌管钱粮,这样分而治之,也是为了避免日后有专权的情况出现。手里有兵的没有钱粮,有钱粮的则没有兵权。这一点,是敖烈借用了后世的治世之道,把军、政严明的分割开来。
因为辽东属国被敖烈并入了辽东郡,所以现在幽州共计有十一个郡,这十一个郡,有六个郡被敖烈直接掌控在手中;辽西太守公孙瓒又因为敖烈的恩德,对其恭敬有加;其余的几个郡太守都是刘虞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不像敖烈的亲信部下一样唯命是从,可对敖烈的命令执行的也算比较彻底。至此,敖烈算是初步拥有了自己的势力,而且还是放眼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势力。
在完成了人事方面的调动之后,敖烈又对幽州军进行了扩充和整编。在原有的幽州军中精中选精,分别选出五千骑兵和五千步兵,补充到血杀营和虎贲营中,使两营精锐各自扩充到了一万人。顺便提一点,新近被选入血杀营中的这五千骑兵,有两千余人是乌桓人,是前几年作为交换,被峭王送到幽州来的那两万乌桓精兵中选出来的,经过几年的沉淀,这些乌桓人已经被汉化了,和汉军将士没有任何的区别了。血杀营和虎贲营得到了补充,麒麟营自然不会落后。在敖烈的授意下,甘宁从辽东水军中精挑细选出数千人,又在各郡兵马中选出两千余名水性精通的悍卒,使麒麟营的人数也达到了一万人。另外,甘宁还把原来辽东太守公孙度仗以横行幽州的辽东水军,全盘接收了过来,经过一系列的整顿之后,裁汰老弱,最后得出三万水军,加上麒麟营的一万精锐,使水军总人数达到了四万人。就此,甘宁终于摆脱了光杆司令的尴尬,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水军大都督。
三个精锐部队扩充之后,敖烈又让荀彧、顾雍和鲁肃等人做了一下预算,在不计算万通商会收入的情况下,单凭幽州各郡的税收,得出结论是还可以在扩充三万大军。至于万通商行的收入,敖烈是不会轻易动用的,这些钱他还要不断充实三个精锐部队的军备呢。得出准确数字之后,贾诩和徐庶熬了一个通宵,详尽的评估出将要扩充的这三万大军的具体分布。三万大军,留下一万人作为正规军,其余的两万军,分散到各郡去做郡兵。根据各郡的地理位置和税收情况,每个郡应该布置多少军马,贾诩和徐庶已经做出了精准的数据,供敖烈参考。敖烈只是大略的看了一眼,就让按照贾诩和徐庶的提议征兵去了。
一个月之后,三万大军就已经征召完毕。也就是敖烈的声威在幽州境内实在是太高了,所以才能在一月之内召集三万大军,换做别的人征兵,说不定一年也征不到三万军。毕竟,幽州的人口并不多,举州上下也只有六十多万人口而已,除去老幼病残和女人之外,就剩不下多少青状了,还要留下足够的青状劳力去耕作,减去这些因素之后,敖烈能在一个月内征兵三万,大小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
三万新军集结在蓟城,由敖烈麾下的众将分别进行训练。三个月之后,新军训练完毕,敖烈挑出其中的一万精兵编入麾下,然后把其他的两万新军打散,分布到各郡县去镇守地方。这样一来,敖烈麾下的大军就达到了十五万之众。其中有三万人是三支尖刀部队的精英;有三万人是甘宁统率的水军;有五万人是分散到各郡县的郡兵,剩余的四万人,则是敖烈直属的正规军。其中这四万正规军的兵种也不尽相同,其中有一万是汉人和投降过来的乌桓人混编的骑兵,由太史慈和张辽分别统领五千人;两万人是步兵,由徐晃、魏延、马岱、庞德四人统领,也是每人统率五千人;另有五千人是专职的神箭手,由黄忠统领;剩余的五千军则是由许褚和典韦统领,既负责在血杀营外出作战时,担负起保护敖烈安全的职责,又兼任着传达敖烈所下达的指令的任务。
说是十五万大军,但是敖烈清楚,一旦大乱一起,自己麾下的人马根本就不能完全投入战场,各地的郡兵就不用说了,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各郡县,是不能轻易离开本地的,剩下的十万人,还要留下一部分人看守蓟城,也不可能一次性全部调用;另外,如果是在平原作战的话,那么甘宁的四万水军,恐怕也就只有一万麒麟营精锐可以派的上用场。这样算下来,敖烈可以随意调动的军马,在不计算水军的情况下,也就只有五六万人。不过敖烈并不后悔组建水军,他知道战火早晚会波及到南方各州,早一些组建水军,就会早一天积累经验。他可不想临时抱佛脚,等到用的时候在组建水军,历史上的赤壁之战,曹操不就是输在水军不利的情况下么?
一说到水军,就要提一提那位江东猛虎孙策了,自从甘宁大规模挑选水军,孙策就一直跟在甘宁身边,不时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供甘宁参考。从小生长在江边的孙策,对水战的模式是非常熟悉的,当初孙策的父亲孙坚就是用水军起家的。在孙坚的耳濡目染之下,孙策可谓是水战的行家里手,在江面上用战船排兵布阵是相当的有一套。甘宁和孙策反复的交流经验和心得,使得两人指挥水战的水准,都得到了明显的提高。
趁着训练新军和组建水军的闲暇,敖烈和师父王敖、师叔童渊一道,又抓时间改进了抛石机和箭塔的性能,这两样大杀器在三人的冥思苦想中,本身的弊端被修改过来不少,纵然仍然不能让敖烈满意,但是相比之前却要完善的多了。图纸设计好之后,敖烈就开始招募工匠,让他们按照图纸对原有的抛石机和箭塔进行修改,并同时批量制造新的出来。
这段时间里,敖烈终于把埋藏在心中很久的马上三宝搬了出来,秘密召集一百名铁匠按照他画出的图纸进行打造。以前因为实力不足的原因,敖烈虽然明知东汉时期的骑兵们,用的骑乘工具十分简陋,但是却不敢把这三宝暴露出来,怕被有心人得到之后批量打造出来武装部队。现在敖烈就没这样的担忧了,无论是麾下的实力还是手中的财力,敖烈都要超出其他诸侯一头,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幽州的人口比中原的南方少了很多。不过这也没关系,敖烈几年前就已经从乌桓峭王那里勒索过来数万乌桓人,再加上近一年来的连番大战,敖烈把收降的俘虏遣散了不少,让他们回乡务农,没有土地的,敖烈还让各地郡守给予他们土地和耕具,只要秋收之后,按照一定的比列,用粮食来偿还就可以了。
敖烈的这一举动,甚至可以说是屯田制的雏形了,无形中吸引了不少流民,起到了安稳人心的作用,甚至有许多冀州和青州的难民,也都闻讯而来,在幽州地面上落叶生根。照这样发展下去,十年之后,敖烈就不会为幽州人口稀少而发愁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再次换装
所谓的马上三宝,指的是高桥马鞍、马铁蹄和双边马镫。敖烈画出图纸之后,交到了秘密召集起来的一百名工匠手里,让他们加紧打造。
在打造马上三宝的同时,敖烈和外公敖老丈一起算了一笔账,这几年来,万通商行的发展十分迅速,凭借西风烈酒、金丝叶和六阳雪三种拳头产品,已经在北边站稳了脚跟。短短数年的时间,分行已经遍布幽州、冀州、青州、徐州和并州五个州了,无论是信誉度还是财力,都已经跻身一流商会的行列。在北方,隐隐和冀州的甄氏家族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占据了北方商会界的半壁江山。通过计算,敖烈吃惊的发现,自己的外公敖老丈真的是经商的大行家,竟然在这三五年之内,积累起了让敖烈做梦都想不到的财富。
当然,这些财富并不完全是敖烈的,按照当初敖老丈制定的规矩,敖烈最多只能对其中一半的钱财进行调度。尽管只有半数,但也是一笔巨款了。如果是在后世的话,把这些财富折算成后世的货币,敖烈现在已经是个身家十多个亿的大富翁了。
从敖老丈这里得到了精确数字之后,敖烈对加强麾下精兵的军备,更加信心十足了。敖烈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构思,现在又有了万通商行积累的巨额财富,为麾下将士们更换更加精良的装备,已经不再话下了。唯一让敖烈有些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东汉的工匠和铁匠们的技术,实在是有些粗糙,往往敖烈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东西,他们要么是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敖烈表述的是什么东西,要么就是因为技术方面的问题,根本打造不出来。
敖老丈似乎是看出了敖烈的心事,拉着敖烈向后花园走去,边走边道:“烈儿啊,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啊?”
敖烈点着头回答:“外公,您老人家有所不知,孩儿是在为了军备之事发愁,孩儿征召起来的那些工匠,让他们打造一些普通的物件倒是没问题,可是想让他们打造出一些技术难度高的东西出来,往往失望大于希望。”
听完敖烈的苦恼,敖老丈笑呵呵的说道:“呵呵,烈儿说话越来越有一方诸侯的架势了。”
敖烈苦笑着道:“外公,您就不要调侃孩儿了。”
“好好好,外公不给你添堵了。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所说的这个情况,有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一流的冶铁师傅造成的?”敖老丈笑着继续说道:“你外公我行走江湖大半辈子,认识一名出色的冶铁师,同时他本身也是一个出色的锻造师,相信在他的帮助下,你的那些烦恼就不再是烦恼了。”
敖烈惊喜的问道:“外公说的是谁?”
“关中王浑!”
“是他?”敖烈惊叫了起来。熟知历史的敖烈当然知道,当今天下有两大铁匠,一个是川蜀的蒲元,曾经为历史上的诸葛亮打造了三千口战刀,每一把刀都削铁如泥;另一个,就是敖老丈口中的关中王浑了!王浑不但善于锻造,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是一名出色的冶铁家,他冶炼出来的铁,比普通的铁更坚硬、更有延展性。后世把王浑冶炼出来的铁,称作浑铁。
敖老丈抚须笑道:“没错,就是他,外公这就修书一封,派人给他送去。”
敖烈想了一下,缓缓说道:“外公可以在信中加上一句话。孩儿打算成立一处军备司,专门负责打造我幽州军的一应武器装备,孩儿有意把军备司的统领之位给王浑大师留着。”
敖老丈惊讶的上下看了敖烈几眼,随即笑声变得更加畅快了:“好好好,烈儿决断果敢,当真称得上是雄主了。”
当天,敖老丈就写了一封书信,劝说王浑前来幽州担任军备司统领,信中言明,幽州军的军饷是其他地方的两倍,待遇优厚不说,而且新任州牧敖烈知人善用,若是王浑肯来,必定会一展胸中抱负,把冶铁这个行业发扬光大。
东汉的时候,人们是分为三六九等的,最上层的人就是士族阶层,这些人往往是朝廷官员,掌握着生杀大权;仅次于士族阶层的,就是有学问的儒士,其中个别人特别出众的,被称为鸿儒,蔡邕就属于这个阶层出身的,这些鸿儒因为学问广博,所以很受人们的尊敬,往往一言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前途;再后面一点的,就是地主阶层了,他们手里拥有大量的土地,只比士族阶层少了官职在身,靠吸食百姓的血汗过日子,这种人无不被百姓们所痛恨;其后是商贾,商贾的身份地位在汉朝是被无限贬低的,一般有身份的人是看不起商人的,但是谁也不能否认,大量的钱财被握在商贾的手里,近些年来也就有越来越多的诸侯试图拉拢一些富商大贾,用以扩充军备,所以商贾的地位反而有了一些提高;商贾之后才是像王浑这样靠一门特殊的手艺谋生的人,通常被称作匠师,这个行列里有铁匠、医官、厨师等等行业的分划;最后也是最底层的,是绝大多数的农民和寒门士子。
王浑是匠师,属于比较底层的一种人,除了一技之长,就别无长处了。当王浑看到敖老丈的书信之后,忍不住欣喜若狂!王浑不是王越,他不是个官迷,王浑高兴的是,自己的这门手艺终于可以光明长大的传承下去了。所以,没让敖烈等待多久,仅仅一个多月之后,王浑就从关中一路北上,来到了蓟城。
当敖烈亲眼看到王浑之后,不由得稍微吃了一惊。在敖烈的印象中,凡是能被称为某一方面的大师的人,总是上了些年纪的,而王浑无论是横看竖看斜着看,也不像是超过三十岁的样子。尤其是王浑在洗漱过后,洗去了一路的风尘,刮掉了杂乱的胡须之后,俨然变成了浊世佳公子,不但相貌清秀,而且和铁匠惯有的孔武有力形象也是相去甚远。
经过一番详谈和考察之后,敖烈确定了王浑的工艺真的很出众,至少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匠师了。所以,敖烈放心的把军备司统领的职位授予了王浑,并且给王浑安排了一千名工匠和铁匠做学徒。这一千名学徒是敖烈早就准备好的,在敖老丈写信之初,敖烈就已经让鲁肃着手征召了。为了这一千人,鲁肃可是煞费苦心,差不多把幽州境内三分之一的匠师都聚拢过来了。任职之后,王浑直接向鲁肃索要一应所需的材料,并且定期上缴军备就可以了。除了鲁肃这个顶头上司之外,王浑不用向任何人汇报自己的工作进程。
对于敖烈的这一安排,王浑也显得很满意,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更加专心的冶铁并制造各种武器工具了,不会有那么多的外力因素来打扰他。初期的工作,敖烈与王浑商定,暂时以军用品为主,等以后在制造农用工具等物品。
短短三个月之后,王浑就上缴了第一批物资军备。这些军备全部都是用王浑特制出来的浑铁打造的,除了大刀、长枪和弓弩之外,还有两万副浑铁重甲。这些重甲是按照敖烈的图纸制作出来的。敖烈借用了后世隋唐时期的铠甲样式,再加上一些适当的修改,敲定了这款铠甲的框架。在锻打过程中,王浑一边锻打一边思索着铠甲本身的各种利弊,数次和敖烈进行讨论,最终制造出了这一批重甲。重甲共分三层,最里面一层是熟牛皮加透气的布料混着装订到一起,起到保暖、透气和减缓撞击力的作用;中间一层是用铜和铁浇灌到一起,然后绞制而成的合金丝,既能起到固定内衬的作用,也能起到分化外力撞击的作用;最外一层则是用浑铁打造的铠甲外形了,这一层的浑铁足足有三寸厚,这个厚度在汉朝已经是铸造铠甲工艺的极限了,不可能再有谁做出更厚的铠甲出来了。三寸厚的铠甲表面,印刻着鱼鳞的形状,这样既美观,也能增加铠甲的抗性。最后王浑还让工匠在铠甲的表面涂刷了一层明亮的清漆,起到突出着甲者的身份和保持铠甲的耐湿度双重作用。
单单是一副这样的铠甲,就要经过十几道工序才能完成,要不是敖烈给王浑下了死命令,让他尽快制作出两万铠甲来,王浑不想刚一上任就完不成敖烈的要求,拼了命的日夜赶工,否则着两万副铠甲还不一定能完成呢。最后,这两万副铠甲被敖烈命名为浑铁明光铠,配备给了血杀营和虎贲营的两万精锐。
除了浑铁明光铠之外,王浑还按照计都斩马刀的样式,精心赶制出来了近万把浑铁刀,虽然比不上计都斩马刀的锋利,但也相差无几了,每一把斩马刀的刀柄上,也照例雕刻上了“计都”两个字。敖烈把这近万把仿真度极高的斩马刀,也配备给了血杀营和虎贲营精锐,使得两营精锐人手一把斩马刀。
至于血杀营和虎贲营换下来的装备,敖烈把原本是血杀营装备的鱼鳞甲配发给了骑兵部队,当然不可能是每人一件,只有队率级别以上的头目,才能分到一件鱼鳞甲。而虎贲营原本装备的柳叶甲,则是配发给了步军,当然,也只是队率职位及以上的人才能得到。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敖烈相信在万通商行的财力支撑,以及王浑的精湛技术之下,幽州军早晚会让这些装备变得普及,一想到以后幽州十五万大军每人一件铁甲护身,就让人憧憬不已,当十五万人身着整齐的铁甲,拿着浑铁武器他踏上战场,那将是多么震撼的场面啊。用不了几年,或许这个场面就会真实的出现在幽州军中。
王浑制造的浑铁,其特质比普通的铁更坚硬,延展性行也更好,用浑铁做出来铠甲和武器,可以说是当今世上最为精良的军备了,血杀营和虎贲营的两万精锐,在使用过浑铁军备之后,无不交口称赞,从而对王浑变得十分尊敬起来。这让王浑的心里十分舒服,自己的技艺能得到两万精锐的认可,这是比什么都要高的奖励。王浑此后冶炼浑铁、打造军备也就更加有劲、更加用心了起来。
还有一个好消息传来,就是经过数月的打造,马上三宝已经被大批量的制造了出来,敖烈麾下正规军的每一名骑兵,其战马都配备了马上三宝,经过试验之后,不但骑兵们称赞不已,就连赵云、马超这些大将也很是欣喜。高桥马鞍使骑士坐在马上更加稳当,不容易掉落马下;双边马镫不但使上马更加容易、快捷,而且解放了骑士们的双手双脚,让他们不必再时刻用双腿夹紧马腹,也不必在用一只手随时抓着缰绳了;马铁蹄则是增加了战马马掌的坚韧,让战马行走在崎岖的道路上时,不会再被划伤马蹄。随着马上三宝的应用,敖烈麾下骑兵的战斗力陡然间增加了三成!
ps:说一下,因为剧情的需要,大琨把王浑提前搬了出来,还有就是浑铁究竟是不是王浑首发的,大琨查资料也没找到,索性就冠在王浑名下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兄弟聚首
幽州的一切事物,都在一众文武官员的治理下,有条不紊的向良好的方向发展着。忙了数月之后,敖烈终于把手头亟待解决的事情暂时都处理完了,一切都上了正轨,敖烈也就不再事事都详细过问了,难得的空闲了下来,每天拉着蔡琰的柔荑,在蓟城内大街小巷闲逛,或者去附近的山中游览山中景色。
然而好景不长,敖烈和蔡琰的缠绵只持续了三天,就被孙策莽撞的打破了。这一早,敖烈拥着蔡琰,像往常一样踏出州牧府大门,想要去街上买一些食材回来,敖烈已经答应蔡琰,要亲自下厨整治午饭。古时候男人的地位是尊贵的,除了厨师之外,绝少会有人为自己的妻子做饭,敖烈的这一决定,让蔡琰喜不自胜,心中泛起了无限的甜蜜。
可是两人刚刚走出府门,就看到一身戎装的孙策拉着缰绳立在门外。孙策看到敖烈和蔡琰出府,立刻拱手行礼道:“弟子拜见师父、师娘。”孙策来到幽州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直到如今,每次听到孙策称呼自己为师娘,蔡琰总是娇羞不已,被一个比自己年纪还要大的男子称作师娘,真的让蔡琰感到别扭。
敖烈伸手捏了捏蔡琰的柔荑,示意蔡琰不要在意,然后坦然的对孙策说道:“伯符,你有何事?”经过王敖老祖的首肯,孙策已经正式拜在了敖烈门下,成为了敖烈的开山大弟子。
“师父,嘿嘿,是这样啊,前些日子你忙的很,某也不好意思打扰你,可是现在你不忙了,是不是可以指点一下弟子的武艺了?”孙策厚着脸皮说道。
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敖烈向蔡琰的方向努了努嘴,道:“某怎么不忙?没看到某要陪你师娘出去吗?”言下之意,就是告诉孙策不要打扰他和蔡琰难得的空闲。
孙策像是没听明白敖烈的暗示一样,理直气壮的说道:“师父啊,你看,某这三天来没有打扰你吧,让你和师娘安安静静的呆了三天,三天时间已经不短了。”
蔡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用衣袖掩着嘴角,柔声说道:“伯符真是个武痴。夫君去指点伯符武艺吧,琰儿自己去买食材就可以了,这样也不耽误咱们的午饭。”
敖烈无奈的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不过午饭一定让某亲自下厨,你买好了食材派人到军校场告诉某一声。”
蔡琰温顺的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去了。
敖烈和孙策策马来到军校场。敖烈举起手中霸王枪,斜指天空,口中说道:“伯符,你的枪法刚猛有余而韧性不足,咱们就先从这一招格挡开始吧。”
孙策欣喜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就策马向敖烈冲来,手中重枪灌聚起力量,重重的轮向敖烈的霸王枪。
敖烈朗声说道:“看好了!”同时左手下移三寸,右手上抬四寸,把霸王枪的枪身空了出来,然后斜向举起枪杆,迎向了孙策的重枪。
铛——
一声巨响过后,敖烈和孙策错马而过。孙策的一记杀招,在敖烈精妙的格挡之下无功而返。拍马奔出十几步之后,孙策调转马头,手中枪笔直的指向敖烈,但是却没有再次发起进攻,而是低下头思索了起来。敖烈也不打扰他,安静的坐在马上,等待着孙策。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孙策抬起了头,开口问道:“师父,某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招格挡,看似简单,却每次都能在细微处有所变化,从而应对各种不同的攻击呢?”
敖烈说道:“你能发现这招格挡之中的细微变化,已经算是观察入微了。这一招格挡,重要之处不在于招式上的变化,而在于临阵对敌时的应用。”
孙策又苦思了一会儿之后,忽然说道:“某明白了。这招格挡,关键的地方,是要看对方的攻击方向和力度,依据对方的攻击,调整握枪的尺度和出枪格挡的方向,是不是这样?”
敖烈笑道:“正是如此。枪法之道,不但是格挡要这么用,其他招式的运用也是一样的道理。一成不变的招式是死的,只有在枪法招式中加入你内心的想法,才能让枪法变得活过来,才能让枪法通灵。从而达到以不变应万变,以无招破有招的境界。”
听到敖烈这么一说,孙策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苦着脸说道:“师父,这些话说起来容易,可是想要真正做到,那不是太难了么?”
敖烈笑道:“不错!是很难,不要说你我二人了,就是你师祖也做不到。但是正因为难,才有挑战性,某就在向那个境界发起冲击,难道你要退缩不成?”
被敖烈一激,孙策立刻狂吼了起来:“某堂堂江东猛虎,有何惧哉?看招!”自从上次败在敖烈手上之后,孙策已经默认了一个事实,当今世上能够被称为小霸王的,只有敖烈一人。所以孙策便不在以小霸王自称。
看到孙策恢复了斗志,敖烈哈哈一笑,挺起手中霸王枪,和孙策战到了一处。两人你来我往,看似拼杀的凶险激烈,实则两人都有留手,以防危急中收手不及误伤到对方。不过两人的过招却是真实的,枪影重重笼罩着对方的要害,只有在真实的战斗中,才会对枪法的领悟更进一步,这个道理,两人自然都很明白。
在两人交手的过程中,不时会出现停顿,要么是孙策有所感悟,停下来思索一阵;要么是敖烈发现了孙策枪法中的破绽,为他进行一番讲解和演练。在两人的切磋中,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已经悬挂在正空了。
一名血杀营的精锐策马奔跑进军校场,来到距离敖烈十步远的地方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报:“禀主公,夫人吩咐小人叫主公回府。夫人还说,佑维将军回来了,在府中等候主公。”
“佑维回来了?”敖烈听到这句话,再也顾不得其他,翻身上马,直奔府中而去。
佑维就是张绣,是敖烈和赵云的同门师兄弟。对于这一点,孙策是知道的。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张绣那北地枪王的名号却早已是如雷贯耳。他也知道敖烈、赵云和张绣三人之间感情很好,就和亲兄弟一样。连忙也策马跟在敖烈身后,一起回到了府中。
敖烈和孙策一路狂奔回到府中,看到张绣和赵云并肩站在州牧府门口,等待着敖烈回来。敖烈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府门口的台阶,脸上是无尽的欣喜之色。张绣和赵云也是带着欢喜,大步迎了下来,三人在台阶中段站定,相互看了看,然后欢呼着抱在了一起。
“哈哈,咱们三兄弟又在一起了!”敖烈兴奋地喊道。
张绣眼中带着深深的眷恋,随着敖烈一起欢呼道:“大师兄,某回来了,某想死你们了。”
赵云没有说话,只是用双臂紧紧地拥抱着敖烈和张绣,清澈的眼睛里,泛起了湿润的泪花。
蔡琰靓丽的身影在府门口出现,她被眼前这一幕深深的感动了。从小到大,蔡琰在蔡邕的教导下,接触的都是一些文人墨客,很少有机会接触到性格豪放的武人。她习惯于文人之间委婉的交流,但是却不喜欢过于转弯抹角的说话。直到这一刻,当她看到敖烈师兄弟三人,三个大男人,流着泪拥抱在一起,热切而真诚的情感,瞬间触动了蔡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种奔放的热情,兄弟之间毫无隔阂的情谊,让蔡琰的眼角也变得湿润了起来。
看到蔡琰走了出来,敖烈摸去眼角的泪痕,用力拍打着张绣的后背,一边说道:“来,佑维,去见过你的嫂子吧,某和琰儿成亲之后,你还没见过琰儿呢。”
张绣收起了不羁的形象,用尽量文雅的举止向蔡琰行了一礼:“佑维见过嫂嫂。”蔡琰连忙摆手示意张绣不用多礼。
敖烈又叫过孙策,不无得意的对张绣道:“这是你师兄我的开山大弟子,江东小霸王孙伯符!”孙策礼貌的对张绣拱手行礼,口中说道:“孙策拜见师叔,小霸王之称师父就不要再提了,那是专属于你的名号。”这段时间以来,孙策跟在敖烈身边,在敖烈的潜移默化之下,待人接物变得谦和了许多,不在像以前一样盛气凌人。不过,孙策的态度也是分人的,对待敖烈以及其麾下众将,孙策显得很随和,对待其他的人,还是显得傲气十足,不过总体说来,他性格上的缺陷已经改正了很多。
张绣笑呵呵的拍了拍孙策的肩膀,随意的说道:“哪来那么多的礼节,墨寒师兄没告诉过你,他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了么?”孙策闻言,微微耸了耸肩,装作一脸委屈的说道:“师父也没告诉过我他讨厌这些礼节啊,害的某装模做样辛苦了这么久。”
一句话,说的几人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其实孙策知道敖烈的习惯,只是在汉代,尊师重道是必须的礼节,孙策可以随意的和敖烈交谈、比武,但是在礼节上,却不能偷工减料。私下里,敖烈也曾劝过孙策几次,不要老是拜来拜去的,可是孙策答应的很痛快,行动却依旧如故。不过在敖烈的劝说下,再加上师徒两人性格上的相似之处,二人之间倒是相处的极为融洽,可以说是亦师亦友了。
蔡琰轻移莲步,款款走到敖烈身边,柔声说道:“佑维今天来的正好,夫君说要亲自下厨呢,不如大家就留下来一起品尝品尝吧。”
张绣和赵云同时转过头看向敖烈,大惊小怪的说道:“墨寒师兄还会下厨?怎么我们兄弟俩从来不知道?”
孙策适时的凑了一句:“但愿不要太难吃才好。”
看着这三个人一唱一和的打趣,蔡琰忍不住掩住嘴角,轻笑了起来,一双美目却偷偷看向敖烈,眼神中闪动着无尽的幸福。
敖烈装作气愤的吼道:“某的手艺怎么能轻易外露呢?告诉你们,某下厨可是一绝的,保证吃了这顿想下顿的,人生在世,吃不到某做的饭菜,那可是一大遗憾啊!”
几人在一片笑闹声中,向州牧府中走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下大势
亲自下厨弄了一大桌子的饭菜,敖烈带着微笑站在桌案前,招呼其他人入座。先前在敖烈下厨的时候,蔡琰经过敖烈的许可,派人去把王敖老祖和童渊两位老人也请了过来。所以说,今天的这顿饭,可是说是家宴了,在座的都是同门中人。
王敖和童渊笑呵呵的依次坐在最上首的两个位置上,接下来是敖烈夫妻二人,张绣和赵云陪坐在两侧,孙策坐在最下手。
“来来来,尝尝某的手艺。师父,师叔,您二老先动筷子吧。”敖烈热情的推荐着自己做出来的菜肴。
王敖和童渊分别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肴放进了嘴里。王敖喜欢吃清淡的东西,所以就夹了一口青笋丝;童渊的口味比较重,第一筷子就夹起了一块看上色泽明亮的辣子鸡。微微咀嚼了一会儿,王敖率先开口赞道:“不错不错,口感十分清爽。”童渊一口辣子鸡块下肚,脸上被辣的微微见汗,拿起酒杯灌了一口西风烈酒之后,这才说道:“酥脆爽口,外焦里嫩,最难得的是辣味调理的刚刚好,既不多也不少,让人唇齿留香。”
见到两位老人交口称赞,其余几人也都拿起筷子,向着自己喜欢的菜肴,分别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尝过敖烈做的菜肴之后,几人纷纷叫起好来,即便是一向不怎么注重饭食的孙策,也是双眼放光,忍不住说道:“师父,你这手艺真不是盖的,某第一次觉得饭食的味道可以和美酒媲美了。”跟在敖烈身边的这些日子,孙策多少也学会了一些新鲜的词汇,比如说,盖。
敖烈微笑着伸出筷子,给蔡琰夹了一筷子菜肴,一边对孙策说道:“某看你除了练武,就只剩下喝酒了,以后有时间多度点书,没坏处的。”因为是家宴,所以蔡琰也得以在座,和大家一起进餐。
孙策不停地夹起面前的菜肴送进嘴里,左手还拿着酒杯不时往嘴里灌一口烈酒,口中模糊的说着:“嗯,好吃。啊,某记下了,以后多看点书就是了。”
看着孙策狼吞虎咽的样子,其他几人都会心的微笑了起来。一边轻声交谈,一边愉快的享受着敖烈做出来的美味佳肴。除了蔡琰之外,其他人都是武人,又因为是家宴的关系,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规矩,早就被丢都九霄云外去了。
一顿午饭,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敖烈做的一桌子菜肴,被大家吃了个一干二净,倒是让收拾碗筷的侍女们轻松了不少。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坐在正厅里喝茶聊天。张绣说道:“墨寒师兄,某这次前来,是打算在你麾下任职,以后就不回北地了。”
敖烈奇怪的问道:“佑维能回来,某当然欢迎。可是好端端的,你为何不留在叔父帐下听命,反而回到幽州来呢?”
张绣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师兄有所不知,某叔父在董卓帐下为将。董卓此人,残暴不仁,最近得知朝中十常侍和大将军何进争斗不休,有意率兵进京帮助其中的一方争权,说是帮助,其实还不就是为自己谋取私利、意图自成一派?若是董卓进入了京师,则必生祸乱。某实在不堪忍受,这才来投奔师兄,某部下一千余将士也随某一同前来了,正在城外扎营等候。”
听完张绣的述说,敖烈心中顿时翻起了滔天海浪!董卓,真的打算进洛阳了!如果不是张绣前来相告,自己还不知道董卓已经准备进京了呢,看来,自己的情报系统还是不完善啊,光靠血杀营精锐骑马探哨,最多也就只能打探到方圆几百里之内的消息,想要清楚的掌握天下大势的走向,就必须尽快建立起一支专职负责刺探各地消息的特殊队伍。
叹了一口气,敖烈又问道:“佑维率部前来,可是叔父怎么办?”敖烈猜到张济必然没有同来,否则以张济的身份,一定会随同张绣一起进城的。
张绣有些苦恼的说道:“董卓虽然残暴,但是对叔父却有知遇之恩,所以叔父执意不肯前来。”
童渊劝解道:“算了,此事也勉强不得。车到山前必有路,日后的事,在想办法吧,总不能让你叔父只身留在董卓那里才是。”
敖烈和张绣都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了,等日后在想办法把张济接过来。沉默了一会儿,敖烈转头看向赵云道:“子龙,你和佑维出城去把兄弟们接入城中。”
赵云和张绣同时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等到二人走后,敖烈也站了起来,对王敖和童渊说道:“师父、师叔,弟子有些事情要处理,近几日怕是没什么空闲了,指点伯符修炼武艺的事情,还要劳烦你们二老了。”
王敖笑呵呵的点头说道:“放心吧,你去忙你的。”对于敖烈这位弟子,王敖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对待敖烈,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子孙一样,除了修炼时对敖烈要求极为严格之外,其他的事情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所以王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见到王敖应允,敖烈有对孙策勉励了几句,让孙策虚心跟着两位师祖修炼。孙策自然是满口答应。
交代好了孙策的事情,敖烈对蔡琰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意思是自己又要忙碌起来,不能陪在蔡琰身边了。蔡琰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表示理解。之后,敖烈快步走出了府中,来到了官衙的议事厅,找到了正在办公的荀彧和贾诩。
看到敖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两人丢掉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来向敖烈行礼。敖烈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几步走到桌案前,凝声说道:“某要组建一支斥候队,不是骑哨,是专职的斥候,可以刺探全天下所有秘密的那种。”
荀彧和贾诩被敖烈说的一愣,想要刺探全天下所有的秘密,这谈何容易?一向沉稳大度的主公,今日怎么会如此失常?疑惑的神色,在两人的脸上同时升起。
敖烈没闲暇去理他们的疑惑,直接说道:“董卓要进京了。可是我们却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落后就要挨打,从今以后,某希望我军的情报能在第一时间,送到某的手里来。所以,某要组建一支专职的斥候。”
对于董卓,荀彧或许了解的不是那么详细,但是贾诩却是很清楚的。贾诩也是西凉人,对同样出身的董卓自然有着深切的了解。听闻董卓即将进京的消息,贾诩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这…是真的么?如果真让董卓进京,大乱将至矣!”贾诩不是敖烈,也不是穿越者,自然不知道历史上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贾诩有着睿智的思维和敏锐的洞察力,他机敏的感到,当董卓进京的一刻,就是大乱将至的一天!
沉默了一会儿,荀彧转身走到一个书柜前,从里面拿出了一卷薄薄的绢册,递给了敖烈,同时说道:“主公,在我军训练新兵、整治军备的这大半年中,彧曾派人收集到了一些消息,都在这个绢册内,请主公过目。”
敖烈看了荀彧一眼,伸手接过绢册,嘴里却问道:“既然文若收集到了这些消息,为何不告知与某?”
荀彧苦笑道:“主公天天为了军事操劳,彧实在不忍心让主公负担其他的事情了。”贾诩插言道:“主公,现在我军掌管这偌大的幽州,可是主公麾下的谋士和文吏,实在是少的可怜,很多事,都是文若一个人日以继夜的操劳着去办理的,连带着诩每天也跟着累得睡不好觉呢。”
听到贾诩这么一说,敖烈才知道荀彧的工作量有多大。无论是汉朝还是后世,每一位手握重兵的将军、元帅们,身后都有一个智囊团队为其出谋划策,反观自身,因为崛起的速度太快,导致麾下的人手极度匮乏,武将方面还好一些,人数虽然不太多,但每一个武将,都可以独当一面,暂时也就显不出什么问题来;可是文官方面就不行了,本来身边可堪重用的就那么几个人,邓芝、董和、李严等人还在外出任太守的职务,除了眼前的荀彧、贾诩之外,也就只有鲁肃、顾雍等六七个人可以重用了,难怪一向善于明哲保身的贾诩都会吐露辛苦。
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笑意,敖烈说道:“这个,是有些难为二位了,眼下也是没有办法,等日后人手宽裕了,自然不会再让你们如此辛苦。只是,组建斥候一事,刻不容缓,还望你们再辛苦一下。”说着,敖烈打开荀彧递过来的绢册,看了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很多事情都大大出乎了敖烈的意料。荀彧记载的绢册中,有几件事,引起了敖烈高度的重视。首先,刘备三兄弟离开了公孙瓒,去向不明。这件事敖烈早就知道,但是时至今日依然没有他们三人的消息,让敖烈感到很意外。按照历史的轨迹,这三兄弟的下一站,应该是徐州,可是那是发生在徐州牧陶谦的部下,私自杀死曹操之父曹嵩之后的事,眼下曹操还没有起家,所以也不能断定刘备一定去了徐州。
第二件事,新的南阳太守已经走马上任了,无巧不巧的,正是和敖烈相当不对眼的袁术。想起当初自己离开南阳的时候,封存了府库中所有的钱粮,现在全便宜袁术这个败家子了,让敖烈后悔不已。
引起敖烈注意的第三件事,就是吕布在并州刺史丁原的部下任职,官居中郎将的高位,掌管着并州所有的骑兵。看到这个消息,敖烈心中恍惚想起,当初和吕布道别的时候,吕布确实说过要去投奔丁原,因为丁原镇守边关,长期和匈奴人作战,吕布欣赏丁原为将的作风,有意去投在丁原帐下建功立业,后来和丁原情如父子,但并没有像演义中写的那样,拜丁原为义父。历史上,不久之后,董卓用一匹赤兔马收买了吕布,让吕布刺杀了待其如子的丁原,改投在董卓的帐下,并且认董卓为义父,正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吕布有了三姓家奴的称呼。可是敖烈心中清楚,自己的大哥吕布雄心壮志,怎么会真的被一匹赤兔马收买?当初敖烈把西域王马照夜雪龙驹相送,吕布都不肯接受,岂会为了赤兔马和丁原反目?这其中必定有着史书中不曾记载的隐秘。
还有一件事,袁绍所在的袁家,在当代家主太傅袁隗的主张下,和大将军何进沆瀣一气,意图共同诛杀十常侍,进而把持朝政。不料事情泄露,被十常侍先下手为强,找了个死罪的理由陷害袁隗,把袁隗下了天牢,不久后,袁隗就被毒杀在天牢里。袁绍只身逃离洛阳,去向不明。对于这一点,和历史上的记载出入不大,只是袁绍离开洛阳的时间,提前了一些而已。对于袁绍的去向,敖烈大概也能猜到,一定是返回了冀州旧地,征召人马以图东山再起去了。
除了以上几件事之外,其余就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真是难为了荀彧,在百忙之中,还能抽空记载下这些有用的信息。虽然这些信息,寻常人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敖烈却是明白得很,这些事,单独拿出来确实不值一提,但是综合到一起,就显示出大乱将至的预兆了。若不是有着后世的知识,敖烈也不可能在这些事情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暗影
看完了荀彧记录的绢册,敖烈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一边思索着,一边缓缓说道:“文若记录的事情非常有价值,眼下,我们除了组建斥候之外,还有一些事情要做。第一,某稍后给父亲写一封家书,告诉父亲一定要阻拦董卓进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第二,文若代某写一封通告,府中要征召一匹有才能的人担任幕僚,免得两位如此辛苦。第三,文和去通知众位将军,加紧练兵,万一大乱将至,新军也能派的上用场。”
荀彧和贾诩点头应诺,各自去忙活去了。
敖烈挥毫泼墨,给刘虞写了一封家书。信中没有任何关于董卓进京的笔墨,只在信的最后,提醒了刘虞一下,让他不要忘记当初离开蓟城时,敖烈告诉他的话。以刘虞的智慧,敖烈相信自己的父亲一定能领悟自己的意思。敖烈之所以用这样隐晦的方式提醒刘虞,是因为他不确定现在朝中的形式到底如何,刘协对朝政有几分的把持。若是这封信落在有心人的手里,他们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避免刘虞落人口实。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和成长,敖烈已经具备了相当的政治头脑,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给刘虞写完了信,敖烈想了想,又重新摊开了绢布,准备再给吕布写一封信。好几年没有见面了,敖烈心中还是很挂念吕布这位结义大哥的。虽然不明白历史上的吕布,为什么会做出刺杀丁原、投效董卓这样的事情,但是敖烈相信自己的大哥,一定有着自己的苦衷。为了避免吕布落下三姓家奴的恶名,敖烈在信中提到,吕布如是对现在的处境不满意,可以随时到幽州来,敖烈举双手欢迎。
两封信写完,敖烈的心中才算是舒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这两封信是不是能够阻止历史重演,不过重要的是态度,自己已经尽力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剩下的事,就真的不是敖烈能左右的了。
安排人手把两封信分别送了出去,荀彧和贾诩刚好完成了任务回来了。敖烈又和他们二人商量起了组建斥候的事情。最后,三人决定,在军中和民间,挑选身怀特长并且忠诚度高的人,进入这支斥候部队,先由贾诩教授他们心理上的揣摩、对事物的洞察等功课;同时敖烈将请出王敖和童渊,传授这些人足够自保的武技;最后,敖烈将亲自指点他们各种伪装之术。整个过程,只有敖烈、荀彧等少数几个人知情并参与其中,对其余的人,暂时保密。
三人商议好之后,荀彧和贾诩分别拿着敖烈的手令去民间和军中选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敖烈一边关注着荀彧贾诩那边的进展,一边指点孙策修炼武艺。短短几天的时间,在敖烈的指导下,孙策的枪法又有了进展。自从敖烈告诉孙策,活用招式、以达到无招胜有招的道理之后,孙策的枪法刚猛中多了一点飘渺的味道,有点像是黄忠的银龙锁月刀法,不过距离黄忠刀法中那种犹如天外飞仙、羚羊挂角的感觉还差很远。但是这也没关系,孙策的枪法本来就不是走飘渺的路数,只要在刚猛的大开大合中,达到刚柔并济的程度,就算是大成了。因此,不能说孙策的枪法就比黄忠的刀法差,只是两人的路数不同而已。
在和孙策不停地切磋较技过程中,敖烈也有了一些不很明显的进步。虽然不明显,但是敖烈也很开心了。修炼武艺,本来就是越到后面,进境越慢,更多的是靠感悟,感悟透了,说不定一夜之间就会踏入一个新的高度。当然,刻苦的训练,是必不可少的,在好的天赋,没有刻苦的训练支撑,也不可能登上武学的顶峰。就拿敖烈来打比方,别看敖烈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可是在不为人知的背后,他流了多少汗水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前生加上今世,他在训练的时候留下的汗水,都足以淹没一个村庄了。两世为人的勤修苦练和感悟,加上超人一等的天赋,再加上灵魂穿越时的空间洗礼,再加上王敖老祖和童渊的指点,诸多的因素堆叠到一起,才造就了今日威名赫赫的小霸王。气运、机遇、刻苦、天赋,是敖烈通往武学巅峰的保证,缺一不可。现实中很多人总是怀才不遇,这个时候很多人会产生怀疑,认为是世道不公或者自己的气运不好,不可否认有这方面的因素存在,可那并不是全部,也不是决定性的因素。敖烈无声地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世人,只有不断的努力,才会攀上最高峰;只要不断的努力,机会总会来到你眼前。
十几天后,荀彧和贾诩挑选好了秘密部队的人员,一共有三千一百零八人。这些人要么是忠诚的士卒,要么是幽州治下有一技之长的百姓,家里面也都在敖烈开明的治政下,受到过巨大的恩惠,忠诚度没有任何的问题。
在人员挑选出来的这天晚上,敖烈带着荀彧、贾诩把这些秘密人员召集到城外一个偏僻的山谷中,同时敖烈还把王敖和童渊也请了过来。敖烈告诉这些秘密人员,组建这支部队的初衷,是为了无孔不入地刺探天下所有的秘密,能够把当今世上第一手情报,准确无误的送到敖烈的手中。并且告诉他们,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他们就将在这座山谷里进行各种各样特殊的训练,只有通过训练的人,才会被派出去执行任务。这个特殊的秘密部队,被敖烈命名为暗影。暗影的总部,暂时就设置在这个无名山谷中。
暗影部队由敖烈直接负责,同时敖烈也兼任教官的职务,传授他们伪装、作图等特殊技能。荀彧担负他们的一应装备和军饷,起着后勤保证的作用。贾诩则是他们的第一任领导者,既负责安排具体的任务,同时还负责沟通暗影和敖烈之间的信息传递。王敖和童渊则是暗影的总教官,传授他们潜行、剑术等等作战技能。
暗影中的所有人,没有名字,或者说,在彼此相互称呼的时候,不能叫出真名,而要以代号相称。贾诩的代号,是一号。敖烈对暗影的要求只有一个,不管用什么手段,要让全天下所有的秘密,随时袒露在敖烈的面前!
三千多暗影人员还是第一次听说,世界上还有这样的部队存在。出于对敖烈的信任和尊敬,这三千多人纷纷表示,一定会严格训练,争取早日达到敖烈定下的标准,尽早出谷去完成各种任务。
最后,贾诩留了下来,开始给暗影人员讲解心里揣摩和洞察力等方面的知识。贾诩知道敖烈心里着急,同时贾诩对这支暗影部队,也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他期待着暗影成员能够早一天有所成就,能够掌握第一手的情报资料,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就已经算是占了一半的胜算了。这个道理,贾诩深以为然。所以,贾诩很快进入了角色,一刻也不愿耽搁。
敖烈把王敖老祖和童渊送回住处之后,夜色已经深了。一边走路,一边看着深沉的夜空。敖烈感到心里莫名的有一些杂乱。刘宏死的太过突然,导致很多事情不在像历史上那样正常发展,甚至于连熟知历史轨迹的敖烈,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准备。也不知道刘协现在怎么样,手里能真正掌握多少政权。希望他不要像历史上那样,过的那么艰难吧。有父亲和兄长的照应,再加上忠于汉室的那些大臣们的辅助,至少刘协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唯一的变数,就是董卓,董卓一旦率兵进入洛阳,势必会打破各个方面的平衡,到时候刘协的情况就有些不妙了。
一想到这里,敖烈的心更乱了起来。自己的父亲、兄长和岳丈都在洛阳,再加上和敖烈感情很好的刘协,敖烈实在不敢想象董卓进京之后,这些人会处于什么境地上。敖烈暗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些组建暗影,若是暗影现在已经成型的话,即便不能刺杀董卓,也可以清楚的掌握董卓的动向,不至于让局面变得像现在这样被动。叹了一口气,敖烈知道暗影的组建,绝不是一天两天,一月两月能完成的,想让暗影发挥作用,至少也要等到半年之后,甚至更久。在这个信息落后的年代,消息的传递是很慢的,半年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了,说不定现在董卓就已经在行军的路上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东汉律法,各地诸侯没有擅自行军的权力,除非是接到朝廷的征召。否则的话,就会受到所有人的指责,最后导致身败名裂。但是敖烈不在此列,他有刘协授予征讨不臣的权力啊,只要敖烈认定董卓意图不轨,就可以随时率兵征讨。
敖烈暗自下定了决心,明日一早,就率兵赶赴洛阳,一定要把董卓挡在洛阳城外!他可不想看到在洛阳的亲人受到伤害,更不想看到,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洛阳城中的百姓被董卓随意欺压凌辱,砍下人头来冒充军功,最后还把洛阳古城付诸一炬。无论是为了亲人还是为了城中百姓,甚至是为了保护洛阳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敖烈都不能让董卓企图进入洛阳、把持朝政的阴谋得逞。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人算不如天算
清晨,朝阳散发着温和的光芒,照耀着大地。
一万名整装待发的血杀营精锐安静的端坐在马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声音。整个队列,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朝阳的光芒映射在他们身上,仿佛给他们镶上了一道金红色的光圈。
对于血杀营精锐来说,他们时刻等待着敖烈的召唤,无论敖烈指向哪里,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冲杀过去,直到把目标杀死为止。不受任何时间、地域等因素的限制,敖烈兵锋所指的地方,他们就一定会存在。这条用血与火铸就的信念,早就深入到了每一名血杀营精锐的心中。
敖烈全身披挂,握着霸王枪,策马站立在血杀营队列前十步远的地方,沉静的目光逐一在血杀营精锐的脸庞掠过。良久,敖烈才缓缓开口说道:“兄弟们,我们又要踏上征程了。告诉我,你们害怕么?”
一万名血杀营精锐没有正面回答敖烈的问话,而是用高涨的情绪,呼喊出了他们标志性的口号:“血杀之魂,有征无战——!”他们,用这样一种方式,告诉自己的主公,他们无论即将面对什么样的战斗,也一定不会退缩。
敖烈笑了,由衷的笑了。他在血杀营精锐们的高呼声中、眼神中、行动中,看到了一往无前的气势,看到了铭刻在他们骨髓里的坚韧不拔。那就是军魂,忠于敖烈,同时也是忠于大汉所有百姓的军魂。
对于血杀营这些精锐,敖烈已经没办法要求的更多了,连战前的动员都直接省略了,敖烈只是简单的吐出了两个字:“出发!”
当一万血杀营精锐同时调转马头,眼看就要挥鞭狂奔之际,荀彧带着一脸的沉重,踏入了军校场,拦住了敖烈的去路:“主公,等一等,洛阳那边有消息传来了。董卓,已经进京了,是大将军何进奉天子诏,征召他入京的。”
敖烈听完荀彧的话,一丝痛苦的神色在他的脸上划过。历史的车轮,依旧按照原来的顺序发展了下去,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依旧无法阻挡得了历史的脚步。董卓,还是进京了,真正的乱世,就此拉开了序幕。
“某父亲呢?他为何不出面阻止?”敖烈低头看着荀彧,沉声问道。
荀彧叹息着说道:“大司马出面阻止过了,但是没起到任何作用,还被何进诬蔑成别有用心,差点下了大狱。亏得一些耿直的老臣们出面,何进才罢手。”
得知父亲受到了冤屈,敖烈的脸色一片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何进你这个屠夫,乱世的开启,就是你这个蠢货一手造成的,若是某父亲有什么闪失,某与你势不两立。”
荀彧从来没看到过敖烈如此狰狞的神色,在荀彧的印象中,无论是什么事,都不能让自己的主公轻易动容,如今敖烈脸上的神色,可见他对何进又多么的痛恨了。对于敖烈的情绪,荀彧也能理解。亲人身陷险地,谁的心情也好不起来,更何况,何进引董卓进入洛阳,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大汉的江山真的要风雨飘摇了。敖烈虽然对是谁统治大汉没兴趣,但是他很在乎大汉子民们的安危,或许这也是后世的一种情结吧。汉朝在历史上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后世的人自称汉人,说的话叫做汉语,所以敖烈很希望看到汉朝的文明,能顺利的传承下去,尽可能完整的传承下去,而董卓火烧洛阳,让宏伟的洛阳古城变成一片废墟,洛阳城中收藏的那些珍贵书籍、城中那些普通百姓,都随同着古老的洛阳城一起灰飞烟灭,这样的结果,显然和敖烈的观念相悖,是敖烈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董卓这老贼还是进京了。文若,召集众人升帐议事吧。”敖烈有些沉重的说道。
没用多长时间,敖烈麾下的一众官员全部赶了过来,按照次序分列两旁,在矮凳上坐了下来,等着敖烈先开口。
敖烈环顾了左右一眼,率先开口说道:“董卓老贼已经进京了。此獠生性残暴不仁,过不了多久,其狼子野心就会暴露出来,所以某今日召集众位前来,看看诸位有什么对策。”
荀彧站起来说道:“主公,就在刚刚,彧又收到消息,十常侍闻听何进请来了董卓这个外援,心中惧怕,于是设计诓骗何进进宫,与半路埋伏下伏兵,已经把何进诛杀了!随后董卓以给何进报仇为借口,大肆追杀阉党宦官,但凡是面白无须者,也不管是不是宦官,不问缘由,一律当场格杀,现今,怕是董卓已经把持了朝政了。”
“什么?!”敖烈猛然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向荀彧,想确认这个消息是否属实,荀彧坚定而缓慢的点了点头,证实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历史竟然在敖烈的眼前重演!虽然和史书上记载的有一些出入,具体的时间提前了一些,但是事情大体的经过却是和历史一模一样!何进被十常侍诛杀,董卓又趁乱诛杀了十常侍,从而把持了朝政。唯一和历史上不一样的,就是刘协已经奉刘宏遗诏登上了天子位,不用董卓再行废立了。
刘协!对了,还有刘协!敖烈急忙问道:“文若可知天子眼下如何?”
荀彧微微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些疑惑的神色,回答道:“朝中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是彧从叔父慈明公那里打听来的,听说天子好像是失踪了,或者说被一些忠诚的大臣藏起来了,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彧也不清楚。”
原来荀彧的消息是从荀爽那里打听来的,慈明是荀爽的字。荀爽是当代鸿儒,声望很高,现居光禄勋之职。荀彧的祖父生有八个儿子,并称为荀氏八龙,其中数荀爽最有才学,所以又有慈明无双的雅号。
既然是从荀爽这里打听到的消息,想必是真实的了。这么说来,情况还不算太坏,只要刘协一天没落到董卓手里,董卓就不敢太过于放肆,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可是刘协到底到哪里去了呢?前世敖烈看过那么多关于三国的的书籍,可是从来没有哪一部书中记载过刘协失踪的事情。难道……敖烈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没错,一定是父亲联合其他人把刘协藏起来了。因为敖烈的穿越,所以引起了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刘虞在敖烈的一再劝说下,一定会对董卓有所防备,当刘虞无法阻止董卓进京之后,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刘虞一定会把刘协藏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去,从而尽量保证刘协的人身安全。董卓顺利进京,是自己没算计到的事情,而刘虞把刘协藏起来,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今天,敖烈第一次有了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之内的想法,看来想要有所作为,单凭对历史的熟悉,是远远不够的,事情是随时在变化发展的,说不定哪件事情,就会超出敖烈的预料,给他来一个措手不及。以后,还是要加强一下各方面的素质,增强自身的实力和大局观,才是在乱世中胜出的制胜法宝,依靠对历史的了解,耍小聪明,显然是不可取的,敖烈在心中暗暗想到。
得知刘协暂时没事之后,敖烈的心也暂时落了下来。还好有父亲和兄长在洛阳支撑局面,才没有让形势变成最坏的结果。不过,自己也一定要尽快采取行动才行,否则的话,一旦被董卓找到刘协的藏身之处,不但刘协自身难保,恐怕父亲和兄长等参与隐匿刘协的一干忠贞之士,也难逃董卓的毒手了。
沉吟了一会儿,敖烈缓缓说道:“我意,即刻兵发洛阳,驱除董卓。还朝野一片清平,使洛阳百姓免于荼毒之苦。”
众人知道敖烈已经做出了决定,同声答道:“诺!”
当日正午,血杀营的一万精锐再次集结在军校场。在他们的右侧,一万名虎贲营精锐也是整装待发,列成整齐的方阵,安静的等待着敖烈下达出发的命令。
这次出发和早上的时候相比较,目的已经变得不同了。早上敖烈还不知道董卓把持了朝政,所以只点起血杀营精锐相随,可是现在敖烈已经知道董卓进京、并且把持了朝政的事实,出于战略考虑,敖烈打算把虎贲营的精锐也一同带上。毕竟血杀营以骑战为主,即使血杀营精锐们精通各种战法,同时也能步战,但有虎贲营从旁相互照应作战,总比单兵种作战要强得多。
这次出征,敖烈带上了赵云、马超、太史慈、黄忠、张辽、许褚和典韦七员大将;谋士方面,却只带了贾诩一人,因为敖烈麾下的谋士实在是有些匮乏,处理正常的州郡事物,还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再多一人也抽调不出来了。这还是贾诩趁着训练暗影的空挡,才能腾出身来跟随敖烈一起出征。至于暗影的训练,贾诩已经把暗影人员移交给了王敖和童渊,让他们二老对暗影成员进行剑术、刺杀等作战手段的训练,贾诩本身需要传授的各种心理上的功课,只能等出征回来在进行详细讲解了,不过贾诩也留下了一份教学材料,再加上昨晚一夜的讲述,让暗影成员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剩下的,就看他们各自的领悟了。当孙策得知敖烈的举动后,带着程普赶了过来,要和敖烈一起出征。敖烈坳不过他,只好答应了下来。
至于幽州的安排,敖烈确定了荀彧暂时总览大权的代理身份,在敖烈出征的这段日子里,幽州的事物就全权交给荀彧来负责了。在历史上,曹操也是这样做的,每次出征,总是把后方交给荀彧来治理,荀彧也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每次都把后方治理的井井有序。当然,现在荀彧是敖烈的麾下而不是历史上的曹操,所以,安心领兵去前线作战的人,理所当然的就变成了敖烈。
同时,敖烈还安排徐晃和张绣两人负责保卫幽州全境的安全,让他们二人暂时统领幽州军。让庞德和马岱负责加紧训练新军;夏侯兰负责执法队,对造谣生事者予以惩处。让鲁肃负责筹集粮草军饷,然后交给魏延,由魏延负责运送到前线。其余阎柔、史涣等人,职责不变,协助荀彧、徐晃和张绣,共同治理幽州的大小事物。
安排妥当之后,敖烈率领两营精锐将士,踏着正午的骄阳,向着洛阳的方向进发。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怒人怨
敖烈猜的没有错。刘协确实是被刘虞联合一些忠贞的老臣藏了起来。
洛阳城中,原车骑将军皇甫嵩的府宅中,有一酒窖,因皇甫嵩生性好酒,所以命人挖了这一口酒窖,用来储存美酒。
后来刘虞迁为大司马,回朝任职,曾拜访过赋闲在家的皇甫嵩。皇甫嵩亲自带着刘虞到酒窖中取出一坛封印了数年的美酒,这坛酒,还是当初和朱儁打赌赢来的。当初皇甫嵩和朱儁定下赌约,如果敖烈能平定宛城叛乱,朱儁输给皇甫嵩两坛西风烈酒。事情的结果,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皇甫嵩自从赢得这两坛烈酒之后,把其中的一坛喝掉了,另一坛却一直不舍得喝,直到刘虞来拜访,才取出来和刘虞同饮。
再后来何进要以天子的名字征召董卓进京,刘虞极力反对,何进因自恃手握朝廷兵马大权,目中无人,对刘虞的劝诫充耳不闻,并且愚蠢到亲身犯险,还没等董卓进京,就被十常侍设计乱刀砍死在了宫中。董卓进京后,看到朝廷一片混乱,认为有机可乘,于是借着为何进报仇、诛杀十常侍的名义,大肆屠杀反对他的人,让朝廷彻底陷入了混乱当中,进而趁机把持了朝政。
刘虞在董卓进京之初,就敏锐的感觉到事情不妙,于是带着长子刘和,联合钟繇等数人,暗中把刘协藏到了皇甫嵩的酒窖中。因为敖烈的关系,刘虞也学会了一些后世常用的躲避方法,他秘密的对皇甫嵩的酒窖进行了一些改造,在原有的酒窖中,又挖了一层地洞,虽然不大,但是也能同时容纳的十个人居住。钟繇等人又送来一些珍贵的皮毛等日常用品,尽量让刘协在酒窖地下一层,居住的舒服一些。
因为刘虞对酒窖做的掩护措施非常好,通风口设置的也很隐蔽,所以董卓虽然派人来搜查过两次,但都没能找到刘协的藏身之处。
深夜,酒窖中坐满了人。除了藏身在此的刘协之外,还有酒窖的主人皇甫嵩、把刘协安排在此的大司马刘虞、黄门侍郎钟繇、侍郎蔡邕、卫尉张温、河南尹王允以及和皇甫嵩一样,赋闲在家的原镇国中郎将朱儁等七人。
微弱的烛火不安的跳动着,映照的几人的脸庞也是阴晴不定。死寂的沉默,淹没了整个酒窖。
年方九岁的刘协,在经过敖烈的刻意栽培之下,此刻全然没有流露出任何惊慌的神色,和历史上那个窝囊的汉献帝天差地别。抬头环视了坐在身边的几位老臣一眼,刘协打破了沉默,声音中显得一片平静:“众卿,现在外面的局势如何?朕还要在这酒窖之中藏多久?”
刘虞叹了一口气,有些沉重的说道:“圣上,现在朝中大权已经尽皆落入董卓手里,圣上还需暂时隐忍一些时日,容老臣等想想办法。”
看着刘虞,刘协的脸上露出与其年龄极为不相符的老成:“皇伯,你是朕的伯父,是汉室宗亲,你与朕流着同宗的血脉,同时你又是先帝托孤的重臣,朕只想让你说一句实话,我大汉的气数,是不是要毁在董卓的手里了?”
刘协此言一出,环坐在他四周的几位老臣同时动容,慌忙滑跪到地上,脸上是一片悲戚的神色。平心而论,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那么,仅仅凭借在场这几个人人力量,大汉江山确实随时可能覆灭。话虽如此,但是谁也说不出口。毕竟,亡国之君的下场通常都是很悲惨的;而他们作为朝中重臣,沦为亡国奴的滋味,让他们的心中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样难受。
平静的点了点头,刘协叹息了一声,说道:“其实,还是有一线希望存在的。众卿也不必太过悲观。朕的皇兄冠军侯在幽州统兵,势必不会坐视不管的,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在董卓找到朕之前赶来就是了。”
一提到敖烈,刘虞的脸上顿时显露出了惭愧的神色,当初敖烈十分坚决的叮嘱过自己,一定要阻止董卓进京,可是在何进的干扰之下,刘虞却没能成功阻止董卓,以致被董卓一朝得势,权倾朝野,逼得众人不得不把刘协藏在这酒窖中避祸。
皇甫嵩抬头向北方看了一眼,叹息着说道:“当今天下,有能力有胆魄前来救驾的,也只有冠军侯一人了,其他人纵然有心,恐怕也不是董卓的对手,除非有人能发起联合,合数家之力,或许方能和董卓抗衡一二。”
钟繇痛心疾首的接口说道:“这个董卓,自从掌握权柄之后,残暴的本性展露无余。连日来,董卓每日清晨,都会从城外调兵进入洛阳,这些被征调进城的士兵,每每会砍下无辜百姓的人头挂在马前,谎称是斩杀的叛贼之首。进城之后,这些悍卒又不服管制,仗着董卓的撑腰,在洛阳城中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残害百姓,类似如此种种倒行逆施之事,在董卓部下屡见不鲜,惹得城中百姓怨声载道,只是惧怕董卓的西凉军悍勇,敢怒不敢言罢了。”
听到钟繇的诉说,王允也叹息着说道:“还不止如此。老臣听闻董卓竟然留宿皇宫、夜寐龙床,夜夜招宫女相伴,甚至一些先帝留下的嫔妃,也不能幸免,均被董贼玷污。而且,董贼还把何太后迁到了永安宫,变相的囚禁了起来,更有传闻说,因为找不到圣上,所以董贼打算另立新君,扶植先帝皇长子辩登临大宝。”
刘协最开始时沉静的面色,在众人的诉说中,终于变了颜色。其他的事情,刘协还可以忍的下去,但是听闻董卓居然要私自废掉自己的天子位,扶植长兄刘辩登基,刘协再也忍耐不下去了,毕竟,刘协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心智各方面都远远还没有成熟。自大汉开国四百年来,何曾出现过被外臣废立天子的事情发生?这不是奇耻大辱么?即便是历任三朝,联合朝臣拥立新君的霍光,也还有一层外戚的遮羞布,严格说起来也只能算是皇室内部的权力更迭,可是董卓是什么?别说外戚了,连核心的朝臣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手握兵权的莽夫而已!
阴沉着脸,刘协一字一顿的说道:“朕,绝不做亡国之君!若日后天下无人能制衡得了董卓,朕宁愿赴死。”
刘虞看着刘协坚定地面容,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敖烈。此时此刻,刘协脸上的坚毅,和敖烈何其相似!想了想,刘虞开口劝慰着刘协:“圣上,现在还没有到绝地,圣上切莫轻下决断。即便最后真的要死,老臣等人一定会死在圣上前头!”
叹息了一声,朱儁缓缓开口道:“圣上,臣等该告退了。这次聚会是打着为义真兄做寿的名义,众人才能齐聚一堂,现在夜色已深,臣等在不告退,恐怕就要惹起董卓的怀疑了。”
刘协沉着脸点了点头,在他的心中,当皇帝当到他这个地步,真是够委屈的了。若不是身边还有这些老臣相伴,恐怕刘协早就支持不下去了。对于任何一个九岁的男孩来说,独自一个人呆在这不见天日的酒窖,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份难熬就不用说了,好不容易这些老臣今天来看望自己,和自己说说话,可是还要时刻顾忌着董卓,唯恐被董卓发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不敢久留于此,这一切,都让刘协的心中倍感煎熬,对董卓的痛恨,升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就在众人即将退出酒窖的时候,刘协忽然又说道:“众卿,多谢诸位在危机关头,还顾念着君臣情分,朕会牢记众卿的这份忠诚。朕也替天下百姓,谢过诸位了。”说着,刘协竟然缓缓站起身来,向着刘虞等人微微弯了弯腰。刘协这样做,倒不是他政治手腕出众,也不是他驭下之道有多么高深,他这样做,纯粹是受了敖烈的影响,敖烈给刘协灌输的后世人人平等的观念,刘协虽然没有全盘接受,但是感恩之心,刘协还是明白的。敖烈对刘协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导致现在的刘协,和历史上描述的完全是两个样子,如果是在治世,说不定现在的刘协还真有可能成为一代明君。
刘虞等人愕然的看着刘协,谁也没有想到仅仅九岁的刘协,竟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刘虞等人无不老泪纵横,转身跪在地上,感动的说道:“臣等誓为大汉流尽最后一滴血!”
与刘协所在的地窖相比,此刻的皇宫中灯火辉煌,各种美轮美奂的宫灯,照耀的皇宫内如同白昼。原本应该是刘协的寝宫中,董卓仅着内衣,坦胸露乳的坐在龙椅中,手中拿着一只鲜翠欲滴的夜光杯,正在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着艳红如血的美酒。
董卓身前,站着两个身着儒士衫的中年文人。左边的一人,相貌端正,是董卓的女婿李儒,同时也是董卓的首席谋士;右边的一人,形容猥琐,眉宇间带着一股阴毒之色,是董卓的另一位重要谋士李肃。
咽下一口美酒,董卓微微挪动了一下肥胖的身体,眼神紧紧地盯着殿内,身穿薄纱跳舞的美艳宫女们,口中懒洋洋的问道:“文忧啊,可找到小皇帝的消息啦?”
李儒恭敬的摇头答道:“岳父,暂时还没有天子的消息,小婿正在派人加紧寻找。”
一旁的李肃谄笑道:“禀太尉,小人觉得,能不能找到当今天子也无甚要紧。”因为董卓原来的职位属于外臣,轻易不能进京,所以何进就封了董卓一个太尉的职位,因此,董卓得以位列三公,进而执掌朝政。李肃等董卓的部下,也都称呼董卓为太尉。
“噢?李肃你且说说,这是为了什么?”董卓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美艳的宫女身上,眼中流露着迷恋的神色,
李肃谄媚的走进了几步,小声说道:“其实,当今天下,没有谁的威势能比得上太尉,不如,太尉就直接登基称帝,身临大宝算了,何苦还要去寻找那小皇帝?”
“嗯…好好,看这身段,真好。嗯?!你刚才说什么?要咱家登天子位?”董卓终于从宫女身上挪开了迷恋的目光,双眼中透着对权力无尽的**,定定的看着李肃,口中说道:“这样真的可行么?”
“不可!”李儒插话道:“岳父大人,虽然如今汉室倾颓,但是思汉之心、忠贞之士还大有人在,岳父切切不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董卓转了转眼珠,沉吟着说道:“文忧的话,也不无道理。”虽然董卓只是个武夫,但是能够坐在今天的位置上,董卓靠的也并不全是武力,关键时刻的一些决策,董卓还是具备相当的政治头脑的。
见到董卓有些动摇,李肃眼珠一转,又献上一策:“太尉,不若这样。明日早朝,臣等举荐太尉为太师,总揽朝政。看看满朝文武对此事的反应,之后太尉在决定登基与否。”
太师这个职位,并不是时常设立的,想要担任太师的职位,一定要符合三个条件才行,必须是皇帝的帝师、必须要资历十分老道并且还必须对朝廷有重大的贡献,鉴于以上三点,历数百年以来,担任过太师这一职位的人,也没有几个。不过董卓现在手握重兵驻扎在洛阳,他要是提出来向担当太师的职位,又有几个人敢反对?
“好好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下去安排吧。”董卓最终还是抵不过内心对权力的渴望,决定采用李肃的这个建议。
当李儒和李肃告退之后,董卓的兴趣又回到了美艳的宫女身上,一双痴迷的眼睛不时在宫女们的关键部位扫过,滋滋有味的欣赏起了宫女们的艳舞。看着看着,一股欲火从小腹处蹿腾了上来,董卓哈哈一笑,扔掉了手中名贵的夜光杯,向身穿薄纱的宫女们扑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吕布的抉择
十几天之后,敖烈率领麾下精兵悍将经过一路急行,已经踏入了司隶和并州的交界处。再有两三天的快马疾驰,就能赶到洛阳了。
此次行军,敖烈特意选择了走并州至司隶的路线,为的就是想在和董卓交兵前,能亲眼见一见昔日的大哥吕布。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吕布在历史上确实投靠了董卓这是没有错的,虽然敖烈说什么也不能相信,吕布投效董卓仅仅是为了一匹赤兔马。
可惜一路走来,敖烈始终没有见到吕布,经过多方打听消息,才知道丁原因不满董卓的行径,已经先一步带兵去找董卓要说法了,吕布作为丁原手下的头号大将,自然也跟去了洛阳。
虽然和吕布失之交臂,但是在打探吕布消息的同时,血杀营精锐还探听回来其他的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首先,和历史上一样,董卓胁迫朝中百官,认可他自封太师的官职,现在的董卓,已经位极人臣,比之敖烈的骠骑大将军、冠军侯也是毫不逊色了,甚至严格说起来,起官职还要在敖烈之上。因为敖烈的官职位列三公,也就是和三公平级,而董卓太师的职位,则是在三公之上。不过因为敖烈先后受到刘宏父子的一再升迁,各种殊荣加身,在声望和身份上,倒也不输于董卓。更何况,敖烈的官职是两代天子亲自册封的,而董卓的官职是胁迫百官自封的,孰优孰劣,自然一目了然。
另一条消息,是关于曹操的。早年间的曹操,纵然有一些野心,但也只是想为大汉江山建功立业而已,就现阶段来说,曹操还是比较正直的,和枭雄还扯不上什么关系。所以,曹操借着献刀的名义,刺杀董卓的事情,还是和历史上一样发生了,只不过曹操还没有来得及下手,就被董卓觉察出了不妙,曹操连忙把手中的七星刀趁势献给了董卓,然后找了个借口出了太师府,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洛阳城,回到陈留招兵买马去了,意图召集人马征讨董卓。
还有一条消息,也引起了敖烈的注意。袁绍回到了冀州旧地之后,借着家族四世三公的名声,大肆招兵买马、扩充部属。而董卓似乎是不想让袁绍惹出什么麻烦来,索性封给了袁绍一个渤海太守的头衔,试图用封官的方式,来弥补彼此之间的怨恨。董卓授予的官职,袁绍大方的收下了,但是对董卓的态度却没什么好转,时刻操练军队,随时准备杀回洛阳的意图,在明显不过了。
三日之后,敖烈率军来到了洛阳城外三十里的地方,和并州军大营遥遥相望。因为董卓进入洛阳的时间还短,只能控制住洛阳,在加上兵力并不是十分充足,所以对洛阳周边地域的控制就力有未逮了,这就让敖烈率军轻易靠近了洛阳。安排人马暂时休整之后,敖烈只带着许褚、典韦和三十名血杀营精锐进入了并州军大营中,拜会并州刺史丁原。
走进并州军大营没多远,敖烈就看到一位威风凛凛的中年将军快步迎了出来,看样子,应该就是丁原了。让敖烈真正激动的,是他看见了丁原身后一位虎将的身影。刚毅的脸庞、雄伟的身材,背后还斜斜背着一柄方天画戟,正是敖烈多年未见的结拜大哥吕布。此刻,吕布面带微笑,跟在丁原的身后,正目不转睛的端详着敖烈,仿佛是想通过眼神,来了解分别这么多年来,敖烈身上的所有变化。
“哈哈,骠骑大将军大驾光临,丁原有失远迎啊。”来人果然是丁原,看到敖烈之后,丁原立刻热情的打着招呼。
敖烈拱手回礼道:“丁刺史太客气了,怎敢劳动丁刺史亲自出迎?”
丁原一把拉住了敖烈的手臂,眼光在敖烈的身上,上下看了两眼,爽朗的笑道:“久闻骠骑大将军、冠军侯之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人中矫龙啊。快,大帐内落座。”
在丁原的热情指引下,敖烈只好跟着丁原亦步亦趋的向大帐中走去,同时回头递给吕布一个眼色,示意吕布稍后在另行相聚。吕布和敖烈虽然多年未见,但是彼此兄弟之间心意相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进入大帐之后,两边分宾主落座。坐定之后,丁原开门见山的问道:“未知君侯此来,有何指教?”
敖烈谦逊的笑了笑,说道:“指教是万万不敢的,某前来,是有一事相求。据闻,丁刺史对董卓霍乱京师之事十分不满,意欲举兵讨伐董卓,可有此事?”
一说到董卓,丁原原本欢笑的面容,立刻沉了下来:“哼!董贼欺君罔上,竟然胁迫百官自封太师,当真欺辱我等没有硬骨头么?没错!本刺史确有这个打算,不是董贼伏诛,就是本刺史以身殉国,没有第三种可能!”
听到丁原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敖烈大声喝彩了起来:“好!丁刺史一腔热血,某深为佩服。这样吧,待某回营整顿兵马,来日和丁刺史一起出兵讨伐董卓!”
“哈哈哈,当今天下,义薄云天者,舍君侯其谁!难怪先帝和当今天子对君侯青睐有加。”丁原听到敖烈要一起出兵之后,畅快的大笑了起来。
笑了笑,敖烈忽然说道:“对了,久闻丁刺史帐下的中郎将吕布武勇过人,人称虓虎,未知某是否可以和吕将军小聚片刻?”
丁原笑着向帐外一指,口中说道:“站在帐外的就是奉先了。君侯有小霸王之称,奉先则被称作虓虎,看起来,君侯与奉先,是英雄惜英雄了。也罢,今日就不用奉先值守了,君侯且去与奉先相聚吧。”
敖烈向着丁原拱了拱手,说了一声多谢,然后转身走出了大帐,来到了吕布的面前。
吕布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说道:“请君侯到某帐中相聚吧。”
敖烈笑着点了点头。
吕布也不再说话,转身带着敖烈向自己的营帐走去。吕布的营帐,离丁原的中军大帐并不远,走出几十步,也就到了。敖烈回头向许褚、典韦使了个颜色,示意二人守在帐外,不要让人前来打扰。
进帐之后,吕布脸上目无表情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关切之情。一双虎目牢牢地盯着敖烈,吕布有些激动的开口问道:“二弟这几年过的好么?”
敖烈刚想回答,却看到吕布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同时说道:“看愚兄这话问的,现今二弟的大名天下皆知,又怎会过的不好呢。”
“大哥,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某怎么一点你的消息也没有?”敖烈关切的问道。
吕布笑了一下,然后大概的把这几年的经历概括了一遍。原来这几年以来,吕布从投效到丁原帐下开始,就一直在北疆和匈奴人作战,直到半年前才因累积战功升迁中郎将之职后被调回来,所以敖烈一直也没有得到吕布的消息。
兄弟二人有说有笑的,简单讲述了一下这几年来的经历,都对对方这几年的浴血奋战唏嘘不已。战场上,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丢掉性命,今日兄弟二人能够完好的相聚在一起,不得不令人感慨万分。
重温了兄弟情之后,敖烈感到吕布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以前那个豪迈、直爽,充满雄心壮志的大哥。于是,敖烈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大哥,你究竟和董卓有什么关系?”
“嗯?你怎么会知道?”吕布惊异的看着敖烈。显然,敖烈猜中了,以敖烈对吕布的了解,吕布绝不像是历史上记载的那样反复无常、刚愎自用的小人,虽然敖烈不知道吕布为什么投靠了董卓,但敖烈知道,这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
敖烈认真的看着吕布说道:“其实,某什么都不知道。某只是在大哥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机,对丁刺史的杀机。眼下,董卓是丁刺史唯一的敌人,所以,某猜测,大哥和董卓之间,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吕布叹了一口气,道:“终究是瞒不过二弟。不错,愚兄确实有杀死丁原的心思。而且也确实和董卓有关。”
“瞒不过小弟,是因为小弟对大哥的习性太熟悉了。大哥,你愿意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小弟么?”敖烈轻轻地说道。
吕布看了敖烈一眼,缓缓地说出了他想杀丁原的道理。前文中提到过,吕布幼年无依无靠,是跟着狼群长大的,后来遇到了一伙匈奴人,当时匈奴人想杀幼年的吕布,碰巧被一位路过的壮士救了下来,并且递给吕布一把刀,让吕布杀光了那伙匈奴人。从那以后,吕布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救他一命的壮士,但是吕布却深深的记得那个人的名字——董卓!
直到今天,不算敖烈在内的话,吕布的武勇已经冠绝天下,创下了战神虓虎的名号,但是却一直再也没有机会对当年救过他的董卓报恩。直到丁原率军前来,意欲讨伐董卓,吕布才打算刺杀丁原,报答当初董卓的救命之恩。
“原来是这样。”敖烈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历史上,吕布会为了一匹赤兔马就杀死了待他如子的丁原了。那根本就和赤兔马没有关系,而是吕布要报答董卓的救命之恩,赤兔马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大哥,丁原,你不能杀。”敖烈语气坚定的说道。
吕布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二弟,愚兄的秉性,你是知道的,有恩不报,不是某的性格。更何况是救命之恩,若当初没有董卓出手,焉有今日的吕布?”
敖烈知道吕布一向恩仇分明,想要阻止吕布报恩,是很困难的事情,想了片刻,敖烈斟酌的说道:“大哥,你换个角度想想,丁刺史待你,同样是恩重如山,你若杀了他,岂非恩将仇报?他日还有什么面目面对天下英雄?”吕布并没有像演义中记载的那样拜丁原为义父,敖烈不知道是历史的记载有错误,还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引起的效应。但是丁原对吕布的看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对待吕布就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
吕布被敖烈说服了,为难的说道:“二弟之言也有道理。”沉默了片刻,吕布下定了决心,十分坚决的对敖烈说道:“二弟,愚兄知道你此次率军前来,也是要讨伐董卓。但是有愚兄在,就绝不容许你对董卓不利。至于丁原,某也不杀了,就当是还了丁原这些年来的知遇之恩。给愚兄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内,愚兄会守护在董卓身边,保护他的周全。一年之后,愚兄到你的军中负荆请罪,任你处置!”
ps:董卓救幼年吕布这件事,没有任何史料可以佐证,是大琨杜撰出来的,只是为了增加情节的紧凑和曲折。书友们不要当真。
第一百一十九章 敖烈的决定
在回营的路上,敖烈的脑海中不时闪过吕布的身影。反复思考着吕布作出的决定,让敖烈十分头疼。吕布是敖烈的结拜大哥,敖烈不可能对吕布下手,但是任由吕布护卫着董卓的话,杀董卓的难度无疑难如登天。不杀董卓,又怎么能对得起那些被其残害致死的无辜百姓?更不要说敖烈的亲人,还都身陷洛阳,随时有可能被董卓杀害。几经思考,敖烈也没能想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来,难道真的要等一年之后在杀死董卓么?
回到营中,贾诩迎了出来。善于察言观色的贾诩看到了敖烈的脸色之后,就已经明白敖烈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于是默默的跟在敖烈身后,随同敖烈一起走进了中军大帐。
坐好之后,敖烈叹了一口气,看着贾诩说道:“文和,还是你观察入微,知道某有难事。”说着,敖烈把他和吕布的见面,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敖烈目不转睛的看着贾诩,等待着贾诩提出建议。
沉思了许久,贾诩弯腰行了一礼,缓缓说道:“主公,这件事真的是颇为为难。董卓是必须要杀的,否则天下将永无宁日。可吕将军因感怀董卓的救命之恩,极力维护董卓的周全,吕将军又是主公的结拜大哥,这就不好办了,总不能和吕将军兵戎相见啊。”深知敖烈脾气的贾诩知道,同室操戈这种事,敖烈是一定不会去做的。如果换成另外一个诸侯,别说是结拜兄弟了,哪怕是亲兄弟,也可以拿来换取功名利禄,但是贾诩清楚得很,如果他建议敖烈这么做的话,敖烈一定会重重的责罚自己。所以,贾诩只能分析了一下事情纠结的根源,而根本说不出对策。
“那该怎么办?”敖烈一点放过贾诩的意思也没有。
贾诩为难的皱了皱眉,献出了一条毒计:“主公可以宴请吕将军来大营中相聚,设酒宴灌醉吕将军,同时暗中告知丁刺史,趁机出兵攻打董卓,我军也会派人协同作战。只是这样一来,势必要速战速决,我们最多只能拖住吕将军一天的时间,若是一天之内打不下洛阳,事后必定会彻底激怒董卓,引起他疯狂的反扑。而且事后吕将军知情后,恐怕会对主公有些不满。”
敖烈认真的想了想,随即摇头说道:“这条毒计虽然毒,但是太过于冒险。洛阳古城坚固无比,一天之内想打下洛阳,得有多少军士的性命填进去?此计不可行。不过文和到是提醒了某,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来摆平董卓,既然强攻不可取,那我们就刺杀!”
“刺杀?派谁去刺杀?去的人多了,容易被发现,若是人少了,恐怕都靠近不了董卓身边,就被西凉军歼灭了。”贾诩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敖烈的思维了。以前的时候,虽然敖烈经常会出现一些跳跃性的思维,但是贾诩总能及时调整方向,跟得上敖烈的想法。可是,今天,贾诩彻底被敖烈的决定弄迷糊了。
嘿嘿笑了一声,敖烈伸出拇指向自己点了点,小声说道:“当今世上,论潜行刺杀之道,还有谁能比某更在行么?”
“主公要亲自……这万万不可!”贾诩被敖烈的话吓得冒出了一头的冷汗,连忙出声阻止。自古以来,君为贵,民为轻,放着手下一干精锐不用,敖烈居然要轻身犯险,怎能不让贾诩动容!
敖烈按着桌案,神色坚定的说道:“我意已决,文和不必多言。另外这件事,不许让第三个人知道!”
张了张嘴,贾诩想在劝敖烈几句,可是当贾诩看到敖烈坚定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是无法说服敖烈的了,只能无奈地拱手答道:“诺。”
第二天,敖烈把丁原请到了自己的大帐中,和丁原一起商定了刺杀的具体计划。今天夜里,由敖烈先行潜入洛阳城中,观察地形和制定刺杀的路线及方法;到明日上午的时候,丁原率兵佯攻洛阳城,吸引董卓的注意力,给敖烈创造刺杀的机会,然后敖烈择机对董卓给以致命一击。对于整个计划,丁原没有任何疑问,甚至连敖烈不让吕布参战的要求,丁原只是稍微疑惑了一下,然后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商定好了刺杀计划之后,丁原就离开了敖烈的大营,并下令让吕布留在营中和敖烈相聚。整个下午,敖烈都和吕布形影不离,各自诉说或者倾听着,彼此这些年来离别后的经历,似乎兄弟二人之间,有着说不完的话。在这一刻,吕布不再是沉默寡言的战神虓虎,而是变成了一个温和的兄长;而敖烈也不再是那个威震天下的小霸王,而变成了对兄长极度仰慕的小弟。后来,敖烈还把马超叫了过来,告诉吕布,当初敖烈和马超结拜的时候,把吕布也算了进去,共同奉吕布为大哥,敖烈次之,马超排行第三。
吕布见到马超相貌出众,心中便先有三分欢喜,后来考校了一下马超的枪法之后,对这位三弟颇为满意。兄弟三人摆开香案,重新结拜,祭告天地神灵,誓愿同生共死。
之后,敖烈设宴款待吕布,轮着班的和马超向吕布敬酒。吕布酒量很大,很快就把马超喝的有些迷糊了,敖烈无奈之下,只好把赵云等人也叫了过来,轮番与吕布拼酒。因为和敖烈久别重逢,再加上又和马超结拜,吕布的兴致很高,爽朗的大笑着,面对众人的敬酒,吕布酒到杯干毫不含糊。在敖烈麾下的众人中,酒量最好的就属孙策了,因为有着敖烈弟子的身份,所以孙策频频举杯向吕布敬酒,吕布也豪爽,索性和孙策等人直接用坛子拼起酒来,最后,吕布在拼倒了七八人之后,才和孙策一起醉倒在地。
看着醉倒后的吕布,敖烈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丝罪恶感。为了诛杀董卓,敖烈不得不设局欺骗自己的大哥吕布,若是吕布酒醒之后,得知敖烈趁着自己的醉酒,前去刺杀董卓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大言不惭,比拼酒力,作茧自缚,烂醉如泥。大哥,你还记得当初,你把某灌醉之后,写的这首小诗么?时间过得真快,十年转眼就过去了。大哥,小弟今日所为,实属情非得已,希望大哥不要怪罪小弟。”站在吕布的身边,敖烈轻轻的自言自语着。
醉酒中的吕布恍惚间听到了敖烈的话,但是大量的酒精已经麻痹了吕布的神经,让吕布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模模糊糊地用近似梦呓的语调说道:“二…二弟,大哥今天…很高兴…高兴,你我兄弟…还有三弟,我们三兄弟同生…共死,同生…共死…”
敖烈的脸上展露出一丝微笑。即便是在梦中,吕布依然还记得自己和马超,可见在吕布的心中,对兄弟情分看的很重。吕布,还是当初和自己结拜时的大哥,无论岁月如何变迁,吕布对自己的兄弟之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那样浓郁。弯下腰,把一张虎皮盖在了吕布的身上之后,敖烈悄悄地退出了中军大帐。
略作收拾之后,敖烈穿着普通的衣服,用布匹包裹起了赤霄神剑,迈步向大营外走去。因为事先得到了贾诩的通知,所以在敖烈离开的这个方向,没有士兵在值守。
就在敖烈即将走出大营的时候,贾诩的声音在敖烈的身后响起:“主公,你真的要去么?”
敖烈回过头,看到贾诩独自一人站在一座营帐前,显然贾诩早已经在这里等候着自己了。微微笑了一下,敖烈道:“文和,开弓没有回头箭。某若不去这一遭,日后恐怕昼夜难眠,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城中的无辜百姓。”
贾诩叹了一口气,深深地弯腰行了一礼,说道:“主公保重。诩恭候主公功成归来。”
敖烈随意的摆了摆手,继续向前走去。走出几步之后,听到身后的贾诩朗声说道:“主公,诩想告诉主公,十年之约,不必再继续下去了。”
敖烈的脚步顿住了,连带着身体也跟着轻微的晃了一下。十年之约,是敖烈和贾诩定下的规定,贾诩必须在敖烈军中服役十年,以弥补纵火焚烧右北平的损失。当然,贾诩焚烧右北平是为了抵抗乌桓蹋顿,本身并没有什么过失。这只是敖烈强行把贾诩留在军中的借口而已。
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贾诩对敖烈的了解日益加深,真切的认识到,敖烈是可堪托付终身的明主。敖烈对贾诩的重用,从一开始就显现了出来,后来更是放心的让贾诩着手组建暗影。在内心中,贾诩早就不在把自己当做俘虏了,而是把自己定位成了敖烈的亲信谋士。只是因为当初的十年之约,让贾诩始终拉不下颜面来,主动说出对敖烈归心的肺腑之言。
然而此时此刻,当敖烈为了亲人部属、为了洛阳城内处于困境中的刘协、为了许许多多无辜的黎民百姓、为了千年古城洛阳能免受战火,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刺杀董卓的道路。贾诩终于被敖烈感动了,震撼心灵的感动了。于是,贾诩在敖烈即将离开、独自去面对一切危险的时候,说出了十年之约作废的话。十年之约提前作废,就是象征着贾诩已经对敖烈彻底归心,此后甘为敖烈驱使。
嘴角挂上了一丝由衷的微笑,但是敖烈却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右手,向身后的贾诩摆了摆手,然后就继续迈出了前行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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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一)
初升的朝阳像往常一样攀爬上了半空,用自己和煦且温暖的光芒照耀着大地万物。给初冬时节的人们,带来了温热和希望。有一些起早忙活生计的人们,已经早早离开了温暖的被窝,在朝阳的映照下,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在洛阳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凤凰楼依然像平日一样正常的开门迎客。只是,和平时不一样的是,此刻的凤凰楼顶上,多了一位谁也不曾注意到的不速之客。
敖烈趴伏在凤凰楼的楼顶,像是一只巨大的壁虎,安静的一动也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是微不可闻的,只有那双灵动又深邃的目光,不时向街面上扫视一眼。
经过一夜的侦查,敖烈已经确定了董卓上早朝的路线。董卓喜欢热闹,也喜欢摆排场,所以每次上朝都要经过洛阳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并且每次经过都会大张旗鼓、前呼后拥,生怕有人不知道这是当朝董太师的车驾一样。或许,这和董卓的出身有关。董卓只是一介武夫,并非出身豪门望族,以前也没有显赫的声名,现在得势掌握了朝政,让满朝文武百官都要仰其鼻息,心中难免有些飘飘然,连带着排场也阔气了起来。
敖烈侦查到,每天早朝,董卓都会经过这段繁华地段,前后大概有上千人护卫。所以敖烈锁定的刺杀地点,就在这凤凰楼之前。因为凤凰楼处在闹市中心,临街的道路虽然看似宽阔,但都被贩卖各种东西的小贩们推着车子挤满了,这一点,便于敖烈的刺杀,让董卓手下的人马失去围攻的地利,不能及时援救董卓。另外这一地段四面都有道路相通,一旦敖烈刺杀得手或是失败,也能迅速脱离战场,不致于被董卓部下困死。
当然,因为这次刺杀行动关系重大,无论成功或是失败,都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敖烈是悄悄来到凤凰楼顶的,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即便是住在凤凰楼内的师叔王越,也不知情。倒不是敖烈怕王越等人告密,而是怕拖累了王越。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随着时间的流逝,早朝应该已经结束了,敖烈猜想董卓很快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了。
果不其然,没有让敖烈等待多久,一队衣甲鲜明的军士耀武扬威的走了过来,一边开路,一边用手中的武器,驱赶着街边贩卖商品的小贩。看这队军士特有的打扮,正是西凉军的做派。西凉军的军士们都不习惯带头盔,而是用狼尾或者其他猛兽的尾毛束在额头上,以彰显西凉人的武勇。这段日子以来,每次董卓下早朝,这样的情况都会发生一遍。附近的小贩们也就渐渐习惯了,一看到西凉军特有打扮的军士过来,立刻就会闪身退到一边,连堆在小车上的商品也顾不上去管了。
西凉军的军士们也没有强迫这些小贩们把车子挪开,似乎双方无形中形成了一种默契,只要人不靠近就行了。而且,西凉军中有不少人,还借机假公济私,在驱赶商贩的过程中,顺手在他们的车子上捞一把,把车上看中的商品抓起来塞进自己怀中。那些小贩们均是敢怒不敢言,还要摆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来取悦西凉军,生怕西凉军锋利的战刀,会降临到自己的脖子上。
看到这一幕,敖烈不着声色的撇了撇嘴角。窥一斑而见全貌,由此可知董卓手下的西凉军平日是如何的为虎作伥、欺压良善了。这样的军队或许能震慑一时,但是绝对不可能持久。上天早已经注定了董卓的失败,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随着一阵锣鼓喧鸣,董卓的车驾已经过来了,在紫色的华盖之下,肥胖的董卓身穿朝服端坐在马车上,鼻孔恨不得仰到天上去,完全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通过董卓的衣着打扮,敖烈就猜到了董卓平日里是如何嚣张了。紫色的华盖,是除了天子的明黄色之外,最尊贵的颜色了,能用紫色的华盖乘车,说明董卓此时的地位是这样的突出了;还有那一身笼罩着董卓肥胖身体的朝服,竟然是特制的,敖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款式和图样的朝服,想来必定是董卓自封太师之后,命人赶制出来的,所有的一切,无一不显示着董卓此刻显赫的地位。当然,这种显赫,是董卓用武力粗暴的夺取来的。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五步……
当董卓的车驾来到凤凰楼正前方的时候,敖烈猛然在楼顶上站起身来,然后纵身跃下去。这是敖烈经过计算的距离。凤凰楼高三层,离地面大约有四五丈,当董卓的车驾经过的时候,敖烈刚好能落在车驾上。虽然敖烈没有刻意练过轻功,但是长年练武使得敖烈的身体素质极为出色,柔韧性也非常好,确保他在高空落下后不会因为反震力而受伤。
犹如神兵天降一般,敖烈在半空中抽出赤霄神剑,然后奋力向下一劈,董卓的车驾正如敖烈算计的那样,刚好经过敖烈的脚下,紫色的华盖被敖烈一剑劈开,让敖烈毫无阻挡的落在了董卓的座位前。
董卓也是武人出身,虽然不见得武艺有多精深,但是长年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危机感,让董卓意识到眼前这个手持赤红色长剑的少年,从天而降的缘由了。慌乱之中,董卓做出了第一反应,把肥胖的身躯稍微向左挪动了一下。正是这一举动,让董卓在敖烈的剑下,逃过了一劫。
敖烈落在马车上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滞,手中赤霄神剑快如闪电般向着董卓的心脏位置刺了过去。或许是天不从人意,董卓下意识的躲闪动作,刚好避过了心脏要害,让敖烈势在必得的一剑,从董卓的心脏旁边刺穿。
董卓的身体被赤霄神剑穿胸而过,剧烈的疼痛激发出了他全部的求生**,身体的潜力被无限的激发出来。伸出左手,董卓用左手死死的抓住了赤霄神剑的剑刃,哪怕手掌被锋利的剑刃割的血流不止,也不敢松手。
敖烈一剑没能刺死董卓,心中颇为可惜,千算万算,竟然忽略了董卓对求生的渴望和本能的反应,暗骂了自己一声蠢猪,敖烈立刻抛掉脑海中所有的想法,手中赤霄神剑再次加力,准备翻转剑刃把董卓的内脏绞烂。
“有刺客——保护太师!”一直策马跟随在董卓身边的李儒,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董卓对自己的保护不可谓不严密,但是谁也没想到,刺客竟然会从天而降,这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以致于大多数还处于发呆的状态,没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听到李儒这一声大喊,才慌乱的行动起来,纷纷拿着武器向董卓的车驾奔来。
喊出一声之后,李儒在慌乱之中仔细看了一眼车驾上的情况,看到一柄赤红色的长剑已经洞穿了董卓的前胸,不过万幸没有刺到心脏,董卓还有余力用左手抓住剑刃,不让剑刃继续刺进去。即便如此,董卓的胸前的衣服也已经被从他伤口处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若是在拖延片刻,恐怕会有失血过多而亡的危险。危急之下,李儒急中生智,扬起手中的马鞭,照着拉车的骏马头上抽去。
汉代的车架,一般都是用骏马来拉车的,拉车骏马的数目,随着主人的身份地位而异,董卓为了突显自己的尊贵,用了八匹西凉的骏马来拉车。其中一匹马被李儒抽了一鞭,想要向前奔跑,可其他的几匹马却并不同意同伴的做法,有的向左跑,有的向右跑,还有几匹马站在原地没有动。这八匹马各自为政,向不同的方向奔跑,立刻就让董卓的车驾大幅度的颠簸了起来,董卓因为是坐在座位上,受到的影响还不是太大。可是敖烈是站在马车上的,这一颠簸,敖烈猝不及防之下,身体不由得晃动了几下,手中赤霄神剑也跟着敖烈的晃动而失去了准星,哗啦一下把董卓的左手手指连根切断了三根,然后又在董卓的身体上划出了一道深可及骨的伤口,但却没能完成绞碎董卓内脏的任务,让董卓死里逃生。
危险往往可以让人的行动变得迅捷。在面对死神一样的敖烈时,董卓那肥胖的身躯中,竟然迸发出了超强的爆发力,趁着马车晃动的颠簸,董卓双脚在马车上一点,借力把自己的身体反推出去,跌到了马车后面,然后就地打了个滚,又像一根弹簧一样从地上弹起,其行动之敏锐,已经完全违反了物理定律,仿佛那一身肥肉没有丝毫的阻力一般。
看到董卓不顾颜面的跳下了马车,敖烈迅速稳定住了身形,一脚踢碎了马车的座驾,也跟着跳了下去,扬起手中赤霄神剑,照着董卓的后背全力劈了过去。
站起身来的董卓听到身后的动静,知道刺客绝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甩开两条短粗的大腿,奋力向前跑了两步。正是这两步的距离,让董卓再次从敖烈的剑下逃出生天,避免了被敖烈一剑劈成两半的下场。虽然逃得性命,但是受伤是不可避免的,赤霄神剑带着风声呼啸而至,从董卓的后颈处一直划到臀部,在董卓的后背上留下一道笔直的剑痕。
见到董卓再次在自己剑下逃生,敖烈怒不可遏,甩开脚步向董卓追去。然而,经过先前一连串的惊变,董卓手下的军士们已经彻底反映了过来,纷纷怒吼着向敖烈递出了手中的武器。在这些西凉勇士看来,只有跟着董卓才能吃香喝辣,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怎么会容得敖烈得手?
十几把长枪瞬间就刺到了敖烈的眼前,阻挡住了敖烈继续追击董卓的脚步。敖烈怒喝一声,手中赤霄神剑猛然划落,在空中划出一个太极形的圆弧,仗着自己无匹的力量和赤霄神剑的锋锐,敖烈一剑砍断了所有刺向自己的兵器,然后握着赤霄神剑的右手快如闪电的向旁边一个滑斩,七八名西凉军的身体,顿时被敖烈一剑拦腰斩为两段,花花绿绿的内脏翻滚着流了满地。
西凉地势偏僻,汉、羌、胡等数个民族杂居,再加上长年受到北边匈奴人的侵扰,养成了西凉军士悍勇的性格。敖烈这一剑,不但没有震慑住西凉勇士,反而彻底激怒了他们。大批的西凉勇士们怒吼着,扬起手中武器向敖烈砍来,在他们看来,只有用敖烈的鲜血,才能洗刷他们今日受到的屈辱。一个人,一把剑,就敢前来刺杀西凉勇士的首领,还大开杀戒,让七八名同伴死无全尸,如果不能杀死眼前的刺客,西凉勇士的颜面何存?
第一百二十一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二)
在大批西凉勇士涌向敖烈的同时,李儒快步来到了董卓身边,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董卓的身上。董卓这才意识到,刚才背后挨的那一剑,不但伤到了自己的身体,还把自己特制的朝服劈成了碎片,从领口处一直开裂到了腰间的下摆处。刚才董卓急于逃命,根本顾不得其他,跑动时身体的震动,把本就支离破碎的朝服带动的滑落到地上竟全然不知。
若不是李儒及时赶来,为董卓披上了外衣,恐怕董卓还要赤身**而茫然不知呢。想起刚才自己竟然为了逃命,而袒露着身体在闹市中狂奔,董卓黝黑的脸上顿时变成猪肝的颜色。堂堂当朝太师,手握重兵震慑朝野,威风不可一世的自己,何曾如此丢人过?
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董卓把身体附在李儒的身上,借着李儒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嘴里阴狠地说道:“文忧,传咱家的令,调集人马过来,一定要把这个该死的刺客碎尸万段,不惜任何代价!”
李儒搀扶着董卓,轻声劝慰道:“岳父大人,咱们还是赶紧去找御医疗伤吧。”
“不!让御医到这里来给咱家治伤。咱家不走,咱家一定要亲眼看到这个小贼身首异处才解恨。”董卓一边说,一边捂着伤口,龇牙咧嘴的强忍着疼痛,一双倒三角眼中,还散射着仿佛野兽受伤后的残忍光芒,不错眼珠的盯着厮杀中的敖烈。
噗嗤——
噗嗤——
一阵又一阵的利刃割肉声响起,赤霄神剑在敖烈的手中,恍若变成了天神手中的神器,能够轻易收割人头的神器。在敖烈身边四周,已经倒下了数十具尸体,每一具都是身首异处,死状惨烈无比。数十名西凉勇士,用自己的生命,再次证明了敖烈小霸王的威名。
赤霄神剑已经被鲜血渲染的更加赤红,不时伸缩吞吐着,在敖烈的自如运用之下,不间断地收割着西凉勇士的人头。惨叫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连成了一片,混合着西凉军惊怒的吼叫和兵器的撞击之声,共同交织成一曲撩人心弦的催命之音。
在敖烈大发神威的同时,他的心里却是暗暗叫苦。别看表面上敖烈凶猛的厉害,可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敖烈是人而不是神,不可能和整个西凉军对敌,早晚会被耗光力气,到那个时候,就是任人宰割了。敖烈并不怕死,既然敢一个人前来行刺,就已经做好了不能全身而退的打算,但是敖烈真的不想死在这帮宵小的手里,不想死在董卓这个屠夫手中。
一边舞动着赤霄神剑,一边暗自打量着退路。既然刺杀已然失败,董卓已经逃到了安全区域中,这次行动也就失去了意义,即使杀再多的西凉军,又有什么用?何况敖烈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西凉军虽然行为多有不端,但也不能说西凉军中人人都是恶棍,总归是有好人的,而且在这么杀下去,说不定自己就会被闻风而来的西凉军困死,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一直注视着敖烈的李儒,看到敖烈的眼神之后,立刻猜到了敖烈的用意,连忙高声喊道:“合围!迅速合围!刺客要逃!”近千名西凉军听到李儒的话之后,纷纷调整脚步,把敖烈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困在中间,还有一些在外围插不上手的西凉军,开始转向清理街道上的杂物和商贩们的推车,试图把战场扩大一些,让敖烈遁走的难度陡然增加了起来。
第一支董卓麾下的援兵赶来了,为首者是董卓的另外一个女婿牛辅,牛辅见到董卓浑身是血,连站都站不稳,心中惊怒交加,伸手拉过身后的一名御医,怒吼道:“快点给太师疗伤,某在看到太师身上流出一点血来,立刻剁了你喂狗!”
跟随牛辅同来的,还有中郎将胡轸,看到董卓的惨象之后,有心表现一下自己,向着董卓拱了拱手说道:“太师,刺客下手竟如此阴毒,待某去擒下刺客,交由太师发落。”此刻的董卓已经痛的快要失去理智了,只盼着御医赶紧给自己疗伤、止痛,哪还有心思听胡轸在说什么?随意的向胡轸摆了摆手,并没有说话。
胡轸见到董卓摆手,以为是董卓答应了,心中一喜,转身跃上马背,策马向敖烈冲去,一边狂奔,一边喝道:“儿郎们闪开,看本将取小贼人头!”胡轸武艺不俗,在军中也算是小有威名,西凉勇士们听到胡轸的呼喊,纷纷向两旁闪开,给胡轸让出了仅容一骑通行的道路。
敖烈同样听到了胡轸的呼喊,看着胡轸纵马向自己冲来,敖烈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慌神色,反而是像看待死人一样的瞟了胡轸一眼。就武学修为上来说,当今世上可以让敖烈动容的,屈指可数,像胡轸这样的武将,还不足以引起敖烈的半分重视;就历史进程来说,敖烈有着后世的知识,知道董卓的西凉军虽然勇猛,但是部下武将却没什么高手在内,唯一可以让敖烈正视的也就只有华雄了。当然,这是不把吕布计算在内的情况下。
随着阵阵马蹄践踏大地的声音,胡轸很快就来到了敖烈身前,大吼了一声之后,挺起手中长枪向敖烈兜头刺了下去。敖烈不慌不忙的微微转动了一下身体,伸出左手闪电般抓住了胡轸的长枪,立刻就遏止住了胡轸借着战马奔来形成的冲击力。
胡轸没想到自己全力刺出的一枪,竟然被对手轻易就抓住了,有心想在加些力量使长枪继续刺下去,却发现对方的身体似泰山一般稳重,抓着自己长枪的左手,亦是如同铜浇铁铸,无论自己怎么加力,也撼动不了对手分毫,自己的力量顺着长枪传过去,就像是泥牛入海,激不起半分的浪花。
敖烈抬头看了暗中吃劲的胡轸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朗声喝道:“落马!”抓着长枪的左手顺势用力,把枪杆夹在腋下,利用腋窝稳定住枪杆,然后用左手猛然向上一抬,天生神力瞬间毫无保留的爆发出来。
胡轸只感到一阵沛然不了可御的巨大力量,顺着手中的枪杆传了过来,胡轸下意识的握紧了枪杆,没想到却正中敖烈的下怀。胡轸虽然也是西凉上将,但哪里是天生神力的小霸王的对手?要是松开枪杆也就算了,还能避免灰头土脸的下场,可偏偏他要在董卓面前表现自己,死命的握着枪杆不松手,他着一握不要紧,整个人顿时被敖烈单臂举了起来,场面变得诡异无比。
敖烈双足不丁不八的钉在地上,左臂夹着长枪,把长枪举在空中,枪的那一头,胡轸已经被敖烈的神力带离了马鞍,整个身体挂在枪柄上,双脚在空中胡乱的晃动着想要寻找立足之地,可是,半空中又哪里有立足点让他寻找?
无视胡轸惊恐的神色,敖烈左臂猛然向地上一摔,枪柄带着胡轸从半空中滑落,让胡轸的头和坚硬的土地,来了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摔得胡轸头晕脑胀,满眼金星。不等胡轸缓过劲来,敖烈上前一步,右手赤霄神剑手起剑落,轻易地砍断了胡轸的脖子。
西凉军们都看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敖烈,刚才敖烈斩杀胡轸的一幕,和传说中的生撕活裂有什么区别?在西凉人心中,有一位敬畏的神明,传说中那位神明力大无穷,能撕龙裂虎,西凉人把这位神明,称为天神。在历史上,马超曾被西凉各族羌胡人,称为神威天将军,意思就是受到天神庇佑的将军,代表天神的意志,在人间行走。所以后来马超被封为五虎上将之后,负责镇守汉中,威慑凉州,使得千万羌胡不敢轻易跨出凉州半步。由此可见天神在西凉人心中的地位是如何的崇高了。
眼前的这一幕,和传说中的天神何其相似?难道敖烈是天神派到人间行走的代言人么?否则的话,人的力量,怎么可以达到这种非人的程度?刹那间,所有西凉勇士看向敖烈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敬畏。
就连坐在一旁接受御医疗伤的董卓,也不由得大吃一惊。董卓的武艺或许不怎么高明,但是论起力量,董卓还是相当自信的,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的力量是罕有对手的,可是今天,敖烈前后两次让他见识到,董卓那引以为傲的力量,在敖烈这个弱冠少年的面前,根本连个屁都不是。因为疼痛,董卓的嘴唇不停地哆嗦着,断断续续地对李儒说道:“文…忧,速去调…兵,勿要放走了这小贼。”
李儒点了点头,招手叫过两名亲信军士吩咐了几句,让他们捧着董卓的令牌,分别去城外的大营和驻扎在城内的军营中调兵。
没有时间去想西凉人的反应,敖烈抓起胡轸的长枪,然后翻身跃上胡轸的战马,把赤霄神剑插在腰间的腰带上,纵马向西凉军稀薄的地方冲杀了过去。一枪一马在手,敖烈的威能全部绽放了出来,手中枪似是蛟龙出海,不停的伸缩吞吐;又似是盘古的开天斧,刚猛无匹。杀的西凉军惨叫连连,凡是沾上边的,无一不是骨断筋折,惨叫着倒飞出去,更有不在少数的西凉军,被敖烈神出鬼没的长枪刺穿了咽喉,殷红的鲜血汩汩流了出来,然后无力的倒下,为敖烈的杀伐果决,增添了一层无可阻挡的背景衬托。虽然敖烈不是嗜杀之人,但是在关键时刻却也绝不会手软,不用雷霆手段打压眼前的西凉军,就会有更多的西凉军亡命的扑上来。
马蹄声声中,董卓手下的援军又赶来了一支,为首的是西凉上将樊稠。当樊稠得知胡轸被敖烈斩杀之后,气的怒满胸膛。他和胡轸是同一支队伍里出来的,在一起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彼此之间的感情很是深厚,当下樊稠气的失去了理智,也不管其他,纵马抡刀,直奔敖烈杀来。
敖烈挺起胡轸的长枪,照着樊稠的面门迅捷的虚晃一枪,吓得樊稠急忙回刀自保,谁料敖烈这一枪竟是虚招,目的就是引樊稠收刀护住面门。嘴角带起一丝冷酷的笑意,敖烈手中枪诡异的一抖,枪尖在半途改变了方向,原本是直奔樊稠面门的枪尖,忽然像是被压上了千斤巨石一样,开始急速的下滑,噗嗤一声,枪尖变幻莫测地刺进了樊稠的小腹,在敖烈的天生神力之下,整个枪头都已经没入了樊稠的腹中。
“起!”敖烈怒吼了一声,力灌双臂,硬生生把樊稠挑了起来。因为小腹并不是要害,所以樊稠一时也不得死,双手无力的抓住枪柄,微弱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渴望:“谁…来救救某?某…不想死啊…”
敖烈冷酷的声音断绝了樊稠的**:“没有人能救得了你,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说完,敖烈用力抡起了长枪,把樊稠的尸体摔了出去,连带着砸倒了几名想上前围攻的西凉军士。
见到敖烈举手投足之间连杀两员上将,董卓的脸色变得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哆哆嗦嗦的伸出完整的右手,向敖烈一指,颤抖的说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第一百二十二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三)
就在董卓惊慌失措的时候,驻扎在洛阳城中的大批西凉军奔涌了过来,为首一人身长九尺,虎体狼妖,豹头猿臂,正是董卓手下现今的头号大将华雄,不过因为华雄脾气刚硬,不是很受董卓的喜欢,所以只是挂了个骁骑校尉的军衔。正真掌握着西凉军大权的,还是跟随着董卓从西凉一路杀出来的那些西凉武将,比如说,李傕和郭汜等人。
华雄策马来到董卓面前,绰刀下马,向董卓拱手行礼:“太师受惊了。”董卓此刻正在接受御医的治疗,身体上的各种痛感无比清晰的传到他的大脑里,让董卓疼的失去了说话的力气,甚至连摆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用眼神瞟了华雄一眼。
站在动作旁边的李儒倒是反应的很快,对华雄说道:“华将军,太师身体受创,暂时不方便说话,刺杀太师的元凶还在那边肆虐,劳烦华将军去擒拿刺客。”李儒知道董卓不喜欢华雄,但是李儒却很喜欢华雄,因为华雄不但勇武过人,而且为人耿直忠义,只是因为不是董卓的嫡系,所以才屡屡遭到西凉众将的排斥,董卓对其也不是很重用。对此,李儒也曾劝过董卓,但是收效甚微,董卓依然没有任何重用华雄的迹象。如果来的人不是华雄而是李傕、郭汜其中一人,那么董卓即使在疼痛,至少也很嗯一声,但是对华雄,董卓连话都没有说,为了不让华雄心生不满,李儒连忙站出来,用语言解除了华雄的尴尬,并指出让华雄去斩杀刺客,也是有心让华雄立下大功。
华雄侧头看了正在厮杀中的敖烈一眼,撇着嘴说道:“黄毛小儿,乳臭未干,也值得本将出手?去几个人,把他斩了。”华雄部下立刻就策马奔出了五名副将,一起向敖烈包抄过去。
看到这一情景,李儒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华雄啊华雄,你就不能谦逊一些么?因为你这自大的性格,屡次遭受李傕郭汜等人排挤,怎么还不知道悔改?即便今天你能斩下刺客的人头,又有什么用?当着太师的面说刺客是黄毛小儿、乳臭未干,不值得你华雄出手,难道你就看不见太师就是被你这样评价的刺客砍成重伤的么?你让太师的颜面何存啊?李儒暗自在心中想着,有心提点一下华雄,又碍着董卓的面子不好说话,只能默默无语的站到了一边。
华雄部下的五员副将从五个方向围向了敖烈,五人手中刀枪齐举,五件兵器分别刺向敖烈身体不同的地方。后方的华雄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阵势,是华雄亲自教部下演练出来的,想要从这个合围的阵势下逃生,手里没有两把刷子可不行。
然而,华雄想错了。他五个部将围攻的并不是普通人,而是威震天下的小霸王敖烈!敖烈眼见五员战将向自己围攻而来,手中长枪霎时舞动的如同风车一般,急速的转动起来,层层枪影护住了他身体的各个方位,大喝一声:“如封似闭!”
在破阵霸王枪精妙的防御前,斩向敖烈的五件兵器全部无功而返,甚至还有两人因为力量不足,受到敖烈这招如封似闭的反震之力,手中的兵器竟然脱手而非,向着西凉军人丛中激射而去,刺死了两名本想上前帮忙的西凉军。
得势不让人,敖烈催动战马,手中枪一斩一挑,两个失去武器的副将,在敖烈凌厉的枪法下,毫无悬念的去见了阎王。兜转回战马,敖烈的长枪又诡异的从肋下向后斜刺而出,仿佛是毒蛇出洞,迅捷无比,一名副将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敖烈这一招回马枪刺中了胸膛,惨叫着跌落马下。
另外两名仅存的副将见到敖烈如此神勇,心中都是震惊莫名,急忙勒住战马,想要退回到华雄身边。然而,为了围困敖烈,西凉军层层叠叠的围了好几层,到处都是密集的人群,想要把战马调转方向谈何容易?根本就没有回转的空间。
这两人欲进不敢,欲退不能,心中相当的踌躇。他们踌躇,敖烈可是一点犹豫也没有,策动战马撞翻了两名挡路的西凉军之后,长枪一挺,笔直的刺向一名副将的咽喉。这名副将吓得差点丢了魂儿,急忙举起手中长枪想要遮挡住敖烈的枪。另一名副将见状,趁机抡起大刀,向敖烈后背劈来,企图用同伴的生命暂时拖延住敖烈,让自己从背后给予敖烈一记重击。
敖烈闻听脑后风声,就已经知道了那名副将的动作了,嘴角再次扯上了一丝冷笑,手中枪在眼前这副将的枪杆上一搭,然后用了个太极枪法中的粘字诀,一牵一引,绞的对方的长枪脱手而飞,然后敖烈枪法一变,用枪柄在落空的长枪上一撞,撞得长枪夹带着巨大的力量,急速向身后飞去,目标,正是那名企图在背后偷袭敖烈的副将。
身后的西凉副将被敖烈这一招似是天外飞仙的路数,打的措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同伴的长枪,在敖烈施加力量的指引下,径直向自己的胸口激射而来,他本能的想要做出反应,可是还没等意识传达到身体,胸前就已经被长枪洞穿,留下了一个血窟窿,刺进他身体中的长枪力量几大,带着他的身体离开马背,把他的尸体牢牢地钉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噗嗤——又是一声利刃割入人体的声音,敖烈正面的那员西凉副将,也已经被敖烈一枪刺穿了咽喉,鲜血瞬间就顺着咽喉上的洞疮流了出来。敖烈有心杀一杀西凉人的威风,在刺穿了眼前副将的咽喉之后,长枪用力一拧,然后平直的一斩,竟然把利于穿刺的长枪,使得像钢刀一样,把副将的人头从脖子上斩断了下来,副将胸腔里的热血,在失去了项上人头的压制之后,顿时喷洒上了半空,下起了一阵小型的血雨。
须臾之间,力战五将!一众西凉勇士目瞪口呆的见证了这可怕又暴力的一幕。这就更加让他们确定了,敖烈必然是天神派下凡间来的代言人,否则怎能解释的通,**凡胎的人类,能达到这样恐怖的程度?
看到敖烈大杀四方,接连斩了胡轸、樊稠等七员西凉战将,董卓好悬没被气的晕过去,哆哆嗦嗦的伸出右手,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惊恐,哆嗦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李儒见到董卓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揣摩了一会儿董卓的心思,然后转头对华雄说道:“华将军,小贼悍勇,非华将军不能制住他,就劳烦华将军前去斩贼立功。”华雄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声说道:“连斩某部下五员战将,军师放心,某绝对饶不了他。”说完,华雄绰起五十斤重的大砍刀,翻身上马,向着敖烈的位置冲了过去。
敖烈早就注意到了华雄的存在,经过暗中观察,敖烈也大概猜出了华雄的身份。此刻见到华雄抡刀杀来,敖烈心中也不敢太过于放松,尽管敖烈对自己的武艺很有信心,但是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这是敖烈两世为人总结出来的经验,尤其是在高手过招的时候,往往一个细微的失误或者微小的疏忽,就有可能被击败,甚至死亡。
用出了八分的力量,敖烈一枪快似闪电般的点在了华雄的刀刃上。
铛————
厚重的撞击声爆发了出来,伴随着碰撞,还有数点火花在枪尖刀刃上闪现出来,可见敖烈和华雄的这一次碰撞,有多么的剧烈了。
“嗯?小子,力气不小啊,可敢报上名来?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华雄被敖烈这一枪震得虎口隐隐发麻,惊讶于敖烈的力量,忍不住开口问道。
敖烈并没有因为华雄的问话而勒住战马,一边用长枪左刺右斩,收割着西凉勇士的性命,一边高声答道:“本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汉骠骑大将军、冠军侯敖烈是也!今日特来替天行道,阻我者,死!”
本就被敖烈的神勇杀的心惊胆战的西凉勇士们,听到眼前这个相貌出众、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竟然就是威震北疆的小霸王敖烈,忍不住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脚下齐刷刷的向后退却了一步。这一变化,让敖烈的身边竟然空出了一小块地方出来,无人再敢轻缨其锋。
华雄也惊呆了,他可是万万没想到,身为骠骑大将军、冠军侯,有着小霸王之称的敖烈,不在幽州府中享福,却只身前来充当起了刺客。惊讶过后,华雄的怒气又冲了上来,暴喝道:“敖烈!不要以为你在北疆纵横无敌手,就可以小视天下英雄!今日某就教训教训你!”
敖烈哈哈笑道:“华雄!本侯闻你之名久矣,放马过来吧,不要说你一个人,纵然千军万马,能奈我何?”
华雄闻言大怒,再次抡刀向敖烈砍来。敖烈看到华雄怒气冲冠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前世的时候,每当敖烈读演义到虎牢关之战时,就很费解为何勇冠三军的华雄,在接连斩杀联军上将之后,会被关羽一刀斩首。除去关羽的刀法所包含的爆发力和精妙招术之外,恐怕华雄的心态也有问题。今日真切的见到华雄,虽然只是交谈了短短两三句话,但是敖烈能看得出来华雄的傲气,说白一点,就是自大,正如刚才华雄自己所说的那样,有些小视天下英雄。所以敖烈故意出言激怒华雄,果然,华雄激怒之下,使出来的刀法就有些操之过急的感觉,不知不觉间露出了一些细微的破绽。
破绽虽然细微,但是对于敖烈来说,已经足够了。演义上记载,关羽三刀就斩杀了华雄,甚至快到连斟好的热酒都来不及变凉,但那不是极限,敖烈的目标,是一招击败华雄!暗中运气无极九阳功,灌注到从胡轸手里抢来的长枪中,然后手中枪一变再变,变幻出十几个枪尖的幻影,道道枪影都闪烁着夺人心魄的寒芒,真假难辨的刺向华雄,正是敖烈自创的破阵霸王枪中杀招——乱红飞暮。
华雄根本没预料到,这个世上竟然还存在这样匪夷所思的枪法,根本就辨别不清楚到底哪一道枪影才是真的。虽然吃惊,但是刀法却丝毫不乱,华雄放弃了进攻,用尽全力在身前布下了一片刀幕,试图阻挡住敖烈的这一枪。
可是,破阵霸王枪是敖烈结合今生前世数种名门枪法融炼而成,威力非同小可,更兼变幻莫测。这一招乱红飞暮蕴含的奥义,就是迷惑人的耳目,在光明正大的对决中,达到暗中刺杀的效果。敖烈分化出的十几道枪影中,其中一道就像是灵蛇一般,迅捷的穿过华雄的刀幕,噗嗤一声刺在了他的左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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