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料敌先机
当许褚带着敖烈一行人来到了许家庄,看到了许褚的父亲许老庄主的时候,敖烈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许褚会叫自己恩公。原来许老庄主和敖烈的外公一样,也是行商出身,前几年曾带一队商队到幽州去行商,不巧遇到了一群山匪,想要打劫许老庄主一行。
当时敖烈正在右北平练兵,让张辽以战练兵,所以张辽率领虎贲营精锐前来剿匪,恰好救下了许老庄主一行人。事后,许老庄主曾到敖烈的太守府中当面感谢敖烈,敖烈当时还拿出一瓶西风烈招待许老庄主,给他压惊。许老庄主告辞时,敖烈亲自送到门外。
后来许老庄主回到谯郡,对儿子许褚说起了这件事,父子二人当即给敖烈修建了生祠,日夜供奉。
得知敖烈的到来,许老庄主惊喜莫名,亲自端茶递水,让敖烈尴尬不已。当日,许老庄主摆了一桌极为丰盛的酒席,盛情款待敖烈。并且让儿子许褚今后就跟在敖烈身边,为敖烈冲锋陷阵。
酒宴过后,敖烈就向许老庄主告辞,许老庄主知道敖烈军务在身,要去平定宛城之乱,也不好强留,于是洒泪送别。
回到大营后,敖烈端坐中军帐,把许褚和典韦两人介绍给麾下众人,并且任命两人为校尉,暂时在赵云手下做副将,协助统领血杀营,负责守护自己的安全。
休息一夜之后,大军再次前行,向宛城挺进。
数日之后,敖烈大军进入了南阳郡境内。有斥候来报:“禀主公,宛城贼党在匪首张少的带领下,起兵十五万,直奔洛阳方向而来。”
听着斥候的禀报,敖烈心中明白,这是张少终于按捺不住了,想要一举攻破洛阳,完成他父亲张角穷毕生精力而未完成的大事——自立为王!
“拿地图来!”敖烈说了一声。
立刻就有血杀营精锐把地图捧到敖烈眼前。
敖烈接过地图,在地图上仔细的观察了起来。多了许久,敖烈在地图上的一个位置重重的点了一下,说道:“鲁阳!是从荆州进入司隶的咽喉要道,黄巾余党必定要走鲁阳!传令全军,急速行军,天黑前赶到鲁阳!”
随着敖烈的一声令下,六千大军再次甩开脚步,大步向鲁阳前进。
当夕阳半遮半掩的落到山顶,露出半张脸俯视着大地的时候,敖烈一军来到了鲁阳城外十里的一座山下。
一马当先的敖烈策马狂奔,时常低头思索着什么。忽然,敖烈勒住了战马,然后翻身下马,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照夜雪龙驹的马蹄。一众将佐不明白敖烈在做什么,但是出于对敖烈无比的信任,没人一个人发出疑问,
原来刚才敖烈在马上低头沉思,无意间看到照夜雪龙驹的马蹄践踏在大地上,带起的泥土中,竟然隐隐发黑。
观察了一会儿,敖烈忽然起身问道:“谁知道刚才咱们经过的那座山叫什么名字?”许褚站了出来答道:“主公,前年俺来过这里,那座山好像是叫伏牛山。”
“伏牛山?”敖烈嘴角挂着微笑,轻声重复了一遍。随后翻身上马,用手指向伏牛山,大声说道:“子龙!带着血杀营的兄弟们去伏牛山,给某画出一幅精细的地图来!”
赵云应了一声诺,带着十个血杀营精锐策马而去。
敖烈转头对许褚和典韦说道:“你们二人带上一百人跟某进山,其余人原地休息。”说完一夹马腹,当先向山里跑去。许褚急忙策马跟上,典韦不习惯骑马,甩开两条大长腿,追在许褚身侧。说起来典韦真是天赋异禀,可以背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单单是靠着双腿,就可以和上好的战马比一比脚力了。
一百名骑兵连忙催动战马,向着敖烈的方向追去。
进入山中,敖烈开始放缓马速,甚至有时候还会下马站在一块块乌黑的石头前,认真的看上一阵。典韦憨憨的来到敖烈身前,这一路跑来,他竟然是脸不红气不喘,声音依旧稳定如初:“主公,你这是在看啥啊?”
敖烈随口应了一句:“战机。”然后有向伏牛山深处走去。典韦挠着头皮,想不透敖烈为什么说这些乌漆麻黑的大石头是破敌的战机。许褚牵着马走了过来,用肩膀碰了碰典韦,调侃着说道:“嘿,老黑,俺们都是粗人,就别费那脑筋了,反正等两军交锋的时候,主公也得用咱们上阵杀敌,到时候还怕没有功劳么?”
咧开大嘴笑了笑,典韦憨憨的说道:“对啊,还是老虎你这脑筋好使,嘿嘿。”随着一路行军,典韦和许褚的关系也变得好转了不少,两人原本只是意气之争,说开了也就没事了。更何况,两人通过交手,都对彼此的武艺佩服不已,竟然生出了惺惺相惜的味道来。于是私下里,许褚叫典韦老黑,典韦就叫许褚老虎。
两人都是嘿嘿一笑,然后向敖烈的方向追了上去。
进入伏牛山深处,敖烈站在一片黑土中央观察了许久,然后忽然仰天长笑了起来。笑的许褚和典韦都有些发懵。
笑够了,敖烈恢复了平静,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吩咐许褚和典韦:“你们俩迅速带领军士,把山中这片黑土给挖开。”
许褚典韦两人也不多问,招呼跟来的一百名军士开始掘土。
三炷香的时间之后,上百名军士已经在原先敖烈站立的黑土地中,掘出了一个大坑,露出了里面漆黑的泥块。
敖烈快步走到大坑边上,蹲下来仔细观看坑中的黑色泥块,眼中的兴奋逐渐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兴奋地低声自语道:“竟然是石油!还是被风干的原油块,嘿嘿,某要给张少来一道烧烤大餐!”
猛然站起身,敖烈说道:“老黑!你跑得快,去山外面在叫过来两百军士,把坑中的黑色泥块都给我搬到山外去。”
典韦应了一声诺,转身飞快的向外跑去。
两个时辰之后,数百名军士把挖掘出来的黑色泥块都搬了出来。
赵云也回来了,把画好的地图递给了敖烈。
敖烈看着地图,仔细想了片刻,转头问向赵云:“子龙,你若是张少等人,会在哪里扎营?”
赵云不假思索的说道:“自然是当道驻营了,道路两旁都是山林,逢林莫入才是用兵之道。”
微微点了点头,敖烈欣喜的说道:“子龙武艺日益精进,现在连排兵布阵之道也是大有进步,日后必定成长为某的左膀右臂。明日,张少必定在此处,当道扎营。”
赵云连忙谦逊的说道:“师兄过誉了,子龙愧不敢当。”
敖烈微笑着不在和赵云争论下去,而是转头高喊道:“伍习!命你率三百军士掘开大道,给某挖一个长千丈,深一尺的土坑,明早之前,务必完成!”
伍习高声答道:“诺!”
“伍琼,你率两百军把这些黑色泥块碾碎,和硫磺硝碳搀和到一起,一定要搅拌均匀,然后等到伍习挖完坑之后,把这些东西埋到坑里!”敖烈继续发号施令。
“诺!”伍琼答应了一声,就去准备了。
敖烈又高声说道:“徐晃,命你率一千军士上山砍柴,越多越好,然后到伏牛山顶埋伏,明日见到山下火起,就把干柴都给某扔下来,之后再用火箭伺候!”
徐晃沉声领命:“诺!”
“赵云!命你率两千军埋伏在伏牛山内,明日见到黄巾大营内起火,即可率兵杀出攻击黄巾左翼!”
“诺!”
“许褚!命你率两千军埋伏在官道之外二十里的土坡后,见到黄巾大营起火,率兵攻击黄巾右翼。”
“诺!”
“典韦,你和某带领其余军士,咱们抄小路去包抄黄巾后路,明日狠狠地爆他们的菊花!”
“诺!可是主公,啥叫爆菊花啊?”典韦再次用憨憨的声音,问出心中的不解。
无力的翻个白眼,敖烈伸手给了典韦一个爆栗,笑骂道:“叫你去你就去,罗嗦什么!”
“噢,俺知道了。”
分派完各自的任务之后,敖烈又挑选出一百名神射手,低声吩咐他们:“你们准备好火箭和西风烈酒,先埋伏到伏牛山中,明日傍晚时分,即刻向黄巾大营中抛射火箭,扔烈酒!”
一百名神射手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遗漏了,敖烈这才翻身跃上照夜雪龙驹的马背,招呼着典韦和近千名军士拍马离去。
第二天,张少带着十多万黄巾军沿着大路,来到了距离伏牛山十里外的大路上。这个张少是张角唯一的儿子,所以在黄巾军中有着很高的威信。以泰山臧霸和黑山张燕等人为首的黄巾余党,全部都听命于张少。这也让张少日益骄傲自满了起来。
此刻,看着拖拖拉拉的军队,张少心里很是不满,冷声说道:“加快行军速度,从清早到黄昏,大军才走了二十多里,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走到洛阳?”
一名头包黄巾的校尉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小天师,咱们的部队都是临时拼凑来的,上过战场的也就三四万人而已,其余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在走下去,怕是还没到洛阳,军心就先垮了。”
听着这名校尉的诉说,张少也是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黄巾军的局限性啊。自黄巾起义以来,无论是在父亲张角的统领下,还是在两位叔父张梁、张宝的管制下,一直到现在自己来统率军队,黄巾军中绝大多数人都是没经过训练的农夫和猎户,向来都是以数量来取胜,而质量却是差的可以,根本就没办法和朝廷的正规军相比。所以张少才会提出训练士卒的方针,经过一年多的训练,总算是勉强练出了三四万的战士,这也让张少有了攻打洛阳、登基称帝的野心和底气。
“那好吧,暂时就先扎营休息吧,明日一早在走。”张少无奈的叹息着。
得到了张少的命令之后,十余万黄巾大军开始忙碌了起来,有安营扎寨的,有设置鹿角的,有挖掘壕沟的,也有生火做饭的。一时之间,一片喧闹声从十余万黄巾军口中发出,盘旋在空中,久久不息。
看着在山脚下忙碌穿梭的十余万黄巾,徐晃在伏牛山顶上轻轻叹息了一声,口中低声自语:“主公真是神机妙算,早已算定黄巾必定在此处扎营安歇。这一战,我军必胜!”
第六十四章 火烧伏牛山
就在十余万黄巾大军忙碌的时候,一百名潜伏在附近的神射手,悄悄来到了黄巾大营一百步之外的地方。
这些神射手都是敖烈精挑细选出来的,射术的精准度自然不在话下,同时这些人还擅长藏匿行迹。这也是敖烈让他们担任第一波、也是最重要一波攻击者的原因。正像敖烈想的一样,这一百人没有让敖烈失望,他们直到此刻,依然隐藏的很好,没有任何一个黄巾军发现他们。当然,也要归功于黄巾军散漫的军纪。
一名神射手抽出三根背后箭囊中的利箭,然后把利箭插进了西风烈的酒坛中浸泡了一会儿,再把利箭抽出,然后用火石点燃了绑在箭头上的引火之物。其余的神射手也都在进行着同样的动作。
看到同伴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之后,这名神射手弯弓搭箭,甚至连瞄准都不用,就把三根利箭一起射了出去。这也是敖烈交代过的,不要求精准射击,只要求尽可能多的把火箭射到黄巾大营里去。
数百只火箭带着尾焰,划过长空,在夕阳的映照下,就好像是下起了一阵流星雨,向着黄巾大营中落去。这些火箭落地之后,箭头插入地下,立刻引燃了被伍习伍琼兄弟预先埋好的原油,这些原油都是伍习兄弟两人按照敖烈的吩咐,事先碾碎了之后,再用硫磺、硝碳搅拌均匀,可燃度极高,甚至可以说是见火就着。被数百根火箭一引,整个营地立刻火焰升腾,黑烟弥漫了起来。
一波箭雨射出之后,一百名神箭手立刻又从箭囊中抽出利箭,再次射了出去,有一些射术高超的,在不要求准确度的情况下,甚至一次性搭在弓弦上六七根利箭,散射了出去。
随着第二波箭雨的侵袭,又有许多地方的原油,被引燃了起来。敖烈事先让伍习兄弟挖了一个长千丈的坑,在这千丈方圆之内,地下到处都是被埋好的原油,只要有一点火星溅落,立刻就会让附近的区域迅速燃烧起来。
又一波箭雨之后,神射手们背后箭囊中的利箭已经全部射光了,为首的神射手大喝一声:“冲!”然后扔掉长弓,一手拎起一个酒坛,向着黄巾大营冲了过去,其余人也是有样学样,纷纷丢弃长弓,拎起酒坛冲了出去,一直跑到距离黄巾大营还有三四十步远的地方,他们才停了下来,然后用尽力气,把手中的酒坛扔进了黄巾大营中。酒坛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然后落在了黄巾大营内的地上,酒坛瞬间破碎,坛内的西风烈酒洒落了出来,这些高度烈酒碰到火苗之后,迅速发生化学反应,剧烈的燃烧了起来,更加助涨了黄巾大营内的火势。扔出了酒坛之后,这些神射手便迅速撤离了战场,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看其他袍泽的了。
黄巾大营中军帐中,张少暴跳如雷:“混蛋!你们是怎么勘察地形的?汉军预先埋伏了引火之物都没发觉到?来人,把斥候给斩了!”
几名校尉围在张少身边,纷纷说道:“小天师,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应该赶紧灭火才对啊!”“是啊,这火烧的着实古怪,有军士回报说泼水非但阻止不了大火,反而会让大火烧的更旺盛!”“小天师,你说汉军中是不是也有能呼风唤雨、召唤天火的能人啊?”
“都他妈放屁,”张少怒道:“什么他妈的呼风唤雨召唤天雷?连我父亲大贤良师都不能轻易施展出这样的神通,汉军怎么可能有如此能人?”
看了周围众将一眼,张少又大声怒喝:“还杵在这里发什么楞?赶紧去给我集结部队,用沙土灭火!”
一众将领缩着头,顶着张少的臭骂,纷纷转身出了中军帐,召集各自的部下,用沙土去灭火了。
伏牛山顶,徐晃看到黄巾大营忽然无缘无故的烧起了大火,明白过来肯定是敖烈让军士埋的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发挥了作用,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这不影响他对敖烈的信任,徐晃坚信,有敖烈在的地方,就有奇迹发生。
“快!把所有的干柴,都给某扔下去!”徐晃迅速下达了命令。埋伏在山顶的一千多军士自从昨晚接到命令开始,一直到现在,将近十二个时辰里,只睡了三个时辰的觉,其余的时间都在玩命的砍柴,所以现在累积起来的干柴,几乎堆满了山顶,足够一户五口之家使用半年的。
听到徐晃的命令之后,军士们急忙推动干柴,一捆接一捆的干柴被推下了山,成捆的干柴顺着山坡滑落,借助滑落的惯性,一直滚进了黄巾军的大营里,立刻被大营里升腾的火焰点燃,之后又在余势未消的惯性带动下,带着火焰滚进了黄巾军的营帐里,或是直接滚到黄巾军的身上,更有一些还滚到了黄巾军的粮草辎重附近,将火势带到滚落之处,引起一片新生的火焰。
片刻之间,徐晃率领的一千多军士,就把数不清的干柴推落下山。这些干柴除去一小部分被伏牛山上的石头或是树干阻住,没有滚落之外,其余的干柴尽数滚落进黄巾军的大营,和事先埋在地下的原油相互助燃,一时之间引起了冲天的火焰,把整个黄巾军大营变成了一片巨大的火海。
或许是上天有意眷顾敖烈,刻意想帮助敖烈拿下骠骑将军、冠军侯的头衔,竟然在此刻吹起了微风。如果是在平时,微风吹面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很舒服,但是此时此刻,这一阵和煦的微风简直成了十余万黄巾大军的催命符!火借风势,整个大营的火焰,烧的更加欢快了。
丢光了储备的干柴之后,徐晃向山下看了看波涛汹涌的火海,似乎是生怕这把大火烧的还不够旺盛一般,沉声下达了命令:“准备火箭,一刻钟之内,给某把所有的火箭都放出去!”上顶上的军士们齐齐应诺了一声,纷纷弯弓搭箭,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把箭囊中的利箭全部射了出去。
同时,埋伏在伏牛山脚的赵云看到山前起了大火,知道是敖烈的计策发挥作用了,回头对着身后的两千人大喊:“扔酒!”其中有五百军士迅速翻身上马,然后接过步兵同袍递过来的西风烈,策马向黄巾大营冲去。等到这五百名骑兵奔跑出去一段距离之后,赵云又高声呼喊:“其余人准备好武器,随某切断黄巾左翼!”说完策马狂奔,率领着部属去截杀那些从大营中跑出来的黄巾军。
黄巾军大营的另一边,许褚正在亢奋的喊着:“兄弟们!都看到了吧?主公早已定下了破敌之策,建功立业就在今日,随某杀上去!”
“杀!杀!!杀!!!——”两千军士声嘶力竭的喊着,然后跟随着许褚的指引,杀向了黄巾大营的右翼。
黄巾军大营中,一众将校在张少的命令下,召集部队开始灭火。原油有越烧越旺的特性,用水根本就不可能灭掉这么大的火,只能是更加助涨火势。张少是个有见识的人,知道这大火蹊跷,不能用水灭火,所以才决定用沙土灭火。
如果是换一个地方,张少的决策不可谓说不正确,但是在今时今日的伏牛山下,张少的计策注定是要失败了。那些原本就被埋在地下不到一尺的原油块被黄巾军们挖了出来,这个年代认识原油的人很少,几乎少到凤毛麟角的地步。所以大多数黄巾军还以为挖出来的是黑土,再加上在无情火海的威慑之下,也来不及细想,就把黑土向大火扬去。谁料到这些黑土竟然遇火就着,让许多毫无准备的黄巾军被烧着了衣服,连忙趟在地上胡乱的滚动着企图灭掉身上的火苗,不料这一滚,反而带动了更多的原油碎屑沾到了自己身上,于是,身上的火势逐渐变得越来越大。
被烧着的黄巾军们惊慌失措之下,跑向离自己最近的同袍,祈求帮助,但是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同袍们,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到了恶鬼一般,对他们畏如蛇蝎,急忙四散躲避,唯恐引火上身。
当张少从中军大帐中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一幕。
张少目瞪口呆的长大着嘴,努力的呼吸着,一股股刺鼻的硝烟顺势钻进他的鼻子里,呛的他一阵咳嗽。
“不好啦,这是天火啊,根本灭不掉啊!”
“这是老天爷对俺们的惩罚吗?俺祈求上苍了,饶了俺吧。”
“俺不想死啊,俺还有爹娘在世,还有三岁的娃儿啊......”
“跑吧,再不跑就要被活活烧死了!”
在一片嘈杂的叫喊声中,黄巾军们发出各种声音,内容和想法不尽相同,但是相同的一点,就是他们的语气中都充满了恐惧。这些人原本只是一群农夫或者猎户,根本就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此刻看到如此滔天大火,怎么能不惊恐?尤其是这古怪的火焰,无论是用水还是用沙土,根本就扑不灭,就更加加剧了他们的恐慌。
于是,黄巾军中出现了逃兵,从开始的一个人两个人,变成数十人,之后迅速加剧到成千上万人,在无情的火势面前,没有人想被活活烧死。这也是黄巾军的劣根性,打起顺风仗来得心应手,一旦局势失利,就会四散逃窜。不过这些见机不妙,企图逃走了黄巾军,冒着被烧死的危险跑出大营之后,却更加绝望的发现,迎接他们的,不是逃出生天的康庄大道,而是赵云和许褚的夹击,两人部下都是敖烈精心挑选出来的勇士,面对着充满了恐慌、军心尽失的黄巾军,自然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完虐黄巾军了。
一名校尉跑到张少面前,气喘连连的道:“小,小天师,不好了,兄弟们开始出现溃逃了,这大火实在古怪,依俺看,咱们还是赶紧收拾人马,冲出去吧。”
看着大营四面起火,张少也知道今天大势已去,且不说这场古怪的大火,大火之后必定还有汉军设伏,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集结起自己这一年多来训练出来的三万多人马,暂时撤退,以图东山再起,至于其余的十多万人,死了就死了吧。在张少眼里,自己是大贤良师张角的儿子,是堂堂的小天师,那十多万人能为自己尽忠,简直是他们修来的福分。
沉吟了一会儿,张少说道:“赶紧集结训练有成的士兵,咱们撤回宛城。”
那名校尉听到张少的吩咐后,犹豫的问道:“那其余的兄弟怎么办?”
张少拿起马鞭劈头给了那校尉一鞭,怒喝道:“现在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去管他们?传我军令,一刻钟之内不到的,就不管了,某只等一刻钟!”
那名校尉不敢在说什么,连忙转身去收拢人马。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有三万多人集结到了张少的身边,看着麾下战士们灰头土脸、丢盔弃甲的样子,张少心中一阵气苦,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训斥军士们的时候,于是挥手指着大火不算太旺盛的一边,大声说道:“你们都是某的信徒,是某的战士,跟随某冲出火海就有生路,大贤良师的英灵会保护我们,平安无事的穿过火海!冲啊!”
三万多人听到张少的激励之后,精神一震,嚎叫着向大营边缘火势薄弱处冲了过去。张角的灵魂是不是英灵这不好说,但是他肯定不能保佑这些信徒安然无恙的冲出火海,因为张角是人而不是神,更何况还是一个已经死了好几年的人。
无情的火海吞噬着这一批黄巾军战士的生命,在水火面前,人的生命显得如此的脆弱不堪。三万多战士成功穿过火海的,只有不到两万人,其余人或者是因为畏惧大火而停下了脚步,或者是被火海侵蚀,葬身火海。
张少在一众死忠侍卫的保护下,也成功的穿过了火海,回头看了一眼越烧越旺的大火,张少忍不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虽然心中依然有些后怕,但毕竟算是逃离了这要命的火海。
第六十五章 短兵相接
就在张少以为自己逃出生天的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了他的幻想。
“哈哈,张小天师,某给你精心准备的这顿烧烤大餐,味道如何?”
张少放眼望去,看到两百多步之外的山丘上驻扎着一支骑兵,人数约有千人左右。为首一个少年,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白袍银铠,端坐在一匹极为神骏的白马上,正用他那带着异样魅力的双眼,看着自己。
张少原本悬着的心暂时落了下来,开什么玩笑啊,区区一千多人就像阻拦自己两万大军?这不是用鸡蛋碰石头么?
沉下了脸,张少喝斥道:“前面那少年,想必你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吧?怎么跑到前线来了,兵凶战险的,某也不愿意为难与你,速速退走,某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一命!”如果张少以前见过敖烈,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敖烈以少胜多,以寡破众的事例还少么?
看着张少装作强硬的神态,敖烈微笑着说道:“张小天师搞错了吧?某此次前来只有一个目的。”说到这里,敖烈脸上的微笑顿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寒霜,看着张少一字一顿的说道:“取-你-项-上-人-头!”
张少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狂妄的小子,你只有一千骑兵,也想和某抗衡?”
敖烈仰天长啸一声,朗声说道:“这天下,还没人能阻止我敖烈想要做的事!”一句霸气绝伦的话说出,震惊了所有黄巾军!敖烈是谁?就算没见过,可也听说过啊,那可是当代战神,猛到让匈奴和乌桓两个残暴的种族都要退避三舍、谈虎色变的人物!
看着敖烈霸气威武的身影,张少心中感到一阵阵的苦涩,但为了稳定军心,却丝毫不敢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只好色厉内荏地吼道:“即便你是敖烈又怎样?还真以为你是万人敌不成?兄弟们不要怕,量他一个少年,本事再大,又能高强的哪里去?给我冲上去砍了他,谁斩下敖烈首级,某封他做天师使者,外加五十两黄金!”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四名校尉听到张少的许诺,都是心动不已,纷纷抄起武器,嚎叫着给自己暗中鼓劲,拍马向敖烈冲来。
敖烈不慌不忙的摘下挂在马背上的长枪,双眼一眯,眼神中透出无尽的杀意。
“疾!”
伴随着敖烈的大喝,坐下照夜雪龙驹翻起四蹄,借着地势的优势,从山丘顶上冲了下来。典韦怕敖烈出现什么闪失,赶紧攥着双戟,甩开大步紧跟在敖烈的马后。在他后面的一千名骑兵,也都拍打着战马冲下了山丘。
尽管典韦体质出众,是出了名的飞毛腿,但是毕竟还属于人类的范畴,再快也快不过西域王马的后代,瞬间就被照夜雪龙驹甩开了一截。
敖烈跃马挺枪杀入四名黄巾校尉中间,有心给黄巾军一个下马威,下手丝毫没有保留,上来就用出了最强群战攻击手段——神鬼乱舞。长枪急速震颤,搅动的空气都产生了逆流,发出阵阵破风之声,犹如鬼哭神嚎般刺耳。
被敖烈的枪法吓了一跳,又被破风之声扰乱了心神,四名黄巾校尉同时出现了短暂的呆滞,对于这样的机会,若是还不能斩将杀敌,那敖烈也就不是敖烈了。
下一刻,四颗人头同时冲天飞起,无头尸体的断颈处不停地向外喷薄出鲜血,就好像是大户人家中的喷泉一样,只不过喷出的不是水,而是鲜血!喷发了一会儿,四具无头尸体带着满身的鲜血,无力的从马背上滑落到地上。
一枪,杀四将!黄巾军们根本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恐怖的枪法,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传说中的小霸王,到底有多霸气!看向敖烈的眼神中,不由得充满了惊惧之色。
四具无头尸体落地的同时,典韦冲到了敖烈的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无头尸体,典韦不满的嘟囔着:“俺说主公啊,你能不能给俺留一个啊?”
敖烈手中枪尖向两万多黄巾军一指,朗声说道:“那里有两万人在插标卖首,看看你能取下头颅几许。”
“嘿嘿,这个俺喜欢。”典韦好斗的性格被敖烈一句话点燃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护卫敖烈安全的职责,大吼了一声,舞动双戟向张少杀去。
看到典韦一脸凶相,青面獠牙的样子,张少着实被吓的不轻,连忙叫道:“快!挡住那个丑货!”
黄巾军们听到张少的叫喊,知道到了拼命地时候了,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武器。但是他们也意识到了敖烈不好惹,谁也不敢在和敖烈单挑,于是两万多人不约而同的发起了冲锋,一窝蜂的向汉军冲去。
敖烈看到黄巾军的散漫冲锋,忍不住冷笑着说道:“乌合之众,不堪一击!”言罢,拍了拍坐下的照夜雪龙驹,喝道:“疾!”照夜雪龙驹嘶鸣了一声,然后带着一阵风,向着黄巾军的冲锋线,发起了反冲锋。敖烈身后的一千名骑兵紧紧跟随着敖烈,高声呼喊着把手中的武器对准了黄巾军的身体。
短兵相接的时刻来到了,敖烈虽然落后典韦几步,但是仗着照夜雪龙驹的速度,几乎是和典韦同时冲到了黄巾军面前。敖烈在马上长枪如龙,典韦在地上双戟似虎,两人势不可挡的杀入了黄巾军人群中,瞬间就把黄巾军的阵型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千名汉军骑兵分成两拨,分别撞入敖烈和典韦撕开的口子中,然后以敖烈和典韦为箭头,形成了两个锋矢阵,在敖烈和典韦的带领下,和黄巾军展开了殊死搏斗。黄巾军是穷人出身,虽然被张少训练成军,但是配备战马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根本就没有骑兵。汉军骑兵们以骑对步,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又借助着战马的冲击力,再加上双方的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所以刚一接触,黄巾军就出现了大量的伤亡,被汉军骑兵连撞带砍,杀的血流成河。
张少在后面看到自己的部队被汉军切割成两块,一时发挥不出人多的优势,心中焦急了起来,叫过一名校尉吩咐道:“你带领两千弟兄,把兄弟们连接到一起,在外围包围汉军,等到汉军马力殆尽,再围杀他们!”
那名校尉领命而去,招呼自己的部下冲入战场,然后分成数拨分头去联系身处战斗中的兄弟们,缓缓撤向外围。
看到黄巾军的动向,敖烈立刻猜到了张少的意图,一枪挑飞一名黄巾军后,大声喊道:“老黑!四散为战,缠住他们!”典韦在战乱中听到敖烈的呼喊,甚至连脑子都没过,就直接按照敖烈的命令,把身后的五百骑兵再次分成两队,和黄巾军进行缠斗,延缓了黄巾军撤向外围的速度。
又斩落一名黄巾军校尉之后,敖烈一甩长枪,把围在自己身边的几名黄巾军悉数扫飞,然后快速对跟在身后的十名血杀营精锐说道:“去两个人当箭头,带着部队向东西方向冲杀!”
两名血杀营精锐闻言,立刻策动战马,各自带领着两百多骑兵向东西两个方向冲杀,把逐渐聚集在一起的黄巾军再次分割成了四块,让他们首尾不能相连,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从而减缓黄巾军后撤的速度。
敖烈举起手中长枪,大喊到:“血杀所属!随某来!”
剩余的八名血杀营精锐齐声高呼:“血杀之魂,有征无战!杀!——”
仅仅八个人的呼喊,却有一种沛然不可御的气势油然而生。这就是血杀营的精锐之处,是敖烈精心打造血杀营的用意。经过这些年的数十次厮杀,血杀营中任何一个人,都拥有无比坚强的神经,无论处于何时何地,无论局势有多么不利,血杀营的斗志永远不会消退,他们随时准备用手中钢刀,为敖烈斩下任何敌人的头颅,无论挡在他们前面的敌人是谁!
九个人,九匹马,夹带着呼啸笔直的向张少的所在冲来。
敖烈一马当先,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对付这些杂兵,敖烈当然不会使出破阵霸王枪的招式,以免杀鸡用牛刀。不过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能挡住敖烈的一招半式,凡是敖烈枪锋所指,黄巾军不是被刺中咽喉,就是被穿透脑壳,要么就是被灌注着敖烈天生神力的枪杆,砸的骨断筋折。
八名血杀营精锐在策马狂奔中,两两分组,组成了一个小型的四象阵,分别守护在敖烈的左右两翼和身后,为敖烈挡住三个方向的敌人,只把正前方的空挡留了出来,方便敖烈厮杀。八把钢刀或攻或守,分工明细,一人进攻的同时,必定有另一人为他防守,坚如磐石的同时,又锋利如刀。轻易地收割着前进路线上的黄巾军人头。从这一点,再次证明了血杀营的精锐,他们能够根据战场的形式,十分默契的自由组合,形成战阵,在保护好敖烈的同时,还能有效的对敌人造成杀伤。不愧是敖烈麾下与虎贲营并称为两把尖刀之一的精锐部队。
距离张少还有五十步!敖烈手中长枪不知第多少次刺穿黄巾军的身体,再抽回来,然后向着下一个目标刺去。照夜雪龙驹每踏前一步,至少都要有两名黄巾军死在敖烈枪下,可见敖烈的杀人速度有多快了。
八名血杀营精锐的杀人速度虽然比不上敖烈,但是也绝对不慢,这些经历过数十次战火洗礼的精锐们,每一刀都不会落空,一刀劈出,必定伴随着黄巾军的一声惨叫,中刀者即便不死,也是身受重伤无力再战。
看到敖烈九人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凶狠,张少的心慌了,有些语无伦次的嘶嚷着:“快,所有人,快,拦住!拦住他们!”
黄巾军们在张少的嘶喊之下,鼓起剩余不多的勇气,对敖烈九人围攻了过来。说来也是敖烈幸运,一把大火烧了黄巾军的大营,让黄巾军的军械储备付诸一炬,这就导致冲出火海的这些黄巾军,只来得及带出随身的武器,有些人甚至连武器都失落了,空着手和汉军对战,就更不用说弓弩等远程武器了。如果黄巾军手中还有弓弩的话,恐怕敖烈等九人就凶多吉少了,可惜的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黄巾军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长矛、战刀,甚至有的空着手挥舞着拳头,向敖烈九人杀来。他们心里明白,只有杀死敖烈等人,他们才会有活路,否则的话,自己这些人都是叛军的身份,一旦落到汉军手里,肯定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第六十六章 血杀!血杀!!
面对着疯狂扑杀过来的黄巾军,敖烈面临的压力顿时变得沉重了起来。不过敖烈的心志坚定无比,从来不会轻易退缩。面对着大批黄巾军的围杀,他做出的反应,就是把长枪舞动的更加圆融、更加迅捷,每一个呼吸间,都会有黄巾军成为他枪下的亡魂。
敖烈和血杀营精锐一路狂奔,凭借着高超的武艺和精良的装备,对黄巾军造成了大量的伤害,死在他们手下的黄巾军,已经达到了上百之数。但是毕竟他们只有九个人,与围杀他们的数千黄巾军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不成比例。而且长时间的奔袭,血杀营精锐坐下的战马也耗尽了冲下山丘的惯性,开始减缓奔跑的速度。
此消彼长之下,血杀营精锐开始出现伤亡。一名血杀营精锐一时不察,被黄巾军砍断了坐下战马的马腿,翻滚着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刚一落地,就被数十根长矛攒刺在身上,即便以柳叶铁甲的坚固,也挡不住这么多根长矛的同时攻击,这名精锐的身体瞬间就被捅出了十几个血窟窿,殷红的鲜血立刻喷了出来。
血杀营精锐不愧是悍不畏死的尖刀部队,这名血流如注的战士,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势,挣扎着站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劈出手中的钢刀,一刀把身前的两名黄巾军斩成四截,然后用刀尖扎在大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会倒下,看着敖烈等人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大喊:“血杀之魂,有征无战!”声音中满是壮志未酬的遗憾和誓死不屈的斗志!
悲伤在敖烈以及其他血杀营精锐们的心中弥漫开来,敖烈大喝一声,奋力挑飞一名黄巾军,用力嘶喊:“血杀之魂,有征无战!”
“血杀之魂,有征无战!”其余的七名血杀营精锐同声高呼着。
他们的呼喊,似乎是在宣泄着心中的愤怒与悲伤,又似乎是在为即将死去的战友哀悼。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回头去看上一眼,因为他们知道,现在还不是他们伤心难过的时候,战斗还在继续,只要战斗不会停止,他们就永远不会停下脚步,永远不会放下手中的钢刀!他们唯一能为战死的同袍做的事,就是用武器砍掉更多敌人的头颅,向死去的战友致敬。
也许是朝夕相处养成的默契,也许是彼此之间心意相通,也许是两者兼而有之。身受重伤的血杀营精锐,看着同伴的背影,听着同伴们的呼号,明白了他们的心意,含着笑,缓缓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停止了呼吸。即便是死,他也决不允许自己的身体倒下,死也要像个男人一样站着死去!
心中的愤懑充满了胸膛,敖烈发泄似的把手中长枪舞动的更加有力。此刻,他也顾不得再节省力气,每一枪都是含恨刺出,每一枪蕴藏着绝强的力量。挡在敖烈身前的黄巾军,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敖烈的出气筒,凡是被敖烈长枪所指之人,无一例外都被砸碎了头盖骨,白色的脑浆四散飞溅。敖烈所过之处,立刻就变成了人间地狱,让人惨不忍睹。
还有四十步!敖烈身后又传来一声悲壮的大喊:“血杀之魂,有征无战!”不用回头看,敖烈就知道又有一名兄弟英勇的战死了,虎目之中渗满了雾水。这些血杀营精锐跟随敖烈已经快十年了,虽然敖烈不能保证叫出每一个兄弟的名字,但是每一个精锐的面容,都深深的刻在了敖烈的脑海里。这十年来朝夕相处,大家都已经习惯依靠在彼此的身边,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同袍在自己的眼前战死,敖烈心中升起一片凄然。
三十步!又有两名精锐战死!
二十步!有征无战的苍凉呼号再次在身后响起!
十步!仅仅还剩下十步了,此刻跟随在敖烈身边的血杀营精锐只剩下了三个人!不到五十步的距离,战死五名血杀营精锐,这对敖烈来说,可谓是损失惨重了。每一个血杀营精锐,在敖烈的心中,都是从万军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无价之宝!
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溅了敖烈满满一身,在他身上钩织出一幅红白相间的惨烈图案。紧紧跟随在敖烈身后的三名血杀营精锐,也都是气喘吁吁,浑身浴血,仿佛是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厉鬼!
十步,平时可以轻易跨过的十步,现在却成了天堑一般难以跨越,向十步之外看去,敖烈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张少眼神中的恐惧,和额头上的冷汗。可惜,挡在他和张少之间的,是数不清的黄巾军在严阵以待,想要强行冲杀过去,简直难如登天。
就在敖烈暗中可惜的时候,一阵呼喊声从黄巾大营左侧传来:“师兄,子龙来助你一臂之力!”
敖烈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赵云已经杀的血染征袍,原本和自己一样的白袍银铠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在赵云身后,还跟随着近两千名军士。
赵云一边策马狂奔,一边观察着战场上的形式,看清楚之后,回头大声说道:“伍习校尉,带领一半人马去帮助老黑截杀黄巾军,某带领一半兄弟去帮师兄。”
跟在赵云身后的伍习大声答应了一句,然后偏转马头,带领着一千多人去帮助典韦。伍习走后,赵云手中长枪向敖烈的方向一指,大声喝道:“兄弟们,主公在浴血奋战,我们速去相助!”随后带领人马,向着敖烈的方向杀来,途中凡是试图阻挡的黄巾军,都被赵云一枪挑飞。
又是一声大喝在黄巾军的右翼响起:“贼子休伤吾主,许褚来也!”许褚横轮着手中大刀,带领两千军赶了过来。看到敖烈被围在黄巾军中心,许褚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杀到敖烈眼前,和敖烈一起并肩作战!于是,许褚手中大刀挥舞的速度越来越快,一颗颗黄巾军的人头,被许褚的大刀斩落在地。
紧接着,马超也带着人马赶了过来,当他看清敖烈身处险境的时候,简直咬碎了一口钢牙,一言不发的向敖烈的所在杀来,手中长枪宛如天威蛟龙,触者立死。庞德和马岱分别守护在马超两侧,两杆大刀追随着马超的枪影,和马超一起劈风破浪一般在黄巾军的包围圈上撕开了一个三角形的口子。
张少看着赵云、许褚和马超的勇猛,心中的惊惧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一个小霸王敖烈就已经搞得他肝胆俱裂了,现在又来了三个和敖烈相差无几的猛人,让张少的心,彻底陷落到了谷底。
敖烈在十步之外敏锐的观察到了张少的失态,也注意到了,因为赵云等人的到来,使得围在张少身边的一众黄巾军处于震惊状态,出现了短暂的失神。富贵险中求,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敖烈暗中咬了咬牙,附在照夜雪龙驹的马耳边轻声说道:“照夜,咱们去斩了张少了首级!”
通人性的照夜雪龙驹明白了敖烈的意思,悄无声息地迈开脚步,用出全部的力量奋力向张少跑去,就像是一道在晴空划过的白色闪电,接连撞倒数十名横亘在敖烈与张少之间的黄巾军,瞬间来到张少的眼前。
还没等张少反应过来,敖烈狰狞的面容已经映在了他的眼睛里,随即,一道枪影闪过,剧痛在脖颈处传来,张少惊疑的看见自己飞了起来,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还坐在马背上,但是,自己的头哪里去了呢?也是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敖烈挺枪立马,枪尖直指天际!还是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无数的部下信徒们,望向自己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绝望和惊恐。
还没等张少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声音,一个属于小霸王敖烈的声音:“张少已死,降者不杀!”原来,自己已经死了么?难怪......忽然间,他想明白自己之前的疑问,答案就是,自己被敖烈斩下了头颅!
张少的头颅从空中落下,被敖烈举起的枪尖刺穿,停留在了敖烈的长枪上。敖烈举着长枪四处呼喊:“张少已死,降者不杀!”
随着敖烈的呼喊,大批黄巾军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武器,抱着头跪在了地上,等待着汉军的受降。
也有小部分黄巾军不肯相信敖烈的话,仍然在负隅顽抗,招待他们的,自然就是汉军的屠刀。在赵云、许褚和典韦三个一流武将的带领下,汇合到一起的汉军对不肯投降的黄巾军,展开了毫不留情的屠杀!
大火依旧在继续燃烧,黑烟弥漫了整个战场,但是战斗已经结束,敖烈站在火海的边缘,静静的等待着部下们清理战场。
一刻之后,赵云率先来到敖烈身边,低沉的说道:“师兄,此役血杀营十名精锐,战死五人,每一个人都是站着死的,没有一个人倒下,而且在战死时,他们的脸都是对着师兄的方向含笑而死。”说到最后,赵云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是伤心也是骄傲。为了战死的兄弟伤心,同时也为了他们的英勇骄傲。
又两刻之后,许褚走过来禀报:“禀主公,此役,我军战死两千余人,重伤残废的,有一千人,另外还有一千多人受了轻伤。”
之后,伍习又来禀报:“将军,张少的首级属下已经收敛完毕,负隅顽抗者已经全部被斩杀,近一步的统计,公明将军正在做详细清点。”
听着属下们一条条的禀报,敖烈似乎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依然静静的站立着,双眼中满是深沉的看着不远处的火海。
最后,徐晃做完了清点,来向敖烈禀报:“禀主公,此役我军携带的西风烈和箭矢等军器,全部用尽;黄巾军的辎重粮草全部被烧毁,只有随身携带的装备武器被我军缴获,有战马三千余匹,衣甲武器弓箭等,不计其数;黄巾十五万大军,被斩杀两万余人,投降的有四万多人,其余的人不是葬身火海,就是逃跑了。”
敖烈依然没有转身,低沉的说道:“集结全军,连同降军,凡是能站立的都到这里来。子龙,把血杀营弟兄的尸体,安放到某身边来。”
赵云和其余几人齐声应了一声诺,然后分头去行动了。
不大一会儿,所有还能站着的士兵,都来到了敖烈身后,排成整齐的四队,静静的等待着敖烈的训话。经过这一战之后,在他们的眼中,小霸王敖烈已经是战神一般的存在,是不可逾越的高山!所以,他们对敖烈的命令,做到了百分之二百的执行,不但能站立的军士都来了,甚至是那些身受重伤不能站立的军士,也在同伴的搀扶下来了,因为召唤他们的人,是敖烈,是令人敬仰的小霸王!
在他们的包围下,四万多投降的黄巾军跪满了一地。
缓缓的转过身,敖烈扫视了一眼身前还活着的四千名战士,声音沉重的说道:“兄弟们,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用无畏和热血,以六千之众战胜了十五万的黄巾军,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英雄!某以你们为荣!”
四千多名战士纷纷呐喊道:“将军威武!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敖烈扬起头,忽然长啸了一声,然后略带激动的大声问道:“你们说,这一战,最大的功劳应该给谁?”
没想到敖烈会这么问,包括四万黄巾军在内,所有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敖烈,这还用问吗?首功一定是敖烈了啊,先是定计火烧黄巾大营,然后运筹帷幄,安排了四路伏兵围剿黄巾军,最后更是凭借一己之力斩杀了张少,如果敖烈都不能领首功的话,别人谁还有这个资格?
敖烈似乎是猜到了众人的心思,缓缓地摇头说道:“你们都想错了,此役最大的功劳应该给某身后的这五位兄弟,五位已经战死的兄弟!”
伸手指了指五具血杀营精锐的尸体,敖烈的声音中带起了一丝哽咽:“没错,就是他们,想必你们先前在战场上都看到了,他们即便是战死,也死的像个男人!不愧大汉精兵的称号!宁可站着死,绝不苟且偷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若是没有他们的卫护,某也不可能突入万军从中斩下张少的首级,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成全了我军的大胜!你们说,他们是不是英雄?是不是该领下首功?”
听着敖烈的话,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是的,敖烈说的没错,先前在战斗中,他们都亲眼见到有五具尸体,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死去,每个人的身上至少都有十几个血窟窿,但是他们硬生生的站着,直到死去,也没让自己倒下!
一个军士缓缓摘下了战盔,放下了武器,向着敖烈身后的五具尸体弯腰行礼。然后接连有士兵纷纷效仿。甚至有一些黄巾降军,也被五人的气节所感动,摘下包裹在头上的黄巾,附在地上向他们行礼。
敖烈充满激动的声音传遍了战场:“我们是应该向这五位兄弟致敬,因为他们告诉了我们,什么叫做英勇无畏,什么叫做保家卫国,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应该做到的事情!”
停顿了一下,敖烈扯开嗓子大喊:“血杀所属!”
赵云和仅存的五名血杀营精锐齐声呐喊:“血杀之魂,有征无战!血杀之魂,有征无战!!”
被赵云几人的气势震荡的热血沸腾,四千多名汉军跟着高喊了起来:“血杀!血杀!!血杀!!!”
一时之间,天地间再没有别的声音,只剩下一声声狂热的呼喊——血杀!
第六十七章 马超的决定
在敖烈的指挥下,投降的四万多黄巾军,在汉军的监督下,把战场上所有的尸体都投入了火海中。因为来自后世的经验告诉敖烈,大量的死尸如果得不到妥善的处理,一定会引发瘟疫。敖烈可不想让瘟疫降临到华夏大地上,荼毒华夏的子孙,虽然现在敖烈身为一方诸侯,操纵着生杀大权,但是他的心,依然保留着一些前生的纯真。
收拾完战场之后,敖烈对四万黄巾军朗声道:“某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是被逼无奈才走上了造反的道路,某绝不会把你们这四万多人坑杀,今日某给你们两条路,第一,放下武器,回到家乡去安心务农;第二,拿起武器,从今以后报效朝廷,成为一名大汉精兵。你们自己做选择吧,但是有一句话某说在前面,不管你们做何选择,日后若是有为非作歹的,某定不饶恕!”
听着敖烈的话,四万多黄巾军面面相觑,各自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许久之后,一名黄巾军试探的问道:“将军,你真的肯放俺们回乡吗?”
敖烈伸手向身旁一指,那里是刚刚伍琼带人押运过来的粮草,敖烈指着粮草说道:“有愿意返乡的,可以去那边领取三日的口粮。某一言既出,绝无反悔之意。”
先前那名黄巾军大声说道:“俺跟朝廷对抗,就是因为不满意那些大官们作威作福,欺压百姓。但是今天,俺信得过将军!”说完,大步向粮草走去,支取了三天的口粮之后,犹豫了一下,又向着敖烈的方向跪了下来,哭泣着说道:“多谢将军不杀之恩,朝廷中如果都是将军这样的官该有多好啊。俺给将军磕头了,日后俺若是在作恶,不必将军动手,俺自己先砍下自己的脑袋!”恭恭敬敬的给敖烈磕了三个头之后,这名黄巾军站起身来,向着自己家乡的方向走去。
有了人带头,其余黄巾军的心思都活泛了起来,不少人都陆续站起身来,支取了三天的口粮,然后向敖烈跪拜行礼后离开了。也有一些人说道:“俺们已经无家可归了,俺们的家乡都被战乱给毁了。将军有情有义,俺们情愿跟随着将军,重新做人。”
最终,敖烈的大义感动了不少的黄巾降军,有一万多人留了下来,愿意追随在敖烈身边。经过赵云等人的清点,一共是一万三千八百九十二人。
清点完人数之后,敖烈安排伍习伍琼兄弟给他们配发武器。当然汉军是没有那么多储备军械的,给他们配发的武器衣甲都是原本从他们手中缴获来的。只不过经过伍习兄弟两人的筛选之后,在缴获来的大批武器中,剔除残次简陋的武器,把精良的装备挑选出来,配发给了他们。
敖烈的这一做法,也得到了这一万多人的好感和敬佩。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刚刚投降过来的,敖烈非但没有对他们加以管制,反而非常大度的给他们装备精良的武器,让他们从心底生起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触。
在配发武器衣甲的同时,稳重的徐晃悄悄来到敖烈身边,低声说道:“主公,这些人刚刚投降,给他们配发武器衣甲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一些?”
敖烈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新军,微笑着说道:“公明,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你看看他们的笑容,能光明正大的拿着武器行走在天地间,让他们笑的多开心。他们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成黄巾军了,他们已经完成身份的转换。”
徐晃还是有些犹豫,又说道:“可是他们毕竟是黄巾出身,主公把他们带在身边,多少也有些隐患啊。”
敖烈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其实他们都是穷苦出身的可怜人,他们最大的希望不过是衣暖饭饱而已,某身为汉臣,不能让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已是不该。现今能让他们脱离匪类投身汉军,不在为衣食发愁,想必他们的心愿已足。某还有什么可猜忌的?”
徐晃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拜服的说道:“主公心胸宽广,是晃想的多了。”
敖烈伸手在徐晃的臂膀上拍了一把,笑着道:“公明忠心刚正,正是某的左膀右臂。今后某若是有欠缺考虑的地方,公明大可像今日一般,直言不讳,某绝不会怪罪与你。”
徐晃被敖烈的一席话说到心坎上,心中大有感慨,深深地看着敖烈的侧影,一时竟是不能言语。
感觉到了徐晃的关注,敖烈转过脸来看着徐晃,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说道:“怎么,某的脸上长花了吗?”
徐晃叹息了一声后说道:“那倒没有,不过晃今时今日忽然觉得当初追随主公,实在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可能是某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轻笑了一声,敖烈随即严肃的说道:“公明,大战虽然已经结束,但是宛城依然还在黄巾军手中,你速去整军,明日一早,我们直取宛城!”
“诺!”徐晃有力的回答着。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除了受伤的军士之外,敖烈还留下了几名随军的医官,命伍琼带着这些伤兵缓缓前进。对于有着后世人思想的敖烈,他可不会放弃任何一名士卒,虽然敖烈在前生没有当过兵,但是他却深知,想要部队有凝聚力,必须做到不抛弃不放弃这六字真言。
除去伤兵之外,敖烈麾下原有汉军两千多人,再加上新收编的三万新军,跟随着敖烈一起直扑宛城。趁着昨晚休息的空挡,敖烈特意从四万多新军中,挑出来三万精锐,这三万人中有不少人都接受过张少至少一年的训练,虽然张少的训练方法不见得多么完备,可毕竟为他们打下了基础,稍一整顿,就能形成战斗力。敖烈还在这三万新军中挑出来三千人作为骑兵,和原有的两千汉军骑兵混编成一队,暂时由赵云统领。其余的两万七千名步军,则有徐晃和马超分别统领。
马超在行进途中几次露出询问的神色,但最后都忍了回去。马超是个直爽的性子,有话是憋不住的,如果现在的统率不是他最敬重的二哥敖烈,换成别的人,恐怕他早就按捺不住要发问了。即便如此,依旧憋得马超苦不堪言。
看着马超痛苦的神色,敖烈忍不住心中好笑,故意放慢了马速,等着马超追上来。马超没注意到敖烈减慢了马速,依旧闷着头坐在马背上,任由战马向前奔驰。眼看马超的战马就要超过敖烈了,庞德连忙出生提醒马超一声:“孟起!”
马超被庞德叫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自己已经和敖烈的照夜雪龙驹并驾齐驱了。坐在马背上的敖烈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问道:“孟起,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马超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二哥,小弟有一事不明,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憋的心中实在难受。”
敖烈笑道:“孟起有什么不明白的事,不妨说出来,某和你一起想办法。”
马超拉着缰绳,使坐下战马凑到了敖烈的身边,低声问道:“二哥,兵法云,兵贵神速,昨日大战过后,黄巾军实力大损,而我军士气正盛。我军若是夜袭宛城,岂不是很容易就能拿下宛城吗?为什么要等到今日才去打宛城?”
敖烈笑着说道:“孟起啊,岂不闻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昨日大战之后,必定有一小部分黄巾军被我军打的溃散,然后逃回宛城,让这些逃兵回到宛城之后,向城中守军讲述我军斩杀张少、以六千破十五万黄巾军的事,城中守军必定人人自危,使今日我军攻城时,必定减少不小的阻力。另外,兵法云,追敌三百里,比撅上将军。我军昨日经过大战,身体力量都不在巅峰状态,即使赢面再大,某也绝不能拿军士们的性命开玩笑。”
“噢,原来还有这么多的玄机在里面。”马超感慨着说道。
敖烈笑了一会儿,对马超道:“孟起,你虽然天赋异秉,武勇过人,但是行军打仗,很多时候并不能单靠武力就能解决问题,适当的时候,你还要多动脑想一想,如何用最小的代价赢得最大的胜利,这才是一名统帅的真谛。”
“嗯,多谢二哥指点,小弟记下了。”马超认真的记下了敖烈的话。
看到马超把自己的话听进了耳中,敖烈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加快马速向前奔去。
庞德悄悄来到马超身边,低声说道:“孟起,刚才你可差点惹下大祸,自古以来等级森严,你我的职位都低于将军,你怎可与将军并驾齐驱?”
看到马超还要反驳,庞德急忙截口说道:“没错,你是将军的义弟,可是兄弟之情是私情,上下属从是公事,你在公事上却用私下的身份说话做事,长此以往,这是取祸之道啊。”
被庞德说的哑口无言,仔细一想,庞德说的也没错,说好听一点,自己刚才的行为可以说是恃宠而骄,说的难听点,就是专横跋扈了。其实历史上的马超就是这么一副大咧咧的脾气,一直到投靠了刘备,也没有改掉这个毛病,多次在公共场合称呼刘备为玄德,或是大耳,最后激怒了关羽和张飞,两人甚至想杀了马超,虽然因为诸葛亮的劝解,马超没有被杀,但是也失去了刘备的宠信,最后被逼交出了兵权,郁郁而终。
惊出了一身冷汗,马超低沉的说道:“令明提醒的是,今日是超失态了。”庞德见到马超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不在深说什么,反而是展颜一笑道:“孟起,将军是你的结义二哥,你也不必太在意这些,今后只要在公共场合稍微注意一下就好。某关将军心胸,绝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
用力点了点头,马超表示十分赞同庞德的看法。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马超忽然小声问庞德:“令明,以你看,某二哥是何等样人?”庞德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说道:“将军之文韬武略都称的上是当世奇才,更是武勇过人,闯下小霸王的名号。而且对待士卒和普通百姓亲厚有加,心胸又极为宽广,为人有情有义,还有独到的识人之明,是当今世上少见的明主。”
含着微笑看着庞德,马超笑吟吟的说道:“看来令明是有心要投在二哥的麾下了?”庞德回报以微笑:“难道孟起你不是这么想的么?咱们日后即便能回到西凉,也只是偏安一隅,怎比得上在将军麾下效力,镇守边疆来的痛快?”
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马岱忽然插嘴说道:“某也有此意,没想到大哥和令明都是这么想的。”
马超看着庞德和马岱,爽直的笑道:“那就这么定了,等到平定了宛城,咱们就去和二哥说,投在二哥麾下效力,不回西凉了!”
第六十八章 平定宛城
大军一路疾行,在正午的时候来到了宛城城墙之下。
到达宛城之后,敖烈立刻叫来赵云,让他带着五千骑兵绕到宛城南门十里之外潜伏。然后让马超和徐晃各自带领一万军到宛城东西两门驻扎,自己率领其余的七千军士在北门外安营。这是敖烈惯用的围三阙一的战法,空出南门让城内的黄巾军外逃,避免出现困兽之斗的局面。又事先安排赵云到南门十里外设伏,截杀溃逃的黄巾军,以便扩大战果。
随着敖烈大军的到来,宛城内的黄巾军本就人心惶惶的士气,更是一落千丈。他们看得分明,北门外军营中的黑色玄边将旗上,绣着汉虎威将军、忠义侯-敖的字样。这可是鼎鼎大名的小霸王敖烈!昨日逃回城中的人曾经说过,小霸王敖烈仅仅带领六千汉军,就把小天师张少的十五万大军杀的丢盔弃甲、大败亏输,这个小霸王更是在万军从中斩下了小天师的首级。区区六千人就已经在敖烈的带领下所向披靡,现今这个小霸王带着三万多大军前来征讨,自己等人守得住宛城吗?
城墙下,汉军的大营中,敖烈并没有下达攻城的命令,而是写了一封书信,之后命人抄写了一千份,分别绑在箭矢上,然后去掉箭头,射进了宛城中。做完这件事之后,敖烈只是吩咐了一句“抓紧时间休息”,甚至连安排守夜的人都没过问,就直接回中军大帐休息去了。
宛城中,一个普通的黄巾军捡到了敖烈让人射进来的无头箭矢,见到上面绑着一封信,连忙把书信拆了下了,打开观看,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大字不识一个,信上的内容一个字也看不懂,急忙把信折叠起来放进怀里,然后转身向营房跑去。
当他跑到营房外,正巧撞到了另一个从营房中出来的黄巾军,两人一撞之下,双双摔倒在地。
“二狗子你瞎跑什么,害的老子跌了一跤。”
“不是,那个,俺有急事,俺捡到了一封汉军射入城中的书信,可是俺不识字,就想着带回来让老严给念念。”
说着站起身来,又向营房中跑去。被撞到的那人愣了一下,也急忙起身,跟着进了营房。
营房中,老严接过二狗子递过来的书信,念了起来:“汉虎威将军、忠义侯敖烈,奉天子诏,讨伐宛城张少等黄巾余党,现今张少已经伏诛,本侯秉承上天有好生之德,特赦其余人等无罪,过往种种一概既往不咎,盼尔等弃城出降,若有不降者、负隅顽抗者,天明之后,与城共焚!”
念完了书信,营房中的十几人都是一片沉默。
许久,二狗子低声说道:“俺觉得咱们肯定打不过那个小霸王,连小天师那般大神通的人物,都被小霸王杀了,更别说咱们了,要俺说,还是降了吧。”
另一人出声反驳:“即便咱们投降,也是被杀的结局,大家千万不要被这小霸王给迷惑了,咱们和汉军打了这么久的仗,什么时候见过汉军优待过俘虏的?”
又有人说道:“俺怎么听说这小霸王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子?老金昨天在伏牛山战败后跑回来说,他是被小霸王放回来的,其余的人也都被放回了家乡,每个人还领了三日的口粮呢。”
“还有这事?”
“真的,俺还骗你不成,老金是本地人,所以才回了宛城。对了,老田和小河也都是宛城人,不信可以去问问他们!”
“都别吵了,”老严明显是这一拨人的小头目,一句话就把营房中的吵闹压了下来:“二狗子,你去把老金他们找来,咱们仔细问问。”
二狗子为难的挠着头说道:“老金昨天回来的时候就离开了营房,他说他答应了小霸王,今后要本本分分的生活,不会再回到军中了,老田和小河他们也都一样。”
老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能让老金心服口服的离开营房,看来这个小霸王倒是言而有信的人,否则老金他们也不会服他。”
“那咱们咋办?”二狗子小声的问道。
老严叹了一口气道:“唉,还能咋样,打咱们是肯定打不过小霸王的了,不如早点投降,还能留条命回家乡去。说起来,俺还真有点想俺的娃了。”
“俺想俺娘了,俺离开家乡都快三年了,也不知道俺娘现在过得好不好。”
“俺也是,俺当初扔下老小跑了出来,俺那婆娘哭的要死,现在可能都已经改嫁了吧。”
营房中的十几个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说了起来,语气中满是对家乡浓浓的思念。
这一幕,在宛城的各个角落上演着。于是,在敖烈思乡情结的攻势之下,大批大批的黄巾军打开了城门,然后扯下了包在头上的黄巾,丢下了武器,空着手走了出来,走到敖烈的大营前投降。
等到天亮的时候,宛城中的黄巾军已经十去**,在宛城中困守的黄巾军只剩下了千余人左右。
敖烈纵马来到宛城城墙之下,向着城上放声高呼:“某在给尔等一炷香的时间思考,到时拒不投降者,杀无赦!尔等切勿自误!”
一名悍匪出身的黄巾军怒喝道:“汉庭的走狗,俺誓死不降!”说着,还拿出弓箭照着敖烈射出了一箭。
看到激射而来的箭矢,敖烈也不惊慌,在照夜雪龙驹的背上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躲过了箭矢的箭头,然后轻舒手臂,一把抓住了箭尾处的翎羽。
重新坐在马背上,敖烈大声喝道:“看某神射!”言罢取出乾坤弓,搭上抓在手中的箭矢,拉满了弓弦,瞄准城墙上的大旗力射而去。
乾坤弓本是皇家至宝,是灵帝刘宏在皇家宝库中精心挑选出来,赐给敖烈的宝物,其弓力之强堪称天下第一,再加上敖烈的天生神力,箭矢几乎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激射上了城墙,一箭折断了城墙上大旗的旗杆,半截旗杆带着黄巾军的黄色大旗一同从城头上掉落下来。
一箭之威,竟至如斯!
看了一眼倒在脚下的半截旗杆之后,敖烈抬起头向城墙上喊道:“某并非言而无信之人,说好给尔等一株香的时间,绝不反悔,现在开始计时!”
城墙上的守军震惊莫名的看着城下跃马扬威的敖烈,心中都是有些胆寒。凭借一支箭,就能射断碗口粗细的旗杆,这还是人能做到的吗?简直是非人类啊!
在一阵死寂般的沉静之后,终于有人忍受不住了,嚎叫着跑下了城墙:“俺投降!俺受不了了!”
看到有人投降,城墙上的黄巾军接连出现了叛逃,等到一炷香的时间到后,城墙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百号人了。
敖烈知道剩下的这些人,大多是些亡命之徒,不可教化。于是举起手中长枪,向着城头上一指,高声喊道:“攻城!”
随着敖烈的动作和命令,北门、东门和西门三面城门下的汉军,同时发起了攻击。一队队汉军扛着云梯向城墙跑去,两侧的刀斧手举起盾牌为他们遮挡城墙上射下来的弓箭。还有突击战士手执短刀跟在队伍后面,等待着一旦云梯搭建到城墙上之后,就立刻攀登云梯攻城。同时,一队体型健壮的大汉抬着撞城锤,向着宛城城门发起了撞击。
短短的三刻钟之后,宛城宣告攻破。负隅顽抗的数百黄巾军,被攻城的战士们斩杀殆尽。
迈步走进宛城太守府中,敖烈一边走一边低头思索,一直走到了太守府的中堂大厅之内,敖烈才理清了思路,坐到主位上开始发号施令。
“赵云,令你带领五百军士,到城中张贴布告,安顿百姓,让百姓们不要惊慌,同时搜查城中有可能藏匿起来的黄巾余党,降者不杀,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诺!”赵云站起身抱拳行礼后,转身离去。
“徐晃,命你带领四千军士,封住东西南北四个城门,暂时禁止任何人外出和入内。”
“诺!”
“伍习,命你带领五千军士,整顿近万降军,愿意归顺者,编入军籍,不愿者,派送三日口粮,送其回乡。”
“诺!”
“伍琼,命你立刻书写奏折一道,将我军大获全胜、平定宛城的消息程奏天子。并请圣上尽早派来新的南阳太守。另外在修书一封,呈给荆州牧刘表,告诉他我军大胜的消息,请他举荐南阳太守的人选,呈报给圣上定夺。”
“诺!”
因为南阳隶属于荆州治下,太守的职位除了朝廷的任命之外,还要有荆州牧刘表的举荐,所以敖烈才会让伍琼写信给刘表,说起来,刘表也是汉室宗亲,和刘虞、刘备是同一辈分,
只不过他和刘备不同,刘备是不被刘宏承认的,而刘表却是得到过刘宏承认的皇族。单以辈分来讲,敖烈还要叫刘表一声皇叔呢。
等分派完任务之后,敖烈终于松了一口气,连日来和黄巾军斗智斗勇,耗费了敖烈大量心神,此刻,是该放松一下心情了。
然而,就在敖烈准备放空自己的时候,马超的声音响了起来:“二哥,小弟有件事想和你说。”
“嗯?孟起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什么时候学会拐弯抹角了?这可不像你啊。”敖烈调侃着说道。
马超回头和身后的庞德马岱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三人齐刷刷的跪倒在敖烈面前,马超开口说道:“某等三人意欲投到主公麾下效力,乞请主公收留。”
敖烈听着马超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幸福也来的太快了吧?这一仗打下来,自己不但创造了六千汉军破十五万黄巾的神话,还顺带收了三个猛将的归心?
看着敖烈瞪大了眼睛发呆,马超的急性子又发作了,嚷嚷道:“二哥!难道看不上某等三人不成?!”
敖烈被马超这一嚷嚷,顿时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马超面前,伸手抓住马超的双臂,把马超扶了起来,然后又一手一个拉起了庞德和马岱,笑着说道:“孟起,你我之间是兄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今后切记不可称某主公,还是叫某二哥听着顺耳,否则的话,军法从事!”
敖烈的这一句话,等于是答应了马超三人投在自己的麾下了。马超高兴地说道:“多谢二哥厚爱!”庞德和马岱则是再次拜倒在地:“庞德、马岱参见主公!”
敖烈伸手揉了揉额头,说实话直到现在他都不习惯东汉这年代,人们跪来拜去的礼节,看着拜倒在地的庞德和马岱,敖烈无奈地说:“行了,都起来吧,私下里就不用这么遵守礼节了,大家都是在战场上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太讲究礼节就没意思了。”
庞德和马岱相视一笑,依言站了起来。敖烈的豁达,让他们感觉自己确实是寻到了明主。
看了马超三人一眼,敖烈忽然压低了声音,十分神秘的说道:“说起来,以前某来过南阳,还发现了一处宝藏,是光武帝留下来的宝藏!”
马超三人震惊莫名的看着敖烈,如果不是他们三人很了解敖烈的为人,一定会以为敖烈在说胡话。
没错!敖烈没有说错,只不过上次来到南阳,不是今生,而是前世!正是光武帝秘宝中的那件神秘铠甲,以及西楚霸王的破阵霸王枪和汉高祖刘邦的赤霄神剑,合力把自己送到现在的世界这个中来的,现在,是该到了让光武秘宝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第六十九章 秘宝现世
趁着灵帝刘宏还没有任命新的南阳太守的空挡,敖烈带着马超庞德马岱三人点起一千名忠诚度很高的军士,连夜来到宛城北面数十里之外的新野县白水村。前世的时候敖烈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光武秘宝,同时,这里也是光武帝刘秀的故乡。
在历史上,刘备投靠了荆州牧刘表之后,曾在新野县驻扎过几年的时间。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刘备麾下的精锐部队白耳精兵正式成型,这些精锐和敖烈的血杀营精锐有一点相同之处,就是头盔上都插着一根雪白的翎羽。敖烈前生就怀疑过,刘备的前半生颠沛流离,屡战屡败,既没有经济来源,也没有自己的地盘,怎么会忽然间就弄出一支精锐部队来,大概是因为他驻扎新野的这段时间,找到了光武秘宝,但是又怕遭到刘表的猜忌,不敢把光武秘宝中的东西都拿出来,所以只拿出秘宝中的一部分来武装白耳精兵,等到后来刘表死后,南阳落入了曹操手中,刘备就再也没机会拿到秘宝中的东西了,这也解释的通,为什么穷刘备一生,只练出一支白耳精兵的原因。试想,见识了光武秘宝中那些精良到出类拔萃的装备之后,其余的武器装备,实在是很在难引起刘备的兴趣了。所以刘备麾下也就只有白耳精兵这么一支精锐部队而已。
一路急行,敖烈特意避开了新野县城,没有惊动县城内的任何人,悄悄的来到了白水村。这种闷声发大财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敖烈轻车熟路的带着部队走进白水村,大略观看了一下地形,之后径直向村子后面的一座大山走去。
来到山脚下,敖烈命令部下的一千军士全部守在山脚外围,不许外人靠近。然后带着马超、庞德、马岱和五名血杀营精锐走进了一个山洞中。
走到山洞尽头,敖烈蹲下身在地上摸索了一阵,然后站起身来,向着洞壁上的一处,用力拍打了一下。随着敖烈的拍打,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了起来,起先还有些低沉,后来变得越来越响,让人忍不住担心会不会是山洞要崩塌的先兆。
“吱呀——”
众人最后听到的,是一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原本没有丝毫缝隙可寻的洞壁竟然裂开了,一扇乌黑的铁制大门露了出来,缓缓地打开了。
“孟起,丢支火把进去,等到火把熄灭了咱们在进去。”敖烈说道。
马超依言向铁门内丢进去一支火把。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火把才渐渐熄灭。
看到里面的污浊空气放的差不多了,敖烈这才说道:“走吧,咱们进去。里面一共有十八道机关暗器,稍后你们落后一些,某走在前面破去机关。”前世敖烈就是一时大意,死在这山洞里,今生,他可不想自己麾下的任何一个兄弟再出现这样的悲剧。
依靠着前生的记忆和超乎寻常的身体素质,敖烈轻而易举的破去了十八道机关,带领着众人来带一座石门之前。
时光似乎在这一瞬间倒流回了前生,多么熟悉的场景啊,往日的情景浮现上了敖烈的脑海。一样的人,一样的石门,但是却永远也不可能在回到过去了,两千多年的时间差距,已经让敖烈再世为人,和以前的自己变成了两道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如果硬要说前生今世有什么关联的话,恐怕除了自己的名字没有变之外,就只剩下眼前的这道石门了。
叹息了一声,敖烈伸出手缓缓推开了石门。
无数的金银珠宝散发着各自的光芒,相互交织在一起,组成一道耀眼的光幕,瞬间让石门外的众人的视线,都出现了短暂的盲点,即便是早有准备的敖烈也不例外。
“好多财宝!”过了片刻,反应过来的马超惊呼道。
敖烈点着头说道:“这些财宝放到外面去,足以引起任何人的觊觎。”
庞德谨慎的向敖烈说道:“主公说的没错。咱们有万通商行的财力支持,几年之内不会出现军饷亏空,这些财宝对咱们来说,或许非是福,而是祸啊。”
敖烈赞同的说道:“令明真是心细如发,考虑问题也很全面。这些财宝虽然诱人,但却是取祸之道。某的本意也并不在这些财宝上,不过既然来了,多少也要拿一些,方便咱们日后扩军。”
沉吟了一会儿,敖烈向五名血杀营精锐说道:“这样吧,你们几个兄弟把这些财宝分出四分之一来,留作咱们日后扩军之用,其余的就用洞中的泥土和石头掩盖起来,不要让任何人发觉。”
五名血杀营精锐应了一声诺,同时转身开始整理地上的财宝。
敖烈带着马超庞德和马岱继续往前走,几人都不是贪财的人,所以对这些财宝也并不是太放在心上。
马超等三人在敖烈的带领下,一路走来,看到了昔日光武帝仗以威震天下的计都斩马刀和罗睺龙角斧以及一副副崭新的鱼鳞重甲。斩马刀和龙角斧的锋利自然就不用多说了,是昔日光武帝用天下间最好的工匠,使用最好的材料打造而成的,比现在军中的制式装备胜出不止一两筹。单单是鱼鳞重甲的做工,就让马超等人吃了一惊。他们原本以为血杀营配备的柳叶铁甲就已经算是坚甲了,但是和鱼鳞重甲一比,那简直就变成了纸糊的一样,既粗糙又脆弱。
等到敖烈把他们带进了最后一件石室内,马超等人简直是傻了眼。这间石室内有三十多个不尽相同的武器架,每一个架子上都放着一件武器,每一件武器都堪称是神兵利器,时至今日,依然散发着夺人的杀气。
“这些武器你们随便挑一件吧。”敖烈淡淡的说道。
“二哥,这,不好吧?”即便是一向直爽的马超,也不禁犹豫了起来。这么多的神兵利器,每一件拿到外面,都足以引起人们的争抢,现在敖烈居然像大白菜一样随手送人?
敖烈微笑着说道:“没什么不好的,日后你们都是某的左膀右臂,某自然希望你们有件神兵利器傍身。”
三人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尽管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向往。
看到三人的神色,敖烈又笑着说:“怎么?不好下手?呵呵,这样吧,除了中间的一枪一剑和一副铠甲,还有左手第二把长枪之外,其余的武器随你们挑。而且,这些武器拿出去之后,某也会分给部下众将,你们现在不拿,到时候拿不到称心如意的武器,可不要怪某。”
听到敖烈原来是打算把这些神兵分给部下众将,马超三人也终于不再犹豫了,纷纷向着自己中意的武器走去。
正所谓神兵有灵性,主人选武器的时候,神兵也在选择主人。所以马超等三人完全凭着感觉,十分迅速的选出了自己想要的武器,这大概就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心意相通吧。
最终,马超选了一把虎头湛金枪,庞德选了一把八极大刀,马岱选的也是一把大刀,刀名虎牙。
三人选定武器之后,敖烈缓步走到正中间的那副精美绝伦的铠甲面前,这是一件全身甲,也是用制作鱼鳞甲的手法制成的,但是明显其档次比鱼鳞甲高出了无数倍,甚至是钢质的甲叶上都别出心裁,不知道用什么手法镀上了一层黄金,单是这闪烁着金光的甲叶,就有将近三千片,相互串联、覆盖在一起,让整个铠甲金光闪烁的同时,更进一步的加强了铠甲的防御力。这件黄金甲后面还挂着一条雪白色的披风,依然向前世看到的一样,一尘不染。此外,这件黄金甲还有两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一是双肩处的护肩,左肩的护肩形似龙头,右肩的护肩形似龙尾,在配合上形似鱼鳞的甲叶,乍一看,就好像是一条金龙盘旋在黄金甲上一般;另一个突出的地方,就是头盔上覆盖着一张面罩,只露出眼睛的位置,把整个脸部都笼罩在面罩之下,可谓是防御到了牙齿。整个面罩是用虬龙的龙头形状制作的,两颗龙目所在的地方正好是人的双眼所在的位置,刚好用来视物。
看着这件黄金甲,敖烈心中既有赞叹,更有感慨。赞叹古人的智慧,感慨自己的命运。侧开身子,敖烈示意马超三人都退到一边去,然后轻轻掀开了黄金甲上的面罩。一根短箭迅疾的射了出来,就是这根短箭让前生的敖烈得以重生到了三国时代。定定的看着射入山体中的短箭,敖烈忍不住思绪起伏了起来。
自己本是一个自由自在的古武术修炼者,被这根利箭带走了生命,然后重生在三国,来到现今这个烽烟四起,大乱将至的年代。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上天为自己前世的一身所学无处施展感到不公,所以安排自己来到了三国,让自己在乱世中能够尽展所学、清平宇内,为后世的炎黄子孙打下幸福生活的基调。
唏嘘了一会儿,敖烈收起了纷乱的心思,摘下武器架上的黄金甲穿戴了起来。穿戴完毕之后,又拿下左手第一位的赤霄神剑挎在腰间,之后又从右手第一位的武器架上,取下了破阵霸王枪。
看着敖烈黄金甲在身,腰佩利剑,手执长枪的样子,马超三人都忍不住大声喝彩。马超更是直言无忌:“二哥,这套行头才配得上你小霸王的名号!”
脸上带着笑意,敖烈真心的笑了。说实话,他惦记着这三件装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了,今天终于如愿以偿,怎么能不开心呢,况且,对于这一身装备,敖烈的自我感觉也十分良好,良好到了有些自恋的地步。
几个人各自拿着新得到的武器把玩了一阵,敖烈忽然说道:“好了,咱们该做正经事了,令明,你去洞外叫军士们分批进洞,把洞内的武器衣甲全部搬到马车上去。”
“诺。”庞德欣喜地答应了一声。
几个时辰之后,敖烈带来的一千多军士就把洞中的武器衣甲全部搬运到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上,又在马车上覆盖了两层厚厚的稻草,用以遮人耳目。
敖烈最后一个走出了山洞,临走前,敖烈还在洞内添加了一些机关,并把被自己破去的十八道机关恢复了原位,之后让军士搬来了数十快巨石,分别堵在了山洞尽头的洞壁上和山洞洞口,然后敖烈又洞口处布置了一些障碍物,用来遮盖洞口。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敖烈才带着部下满载而归。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敖烈等人带着上百辆马车回到了宛城太守府中。
经过清点,此行共计收获计都斩马刀三千多把,罗睺龙角斧三千多柄,大黄力弩一百床,神臂弓五千张,大黄手弩五千把,鱼鳞重甲一万副,钢刀七千把,铁枪一万多柄,外加总价值大约在五百万钱左右的金银财宝。
清点过后,连一向沉稳的徐晃都有些站立不稳了,结结巴巴的说道:“这,都是咱们的了?”
惹得其他人一阵大笑。
第七十章 拜将封侯
清点完光武秘宝中的秘藏之后,敖烈对部下分别进行了赏赐。
徐晃得到一柄天罡大斧,许褚得到了一把混沌开天刀,典韦则是得到了一对裂地双戟。
封赏过之后,敖烈手中的神兵还剩下二十一把,他小心地用油纸把剩余的神兵包裹好之后,小心地收藏了起来。同时敖烈还派人手持他的调令回到右北平调兵,夏侯兰带着一千血杀营精锐和两千步军赶了过来,敖烈留夏侯兰在宛城住了几日之后,就让他又带着人马秘密押送着从光武秘宝中取出来去的武器衣甲回归了右北平,只留下五百血杀营精锐跟在自己身边听命。
之后的日子敖烈轻松了许多,他让赵云继续训练两千老兵,让徐晃和马超分别训练三万新军,把郡内的政事都交给了伍习伍琼两兄弟,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再加上王敖老祖和童渊都留在右北平,没有跟来南阳,所以也没有人逼迫敖烈进行地狱式的训练,这使得敖烈的心思全部投入到了搜罗人才上面。
要知道南阳可是个好地方,在历史上,南阳的能人猛将可是不少,要是能搜罗到一两位加入自己的麾下,对自己的助益可是不小。而且敖烈前生最喜欢的人物,大名鼎鼎的卧龙先生诸葛亮就躬耕在南阳,对于这样一个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左右天下大势的人,即便最后不能交心,能见识一番也是好的。
就在敖烈挖空了心思在南阳搜罗人才的时候,他以六千汉军大破黄巾十五万之众、并且在万军从中斩下张少首级的捷报传进了京城洛阳。
一石激起千层浪,敖烈的战绩让洛阳的文武百官、豪强世家都是震惊不已。
一座不起眼的院落中,皇甫嵩和朱儁两人依旧在博弈。看了一眼朱儁,皇甫嵩笑呵呵地说道:“公伟,怎么样?老夫没有说错吧,这个敖墨寒如今大胜黄巾军,你是不是该把那两坛西风烈酒,给老夫送过来了?”
朱儁一点也没有赌输后的沮丧,反而一脸的兴奋:“义真兄果真是慧眼识英雄,这个小霸王果然了得,儁对他已是心服口服。至于赌约,儁明日必定亲自给义真兄送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均是仰天大笑了起来。大汉江山有了敖烈这样的后起之秀,两人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变的轻松了许多。
皇宫,德阳殿。刘宏正在端坐在龙椅上看着敖烈的捷报。一众文武百官怀着各样的心思,安静的站在大殿里。
灵帝刘宏逐字逐句的看完了敖烈的捷报之后,龙颜大悦,把手中的捷报递给了张让:“着人把敖烈皇侄的捷报抄写一千份,明日在城中张贴布告,以安民心。”
张让满心苦涩的接过了捷报,他实在是不想见到敖烈立下如此大功,可是这已经是既成事实,他根本无力更改,现在刘宏又正在兴头上,他也不好劝阻,只能装着满脸的笑容,阿谀地说道:“是,奴才记下了。”
刘宏转过头,看着站在大殿里的文武百官,朗声说道:“敖烈皇侄忠君卫国,心志可嘉,更兼勇冠三军,大破张少等黄巾贼众十五万,平定了宛城之乱,依照之前朕与敖烈皇侄的约定,当封其为骠骑将军、冠军侯,未知众卿有何意见?”
张让是个奸猾的人,知道不能在刘宏的兴头上出来阻挠,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张让这份脑筋。第一个站出来的大将军何进显然就没有张让聪明:“圣上,敖墨寒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黄毛小子,侥幸获得了一些功劳,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授给他骠骑将军这样的高官和冠军侯这样尊荣的爵位呢?某以为,此事还有待从长计议。”
有拆台的自然就有帮衬的,谏议大夫刘陶站出来说道:“臣以为大将军所言差异,敖虎威虽然年少,但是其文治武功堪称一时之俊杰,放着如此人物,朝廷不加以重用,乃是取乱之道,实非明智之举。再者,圣上亲口答应,若是敖虎威斩下张少首级、大破黄巾军,便封其为骠骑将军、冠军侯,圣上乃是真龙天子,岂能出尔反尔?”
敖烈的大哥刘和站出来说道:“圣上,墨寒虽然是臣的亲弟,但是臣可以毫不避讳的说,墨寒的功劳纵然比不上昔日威震天下的霍骠骑,但也相差不远矣,当初霍骠骑拜将封侯之时也只有十八岁,可见有志不在年高,故此,大将军黄毛小子之说,恕臣不敢苟同。”
有了这三人的开口,其余文武接连站出来十几位,分属两个阵营,相互之间辩驳了起来。就在两边争论不下的时候,一名侍卫匆匆跑到大殿门口,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启奏圣上,宫外有洛阳城中百姓上万民书。”
刘宏正在为朝中百官的争论又疼不已,听到有人上万言书,连忙说道:“带为首者上殿!”在东汉,百姓们自发的上万民书,有两个意思,其一是表明当今圣上是位明君,所以百姓才会直言给天子;其二就是将要表奏的事情,必定是顺应民心的壮举。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侍卫的带领下,颤巍巍地走进了大殿,跪在地上向刘宏叩首。
刘宏说道:“老丈快起身吧,不知老丈率城中百姓上万民书,所为何事啊?”
老者站起身来,略有些紧张的说道:“启奏圣上,草民世代居住在洛阳城中,在邻里乡亲之间,略有威望,所以城中父老乡亲们委托草民写了一份万民书,共计有八万多百姓在万民书上按捺了手印,草民等是为了保举虎威将军敖烈升任骠骑将军之事而来。”
听完老者的话,何进忍不住怒斥道:“一群平头百姓,懂得什么天下大事?竟敢妄自议论朝政?”
刘陶立刻回应道:“大将军此言差矣,民是江山的基础,百姓安康则四海清平,黄巾之乱的教训就在眼前,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大将军怎能熟视无睹?”刘陶是出了名的硬脾气,无论是谁,他都敢据理直言,虽然他这个脾气不受百官待见,但是在文人士子中的威信却很高,文人手中笔胜过将军手中刀,文人们的名气甚至可以左右一些大事件的发展方向,再加上刘陶也是皇室宗亲,刘宏对刘陶虽然不甚喜欢,但是也知道刘陶大多数时候说的话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所以刘宏出声帮了刘陶一把:“没错,江山社稷的根本就是百姓,得民心者的天下,这句话还是敖烈皇侄私下对朕说的,何爱卿,你暂且退下,不必多言了。”
何进听到刘宏的话,一时哑口无言,讪讪的退了回去。
刘宏和颜悦色的看着上万民书的老者,笑着说道:“老丈,你等为何要保举敖烈皇侄出任骠骑将军之职啊?”
老者答道:“草民等虽然不是敖虎威治下之民,但是久闻敖虎威爱民如子,待人宽厚,是真正把老百姓放在心里的好将军,更何况自昔日霍骠骑之后,还没有任何一位将军,能够力抗乌桓、匈奴的连番进犯,而敖虎威却做到了,接连打败匈奴和乌桓,力保我大汉边疆不失,让老百姓们都能够安心居住在边疆。再加上前些时候,张少在宛城挟数十万之众聚众作乱,兵锋直指洛阳,使洛阳城中百姓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准备背井离乡以躲避战乱者大有人在,是敖虎威大破黄巾军,稳定了宛城的局势,挽救了洛阳城中的百姓,草民等不知道什么朝廷大势,但是草民等却知道,似敖虎威这样既忠诚,又有胆略,同时还把老百姓放在心里的英雄,若是不能拜将封侯,草民等深感遗憾。”
老者的一席话,说的满朝文武哑口无言。为老百姓造福之类冠冕堂皇的漂亮话谁都会说,但是真正为百姓做出实事,让老百姓们安居乐业的生活下去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敖烈以他特有的宽和亲切的态度,赢得了洛阳城中百姓的心。
“好!说得好!”刘宏笑着大声叫好,之后朗声说道:“朕意已决,册封敖烈为骠骑将军、万户冠军侯,在荆州牧刘表举荐出新任南阳太守之前,着敖烈暂时出任南阳太守,其原有的右北平太守之职不变。”
刘宏的正式任命,算是为敖烈的功劳做了一个定论,那就是拜将封侯,身居二品将军,食邑万户!
刘陶等忠心朝廷的大臣们都是心中欢喜,连同上万言书的老者一同向刘宏拜谢:“圣上英明!”
刘宏册封敖烈的消息经过宦官和侍卫的高声传诵,传到了等候在皇宫外的数万百姓耳中,百姓们顿时发出了一阵欢天喜地的庆贺,对于这些朴实的百姓而言,能够让他们远离战乱、安稳生活下去的人,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此刻,敖烈就是他们的英雄。
南阳,宛城太守府。敖烈愁眉苦脸地坐在椅子上,正在为搜索人才的事情发愁。算算日子,他率部驻扎在宛城已经一个多月了,可是无论他怎么探寻,也没能找到在印象中耳熟能详的人物,不用说诸葛亮这样的大人物了,就连稍微有点名气的人也没找到一个。
赵云步履疾快的走了进来,对敖烈说道:“主公,朝廷派使者来了。”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吴令君,是个生面孔。”
“哦?咱们立刻出去迎接。”敖烈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烦恼,迈步向外走去。
来到太守府外,敖烈看到一名四十左右岁的使者坐在马车上,快步走到马车前面,刚要拱手行礼,车上的使者急忙跳下马车,拦住了敖烈的动作,口中说道:“折煞小人了,小人可当不起君侯的行礼,君侯可是已经被圣上册封为骠骑将军、冠军侯了。”
敖烈闻言也不在客气,请使者进入了太守府中。
来到中堂之后,使者取出天子诏书,高声宣读:“汉灵帝刘宏诏曰:虎威将军、忠义侯敖烈勇冠三军,以寡破众,大破黄巾军十余万,斩杀贼首张少,复又平定宛城之乱,使南阳免于战乱,居功至伟,特升敖烈为正二品骠骑将军、冠军侯,开府仪同三司!原右北平太守之职不变,并暂时兼任南阳太守。钦此!”
敖烈连忙行礼答谢:“谢圣上隆恩!”
当晚,敖烈在太守府中设宴款待使者,赵云马超等人也都在座相陪,席间,使者详细的向敖烈讲述了何进和刘陶等朝中大臣,分成两派进行争论的过程,并且婉转的提醒敖烈小心来自外戚和宦官两党的明枪暗箭。通过使者的诉说,敖烈对朝中的形势和百官的站队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同时,敖烈也意识到,现在心存汉室的忠贞之士依然还有很多,至少远比十数年之后的三国时代要多的多,十多年之后,刘备都能够利用汉室宗亲的身份,聚拢一大批心存汉室的人为他效力,从而建立了蜀汉政权,那么现在的自己,占有的优势比那时的刘备还要多,虽然自己对当皇帝没什么兴趣,但是完全可以收拢一批有志之士,匡扶汉室重振朝纲,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安定幸福的好日子,让五胡乱华的局面永远不会发生在中华大地上。
第七十一章 巧遇卧龙
自从接受了骠骑将军、冠军侯的诏书之后,敖烈的日子过的更加悠闲了。
这一日,敖烈带上十几名血杀营精锐到城郊散心,一路上信马由缰,任凭坐下照夜雪龙驹肆意驰骋。
一行人来到城外三十多里的一条山路,敖烈放缓了马速,一边缓缓而行,一边欣赏着路边的风景。
忽然,一个女子的救命呼喊声,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敖烈勒住照夜雪龙驹,仔细地听了起来。
“救命啊!谁能来救救我们啊——”
没错,确实有人在喊救命。敖烈不再犹豫,纵马向声音的来源之处跑去。
跟在敖烈身后的十多名血杀营精锐也听到了救命的呼喊声,看到敖烈一马当先跑了过去,十几人连忙策马跟在敖烈身后,一起跑了过去。
数十丈之外,一群头裹黄巾的黄巾军残部,正在对一辆马车进行打劫,路边地上倒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女子身边还蹲着两个少年,一个大约二十岁出头,另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看样子这辆马车原本是这三人所有,却被黄巾军残部拽下了马车,推倒在路边。
为首的黄巾贼看着手下兄弟们去搜索马车,自己来到那名年轻女子身前,脸上挂着淫荡的笑容,猥琐的说道:“小娘子,不如,咱们来乐呵乐呵?大爷我身体强壮的很,包你满意。”说着,还十分恶心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体。
女子身边那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奋然站起身来,指着黄巾贼首怒斥道:“我们姐弟三人的财物已经被你们得到了,你怎可如此得寸进尺?须知青天在上,厚土在下,离地三尺有神明,自作孽不可活也!”
那名匪首骂咧咧的嘟囔了一句,然后伸出蒲扇大的手掌,照着年轻人的脸上扇了下去,年轻人虽有防备,但毕竟是秀才遇到兵,顿时被匪首打倒在地,脸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指印,口鼻中都留出血来。
打倒了年轻人之后,匪首呲了呲牙,轻蔑地说道:“就你这小身板,也想英雄救美?顶个屁用!”又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蹲下身子,直直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匪首的兴致又上来了:“呦,长的还挺漂亮的嘛,哈哈,老子好久都没沾过荤腥了,来吧。”
随着匪首下流的语言,他的一双大手已经伸到了女子身前,抓住了女子的衣领,只要一个用力,就能撕裂她的衣服。
“全部给本侯住手。”敖烈不怒自威的声音乍然响起。在这关键的时刻,敖烈赶到了。
听到敖烈的声音,正在兴奋的搜寻着马车内值钱物品的黄巾贼们停了下来,面带凶煞的转过身,向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喝止他们。
那名匪首也是一脸的不耐烦,骂咧咧地吼道:“谁他妈敢怀老子的好事?”
当这些黄巾军转过身来,看清楚坐在马上的敖烈之后,一脸的凶相立刻变成了无尽的苦涩。这些黄巾军都是在伏牛山一战中侥幸逃脱的,怎么能不认识敖烈呢?敖烈勇冠三军于万军从中斩杀张少的壮举,就仿佛是一根致命的铁钉一般,牢牢地钉在他们的心坎上,随时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本以为以后再也不会见到这位催命的小霸王了,谁成想今天竟然在这里再次相遇!
“将军饶命啊!”为首的黄巾贼首从凶神恶煞变成了温顺的绵羊,噗通一声跪在敖烈马前,苦苦地哀求着。其余的十几个黄巾军也反应了过来,纷纷跪倒在地,向着敖烈不停的磕头,希望敖烈能够饶了他们。
敖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些败类,冷声说道:“你们认识本侯?”
匪首连忙把一连串的马屁拍了过去:“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虎威将军,呃,不,骠骑将军的大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啊?将军百战百胜威震天下,俺怎能不识得将军呢?俺们今日一时糊涂,做下了错事,请将军饶了我等的狗命吧。”
一众黄巾军也连声求饶:“是啊是啊,将军就当俺们是个屁,放了俺们吧。”“俺们要知道将军今日出游,借俺们一百个胆子,俺们也不敢触怒将军的虎威啊。”
敖烈冷峻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么说,你们都是伏牛山一役中的逃兵了?”
一众黄巾残部忙不迭地点着头。
“哼,那你们想必也知道某当初定下的规矩了?让你们自己说,迫害百姓,欺压良善,该当何罪?”敖烈依旧冷冽的说道。
一众黄巾军讪讪的低下头,嚅嚅道:“这,是死罪。”
敖烈扬起了手,眼神中不带丝毫的怜悯,声音冷酷的仿佛是来自九幽:“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斩!”
身后的十几个血杀营精锐得到了敖烈的命令,整齐划一地抽出钢刀,然后同时策马前冲,冲到一半的时候又同时弯下腰来伏在马背上,把手中钢刀的锋芒对准了黄巾军的脖子。
看到敖烈下了必杀令,一众黄巾军也不在心存幻想,都站起身来企图反抗,但是他们的反应和动作都太慢了,和百战精兵的血杀营相比,简直连渣滓都不如。刚刚站起身来,血杀营精锐们的钢刀也到了,一连串的利刃切割**的“扑哧”声响起,随即一道道血箭从黄巾军们的喉咙处射了出来,仅仅一个交锋,十几名黄巾军全部横尸当场,每个人的身上只有一道伤痕,一道在咽喉处的致命伤痕!
策马冲锋,一刀毙命,血杀营精锐们的动作,完美的诠释了快、准、狠这三个字的精髓。
“啊——”倒在路边的女子见到鲜血四溅,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随后因为受惊过度,竟是昏迷了过去。
听到女子的惊叫,敖烈才反应过来刚才只顾着杀贼了,却忽略了这三个被害者的心里承受能力。
翻身下马来到女子身前,敖烈伸出手搭在女子的手腕上,虽然敖烈不是什么名医,但是他长年习武,一些普遍的病症他还是能治愈的。通过脉搏,敖烈明白女子确实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而昏厥,心中十分歉然。
女子身旁年纪小一些的少年,已经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的面无人色了,反倒是那名先前被打倒在地的年轻人,自从敖烈出现的那一刻,就恢复了先前的平静,然后安静的看着敖烈下令杀贼、翻身下马走过来、为姐姐诊脉等一系列的动作,最后,他在敖烈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歉然之色,显然是敖烈因为考虑不周,使自己的姐姐受到惊吓而昏厥而歉疚。
年轻人爬起身来,随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向敖烈弯腰行礼:“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敖烈的心神都在昏迷的女子身上,也就没留意身边这个年轻人,直到他开口答谢,敖烈才转过头看向了年轻人,语气中带着内疚的说道:“先生不必言谢,某唐突了这位小姐,心中不安,还要向先生请罪。”
听着敖烈的话,年轻人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赞叹道:“久闻骠骑将军、冠军侯待人亲厚,凡事均为民着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敖烈随意的说道:“些许微名,何足挂齿。先生过誉了。”
两人正说着话,昏迷中的女子苏醒了过来,刚刚睁开眼睛,就着急的向身旁看去,看到两个少年都是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口中说道:“孔明,石霓,你们没事吧?”
两个少年都是说道:“二姐放心,我们没事。”
敖烈却被女子的话震惊了,孔明?难道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是诸葛亮吗?一想到三国演义里描写的诸葛亮,敖烈就忍不住要赞叹一番他的才智。即便三国演义是小说而不是史实,但这也丝毫不影响敖烈对诸葛亮的偏爱。
迟疑了一下,敖烈对着先前和自己说话的那年轻人说道:“敢问先生可是孔明先生诸葛亮?”
年轻人微笑着回答:“不才正是诸葛亮,却不知将军如何得知草民贱名?”
另一个少年人插嘴说道:“二哥,先别忙着说那些客套话了,咱们还是赶紧扶二姐回马车上休息吧。”
诸葛亮向敖烈拱手告罪,然后和少年一起扶着女子回到了马车上。
片刻之后,诸葛亮又回到敖烈身边,拱手说道:“将军,适才倒地的女子乃是家姐诸葛玲,少年是不才的三弟诸葛均,我们姐弟三人从徐州逃难而来,意欲投奔江东,我家大哥诸葛瑾在江东做幕僚。谁料半路遇到劫匪,若不是将军出手相救,我们姐弟三人恐怕就要惨遭毒手了。”
确认了诸葛亮的身份之后,敖烈心中欣喜不已,自己一直苦苦找寻这位卧龙先生,却毫无结果,原来是自己混淆了三国演义和真实历史的差距,诸葛亮是徐州人士,后来才搬到南阳居住的,难怪自己之前一直找不到他。
听着诸葛亮的诉说,敖烈心中一动,说道:“某听闻江东孙策正在和严白虎交锋,眼下恐怕去不得江东,况且这一路之上毛贼甚多,先生姐弟三人一路行去,怕是不太安全。”
诸葛亮叹息了一声道:“将军说的,亮也知晓。只是我们姐弟三人身上的盘缠快要花光了,若是在此盘桓不去,日后怕是无以为继啊。”
敖烈认真的看着诸葛亮说道:“若是先生不弃,某愿意为先生盖一座房屋,一应吃穿用度,均从骠骑将军府支出,如何?”
诸葛亮天性谨慎,听到敖烈如此优渥的条件,反而迟疑了起来,斟酌着说道:“未知将军要亮做些什么?”
敖烈笑道:“先生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好,就是求学。”
“求学?”诸葛亮疑惑地问道。
“没错,求学。某将书写一封书信给荆州牧刘表,让他安排你进入鹿门书院,拜在庞德公门下求学。”敖烈轻描淡写的回答着。
敖烈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考虑,历史上的诸葛亮就是在庞德公的调教下,以及在同伴徐庶、庞统等人的共同陪伴下,才成长到后来高不可攀的高度。现在诸葛亮即便再聪明,没经过系统的教学,也绝不会像历史上一样出类拔萃。而且敖烈思想中的后世人意识,也让他知道,没经过高等教育熏陶的人,能够做出优于常人成就的可谓凤毛麟角,不然的话,后世怎么会连大学都要变成义务教育了呢?
能够拜在庞德公门下求学,可以说是每一个士子的心愿,诸葛亮自然也不例外。但是他却没有盲目答应下来,而是追问道:“学成之后,亮又该怎么做?”
敖烈双目中闪过一道精光,直视着诸葛亮说道:“学成之后,孔明若是愿意为官,为大汉江山、为天下子民尽一份力,尽管到右北平骠骑将军府找我;若是孔明不愿为官的话,也好说,某决定在日后建立大量的学院,到时,孔明尽可挑选一处如意的地方,出任院长,教书育人。”
诸葛亮听完敖烈的话,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将军大志,亮心中佩服。日后之事,日后再说吧,天下大势瞬息万变,亮总要权衡一二才能做出决定。”他的这番话,就等于是挑明了,你敖烈想要招揽我,不是那么容易的,我诸葛亮忠臣不事二主,总要选择一位能够有所作为的明主才行。
敖烈听懂了诸葛亮话里的意思,微笑着说道:“孔明日后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某绝不会横加阻拦,只会为孔明得遇明主而欣喜。”
诸葛亮也笑着问道:“将军举荐亮拜入庞德公门下求学,就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为自己在日后树立一位强敌吗?”
听着诸葛亮的豪言壮语,感受着诸葛亮的傲气,敖烈哈哈笑道:“孔明,你日后会与某为敌吗?”
诸葛亮也开心的笑了起来,虽然敖烈的这句话纯属玩笑,两人谁也没当真,诸葛亮也知道别的不说,就凭今日敖烈救命之恩,他就不可能在日后站到敖烈的对立面去,但诸葛亮还是笑道:“这可难说哦。”
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能结识对方实在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心中都无比的畅快。为两人日后的相处,打下了坚实的基调。
第七十二章 招贤纳士
敖烈命人在南阳郊外给诸葛亮姐弟三人盖了三间房屋,在房屋未盖成之前,诸葛亮姐弟三人就暂时先住在太守府中。
在太守府中相处了十几天之后,敖烈和诸葛亮通过逐渐的深入了解,渐渐都对对方生出了敬佩之情。敖烈发觉自己低估诸葛亮了,即便是没有经过庞德公的传授,诸葛亮的才能也可以称得上是卓尔不凡了,有一种人是天生的妖孽,在某个领域可以无师自通,进而达到其他人望尘莫及的地步。显然,诸葛亮就是这种人,他在治理国家和军队乃至排兵布阵等领域,都有着远超常人的智慧。其实严格说起来,敖烈本身也可以归划到这一类人中,他在武学方面的天赋,简直比妖孽还妖孽。
而诸葛亮佩服敖烈的地方,除了敖烈为人处世的原则、待人亲厚为民着想的品性之外,更是被敖烈浩瀚如大海的才学所折服,随意一句话都可能饱含深意,看待问题的出发点往往立意新颖,而最后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常常出人意表却能收到良好的效果。
两人之间在这短短的十几天内,彼此的默契急速增长,友情也达到了目前所能达到的临界点,几乎是无话不谈,甚至常常秉烛夜谈到深夜,然后两人就在同一张床榻上抵足而眠。
十几天之后,荆州牧刘表的书信来了,信中言明愿意举荐诸葛亮到庞德公门下求学,并且经过初步的询问,庞德公也答应了此事。
收到刘表的书信之后,诸葛亮依依不舍,说心里话,现在他是真的有点舍不得离开敖烈了,不止是因为自己的姐姐和弟弟在敖烈身边,更主要的是,现在诸葛亮已经把敖烈当成了良师益友,舍不得分开了。
敖烈心中自然也是十分不舍,但是大局观一向出众的敖烈,还是忍痛帮诸葛亮收拾好了行囊,然后亲自送诸葛亮离开了宛城,一直送到南阳郡的边界,这才与诸葛亮告别。敖烈明白诸葛亮目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求学,如果不让他去求学,而是把他留在自己身边,那简直就是杀鸡取卵,这样的蠢事,敖烈可做不出来。
诸葛亮走后不久,郊外的房屋也盖好了,诸葛玲和诸葛均就搬到了郊外居住。敖烈每隔三五天,总要过去看看,如果发现姐弟二人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第二天就会派人给送过去。对诸葛玲姐弟两人的照顾,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让姐弟俩心里都十分感激。
空闲下来的时间,敖烈再次投入到了探索人才上,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位来投靠自己的能人,却不是自己找来的,而是自己送上门来毛遂自荐的。
当时敖烈正在军校场观看军士们训练,一名穿着普通士兵衣甲的人走到敖烈面前,要求投在敖烈麾下。这个士兵让敖烈很好奇,询问之后才知道,这个人竟然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魏延魏文长!
在历史上,传言魏延脑后长着反骨,无论投效谁,日后都会造反。但是仔细研究过三国演义和三国志的敖烈却知道其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魏延的武勇堪称是三国后期第一武将,而且他的为人极为骄傲,经常直言犯上,这就让使用他的人充满了疑虑,对他暗中加以钳制,在加上后期在诸葛亮谨慎的用兵手法之下,发挥不出他果敢的用兵风格,所以经常在私下里发牢骚,最后导致身败名裂。
但是敖烈却没有这些顾忌,首先,敖烈是后世穿越来的,后世人人平等的理念一直深藏在敖烈的心中,他不会对魏延几句口头上的抱怨心存怨恨而不启用他;其次,敖烈有自信,能够让魏延心服口服的为自己做事,折服骄傲之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在他最擅长的领域超过他,无论是论武勇还是带兵打仗,敖烈都在魏延之上,这就让魏延心悦诚服;再次,魏延是个功名心很重的人,和师叔王越有点相似,说穿了就是个官迷,敖烈身为骠骑将军、冠军侯,并且还有开府仪同三司的权力,可以自由任免麾下的官员,这对魏延来说,是极具诱惑力的,而且敖烈的任命麾下的规则,就是不论出身,只看能力,你有多大的能力,就给你多大的官职,魏延刚刚投靠敖烈,就被授予牙门将军的职位,这也让魏延喜出望外,对敖烈更是敬重有加。
在魏延之后,又有一个人也是送上门来投效的,这个人是敖烈的岳父蔡邕举荐来的。蔡邕怕敖烈在南阳孤掌难鸣,所以把自己昔日的一位学生推荐了过来。这个人叫顾雍,字元叹,是吴郡人,早年间曾在蔡邕门下求学十年,和蔡邕情如父子。得到了蔡邕的推荐信之后,顾雍一点犹豫也没有,就跑到宛城来投靠敖烈了。敖烈自然也知道顾雍的大名,他是历史上东吴中后期的国之栋梁,曾担任丞相的位置达十九年之久,是一位十分出色的政治和内政型人才。
敖烈见到顾雍之后,也是无限欢喜,当即就授予他从事的职位,负责管理南阳郡中一应大小政事。
更让敖烈喜出望外的是,顾雍来到之后,还给好友鲁肃写了一封信,让鲁肃来南阳看看。当时鲁肃是临淮郡的豪强,收到顾雍的书信之后,来到南阳逗留了几日,暗中体察民情,见到敖烈深得民心,是可以托付终身的明主,于是回到临淮散尽家财,全部换成武器和粮草,装满了三十车来投靠敖烈。
敖烈和鲁肃一日长谈之后,当即任命鲁肃为幕宾,负责协调文武官吏之间的调度。
此后半年,敖烈只提出治理南阳的大略方针,然后完全放权给顾雍和鲁肃,两人在对敖烈的方针进行详尽的核实与补充,然后在伍琼等人的帮助下,把敖烈的政策完美无缺的实施下去。
在众人的努力之下,宛城恢复了原来的繁华,城中百姓安居乐业,成为了东汉王朝少见的几处世外桃源之一。
经过半年的治理,敖烈在南阳的名声一日盛过一日,不少人都慕名来投靠,其中在历史上留名的人有邓芝邓伯苗、董和董幼宰、蒋琬蒋公琰这三个文臣,此外还有李严李正方这个文武双全的人才。这些人在后世的史书中都有记载,均是名震一时的能人。敖烈根据史书的记载和对他们亲身的考验之后,分别给他们安排到适合的岗位上去,让他们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一展所长。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年会,荆州牧刘表召集各地官员前往襄阳进行集会。这种场合敖烈以前也是经常参加,毕竟他是右北平太守,年底的年会怎么可能少得了他呢?只是今年的年会与以往却不尽相同。以前敖烈是在幽州参加年会,幽州牧是自己的父亲刘虞,而今年却要在荆州参加,主持者则是荆州牧刘表。
为此,敖烈特意从光武秘宝中,精心挑选出来一件玉佩,这件玉佩有延年益寿的功效,长期佩戴可以减缓人体的衰老。
把玉佩装在精美的盒子里,敖烈带着赵云和二十名血杀营精锐就出发了。一路向南,敖烈一行人快马加鞭,经过几天的行程之后,进入了襄阳地界。
刚一进入襄阳,就能感受到极具年会意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街边到处都是贩卖各种东西的小商贩,熙来攘往的人群,就好像是永远也不会断流的长江一样,在街道上奔流不息。
放缓了马速,敖烈等人一边好奇的观望商贩们贩卖的各种物品,一边缓缓向前行进着。忽然,一队人马速度极快的从另一边跑来,丝毫不顾忌街道上拥挤的人群。为首一人一脸凶相,身穿锦衣,下巴高高扬起,用眼角的余光看人,给人一种不可一世的感觉。
看到这个人之后,敖烈心中不由得一阵不喜,说起来能让敖烈无缘无故的主动去讨厌一个人,除了袁家那个骄傲自大近乎到白痴程度之外的袁术,眼前这个不知名的人,算是第一个了。
忽然,一个孩童带着天真的笑容,在街道上横穿而过,她似乎全部的心思都在看着手里的玩偶,一点也没注意到不远处正在高速向她跑来的奔马。远处的敖烈自然看到了即将要发生的惨剧,急忙高声大喊:“对面的骑士快止步!”
对面奔驰来的一队人马仿佛根本就没听到敖烈的呼喊,依旧横冲直撞的狂奔着,笔直的向着小女孩冲来。
眼看小女孩就要惨死在马蹄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呼啸着飞来,射穿了为首者的马头,余势未消的利箭带着强悍无比的力道,洞穿了马头之后,又扎进了另一匹马的马头中。
这是一箭双雕的手法!敖烈立刻就分析了出来,射箭之人的射术,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巅峰的人之一了。
被利箭接连射穿两匹马头,奔驰中的马队立刻混乱了起来,战马在受惊之下,纷纷掀起了前蹄,人立了起来。一些骑术差点的骑士,顿时被掀翻下马,摔倒在地上。
一名年近五十的大汉在街角闪出身影,快速来到街道上,一把抱起了处于惊呆状态中的小女孩,然后退到安全的距离之外。
敖烈暗中观察着这个大汉,五旬左右的年纪让他的两鬓和胡须都已经泛起了花白,但是双眼中依旧犹豫壮年人一般的锐利,背后背着一张大号强弓,看上去很是雄壮。
先前骑在马上的为首之人在地上爬了起来,一双三角眼中散射着凶狠,狠狠地盯着抱着小女孩的大汉,沉声说道:“本将是江夏太守黄祖,你是何人,竟敢向本将射箭?莫非意欲刺杀本将不成?”
短短一句话,就给救人的大汉扣上了刺杀太守的罪名。
大汉放下了怀中的女孩,向着黄祖拱手说道:“某乃是长沙韩玄太守手下中郎将黄忠,不知是将军,多有得罪,但是将军不该在闹市这般策马狂奔,如实伤到无辜,却为不妥。”
黄祖的三角眼中精光一闪,不屑地说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郎将,也敢教训本将?来人,给本将拿下!”
站在黄祖身后的二十多人立刻拔出武器,就要上前捉拿黄忠。黄忠完全没想到黄祖竟然这么不讲理,不管怎么说,两人同为朝廷命官,黄祖竟然因为私欲,在光天化日之下要捉拿自己,这就让黄忠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反抗吧,容易落人口实,坐实了自己刺杀黄祖太守的罪行;不反抗吧,黄忠真的不甘心被一群酒囊饭袋擒拿,更不愿受辱。
黄忠心里犹豫不决,一双铁拳握紧又松开,松开之后又握紧,显示着黄忠此刻矛盾的心情。
第七十三章 拔刀相助
就在黄忠左右为难,处境尴尬之际,一声慢悠悠的话音传了过来:“呦,江夏黄太守好大的架子,黄忠将军犯了何罪,你要当场拿下?”
黄祖和黄忠一起转头向敖烈看去。没错,说话的人就是敖烈,此刻敖烈的内心既激动又愤懑,激动自然是因为遇见了黄忠,这可是日后位列蜀汉五虎上将之一的人物,武勇自不用说了,单是看其刚才的一手射术,就足以让敖烈对他另眼相看。至于愤懑么,则是针对黄祖的了,敖烈也没想到黄祖竟然如此猖狂,当街纵马,被黄忠阻拦之后又要当场拿下黄忠问罪,即便黄忠已经亮明了长沙中郎将的身份,依旧不被黄祖看在眼里。
黄祖和黄忠的心思也是各不相同,黄忠见到敖烈开口心中暗呼糟糕!先前敖烈喝止黄祖停下来,语气极为强硬,按照黄祖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敖烈,拿下自己之后,就该轮到敖烈倒霉了,没想到敖烈竟然不趁机逃走,反而上前来帮自己撑场面。黄忠在暗呼糟糕的同时,不禁对敖烈的胆气和仗义心生好感。
黄祖则是对敖烈没有半分好印象,刚才就出言无礼,要求自己下马,现在又阻挠自己擒拿黄忠,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不知道自己是江夏太守么?不过黄祖能做到一郡太守,自然不是傻子,见到敖烈身后的二十多名血杀营精锐,个个透着肃杀之气,显然是上过战场的好手,在仔细观察敖烈,黄祖发现敖烈的气度和神态,怎么看都不像是无名小卒。
虽然黄祖觉察到了敖烈的不凡之处,但是在荆襄大地上骄狂惯了的黄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冷哼了一声,用自认为很客气的口气说道:“你这小子又是谁?接连两次阻挠本将公务,该当何罪?报上你的家室,说不定看在你家中长辈的面子上,本将今日就放你一马。”
显然,黄祖把敖烈当成了出身不凡的世家子弟,以为敖烈身后的血杀营精锐都是其家族分配给他的护卫。
看着黄祖的蛮横的神态,敖烈轻轻摇了摇头:“不必,某家长辈,你一个区区的江夏太守还没有资格认识。”
“放屁,在这荆襄大地上,除了刘荆州,就是本将说了算,即便是天子也管不着!”黄祖自大的怒吼。
听着黄祖这句话出口,敖烈和黄忠的脸色同时一变,黄忠对黄祖轻视天子的言语十分不满,但是碍于黄祖的官职比自己高,所以敢怒不敢言,脸上满是愤怒的神色,垂在身侧的双手也握的更紧了,甚至能看到根根青筋暴出,可见黄忠心里究竟愤怒到了什么程度。
敖烈则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他根本不会去管黄祖究竟是什么身份,黄祖的行动和语言已经触及了他心中的底线。敖烈冷冽的目光看向黄祖,就好像是在看着一具尸体一样。
被敖烈的冷酷震动了神经,黄祖感到全身一阵发冷,仿佛躲避刀斧一样,急忙后退两步企图躲开敖烈的目光。后退开两步之后,黄祖反应了过来,自己征战四方,厮杀半生,竟然会被一个不满二十的后生小子吓住,这要是传出去,那不成笑话了吗?
于是,黄祖踏前一步,疯狂地挥动着双手,大声怒喝:“来人,把这少年给本将拿下,与那个什么中郎将同罪论处!”
黄祖身后的二十多人呼啦一声为了上来,纷纷抽出武器,看架势是要当街杀人了!
“且慢!”站在中间的黄忠看不下去了,大声说道:“黄太守,射杀你战马的人是我黄忠,和这位公子无关,要拿就只拿某一人便可,何必迁怒他人?再说,即便某射杀你的战马也是事出有因,等见到刘荆州,某自有分辨,让刘荆州评论评论谁是谁非!”
黄祖轻蔑地说道:“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中郎将?也敢威胁本将?来人,一并拿下!”
“哈哈哈——”敖烈忽然仰天长笑了起来,然后猛然举起了手,朗声说道:“黄祖犯上作乱,对天子大不敬,论罪当诛!给本侯拿下!”
赵云本就在敖烈身后愤愤不平,听到敖烈的话,一点犹豫也没有,催动坐下小白龙,闪电般跑到黄祖身侧,唰一下抽出手中长剑,之后倒转剑柄,用没有锋刃的剑脊在黄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赵云手中的利剑,虽然比不上豪龙碎胆枪那样的神兵利器,但也是敖烈命人精心打造出来的利器,剑身韧性、强度俱佳,这一下,顿时就把黄祖的肩胛骨拍裂了。
“啊————疼煞我也!你们,竟敢对本将无礼?”黄祖犹然不知大祸就要降临,还在嚣张地叫喊:“杀!给本将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本来赵云只是想教训黄祖一下,毕竟黄祖也是朝廷命官,私下处决黄祖,于敖烈的颜面上也说不过去,谁成想这个黄祖不但不知进退,反而嚣张至极。这就惹怒了赵云,大喝一声,又用手中长剑拍断了黄祖另一边的肩胛骨,若不是敖烈及时出声喝止,怕是赵云顺手把黄祖的两只脚腕也要拍碎才肯罢手。
翻身下马,敖烈缓步向着黄祖走去。赵云和二十多血杀营精锐自动组成战阵,守护在敖烈身边。血杀营精锐的战阵一出,肃杀之气大作,一股无畏的锐利感,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黄祖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普通的世家子弟根本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精锐,黄祖知道在荆襄大地上,甚至连刘表的亲卫,都不太可能达到这种精锐的程度,唯一有可能把这样的精锐当做侍卫带在身边的,只有南阳的那个小霸王了。
一想到眼前的少年八成是小霸王敖烈,黄祖感到自己的头都大了,无他,只因为这小霸王的名声太响亮、武艺太高强、手下的精锐太凶悍,自己根本惹不起!转着眼珠想了想,黄祖心生一计,打算不拆穿敖烈的身份,暂时先糊弄过去,只要错过今日,他小霸王即便在霸道,也不能杀到自己的江夏去吧?
黄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连忙挥手招呼身边的侍卫拦住敖烈,自己则是快步向后退。一众侍卫不知道敖烈的身份,再加上跟着黄祖自大惯了,见到黄祖受伤,一个个气的脸都绿了,抽出武器向敖烈杀去。
然而,下一刻,赵云的一句话就让他们全部呆立当场:“大胆!骠骑将军、冠军侯在此,谁敢放肆?”
在场包括黄忠在内的一众人,全部愣住了。眼前这个少年竟然是骠骑将军、冠军侯敖烈?黄祖以及一众侍从呆呆的看着敖烈,敖烈的武勇他们自然是知道的,能被人们称作是西楚霸王项羽转世的小霸王,即便武艺再差,也绝不是自己等人能对付的,而且敖烈是二品骠骑将军,更是开府仪同三司的冠军侯,从官职上来讲,比荆州牧刘表只高不低,更何况敖烈还是皇亲,是当今天子亲口承认的皇侄,谁敢惹?
黄忠看着敖烈的眼神中则是闪现出了异样的光彩。心中暗想:这个小霸王,果然名不虚传,我大汉有救了!
敖烈已经缓步走到了黄祖的身前,看了黄祖一眼,轻笑着说道:“黄太守,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你比黄忠将军的官职高,就可以随意处置他,那么现在本侯比你的官职高,是不是可以随意处置你呢?”
黄祖心中发虚,口中却是依然强硬:“你说你是冠军侯,你就是了?可有凭证?”黄祖心中打定了主意,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敖烈的身份得到证实,否则的话,自己就不好收场了,所以他企图插科打诨的蒙混过关。
敖烈笑着问道:“不知黄太守所说的凭证,要怎么证实?”
挺了挺脖子,尽量让自己显得强横一些,黄祖嘶哑地说道:“官印、骠骑将军虎符、袍服、天子诏书,都可以,你拿的出来么?”他明知道敖烈来襄阳是参加年会的,肯定不会随身带着这些东西,所以才巧言令色,故意为难敖烈。
敖烈摇头说道:“你说的,本侯都没带在身上。”
黄祖得意地笑了起来:“这么说来,你就有可能是假冒的冠军侯了,哼,冒充冠军侯他老人家,可是重罪!也罢,今日本将还有要事在身,也不和你一般见识,我们走。”说着,黄祖招呼一众侍卫扶自己上马。他的双臂被赵云拍碎了,自己根本上不了马,只好叫侍卫帮扶。
就在黄祖被侍卫搀扶着来到马前,刚要上马的时候,一柄通体赤红的长剑横在了黄祖身前。敖烈冷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把剑就是本侯的证明!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不但是黄祖,就连黄忠都好奇的看向了敖烈手中那把造型古朴、通体赤红的长剑。可是看了半天,除了剑身是怪异的血红色之外,就是剑柄上镶嵌着九华宝珠,其他的,黄忠就再也看不出这把剑的奇特之处了,只能说这把剑是黄忠见过的最豪华也是最锋利的一把剑。
黄忠站的稍微远一些,所以没看出这把剑的奇特之处,但是黄祖就不一样了,敖烈手中的长剑横在身前两尺之外,黄祖就能感到冷冽的锋芒侵袭着自己的身体,可见这把剑是把削铁如泥的神兵,低下头看向剑身,黄祖立刻陷入了呆滞状态,因为他在剑身上看到了“赤霄”两个字!
赤霄!赤霄神剑!高祖刘邦传下来的赤霄神剑!这把剑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大汉王朝的象征,是大汉的精神支柱!当年正是高祖刘邦凭借这柄赤霄神剑斩白蛇起义,才成就了大汉先后四百年的伟业!不是皇亲国戚,并且深受天子喜爱的人,根本不可能到的这柄神兵!黄祖猛然间想起了赤霄神剑的来历,只是这把赤霄神剑,据说在光武帝在位期间,赏赐给了一位皇亲,仔细想想,似乎那位皇亲就是刘虞的祖先!当然也是敖烈的祖先!
敖烈当然不知道这段历史,赤霄神剑是他在光武秘宝中带出来的,但这不影响赤霄神剑的威慑力,当年高祖刘邦就曾经说过,见赤霄如同天子亲临。刘邦的这条规矩一直延续了近两百年,直到光武帝时,这把神剑才不知下落。
如见赤霄神剑重见天日,黄祖就是第一个有幸见识到这赤霄神剑威力的人,但是他却满心苦涩,宁愿一辈子也不要见到赤霄神剑!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完了,见赤霄如同天子亲临,黄祖纵使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公然违背昔日高祖刘邦留下的旨意,只好跪倒在地,向着敖烈手中的赤霄神剑恭敬的叩了三个头。
看到黄祖的动作,黄忠心中好奇,忍不住走近了几步,想看看敖烈手中的剑,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当他看到剑身上的赤霄两个字的时候,下跪的速度和语气的虔诚,都远超黄祖:“臣长沙中郎将黄忠,拜见高祖圣器!”
第七十四章 会晤刘表
平端着赤霄神剑,敖烈持剑的手稳定如山,看着跪拜在地的黄祖和黄忠,敖烈开口说道:“黄将军救人有功,不必多礼,起来吧。”黄忠依言站起了身,然后退到了敖烈身后。
把目光投向黄祖,敖烈的声音忽然变得像能冻死人一样:“黄太守,你身为朝廷命官,却目无法纪,当街纵马,遇到正直忠义之士阻拦,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要就地擒拿,本侯问你,你可知罪?”
黄祖感受着敖烈的杀意,知道今日决计不能善了了,蒙混过关一途也告失败,这让他内心中极为彷徨。刚要张嘴说几句软话,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高呼:“贤侄剑下留人!”
听到这个声音,黄祖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有这个声音的主人在,自己今天算是死不了了,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之后,终于又回到了人间。
一行十余骑快马奔跑过来,到敖烈等人身边停了下来。为首一人翻身下马,花白的胡须,雍容的气度,不是荆州牧刘表又是谁?
见到刘表到来,敖烈只好收起了赤霄神剑,对刘表拱手行礼道:“参见州牧。”其实论品级,敖烈是二品骠骑将军,刘表是一品荆州牧,但是敖烈还有冠军侯的爵位,比较起来,两人的身份地位可以说是不相上下,敖烈对刘表行礼,完全是出于礼节,毕竟刘表是敖烈的同族长辈,而且,敖烈还挂着南阳太守的职位,受刘表管制。
刘表看着敖烈,脸上挂满了让人觉得十分真诚的笑容:“贤侄啊,你手中拿的,可是昔日高祖传下来的赤霄神剑么?”
敖烈答道:“正是。”
刘表点了点头,收起了笑容,然后作势要拜向敖烈手中的赤霄神剑。
即便刘表真的有拜礼之心,敖烈也不可能让刘表拜下去,更何况刘表未见就真的是想拜,也许只是做个样子呢。敖烈急忙一把扶住了刘表,空中说道:“州牧德高望重,更兼是皇室宗亲,万万不可行此大礼,折煞小侄了。”
见到敖烈拉住了自己,刘表心中暗道:这小子很会做人啊。于是,刘表象征性地对着赤霄神剑拱了拱手,就算是参见过高祖圣器了。继而转开了话题问向敖烈:“贤侄,不知道黄祖是如何开罪了贤侄啊?”
黄祖在一旁急忙说道:“州牧大人要给某做主啊,这敖骠骑要杀某......”
刘表不悦地一拂衣袖,冷哼道:“不成器的东西,还不住嘴!”
看了看刘表,又看了看黄祖,眼光在两人之间悄悄转了两圈之后,敖烈有点回过味来了,刘表今天大概是来救黄祖的,只是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让刘表这么在乎黄祖的生死。
沉吟了一下,敖烈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刘表没想到黄祖会把事情闹的这么大,渐渐沉下了脸,看向黄祖的眼神,也是带着阴冷。黄祖注意到了刘表的变化,生怕刘表撒手不管,那他可就真的要成为赤霄剑下亡魂了,急忙走到刘表身边,想要说些什么。
还没等黄祖开口,刘表脸上的神情又变成了灿烂的微笑,向敖烈说道:“啊,是这样啊,这件事情本府知道了,贤侄啊,你有所不知啊,日前一伙水贼在江上聚众闹事,本府这才差人火速召黄太守来襄阳,想让黄太守去平定祸乱的,他建功心切,所以才当街纵马而来,依本府看,这件事就算了吧。”
注意到了刘表脸上的表情变化,敖烈忍不住暗中说了一声老狐狸,这翻脸的速度果然不比翻书慢啊,这就是典型的政客嘴脸啊!显然,今天想要拿下黄祖是不行了,索性卖给刘表一个面子把。于是,敖烈拱手说道:“原来是这样,黄太守原本也是一片忠心。却不知是何处的水贼,竟敢如此猖狂?”
刘表听敖烈的意思,是肯放过黄祖了,暗中松了一口气,脸上的微笑变得更加灿烂了:“此事说来话长,想当初本府初到荆州时,这伙水贼就已经存在,可是本府忙于治理州郡,没有闲暇剿灭他们,致使这些贼寇日益坐大了起来,为首一人叫甘宁,带领上千名水贼,在大江上四处作乱,只因他们的船帆都是用上好的锦缎做成的,所以人们都称其为锦帆贼。”
敖烈听到甘宁的名字,心中怦然一动,现在自己麾下骑兵和步兵都堪称精锐,但是唯独缺少一支水军,如果能把甘宁招揽来,填补自己水军的空白,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么?更何况甘宁在历史上可是大大有名的猛将,和典韦一样擅用双戟,是东吴少见的水战陆战都精通的上将。
略一沉吟,敖烈说道:“州牧,这伙水贼早晚必是祸害,应及早铲除才是。不如,这一战,就交给小侄来打吧。”
刘表略带诧异的看着敖烈,沉吟着说道:“贤侄有所不知,这伙水贼在大江上来去如风,行踪诡秘,本府数次想剿灭他们,都被他们逃脱了,而且他们精通水战,寻常人根本不是对手啊。”
一旁的黄祖连忙帮腔:“没错!而且匪首甘宁,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是勇猛的很呢,即便是本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灭掉他。”言外之意就是,连我黄祖都灭不了的人,别人更不用想着能灭得了。这也是黄祖在为自己找场子,刚才被敖烈震慑住,让黄祖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就想趁机打击一下敖烈的气焰。
撇了撇嘴,敖烈向黄祖道:“黄太守以为本侯的外号是浪得虚名得来的?还是觉得本侯不符冠军侯这个爵号?”
天下人都知道敖烈的外号是小霸王,爵号是冠军侯,这两个名号都包含这一个意思,就是表明敖烈勇冠三军,有万夫不当之勇。黄祖适才却在敖烈面前说甘宁的武勇,显然是质疑敖烈的武力了,更近一步的意思,就是质疑所有幽州人的眼光,和当今天子的眼光。
黄祖被敖烈的话说的直冒冷汗,连忙摆手,试图要解释清楚:“不不不,本将,唉,某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
看到黄祖的憋屈样,刘表暗自叹息了一声,敖烈这位外姓皇侄,确实是人中龙凤,连自己一向倚重的黄祖都不是他的对手,三言两语就被敖烈玩弄于鼓掌之间,要知道,黄祖和敖烈之间可是差着近二十年的人生阅历啊,若是两人的年岁调过来的话,让敖烈再多二十年的阅历,恐怕这天下,就没人是他的对手了。
黄祖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辩解的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急忙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了刘表。刘表出声说道:“贤侄,黄太守并非此意,只是贤侄任职南阳不足半年,水战与陆战不同,贤侄切莫大意才是。”
黄祖忙不迭的点着头道:“对对,本将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看也不看黄祖一眼,敖烈认真的对刘表说:“州牧放心,小侄心中有数,新年之前,小侄必定将甘宁等悉数擒拿,赶回来参加年会!”
距离新年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也就是说,敖烈要在十天之内找到并且打败甘宁等锦帆贼,这个难度,无疑是非常大的。
刘表狐疑地看着敖烈,疑惑地说道:“贤侄,须知军中无戏言。”
敖烈朗声道:“愿立军令状!十天之内,若不能擒住甘宁,甘受军法!”
“好!”刘表的火气被敖烈挑了出来,大声说道:“你要多少兵马,只管说来!本府无有不允。”在刘表看来,敖烈这是在**裸的打自己的脸啊,自己多次派人马围剿甘宁,都没有成功,甚至还损兵折将,如今敖烈竟然敢夸下海口要在十天之内擒拿甘宁?这不是打脸是什么?所以刘表也不在劝说敖烈,敖烈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等到十天时间一过,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回来参加年会。
敖烈伸出一根手指,递到了刘表的面前。
看着敖烈的手势,刘表皱着眉头说道:“一千人?”
敖烈摇了摇头。
“一万人?这绝对不行,年会之际本府要留重兵镇守襄阳,保证各地官员的安全。”刘表一口回绝道。
谁知敖烈还是摇了摇头。
这下轮到刘表疑惑了,不由得问道:“贤侄究竟是要多少人马?”
敖烈伸出的手指转了个方向,指着黄忠说道:“小侄就要一个人,长沙黄汉升!”
一旁的黄祖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显然是认为敖烈的脑子坏掉了,放着人马不要,点名要了个老卒,可不就是脑子有问题吗?
黄祖的笑声让黄忠的心里十分不爽,自从见到黄祖,这家伙在短短的时间内,数次变脸,先是骄狂自大的不行,知道敖烈的身份后又使出障眼法,意图蒙混过关,等到敖烈亮出赤霄神剑,黄祖立刻又做出一副卑躬屈膝的神态,再到刘表到来,他又觉得有了仗势,再次强硬了起来,却被敖烈三言两语吓得猥琐了回去,现在又是狂态毕露,轻视天下英雄。这样的人,也配做一郡太守?反倒是敖烈少年英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自始至终都是胸有成竹,一派大将之风,这样的人,才能把人才都聚拢在身边,才是大汉江山未来的支柱,才是我黄忠应该跟从的明主!
刘表看了黄忠一眼,虽然刘表知道黄忠素来武勇,但是他坚信一点,无论多么凶猛的老虎,老得掉了牙,也就不再凶猛了。所以,自从来到荆州,刘表对黄忠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重视过。一个快要五十岁的小老头了,又有什么值得自己重视的?相比之下,还是黄祖和自己的妻弟蔡瑁等人,更加值得自己去重用。
带着二十多人去和锦帆贼上千人打仗,与找死有什么区别?刘表心里有自己的算盘,他知道敖烈武勇过人,即便失败,也能从万军丛中杀出一条血路,不会有性命之危,但是失败似乎已成定局,能够稍微挫动敖烈的锐气,刘表也是乐于看到的,否则日后对他统领荆州大小也是个制肘。心里的想法,刘表是绝不会表露出来的,但是语言上的赞赏,他却不会吝啬:“汉升,你可愿意跟随敖骠骑建此大功?”一句话,把近乎于送死的事情说成了建功立业,既抬高了敖烈的身份地位,又显示出对黄忠的看重,所以才会先询问黄忠一声。
黄忠挺直了身躯,让原本就笔直的身体,变得更加挺直,如同标枪一般,同时大声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第七十五章 锦帆甘宁
在襄阳的荆州州牧府中补充了一些军器和粮草之后,敖烈就带着部下出发了,算上赵云黄忠以及二十名血杀营精锐,一行一共是二十三人。看其离开的方向,似乎是直奔大江边而去了。
黄祖站在刘表身后,阴狠的说道:“找死!就凭二十几人就敢和锦帆贼作战,简直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刘表叹息了一声,说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啊。长久以来的胜绩让他少年得志,竟然变得如此猖狂,也罢,受点挫折也未尝不是好事。”
疑惑的看了刘表的侧脸一眼,黄祖忍不住问道:“州牧,看样子你对这个小霸王倒是有些好感了?”
刘表微笑了一下,说道:“你有所不知,他在荆州呆不久的,早晚会回到幽州去。但是,他很会收拢人心,所以我们平时要多加留意,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会心地一笑,黄祖低声说道:“是,明白了。”
显然,这两人都对敖烈心存忌惮,不想让敖烈在荆州站稳脚跟。
行军路上,赵云策马来到敖烈身侧,轻声说道:“师兄,以某看,刘表和黄祖是一丘之貉,两人居心叵测。”
正在和黄忠低声交谈的敖烈,听到赵云的话之后,微笑着转过头,点头赞赏道:“不错,很好。子龙如今也学会揣摩人心了。”继而转头问向黄忠:“汉升,你能不能给某讲讲刘荆州和黄祖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
黄忠在旁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将军,某是刘荆州帐下,原本不该多说什么,但是将军待某亲厚有加,某也十分敬佩将军的品性,既然将军相询,某也就直言了。刘荆州和黄太守的关系,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荆州的钱粮有三分之一都在江夏,而且荆州南边的长沙、武陵、零陵和桂阳四郡上缴给州牧府的钱粮,也要在江夏经过中转,可以说,江夏就是荆州的粮仓和钱库。再加上江夏处于军略要冲,北边连接豫州,南边连接扬州和江东,所以历任江夏太守,都是荆州牧十分信任的人。”
看到敖烈和赵云都在仔细听着,黄忠接着说道:“直到刘荆州上任之后,情况出现了一些偏转。当初刘荆州只身匹马来到荆州,他治理荆州的手段,就是联络当地豪强,共同管理。这样做虽然迅速的稳定了荆州的局势,但是也留下了不少隐患。一些豪强世家凭借着共同治理的特权,捞取了极大的好处,使自己的家族迅速兴旺了起来,家族兴旺之后,就不肯在交出手里的权力了。黄祖所在的黄家,就是这样的一个世家。他就是黄家当代家主。刘荆州稳定荆州形势之后,也察觉到一些世家豪强尾大不掉的局面,于是就想加以整顿,这时候黄祖站了出来,帮助刘表砍掉了两个世家,其他世家也就有所收敛,纷纷交出了一些权力。这件事之后,刘荆州就对黄祖另眼相看,颇为器重,让黄祖镇守江夏。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近几年来,黄祖经常做一些蠢事,有些事甚至是蠢到极致,全然不见几年前的果敢,于是刘荆州和黄祖的关系开始急转直下,至于两人现在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某也不清楚。”
敖烈惊奇的说道:“这么说,这个黄祖和前几年的作风习性完全不同?”
黄忠点头答道:“何止是不同,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啊。”
“这就怪了,这其中一定有事,可是究竟是什么事呢?”敖烈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
大江边,残阳如血,映照着波涛翻滚的大江,一副山河壮丽的景象。然而,一股血流大煞风景地流入江中,然后随着奔腾的江水被冲散,最后直至消逝,就似乎是从没出现过一样。
血流的源头,是七八只大船。其中三只船上的船帆,竟然是用上好的绸缎制成的。
一个大汉挺立在大船上,孔武有力的身材显示着他的可怕。似乎有无穷的力量蕴藏在他的身体中。大汉手中倒提着一对双戟,腰间挂着一串铃铛,在江风中摇曳,不时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大汉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船上抛弃尸体的手下一眼,大声喊道:“兄弟们动作快点,把值钱的东西都带上,咱们该撤了。”
一名正在船上移动尸体抛入大江的人笑道:“大头领,这几艘船上可都是肥羊,够咱们吃喝一阵子的了。”
大汉笑着说道:“老规矩,把抢来的钱财分成两份,一份给当地的穷苦百姓,一份兄弟们分了吧。大成子,**动作利索点,一个铜钱也别落下!”
抛尸的汉子大声答道:“大头领放心!”话音刚落,他忽然指着江面,惊奇的说道:“那是什么东西?”
大汉回头一看,见到翻滚的江面上飘着十几个竹筒,随着江水上下起伏,向着自己的大船飘来。“这是什么东西?”大汉也感到好奇,吩咐道:“去几个人,把竹筒捞上来给某看。”
几个水性好的人接连跳入大江之中,把漂浮在江面上的竹筒打捞了上来,然后游回大船下,顺着攀杆爬上了大船,把竹筒递给大汉。
大汉接过竹筒,打开外层的油蜡,从竹筒内拿出一封书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汉骠骑将军、冠军侯敖烈,致锦帆首领甘宁,久闻首领威名,三日后,愿在江边与首领一晤,本侯只带随从二十余人,望首领万勿惧怯,千万前来。”
“气煞我也!”大汉一把将手中书信撕得粉碎,怒喝道:“某甘宁何许人物,难道怕你不成?去就去,某倒是要见识见识,小霸王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一名水贼说道:“大首领,这什么骠骑将军到底是谁啊,好大的口气!”
甘宁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沉声说道:“骠骑将军是谁你不知道,但是小霸王是谁你总听说过吧?”
“小霸王?敖烈?他这么会给大首领递战书呢?”
甘宁冷哼一声道:“想必是刘表奈何咱们不得,这才请出了号称战无不胜的小霸王来对付咱们。”
“那,咱们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难道要叫旁人说某甘宁是无胆之辈,见到小霸王的威名就望风而逃吗?”甘宁竖起了粗眉,大声说道。
“大首领,这会不会是那鸿什么宴啊,咱们要不要先派人手过去观察一下?”
甘宁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向了滚滚长江,口中说道:“不必了,想来那小霸王不会做出暗箭伤人的龌龊之事,况且他把时间定在三天之后,就是给咱们留出了准备的时间,看来这个小霸王,倒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转头招呼手下的兄弟:“好了,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走,这件事,某还得和二首领再商量一下。”
一众汉子加快了手脚,收拾完了船上的钱物之后,调转船头,向着大江下游驶去。
大江深处,一处靠近山崖的地方,江水在这里平缓了下来,三面环山的江湾中,赫然扎着一个水寨。
甘宁带着三艘大船驶入了水寨,然后也不停歇,直接下了船向寨中的大厅走去。
进入大厅,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黄须大汉正坐在椅子上端详着眼前的地图。甘宁开口说道:“老二,咱们有事做了。”
被甘宁称作老二的人,就是锦帆贼的二首领,叫苏飞,和甘宁是过命的交情,年长甘宁几岁。五年前来投靠甘宁,甘宁本想把大首领的位置交给苏飞,但是苏飞坚决不同意,最后只坐了二首领的位置,五年来,每次都是苏飞打探情报,哪些人为富不仁可以抢劫,哪些人为善一方不能伤害,什么时候有贪官污吏经过,什么时候是忠贞之士的船架,苏飞都打探的一清二楚,从来没有错过一次。
苏飞抬起头,看向甘宁:“怎么了兴霸,某还没找到可以动手的人呢,你找到了可以下手的买卖不成?”
甘宁走到苏飞对面的椅子前,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摇头说道:“不是要做买卖,是有人要见我。”
“谁?”苏飞好奇的追问。
甘宁拿出敖烈的书信,递给苏飞:“你自己看吧。”
苏飞疑惑的接过书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脸色变的越来越惊诧。看完之后,苏飞拿着书信思索了很久,半晌后才叹息了一口气,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兴霸,看来,咱们逍遥自在的日子要到头了。”
甘宁皱着眉头说道:“何出此言?难道某还怕那小霸王不成?”
苏飞轻轻摇了摇头,分析道:“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这小霸王素有威名,其冠军侯的爵位更是显示出他勇冠三军,论武勇,兴霸你未必便是他的对手。某听说他礼贤下士,广纳贤才,今次无缘无故找兴霸你,以某推测,这小霸王应该是存心要招揽于你。”
听着苏飞的分析,甘宁笑道:“某是那么容易被招揽的么?小霸王想要招揽某,不拿出点让某心服口服的东西,某是绝不会答应的。”
苏飞笑道:“其实,若是真能投效到小霸王麾下,也不是什么坏事,第一,他礼贤下士,录用人才从来不看出身,只注重才能;第二,你我兄弟千人在此啸聚,也不是长久之计,要考虑兄弟们以后的生活;第三,小霸王麾下两把尖刀的血杀和虎贲两营精锐,分别是骑兵和步兵,至今没有水军的建制,以兴霸之能,若是投效过去必然会受到重用,也省得咱们每日过刀口舔血的日子。”
甘宁双眸中两道精光闪过,凝视着苏飞道:“老二,你有把握么?”
缓缓点了点头,苏飞沉吟道:“至少有八成把握,否则解释不通小霸王为何要约你单独见面。”
跟着点了点头,甘宁缓缓说道:“也罢,三日后就见分晓了,但愿这个小霸王像传说中的一样,别像刘表和黄祖那么外宽内忌才好。”
原来,这甘宁不是荆州人,而是益州巴郡人,早期在家乡也是仗义行侠的大好男儿,后来离开家乡,外出谋生,辗转来到荆州,曾经先后投靠在黄祖和刘表的手下,但是都没有得到重用,不得已之下,才带着手下的军士干起了无本买卖,其实,甘宁多想能寻找到一位明主,得以让自己一展胸中抱负!
如今,机会来了,甘宁暗自决定,只要敖烈符合他心中的明主标准,他就会义无反顾的投到敖烈麾下。
第七十六章 神射黄汉升
三日后。
大江边,敖烈在江边一处平坦的地方,摆下了一桌酒宴,除了美酒佳肴之外,桌子上还准备了两双筷子两个酒杯。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滚滚江水一路向东奔流,片刻也不肯停歇,奔流到天际,江水与天边相连,形成海天一色的景象。
一点黑影自江面上破浪而来,速度极快,转眼间就进入了敖烈的眼帘中。
“他来了。”敖烈轻轻地说了一声,然后就转身在桌案前坐了下来,安心的等待着甘宁的到来。赵云和黄忠一左一右站立在敖烈身后,注视着江面上的船影。
这是一艘承载量三百石的船,说不上大,但是也绝对不小。船头上站立的正是甘宁,头上插着两根三尺长的雉尾,在风中随意的画着弧度;右手提着双戟,左手插在腰间,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立着。
船距离江边还有一百多步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两个人从船上跳到江中,向敖烈的方向游来。
敖烈的目力极好,看清楚了跳下水的两个人腰间都缠着粗绳,心中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不动声色的拿起酒杯,放在嘴边浅浅喝了一口,等待着下文。
跳下水的两人游到了江边,也不和敖烈等人交谈,解下缠在腰间的粗绳拿在手中,然后同时大喝一声:“起!”之后两人双手用力拉拽绳索,两条粗大的绳索在江中升腾而起,拉起了绳索之后,两人把手中的一头系在了江边的大石头上,然后转身游入江中,回到了船上。
只留下两根平行并列的绳索,隔着一步的差距,一直连接到甘宁的船上。
看到手下兄弟绑好了绳索,甘宁开口说道:“对面的可是敖骠骑?”
敖烈缓缓站起身子,手中的酒杯向甘宁的方向遥相一举,回答道:“正是本侯。来着可是甘宁甘兴霸?”
甘宁大笑着说道:“没错!某就是甘宁。”
敖烈问道:“兴霸让人架起这两道绳索,有何深意啊?”
甘宁大声说道:“三日前,将军写下书信放入江中,问某敢不敢前来与将军会晤,今日,某来了,但是某要先看看将军有没有胆量到某的船上来。敢请将军踩着架好的绳索,到船上相会!”
原来是给自己出的题目。敖烈心中暗自好笑,自己还没考验甘宁呢,反而先被甘宁出了道难题。
向架在江面上空的绳索看去,敖烈看到绳索大概有三指粗细,在强劲的江风中微微晃动着,这就加强了踩着绳索上船的难度。而且,绳索不是铁棍,不可能一点弯度也没有,在中间的那部分就向下兜了一个危险的弧度,稍不留意,就有可能掉进大江中。对于懂水性的人来说,这不是什么危险的项目,大不了掉进江中在游上岸就是了,但是对于敖烈来说,这是万万不行的,一旦敖烈失足掉进了江中,小霸王的名声就毁了。试想,堂堂的骠骑将军、冠军侯,失足掉进了江中,然后像落汤鸡一样游回岸边,对敖烈的名声会是怎样巨大的打击?
赵云和黄忠双双变色,他们知道甘宁出的这道难题的难度实在太大,别说是踩着绳索走过去了,就是在绳索上站一会都是问题!
黄忠忍不住说道:“将军,这个锦帆贼实在无礼,明明看出了将军的招揽之意,却还要故意刁难,待某一箭射杀他!”说着就要弯弓搭箭。
敖烈急忙伸手按住了黄忠的动作,低声说道:“汉升,杀他固然容易,但是兴霸是难得一见的将才,某很是喜欢他。汉升,你记住,匡扶汉室,重整河山可不是光动动嘴或者仅凭一两个人就能完成的,我们必须把有生力量和大批的人才汇聚到一起,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能看到最后胜利的曙光。”
黄忠看着敖烈清澈的眼神,他看到了无尽的自信和无比强烈的信念。黄忠忽然有点明白,敖烈为何能够百战百胜了,并不单单是因为敖烈算无遗策,也不完全依赖盖世无双的武力,而是这份坚定,坚信大汉江山必然有美好未来的信念!是这样的信念,支持着敖烈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赵云走了过来,却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伸出手,掌心对着敖烈。
敖烈微笑了一下,伸出手,和赵云重重的击了一掌,然后就迈步走上了悬空的绳索。
感受着师兄弟二人无言的交流,黄忠被深深地震撼了,他明白,敖烈和赵云之间的彼此信任,已经达到了他生平所见的顶点,赵云坚信,敖烈必定能够通过这道非人力所能通过的索道。
走上了在风中摇曳的索道,敖烈立刻就感到一阵失重,就好像身处在太空中一样,全身丝毫没有受力之处。没有半点犹豫,也没有丝毫退缩,敖烈稍微调整了一下身体,就迈出了第一步。
百步之外的船上,甘宁看到敖烈带着坚定的神色走上了索道,双眼中精光大胜,敢于挑战自我,不怕失败,勇于直面困难,这样的人,不就是自己择主的标准吗?
绳索上,敖烈依旧在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随着脚步的迈进,敖烈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一的索道,来到了最危险的中间地带,这段索道因为重力的原因,向下凹陷,兜出一个危险的弧线,而且江面上吹来的劲风,不时让悬空的绳索晃悠上几下,更加大了敖烈前进的难度。
敖烈小心且缓慢的在索道上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着,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可见他是多么的耗费心神。这个时候,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敖烈心底升起:早知道有今天这局面,前世不如钻研一下轻功来着,要是有水上漂之类的功夫,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辛苦。
想归想,前进的脚步却不能停下。敖烈缓慢的抬起了右脚,离开绳索仅仅一寸高,就向前迈了出去,看准索道上的一点,踩了下去。忽然,一阵劲风吹来,吹偏了绳索的轨迹,敖烈在想重新锁定右脚的落点已经来不及了,在尽量保证身体其他部位不受影响的情况下,他细微地调整着右脚的位置,试图挽回困境。
仿佛风母故意和敖烈做对一般,就在敖烈勉强调整好了落脚的位置后,又是一阵劲风吹来,竟然把绳索吹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敖烈所有的调整和努力都落了空,一脚踩在了空处,身子跟着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跌落江中。
危急时刻,岸边上传来了黄忠雄壮的呼喊:“将军,脚下!”随同着黄忠的声音一起到来的,还有一根利箭,一根黄忠射出的利箭!
不要误会,黄忠自然不是想对敖烈不利,而是要帮助敖烈。呼啸的利箭精准的来到敖烈脚下,以毫厘之差在敖烈的鞋底抹过,敖烈顿时明白了黄忠的心思,落在空处的右脚在箭杆上一点,借力回到了索道上,避免了即将落水的困境,接着向前走去。
敖烈背对着岸边,没看清黄忠的动作,但是赵云却看的清清楚楚。原来黄忠自从敖烈踏上绳索之后,就拿出弓箭以备不测,见到敖烈踩空之后,黄忠略一瞄准,就射出了一支利箭,就像是用尺子丈量好的一样,不差分毫的来到敖烈的脚下,让敖烈落空的右脚有了借力之处,从而调整身体,重新回到了索道上。
赵云轻声赞叹道:“汉升将军神射,果然名不虚传!”
黄忠向着赵云微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全神贯注的看着敖烈,同时在弓弦上又搭上了一根利箭。
又向前走出七八步之后,敖烈的心力已经消耗了七成了,他既要计算风速对绳索的影响,又要维持身体的平衡,还要注意脚下的频率,需要在心中计算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让敖烈感到一阵头疼隐隐传来。
又是一阵劲风吹过,敖烈再次失去了平衡,迈出的脚,找不到可以依靠的落点。在岸上密切观察敖烈动作的黄忠,立刻射出手中蓄势待发的利箭,并且又迅速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随着彭一声弦响,射出了一支连珠箭。黄忠射箭的同时,还不忘记大声呼喊:“左脚一步,右脚两步!”
听到黄忠的叫喊,敖烈落空的左脚径直踩了下去,黄忠的第一支箭恰到时机的来到敖烈脚下,敖烈借着黄忠劲射的箭劲,随着箭杆的带领,左脚顺势回到了索道上,紧跟着又迈出了右脚,踩到黄忠的第二支箭上,顺势向前走了两步。
黄忠前后一共射出了三支利箭,帮助敖烈走过了索道上最危险的地段,之后就没有他出手的机会了。敖烈稳步向前,最终踩着绳索走到了甘宁的船上。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这是敖烈上船后的第一个想法。伸手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敖烈面带微笑地转过身,向着黄忠的方向大声说道:“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汉升神射,名不虚传!”
岸上的黄忠豪迈的笑了起来,对敖烈的赞赏做出了本色回应。
“敖骠骑,好胆略。”一道刚劲有力的声音传入敖烈耳中,他听得出来,这是甘宁的声音。
缓缓转过身来,敖烈正视着甘宁,脸上的微笑更加浓郁了一些,直爽的说道:“兴霸,咱们就开门见山吧,你既然设下这道索道,想必是明白某邀你会面的含义了,现在,某通过了你的考验,你可否告诉某,某有无做你主公的资格?”
没想到敖烈会如此直接的提出招揽,和那些世家豪强招揽人的方式完全不同,一般的世家豪强都是习惯性的先互相夸赞一番,然后在兜兜转转的说一些彼此之间的远近关系,最后才会含蓄的提出招揽之意,怎么这个小霸王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甘宁犹豫了一下,索性也干脆的说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若是将军的回答能让某满意,某便投在将军麾下。”
敖烈笑着说道:“某一直以来都秉承着一个原则,来者即是兄弟,既然是兄弟,当然就没有任何的隐瞒,兴霸但说无妨。”
甘宁咧着嘴笑道:“这么说,将军是认为吃定某了?”
敖烈耸了耸肩,说道:“不然兴霸以为某费劲心力通过索道来到这船上,所为何事?”
看着敖烈自信的神态,甘宁心中暗自佩服,于是说道:“某只想问将军,若是某投到将军麾下,将军准备给某个什么官做?”
敖烈知道,甘宁和师叔王越不同,王越要做官是为了光耀门楣;而甘宁要官做,是为了能够一展胸中抱负。前者是为了私利,而后者则是为了理想。
笑吟吟的看着甘宁,敖烈不疾不徐地说道:“某费了这么大的劲,来和兴霸会面,自然不会安排你做无关紧要的闲职。”脸色一整,敖烈认真的继续说道:“某麾下还缺少一支精锐水军,我意,让兴霸担任水军大都督一职,提领某麾下水军,如何?”
甘宁读懂了敖烈眼中的真诚,丢掉手中双戟,撩起衣袍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士为知己者死!主公知遇之恩,甘宁纵然肝脑涂地,亦万死不辞!”
第七十七章 卧龙和凤雏
襄阳城外东南方向三十里之外,有一座山,名叫鹿门山。与环抱四周的狮子、香炉等几座山峰共同构成了一道雄伟的景观,颇具雄姿。远远望去,鹿门山自山腰以上云遮雾绕,看不真切,就像是人间仙境一般。
鹿门山之所以出名,除了它自身的景色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被誉为当今世上第一学府的鹿门学院,就在鹿门山上。
太阳抖擞着精神,想把自己散发出的温热送到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然而,鹿门学院因为处在鹿门山半山腰,刚好被云雾遮掩,大部分阳光被遮挡了下来,只留下一些温和的光芒照了进来,给人一种惬意温暖的感觉。
诸葛亮捧着一本书,坐在学院的前院中认真的读着。经过敖烈的推荐和刘表的保举,他拜在庞德公门下读书学艺,因为他天资聪颖,无论学什么东西都是一点就透,因此深得庞德公喜爱,对诸葛亮可谓是倾囊相授。这半年来,诸葛亮不但结识了很多好朋友,胸中经纶更加的日益饱满了起来。
放下手中的书,诸葛亮抬起头看了看被遮挡在云雾之后的太阳,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习惯每天都要看一会儿太阳,因为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掩,所以鹿门书院中看到的太阳,没有了以往的爆烈,只有温和的光芒,一点也不刺眼。
“半年了,也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现在又在做些什么?”诸葛亮喃喃自语道。不了解诸葛亮的人一定会以为他是在思念自己的爱人,只有极为少数的几个和诸葛亮私交深厚的人才知道,诸葛亮口中的他并不是她,他是诸葛亮时常会挂念起的一个人,一个对诸葛亮有救命之恩,并且把诸葛亮送到鹿门学院来读书的男人。
吱呀一声,学院的大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老一少两个人。这两个人的眉目之间有着六七分相似,可以看得出,两人之间必定有血亲关系。
看到两人走进学院,诸葛亮站起身来,向着老者弯腰行了一礼,说道:“拜见老师。”
能被诸葛亮称作老师的人,自然就是名动天下的庞德公了。和庞德公有着六七分相似的青年,除了庞德公的侄子庞统之外,还会是谁?
庞德公微笑着点了点头,坦然接受了诸葛亮的礼拜。
跟在庞德公身后的庞统笑嘻嘻的来到诸葛亮身边,用肩膀碰了碰诸葛亮说道:“嘿,孔明,你猜昨日我见到谁了?”
“谁?”诸葛亮疑惑的问道。
庞统有些丑陋的脸上满是回忆的神色,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还能有谁啊,就是你成天挂在嘴边的那个人,昨日在襄阳城中,我见到他了,果然是盖世无双,气度不凡。”
诸葛亮有些吃惊的张大了嘴,语气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士元,你说的可是冠军侯?”
“可不就是他么。”当下,庞统把昨天黄祖当街纵马践踏小女孩,敖烈出声喝止,以及黄忠射杀黄祖战马,最后敖烈亮出赤霄神剑救下黄忠和小女孩的事情说了一遍。
庞统说的酣畅淋漓,诸葛亮听得如痴如醉。直到庞统讲完,两人还都沉浸在敖烈令人心折的气度中而不自知。
过了好一会儿,诸葛亮才赞叹了一声,轻声说道:“他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对于敖烈仗义行侠的作风和打抱不平的心性,诸葛亮是早有体会,否则在大半年前,他早就死在一群宵小手中了。
庞德公先前一边整理在襄阳城中买回来的书籍,一边听着庞统的讲述。虽然当时他也在场,也亲眼看到了敖烈的所作所为,但是再次听庞统讲述,依然感到有些惊心动魄。最近十几年以来,庞德公隐居鹿门山,就是因为对朝廷失去了信心,昏暗的朝野让他看不到江山社稷的未来,所以宁可做山中一老叟,也不愿去做官,他不想和那些鱼肉百姓贪赃枉法之辈同流合污。
敖烈的出现,让庞德公又重新看到了希望,身居高位、手握重兵,为人处世与其他的诸侯迥然不同,而是处处与民为善、造福一方,敖烈的品行和作为在这个昏暗的年代显得格外耀眼,为岌岌可危的大汉江山,带来了一抹亮色、一丝希望!
招手叫过庞统和诸葛亮,庞德公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夫看得出,敖骠骑是真心为大汉江山着想的诸侯,久后,能拯救大汉江山,延续汉室天威者,恐怕就要着落在他的身上了。”
诸葛亮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庞统却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叔父,现在说这话还为时尚早,焉知日后没有其他豪杰横空出世?依我看,典军校尉曹操和平原相刘备都可称是一时之豪杰,而且这两人也都是心向汉室,虽然暂时他们还没有多大的实力,但是久后必定会成为一方诸侯。”
庞德公微微点了点头,补充道:“还有江东的孙家,虽然江东和我们荆州一向不和,但是孙坚算得上是一位雄主,他的两个儿子孙策和孙权也都是天资过人,日后也不能小视啊。”
沉吟了一下,诸葛亮说道:“但是弟子觉得,普天之下,却是再没有敖骠骑这样的英雄了。”
诸葛亮的这句话,得到了庞德公和庞统的一致赞同,毕竟,敖烈的为人和品行,是他们亲眼见过的,其他几位虽然也是名声在外,但那只是传闻,属于耳听为虚的事情,怎么说也比不上眼见为实来的真切。
庞德公微笑着看着诸葛亮和庞统说道:“你们两个,是老夫最得意的弟子,将来必定成就一番大事,希望你们今后不要选错了路,以免遗恨终身。”说完,拿起整理好的书籍,缓步向后院走去。
庞统和诸葛亮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
沉默了许久,庞统才开口说道:“孔明,你日后会辅佐谁?”
诸葛亮摇了摇头,叹息着说:“我也不清楚,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眼下最要重的,就是把学业完成,否则就辜负了敖骠骑的一番心意了。”
庞统忽然笑了起来:“呵呵,你啊,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敖骠骑,却偏偏不肯说出来。”
诸葛亮转过头盯着庞统问道:“这么说来,士元的心里想必已经有所抉择了?不如说出来与弟共享如何?”
庞统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道:“你这个小无赖!不肯说出自己的心思,却来套我的话,哼,我就偏不说。你刚才不是说了么,眼下学业最重要!走走走,回后院读书去。”
说完,庞统率先向后院走去。看着庞统的背影,诸葛亮的嘴角忽然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暗道:大哥,我可是拉着士元一起上了你的船了,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你可千万要掌好舵啊。
甘宁的水寨大厅中,敖烈端坐在主位上,左手下面坐着赵云和黄忠,右手下面坐着甘宁和苏飞。敖烈刚要开口说话,忽然觉得鼻端传来一阵麻痒,忍不住“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赵云关心地问道:“师兄,没事吧?”
敖烈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笑着说道:“这一定是有人想某了,所以某才会打一个喷嚏。”
赵云笑着问道:“那要是打两个喷嚏,又有什么说法?”
敖烈答道:“那就是有人在咒骂于某。”
甘宁接口问道:“若是三个呢?”
敖烈忽然笑了起来,故作神秘地说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一般人某绝不会说,如果你们哪天连着打三个喷嚏,那就一定是感冒了。”
大厅中的几个人都是一怔,然后纷纷纳过闷来,爆发出一阵大笑。看着几人开心的大笑,敖烈也笑了起来,真心的笑了起来。在座的四人,除了赵云之外,黄忠甘宁和苏飞三人都是新近才投到自己麾下的,说起话来难免显得有些生硬和拘谨,敖烈用一个小小的冷幽默,就轻易打碎了彼此之间的隔阂,让黄忠等人和自己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也许敖烈的做法是无意识的,但是不得不说,这就是一种相当高明的领导艺术。
敖烈在水寨中逗留了两天,倒不是因为他喜欢住在这里,而是甘宁要收拾一下,所以才耽搁了下来。
既然甘宁要投效敖烈,那么他就要给手下的一千多弟兄一个交代,愿意继续跟随自己一起报效敖烈的,就在两日后一起去宛城;不愿意当兵的,就发放粮饷,遣散回乡。
经过两天的整顿,还有八百多兄弟留了下来。现在,这八百多人排着整齐的队列,看向坐在原来是甘宁位置上的敖烈。
敖烈环顾了一圈之后,开口说道:“这里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但是却不是男人应该呆的地方。真正的男人,只有在战场上,用血与火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想必你们都知道,某麾下有两支尖刀部队,一名血杀,一名虎贲。他们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大汉精兵。说起来,到是很有缘,当初这两只部队刚组建的时候,和你们一样,不多不少都是八百人!现在,血杀营和虎贲营都成了精锐中的精锐,现在某想问你们一句,你们这八百人,能追的上血杀和虎贲的脚步,成为某麾下的水军精锐吗?”
甘宁被敖烈的一席话说的热血沸腾,快步走到队列面前,高举起右臂,高声呼喊:“血杀和虎贲能做到的事,我们一样能!”
八百多士卒也是高声呼喊:“我们能!我们能——!!”
“好!”敖烈朗声说道:“从即日起,你们就是某麾下第一支精锐水军了,甘宁苏飞听令!”
甘宁和苏飞踏前一步,大声说道:“末将在!”
敖烈直视着两人,说道:“某任命甘宁为水军大都督,苏飞副之,你二人提领水军,不可懈怠!”
两人闻言,心中都是一阵感激,尤其是甘宁,终于有一个平台来让他施展胸中抱负了,怎么能不喜出望外?两人同时跪倒在地,激动地说道:“末将领命!”
赵云来到甘宁身边,小声提醒着:“还不快请主公赐名。”通过这两天的接触,甘宁豪爽的性格也赢得了赵云和黄忠的好感和信任,所以赵云才会提醒甘宁一声。
甘宁也知道凡是被敖烈亲自赐名的部队,都是万中选一的精锐部队,被敖烈视作亲信。得到赵云的提醒,甘宁连忙说道:“请主公赐名!”
敖烈微一沉吟,随即朗声说道:“麒麟者,仁兽也,忠心护主且象征太平,能飞天,能戏水,今日,就以麒麟之名冠与水军,万望你等切勿辱没了麒麟之名。”
甘宁振臂高呼:“麒麟之胆,有我无敌!”
八百多军士跟着高喊:“麒麟之胆,有我无敌!有我无敌!!有我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