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敖烈班师
接下来的三天里,敖烈忙的不可开交。他要在这三天之内,把洛阳的防务保证在一定的水准之上,否则的话,李傕郭汜或者其他什么人再来一次霍乱京师,那汉室的威严可就真的要一落千丈了。对于刘协,敖烈还是很看好的,现在的刘协比历史上记载的那个汉献帝强的太多了,就算以后不会成长为一代明君,但至少,刘协不会像他老子一样那么昏庸。只要刘协不昏庸,大汉就还有救,天下的百姓也就还有希望。所以,敖烈自然要保护好刘协。
当张济率领麾下人马来到洛阳之后,敖烈带着张济去面见刘协,言明张济是西凉军中少见的正直之士,与其他残暴不仁的西凉军阀不同,并力荐张济镇守长安,以抵御李傕郭汜可能的暴动。刘协在和张济交谈了半日之后,也觉得张济正直可靠,就同意了敖烈的推举,封张济为安西将军,率兵镇守长安。对于刘协的重用,张济也是感激不已,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让李傕郭汜跨过长安半步。之后,张济在洛阳休整了两天,就带领人马上任去了。
张济走后,敖烈又去拜访了一趟师叔王越。敖烈深知王越是个官迷,在洛阳混了数十年,就为了能混个一官半职,以后能封妻荫子。敖烈抓住王越这一特性,拿着刘协的圣旨直接给了他一个御前侍卫统领的官职。这个官职,以前是没有的,是刘协在敖烈的主张下,新设立的官职,主要负责皇帝的日常安全问题。王越的剑术超凡入圣,拿来做贴身保镖,也算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了。同时,王越剑馆内的所有弟子,被敖烈一网打尽。都给了一个御前侍卫的身份,由王越统领着,共同保护刘协的人身安全。敖烈还把当初在洛阳城中救了自己一名的曲阿推荐给了刘协,并对曲阿的忠义品性赞不绝口。刘协见曲阿武艺不俗,心中也很喜欢,当即授予了曲阿御前侍卫副统领的职位。以王越为主、曲阿为辅的班底就这样形成了,再加上王越的数百名弟子,敖烈又从伍琼伍习兄弟那里挑选了百余名精锐士兵,凑成五百之数,组建成了御前侍卫这支队伍。这支队伍。号称御林军,由刘协直接指挥,其他任何人的命令,一概不予奉行。敖烈这样安排,也是存心让刘协锻炼一下,尝试着亲自统率一支军队,为以后打下基础。
外患和刘协切身安全的问题解决完之后,敖烈又把目光转向了城防之上。经过和刘协的商议,兄弟两人最终敲定。由皇甫嵩兼任河南尹一职,负责统率和训练驻守洛阳的新兵。这些新兵都是董卓之乱后新招募上来的,人数也不是太多,只有三千左右。但是敖烈相信,把这三千人交到皇甫嵩手里,假以时日,他们一定会迸发出可怕的战斗力。
另外。军事方面,在敖烈的提议下,刘协废除了西园校尉军。这些人都是各个世家的纨绔子弟,战斗力低下的可怕不说,还会给军中带来各种不良的风气。刘协下旨新成立一支禁军,由朱儁做主将,伍琼伍习兄弟为副,这支禁军的大部分兵员,也是新招募上来的,还有一小部分,是历经董卓之乱后活下来的忠于汉室的老兵。以老带新,也能很快让新兵们适应军旅的生活。禁军的人数暂时维持在一万人左右,负责应对各种突发事件以及戍卫洛阳的安全。
各个方面的问题都一一解决之后,敖烈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算起来,刘协现在直接和间接指挥的兵马,已经有一万三千多人了,虽然不是太多,但是守卫洛阳还是没有问题的,再说还有皇甫嵩和朱儁这样的名将从旁辅佐,父亲刘虞以及钟繇等大臣出谋划策,在加上洛阳城的坚固雄伟,想要短时间内强行攻破洛阳,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了。
把所有能想到的问题都安排好之后,已经是第三天的夜里了。敖烈抱着两坛西风烈酒,直奔皇宫而去,临走了,他想和刘协私下道个别,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告别。
当敖烈走到刘协寝宫门口的时候,王越的身影不知从何处闪现出来,冷声喝道:“来者止步!”敖烈心中暗笑,自己这个师叔进入角色还是挺快的么,给刘协当贴身保镖真是在适合不过了。抬起头来,敖烈笑道:“师叔,是某。”
看清来人是敖烈之后,王越收起了戒备的神色,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是敖君侯啊,刚才圣上还念叨君侯呢,君侯快进去吧。”虽然敖烈是王越的师侄,但是王越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迷恋官职已经迷恋到了骨子里了,自从被刘协封为御前侍卫统领之后,再也不肯称呼敖烈师侄了,而是改口称敖烈为君侯,可见他对官场上的尊卑分的相当清楚。敖烈此前也曾三番五次的让王越改回以前的称呼,但是王越执意不肯。
无奈的摇了摇头,敖烈彻底放弃了让王越改口的想法,迈步走入了寝宫之中。寝宫中里里外外所有的物件全部都被换了一遍,因为刘协实在无法容忍自己用董卓用过的东西。
步入寝宫,敖烈看到刘协背对着自己,正坐在一张摇椅上,看着夜空发呆。敖烈悄悄走到刘协身边,伸手在刘协的肩膀上用力一拍,口中说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刘协被敖烈吓了一跳,急忙回头看去,脸上带着几分罕见的顽皮:“皇兄,你是想吓死我么?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刘协从摇椅上跳起身来,向敖烈扑去。
敖烈哈哈一笑,身形一转,躲开了刘协的猛扑,笑道:“小子,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想抓住我?做梦吧。”刘协小嘴一翘,开心的笑着说道:“青出于蓝胜于蓝,这句话也是你教给我的,小心了!”话音未落,刘协再次纵身向敖烈扑来。
敖烈手中提着酒坛也不放下,向着刘协吐了吐舌头,竟然也用顽皮的语气说道:“来啊,你来啦,你能抓到我,我就管你叫哥。”刘协一边笑着,一边追逐着敖烈。兄弟两人一个躲,一个追,开心的笑声从寝宫内远远地传了出去。
王越躲在寝宫外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耳中听着敖烈和刘协的笑闹声,忍不住也是开怀一笑,低声自语道:“一个是当今真龙天子,一个是闻名天下的冠军侯,可毕竟,他们还都只是孩子啊……”
笑闹够了,敖烈和刘协先后席地坐了下来。敖烈把手中的两坛西风烈酒打开,递给了刘协一坛。刘协没有去接,反而怔怔的看着敖烈,似乎想要在敖烈的脸上看出花来。
“怎么了?某脸上还真长出花来了不成?”敖烈轻笑着说道。
刘协缓缓摇了摇头,带着认真的神色说道:“皇兄,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没有遇到你,会是什么样子。是沦为董卓的傀儡,还是早已命丧九泉?如果我没有遇到你,大汉四百年江山,是不是就要断送在我的手里了?我是不是会做一个亡国之君?”
敖烈一怔,没想到以刘协的年纪,竟然能想的这么长远,而且,刘协的想法,和历史上记载的几乎差不多,如果自己没有穿越来到汉末,那么,刘协就会像他说的那样,沦为傀儡、做亡国之君。
叹了一口气,刘协的口气中带着几分少年老成:“皇兄,很多人跟我说,不应该太过相信你,有人说你拥兵自重,一旦日后羽翼丰满,必定自立为王,把我赶下皇位去。”
敖烈洒然一笑,抱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酒,反问道:“那依你看,会有那一天么?”
刘协没有直面回答敖烈的话,定定的看着敖烈的眼睛,轻声说道:“刚才,你无意中说过一句话。我的武艺都是你教的,因此,我抓不住你。不光是武艺,可以说我所有的本事,都是你教的,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
敖烈哈哈笑了起来,边笑便高声吟唱:“诗万卷,酒千殇,几曾着眼看侯王!”
刘协跟着敖烈的吟唱,复述了一遍,细细品味着敖烈话中的意境。良久之后,刘协忽然展颜一笑,眉宇间显得很是轻松:“皇兄,我从没有在你面前称过朕,因为我一直觉得,你就像一个仁厚的兄长,尽心传授我各种本事,你可能不知道,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东西,是在遇到你之前从未感受过的,那就是亲情的温暖。”刘协的话说的很直白,自古皇家无亲情,纵使刘宏在世时对刘协再好,也不可能比得的过普通人家那种舐犊情深的父子之情。
夜已深沉,寝宫内的兄弟两人却毫无睡意,经过刚才的交心谈话,刘协对敖烈彻底敞开了心扉,兄弟两人之间的感情变得更近了。刘协学着敖烈的样子,抱起酒坛一口又一口的灌着酒,时间不长,刘协已经有了一些醉意,小脸一片绯红,伸手抓住敖烈的手臂,带着几分醉意说道:“皇兄,他日,若是我不能重振大汉江山,你就在幽州登基称帝,把历代祖宗的江山交给你,我心甘情愿。”
敖烈默然无语,伸手抚摸着刘协的头顶,轻声说道:“傻小子,你喝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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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血色归途(一)
翌日,洛阳城外十里长亭中,亭内的桌案上摆着数只酒杯,离别的气氛渲染着杯中的酒水,让人难以下咽。
刘协缓缓端起一杯酒,向敖烈敬了一杯:“皇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珍重。”敖烈笑呵呵的接过刘协递来的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然后摸着刘协的头顶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日的离别,正是他日相逢的开端,某相信你一定能做个好皇帝。”
用力地点了点头,刘协慢慢转过身,向着自己的车架走去。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两滴眼泪悄悄的滑落。
“诸位,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敖烈感谢诸位前来相送,这便请回吧。”敖烈对着前来送别的文武大臣们,拱手团团行了一礼。
今日前来送别的,都是和敖烈私交很好,或者说是对敖烈十分赞赏的大臣们。除了刘虞父子和蔡邕之外,皇甫嵩、朱儁、钟繇、杜畿、伍琼伍习兄弟、王越等人,都在其中。听到敖烈告别的话,刘和迈步走了过来,伸手在敖烈的肩膀上一拍,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对敖烈说,但最后却只说了一句:“照顾好母亲。”敖烈点头答道:“大哥放心。”
刘和之后,其他人也一一上前与敖烈道别,各自对敖烈说了几句关心的的话。最后,刘虞和蔡邕同时来到了敖烈的面前。敖烈弯腰行礼道:“父亲,岳父,您们二老还有什么要叮嘱烈儿的么?”
刘虞张了张嘴,也想说几句让敖烈保重之类的话,但最终话到嘴边,却全然变了味道:“切不可骄傲自满,你今后要走的路还很长。不知道为什么,今早为父总是感觉有些心惊肉跳。路上一切小心些。”
“行了行了,你呀,总是对后辈们不满意,也不想想你在烈儿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没他做的好呢。”蔡邕笑着截断了刘虞的话,脸上带着慈善的微笑,悄悄对敖烈说道:“这次回到幽州,把其他的事都先放一放,你父亲年纪大了,变得越来越固执。你和琰儿得抓紧了,尽快让他抱上孙子,让小一辈的来收拾他。”敖烈惊愕的看着蔡邕,全然想不到平时总是一本正经的岳父,竟然也有这么赖皮的一面。
当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天色已经接近正午了,比预计的出发时间晚了很多。敖烈翻身上马,再次对着前来送行的一众文武大臣们拱了拱手,说了一声后会有期。然后就策马向前奔驰而去。
赵云举枪高呼:“血杀所属,出发!”近万名血杀营精锐同时调转马头,其动作之整齐,就好像是事先演练过千万次一样。赵云之后。马超挺枪断喝:“虎贲所属,出发!”铁甲锵锵的碰撞声中,万名虎贲精锐整齐划一的同时转身,排着整齐的队列跟在血杀营之后。血杀和虎贲都转身前行后。吕布手中方天画戟向前一指,四万名并州军也跟着踏上了归程。因吕布麾下的高顺接引敖烈进城有功,再加上吕布说服徐荣。两件功劳算在一起,刘协亲封吕布为奋威将军,领并州牧,随同敖烈一起返回。这里还要提一点,就在刚刚,刘协出人意料的册封敖烈为幽并大都督,其余职位不变,也就是说,在原有职位的基础上,敖烈还有提领幽、并二州所有兵马的权力,隐隐成为了北方的军事领袖。对于刘协这样毫不吝惜的封赏敖烈,其余大臣早已是司空见惯,也就见怪不怪了。从这一刻起,吕布正式归到了敖烈的麾下,成为敖烈身边又一员猛将。
旅途是美丽的,但征途却是枯燥的。一路上无话可说。转眼两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一天,敖烈率领大军来到了司隶与冀州交界的沙县,到了沙县,就等于是正式进入了冀州的境内。
沙县位于太行山侧,道路的两边都是高山,地势极为险峻。刚刚进入沙县的时候,敖烈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惊悸,而且还伴随着强烈的危机感。感觉不太好的敖烈立刻下令大军在沙县外休整一夜,等到明天天亮在继续出发。
安营扎寨之后,敖烈闷闷不乐的坐在中军帐中,仔细思索着一切可能发生的危险,但是任凭他如何猜度,也没有理出头绪来。心中烦闷之下,敖烈叫来了贾诩和李儒,把心中的危机感告诉了他们。贾诩和李儒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说,洛阳的防务已经趋于正轨,长安又有张济镇守,理应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才对。几人前思后想,也没能想到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最后,敖烈只得无奈的把心中的惊悸归结到了吕布的身上,到达冀州境内之后,吕布就要和敖烈分道而行了,明日一早,吕布就会率领并州军向西北方向回并州,而敖烈则是取路东北回幽州。虽然吕布已经正式成为了敖烈的部下,但毕竟吕布还兼着并州牧的职位,总要回并州去安排一下才行。
沙县东北方向二十里之外,一座平整的山顶上,袁绍阴沉着脸,向着敖烈大军的方向看去,口中说着:“敖墨寒竟然停止进军了,难道他看出了什么吗?”
袁术的身形在袁绍背后闪了出来,轻笑道:“别多想了,咱们这次的计划天衣无缝,他敖墨寒这次是插翅难逃,就在让他多活一晚又如何?”
“咱们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那可是名震天下的小霸王啊,咱们这次冒着天大的危险,设下天罗地网,可万一要是打蛇不死,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了。”刘岱有些犹豫的声音响起。
袁遗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刘岱的肩膀,轻声说道:“怕什么,他敖墨寒再厉害,还能挡得住咱们的十几万大军么?现在咱们的人都化妆成了村夫,隐藏在了沙县之中,沙县人口也不少,他敖墨寒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哪些是普通老百姓,哪些是咱们的人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东郡太守乔瑁接口道:“可是咱们十四路诸侯中,还有几人不同意围攻敖烈,他们万一要是走漏了风声,可如何是好?”
广陵太守张超伸出两根手指摇了摇,讥讽的笑道:“就凭陶谦和孔融那两块料,谅他们也不敢得罪咱们。”
一直想掌控并州的上党太守上扬附和道:“好了,大家都不必担心了,事已至此,开工没有回头箭,你们都忘记了当初在虎牢关,敖烈是如何欺侮咱们的了?此人不除,我等日后寝食难安。”
袁绍冷着脸,回头环顾了众人一圈,开口说道:“有时间在这里发牢骚,还不如仔细查验一下,咱们的计划有没有疏漏。你们,可都按照事先计划好的分头安排妥当了?”
袁术笑着回答:“大哥你就放心吧,沙县中安排了一万多人,沙县外道路两边的伏兵也早就迂回包抄到位了,在敖墨寒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某也吩咐人埋藏好了硝碳硫磺,沿途的山上都有伏兵,到时候大火一起,先熏他个半死,然后万箭齐发,两边的伏兵在择机杀出,就是那敖墨寒长上一双翅膀,也是插翅难逃!”
听着袁术的回答,袁绍的心总算是踏实了一些。这次袁绍联合各路诸侯伏击敖烈,事关重大,万一事情暴露了,刘协那边不好交代不说,就是幽州的军士们在事后来寻仇,也是一个大麻烦。这个计划,是袁绍和各路诸侯以及朝中的王允共同制定的。前几天在朝堂之上,王允提出让各路诸侯回归本地,就是给袁绍等人创造条件,让他们先行一步,赶到前面布置陷阱,只等着敖烈往里钻了。否则以王允的老谋深算,怎么会急不可耐的公然得罪各路诸侯,在朝堂之上,直言外地诸侯不宜久居洛阳呢!这一切,都是袁绍和王允串通好的的惊天阴谋!他们的目的只有用一个,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敖烈!因为敖烈挡住了他们共同的利益,再往深处讲,是敖烈阻挡了整个士族的利益,敖烈自讨董以来的种种手段,已经深深的触动了这些士族的利益。后来在重组洛阳防务的时候,敖烈又提议废除西园军,组建禁军,把那些世家子弟从军中清理了出去,让小半个天下的世家子弟失去了一个绝好的晋升机会,这就更加激怒了士族的代表人物——袁绍和王允。别忘了,袁绍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除了四世三公的好家世之外,他也曾经是在西园军中镀过金的。西园军,就是那些世家子弟们晋升的天梯,然而现在,这道天梯,却被敖烈无情的斩断了。
司徒府中,王允独自坐在房间中,拿起面前的酒杯小酌了一口,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低声自语道:“敖墨寒啊敖墨寒,你是绝对不会想到,等待你的,将是怎样的绝境啊。”一想到敖烈被烈火焚身、万箭穿心的下场,王允就激动地不能自已,干脆连酒杯也不用了,拿起酒壶直接向嘴里倒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血色归途(二)
时间回到三天之前。在沙县的反方向,陶谦坐在马上长吁短叹,不时摇一下头,显然是有什么心事。在陶谦的身边,孔融也是一脸苦闷的神色,听着陶谦一声接一声的长叹,孔融再也忍不住了:“陶使君,袁绍等人密谋伏击冠军侯,你我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是这件事咱们却是知道的,如果冠军侯真的不幸夭折,你我岂不成了袁绍等人的帮凶了么?”
陶谦看了孔融一眼,反问道:“那怎么办?你我手上的兵力,最多只能抵挡一路诸侯,别忘了,袁绍他们可是有十几路诸侯的,更何况,朝中还有王允等人暗中支持袁绍,你我虽然心有凄然,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唉——”说着,陶谦又是一声长叹。
“不管怎么说,融身为孔圣人玄孙,这种不仁不义之事,融断然不能坐视不理。”孔融有些气愤的说道。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觉得,秀才遇到兵的难处,有些事,讲道理是根本讲不通的。
陶谦忽然勒住了战马,用询问的语气问向孔融:“咱们是没那能力去救敖君侯了,但是咱们可以通知其他人前去相救啊。只要没有真凭实据,袁绍他们也不能断定是咱们走漏的风声,这样一来,既不得罪袁绍,也能给敖君侯示警,岂不是两全其美?”
孔融疑惑的说道:“可是当今天下,敢和半个天下的各路诸侯掰手腕的,又能有谁?”
陶谦伸手向东南指了指,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孙坚。”
“对啊,孙坚的长子是敖君侯的徒弟,他一定会回军去救援敖君侯的。还有公孙瓒,他是敖君侯的下属,对敖君侯极为尊敬,断然不会坐视不管的。咱们也要想办法通知他一声。”孔融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陶谦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向着身后说道:“孟魁何在?”陶谦的身后,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大汉策马走了过来,答道:“卡答在此。”陶谦向孔融介绍道:“这是某手下副将,原本是荆州人士,姓卡名答字孟魁,颇有勇力,且为人耿直,就让他去将此事告知孙坚吧。”
孔融笑了起来,说道:“大善!”
且不说卡答受命兼程追赶孙坚。时间回到现在。沙县之外,敖烈迎着清晨的朝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心中不安的情绪尽量压制下来,然后转头对吕布说道:“大哥,不知为何,某的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有些透不过气来。”
吕布安慰着说道:“或许是你太累了吧,这数月时间,你难得能睡个好觉。此番回到幽州,定要好生修养几日。等并州的事物了结了,某就去蓟郡找你,陪你大醉一场。”
看着吕布关心的神情。敖烈觉得自己的心中顿时舒畅了不少,笑着说道:“大哥是欺负小弟不胜酒力么?”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吕布跃上了赤兔马背,和敖烈挥手道别。率军向西北方向走去。
敖烈默默地看着吕布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才长叹了一声。然后翻身跳上了照夜雪龙驹的马背,让赵云和马超招呼大军启行。
远处的一座山顶上,袁绍等人借着山石的掩护,隐藏着身形,悄悄的观望着敖烈大军的动向。看到敖烈和吕布道别之后,开始率军前行,袁绍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酷的笑容:“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敖墨寒,今日你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百步……八十步……五十步……袁绍在心中默默的数着。只要敖烈在往前走五十步,就要进入袁绍等人布下的天罗地网了,那是一段并不算开阔的官道,两边是高耸的山峰,袁绍早已在两侧的山上埋下了无数的伏兵。
在距离埋伏圈五十步远的地方,敖烈忽然停住了,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敖烈自己也说不清这股不安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他直觉的感到,前面有危险,而且是很大的危险。敖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是他在长年厮杀作战中养出来的特殊本领。
敖烈停下来,他身后的大军自然也就跟着停了下来,赵云和马超来到敖烈马前,不明白敖烈为何停止了前进。敖烈刚要开口解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从侧方传来。敖烈转头看去,一名身着副将制式铠甲的大汉飞马而来,当他看到敖烈的大旗之后,放声呼喊:“君侯!快退!前面有埋伏!”
马超挡在了敖烈的身前,警惕的问道:“你是何人?”来人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声回答:“某是荆州卡答,袁绍等人在前方设下了天罗地网,君侯速退!”为了保护陶谦不在事后受袁绍等人迁怒,卡答并没有报出他是何人的部下。
来者正是卡答。他马不停蹄的追上了孙坚的队伍之后,把袁绍等人准备伏击敖烈的事情告诉了孙坚,然后在孙坚军中换了一匹马,先行一步日夜兼程的赶来向敖烈报信,孙坚率军随后就到。
“你说的话,何以为证?”敖烈谨慎的问了一句。卡答心中大急,但却无法向敖烈解释,卡答知道,袁绍一定藏在附近,如果自己说出陶谦的名号来,虽然可以让敖烈相信,但是却会把陶谦暴露给袁绍。咬了咬牙,卡答猛的一抖缰绳,调转马头向官道上跑去,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卡答在马背上的颠簸中,艰难的点燃了火折子,等到坐下战马跑上了官道之后,卡答抖着缰绳让战马的前蹄在官道上践踏了两下,然后把手中的火折子向地上扔去。
这条官道上早已被袁术埋好了硝碳硫磺,用一层薄薄的浮土覆盖着掩人耳目。卡答催动战马践踏大地,把表面的浮土踢开之后,火折子直接落在了浮土下面的引火之物上,火势瞬间升腾了起来,顺着官道向前燃烧。
躲在山顶上的袁绍看到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竟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给破坏了,气的站起身来。再也顾不得隐藏行迹了,大声喝道:“放箭!”早已埋伏在两侧山上的伏兵应声而起,一阵阵令人牙酸的拉弦声清晰地传送到了敖烈的耳中。
下一刻,漫天箭雨从天而降,数以万计的箭矢甚至都把太阳的光芒暂时遮蔽了。许褚和典韦抢先一步赶到敖烈身前,把敖烈挡在了身后,然后挥动着武器为敖烈拨打射来的箭矢。
敖烈隔着无数的箭矢,向前看去,他看到卡答连人带马被射翻在地,卡答面带微笑。挣扎着用口型向敖烈传递出最后一个信息:某,今生有幸能与君侯并肩作战。
看着卡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敖烈高高举起霸王枪,向着袁绍所在的山顶怒吼:“袁本初!某与你势不两立!”
敖烈有许褚和典韦的护持,但是敖烈身后的血杀和虎贲精锐们却没有,面对漫天而来的箭雨,即便血杀营和虎贲营的战士再精锐,也难以将所有箭矢一一拨打开。伤亡,在所难免的出现了。关键时刻。敖烈斥巨资为两营精锐打造的精良铠甲,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坚固的铠甲挡住了两营精锐身体上绝大部分要害,否则的话。恐怕伤亡会难以估算。即便有精良的铠甲护身,这一轮箭雨之下,还是有近千名精锐被冰冷的箭矢射杀,其余受伤者。不计其数。
“退!退回沙县去!”敖烈大声下达着命令。两营精锐一边挥动兵器拨打着射来的箭矢,一边依言向后退去。
看到自己一方的军士,占着居高临下的优势。给敖烈所部精锐造成的损失,袁绍的心中感到无比的畅快,大声喊道:“不要停!继续放箭!”随着袁绍的命令,又是一阵拉弦的声音,嘎嘎的响起。
敖烈心中大急,连声呼喊到:“血杀所属,下马!用战马抵挡箭矢!”敖烈给血杀营配备的战马,都是上乘的好马,整整一万匹战马,可是敖烈花了大价钱从各地收购来的,可是眼下形势危急,再好的战马,也没有人命重要。在敖烈的眼中,每一名跟随在他身边的精锐,都要远远比这些战马珍贵。为了保住这些精锐的性命,敖烈只能牺牲这些战马了,哪怕把马上三宝的秘密暴露给袁绍,也在所不惜。
血杀营对于敖烈的命令,向来执行的一点折扣都没有,听到敖烈的呼喊之后,近万名血杀精锐齐齐翻身下马,把心爱的战马留在身后抵挡箭矢,然后随同虎贲精锐一起,徒步向沙县城中跑去。
第二轮箭雨当头落下,撤退中的两营精锐再次出现了伤亡,不过这次因为有了战马组成的壁垒,伤亡的人数比刚才少了不少,仅有数百人被射杀当场。其余人在顶过第二轮箭雨之后,加快速度脱离了站在山上那些伏兵的射程。
仅仅两轮齐射,纵横沙场的血杀和虎贲精锐就被射杀了近两千人。或许,袁绍对这个战绩并不满意,认为射杀的人数太少了,但是敖烈可不这么想,此刻敖烈的心中在滴血!每一名血杀和虎贲的精锐,都是在千挑万选之后,又经过严格的训练和无数次的战火,培养出来的精英,敖烈在他们的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和大量的钱财,每一名精锐战死,都像是在敖烈身上剜去了一块肉。
而血杀和虎贲的精英们,也没有辜负敖烈对他们的培养和付出,面对铺天盖地的箭雨甚至是死亡,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发出过惨叫!每一名中箭的精锐,都是咬着牙挺了下来,把插在身上的箭杆随手折断,流着血,跟随着敖烈共同进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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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血色归途(三)
看着敖烈率军向沙县退去,袁绍冷酷的笑道:“没用的,敖墨寒,今日,你必须得死!”
就像是为了验证袁绍的预言一样,敖烈率军刚刚脱离了伏兵的射程,震天的喊杀声从身前和两边传来。
沙县中,被袁绍事先安排的好的一万军士,扯掉了身上的伪装,挥舞着武器杀了出来;道路两侧,各自出现了一支人数在一万以上的伏兵,显然是早就迂回包抄到位的,看样子,袁绍等人是打算把敖烈及其麾下精锐一网打尽了。还好因为卡答的出现,把前面官道上埋好的引火之物点燃了,大火瞬间烧起,不但让敖烈等人免于这场火灾,还把那个方向的伏兵挡住了,否则的话,敖烈等人此刻将要面对四面合围的险境。
马超挺起虎头湛金枪,怒喝道:“退无可退,不如拼死一搏!”西凉人本就悍勇,马超更是年少气盛,连番被逼退,已经激起了他心中无尽的怒火。
“兄弟们,列阵!”敖烈大吼着下达了准备反击的命令。
精锐就是精锐,无论在怎样的险境之下,依然丝毫不显慌乱。在听到敖烈的命令之后,血杀和虎贲两营精锐立刻调整脚步,配合着众将结成方圆阵,把敖烈团团拱卫在中间。
大阵的中央,许褚和典韦两员虎将,一个坐在马上,一个站在地上,一左一右护卫在敖烈身侧;在许褚典韦身边三步远,徐荣带着一百名血杀营精锐围成了一个圆圈,把敖烈三人以及贾诩、李儒两位谋士围在了里面,既负责保卫敖烈,又负责传递敖烈下达的命令;在向外五步远,赵云统领着两千名血杀营精锐组成了一个方阵,挡在了外面;赵云外面,太史慈带领四千虎贲又组成了一个圆阵。套在赵云的方阵之外;太史慈之后,黄忠带领剩余的所有血杀营精锐再次排列成一个方阵,举起手中的手弩,对准了伏兵杀来的方向;马超带领大部虎贲精锐,在最外围又组成了一个圆阵,就像是一面用身体竖起的盾牌,把身后的同袍尽皆保护在其中。
一方套一圆,一圆护一方,方圆阵的精髓,在仓促之间。被两营精锐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大阵刚刚排列完毕,袁绍等人部下的伏兵已经杀到了眼前。站在第二战线上的黄忠弯弓搭箭,略一瞄准,手中箭矢离弦而去,带着呜呜的呼啸,一箭洞穿了一名伏兵偏将的头颅。一箭得手,黄忠毫不停顿,右手似是拨弹琵琶一般,飞快的抽箭、搭弦。最后激射而出。伏兵阵中,又是一名偏将应声坠马。黄忠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尽量射杀那些中下层的军官,让即将冲杀过来的伏兵失去直接的指挥。
随着黄忠的出手。他身边的血杀营精锐纷纷锁定目标,把手弩中早已准备好的弩矢射了出去。血杀营是敖烈麾下特有的兵种,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骑兵,他们的武器是七尺长的计都斩马刀。适合在各种战斗中厮杀,而且敖烈还给血杀营精锐们配备了溪子连弩,这些溪子连弩是当初敖烈在光武秘宝中带出来的。后来又让王浑进行了改进,把弩身缩短,可以直接扣在手臂上,不会对血杀营精锐们挥臂的动作产生任何影响,相应的,因为弩身的缩短,原本可以五连发的连弩,被缩减到了三连发。一把改进后的溪子手弩,最多也只能容纳三支弩矢,可以选择单点发射,也可以一次性把三支弩矢全部射出去。
面对蜂拥而至的敌军,血杀营精锐们都选择了连射,一次就把手弩中的弩矢全部激射了出去。溪子手弩经过改进之后,射程大大的提高,但有效射程也不会超过五十步,再远一些,就会出现精准度上的偏差了。所以,血杀营精锐们发射弩矢的时机把握的很好,一直等到敌军冲进身前二十步远,才向敌军进行射击。二十步,是溪子手弩威力最大的距离。从这一个细节,也可以看出血杀营对战场上细微变化的把握,已经达到了随心所遇的程度,侧面反映出了血杀营精锐之名,实至名归。
从三个方向杀来的联军顿时被散射的弩矢射倒了一片,联军们不可能像血杀、虎贲那样的坚韧。于是,惨叫声在联军阵中接连响起,近千名联军被弩矢夺走了生命,无力的倒在了地上,被身后赶上来的同袍踩成了肉泥。联军中还有一些新兵,在见到大量的鲜血迸射之后,惊叫着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却不料被身后冲上来的人撞到在地,活生生的被践踏而死。一时之间,喊杀声、惨呼声,惊叫声和各种痛苦的呻 吟声以及兵器及铠甲的碰撞声,连成了一片,还没有正式交锋,联军就已经出现了混乱。
见到有机可乘,马超跃马挺枪,奋力呼喊:“虎贲所属!反击!”马超是虎贲营的直接统领,虎贲精锐早已被马超的武勇所折服,对马超唯命是从,听到马超的呼喊之后,最外围的五千多名虎贲精锐放声高喊:“虎贲之威,有死无生!”怒吼之后,虎贲精锐们扬起手中的计都斩马刀,齐齐往前踏出五步,斩马刀的锋锐自空中挥落,仗着斩马刀长度上的优势,斜向砍向了扑上来的联军。
手起,刀落。伴随着血影乍现,联军最前排的军士,齐声惨叫着被落下的斩马刀砍成了两端。花花绿绿的肠子从他们的胸腹中流出,令人闻之作呕。虎贲营的凶狠,顿时震慑住了袁绍等人所部的联军,这些联军惊恐的看着前一刻还生龙活虎的同袍,脚下前冲的步伐下意识的缓了下来。
联军们发呆,虎贲精锐可不会发呆。虎贲精锐都是从千军万马中选出来的,又经历过无数次战火的洗礼,他们深知在战场上发呆,就等于是放弃抵抗任人宰割。再次扬起斩马刀,虎贲精锐们用行动告诉那些菜鸟联军,两军厮杀之际,发呆的下场,就是死亡!
刀光闪过,处于发呆状态下的联军菜鸟,被虎贲精锐的斩马刀斩断了头颅,他们用生命的代价,学会了绝对不能在战场上发呆的道理。
远处山顶上的袁绍,看到虎贲精锐们一往无前的气势,心中愤怒不已,大声吼道:“快快快,绕过着火的地方,把各部人马都投入战场!”不但是袁绍,其他各路诸侯也都看出来了,单以事先埋伏好的那些伏兵,决计杀不了敖烈,没准还会被敖烈麾下的精锐们反杀。一旦敖烈逃出生天,自己等人的阴谋就将大白于天下,到时候不但要面对刘协的责难、敖烈的怒火,还会沦为全天下人嗤笑的对象,身败名裂是跑不掉的了,恐怕其余没有参与伏击敖烈的士族世家们,还会趁机落井下石,把自己等人手中的权力趁机夺过去。这样的结局,是袁绍等人万万不能接受的。
关键时刻,没有人再敢藏私,纷纷命令部下或者是亲自上阵,带着麾下最精锐的部队绕过火海,向战场上奔去。在预先埋伏下的伏兵中,各路诸侯不约而同的把精锐部队雪藏了起来,只把那些普通士兵甚至是杂兵、辅兵派了出去,他们都知道,敖烈所部精锐异常,这些伏兵搞不好就会成为炮灰的存在,所以没有人肯把部下精锐,投入到伏兵的队列中去。却没想到,原来所有的诸侯都是这么做的,竟然没有一人派出正规军作战,顶多只是派几名无关紧要的偏将督军而已。现在看到敖烈所部隐隐有反杀破围的趋势,袁绍等人着急了,再也顾不得其他,这才把部下真正的战斗力投入了战场。
第一个到达战场上的,是上党太守张扬。张扬所部和吕布的并州军很相似,都是以骑兵为主,仗着速度上的优势,张扬军甩开其他几路诸侯,最先来到了战场。略微观察了一下战场,张扬开始下令:“成散兵线,在外围袭扰敌军,阻止敌军阵型运转!”近万名骑兵得到了张扬的命令之后,分作两队,一队自西向东奔驰,一队自东向西奔驰,围着敖烈所部组成的方圆阵,开始了类似后世麻雀战的袭扰。
张扬之后,是袁绍部下的军士。袁绍自负四世三公,因此并没有亲自来到第一线督战,而是派手下大将鞠义和谋士审配共同指挥作战。两人带着一万多军马赶到战场之后,鞠义一眼就看到了被血杀营精锐围在核心的徐荣,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鞠义在洛阳城外,在和徐荣的斗阵中一败涂地,这份屈辱,鞠义时刻牢记在心头,转头对审配说道:“这一战,某来指挥。”审配听出了鞠义话语中的坚决,也不争执,点头答应了下来。审配知道,鞠义指挥作战的本事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比自己还要隐隐高出一筹,前一次大败,只是因为他生不逢时,遇到了徐荣而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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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血色归途(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鞠义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指挥作战,最重要的就是心平气和,心浮气躁往往是战败的伏笔。随后,鞠义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他把手下的一万多名军士分作三队,第一队是刀盾手,在敖烈所部方圆阵前五十步远,用盾牌构筑起了一道防线;第二队是弓弩手,他们站在刀盾手构筑的防线之后,张弓搭箭随时准备对敖烈所部予以散射;第三队则是骑兵队,暂时停留在鞠义的身边,只等鞠义认为战机出现的时候,他们就会发起冲锋,向敖烈所部的阵型进行凿穿。
看到敌军的层次分布,敖烈的心猛然一沉。还好袁绍等人部下的大量弓弩手都在官道两侧的山上,一时之间来不及下山参战,否则的话,以鞠义的布置,自己等人就真的是只有引颈受戮的份了。
招手叫过徐荣,敖烈认真的说道:“眼下形势危急,烦劳徐将军主持大局,抵抗敌军。”徐荣没想到自己刚加入敖烈麾下没几天,就被敖烈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委以这样的重任。用人不疑这四个字,徐荣在敖烈的身上深深地体会到了。徐荣向着敖烈一拱手,简短的回答了一句:“多谢主公信任。某在,阵地就在。”
纵身跳上了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徐荣开始调兵遣将。
“传令马超,让他想办法扩大战场,最好把所有的诸侯联军都搅入到战斗中。”
“传令黄忠,率军奔袭鞠义前军,务必要破坏掉敌军的盾阵。”
“传令太史慈,等到盾阵破除,不惜一切代价杀上去,尽量重创敌军弓弩手,打散他们的建制。”
“传令赵云,率一队精锐寻找敌军薄弱之处。突出重围去向温侯求援。”
“许褚、典韦,带领一百名精锐保护主公,一旦敌军出现空隙,立刻保护主公脱离战场。”
徐荣有条不紊的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敖烈麾下的将士,在徐荣的指挥下,开始迅速运转起来。赵云从方圆阵的内圈中脱离出来,带着数十名血杀营精锐四处游走,寻找着联军的破绽。趁着联军大军赶来之前,从一处合围的薄弱处浴血拼杀了出去,沿着西北方向的道路去追赶吕布。
马超舞起虎头湛金枪。催动坐下沙里飞带领着五千名虎贲精锐,在战场上四下冲杀,就像是刮起了一道龙卷风,不但把张扬部下的袭扰战术成功的遏制住,而且把赶到战场上的其他各路诸侯联军,全部席卷在内,形成了一片混战。
黄忠把残阳赤血刀舞动的如同天外飞龙,银龙锁月刀法威力尽显,带着一队血杀营精锐直扑鞠义布下的盾阵。鞠义看到徐荣的安排之后。心中一阵气恼,自己刚刚布下的阵势,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被徐荣破解了。鞠义安排好的弓弩手甚至连一轮齐射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鞠义撤了下来。马超已经和张扬等诸侯所部混战在了一起。如果鞠义继续下令放箭的话,难免就会伤到友军了。在战场上射杀友军的罪名,他鞠义可扛不起。
眼见黄忠运刀如龙,直奔盾阵而来。鞠义伸手向黄忠所部一指,怒喝道:“弓弩手!目标黄忠所部,放箭!”在鞠义的盾阵和黄忠所部之间。没有其他诸侯联军掺杂其中,刚好可以容弓弩手一展威风。可是,鞠义忘记了,他刚刚已经下令让弓弩手后撤了,现在又忽然让弓弩手重新上前站位,对黄忠所部进行射击,这中间必然会出现一个调整的过程,这个过程虽然短暂,但还是延缓了弓弩手的动作。当弓弩手们重新回到盾阵之后,刚刚射出一轮箭雨,黄忠所部就已经杀到了盾阵之前,让弓弩手们再次陷入了有力使不出的尴尬境地。
这一切,都在徐荣的计算之内,徐荣刻意逐条发布命令,就是为了调动鞠义指挥的弓弩手。先是根据弓弩手的站位,让马超率军搅乱战局,造成鞠义不敢下令射箭的局势,他估算到鞠义一定会撤下弓弩手,让最后排的骑兵队投入战场,于是紧接着又让黄忠率领一军突出战阵,直取鞠义面前的盾阵,因为张扬等诸侯联军都是从两侧绕过来的,战场中间只有鞠义这一部人马,所以徐荣算到鞠义会重新调回弓弩手,借着这个缓冲,可以大大减少黄忠所部的战损。鞠义的每一个命令,都在徐荣的计算之中。
黄忠挥刀格挡开一轮箭雨之后,已经策马来到了袁军盾阵之前,手中残阳赤血刀伴随着黄忠的怒吼,从半空中斩落,锋锐的刀锋带着黄忠巨大的力量,轻易地破开数面圆盾,连同盾后的袁军刀盾手,一起斩为了两段。把盾阵破开一个空当之后,黄忠策动坐下战马,奋力向前杀去,接连冲破了三道盾阵之后,黄忠已经来到了袁军弓弩手的面前。失去了步军和盾阵的保护,缺乏近战能力的弓弩手,就好像是一群待宰的绵羊,惊恐地看着黄忠这支猛虎。
黄忠再次怒吼一声,挥刀杀进了弓弩手群中,比之虎入羊群也不遑多让。当黄忠在袁军弓弩手阵中肆虐的时候,黄忠所部的血杀营精锐也已经冲到了袁军盾阵前,几名血杀营精锐组成小型的战阵,相互呼应着沿着黄忠破开的缺口,横向冲杀开来,把盾阵的缺口再次扩大了一些。盾阵的缺口每扩大一分,就会有一名血杀营精锐奋不顾身的扑上去,挡在缺口上,防止盾阵的缺口进行弥合。
缺口毕竟只是缺口,只能容纳少量血杀精锐在缺口内冲杀。大部分随同黄忠前来的血杀精锐,只能采取硬碰硬的打法,平端起手中七尺长的斩马刀,双手合握在三尺长的刀柄上,把斩马刀当做长枪来使用,对准袁军的木盾中间,狠狠地刺了下去。
袁军手中的木盾,在一阵阵破碎声中,被沉重的斩马刀刺穿,斩马刀狭长的刀刃顺势刺进了握盾袁军的身体之中。鲜红的血液顺着深深的伤口喷溅出来,把斩马刀的刀锋,渲染的夺人心魄。
袁绍虽然舍不得用大量的铁来给军士们做盾牌,但是他也知道在战斗中,武器装备的优劣,将对战争的结果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袁军手中的盾牌,都是用坚实的木料制作的,尽管在锋锐且沉重的斩马刀直刺之下,被斩马刀刺穿,但却成功的把斩马刀卡在了盾牌上,让血杀营精锐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抽出斩马刀进行再次挥砍。
趁着斩马刀被卡在盾牌上的机会,袁军刀盾手们纷纷丢弃了手中的木盾,抽出战刀向着血杀营精锐一阵猛挥猛砍。伤亡,再次在血杀营精锐的中间出现,像往常一样,每一名被砍中的血杀精锐,顶多只是闷哼一声,却没有一个人发出痛苦的嚎叫。痛苦无法消磨他们的意志;死亡也无法冷却他们的热血!一些被砍中要害的血杀营精锐,明知自己将要死去,却不能容忍自己死的毫无价值,他们松开握持着斩马刀的双手,合身向面前的敌人扑了过去,用尽身体中最后的力量,把眼前的敌人扑到在地,在双方人马交错的脚步践踏下,和敌人同归于尽,使得袁军的刀盾手出现了一片混乱。
这些和袁军同归于尽的血杀营精锐,以自己的牺牲,给活着的袍泽们赢得了短暂的时间,让更多的血杀营精锐得以顺利的把斩马刀从木盾上抽了出来。抽出斩马刀之后,活着的血杀营精锐们纷纷发出一声怒吼,把手中的斩马刀疯狂的向着袁军刀盾手们挥砍了过去,带起了一阵阵更多、更绚丽的血雾。
惨叫声不断地在袁军阵中响起,那些站在前排的刀盾手们,被成片成片的砍倒在地,在他们失去生机的身体内流出来的血液,把附近的地面都给染成了红色。
看到血杀营精锐无不以一当十,悍勇非常,鞠义向着身后招了招手,同时冷声说道:“骑兵队,出击!”早已在鞠义身后等候多时的数千名骑兵,举起手中的刀枪,用力地蹬踏着坐下战马的马腹,呐喊着冲向了黄忠所部。
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徐荣深得兵法的精髓。当他在乱军之中看到鞠义下令派出骑兵的时候,隔着半个战场向太史慈喊道:“子义将军,冲上去!”太史慈早已率领一队虎贲精锐杀到了战场中央,正在和鞠义所部左侧的袁遗部厮杀。听到徐荣的喊声后抬头一看,见到鞠义身后骑兵的动向之后,太史慈虎吼一声,带领身边的虎贲精锐奋力劈开面前的对手,随后一个转向,向着鞠义派出的骑兵截杀了过去。太史慈所率领的这支虎贲精锐,本来的任务就是截杀袁军骑兵以及歼灭袁军的弓弩手,所以在先前的战斗中,太史慈有意的带领着部下虎贲精锐一边厮杀,一边不着痕迹的接近鞠义所部,等到接到徐荣的命令之时,太史慈所部恰好处于袁军骑兵的侧后方,可以轻易的对袁军骑兵发起横向袭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血色归途(五)
无论是血杀营还是虎贲营,手中拿的都是七尺长的计都斩马刀,斩马刀因为长度的关系,马上、步下甚至是水战,都是非常适手的兵器,在配合上敖烈传授他们的血杀刀法中,就有几招专门是克制骑兵的招式,为的,就是让虎贲精锐在面对敌军骑兵的时候,能够出奇制胜。所以,当太史慈率军和袁军骑兵碰撞在一起的时候,骑兵对步兵的克制,丝毫没有显示出来。反而是虎贲精锐们仗着斩马刀的长度和锋锐,以及血杀刀法中的杀招,将前排袁军骑兵战马的马腿,齐根斩断。导致袁军的战马吃痛,悲鸣着翻倒在地上,把马背上的骑兵压倒在身下,许多袁军骑兵猝不及防之下,被自己的战马压的骨断筋折,口中狂喷鲜血。
还有数十名袁军骑兵的下场更加悲惨。他们坐下的战马,没能被虎贲精锐一刀斩断马腿,只是在战马身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他们的战马因为疼痛,顿时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撒了欢儿的又蹦又跳,把马背上的骑兵颠覆了下来,这些骑兵没想到坐下战马会忽然发疯,一只脚还蹬在单边马镫里来不及收回,上半身就被甩落在地,摔得头晕脑胀不说,还被自己的战马拉扯着疯狂向前跑去。数十匹战马就这样同时上演了疯狂又残忍的一幕,它们拉扯着大腿被单边马镫缠住的主人,不顾主人的上半身不断的和大地发生碰撞、摩擦,跳着脚向前跑去。被战马拉拽着的骑兵们。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呼喊,被大地摩擦的皮开肉绽的身体,留下了一道道殷红的血痕,令人触目惊心。
战斗还在继续,解决了第一排的骑兵之后,太史慈奋力发出一声虎吼:“虎贲所属,灭了他们!”数千名虎贲精锐随即仰天怒吼:“虎贲之威,有死无生!”
在太史慈的带领下,虎贲营的精锐们,在汉朝开国以来四百年的历史上。第一次以步兵的身份。向着敌人的骑兵部队发起了反冲锋。两支人马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战场的另一边,袁术所部是最后一个达到战场的,和袁绍一样。袁术也同样没有亲自参战。而是派出了手下第一大将纪灵和副将刘勋以及谋士李丰率军前来。纪灵在到达战场之后。发现各路诸侯的人马都已经和敖烈所部交上了手,而此刻敖烈的身边,仅仅只有百余名精锐侍卫左右。纪灵心中一动,对刘勋说道:“看,敖墨寒身边已经无人可用,你我分作两队扑杀上去,取下敖烈的首级,就是大功一件!”刘勋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大声答道:“就这么办!”
当下,纪灵和刘勋各自带着两千人马,分左右两侧,向着敖烈所在的位置扑了上去。看到纪灵和刘勋的动作之后,许褚和典韦双双发出一声怒吼,不带一兵一卒,两人一左一右分头单枪匹马的向着纪灵和刘勋杀去。
典韦杀向了刘勋的方向,他甩开两条大腿,速度竟然快于奔马,就像是一道黑色闪电,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刘勋的面前。刘勋欺负敖烈身边人少,有心想在各路诸侯面前露露脸,所以冲杀在了队伍的最前列,想趁着敖烈无人守护的时机,将敖烈一举成擒。谁料到典韦黑旋风一样的独自一人跑了过来,刘勋刚要喝问,只见典韦双手并举,裂地双戟一左一右分别向着自己的腰间斩来。刘勋惊怒之下,慌忙舞起长刀,试图挡住典韦的双戟。
然而,典韦的双戟是那么好当的么?只听当啷一声闷响,刘勋的长刀在和典韦的双戟碰撞之后,立刻被震得虎口破裂,再也握持不住手中的长刀,任由长刀坠落到了地上。一戟劈落了刘勋的长刀,典韦左手一抖,戟刃斩向了刘勋的马腿,右手却高高的举向了半空。
随着一声悲鸣,刘勋战马的马腿被典韦一戟斩断,战马失去了一条腿之后,再也无力支撑沉重的身体,马失前蹄的跌倒在了地上,马背上的刘勋被战马甩了下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典韦右手早已高高举起的重戟凌空斩落,将刘勋齐腰斩为两段。斩杀了刘勋之后,典韦向着随同刘勋前来的袁术军士怒吼道:“还有谁不怕死的,尽管上前来战!”数十名袁术军士仗着人多,壮起胆子呐喊了一声,向着典韦围杀了过来。典韦脸上毫无惧色,把裂地双戟舞动的密不透风,虎入羊群般杀向了那数十名袁术军士,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在声声惨叫声中,典韦仅仅用了半刻的时间,就将围杀自己的数十名军士尽皆斩杀。伸手摸去喷溅到脸上的血迹,典韦再次吼道:“还有不怕死的么?站出来让俺瞧瞧。”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上前围攻典韦了,一众袁术军士被典韦一个人的气势,吓得倒退不止。
另一边,纪灵和许褚也交上了手。纪灵身为袁术手下第一大将,自然不会像刘勋那样不堪,单凭他手中那把六十五斤重的三尖两刃刀就可以看得出来了。不过,纪灵的刀虽然沉重,武艺也属上乘,开始的时候还能和许褚斗个旗鼓相当,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在交手十几个回合之后,纪灵已经被许褚手中的混沌开天刀完全压制住了,落败只是早晚的事。
许褚一边和纪灵交手,一边观察着典韦那边的动静。许褚和典韦虽然私下的感情很好,但是两人在战场上却是分毫不让,总要分出个高下来,眼见典韦三招两式斩杀了刘勋,还在片刻之间斩杀数十名袁术军士,许褚的脸色沉了下来,手上暗自加力,抡起开天刀对着纪灵就是一轮猛攻,杀的纪灵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就要被斩落于马下。
站在远处观战的李丰见到刘勋被典韦斩杀、纪灵又被许褚杀的刀法散乱,呈现出了败迹,急中生智的向着自家的军士喊道:“绕过这两人,直接包抄上去斩了敖烈!”被典韦吓破了胆的袁术军士听到李丰的呼喊,猛然醒悟了过来,分出数百人将典韦和许褚包围在战圈中,不求杀死二人,只求能把二人拖住,不让他们回援敖烈。纪灵借机跳出了战圈。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被围在中间的许褚。暗暗把许褚的容貌记在了心中,心想以后如果在战场上遇到,那就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绝对不会在和许褚交锋了。
牵制住了许褚和典韦之后。纪灵重整人马。直接向敖烈杀了过去。能在许褚的刀下逃生。让纪灵心中放松了下来,却全然忘记了一点,敖烈的武力。比之许褚有过之而不及,连许褚都打不过,又怎么可能是敖烈的对手?
站在敖烈身旁大石头上的徐荣,见到纪灵一马当先杀了过来,而敖烈身边只有贾诩和李儒两位谋士了,徐荣只得放弃了指挥,跳下大石翻身上马,准备去和纪灵厮杀。就在徐荣拿起武器,刚要冲杀出去的时候,敖烈的声音在徐荣身后响起:“徐将军乃是帅才,指挥作战才是你的本职。区区纪灵,还能杀得了某不成?”
话音未落,敖烈催动照夜雪龙驹,如白驹过隙,风驰电掣般向纪灵杀去。围在徐荣身边的一百多名血杀营精锐立刻一分为二,一半的人留下来继续保护徐荣和贾诩、李儒三人,另外的五十多人高举起斩马刀,追随在敖烈身后,完全无视纪灵身后数千人马的声势,一往无前的迎头杀去。
见到敖烈向着自己冲杀而来,隐含金光的霸王枪寒芒四射,纪灵这才反应过来,他所面对的,不是手到擒来的文弱书生,而是威震天下的小霸王!纪灵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刚想兜转战马退后一些,不料照夜雪龙驹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敖烈脸上覆盖着的虬龙面罩,带着无尽的狰狞,已经清晰的映入了纪灵的眼中。
破空之声乍然响起,沉重的霸王枪刺破层层空气,向着纪灵当胸刺来。纪灵无奈之下,只好挺起三尖两刃刀,迎向了敖烈的霸王枪。
铛——
剧烈的碰撞声轰然响起,把附近的军士震得两耳暂时失聪。纪灵硬接了敖烈的一枪之后,连人带马被撞的倒退了三步之远。纪灵脸上带着骇然的神色,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虎口。丝丝血迹从他的虎口中渗出,沿着三尖两刃刀的刀杆,滴落到了地上。身为袁术手下第一大将,竟然不是敖烈一招之敌!
一枪尽,一枪又起。敖烈的第二枪带着响亮的破风之声,再次向着纪灵的前胸刺来。纪灵大吼一声,运起全身的力气,抡起三尖两刃刀,向着敖烈的霸王枪猛劈了下去。有了第一次交手的经验,纪灵已经不敢在硬接敖烈的霸王枪了,而是改成了劈砍,试图用手中沉重的大刀劈飞霸王枪前进的轨迹,然后借机脱身离开战圈。
纪灵心中的想法是美好的,然而敖烈在现实中给出的答案,却是残酷的。碰撞之声再次震耳欲聋的响起,这一次,纪灵感到敖烈的霸王枪上,充斥着沛然不可御的巨大力量,而且还隐含着一股可怕的暗劲。纪灵的感觉没错!敖烈这次是真的下杀手了,无极九阳功顺着霸王枪的枪杆,传递到了纪灵的刀上,震得纪灵虎口崩裂两臂发麻,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大刀。
原本是劈向霸王枪的三尖两刃刀,却像是被劈飞了一样,打着旋倒飞向空中,脱离了纪灵的控制。
纪灵受到无极九阳功的暗劲震荡,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离了位,狂喷了一口鲜血,无力的趴伏在了马背上。幸亏纪灵坐下的战马也非凡品,又和纪灵相处日久,情知主人形势危急,载着纪灵向后方跑去,避免了纪灵惨死当场的结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血色归途(六)
看到纪灵半死不活的回归本阵,敖烈也不去追赶,而是把目光放到了前来围杀自己的数千名袁术军士身上。自从在洛阳城中刺杀董卓那一战之后,敖烈一直没能得到一个尽情厮杀的机会,今日的局面,已经是退无可退,不如像马超说的那样,干脆杀个痛快。在外人眼中,敖烈是不可一世的冠军侯,是威震天下的小霸王,可是不要忘了,敖烈也仅仅只有十九岁而已!对于十九岁的年龄来说,他已经承受的太多太多了,长久以来的劳心劳力,早已让敖烈的内心感到疲惫不堪,正好借着这次遇险,把心中的所有负面情绪一次性发泄出来。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个机会,再次完成武道上的突破呢。当然,前提是敖烈不会战死沙场。
生平第一次,敖烈仰天发出一声怒吼。无尽的威势在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令人望而生畏。霸王枪平举在胸前,敖烈催动照夜雪龙驹,借着照夜雪龙驹奔跑起来的加速度带起的冲击力,一枪贯穿了一名袁术军士的胸膛。敖烈带着这名军士的尸体继续前向冲刺,又将另一名袁术军士的胸膛刺穿。霸王枪上串着两具敌人的尸体,敖烈依然没有停止冲锋,直到把第三名敌军也串在了霸王枪上,敖烈这才双手收回了霸王枪,然后力灌双臂,把霸王枪猛力一轮,在扫飞了四、五名敌军的同时,还把串在枪上的三具尸体甩了出去,砸倒了十几名袁术军士。
一枪之威,竟至如斯!仅仅一个冲锋,敖烈就打死打伤了二十多名敌军,这份勇力,简直非同人类。抖手甩去了霸王枪上残留的血珠,敖烈大吼一声:“血杀所属!杀!”跟随在敖烈身后的五十多名血杀营精锐,见到敖烈勇不可挡。胸中的热血顿时沸腾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吼道:“血杀之魂,有征无战!杀——!”
尽管失去了战马,但是血杀营精锐的威力,并没有因此而减弱。血杀营是敖烈精心培养出来的特殊兵种,无论是骑战还是步战,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五十多名血杀精锐组成五个小型战阵,分列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以敖烈为箭头,凶狠的杀入了袁术军中。他们就好像是一把短小的匕首。虽然没有斩马刀那样狭长,但是杀起人来,一样是白刃入体,鲜血喷溅。
随着敖烈亲自加入战场,双方的战斗越来越激烈,逐渐进入了白热化。双方每一名将士的双眼中,都似乎是蕴含着燃烧的火焰,恨不得用目光杀死眼前的敌人。即便是那些诸侯联军中的新兵,也都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奋力把手中的武器挥砍向身边的对手。这些新兵在残酷的战场厮杀中,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你如果胆怯,如果退缩。那么,等待你的结局,唯有死亡。
在这个时刻,生命显得如此脆弱不堪。每一名将士时刻都在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为了拒绝死亡,他们只能把眼前的对手杀死。然后在杀向新的对手。只有不停地杀戮,才能让自己活下去,才能阻止住自己走向死亡。
渐渐地,跟随在敖烈身边的精锐越来越少了,虽然血杀和虎贲两营精锐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但是毕竟只有两万人而已,面对数以十万计的诸侯联军,两万精锐,实在是显得太过单薄了一些。
挥刀砍死了身前最后的一名袁军弓弩手,黄忠早已是浑身浴血了,但是这些鲜血,全部都是袁军弓弩手留下来的。回头向敖烈的方向看了一眼,黄忠对着跟随在身边的血杀精锐喊道:“任务完成,退回去保护主公!”跟着黄忠一起破坏袁军盾阵和歼灭弓弩手的五千血杀精锐,现在只剩下了三千多人,听到黄忠的喊声之后,挥刀劈开面前的对手,抽身向敖烈的方向退走。
看到黄忠将自己带来的刀盾手和弓弩手,杀了个干干净净之后便要退走,鞠义气的眼冒金星,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又输给了徐荣,而且和上次一样,同样是输的体无完肤、惨不忍睹。自己的每一次变招,都在徐荣的预料之中,并十分有针对性的做出了相应的布置。颓废的神情,从鞠义的脸上慢慢展露了出来。鞠义身旁的审配察言观色,知道鞠义此刻已经无法再继续指挥作战了,当即代替鞠义下达了命令:“咬死黄忠所部,不能让他率军退到敖烈身边!”
袁绍派出来的最后三千人马立刻行动了起来,向着黄忠撤退的方向追去。另一边,正在和袁绍骑兵激烈交战中的太史慈,看到了袁绍军的动向,立刻意识到了袁军的意图。太史慈一枪挑飞了两名眼前的敌军,然后迅速弯弓搭箭,稍作瞄准之后,搭在弓弦上的利箭带着呼啸向鞠义激射而去。因为隔得距离不算太近,而且战场上的各种声音十分嘈杂,所以太史慈并没有听到是审配下达的追杀令,他以为袁军依然是鞠义在指挥,所以这一箭就射向了鞠义。不过以太史慈的神射功夫,在这一箭中,他用出了一箭双雕的手法,把鞠义身旁的审配也算在了射杀范围之内。
失魂落魄的鞠义根本就没注意到太史慈的冷箭,直到剧烈的痛苦从心脏处传来,鞠义才发觉,自己已经被冷箭射穿了心脏。带着不甘和屈辱的神色,鞠义缓缓从马背上坠落,咽下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口气。太史慈射出的利箭,在洞穿了鞠义的心脏之后,余势未消,又向着审配射去。在鞠义中箭的时候,审配就已经预感到了不妙,早早就开始转动身形,可审配毕竟是文人,躲避动作的敏捷程度,远远无法和武将相提并论,勉强避开了要害之后,太史慈的利箭已经飞到了审配的眼前,狠狠地扎在了审配的右肩上。审配是谋士而不是武将,所以身上也没有铠甲护体,被这一箭直接射落到马下,昏迷了过去。
站在山顶上观战的袁氏兄弟早已是怒火攻心,接连损兵折将却依旧无法将敖烈斩杀,让袁氏兄弟暴怒不已。现在又看到鞠义和审配先后落马,袁绍被气的好悬没吐出一口心血来。鞠义虽然不受袁绍的待见,但是袁绍却很明白鞠义练兵的本事,先登营就是鞠义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现在鞠义被太史慈射杀,以后袁绍去哪里再找一个鞠义这样的练兵好手出来?再说审配,自从袁绍回到冀州旧地,审配就是袁绍的首席谋士,给袁绍筹划了许多的良谋,就连趁着这次讨董之战,让颜良文丑二将率军偷袭冀州牧韩馥的地盘,都是审配谋划的,眼见审配中箭落马,生死不明,袁绍怎么能不着急呢。
看到袁绍脸色阴沉,袁术狠狠地说道:“大哥,太史慈擅射,难道咱们就不会放冷箭么。某这里带着从家中拿出来的乌头草毒液,稍后在军中选出一批神射手,用毒箭射杀敖烈。”乌头草是一种带有剧毒的毒草,用这种草在配合其他几种毒物制作出来的毒液,可以瞬间致人死亡。这种毒液虽然造价极为昂贵,但以袁家的深厚家底,还是有一些存货的。对乌头草的应用,袁绍自然也知之甚详,只要把乌头草毒液用清水化开,然后把箭矢放入毒水中,片刻之后,箭矢上就会沾染剧毒,毒箭射中人体,虽然不及直接吞服的毒性大,但是七步之内,一样是必死无疑。
“好,就这么办!”袁绍拍了一下大腿,认同了袁术的计划。
战场中,敖烈所部的将士已经被数量庞大的诸侯联军,逼得不得不缩小了战圈,聚拢在一起由徐荣指挥着组成了衡轭阵,顽强的抵抗着诸侯联军的猛烈攻击。每一个呼吸之间,都会有敖烈军中精锐或是联军将士,血染当场,被对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危急时刻,一阵忽如其来的马蹄声自东南方向响起,白色的大旗上,绣着一个斗大的孙字。孙策面带杀气一马当先,手持重枪奔跑在队列的最前方,看到敖烈所部被诸侯联军层层叠叠的包围在中央,孙策震雷般怒吼道:“尔等鼠辈竟敢如此猖狂,看枪!”言罢,孙策舞动重枪,率先杀入了联军阵中。孙策身后,孙坚带着大队人马掩杀过来,意欲冲破联军的重重包围,与敖烈合兵一处。孙坚的身侧,孙尚香也是顶盔贯甲,手中拿着一柄宝剑,英姿勃发的随着孙坚一起冲杀了过来。
联军阵中,分出一支人马,由上党太守张扬亲自指挥着,上前阻挡孙坚所部与敖烈汇合。孙策看到张扬上前阻挡,顿时怒不可遏,挥起重枪向着张扬杀去,张扬舞起大刀和孙策战在一处。
孙坚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向程普说道:“德谋,带领步军杀入阵中,助敖君侯一臂之力。”程普领命,转身招呼军中的步军,从大队人马中分离出来,趁着孙坚率领骑兵阻住张扬部下的机会,绕路向联军阵营中杀去。孙尚香心中挂念敖烈,竟然从孙坚的身边调转马头,追着程普而去。孙坚阻拦不及,只好暗自叹息了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孙尚香脱离了自己的身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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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血色归途(七)
铛——
剧烈的碰撞声传来,张扬手中的大刀被孙策一枪挑飞,身上空门大露,孙策奋起神威,顺势用枪杆狠狠地砸在了张扬的胸口上,张扬口中狂喷着鲜血,从马背上倒撞下来。
张扬是死是活,孙策根本就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被围困在战圈中的敖烈。解决了张扬这只拦路虎之后,孙策手中重枪左挑右刺,在乱军从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率先冲进了联军的包围圈,和敖烈汇合到了一处。
另一侧,程普和孙尚香率领着步军,也在联军的包围圈上打开了一道缺口,并逐渐将缺口扩大,为孙坚所部骑兵开辟出了一条前进的道路。孙尚香飞马来到敖烈身边,盯着敖烈问道:“有没有受伤?”敖烈微微摇头回道:“放心,某没事。”
和孙尚香简单的对完话之后,敖烈转头对马超说道:“孟起,率一军前去接应孙太守等人。”马超点头答应了一声,策动已经被敌人的鲜血染成了褐色的沙里飞,挥动虎头湛金枪,去接应孙坚所部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马超浑身是血的杀了回来,孙坚跟在他身边,白色的衣甲上早已是血迹斑斑。敖烈向着孙坚说道:“多谢孙太守援手之恩。”孙坚脸色凝重的说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咱们要想办法突围出去,被围困在这里,迟早是个死。”
敖烈刚要答话,忽然发现诸侯联军诡异的开始后撤了。原本是紧紧包围着自己等人的诸侯联军,齐齐的退出了五十步远,在五十步之外组成了一个大圈,依旧把敖烈等人围在战圈之内,但却没有了一丝上前厮杀的意思。
就在敖烈等人心中疑惑不解的时候,联军战圈的东边,缓缓打开了一道缺口。袁绍的身影出现在了敖烈等人的眼中。在袁绍身后,还跟着袁术等四、五个没有亲自上阵的诸侯。
长笑了一声,袁绍揶揄的向敖烈打着招呼:“嗨,墨寒老弟,咱们又见面了。”
敖烈伸手缓缓掀起了头盔上的虬龙面罩,把自己英俊的脸庞显露了出来,不悲不喜的说道:“袁本初,只要今日某不死,这笔账,日后必将十倍讨回。你我之间。不死不休。”敖烈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话中的意思,却是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是么?恐怕你没有那个机会喽。啧啧,想不到当初在虎牢关威风八面的小霸王,竟然也有今日。”无论是什么时候,袁术这张欠抽的臭嘴,总是能大放厥词。
张邈笑着接了一句:“当初敖君侯可是手持赤霄神剑,威风不可一世啊。对了,你的赤霄神剑呢?不是说赤霄神剑可以上斩昏君、下斩佞臣吗?”
“哈哈哈。去他妈的赤霄神剑吧,什么狗屁祖训,那能比得过咱们十二路诸侯的拳头大么?”刘岱哈哈大笑着接着张邈的话,讽刺着敖烈。
最后。袁绍又把话题揽了过去:“敖墨寒。你仗着天子宠信,丝毫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在讨董之战前后,你就对我等百般刁难。又是立下什么九禁十八斩,又是拿出赤霄神剑来唬人,最后竟然趁着我等和西凉军大战之际。你奇袭了洛阳,你简直就是一个盗贼!**裸的盗取了我等浴血奋战的成果!”
敖烈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天下英雄?就凭你们这几块废料,也敢自称天下英雄?本侯看尔等,不过是冢中枯骨而已。”说到底,敖烈和袁绍等人的矛盾,是根本阶层对立的问题。敖烈代表的,是出身贫寒的普通人,或者是早已衰落下来的望族后裔,这些人,在汉朝的人口中,占据了绝大部分,所以说,敖烈是代表着广大农民和工薪阶层的;而袁绍等人,每一个都有着显赫的家世,都是名门望族出身,他们有着士族所特有的优越感,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士族的利益。
士族发展到今天,早已变得贪婪不堪,以吸食劳动人民的血肉为生,并且拥有种种普通百姓不能拥有的特权。比如说贵族杀了人,可以拥有豁免权;得到一块封地,可以随意加重赋税;甚至更为荒唐的,在少数的一些地区,贵族们甚至拥有领土初夜权,每一个要出嫁的新娘子,在自己新婚之夜,要陪的人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这些,都是敖烈坚决无法容忍的。
拥有后世思想的敖烈,来的这个世界,他并没有奢望能把两千多年之后的制度,完整的套搬过来,进而改变整个时代,敖烈知道,这是不现实的。每一个时代,都有其独有的特质。想要治理好这个时代的国家,只能采取适合这个国家、适合当代人民的政策,才能把国家变得强盛和安宁。相反,那些违背历史向前发展的因素、阻碍国家生产力提高的制度,统统都要废除。
在敖烈眼中,像蛀虫一样存在的士族制,就应该理所当然的被废除。这,就是敖烈和袁绍等人理念上的不同,也是根本利益上的冲突。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意识到了敖烈誓要推翻士族制度的决心,袁绍等人才会甘冒天下之大不讳,在敖烈的归途中设下天罗地网,决意将敖烈这样一个另类所带来的巨大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袁绍沉下了脸,幽幽的说道:“好了。敖墨寒,图逞口舌之利是没用的。今日,你必死无疑。”举起右手,袁绍向着身后一挥。随着袁绍的动作,上千名弓弩手在袁绍等人的左右两侧跑出,呈半圆形站定,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张强弓,弓弦上,已经搭上了闪着乌光的箭矢。
“呵呵,这些箭矢上都沾染了乌头草剧毒,中箭者七步之内必死。”袁绍得意的笑了起来,又对着孙坚说道:“孙文台,别以为敖墨寒把你私藏玉玺之事掩盖了过去,你就高枕无忧。今天你来的正好,你即便不来,某还要去找你算账呢。把传国玉玺交出来!”
孙坚南征北战十几年,眼力自然不差,见到袁军箭头上都闪着乌黑的光泽,就知道袁绍所言不虚,这些箭头上确实都被沾染了剧毒。孙坚环顾左右,知道在劫难逃,索性把传国玉玺掏了出来捧在手掌上,朗声说道:“传国玉玺在孙坚手上没错!但是你们这群卑鄙小人却休想得到它!在某死前的一刻,某会当着你们的面,亲手砍碎这块玉玺!”
见到孙坚冥顽不化,袁绍大怒,高举的右手重重落下,怒喝道:“放箭!”上千名弓弩手得令之后,立刻把弓弦上的毒箭向着敖烈的方向激射了出去。
看着毒箭飞上半空,敖烈忽然笑了,对孙坚说道:“你现在后悔来救某了么?”孙坚举起祖传的古锭刀,一边做着格挡毒箭的准备,一边笑道:“后悔又能如何?你有后悔药吗?”敖烈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突出了两个字:“没有。”
短短两三句话的交谈,袁军射出的毒箭已经在半空中发生了转折,向着敖烈的头顶落下。敖烈挺起霸王枪,用出霸王枪法中的如封似闭,把身前一丈范围内的空间,全部笼罩了起来,把紧随在自己身侧的孙尚香也保护在了其中。看着敖烈雄壮的背影,孙尚香只感到一阵心安,心中甜蜜的想到: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虽然这个傻瓜还不知道我是女儿身。
铛铛铛——
啪啪啪——
噗嗤——噗嗤——
武器拨打毒箭的声音、毒箭坠地的声音、身体被毒箭射中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不分轩轾的响起。在各种声音中,唯独少了最应该出现的惨叫声。没有惨叫声,并不代表没有人被射杀。相反,袁军这一轮箭雨下来,被射杀的人少说也有数百人之多。之所以没有惨叫声,是因为敖烈麾下的精锐们,从来就不会发出这种声音!他们会怒吼、会咆哮、会模仿许多动物的声音,但是他们唯独不会惨叫!
至于孙坚部下的军士,他们倒是会惨叫,可是还没等他们把惨叫声喊出喉咙,毒箭上的剧毒就已经腐蚀了他们的内腑,让他们悄无声息地的惨死当场。
第一轮箭雨过后,第二轮箭雨紧随而至。一支毒箭在毒箭丛中,恰巧和另一支毒箭碰撞到了一起,两只毒箭在半空中改变了原有的轨迹,诡异的射落下来。敖烈身边的徐荣一时不察,被一支毒箭射中了左臂。中箭之后,徐荣的左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胀了起来,眨眼间就已经肿的和大腿一样粗了,一丝丝黑色的血迹,在箭疮处向外渗出,令人闻之欲呕。
见到徐荣中箭,敖烈心中大急,连忙翻身下马,把万钻朱兰佩从身上扯了下来,一把按到了徐荣的箭疮之处,急道:“不要动!小心毒气攻心。这枚玉佩可以帮你化解毒素。”看到敖烈竟然把这样的防身至宝拿出来给自己用,徐荣顿时感动的落下泪来。眼下的形势,带着这枚玉佩,就等于是多了一道保命的法宝啊,敖烈身为人主,竟然为了自己这样一个刚刚加入麾下没几天的人,甘愿舍弃这道护身法宝,怎么能不让徐荣感动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壮士断腕
一支毒箭悄无声息的,从正在照顾着徐荣的敖烈背后射来,敖烈因为徐荣伤势的原因,蹲着身子用万钻朱兰佩帮徐荣解毒,虽然感到寒风临体,明知有毒箭射来,却无法站起身来格挡。一旦敖烈起身,徐荣失去了万钻朱兰佩的帮助,必然会毒素攻心而死。同时,敖烈也不能向旁边躲避,否则的话,就会把受伤的徐荣暴露在射来的毒箭之下。
敖烈能感觉到的事,处于正面的徐荣自然也能看到。徐荣挣扎着想要推开敖烈,却被敖烈牢牢地按住,急的徐荣大声呼喊:“躲开啊!快躲开啊!”敖烈不为所动,固执的按着万钻朱兰佩,继续帮徐荣解毒,任凭身后的毒箭向着自己射落。现在敖烈别无他法,要他放弃徐荣,他是坚决做不出来的,他只能暗中期盼向着自己射来的毒箭,不要落在自己铠甲覆盖之外的身体上才好。对于游龙啸天甲的坚固,敖烈还是很有自信的,只要毒箭射在铠甲上,敖烈自信不会受到任何损伤,如果运气不济,被毒箭射中了铠甲覆盖范围之外的地方,敖烈也就甘认倒霉了。
铮——
一声轻响,毒箭就像敖烈期盼的那样,刚好射在了游龙啸天甲的护心镜上,在激起了一串火花之后,毒箭被反弹到了地上,甚至没能在护心镜上留下一丝痕迹。
“射中了,哈哈……呃,这是怎么回事?”袁术见到敖烈被射中,跳着脚狂喜着喊道,可是刚把想说的话喊出来半句,他就发现,敖烈根本就是毫发无伤,自己的激动全部做了无用功。
愣了一下之后,袁术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喊道:“给某射!狠狠地射!某就不信敖墨寒是金刚不坏之躯。射!射死他!”躁怒之下,袁术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喊出来的话存在着令人惊诧的语病。
袁军的弓弩手们,可没心思去研究袁术话中的歧义,他们知道袁氏兄弟都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生怕他们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立刻弯弓搭箭,向着敖烈的方向发起了第三次齐射。
因为袁术特意吩咐要射杀敖烈,所以这次袁军弓弩手们射出来的毒箭,有五分之一都是奔着敖烈的所在射落。其余的五分之四,则是射向了敖烈身体四周,用意很明显,就是要阻止其他人上前营救敖烈。
在敖烈附近的数十名精锐,识破了袁军的意图,纷纷发出一声怒吼,挺起宽阔的胸膛,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敖烈的身后筑起了一道钢铁长城。他们用手中的斩马刀。用坚固的浑铁甲,甚至是用自己的身体,竭尽全力的为敖烈挡下尽可能多的毒箭。当箭雨过后,这数十名精锐。每个人的身上至少都插着两只毒箭,一支毒箭就足以致命,更何况是两支?但是令人敬佩的是,这数十名精锐。即便是死也没有一个人倒下,已经失去了生机的身体依旧挺立的笔直,用自己的尸体。继续履行着未尽的职责。
可是,敖烈身边的精锐毕竟只有数十人,尽管他们以生命为代价,竭尽全力的保护敖烈,但依然有数只毒箭在人墙的缝隙中穿过,其中一支,向着敖烈的背后,笔直的射去。凡事可一不可再,第一次挡下毒箭,是敖烈的运气好,可是这一次,谁也不敢保证敖烈的好运气还没有用光。
马超等敖烈部下见到这一状况,无不瞠目欲裂,无奈鞭长莫及,纵然心中万般焦急,却也无能为力。眼看着毒箭就要射到敖烈身上的时候,一道身影忽然挡在了敖烈的身前,用娇小的身体,为敖烈挡住了这一箭。
噗通一声,孙尚香那娇小的身体,无力的摔倒在了地上。一支毒箭,赫然插在她的心脏位置附近,若是在偏上一分,即便箭矢上无毒,恐怕她也要当场就香消玉殒了。一道乌黑的血迹,顺着孙尚香的嘴角留下,一滴一滴的滴落到敖烈眼前的地面上。
“孙仁兄弟!”敖烈悲痛的呼喊了一声,可是倒在地上的孙尚香却没有做出一丝回应。
“仁儿!”
“小妹!”
孙坚和孙策看到孙尚香中箭倒地,同时悲切的呼喊了起来。父子两人的呼喊声交叠在了一起,再加上敖烈此刻心中悲痛,根本没注意到孙策对孙尚香的称呼。
这些日子以来,和孙尚香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在敖烈的脑海中反复播放,让敖烈的心中倍感煎熬。一直以来,敖烈都认为孙尚香是个十足的伪娘,性格中缺少孙坚孙策的那种豪情壮志,所以敖烈对孙尚香一直都不太感冒。可是敖烈万万没有想到,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自己挡下毒箭的,却正是他一直不大看得起的孙尚香。说不清为什么,在这一刻,孙尚香昔日的身影,在敖烈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深深地烙印在了敖烈的记忆中。
坐在地上的徐荣,感同身受的体会着敖烈心中的难过。一个呼吸之后,徐荣猛然推开了敖烈,挣扎着站起了身来,伸出右手拔起插在地上的战刀,一刀将自己的左臂齐肩斩断。没有被毒素污染的鲜血,带着徐荣的体温,喷溅到了敖烈的脸上。脸色惨白的徐荣晃动着身体,艰难的站立着,对着敖烈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忍痛说道:“主公,徐荣为你做出取舍了。”
徐荣是敖烈的部下,孙尚香是孙坚的子嗣,两者同时被毒箭射中,性命堪忧,可是万钻朱兰佩却只有一枚。徐荣虽然加入敖烈部下的时间不长,但是对敖烈的性格却相当了解,身受他人救命之恩,如不能回报,敖烈今后必将寝食难安,但舍弃自己的部下,敖烈却又决计不能做到。所以,面对这样的艰难的选择题,徐荣用壮士断腕的方式,帮敖烈做出了决定。
敖烈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把万钻朱兰佩按到了孙尚香的胸前。孙尚香已经十二岁了,身体的发育已经初具规模。尽管隔着一层铁甲,敖烈依然感到了孙尚香胸前的柔软。但敖烈此刻心急如焚,一心只想着救回孙尚香的性命,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其他的想法,于是就把孙尚香的胸前为何会如此柔软的问题,自动在大脑中屏蔽了。
趁着袁军箭雨的间隙,敖烈部下众将快步赶了过来,团团围在敖烈身侧,防止这样的险境再次发生。孙坚和孙策带着深深的担忧,来到了敖烈的面前。孙坚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蹲在孙尚香的身边,伸出因长年握持兵器而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孙尚香的脸庞,哽咽的低声说道:“仁儿啊,你醒醒啊,你别吓唬爹爹好不好?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爹爹和你娘可怎么活啊?仁儿,你听到了么?睁开眼看看爹爹好不好?”
孙坚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巨锤。狠狠地敲击着敖烈的心,把敖烈的心砸的破碎不堪。敖烈和孙坚非亲非故,敖烈遇难,孙坚出于大义的角度。率军前来营救,可是现在却因为营救敖烈,把孙尚香搭了进去,换成是谁。心里也不会好受。而且孙尚香会中箭,完全是为了替敖烈挡箭,这就让敖烈的内心中更加自责。
战场的另一边。袁绍见到这次又没能射杀敖烈,心中的烦躁已经快要把他的心撑破了。然而,更令袁绍感到郁闷的,是袁术悄悄在袁绍耳边说了一句话:“大哥,毒箭已经都用完了,咱们该怎么办?”因为时间仓促以及袁术带来的乌头草毒液太少的缘故,袁军将士只来得及浸泡出三千多支毒箭,经过先前的三轮齐射,浸泡好的毒箭,已经告罄。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袁绍没好气的回了袁术一句。
忽然,一道雄壮的声音在袁氏兄弟的头顶上响起:“袁本初,袁家真是枉为四世三公,竟然出了你这样一个败类!”
袁绍大惊,急忙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吕布手持方天画戟,站在袁绍身旁不远处的山腰上。关键时刻,吕布终于赶到了。吕布是在今早清晨时和敖烈分开的,而敖烈是在正午时分遭受的伏击。中间相差半日的时间,再加上赵云去追赶吕布的时间和吕布率军赶回的时间,导致吕布在途中耽搁不少功夫,几乎差一点就和敖烈天人永别了。
随着吕布的现身,阵阵马蹄之声大作。西北方向,赵云白马银枪,率领着吕布麾下的并州狼骑,卷起漫天的尘土,直奔战场而来。“常山赵子龙在此,谁敢来战?!”赵云清越的声音中,罕见的带起了一丝霸道的意味在内,可见他此时在内心中对敖烈的担忧。
吕布的声音再次响起:“袁本初,看看你的四周,只要本侯一声令下,咱们大家就要玉石俱焚!”
袁绍闻言,急忙转头向四周的山上看去,数不清的并州军齐刷刷的在山石后面冒出身形,他们手中没有任何武器,身上也没有铠甲,仅仅穿着布衣附体。有的人拿着火折子,有的人则是抱着两个硕大的酒坛,还有一些人在身上绑满了干柴。只要稍微出现一点火星,他们的身上就会立刻被点燃,然后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带着火焰冲下山来,把身上的火焰传递到联军身上,在火势的蔓延下大家一起葬身火海。
吕布清楚的知道诸侯联军的兵力远远高于并州军,硬拼的话非但救不了敖烈,说不定连并州军也会全军覆没,所以,吕布就想出了这么一个自杀式的方法,来威胁袁绍等人。吕布明白,袁绍他们都是世家子弟,惜命的很,让他们牺牲十万名部下,他们也不会心疼,可是一旦他们的自身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他们很容易就会出现退缩。
“怎么样?你我各退一步,今日谁也不难为谁,各自率军离开。错过今日,谁输谁赢,全看各自的手段。”吕布强硬的声音在山腰上传了下来。吕布的这番话,尺度拿捏的很好,既不会让袁绍等人生出鱼死网破的心思,又把自己必死的决心清楚的告诉了对方。
袁绍瞪着双眼,狠狠地看了正在为孙尚香排毒的敖烈一眼,又转头环视了一圈,把各路诸侯脸上的惊恐尽收眼底,半晌之后,袁绍带着深深的不甘,从牙缝中蹦出了两个字:“撤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命悬一线
敖烈的手臂在孙尚香的后颈下穿过,把孙尚香的头搂在自己的怀里,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色。从始至终,敖烈都没有抬起头来向撤退中的联军看上一眼。
孙坚仰天长叹道:“可惜元华先生远在庐江,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孙坚的这一声长叹,反而提醒了敖烈。敖烈忽然抬起头来说道:“不,元华先生已经动身赶往幽州了。”当下,敖烈把孙尚香受自己之托,写信请华佗去幽州治疗军中将士暗伤的事,简单的讲述了出来。
孙策急道:“那还等什么,咱们立刻返回幽州去寻元华先生啊。”
吕布早已在山上走了下来,站在敖烈身边说道:“二弟,孙太守,伯符,你们不必心焦。万钻朱兰佩乃是天下之宝,乌头草毒性虽烈,但有万钻朱兰佩在,孙仁兄弟断然不会被毒素攻心的。”
敖烈低头看了孙尚香一眼,低沉的说道:“可是这一箭的位置太过凶险,孙仁兄弟每时每刻都在流血,恐怕熬不到赶回幽州了。”
孙策暴躁的跳起身来,怒喝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该死的袁绍,日后若是在战场上遇见,某一定捅他一万个血窟窿!”
见到敖烈和孙坚父子方寸已乱,贾诩站了出来,向着几人说道:“主公,孙太守,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应先退入沙县县城,据城而守,一方面可以防止袁绍等人再次来袭,另一方面,也能让医官们对孙小……呃,小少爷进行医治。另外,应派人沿途去寻元华先生,将元华先生带回来。”显然,贾诩早已看出孙尚香是女儿之身。话到嘴边的孙小姐,硬生生变成了孙小少爷。
“某认识元华先生,某去寻他前来。”孙策因为担忧孙尚香,自告奋勇的担任起了寻找华佗的任务。
当下,孙策率领五百名江东军士,沿途去寻找华佗的下落。敖烈和孙坚率领其他人马退入了沙县城中。
进入沙县之后,敖烈就把县衙暂时征用了,把孙尚香安置到了其中。安顿好之后,敖烈随军的军医们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几名医术相对精湛的医官开始为孙尚香止血、疗伤。其余的医官则是分散到军中,为受伤的将士们治疗。这一战下来,敖烈所部的两营精锐几乎人人带伤,若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恐怕会留下遗恨终身的伤病。
县衙主房内,孙尚香面色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只有她那微微起伏着的胸膛,证明着她还没有完全踏入鬼门关中。敖烈站在床边,默默地看着放在孙尚香胸口上的万钻朱兰佩。心中祈祷着她能够挺过这一关。
对孙尚香的伤势进行初步的诊断之后,一名医官皱着眉头对敖烈说道:“君侯,凡此箭疮,必须要拔出箭矢才能对伤口进行弥合处理以及敷药。可是此箭正中心口,若是贸然拔出,恐怕会导致伤者大量失血而死啊。”
医官说的道理,敖烈两世为人。自然心中明白。这也正是敖烈的担忧之处。不过敖烈毕竟是穿越之人,无论是思路还是知识面,都要远高于这个时代的人们。叹了一口气之后。敖烈向医官们吩咐道:“去准备一些纤细的竹竿,越细越好。在准备一些白色的绷带,都要用沸水烧煮一刻钟,冷却之后立刻拿来。再拿一个烧旺的炭火盘来。”
几名医官不明白敖烈的用意,但也不敢多问,匆匆走出房间去准备了。医官前脚刚刚走出房间,孙坚后脚就快步走进了房中,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先是看了孙尚香一眼,然后急促的问向敖烈:“怎么样?医官怎么说?”
敖烈缓缓摇了摇头,有些迟疑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孙太守,孙仁兄弟被箭矢射中胸口,你我都清楚,若是把箭矢拔出来,就等于是立刻要了他的命。现在,某有一个冒险的办法,或许可以暂时拖住孙仁兄弟的性命,给他争取一些时间,以便等候元华先生到来。不过,这个办法,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这件事,还要孙太守定夺。”
“那还有什么可商量的,你尽管放手去做,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某绝不怪你。”孙坚没有一点迟疑,直接就把这件事定了下来。
敖烈点了点头,然后缓缓闭起了眼睛,不在开口说话了。
一刻多钟之后,几名医官抬着两个大托盘重新走回了房中。大托盘上放着几根和小指差不多粗细的竹竿,还有一大捆白色的绷带,另外一个医官还端着一个热气蒸腾的碳火盆。敖烈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中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能有半点的马虎,否则,孙仁的性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铮——
敖烈抬手抽出一柄匕首,放在旺盛的炭火盆上细心的翻转着,让匕首上每一寸地方,都充分的经过高温的灼烧。直到把匕首烧的微微发红,敖烈才收回了匕首,对着医官们说道:“扯开他的上衣,把伤口显露出来。”
孙坚闻言大怒:“敖烈!你要做什么?!”敖烈被孙坚的怒吼喊蒙了,下意识的回答:“给孙仁兄弟拔箭治伤啊。”敖烈的这一声孙仁兄弟,让孙坚猛然醒悟过来,敖烈并不知道孙尚香其实是女儿之身。
张了张嘴,孙坚本想驳斥,可最后却无奈的说道:“好吧,今天这事就依你的意思来办。不过你要答应某,这件事,你要负责到底!”孙尚香是女儿之身,纵使孙家对世俗的礼节并不看重,但女儿家的清白,孙坚还是很在乎的,毁人清白,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会遭受鄙视的。所以他才会要求敖烈负责到底,话语中,隐隐含着把女儿交托给了敖烈的意思。
敖烈却没听懂孙坚话里的意思,以为孙坚是要求自己保证能让孙尚香活下来。脸上的神色一整,敖烈认真地说道:“这件事,某一定负责到底。若是孙仁兄弟重伤不治,某就把这条命,赔给他!”
听到敖烈的回答和自己的要求风牛马不相及,孙坚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着说道:“闲杂人等全部随我出去,你,留下来帮敖君侯给仁儿疗伤。”被孙坚指定留下来协助敖烈的,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女医官,观其容貌,大概只有二十岁出头。在汉代。女子的地位极低,所以女医官十分罕见,但却并非绝无仅有,恰好敖烈军中就有这么一名女军医,敖烈依稀记得,这名女医官有着一个很男性化的名字,叫做小宇。
缓缓吸了一口气,敖烈拿起一根竹竿在自己身上比了比,然后极为严肃的对小宇说道:“稍后。某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记住,动作要快、要准。”小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脱掉他的上衣,把伤口露出来。”敖烈低沉的吩咐着。小宇立刻行动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脱掉了孙尚香的铠甲,然后又解开了孙尚香内衣的衣带,将她胸前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衣襟,慢慢的拉向了两边。在整个过程中。小宇的动作既缓慢又沉稳,没有碰到孙尚香胸前插着的箭矢,也没有让万钻朱兰佩移动分毫。
见到小宇手法熟练。敖烈的心刚要放松了一下,可是当他看到孙尚香的胸前,那两点艳丽的粉红色,点缀在因初具规模而微微隆起的两团雪白肌肤上时,敖烈的心却陡然间剧烈的跳动起来。虽然情商低下的几乎于零,但是敖烈已经不是前世没有碰过女人的武痴了,在蔡琰的身上,敖烈已经探知了女人身上所有的秘密,那两点醒目的粉红色代表着什么,敖烈自然心知肚明。
“她……孙仁……竟然是……女人?难道她就是……孙尚香?”直到这一刻,敖烈才算是彻底醒悟了过来,为何一直以来,看似豪迈的孙仁,却总是给他一种伪娘的感觉;为何刚才孙坚在听到要脱掉孙仁衣物的时候,反应会那么剧烈,并且把小宇除外的所有人都叫出了房间;为何孙坚在临走之前,会对自己说起那样的一番话,要求自己对孙仁负责到底了。这一切都只有一个原因,因为孙仁原本就是个女儿身!因为,孙仁就是孙尚香!
“君侯,下一步,怎么做?”小宇的询问打断了敖烈纷乱的思绪。作为一名医官,小雨的心思可没有敖烈那么复杂,救人治病是医官的职责,不管眼前的伤病是男还是女,在小宇眼里,没有半分的区别。
小宇的坦然和职业操守,让敖烈心中一阵汗颜。连忙压制下心中的杂乱,敖烈收摄起了心神,指着孙尚香裸露在外的雪白玉臂说道:“寻找到她的血管,记住,要找最粗大的一根。”小宇答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认真的寻找了起来。仅仅在几个眨眼之后,小宇指着孙尚香手臂上的一处,说道:“找到了。”
“用绷带沾着烈酒,把血管附近擦拭干净。”敖烈继续指点着下一步的动作。小宇依言站起身来,拿起白色的绷带,沾满了烈酒之后,把孙尚香的手臂上擦拭的干干净净。
噗嗤——敖烈忽然举刀刺进了自己的左臂,然后把匕首拔了出来,右手拿起纤细的竹竿,把竹竿的一段插进了自己的手臂内,一直把竹竿插进去三寸之深,敖烈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头对着小宇说道:“有竹签刺破她的血管,把竹竿的另一头,插进她的血管内。”
小宇脸上带着惊诧的神色,手下的动作却不慢,拿起一根更为纤细的竹签,刺破了孙尚香手臂上的血管,然后把连接在敖烈身上的竹竿的另一端,迅速的穿进了孙尚香的血管中。如果这个世上,有另外一个穿越者,一定会十分惊讶的认出来,敖烈现在所做的,正是最简陋、最原始的输血手段!
利用重力的原理,站在高处的敖烈把自己身体内的血液,通过被沸水煮过的竹竿,流向低处躺在床上的孙尚香身体里,这样就可以避免在稍后拔箭的过程中,孙尚香会因为失血过多而香消玉殒了。(未完待续。。)
ps: ps:嘿嘿,小宇也出场了。大琨知道小宇这家伙,最爱看这种刺激又艳丽的场面,可是呢,尚香最后是要被敖烈收了的,敖烈的老婆怎么能随便让别人看呢,所以呢,只好委屈小宇啦,投胎转世变成一个女医官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神医到来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那根箭拔出来。记住,拔出箭后,立刻用三层绷带按在她的胸口,防止血液喷溅的太快。”敖烈再次向小宇说道。
其实不用敖烈解释,小宇已经明白过来了敖烈的用意,知道敖烈这是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把他自己体内的新鲜血液,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孙尚香体内,保证孙尚香不会出现失血过多的危险。剩下的事,小宇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伸手拿起三层绷带,略一思索,小宇自作主张的又加厚了一层,把四层绷带捧在左手手心,缓缓地按到了孙尚香的箭疮附近,然后用绷带把箭疮四周包裹起来,左手聚拢成爪,隔着厚厚的绷带,轻轻地圈住了孙尚香胸前的箭矢。伸出右手,小宇抓住了箭矢的底部,微微用力,把箭矢向上拔起了一分。随着右手的动作,小宇的左手也迅速作出相应的动作,虚抓着箭杆的左手用力下压,尽量压迫着孙尚香的箭疮处,不会留出太多的鲜血来。
看到小宇动作熟练,敖烈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有心转过头不在看孙尚香胸前,那两点诱人的粉红,但是心中又实在不敢大意,生怕小宇万一出个差错,那可就无法挽回了。所以,敖烈只好继续的盯着小宇的动作,在不得不为之的情况下,心中不带丝毫**的,看着孙尚香的酥胸。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却又似乎已经被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敖烈现在已经失去了时间的观念,他的眼中,只有那一点一点向外拔出的箭矢。终于,小宇把箭矢从孙尚香的身体上完全拔了出来。
“嗯……”随着箭矢的离体,昏迷中的孙尚香发出一声轻微的痛哼。虽然轻微,但还是被敖烈听到了,尽管是痛苦的声音。但是此刻听在敖烈耳中,无疑于天籁之音,甚至犹有过之。这证明,孙尚香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一步,剩下的,就看敖烈的鲜血,能对孙尚香起到多少弥补的作用了。
有着后世知识的敖烈知道,输血是要匹配血型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敖烈不确定自己的血型是不是能和孙尚香相匹配,原本。孙坚是最适合的人选,可是孙坚却没有敖烈那些来自后世的知识,他根本就操作不了这看似简单,实则包含医道至理的输血工序。
小宇扔掉右手的箭矢,单手忙碌了起来。她抓过一块绷带,平摊在自己身前,然后从怀中掏出金创药洒在绷带上,再把绷带平放在孙尚香的胸腹之间,一点点的向上移动。同时左手按住止血的绷带,一点点的挪开,让出位置给右手上带有金创药的绷带。
当小宇完成了替换绷带的动作之后,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敖烈用略显轻松的语气说道:“帮她包扎好伤口。盖好被子,然后去熬一碗参汤来。”小宇依言做好了敖烈的吩咐,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房间中只剩下敖烈和昏迷中的孙尚香两个人的时候,敖烈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孙尚香的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全被他看了。先前因为担心孙尚香的伤势,敖烈无暇有其他的想法。现在孙尚香暂时脱离了险境,敖烈的心情放松下来之后,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她胸前的诱人景色。这也不能怪敖烈,倒不是他对萝莉有特殊的偏好,关键是,哪个男人看到不动心啊?除非他身体机能不正常。
敖烈觉得,自己的双眼似乎变成了传说中的透视眼,孙尚香身上盖着的被子,丝毫不能阻挡敖烈眼前粉红色的景象。敖烈轻轻甩了甩头,试图把不该留存在于眼前的景象抹去,结果却恰恰相反,那一片诱人的景象反而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无奈的停下了摇头,敖烈闭起了双眼,想用这种方式阻断自己的视线。可是最后敖烈再次无奈的发现,原来自己根本没有透视眼,眼前所看到的幻想,完全是来自于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吱呀,房间的门被孙坚推开,他大步的走了过来,先是关心的看了孙尚香一眼,然后才带着诧异的神色,问向敖烈:“这根竹子,是做什么用的?”孙坚的到来,解除了敖烈的尴尬,敖烈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和孙坚的对话上来:“输血。孙仁兄弟……呃,孙仁小姐失血过多,某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血注入到她的身体中去,这样她就不会失血过多了。”
听到敖烈对孙尚香的改口,孙坚龇牙咧嘴的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敖烈闻言,顿时感到头疼无比,这是孙坚向自己讨要承诺来了,先前孙坚可是说的明明白白,要敖烈负责到底的。
敖烈没有说话,而是举起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又刺了一刀。先前的伤口虽然有竹竿的嵌入,但是血液已经有些凝固了,流动的速度慢了很多。敖烈这一刀下去,将原来的伤口扩大了几分,促使血液重新顺畅的流动了起来,顺着竹竿向着孙尚香流去。
“孙太守,劳烦你用温水沾湿绷带,敷在孙仁小姐的胳膊上,保持她的血液不会因凝结而堵塞竹竿。”敖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孙坚听得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敖烈这是再用行动向自己澄清一件事,他敖烈确实答应过孙坚对孙仁负责到底没有错,但那个时候敖烈并不知道孙仁就是孙尚香,还以为孙尚香是个男人,他对孙坚的承诺,仅限于在知道孙尚香的真实身份之前,也就是说,敖烈的承诺,是基于他把孙尚香当做兄弟的基础之上。为了兄弟,敖烈可以两肋插刀,进而回避了在知道孙尚香是女儿身之后的一系列问题。
孙坚咬着牙根,按照敖烈的话给孙尚香敷上了毛巾之后,不错眼珠的瞪着敖烈,半晌,孙坚才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某的女儿,就那么不堪入目么?不管怎样,仁儿清白的身子被你看了,你必须负责!”丢下了这句话之后,孙坚气冲冲的走出了房间。孙坚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自然看出了孙尚香已经暂时脱离了险境,否则他也不会有闲心和敖烈斗嘴了。
敖烈看着孙尚香苍白的娇颜,喃喃的自语着:“你甘愿为某挡下这一箭,某就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可是,毕竟伯符是某的弟子,你我之间,于理不合。而且,你的年纪也太小了……”昏迷中的孙尚香,似乎是听到了敖烈的话,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转眼之间,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在这两天里,敖烈一动也没有动,依旧保持着两天前的姿势,站立在孙尚香的床边。两天来,孙尚香胸前的绷带被渗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就换,换了再被染红,原本是插在她左臂上的竹竿也已经换到了右臂上。为了保证向孙尚香输送新鲜的血液,敖烈不知道对自己刺了多少刀。此刻,两天来粒米未进的敖烈,脸上布满了疲倦的神色,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身体上纵横交错的刀痕,充分的暴露着他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
也就是敖烈,在穿越之初,体质和灵魂都经过异次元空间的改造,生命力早已变得远超常人,如果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当然,这两天来,敖烈虽然没有换过姿势,但也不是毫无间断的向孙尚香输血的,否则的话,他的血液早就流干了。
看着敖烈疲惫的样子以及双臂上纵横加错的刀痕,孙坚心中的怒气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反而变得越来越欣赏敖烈,大有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趋势。把孙尚香交给敖烈这样的真男儿,孙坚放心的很。
“小妹,小妹——大哥来了,大哥带着元华先生来救你了。”孙策急吼吼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或许是苍天在护佑着孙尚香,孙策带着人马沿途去寻找华佗,日夜不停地策马奔驰了一天一夜之后,碰巧在路边看到华佗在救治一名摔伤的病人。先前因为华佗救治孙坚部下的猛将周泰,孙策和他有着数面之交。所以孙策当即就认出了华佗,向华佗说明了来意,华佗也没犹豫,跟着孙策又日夜兼程的奔驰了回来。
砰——
房门被孙策一把推开,孙策的脸上带着长途奔驰后的疲累,跨步走入了房中。在孙策身后,华佗的身影显露了出来,他的衣着十分朴素,年纪大概在五十上下,须发都已有些斑白了,虽然一路赶来,华佗的身上风尘仆仆,但却丝毫不能掩饰他身上特有的仁慈特质。
“嗯?这是……输血?”华佗看清房中的情景时,立刻明白了敖烈的意图。敖烈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延续着孙尚香的生命。只是这种匪夷所思的输血方式,让一生为医的华佗都感到惊讶不止。
孙坚猛的站起身来,向着华佗拜道:“元华先生,你可算是来了。仁儿的性命,就拜托你了。”华佗收回看向敖烈的惊诧目光,伸手从背上取下药箱,对孙坚说道:“事不宜迟,老朽这就给令嫒疗伤。”
确认了随同孙策前来的人,就是华佗之后,敖烈心中一松,再也支持不住疲倦的身体,双腿一软,整个人都滑倒在了地上。
“师父!”孙策焦急的喊声响起,可是敖烈却再也没有一丝的力气,来回答他了,深深的疲倦袭来,敖烈陷入了昏睡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四方云动(一)
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敖烈从昏睡中逐渐清醒了过来。当敖烈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部下所有大将以及孙策等数人欣喜的脸庞。
吕布率先口问道:“二弟,你醒了。元华先生真不愧是神医,他预言你会在这个时间醒来。”
赵云捧着一碗肉粥递到了敖烈的身前:“师兄,你的身体太过虚弱,把这碗粥喝了吧。”
抢上一步,马超说道:“二哥,某来喂你吃粥。”
“师父,你可让某担心死了。小妹经过元华先生的治疗,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元华先生说,要不是师父给小妹输了那么多的血,他也救不回小妹呢。”孙策心情大好的跟着说道。
见到诸将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的和敖烈说话,贾诩上前一步,摆着手说道:“好了好了,元华先生说主公还需要静养,现在你们也都看到主公醒转过来了,都放心的回去吧。”
众将情知理应让敖烈安心静养,纷纷对敖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走出了敖烈的房间。
等到众将都出去之后,敖烈用虚弱的声音问向贾诩:“文和,我军此役的损伤,可都已经清算出来了么?说与某听。”先前因担心孙尚香的安危,敖烈心神大乱,无暇他顾,在听孙策说孙尚香已经安然无虞之后,敖烈的心思立刻就清晰了起来,他知道,这一战下来,自己麾下的两营精锐损失必定不少,具体的数字,他想让贾诩告诉他。
贾诩的脸色一苦,随即换上一副平淡的神色,劝慰着敖烈:“主公,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贾诩知道敖烈在血杀和虎贲两营精锐上,花费了多少心血。两营精锐的战损,别说是敖烈,连贾诩都感到难以承受,所以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把详细的战损说出来。
“文和,说!”敖烈的语气虽然虚弱,但是态度却很坚决。
贾诩张了张嘴,长叹了一口气,有些黯然的说道:“此役,我军血杀营精锐战死四千余人,重伤残废者。也有两千之数,他们的战马十之**被射杀;虎贲营精锐的损失更大一些,只有三千多人还有再战之力,其余的……唉。”
听着贾诩的战报,敖烈感到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两营精锐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忠诚度极高,而且敖烈在他们身上倾注了太多太多的心血,没想到这一战下来。两营精锐竟然被打散了建制,两万名精锐现在仅仅剩下了三成!
噗嗤——
敖烈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把胸前的衣襟和被褥尽皆染红。
“主公——”贾诩慌忙俯下身子,不停的拍打着敖烈的后背。口中焦急的问道:“主公,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叫医官进来?”
敖烈无力的摆了摆手,低沉的说道:“不必了,某无事。文和。自血杀、虎贲建立以来,纵横北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使天下人尽知其名。谁料此役竟遭如此重创,是某的过失啊,某对不起这些铁骨铮铮的兄弟们。”
贾诩一边拍打这敖烈的后背,一边劝慰道:“主公,切不可如此自责。战场,本来就是要死人的,这是谁也无法阻止的。主公不应该悲伤,应该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们骄傲才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昂着头,骄傲的离开这个世界的,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赢得了对手的惧怕和尊敬。”
敖烈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感动与伤悲,缓缓说道:“把战死兄弟们的名字记录下来,回到幽州,某要亲手把这些名字,镌刻到忠烈碑上。”
八百里之外,陈留城中。刚刚从洛阳返回的曹操坐在座位上,哈哈大笑着,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甚至笑的肚子都出现了抽筋的迹象,不得不把上身弯下来趴伏在桌案上,却依旧无法止住大笑。
曹操身前,曹仁、夏侯兄弟等武将站在左侧,程昱、荀攸等谋士站在右侧,看着曹操大笑不止,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不明白曹操是因为什么事情笑成了这样。荀攸是荀彧的族侄,但是年纪却比荀彧大了六岁,因此也就比荀彧出名的早,数年之前就被曹操收在了帐下。
笑够了,曹操慢慢的直起了身体,把桌案上的战报扬手扔给了程昱,脸上笑意未尽的说道:“念!大声的念出来!”
程昱疑惑的接住战报,扼要的念了起来:“日前,袁绍等十二路诸侯在冠军侯敖烈的归途中设伏,经过半日的厮杀,双方均损失惨重,陈留太守张邈、上党太守张扬、东郡太守乔瑁、豫州刺史刘岱四路诸侯阵亡,最后并州吕布和江东孙坚率军赶到,救走了敖烈,现敖烈等人已退守沙县城中。”
当程昱把战报念完,众人终于明白过来曹操为何会大笑至此了。袁绍扛着四世三公的好家世,却明目张胆的做出这样卑鄙无耻令天下人嗤笑的事情来,这是典型的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啊。如果能把敖烈成功的斩杀,借机一举平定幽、并二州,到时袁绍手中权柄已成,纵使有人嗤笑与他,也不敢公然议论这件事了。但是偏偏袁绍等人却没能把敖烈留下来,这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羊肉没吃到,反而弄了一身膻。可想而知,袁绍等人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了,天子刘协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还不好说,单单是那些大小儒士们的口诛笔伐,就够袁绍他们受的了。
曹操收起了笑意,环顾着身边的武将、谋士们,开口说道:“你们说说,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曹仁率先开口说道:“大哥,这件事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坐山观虎斗,看热闹呗。敖烈现在必定是元气大伤,袁绍等人也不好过,咱们正好趁此机会发展自己的势力。”
曹操嗯了一声,问道:“没有了?”曹仁一愣,摇头说道:“没了,某就想到怎么多。”曹操轻笑道:“子孝,你是我中军主将,思考问题却有些短浅了,叫我怎么放心把军中大权托付与你?不过,你有一点说的很对,眼下正是我军趁机发展壮大的好机会。”
夏侯惇上前说道:“主公,某以为,现在各路诸侯在大战之后,士气必定低落,不如咱们分作两路,偷袭其中的两路诸侯,掳其人马粮草充作军用,可否?”
不等曹操回答,夏侯渊插口道:“各路诸侯在讨董时,麾下人马本就不多,在经此大战,还能剩下几许?主公,某意,趁着陶谦尚未回到徐州,我军袭了徐州,取徐州为立足根本。”
夏侯兄弟虽然是曹操的族亲,但毕竟曹操已经改为了曹姓,所以夏侯兄弟都称曹操为主公,而不是像曹仁等曹氏宗族那样称他为大哥。
曹操笑道:“秒才真不愧是秒才,智略超群。然则徐州已数年未经战火,兵强民富。即便陶谦尚未回到徐州,徐州也不是那么好打的,以我军的实力,打下徐州虽然难,但也并非没有可能,只是在打下之后,我军却没有守城的能力啊。”
一边的程昱听着曹操的分析,站出来说道:“主公,某猜度适才主公欣喜若狂,恐怕是心中已有计策了。昱心中也有一策,未知能否和主公的计策相吻合。”
曹操点了点头,示意程昱把他自己的计策说出来。程昱继续说道:“前年,昱曾遇到一位故人,他对昱言道,颍川多奇人,主公欲成大事,必须要以颍川陈留一带为中心,向四周扩充,同时要利用好颍川的人才,进而雄踞兖、豫,则霸业可期。现在的局势,和这位故人当初所言何其相似?陈留太守张邈已死,主公应尽快掌控陈留的大权,稍作整顿之后,立即兵发豫州。豫州刺史刘岱本是无能之人,豫州在他的治理下混乱不堪,州内百姓人心背离,正是主公施展恩威的好时机,更何况天赐良机,现刘岱已死,此时取豫州,如同探囊取物。”
曹操闻言,惊讶的说道:“仲德所言,与某心中所想分毫不差!却不知你所提到的那位故人,姓甚名谁?”
程昱微笑道:“此人名叫郭嘉,自奉孝。少年时就很有才名,数年之前,敖烈曾征召过郭奉孝,但他却并未前往。说起来,郭奉孝拒绝敖烈的理由很荒诞,名义上,郭奉孝说自己学业未成,不便出仕,实则,呵呵,他是受不了幽州的苦寒,他的身体虚弱,若是去了幽州,说不定三五年之间,就会被幽州的气候折磨的痛不欲生了。”
“哈哈,这个郭奉孝,有点意思。看来,他是上天赐予某的臂膀啊。仲德,备上一份厚礼,稍后某与你同去请郭奉孝出山!”曹操开心的笑了起来。敖烈识人之明,是天下公知的,既然敖烈诚心邀请过郭嘉,想必郭嘉是有些手段的。而且刚才在听了程昱转述郭嘉的话之后,曹操敏锐的感觉到,郭嘉的计略,确实是自己生平仅见。这样的人才,要是不去主动拉拢,那曹操也就不是曹操了。
话锋一转,曹操的语调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张邈、刘岱死的正是时候,此乃天赐良机,不容坐失!众将听令:着夏侯渊率一千军士,三日之内扫清陈留郡内的张邈残部,为某统一陈留!着夏侯惇、李典率两千军,克日兵发颍川!着曹仁、曹洪率三千军,即刻进兵济阴,为我大军攻打兖州做好准备!着程昱、于禁率五百军,将陈留城中的富商们聚集起来,索要钱粮,以备我军出征之资!”
众将齐齐向着曹操一拱手,大声回答:“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四方云动(二)
徐州与豫州交界之处,刘关张三兄弟带着千余名士兵,正彷徨不知所措,为明天的去向发愁。就在此时,一条和曹操收到的战报相差无几的信息,传递到了刘备的面前。
“这个消息可确实?”刘备惊愕的问着孙乾。孙乾是刘备麾下仅有的两名谋士之一,负责各处信息的收集。另一位,名为简雍,因简雍略通阴阳数理之说,偶尔能做到趋吉避凶,刘备任命他为行军参谋。
孙乾回答道:“我已经核查过了,应该属实。”
刘备皱着眉头,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闷。这个敖烈怎么命就这么硬呢,十二路诸侯,近二十万联军,竟然没能杀死他?如果敖烈身死,刘备虽然得不到什么切实的利益,但至少可以出一口胸中恶气啊,谁让敖烈处处抢他的风头呢。再说,如果敖烈死了,天子刘协势必会重新捧起一位有潜力的汉室宗亲来震慑四方,到时候,自己的机会不就来了么?可是现在,敖烈依然好好的活着,让刘备心中就像是吃到苍蝇一样恶心。
当然,刘备的想法,完全是自己猜测出来的,敖烈根本就没有抢他风头的心思,是刘备的嫉妒心让他不自觉的歪曲了事实。至于刘协重新捧起另一位汉室宗亲的做法,那就更是虚无缥缈的事情了,除了敖烈,刘协绝不会如此信赖任何一个人,哪怕他是汉室宗亲。
“这个杀千刀的袁绍,竟然如此阴毒!他日撞见,俺老张一矛刺死他,给墨寒老弟报这个仇!”张飞瞪大着环眼,怒气冲天的吼道。
关羽因为心中气愤,红脸都快被气成紫色了:“还好敖君侯福大命大,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大汉将骤失一擎天巨柱。”
关、张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让刘备的心中更加愤懑难忍。如果是其他人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说不定刘备立刻就要拔剑把他斩了。满心愤懑之时,孙乾的一句话,让刘备心中的愤怒消失殆尽。
“主公,听闻是徐州刺史陶谦和北海太守孔融给敖君侯报的信。”孙乾无意的说道。
刘备立刻抓住了这句话中的关键信息:“你是怎么知道的?”孙乾有些犹豫的说道:“其实,我也不太能肯定。听说当时在战场上,有一人曾给敖君侯报信,告之前途险恶。这个人,我认识。是陶使君帐下的副将卡答,但是天下重名重姓之人甚多,因此我也不能断定。”
刘备低下头在心中思索着:“卡答?姓卡之人,天下罕见,由此推测,此人应是陶使君帐下副将无疑。在诸侯联军中,唯有陶使君、孔北海和某未曾参与围剿敖烈之事,某不曾将此事说出,连二弟三弟某都没有告之他们伏击详情。那么泄露消息之人。就只有陶谦和孔融了。”
想到这里,刘备忽然感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天大的良机,起身走开十几步之后,招手叫过简雍。刘备低声向他吩咐道:“宪和,你安排几名涿郡的老兵,到冀州境内去散布消息,就说给敖烈通风报信之人。是徐州牧陶谦。切记,不能让他们暴漏自己的身份,暗中散播即可。另外。此事切不可让二弟三弟知晓。”
简雍诧异的低声问道:“主公,你这是何意?”刘备神秘的一笑,轻轻地说道:“徐州,可是一个好地方啊,你说若是咱们能取了徐州做根基,何愁大业不成?”简雍伸手摸了摸后脑,不甚明了的又问道:“可是这和去冀州散播消息有何关联?”
刘备转过头,看着简雍,低声说道:“宪和,你是做学问的人。这权术之道,你不学也罢。”刘备身为一代枭雄,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有其独到之处。简雍看不出来,刘备却是看的很清楚。袁绍此次联合各路诸侯伏击敖烈,最后落得个鸡飞蛋打的下场,为了堵住天下众人悠悠之口,或者是为了能在一片谴责声中,拥有足以自保的力量,袁绍一定会拿下冀州作为根基,进而以陶谦给敖烈通风报信为借口,出兵讨伐陶谦,从而在把徐州也攥在手里。冀州、徐州都到手之后,青州就成了被包夹的局势,唾手可得。当袁绍坐拥三州之地后,天下间谁还敢在议论今日之事?
所以,刘备才会让简雍派人去冀州境内散布消息,让袁绍知道给敖烈通风报信的人,就是陶谦。刘备给袁绍规划好了一个宏伟的雄图,不由得袁绍不动心,当袁绍拿下了冀州之后,一定会按照刘备此刻的设想,攻打徐州。刘备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袁绍起兵之前,赶到徐州,仗着自己的仁义之名,先一步取得陶谦的信任,然后坐等袁绍率军前来,自己在趁机从中取利,把徐州的兵权攥在自己的手里。
想到以后自己将坐拥整个徐州,麾下带甲控弦之士十数万之众的美好前景,刘备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上表自封徐州牧,与天下英雄一较长短了。
洛阳,德阳殿中。大殿内的地上七零八落的散落着各种珍贵玉器的碎片。
砰——碰撞声响起,又一件名贵的玉器被刘协用力扔到了地上,摔得支离破碎。“这就是所谓的四世三公?这就是所谓的赤胆忠心?你们看看,袁绍到底做了些什么!他想干什么?想要把朕的擎天巨柱斩断么?”刘协喘着粗气,怒不可遏的对着文武百官咆哮着。
连曹操和刘备都得到的消息,刘协没有理由不知道。经过敖烈对洛阳的整顿之后,刘协手中直接掌握着一万多名军士,说话的底气也就随之粗壮了许多,此时的刘协,已经恢复了几分大汉天子所应有的威严。
暗中勾结袁绍的王允,此刻后背上已经是一片冷汗,把朝服都打湿了。他万万没想到袁绍等十二路诸侯,竟然联手都拿不下一个敖烈!还好最后事情的收场还不算坏,否则的话,一旦把自己是内应的消息传出去。恐怕盛怒中的刘协,会毫不犹豫的斩下自己的这颗白头了。暗中向着心腹大臣们使了个颜色,王允示意他们出班劝奏刘协平息怒火。
当下,两名大臣站了出来,向刘协诉说袁绍等人均是名门望族出身,是朝廷的基石所在,偶尔做错了事情,但也罪不至死,请求刘协网开一面饶过袁绍等人。他们的话,让刘协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更加剧烈了。自己身为大汉天子,竟然连处罚一个人的权力都没有了么?可是,刘协并不傻,心中虽然愤怒,气恼袁绍等人胆大包天,竟敢半路伏击敖烈,但刘协也明白,自己虽然在敖烈的帮助下,重新掌握了朝政。甚至还亲手掌握了一支万人的军队,但是,这些并不能彻底改变,自己这个天子势弱的一面。
大汉自五十年之前。就隐隐出现了地方诸侯割据一方的迹象。长久以来,皇室的威严已经跌到了冰点,若不是敖烈适时出现,恐怕刘协这个大汉天子早就做亡国之君了。在和敖烈的相处中。刘协的思想和性格,都受到了潜移默化的改变,看待问题的方式和角度。也和历史上的汉献帝大相径庭。刘协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汉的弊端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他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就轻易决定一些个顶级世家的生死。更不可能把兵权,从那些长久以来割据一方的诸侯手中收回来。
宽怀隐忍,观时待变。这八个字,是敖烈在班师之前的那天夜里,悄悄告诉刘协的,让刘协牢记在心中,并以这八个字为宗旨,作为处理朝野矛盾的中心思想。此时,这八个字在刘协的脑海中回响了起来,让刘协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愤怒,重新坐回到了龙椅上。
士族的存在历经了上千年,分散了朝廷大部分的权力,他们所拥有的特权,绝不是现在的刘协,能够消除的。正如那两个王允的心腹大臣所言,士族,在现阶段,依然还是朝廷的基石。所以刘协也明白,自己再怎么愤怒,也决不能光明正大的下旨诛杀袁绍,否则必然会激起各地士族强烈的反应,甚至会激起少数偏激的世家族长举兵造反,那样的话就会让刚刚安稳下来的大汉,重新陷入动荡之中。
可是,刘协视敖烈为亲生兄长一般,敖烈又屡屡救刘协于危难之际,若是不能就此事维护一下敖烈的利益,刘协的心中实在难以安定。心中为难之际,刘协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刘虞。因为敖烈的关系,刘协对刘虞也是极为信任,遇到难解之事,总是要询问一下了刘虞。
刘虞明白刘协的心思,于是出班奏道:“启奏圣上。袁绍等人公然举兵围攻朝廷亲封的冠军侯,理应凌迟处死。但念在袁绍等人乃是初犯,先前又有讨董、救驾之功,因此可免死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圣上可罚去他们一年的俸禄,以儆效尤。”
钟繇走出来补充道:“圣上,袁绍等人胆大妄为,触怒天威,应削去爵位,贬官一级,以显圣上之威严。”
听着刘虞和钟繇的话,王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刘协和刘虞肯松口,这件事就好办了。什么罚俸禄、削爵位的,那都不叫事。现在有几个诸侯还靠朝廷的俸禄活着?甚至朝廷在历经战乱之后,早已发不出俸禄来了,要不是敖烈、王匡等诸侯还按时向朝廷贡纳赋税,刘协这个天子恐怕连肉都吃不上了。至于贬官,那也只是名义上的惩罚而已,难道袁绍被贬一级之后,就掌控不了手中的兵马了么?事后随便找个理由虚报一下功勋,不就又能升回去了么。
说白了,刘虞和钟繇的话,听起来似乎是很严厉,但那都是在给刘协找台阶,是为了在面子上保全刘协的天子威严,袁绍等人,一点实际上的损失都没有。在庞大的士族世家面前,刘虞、钟繇等心中向汉的大臣们,为了保住刘协的尊严,不得不做出了妥协。
刘协在心中长叹了一声,一阵深深的无奈,席卷了他的心灵。这就是世家手中的权力,大过天子权力的悲哀之处。把刘协这个大汉天子,几乎都要给架空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刘协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传旨,将袁绍等人贬官一级、罚俸一年。勒令他们立刻返回本郡,不得有误。将原豫州刺史刘岱等死去的诸侯子嗣发配边疆,若无征召,不得返回。另,将中山靖王一支宗室,在皇族族谱中消除,永世不得录用。”在做出让步之余,刘协顺带把一直对敖烈心怀不满的刘备,开除出了汉室宗亲的行列中。刘协可不想看到有朝一日,刘备再像袁绍一样,策划出一幕围攻敖烈的闹剧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返回幽州
荆州襄阳,鹿门山学院中,诸葛亮正在打点行装。自从他得知敖烈被伏击的消息之后,心中焦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敖烈的身边去。
庞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诸葛亮道:“孔明,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离开书院么?再有半年你的学业就完成了,现在离开,实在太过可惜了。”
诸葛亮一边收拾行囊,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知恩图报乃是做人的最基本原则。冠军侯对亮有救命之恩,还保举亮来到书院拜入老师门下学习,对亮又有再造之恩,如此重恩,亮若不予回报,与禽兽何异?”
“可是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啊,半年!只要半年你就可以完成学业了啊,你现在这样半途而废,学院是不会承认你的身份的。”庞统有些着急的劝道。鹿门山学院有个规定,凡是在完成学业之前,半途离开学院的,学院对其弟子的身份,一概不予认可。也就是说那些没有完成学业的人,是不能以鹿门山弟子自居的。诸葛亮现在离开,就等于之自动放弃了鹿门山学院这块金字招牌。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诸葛亮回过身来看向庞统:“士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冠军侯遭此伏击,必定元气大伤,亮不在他身边,心中实在放心不下。情义和学业之间,既然只能选择一个,亮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自然是舍学业而取情义了。”
“说得好。”房门被推开,几个人陆续走了进来。庞统转身看去,认出这几人是除了自己之外,诸葛亮私下最要好的朋友,分别是崔州平、石广元和孟公威。崔州平开口说道:“孔明大志,我等心中悉知。然恩情永远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我等三人皆是胸无大志之人,反正也通不过老师的考核,完不成学业。不如就陪同孔明一起走上一遭,去领略一番北国风光。”石广元摇头晃脑的背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孟公威笑道:“这可不就是冠军侯作的小令么,想来冠军侯也是风雅之人,小令内蕴含的意境,当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那。”
庞统惊愕的看着三人,喃喃的说道:“你们,也要离开学院?疯了。你们都疯了……”
沙县城中。
在经过华佗数日的调理之下,敖烈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经过贾诩的建议,敖烈决定班师回幽州。在班师之前,敖烈还有两件事要做。第一,他要和孙坚去说个清楚,并且代刘协讨要回传国玉玺;第二,他还要和华佗进行一次长谈,想办法把医术神妙的华佗说服,让华佗心甘情愿的留在幽州。
先找到孙坚。敖烈刚说要班师回幽州,孙坚就截口说道:“把仁儿带走。路上有元华先生照顾,某也放心。”敖烈默然无语,对于孙尚香。敖烈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虽然当时是为了救她,可毕竟自己在无意之间看光了她的身体,为了保全她的清白名节不受损害。敖烈只能娶她过门。但是孙策是自己的弟子,自己和孙坚平辈论交,这就让敖烈心中负罪感攀升。说什么也不肯迎娶孙尚香。
孙坚这几天也想明白了敖烈的为难之处,见到敖烈沉默了下来,立刻就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这样,你带仁儿走,某就把传国玉玺给你,你愿意自己收藏还是送还给朝廷,某一概不管;你若坚持不带上仁儿,那对不起,某就是宁愿让传国玉玺沉入大江之中,也绝不会交给你!”
敖烈苦笑着说道:“孙太守,你这当父亲的,怎么把亲生女儿使劲往外推呢?”孙坚佯怒道:“狗屁!你当某愿意让仁儿跟你去幽州那苦寒之地么?要不是你这个无赖趁机占了仁儿的便宜,某怎么会把仁儿往外推?”
敖烈一脸无奈的辩解道:“天下间,哪里有像某这样的无赖?为了救人把自己的血都差点流干了。”孙坚哈哈笑道:“所以某才放心把仁儿交给你啊,小子,以后见到某就不要叫孙太守了,见外!”言下之意,就是要敖烈改口称岳父,至不济也得叫个伯父、叔父什么的。敖烈闻言,带着一脸的惊愕,大声说道:“你这是霸王条款!你,根本不讲道理嘛,你就这么强行把你女儿塞给某了?”
不顾敖烈的大声反抗,孙坚掏出传国玉玺,眼中的留恋一闪而逝,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玉玺之后,放到了敖烈面前的桌案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只留下一句话在敖烈的脑海中回荡:“这传国玉玺,就算是我孙坚嫁女的嫁妆了。明日一早,某就率军返回江东,你以后要善待仁儿。”
木然的看着孙坚远去的背影,敖烈长叹了一声,暗道,果然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等回到了幽州,该怎么和蔡琰说这件事呢?
送走了孙坚之后,敖烈又向孙尚香的房间走去,他知道华佗此刻一定在孙尚香的房间中给孙尚香换药。轻轻敲了敲房门,敖烈在门外说道:“某能进来么?”华佗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房内响起:“君侯请进。”
敖烈推开门走进了房中,看到华佗正在专注的配药,孙尚香带着几分虚弱,斜倚在床榻上,明媚的双眸隐含笑意的看着自己。经过华佗这几日的治疗,孙尚香早已清醒了过来,只是身体还虚弱的很,还需要一段时间静养。
“你来啦,坐吧。”孙尚香清脆中透着慵懒的声音响起。对于自己受伤之后的一切事情,孙尚香已经从孙坚口中得知了,她知道敖烈为了救自己,把自己的身上都看光了,也知道敖烈两天两夜一动不动的守在自己床边,坚持着为自己输血。对此,孙尚香的心中既羞恼,又感动,还有着一丝小甜蜜。
敖烈不得不承认,恢复了女声之后的孙尚香,声音真的很动听。尴尬的笑了一笑。敖烈目光躲闪着找到一把椅子,然后在孙尚香的对面坐了下来,自始至终,都不敢和孙尚香的目光碰触。
看着敖烈手足无措的样子,孙尚香心中好笑,忍不住揶揄的说道:“想不到名震天下的小霸王,也有缩手缩脚的时候。”顿了一顿,又问道:“你是来看望我的吗?”
敖烈老老实实的回答:“有一半是。”敖烈这句话,把孙尚香逗乐了,轻轻的笑了一声。孙尚香追问道:“那另一半是什么?”敖烈抬头向华佗看了一眼,答道:“某还有一些话,想对元华先生说。”
听到敖烈的话之后,华佗放下了手中的药材,好奇的转过头来问道:“君侯有何话要说?”敖烈开门见山的说道:“某想请元华先生一同返回幽州,为某麾下将士们治疗暗伤。”华佗笑道:“这一节,先前尚香小姐已经写书信告知老朽了,老朽已经同意了啊,君侯放心便是。”
“不!某的意思是。想让元华先生今后便留在幽州。”敖烈说道。
华佗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说道:“承蒙君侯器重。但老朽闲散惯了,不愿为官,只想远游四方。救治更多的病人而已。”华佗以为敖烈是要把自己留在军中,婉言的拒绝着。
敖烈缓缓站起身来,认真的说道:“先生又错了。某不是想让先生出任军医。那样就委屈先生了。先生的志向,是尽最大能力救治天下之人。令人钦佩。但敢问先生,是先生一人的能力大,还是普天下所有医官的能力大?”
华佗再次一愣。回答道:“自然是后者的能力更大。”
敖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眼下局势动荡,战乱纷起。天下百姓饱受战火之苦,某心中实在难安。所以某就想,在幽州境内设立一所学院,学院的一切费用开支,都由某来资助,不收学生们一文钱的学费,以便穷苦的人也能前来学个一技之长傍身。某还打算将各门学问,分门别类划分成单独的学科,厚禄聘请品性端正之人授业解惑,将技艺无私的传授给学生们。医道,就是其中的一门。某是想让元华先生一边救死扶伤,一边传授更多人医术,培养出更多的神医来。这样一来,就可以让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救死扶伤的行列中,共同救治那些需要救治的人。”
敖烈的一番话说完,不单是华佗,连孙尚香都愣住了。他们想不到敖烈竟然有这样的抱负,要将天下间各门学问,分门别类的划分开单独授课,那将是多么浩大的一项工程啊,不过敖烈的这个愿望如果真的能实现,那可是划时代的壮举,对那些普通的百姓和寒门士子,将有着巨大的影响。
在汉代,人们对门户之见还时很看重的,不是亲传弟子,是不可能学到师父的本事的,即便是亲传弟子,师父在教授功课之时,往往也要藏私上一两手。可是现在,这样的门户之见,敖烈决心要把它打破。厚禄聘请老师,却不收学生们一文学费,单是敖烈的这份气度,就让华佗心折不已。
良久,华佗叹息着说道:“君侯远见卓识,气度恢弘,令老朽拜服,老朽愿听从君侯的安排。”听到华佗的回答之后,敖烈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欣喜之色。
次日一早,孙坚父子和敖烈道别之后,先行率军返回了江东。片刻之后,敖烈所部也整顿完毕,踏上了返回幽州的道路。这一次,吕布随着敖烈一起返回幽州,至于并州之事,只能等返回幽州之后,敖烈再安排得力之人,随同高顺前去并州整顿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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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休养生息
敖烈大军起行还没走出多远,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大地的震颤,从北边传来。
袁绍等人设下伏击的教训近在眼前,一听到马蹄声,赵云和马超立刻警惕了起来,分别指挥着血杀和虎贲两营精锐迅速列开阵势,严阵以待。吕布则是握紧方天画戟,与其他众将一起守护在敖烈身边。
片刻之后,一队白衣白马的骑兵出现了在众人的眼中,公孙瓒一马当先奔跑在队伍的最前列,脸上的焦急神色清晰可见。来者,正是公孙瓒的精锐部下——白马义从。
见到是公孙瓒,赵云的心松弛了下来,下令撤销了防卫,大声喊道:“公孙太守,某是子龙。”公孙瓒抬头看到了赵云,脸上的担忧立刻变成了喜色,飞马来到赵云身边,问道:“君侯何在?”
敖烈在阵中催马走了过来,笑吟吟的说道:“伯圭兄,某在这。”公孙瓒转过头,仔细的打量着敖烈,确定他没有收到伤害之后,以手抚额庆幸的说道:“苍天护佑,幸好平安归来。某得到消息之时,已经进入了幽州境内,唯恐路途遥远救援不及,便日夜兼程的赶了过来。”因为公孙瓒比敖烈提前三天离开洛阳,所部又都是骑兵,收到敖烈被伏击的消息时,已经返回幽州了,因此就来的晚了一些。
顿了一顿,公孙瓒向着身后的白马义从一挥手,五千名白马义从齐刷刷的翻身下马,对着敖烈拜倒:“参见主公!”
敖烈惊愕的看向公孙瓒,诧异的问道:“伯圭兄,你这是何意?”长笑了一声,公孙瓒回答道:“当初肥如被困,如不是你率军来救。我公孙瓒早就成冢中枯骨了。现在你麾下精锐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出于礼尚往来,某现在率军来投,你难道还要拒绝不成?”
不等敖烈反应过来,公孙瓒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大声说道:“末将公孙瓒,参见主公!”公孙瓒是辽西太守,辽西郡又是幽州的治下。按常理来说,公孙瓒称敖烈一声主公,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可是看公孙瓒现在的态度,明显是要投效到敖烈麾下。自甘为副将的架势啊。
敖烈连忙跳下马,把公孙瓒拉了起来。疑惑的说道:“伯圭兄。你到底是何意?”
公孙瓒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主公带人亲厚,胸襟气度令人心折。某早就有投效主公麾下之意,只是一直以来,主公麾下兵强马壮,令瓒心中惭愧。不敢贸然开口。现在主公正当用人之际,故此,某举全郡兵马前来投效,以期能助主公一臂之力。”说完了这番话。公孙瓒又贴到敖烈的耳边,低声说道:“其实,某还有一点私心,有你这个小霸王做幽州牧,某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个辽西太守了;若是投到你麾下,没准某日后还能封个侯爵什么的。”
敖烈明知道公孙瓒后面那句话,纯属是开玩笑,给他投效过来找个谁也不相信的理由罢了。伸手按在公孙瓒的肩膀上,敖烈有些感动的说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伯圭兄的这份情义,某会永远牢记在心中。”
敖烈麾下的大将谋士们,纷纷走过来恭喜敖烈又得一员虎将,并和公孙瓒开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笑闹了一阵之后,两路人马合兵一处,再次踏上了返乡的归途。
不一日之后,敖烈等人经过一路疾行,蓟郡的城郭,已经遥遥在目了。
城外十里,驻守蓟郡的文武官员们都迎了出来。敖烈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对于敖烈的安危,他们心中是十分在意的。幽州虽然地处偏远,但敖烈被伏的消息早已传了过来,要不是一向素有威望且性格稳重的荀彧阻拦,众将早就提兵南下去攻杀袁绍了。
张辽、徐晃、张绣等武将站在左侧,荀彧、鲁肃、顾雍等文臣站在右侧,无不翘首以望,等待着敖烈大军归来。当敖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的时候,一干文武再也忍耐不住,快步上前向敖烈迎去,即便是一向沉稳的荀彧,也带着激动地心情,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
在人群之中,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静悄悄的停靠在路边。马车内,蔡琰不施粉黛的素面上,流淌着两行晶莹的泪水,口中喃喃低语道:“你,终于回来了么,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你若战死沙场,我独自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在蔡琰身边,敖夫人也是泪眼迷离,轻轻地拍着蔡琰的手背,温柔的说道:“傻孩子,烈儿这不是已经回来了么,放心吧,他是不会丢下为娘、丢下你不管的。”
时隔数月之后,敖烈重新坐在了州牧府的大堂之上。文武官员们分列两边,听着敖烈讲述这数月内发生的所有事情。
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讲完之后,坐在堂下的张绣早已是怒不可遏,站起身来吼道:“袁本初枉为四世三公,实乃卑鄙小人!师兄,这口气你咽得下,某可咽不下!”
敖烈摆了摆手,示意张绣先坐下来不要激动,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佑维,众位,我军经此一战,血杀、虎贲两营精锐损失逾七成,可谓是元气大伤,实在不宜在动兵戈,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下一步我们有两件当务之急的事必须要解决。第一,扩充兵员,尽快把损失掉的战斗力补充回来;第二,开办学院,招纳大量的寒门士子和普通百姓入院学习,然后在其中择优秀者,补充到军中和各地郡县去做官。”
敖烈定下的基调,让在座的文武官员全部陷入了沉思。贾诩点着头赞同道:“主公是打算休养生息了,诩也赞同这样做。待数年之后,我军恢复了战斗力,届时第一批完成学业的学员也能堪当大任了,那时,才是我们报仇的最好时机。也是我军与天下英雄一争长短的时刻。”
贾诩之后,大家纷纷发表意见,基于敖烈提出的两点,提出许多有参考性的建议。最后,在大家的提议下,敖烈决定一面征召、训练新兵,一面建设学院,同时招募有声望有能力的人来担当教师。经过初步的划分,学院将分成儒学、医学、兵科、匠学、商科、农科、法理和杂学八门课程。
商议完毕之后,徐荣缓缓站了起来。叹息着说道:“徐荣蒙主公器重,本应率军驰骋沙场以报效主公。可是现在徐荣已是残废之人,心中再无半点雄心壮志。荣愿隐居学院之中,将胸中所学传授给资质上佳之人,以报效主公厚恩。”
敖烈闻言。默然无语。沉思了片刻之后,才同意了徐荣的提议:“既然徐将军心意已决。某也不在强求。将军的俸禄。按照原职双倍发放,请将军放心。”
有旧人退居二线,必定就会有新人到来。就在敖烈和徐荣对话之际,一名军士来报,诸葛亮来了。敖烈在座位上足足愣了半分钟,然后哈哈大笑着说道:“某的管仲、乐毅来了。”然后站起身来。亲自迎了出去。
数年未见,诸葛亮长的高了一些,也更帅气了一些,身上的书卷之气到是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睿智和成熟。可见这数年来,诸葛亮在庞德公门下学到了很多东西,已经完成了从青涩少年,向成熟男人的转变。
“大哥。”看到敖烈,诸葛亮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剩下的话,就被哽咽所吞没。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似乎唯有喜极而泣才能表述他心中的独白。
“走,随某进府。”敖烈简短的回了一句,走上前抓住诸葛亮的手,拉着他向府中走去。诸葛亮压下心中的激动,反拽了一下敖烈的手臂,然后指着身后的三人向敖烈介绍道:“这几位,是小弟的至交好友,博陵崔州平、颍川石广元、汝南孟公威。他们因放心不下小弟,故此不远千里陪同小弟一起前来。”
敖烈松开了诸葛亮的手,向着崔州平等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口中说道:“多谢三位一路上照顾孔明,某在这里多谢了,请一同进府奉茶。先前某初见孔明,心中激动,怠慢了三位,还请海涵。”见到敖烈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待人亲厚、礼贤下士,崔州平三人齐齐拱手说道:“多谢君侯盛情,我等叨扰了。”
回到大堂之后,在南阳时就和诸葛亮相识的赵云、马超等人纷纷上前和他亲热的打着招呼,其余不认识诸葛亮的人,也早就知道诸葛亮的名号,知道他是敖烈内定的第一谋主,也都站起身来和诸葛亮见礼。
礼毕之后,敖烈返回到了主位之上,指着身旁的座位对诸葛亮说:“孔明,坐到这里来。”现在诸葛亮没有任何官职在身,却能被敖烈指名坐到身边去,可见敖烈对诸葛亮有多么重视了,敖烈把诸葛亮比作自己的管仲、乐毅,可不只是耍耍嘴皮子而已。
诸葛亮微微一笑,却没有坐过去,而是向着大堂内的众人团团一礼,开口说道:“亮年岁最小,投入主公麾下时间最短,又身无尺寸之功,焉敢身居高位?还望主公收回成命。”
原本是敖烈麾下第一谋士的贾诩,见到诸葛亮举止有度,气度恢弘,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贾诩知道,自己的年岁大了,眼前还能应付,可是以后会越来越力不从心,培养接班人的事,自然是越早越好,也能让自己的接班人尽早成熟起来。眼前的诸葛亮,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培养对象。
缓缓站起身来,贾诩把刚才众人商议的事情复述了一边,然后带着考核的意思看向诸葛亮,问道:“孔明,这件事,你怎么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