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斗阵!
翌日一早,吕布带领四万并州军和两万西凉军作为先锋,到洛阳城外十里处,当街扎营,扼守住通往洛阳的道路。高顺和他部下的八百陷阵营没有随军出征,留在温侯府守卫着貂蝉。
扎好营之后,吕布吩咐宋宪、魏续两人分别把守营寨,自己带着曹性、侯成和徐荣三将,率领五千并州狼骑和一万西凉勇士出营向袁绍等人发起挑战。徐荣并不是吕布的部下,而是董卓的部将,深受董卓的器重,此次董卓把徐荣派来,既是助吕布一臂之力,同时,也隐隐含着监视吕布的意思。对此,徐荣贯彻的很好,这一路行军,徐荣根本就没让吕布脱离过自己的视线之内。
董卓的这一安排,吕布也是心知肚明,不过却没有拆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谈笑风生的和徐荣保持着良好的气氛。来到诸侯联军大营两里之外,吕布下令摆开阵型,派出军士向袁绍去叫阵。
伸手阻拦住准备去叫阵的军士,徐荣来到了吕布身边,对吕布说道:“温侯武勇,已经震破了各路诸侯的心胆,若是温侯去叫阵,恐怕袁绍等人就要做缩头乌龟了。不如,让某和各路诸侯斗斗阵法如何?”
吕布略一沉吟,觉得徐荣的话也有道理,就答应了下来,并带领五千并州狼骑,向后稍稍退开了一些,做着随时冲阵的准备。
诸侯联军大营中,得到消息的袁绍哈哈大笑着说道:“董贼真的是无人可用了,竟然派了个无名之辈来做主将,这徐荣,何许人也?”
其他各路诸侯均是纷纷摇头,表示从未听到过徐荣的名号。徐荣虽然是西凉出名的帅才,其排兵布阵的手法,更是当时一流,但徐荣为人低调,再加上董卓手下像李傕、郭汜还有被关羽斩杀的华雄等人,都是武力超群的猛将,这就导致徐荣的名气并不是多么的响亮,中原各地的诸侯们,对徐荣知之甚少也就不足为奇了。
见到众人都没听过徐荣的名号,袁绍武断的认为徐荣不过是无名下将,甚至认为徐荣在自己的手下,甚至会不堪一击。站起身来,袁绍意气风发的说道:“诸公,这第一阵,就有本盟主亲自出马去会会这个徐荣,为我联军夺个头彩。”自从逼走了敖烈等人之后,袁绍提议重新选出一位盟主来主持大局,最后,这个盟主的位置,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袁绍的头上了。
对于袁绍要亲自出战的提议,其他各路诸侯虽然心中腹诽,气恼袁绍捡软柿子捏,可毕竟袁绍是新任的盟主,大家多少都要给袁绍点面子,也就没人反对了。
在十三路诸侯的陪同下,袁绍身穿金甲,点起本部人马,下令军士把战鼓敲得震天响。当三通战鼓响罢,袁绍策马来到阵前,手搭凉棚,向着西凉军阵大声喊道:“来者何人?”
徐荣冷酷的回答:“西凉徐荣。”
撇了撇嘴角,袁绍的心态彻底放松了下来,揶揄的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岂不闻我联军一路破关斩将,势如破竹么?何不早降?”
徐荣冷酷的面容牵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笑,但或许是因为长久不曾笑过的缘故,笑容显得十分僵硬。徐荣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在阵中响起:“敢问破关斩将之语,从何而来?”
袁绍冷哼一声,大言不惭的说道:“你这无名下将,怎会知晓军情大事?吾等斩华雄、败吕布,一日之间攻克天险虎牢,雄兵二十万直指洛阳,这些,难道董贼没对你提起过么?”
徐荣冷声说道:“袁本初,你好厚的面皮。斩华雄的是关羽,败吕布的是敖烈,攻克虎牢是贾文和用计,和你有半点干系么?倒是你袁本初,贪生怕死,在虎牢关裹足不前,白白丧失了大好战机,还有什么颜面在某面前大言不惭!”
徐荣的话,气的袁绍胸膛都要炸开了,手中马鞭向前一指,回头对着麾下众将问道:“谁人敢带兵冲阵,擒下此人?”
袁绍背后转出一人,大声说道:“主辱臣死!鞠义愿领兵冲阵,擒下徐荣。”袁绍见是鞠义出阵,心中大定。这个鞠义,是袁绍在河北旧地招揽来的将才,武艺虽然没什么特别值得称道的地方,但是带兵打仗,那是相当有一手的,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帮袁绍练出了三千精锐步卒,个个骁勇善战,悍不畏死,袁绍亲封这支步军为先登营,意思是象征这支军队每战必先登,为大军拿下首功。
鞠义带着三千先登营死士和五千普通步军,排成队列走出了阵营。鞠义高举长剑,大吼一声:“先登!”他身后的死士们齐声回应:“每战必先!”
鞠义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是一声高喊:“列阵!”跟随着鞠义一同出战的八千步军,立刻走马灯似的转了起来,十个人一个小组,十个小组组成一个鱼鳞形的小阵,十个小阵组成一个大阵,在鞠义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分别各自列出两个大阵,把鞠义围在中间。
徐荣看到鞠义的变阵,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轻声自语道:“鱼鳞阵?”话音刚落,徐荣迅速举起手中的令旗,不停地打着旗号,按照心中的构想,把变阵的命令传达下去。
徐荣身后的一万西凉勇士在接收到徐荣的旗号之后,快速调整自己的站位,采用多路纵队的形式,在徐荣身前组成了五队纵队,每个纵队站在前面的军士,都是清一色的刀盾手,此刻,他们已经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圆盾,为后面的同袍做好了壁垒。纵队之间相隔五尺距离,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五支由人群组成的箭矢,直指鞠义的鱼鳞阵中央。
一直在旁仔细观看徐荣布阵的鞠义,惊讶的说道:“这是什么阵法?五个并排的长蛇阵?可是这种排法,又有什么用处?”
没有给鞠义留下太多思考的时间,西凉军的五只纵队,在徐荣的号令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向着鞠义的鱼鳞阵发起了冲击。等到快要接触到鞠义军阵的时候,前排的西凉军忽然加快了脚步,把手中竖起的圆盾护在身前,向着对方猛撞过去。
鞠义没想到西凉军竟然如此悍不畏死,前排的西凉军一旦撞入到自己的阵型中,势必会造成双反都站立不稳的局面出现,两军交战,站立不稳的下场,很多时候就是死亡。虽然惊讶,但是鞠义的脸上却一点也没有惧怕的神色,手中长剑向着左右各自斩出一剑,高声呼喊着:“旋转!”
八千步卒在鞠义的呼喊下,快速转动了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磨盘,沿着顺时针的方向,开始绞杀着撞过来的西凉军。
噗噗噗,身体相撞的声音连成了一片,还没等到鱼鳞阵真正的旋转起来,西凉军前排的刀盾手就已经合身撞入了鱼鳞阵中,借着盾牌的坚固,把鱼鳞阵前排两个方阵的士兵,撞得头破血流。
在相互碰撞的作用力之下,西凉军士也出现了跌倒的情况,但因为他们是主攻手,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再加上有盾牌护身,所以大多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稳不住身形,被惯性带倒了而已。倒地的西凉军,在身体接触到大地之后,立刻把身形蜷缩起来,举起盾牌护住全身,防止被鞠义的部下砍伤,这一个动作,有效的减少了西凉军的伤亡。
鞠义看到这一情形,大怒着吼道:“长枪手上前,挑开他们的盾牌!”鞠义的命令刚刚下达,西凉军的阵型忽然出现了变化。原本是五列纵队的西凉军,在徐荣的旗语号令下,迅速的转变成了三纵两列,组成交叉阵型,狠狠地撞入了正处于转动状态下的鱼鳞阵中,就好像是一把十字镐,猛然间塞入了转动的车轮中,让转动的鱼鳞阵瞬间处于崩溃的险地。
直到此刻,鞠义才明白过来,徐荣摆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五纵长蛇阵,而是纵横交错的衡轭阵。衡轭阵的特点,就是以先头部队竖起盾墙为起始,让后面跟上的军士从容切断对方战阵之间的联系。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鞠义悔恨的想着。不过既然已经成这样了,悔恨也无济于事,鞠义能一手带出先登营这样的死士,可见其手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见到危局已定,鞠义索性放弃了鱼鳞阵,长剑向前一指,大声喊道:“重列锋矢阵,目标,敌军中军!”
在形式不利的局面下,鞠义把先登营放在了阵列的最前方,试图以先登营为箭头,强行冲破徐荣布下的衡轭阵,直接杀到徐荣的眼前去。可是鞠义会变阵,难道徐荣就不会么?徐荣虽然因为距离鞠义比较远,又因为战场上的厮杀声嘈杂,听不到鞠义在说什么,但是从鞠义举剑前指的动作中,以及鞠义部下军士的站位移动中,已经判断出了鞠义的想法。徐荣高举令旗,在空中缓缓划出一个圆弧。
旗动,西凉军的阵型再次出现了变化。从三纵两列的衡轭阵,迅速转变成了车轮阵,西凉军士们聚拢到一起,组成一个首尾相接的大圆,向着锋矢阵还没完全组成的敌军碾压过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吕布再扬威
巨大的车轮和锋锐的箭矢碰撞到了一起,两只军阵中的军士,各自发出一声怒吼,挥舞着武器亡命般的砍向对方。
在战术上,无疑是徐荣战胜了鞠义,但是在兵员的作战能力上,徐荣所部的西凉军士虽然悍勇,但却在更加悍勇的先登死士面前,渐渐落于下风。以先登营为箭头的锋矢阵,就像是一柄可以射裂大地巨箭,不但遏制住了车轮阵前进的轨迹,而且还把车轮阵撞击的呈现倒退的迹象。
鞠义的本意就是如此,以先登营死士为箭头,带动其他步卒以点破面,从而击溃徐荣的车轮阵。
目睹部队受阻,徐荣略一思索,再次举起了令旗,向身侧左右两侧各自挥动了一下。西凉军在厮杀中,竟然还能够准确的接收到徐荣的命令,并且一丝不苟的执行下去。巨大的车轮忽然消散,任由敌人的锋矢阵从中央凿穿,闪到两旁的西凉军,在放过三千先登死士之后,立刻重新组成两只长蛇阵,包抄向先登营之后的那五千普通士卒。
鞠义有些费解的看着徐荣的变阵,喃喃自语道:“这又是什么意思?连自身的安危都不顾了么?就算把我军后方的五千士卒全部剿杀,又有什么意义?”
鞠义的费解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他看到了在徐荣身后不远处,已经扬起了漫天的尘土。骑兵!而且还是大队的骑兵才会带起这样的尘土!鞠义立刻意识到了不妙,骑兵是步兵的克星,在战场上,骑兵依靠着战马的冲击力,可以毫无顾忌的冲进步兵营中,然后居高临下的对步兵予以致命一击。即便知道事情似乎不太妙,但是鞠义却是毫无办法,现在他部下的八千步军已经全部冲了出去,而且还被分割成了两部分,先登死士被围在里面,其他的普通士卒被抗拒在外围,鞠义可没有徐荣的本事,能在两军激烈的厮杀中,还可以做到让军队转变阵型。现在鞠义只能是期盼,西凉军的骑兵人数不要太多,战力也不要太强才好。
然而,当阵阵马蹄声在嘈杂的战场上清晰可闻,鞠义能够看清敌人骑兵阵容的时候,心中彻底的失去了希望。狂奔而来的骑兵人数倒是并不太多,大约只有五千之数,可是领头的人却是昔日在虎牢关前扬威的战神吕布!吕布身后的五千骑兵,也并不是西凉人,因为这些骑兵全部顶盔贯甲,全然没有西凉人用狼尾束发的打扮。
并州狼骑!这四个字在鞠义的脑海中掠过,鞠义知道,自己费尽心血训练出来的三千先登营死士,完了!
手中方天画戟高高扬起,吕布一马当先冲入先登营死士中间,高举在半空的方天画戟夹带着无匹的威势轰然斩落,两名先登营死士甚至都没来得及呼救,就被斩为了两段。并州骑兵,尤其是吕布训练出来的并州狼骑,有着长年和匈奴人作战而积累下的经验,他们就像是一群凶猛的恶狼,以吕布为头狼,四处疯狂的撕咬着被包围在内的先登死士们。骑兵对步兵的克制是十分明显的,尽管先登死士十分悍勇,但是在先天条件的钳制下,他们所能做到的,只能是尽量给并州狼骑制造一些麻烦,仅此而已。
在吕布的率领下,并州狼骑四面开花,似乎在这一瞬间,他们真的变成了一头头凶狠的恶狼,三五成群组成一个小队,既能单兵作战,又和其他小队相互呼应。很快,并州狼骑把先登死士的阵型分割成了数十个小块,更加减弱了先登死士的战斗力。每战必先登的死士,仿佛变成了数十块冒着香气的肉块,被化身成恶狼的并州狼骑,一块一块的蚕食着。
惨叫声不绝于耳,先登死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变成了真正的死士。
尽管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局,但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鞠义再也无法承受。这些先登死士,可是他手把手训练出来的啊,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在这三千死士身上,鞠义倾注了多少心血。
噗嗤——鞠义张口喷出一股殷红的鲜血,身体疲软的向后倒去。守护在鞠义身边的亲卫们,连忙扶起鞠义,返回了联军的阵营。
袁绍铁青着脸,看着被扶回来的鞠义,愤怒的骂道:“废物!简直是废物,还不赶紧抬下去,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么?”袁绍原以为这是一样很轻易就能拿下的战斗,结果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自己手下头号统兵大将,竟然被名不见经传的徐荣打的大败亏输。最可气的是,西凉军在开始挑战的时候,明明说主将是徐荣,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徐荣只是明面上的统帅,真正的杀手锏,是隐藏在徐荣身后的吕布!
看到吕布在战场上耀武扬威,袁绍恨不得找块豆腐把自己砸晕,也免得眼前的尴尬。先前在大营中,袁绍信誓旦旦、大义凛然的把这一战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本想借着徐荣展露一下自己的威风,没想到却搞成了现在的样子,自己的威风没耍成,还把部下最精锐的先登营赔了进去,成全了吕布和徐荣的威风,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一念及此,袁绍不甘心的环顾其他各路诸侯,开口问道:“诸公,逆贼吕布太过嚣张,谁敢引军出战,灭灭吕布的威风?”
其他十三路诸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笑话!吕布是当代战神,现在又有用兵如神的徐荣辅佐,想搞跨这对组合,那不是痴人说梦么?你袁本初大败亏输,部下精锐丧失殆尽还不满意,还要拉着大家伙一起下水,让大家把手里的王牌全部交代出去你才满意是不是?即使是袁绍的同宗兄弟袁术和袁遗,此刻也做起了缩头乌龟,躲在人群中一声不吭,全然不似先前力挺袁绍的样子。
袁绍见到没有人敢引军出战,心中一阵烦闷,回过头再向战场上看去,气的袁绍好悬没跟鞠义似的,当众喷血。战场中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三千先登死士死伤殆尽。吕布浑身浴血,却显得很是兴奋,举起方天画戟大喝一声,又向着外围袁绍部下的普通士卒杀去。原本是五千人的步卒,在刚才的交战中,已经死伤大半,仅剩两千余人,见到吕布状如杀神的奔来,吓得这两千多人齐齐发一声喊,根本不再做任何的抵抗,全部跪地请降。
这些人是袁绍的部下,现在却在吕布的威压之下,当着袁绍的面直接给吕布下跪,气的袁绍一口逆血上涌,费了老大的劲才算是压了下去,没有像鞠义那样当众出丑。袁绍用力咬着嘴唇,把自己的嘴角都咬破了还浑然不知,可见其心中的愤怒和屈辱,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收降了俘虏之后,吕布跃马挺戟,单人匹马来到两军阵前,和袁绍等人遥遥相望,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各路诸侯中,除了袁绍眼神中带着愤怒,直视吕布之外,其他人都被吕布的威势逼迫的低下了头,不敢和吕布对视。
徐荣策马缓缓来到吕布身边,对着联军阵营大声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这句话,原封不动奉还各位。”
这句话,原本是开战之前,袁绍嘲笑徐荣的话。徐荣火上浇油的这句话,让袁绍再也忍受不住,张口喷出一股鲜血,大叫一声,倒悬于马下。各路诸侯心中大惊失色,连忙七手八脚的扶起袁绍,拥着袁绍向大营中退去。
吕布长啸一声,挥手招来五千并州狼骑,追着诸侯联军厮杀了一阵,一直追杀到联军大营门口,方才收兵而回。这一次追杀,吕布率领着并州狼骑又带走了上千条联军士卒的性命。
败退回大营中之后,各路诸侯都是忧心忡忡,不时有人发出一声长叹,或者跺两下脚。从他们不经意间的动作之中,就可以看出,面对吕布,真的是让人很头疼。
幽幽一声长叹,袁绍从昏迷中醒来,无精打采的四下一望,看到的全是各路诸侯同样垂头丧气的脸庞。“诸公。”袁绍有些虚弱的说道:“接下来,我等该如何应对?”帐内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能回答的上来。
良久,袁术忽然说道:“依某看,大家也不必丧气。吕布虽勇,但他能挡得住我大军二十万之众么?明日交战,各位同心戮力,把麾下的人马一股脑都派上阵去,某就不信还就真拿吕布没办法了?就算他浑身是铁,又能钉几颗钉?”
袁术这番话,简直是连市井无赖都不如。堂堂一路诸侯,连打群架的方法都宣之于口,可见袁术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不过这话虽然说起来难听,但却是目前对付吕布的唯一方法。
陶谦犹豫的说道:“可是这样一来,咱们十四路诸侯联军,岂不是惹天下人耻笑了么?这和市井之徒、泼皮无赖打群架又有什么区别?”
刘岱摆着手说道:“不然。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是咱们斩杀了吕布,攻入了洛阳,救出天子之后,天子还会对咱们大加封赏,到时候,谁还敢耻笑咱们?一切就都是咱们说了算了。”
袁绍在木塌上一跃而起,大声说道:“就这么办!来,大家详细推敲一下明日分拨进攻的路线!”
第一百五十五章 忠义高顺
联军阵营的一侧,有数十个不起眼的小帐篷。在其中最大的一顶帐篷中,关羽和张飞满脸气愤,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和刘备争论着。
“大哥,吕布虽然投身于董贼,但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袁绍竟然打算用人海战术击败吕布,这也太过无耻,咱们兄弟还是离去吧。”关羽扶着长须说道。
不等刘备答话,张飞急吼吼的说道:“二哥说的没错!当初在虎牢,咱们三兄弟和吕布杀的难解难分,那是何等风光!现在放着俺们兄弟不用,非要搞什么人海战术,他袁绍不就是怕咱们抢了功劳么?跟着这样的人,俺老张受不了!要俺说,咱们兄弟还是去找墨寒兄弟吧,他可比袁绍可靠的多。”
刘备沉着脸,语重心长的两个兄弟说道:“袁绍此举虽然令人不齿,但那也是为了攻入洛阳、救出天子,不管手段如何,只要能救出天子,其他的都是末节了。”
关羽腾一下站起身来,生平第一次反对刘备的意见:“大哥!天子固然要救,但是却不能不择手段!咱们三兄弟向来以忠义自居,岂能做出如此龌龊不堪之事?”
刘备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关羽,语气中有些不满:“云长,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么?”
关羽被刘备的这句话,问的哑口无言,他不明白为什么平时仁义至上的大哥,在对待吕布这个问题上,怎么会如此小气,甚至能够容忍袁绍他们搞出来的什么人海战术。
关羽无话可说,但不代表张飞也是如此。张飞黑着一张脸,粗声说道:“大哥!此事事关名节,连俺这个粗人都明白的道理,怎么大哥你到糊涂起来了呢,不管怎么说,俺不同意袁绍他们的做法!”
关羽踏前一步,站到了张飞的身边,无声的表示自己支持张飞的观点。见到关张二人的态度十分坚决,刘备眼见劝说不动,只好把杀手锏祭了出来,抽动了两下鼻子,连酝酿的过程都省略了,两大滴眼泪直接从刘备的眼中滚落,哽咽着说道:“二弟三弟,你们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此事事关名节么?但是天子至今下落不明,我们在洛阳城外多耽误一刻,天子的处境就会多一分危险,我刘备身为汉室宗亲,怎能忍心坐视不管?个人荣辱比之国家利益,那是微不足道。现今吕布挡道,迫使联军将士不能前进分毫,袁盟主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之举啊。”
看到刘备落泪,关羽和张飞相顾对视,均是默然无语,再也不敢提退兵之事,两人默默走到刘备身前,各自伸出一只臂膀,轻轻拍打着刘备的后背。刘备暗中察言观色,骇然发现自己的这招杀手锏,竟然失去了往日的威力。虽然关羽和张飞依旧像往常一样,帮自己拍打后背,但是刘备却敏锐的感觉到,关张二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连拍打的力度都和往日迥然不同。对于关羽和张飞,刘备是十分倚重的,刘备身无立锥之地,手下兵微将寡,全靠关羽和张飞这两员虎将撑门面呢,若是这二人和自己离心离德,那刘备就彻底没有希望了。作为一代枭雄,刘备怎么会让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呢?
心念急转之下,刘备收住了眼泪,伸出双手抓住了关羽和张飞的手臂,悠然长叹道:“罢了,此事便依你们的意思办吧,咱们今夜就退兵,离开联军大营,投往他处。”离开联军,大不了也就是放弃一次捞取名望的好机会,但若是逼得关羽和张飞与自己离心离德,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刘备在衡全利弊之后,决定这次顺着关张二人的意思。
关羽和张飞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两人同时点头叫好,手上拍打刘备后背的动作,恢复了和往常一样的力度。
且不说刘关张三兄弟整顿军马,连夜离开联军大营投往别处。洛阳城内,温侯府中,高顺此刻也是有些焦虑。就在刚才,高顺通过眼线,得知李肃整个下午都在皇宫中没有出来。李肃对并州军统帅的位置,觊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他处处针对吕布,就可以看出李肃的想法。李肃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其人最大的长处,就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搬弄是非。今天下午,李肃一直呆在皇宫里,自然又是到董卓面前搬弄是非去了,眼下唯一可以让李肃嚼舌头的事情,只有貂蝉。现在吕布在外出征,把貂蝉交给自己守护,高顺一个人孤掌难鸣,一旦董卓再次前来,提出要貂蝉作陪,那该怎么办?
思索了一会儿,高顺招手叫过来一名亲兵,低声询问道:“温侯现在进军到何处了?”那名军士答道:“适才有随军兄弟回来送信,温侯在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高顺点了点头,有说道:“某预感到今晚可能会有变故发生。你换身衣服,到府外找个角落盯着,一旦真有什么变故,你立刻快马加鞭出城去禀报温侯。”那名亲兵领命而去。
晚饭过后,高顺拿起佩剑,叫过几名陷阵营军士,一起走到温侯府门口,充当起了护卫。没过多久,高顺就听到一阵车马嶙峋之声传来,抬头看去,高顺老远就看到了董卓车驾所特有的紫色华盖。董卓,真的来了!
高顺转过头,让一名军士赶紧进入府中去通知其他陷阵营的兄弟,让八百陷阵营全部集结起来,隐藏在府门之后,以观时待变。
很快,董卓的车驾已经来到了府门处,高顺抬眼看去,坐在马车上的,可不正是穿着一身珍贵绸缎的董卓么,绫罗绸缎掩盖不住董卓的贪婪的本性,此刻的董卓,连正眼都没瞧高顺一眼,直接把充满**的目光,看向了温侯府深处。
李肃翻身下马,对着高顺喊道:“让开!太师要寻貂蝉小姐听曲。”不用问,一定是李肃用了整个一下午的时间,在皇宫内软磨硬泡,把董卓的花花心思说动了,撺掇着董卓趁夜前来找貂蝉的。现在吕布出征在外,再也没有人能阻挡董卓想见貂蝉的**了,李肃是打算趁此机会,让董卓霸占貂蝉,进而挑起吕布和董卓的矛盾,让董卓罢黜吕布,把自己扶上并州军统帅的位置。
高顺冷冷的看了李肃一眼,扬起手中长剑,厉声说道:“温侯有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踏入府内半步,违者立斩!”
董卓收回色迷迷的目光,看向高顺,冷哼了一声说道:“吕布好大的威风!连咱家都不能进去吗?”李肃在旁不停的煽风点火:“好你个高顺,你拿的俸禄,都是太师给的,太师才是你的主子,不是吕布!你竟敢用吕布的名义来威胁太师?这是死罪!”
高顺没理会李肃,直视着董卓,不苟言笑的脸上不带任何感情的色彩:“太师见谅。某只是温侯部下一员偏将,唯温侯马首是瞻。太师若是想见貂蝉小姐,就等温侯破敌归来之后吧。”
重重的一拍马车上的扶手,董卓怒道:“咱家想要见谁,想什么时候见,由咱家说了算!你,要造反不成?”
高顺不卑不亢的说道:“当今天下,依然是大汉的天下,某从未对天子有何不敬之处,造反之事,从何说起?”
见到高顺直言不讳,董卓怒气愈盛,高顺这句话,相当于是直言自己是国贼了?董卓气的肥胖的身体不停的抖动,指着高顺怒道:“拿下!”
跟随着董卓一起前来的上千名西凉军齐齐发一声喊,就要上前捉拿高顺,高顺踏前一步,高声呼喊:“陷阵!”早已在府门内整装待命的八百陷阵营精锐呼啦啦奔涌出来,在高顺身前身后迅速结成方圆阵,同时拔出战刀指向天空,高声回应道:“陷阵!陷阵!!”
董卓戎马半生,眼力自然不差,看出了这八百陷阵营不同凡响,但是心中对貂蝉的垂涎,终究难以克制,让董卓失去了应有的理智,对着部下随行的西凉军挥了挥手,冷声说道:“一个不留!”
李肃连忙走到董卓的车驾前,拉起马车的缰绳,牵引着骏马掉头,拉着马车向后方退去,把温侯府门前的空地让了出来。等到董卓退开,上千名西凉军轰然扑了上去,想要把高顺等人斩尽杀绝。
高顺仰天怒吼:“想要进入府中,除非踏过某的尸体!陷阵所属,杀!”早已列成方圆阵的八百陷阵营呐喊一声,脚下快速转动起来,同时平举起握刀的手臂,就好像是一个大风车一般的转动着,手中的战刀就像是锋锐的风车扇叶,带着呼啸斩向了扑上来的西凉军士。
啊——
噗嗤——
当啷——
西凉军的惨叫声、被战刀割裂身体的破碎声、武器坠落到地上的撞击声连成了一片,前排的数十名西凉军被八百陷阵营的战阵,齐刷刷的砍倒了一片。见了血,场面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西凉军们变得疯狂了起来,怒吼着把手中的武器砍向陷阵营精锐。
高顺挺立在战阵中心,丝毫不为西凉军的疯狂所动,沉着的下达着命令:“外围顺向,中圈逆向,核心,突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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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谁说歌姬无情义!
随着高顺的命令,站在外围的陷阵精锐脚下频率不变,依旧沿着顺时针方向转动;错后外围一个身位的精锐们,则是改变了步伐,向着和外围同袍相反的方向转动起来,呈逆时针方向转动;内外两圈精锐,一边转动,一边把手中的战刀砍向疯狂扑来的西凉军,两圈人交错的转动,让西凉军摸不到头脑,明明把武器瞄准一个敌人砍下去,结果锁定好的敌人忽然一个转动,就让砍出的武器落了空,还没等西凉军士收回武器,一个新的敌人忽然逆向转动到自己的眼前,挥刀砍落下来,把眼前西凉军的脑袋,一刀砍碎。这还不算,在内外两圈人马之后,还有近百名陷阵精锐,挺直手中的战刀,把战刀当做长剑来使用,在外面两圈同袍的空隙处,迅捷的刺出战刀,捅破一个又一个西凉军的胸膛。
陷阵营是高顺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不但精于厮杀,而且彼此之间的配合相当默契,他们组成的战阵,运转的流畅自如,犹如行云流水,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轻易的收割敌人的性命。反观西凉军,悍勇成性,从来也不爱结成战阵迎敌,几乎每个人都是在单兵作战,往往一个西凉军,要同时面对两到三名陷阵营精锐的同时攻击,挡得住第一刀,也挡不住第二刀,挡得住第二刀,无论如何也挡不下第三刀了。从这个细节就可以看出,像徐荣那样善于战阵的将领,在西凉军中真可谓是凤毛麟角了。除了徐荣部下的一万人之外,其他的西凉军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战阵,即使能粗略的组成战阵,在行家眼里,也是粗鄙不堪。
眼见高顺所部陷阵营战法精妙,气的董卓的嘴都歪了,在马车上俯下身子,伸手抓过一名侍卫,怒吼道:“去,给咱家调兵来,让文忧带两千,不,三千人马来助阵。”那名侍卫慌忙点着头,然后转身跑去。
温侯府的门口此时已经变成了小型的人间地狱。西凉军不断地冲上去,然后在陷阵营精锐巧妙的配合之下,不断的被砍倒在地。双方交兵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死在陷阵营精锐刀下的西凉军,已经超过了三百之数。西凉军在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下,所得到的收获却是寥寥无几。陷阵营精锐们相互配合,一人遇险,至少有三人去支援,因此陷阵营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人战死,只有一些受了重伤的,退到府内去包扎。
看着自己部下的士兵接连被砍倒在地,听着他们一声声面临死神召唤时的惨叫,董卓铁青着脸,问向李肃:“为首之人姓甚名谁?怎么会如此难缠?”李肃早已被吓得面色惨白了,他原本只是一个文吏,何曾见过这样惨烈的场面?听到董卓的问话,李肃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的回答道:“此人名叫高顺,是并州军中数一数二的练兵好手,据说他训练出来的步卒,号称陷阵营,意思是无论是谁,进入阵中,都休想轻易便能全身而退。”
“高顺?到是个将才,可惜,他和咱家不是同路中人啊,咱家也只好杀一儆百了。”董卓只是稍微感慨了一下,就在心中宣判了高顺的死刑。
随着战斗的深入,温侯府门前两边人马已经战斗到了白热化的程度,陷阵营也开始出现伤亡,毕竟陷阵营精锐也是人,而且人数还要比董卓带来的护卫少了不少。
又是一炷香过后,李儒带着三千人马匆匆赶来。当李儒看到温侯府前的战斗,就知道坏事了,董卓一定是听取了李肃的意见,带兵来强攻温侯府了。现在两边人马已经厮杀的如火如荼,大有一死方休的架势,根本就不可能进行任何的劝说,在这样兵戎相见的关键时刻,李儒迅速确立了自己的立场,现在,可不是为吕布说好话的时机,一旦触怒董卓,非但不能化解眼前的争端,恐怕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了。李儒打算先帮助董卓把高顺拿下,然后在向董卓求情,至少,也要保住高顺,不能让他被杀,否则的话,就真的是和吕布撕破脸了。
向着战斗中的高顺一指,李儒语气中带着颇多的无奈:“来人,将此人……拿下。”跟着李儒前来的三千西凉军早已急红了眼,他们已经看到地上那些死去的同袍了,那些逐渐僵硬的尸体,不但是他们的同袍,更是他们的同乡啊,大家都是从西凉出来的,很多人甚至认出来,地上的某一具尸体,还是和自己同村一起长大的玩伴。等着眼睛,带着满腔的愤怒,三千后来的西凉军挥舞着武器加入了战团。
温侯府门前的空旷地带虽然不小,但也没大到可以同时容纳数千人作战的地步,高顺看到又有三千西凉军杀来,立刻改变了作战方案,依托着府门前的有利地形,命令陷阵营精锐们层层叠叠的结成弧形的偃月阵,围着温侯府的门口,形成了一个半月的形状,死死地守卫着府门。这样一来,陷阵营的精锐们就不必再担心身后会有敌人偷袭了,分成里外三排,相互照应着,抵挡着正面扑来的西凉军。
李儒在一旁观战了片刻之后,赫然发现高顺指挥作战的手法,堪称当时一流,可以随时随地根据对手的变化而变化,在保证大阵不出现散乱的情况下,局部地带还可以随意变换各种小型的战阵,卓有成效的打击着西凉军的气焰。
从李儒赶来到现在,短短片刻功夫,陷阵营的精锐们虽然被砍死了十几人,但是西凉军的损失,至少是陷阵营战损的十倍以上!李儒心中震惊无比,他可断然没有想到,吕布的手下,还有这样的能人。这让他更加坚定了保住高顺的想法,保住高顺,就能和吕布继续维持友好的关系,一个吕布就已经很可怕了,现在又多出来一个根本没什么名气的高顺,像高顺这样难得的将才,杀掉的话真的是太可惜了。而且,杀掉高顺势必会激怒吕布,一旦吕布举兵造反,谁能保证他的麾下只有一个高顺?若是在多出来几个像高顺这样的将才,李儒真的不敢去想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李儒的想法虽然好,但是很明显,董卓却不打算让高顺活下去了。董卓在马车上站起了身体,大声吼道:“插不上手的都给咱家撤回来,准备弓箭伺候!”
挤在外围插不上的一千多名西凉军,听到董卓的吼声,立刻如潮水般涌退,一直退到董卓的车架之前,然后排成两队整齐的队列,齐刷刷的摘下背在背上的强弓,从箭壶中抽出箭矢搭在弓弦上,做好这些动作之后,第一排的西凉军整齐划一的蹲下了身体,单膝跪在地上,为身后第二排的同袍让出射箭的空间。
看到军士们已经准备好了弓箭,董卓伸手在马车的扶手上大力拍打了两下,吼道:“全部撤下来吧。”正在战斗中的西凉军闻言,奋力甩开对手,然后退向了两边。西凉军中也并不是人人都佩带弓箭的,那些有弓箭的西凉军在退下来之后,迅速加入了董卓车驾前弓弩手的行列;而那些没有弓箭的,则是在外围把温侯府门前团团围住,以防有人逃走。
董卓阴沉的说道:“高顺,咱家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带兵退走,今日之事,咱家既往不咎。如若不然,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高顺看着董卓身前两排弓弩手弦上锋利的箭矢,面不改色的说道:“高顺毕生所敬重之人,只有两位,一位是温侯,另一位则是冠军侯。除此两人之外,高顺绝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董卓闻言怒吼道:“你就真的不怕死么?只消咱家一声令下,你就是万箭穿心的下场!”
高顺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从容地说道:“某久闻冠军侯麾下有一支虎贲精兵,今日,高顺就借这支虎贲的口号一用。”顿了一顿,高顺忽然把手中长剑高高举起,大声呼喊到:“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董卓愣了一愣,随即想起来,敖烈麾下的虎贲精锐,其作战时的口号不就是“虎贲之威,有死无生”么?高顺一而再的在董卓面前提起敖烈,让董卓的心中怒气翻腾,董卓低头看了看自己残缺的左手,左手上只有小指和无名指孤零零的连接着手掌,其他的三根手指,在当初敖烈孤身潜入洛阳行刺的时候,早已被敖烈一剑斩断了。
再也无法忍耐高顺的挑衅,董卓举起了右手,准备下达射杀的命令。
“且慢!”李儒急忙跪倒在董卓的车驾前,急促的说道:“太师!请太师三思啊,貂蝉不过是一介女子,正所谓红颜祸水;吕布却是一只虓虎,是当代战神,为了一介女子而使得吕布离心离德,两者间孰轻孰重,还望太师明鉴!”
董卓低下头,脸上愤怒的神色并没有因为李儒的劝解而减少哪怕一分,反而变的更加阴沉了:“李儒!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吕布开脱,莫非你与吕布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董卓的质问,吓得李儒连忙趴伏在地上,脸都快碰到地面了,连声说道:“李儒对太师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那你就不要再管这件事了,退到一边去吧。”董卓不耐烦的说道。李儒无奈的爬起身体,缓缓退到了董卓的车架之后,脸上满是苦涩。
高顺昂然站立在温侯府门口,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就在此时,府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貂蝉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了府门外。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貂蝉艳丽无双的容颜吸引了过去。
款款向前走了两小步,貂蝉宛如天籁的声音响起:“太师,你是为貂蝉一个人来的,貂蝉跟你走就是了,还请太师高抬贵手,不要为难高将军他们。”
见到貂蝉的绝世姿容,董卓的心立刻被**充满了,再也顾不得其他,伸出手抓向身前的空气,似乎是想要把貂蝉抓在手里一样,口中连声说道:“好好好,不为难他们,咱家绝不为难他们,呵呵,来来来,小美人,快到咱家车上来。”
貂蝉轻启莲步,缓缓走向了董卓的车架,当她走过高顺身边的时候,低声对高顺说道:“烦请将军转告温侯,貂蝉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请温侯日后保重自己,勿以貂蝉为念。”
高顺长叹一声,丢下了手中的长剑,喃喃的说道:“谁说歌姬无情义!貂蝉小姐,真乃当代奇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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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石三鸟
洛阳城外,在西凉军和诸侯联军交战的另外一个方向,敖烈端坐在中军大帐中,轻轻敲着桌案,用询问的语气问向旁边的曹操:“孟德兄,西凉军和袁绍他们已经开始交锋了,探马回报,白日间,袁绍亲自出阵,被西凉军一个叫徐荣的人,打的大败亏输。现在,某是不是应该断掉袁绍等人的粮草了?”
曹操微笑着伸手指了指贾诩,笑道:“君侯放着文和先生大才不问,却偏偏要问曹操。”
敖烈也笑了起来,转而问向贾诩:“文和,你意下如何?”贾诩捻着胡须微笑道:“主公既然已有决断,又何必在问计于诩呢?”
曹操哈哈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君侯得文和先生,犹如猛虎生双翼;文和先生得遇君侯,乃是凤凰栖梧桐也!”
听到曹操这么一说,一旁的公孙瓒和孙坚等人也大声赞同着,表示曹操的形容十分恰当。
众人笑闹过之后,敖烈脸色一整,朗声说道:“我意已决,通知文若和子敬,停止从幽州运送兵粮,断掉袁绍等人的粮草!”
对于敖烈的当机立断,贾诩心中十分赞赏,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贾诩已经年过五旬,而敖烈年方十九岁,以贾诩的岁数,当敖烈的祖父都可以了,每当贾诩看到敖烈一点一滴的成长,贾诩都会觉得特别开心,就好像是在关注着自己的子孙一样。不知不觉间,贾诩跟在敖烈身边已经快两年了,这两年来,敖烈成长的速度远超贾诩的预料,可以说,两年来敖烈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贾诩的眼睛,这让贾诩更加认识到,敖烈日后必将成为一代雄主。就拿这次断粮的事情来说,从幽州把粮草运送到前线,是需要时间的,现在敖烈把断粮的命令传回幽州,荀彧和鲁肃他们收到命令,也要等到十几天以后了,十几天之后,等袁绍他们用光了上次从幽州送来的粮草之后,才会猛然间发现,粮草无以为继的问题,这就等于是温水煮青蛙,不到最后一刻,袁绍等人绝对发现不了幽州方面已经停止供应粮草了。同时在这十几天之内,袁绍等人还会和西凉军大举交锋,这样一来,敖烈等人就有机可乘了。当然,这次断粮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敖烈令人惊叹的成长之处,还有很多。
与此同时,吕布的军营中,全体并州军骂声震天,几乎都要和徐荣所部的西凉军发生火拼了。原因无他,就在刚才,那名被高顺安排到温侯府之外,观察动静的军士来到了营中,告知吕布,董卓竟然趁着吕布带兵出征之际,率领西凉军到温侯府中明抢貂蝉。
前来送信的军士,看到陷阵营和西凉军交手之后,立刻就跑来禀报吕布,后面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虽然现在吕布不知道貂蝉已经被董卓带走,但是吕布心中却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沉重。对于董卓的**,吕布可是十分清楚的,貂蝉貌似天仙,一旦落入董卓手中,下场不言而喻。可是现在两军交锋,自己若是离开,势必会影响到最后的战果。
权衡之下,吕布叫来了徐荣,告知傍晚发生的事情,并声明自己要回洛阳去救貂蝉,让徐荣留下来抵挡袁绍等人的联军。徐荣虽然是董卓的部将,还被董卓派来监视吕布,但是当徐荣听到董卓竟然做出如此无耻的勾当之后,立刻表示愿意支持吕布,并自愿留下来继续和袁绍作战。吕布谢过徐荣之后,让侯成和曹性带领并州军留下来,协同徐荣继续作战,自己只带领五十骑并州狼骑,连夜赶回洛阳。临走之前,吕布叫过一名亲卫,悄悄告诉他,让他快马飞驰到敖烈的军中,把这件事告知敖烈。在吕布心中,一直以为貂蝉是敖烈的心上人,现在事情变得这么复杂,吕布必须要通知敖烈一声。
十里路的距离,在赤兔风驰电掣的速度之下,很快就走完了。当吕布回到自己的温侯府,看到的是满目狼藉。西凉军横七竖八的尸体,在府门前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因为董卓得到了貂蝉之后,大喜若狂,连部下军士的尸体也没空管了,此时,高顺正在指挥军士打扫着战场。
翻身跳下赤兔的马背,吕布快步走到高顺身前,还没开口说话,高顺忽然跪在了吕布的身前,惭愧的说道:“禀温侯,高顺无能,董卓带兵来强抢貂蝉小姐,貂蝉小姐为了保住我等性命,已经跟随董卓回皇宫了。”
高顺的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轰的吕布的脑海中一片空白。高顺低着头,继续说道:“貂蝉小姐临走的时候说,这是她能为温侯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了,望温侯保重自己,勿以貂蝉小姐为念。”
吕布默然无语,两滴英雄泪滑落,心中默默的想到:“貂蝉啊貂蝉,你对某情深意重,某绝不会让你遭受董卓的玷污!”一念及此,吕布伸手抓起跪在地上的高顺,沉声问道:“貂蝉他们,走了多久了?”高顺答道:“未及半个时辰。”
不到半个时辰?那还不算太坏,董卓的车驾走的很慢,如果现在赶去,说不定还能救下貂蝉。吕布返身跑向赤兔马,在距离赤兔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双腿猛然一蹬地,飞身跃到马背上,在赤兔的马股上狠狠抽了一鞭,赤兔马吃痛,载着吕布风也似的狂奔而去,方向,直奔皇宫。
高顺愣了一下,随即捡起先前扔到地上的佩剑,怒吼道:“兄弟们,誓死追随温侯!”八百陷阵营精锐和五十骑并州狼骑高声回应:“誓死追随温侯!”随后,高顺牵过一匹骏马,一马当先追随着吕布而去。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敖烈满脸震怒的看着眼前前来报信的军士。
“禀君侯,就在刚刚,温侯接到消息已经先一步赶回洛阳了。”吕布派来的亲卫回答道。
敖烈铁青着脸,怒声骂道:“董贼无耻之尤!用人御敌却趁机**府内亲眷,简直是丧心病狂!背信弃义!赵云!立刻点兵,连夜攻打洛阳!”敖烈在盛怒之下,竟然第一次直呼起了赵云的名字,可见敖烈此刻心中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曹操见到敖烈怒不可遏,连忙劝慰道:“君侯,君侯且息怒。董卓与吕布,乃是内斗,我等正好坐享其成,岂不是美事?”
敖烈脸色笼罩着一片寒霜,一字一顿的说道:“吕布,是本侯结拜义兄。”敖烈的话一出口,把帐内所有人都震惊了。曹操自知刚才失言,讪讪的说不出话来。公孙瓒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说道:“难怪当初在虎牢关,吕布,呃,是吕温侯,竟然会用墨寒贤弟的那招格挡!”
贾诩步履匆匆的走入大帐之内,连礼节上的问候都省略了,直接问道:“主公可是要连夜攻打洛阳?”
敖烈坚定地看着贾诩,说道:“文和先生若是来相劝的,就不必再说了。”贾诩摇着头说道:“主公对兄弟情义看的极重,这一节,诩自然知道。因此,诩并未打算劝说主公罢兵,而是前来献计的。”当下,贾诩把私自传书给伍琼,让朝中大臣挑起董卓与吕布之间的矛盾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敖烈皱起眉头,略微思索了一下,疑惑的问道:“此事和眼前之事,有何联系?”贾诩笑着说道:“主公当真是关心则乱。连这么浅显的离间之计都看不透彻了。眼下,袁绍等人正在和徐荣交锋,他们正好可以为我军的行止做掩护。我军连夜放出风去,扬言和袁绍等人兵合一处,并力攻打徐荣所部,董卓会怎么想呢?”
敖烈本就是天资聪颖之人,只是被貂蝉的事情扰乱了心神,现在听到贾诩这么一分析,在心中略加推演,立刻明白了过来:“董卓闻讯,必然会倾尽洛阳城内人马,全力支援徐荣,届时,我军迂回到徐荣身后,则洛阳城唾手可得。”
孙坚听着敖烈和贾诩的对话,开始时有些晕乎乎的,感觉两人之间的对话和眼前之事,风牛马不相及,可是当对话接近尾声,孙坚脸上带着恍然大悟的神色,大声赞道:“此计大秒!”
公孙瓒和王匡也是不停的点着头,赞同贾诩的计策。甚至是连一向足智多谋的曹操,眼中也放出了精光,由衷的赞叹道:“文和先生真乃当时奇才啊,离间计搭配调虎离山之计,完美!”
在贾诩的计策之下,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敖烈,笑着对曹操说道:“孟德兄似乎还少算了一计,断掉袁绍等人的粮草,可也是文和先生出的主意,所以还得在加上一条绝户之计,文和先生这是一石三鸟啊。”
当下,敖烈在贾诩的谋划下,开始安排人手,由公孙瓒和王匡率领本部人马,前去假装支援袁绍,沿途缓慢而行,林立旌旗,诈做全军出动的样子,并四处散播风声。与此同时,敖烈和曹操、孙坚带领包括血杀营在内的所有骑兵,外加一万虎贲营精锐,共计三万五千名精兵,连夜绕路迂回到徐荣身后,预计到明天天亮的时候,到达洛阳北门,攻打洛阳。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束手就擒
吕布一路风驰电掣,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到了皇宫门口,一点停留的意思也没有,策马直冲向皇宫内院。
负责守卫的西凉军士见到是吕布,明知吕布不好惹,但职责所在,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伸手拦向狂奔中的赤兔,口中说道:“温侯请留步!太师已经休息了。”
吕布冷着一张脸,方天画戟高高扬起,怒喝道:“阻我者死!”吕布纵马狂奔,手中还高举着方天画戟,再配合上一脸的怒容,吓得值守的西凉军纷纷倒退,再也不敢阻拦吕布了。
喝退了守卫,吕布马不停蹄,径直策马来到寝宫外,猛虎翻身般跳下赤兔的马背,握着方天画戟大踏步走进了寝宫内。能在寝宫内值守的,可都是董卓的心腹,知道董卓此刻正在寝宫内**貂蝉,怎容得吕布进去?均是挺起武器拦向吕布。
吕布怒不可遏,也不说话,方天画戟轮转,把拦着自己的各种武器同时击落在地,并怒喝道:“再敢阻拦者,死!”一众西凉守卫面面相觑,自知绝不是吕布的对手,但若是就这么放任吕布进入寝宫内,日后董卓追究下来,自己等人也是难逃一死,真是进退两难啊。
“放他进来!”董卓带着怒气的声音从寝宫内传出,先前吕布的怒喝声已经惊动了董卓。
得到董卓的命令之后,一众西凉守卫这才喘了一口气,纷纷退到两边,让出一条路给吕布。吕布倒悬方天画戟,昂然走入了寝宫。
进入寝宫之后,吕布先是一惊,紧接着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吕布看到,董卓半裸着身体坐在龙**之上,脸上满是怒色。貂蝉的衣衫虽然有些凌乱,但还算完整,此刻,貂蝉站在董卓对面的墙角,一双玉手紧紧地握着一柄短刀,架在了自己欺霜赛雪的粉颈上,锋锐的刀锋已经在貂蝉的粉颈上割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照这个情形看来,应该是貂蝉誓死不从,不惜以死相逼,董卓心有不甘,不忍在得到貂蝉之前便让她自刎,所以暂时并未得逞。
这个情形,虽然让吕布触目惊心,唯恐貂蝉手一哆嗦,造成无法挽回的遗憾,但也让吕布的心踏实了下来,貂蝉没有遭到董卓的玷污,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在这一刻,吕布忽然发现,貂蝉在自己的心里是多么的重要,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这份着重感,完全是发自吕布的内心,与敖烈无关。从这一刻起,吕布知道,自己深深的爱上了貂蝉,爱到无法自拔。
当啷一声,吕布扔掉了手中的方天画戟,对着董卓缓缓的单膝跪地,似是回忆,又似是在陈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很多年以前,吕布独自一人流浪在草原,那时,吕布尚且年幼,被一群匈奴人掳走,途中被一个汉人军官解救,他亲手教会吕布如何持刀,如何杀敌,从那一天起,吕布苦练武功,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心中对他的救命之恩,一日也不曾或忘,甚至不惜逼死待吕布如子的丁刺史,太师,你知道当初救下吕布性命的那个人,是谁么?”
董卓听着吕布缓慢的讲述,已经被他以往多年的往事,一点一滴的从记忆深处被唤醒,董卓脸上的神色,从开始的愤怒,逐渐变成了不解,然后变成惊讶,最后定格在了缅怀的基调上,开口说道:“二十多年前,狼居胥山脚下,你,就是那个少年?”
吕布面无表情的答道:“太师竟然也还记得这件事。在吕布心中,太师当年的救命之恩,吕布永生难忘,所以当初李肃来游说吕布,吕布立刻答应了下来,从那以后,任凭太师驱驰。太师,貂蝉是吕布心中的挚爱,吕布绝不能把貂蝉拱手让与他人,请太师见谅。只要太师不在为难貂蝉,吕布愿肝脑涂地,为太师攻城拔寨,执鞭坠镫。百死不悔!”
缩在墙角的貂蝉,听着吕布和董卓的对话,开始的时候心中颇感惊讶,没想到吕布和董卓,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在貂蝉心中,对吕布的怜爱之意大起,年幼一人流落在草原上,可见吕布的幼年是多么的孤独了,因此造就了吕布高傲的性格,难怪平时吕布都是一副谁也不服的样子。当吕布说出那句心中至爱的时候,貂蝉的心忽然泛起了一大片波澜,他,终于肯说我是他的至爱了么?这段日子以来,吕布对貂蝉一直是若即若离,让貂蝉的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可是就在这一刻,当貂蝉被董卓带回皇宫,当貂蝉手握短刀用死来保护自己的清白,吕布出现了,并且当着董卓的面,毅然决然的说出貂蝉是心中至爱的话语。
貂蝉觉得,在这一刻,她再也没有遗憾了。她心爱的男人终于肯接受自己了,所有的委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貂蝉一双美眸中噙着泪花,把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依靠在墙角,似乎只有这样,她才有站立的力气。她的心,已经不再自己身上了,就像是生出了一双洁白的翅膀,悄然飞到了吕布的胸膛内,和吕布的心连合到了一起。
董卓脸上的神色不停地变化着,显然他的心中,正在天人交战。一边是让他垂涎三尺的貂蝉;另一边是值得信赖的虓虎战神,董卓的心有些乱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该做怎么样的取舍。
良久之后,董卓内心的良知被**战胜,阴沉着脸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吕布:“如果,咱家不把貂蝉许配给你,你会如何?”
吕布摇头说道:“太师对吕布有救命之恩,吕布绝不会对太师无礼。不过,貂蝉是吕布心中至爱,若是太师不答应把貂蝉许配给吕布,那吕布就在此长跪不起。”以吕布的武艺,即便是强行带走貂蝉,一路杀出皇宫,被阻拦下来的可能也非常之小,但是吕布竟然根本不做任何反抗,只是苦苦的哀求董卓。可见吕布把董卓当初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中很重要的地方。别忘了,此刻的吕布,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反复无常的虓虎了,在敖烈潜移默化的感染之下,现在的吕布对情义二字,看的比性命还重要。
董卓虽然不想失去吕布这个强有力的臂助,但是他更不能容忍貂蝉被吕布抢走的事情发生。站起身来,董卓呵斥道:“吕布!咱家当初救你一命,就是让你在今日来和咱家抢貂蝉的么?来人,把吕布绑了,推出宫门,明日清晨,开刀问斩!”
守候在寝宫外的西凉侍卫蜂拥而入,走到吕布身前,把吕布团团围住,却没有一个人敢先上前捆绑吕布。
吕布目不斜视的看着董卓,似乎根本没把西凉侍卫放在眼里:“太师,看在吕布屡次为太师击退强敌的功劳上,请太师答应吕布最后一个请求。”
对于吕布,董卓虽然气恼,但是还是有一些真感情存在的,叹着气问道:“你说吧,能答应你的,咱家一定答应你。”
吕布转头看向貂蝉,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对着董卓的:“请太师恩准,让貂蝉陪伴吕布走完最后一程,明日清晨,吕布人头落地之后,再让貂蝉回到宫中。”
董卓烦闷的哼了一声,刚要拒绝吕布的请求,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寝宫外传来。董卓抬头看去,看到李儒带着一脸的惶急之色走了进来,董卓心中不悦,问向李儒:“何事惊慌?”
李儒对着董卓匆匆一拜,开口说道:“太师,前线危急!适才探马回报,敖烈所部竟然和袁绍所部冰释前嫌,现在正在合并一处,准备大举攻打徐荣的兵营,一旦徐荣战败,则洛阳危矣!”
董卓顿时感到心中烦闷不已,貂蝉的事情还没解决好,敖烈又跳出来添乱。看来今夜是注定无福享受貂蝉这个小美人了。董卓现在手里只有五万人马,其他的军马都驻扎在洛阳周边各处,来不及回调了,徐荣虽然先前带走了西凉军中最精锐的飞熊军,但飞熊军只有一万余人,是断然不能抵挡各路诸侯二十万联军的。
思索了一会儿,董卓沉声说道:“让牛辅带上四万军士,连夜去支援徐荣,务必要坚守三天。三天之后,李傕和郭汜的援军就能到来了。”
李儒担忧的说道:“可是这样一来,洛阳城中就会出现空虚啊,若是有人乘机来攻城,该如何抵挡?”
董卓不耐烦的摆着手说道:“除了敖烈和袁绍,还有谁敢与咱家为敌?不必多言,速速去安排吧。”李儒无奈之下,只好依着董卓的意思去调兵遣将了。
看了貂蝉一眼,董卓此刻也没了一进芳泽的心思,索性指着吕布说道:“把他绑出去,顺便把这个女人也带走,待天明吕布问斩之后,在把她带回来。”
听到董卓这句话,吕布对着貂蝉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无尽的满足。貂蝉回以吕布一个妩媚的笑容,并用口型无声的对吕布说出一句话。
吕布看得很清楚,貂蝉说的是:君若为妾死,妾愿随君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里应外合
天刚蒙蒙亮,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沉静。犹如打雷一样的马蹄声,昭示着即将到来的,将是一支数量庞大的骑兵队。
尽管在一夜行军的途中,未曾合眼休息过哪怕片刻,但敖烈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疲惫,只有深深的担忧和挂念。敖烈是在担心吕布的安危,他不知道吕布会怎样去面对董卓,但有一点,敖烈可以肯定,这么多年来,以他对吕布的了解,他知道吕布绝对不会和董卓兵戈相向。正是因为这样,敖烈才会心焦,越是靠近洛阳,敖烈的心越是急躁,恨不得立刻飞进洛阳城中去。
贾诩带着无尽的疲惫,趴伏在马背上,对于贾诩来说,一者贾诩的岁数不小了,二者贾诩是文士,身体素质远不及武将硬朗,所以一路急行奔来,贾诩早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了。但贾诩依旧挣扎着跟随在敖烈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主……主公,诩已经……已经给伍琼送去……送去消息了,伍琼愿做内应,洛阳……城上竖起青牙旗,即可攻城……到时伍琼会……会开城门接应主公……”
看到贾诩已经累得直喘粗气了,却还依然坚持出谋划策,敖烈心中被深深地感动了,带着歉疚的语气说道:“有劳文和先生了,此次事毕,某一定多找几个人出仕,帮助先生多分担一些。”贾诩在敖烈军中,地位十分特殊,他既不像荀彧、鲁肃那样主管内政,又不像崔琰、邓芝等人坐镇一方。更和赵云等驰骋沙场的大将迥然相异,敖烈一直把贾诩当做全能的万金油来使用。哪里出现了纰漏,或者哪里暂时无人掌管。敖烈都会第一时间把贾诩派去主持大局,贾诩也从来没有让敖烈失望过,尽管身兼数职,但贾诩把手中每一项工作都完成的很好。这就导致贾诩近两年的时间来,从没有过一天的休假,全天候十二个时辰都在工作。
这些,敖烈也都看在眼里,但是却没有妥善的解决办法,敖烈麾下猛将不少。但是政事方面的人才就太少了,而且两极分化极为严重,要么是像荀彧、鲁肃和顾雍这样的大人物;要么就是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士子,其才能也有限的很。敖烈缺的,是那些中层干部,这个问题,敖烈不是不知道,但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来解决。举贤令在幽州已经颁布两次了,却收效甚微。看来,等打完这一仗返回幽州之后,需要改变一下招纳人才的制度了。
趴伏在马背上的贾诩忽然说道:“李……儒,李文忧。就很……不错。”敖烈闻言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贾诩这是再向自己推荐李儒呢。在历史上。编写三国志的陈寿曾经评价过李儒,说李儒“算无遗策。如遇明主,大业必成”。可见李儒是真的很有才学。只是在董卓的手下没能发挥出他应有的智慧罢了。
熟知历史的敖烈知道,董卓手下被埋没的人才着实太多了,李儒只不过是其中最出名的一个而已。除了李儒,现在带领飞熊军在和袁绍等人交战的徐荣也是难得的帅才,还有张绣师弟的叔父,北地太守张济也在此列。麾下诸人不能人尽其才,而是暴殄天物,董卓的败亡,也就不足为奇了。
再次把目光看向洛阳城的方向,敖烈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大哥,坚持住,兄弟来救你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敖烈的牵挂,被五花大绑在绞刑架上的吕布,忽然抬起头看向旭日初升的天空,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低声说道:“二弟,大哥等着你。”
彻夜未眠,一直守护在吕布身边的貂蝉,轻声问道:“将军的二弟,又是谁?”吕布转过头,看着娇颜如画的貂蝉,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貂蝉,自今日之后,你,便把吕布忘记吧,就当……你从来没有遇见过吕布这么一个人。”经过一夜的冷静思考,吕布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貂蝉,但是貂蝉是敖烈的心上人,吕布强迫自己收起对貂蝉的眷恋,故意装作冷淡的对貂蝉说出了这一番话。
貂蝉伸出双臂环抱在吕布的腰际,把臻首依靠在吕布宽阔的胸膛上,轻轻说道:“今后?咱们还有今后么?将军怜惜貂蝉,貂蝉心中明白。将军稍后被开刀问斩,貂蝉会追随将军的。今生貂蝉不曾得到将军的爱,那么,就让貂蝉陪着将军在黄泉路上,再续前缘吧。”
“貂蝉,你……”吕布的话还没有说完,貂蝉轻轻伸出玉手,捂住了吕布的嘴,眼神中带着期盼的对吕布说道:“将军,什么话都不要再说了好吗?就让貂蝉安安静静的陪着将军,和将军度过最后的这点时间,好吗?”吕布感到自己的视线模糊了起来,似乎有一层水雾挡在了他的眼前。缓缓闭上眼睛,吕布没有再说话,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同一时间,洛阳北门的城墙上,伍琼略显紧张的不时向城外的大路上观望。昨夜,伍琼收到贾诩送来的消息,约定在今日清晨十分,在城墙上竖起青牙旗帜,由伍琼负责打开洛阳北门,迎接敖烈的大军进城,里应外合之下,一举铲除董卓贼党。
昨天夜里,伍琼连夜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忠于刘协的几个元老重臣,大家一致觉得此计可行,赶忙制定出了比较详尽的计划。天还没亮的时候,王允、钟繇等老臣早早的上朝,假意劝董卓登基称帝,借此转移董卓的注意力,并拖住董卓;皇甫嵩和朱儁等宿将则是乔装改扮,装成伍琼手下的亲兵,一同来到洛阳北门的城墙上,等候敖烈的到来;蔡邕、杜畿等名士鸿儒则是悄悄赶到东观,保护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那些珍贵书籍,总之,忠于刘协的十几名朝中重臣,除了不方便露面的刘虞、刘和父子之外,其余人分头行事,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同时进行着。
感觉到了伍琼此时的紧张,皇甫嵩悄悄来到伍琼身后,低声问道:“很紧张么?”伍琼回过头来,看到是皇甫嵩,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反问道:“董贼祸乱朝纲这么久,伏诛的一刻终于要到来了,难道大人你就不紧张么?”虽然皇甫嵩现在已经卸去了车骑将军的职位,但是他的声威依旧响亮,所以伍琼为了表示对皇甫嵩的尊重,依旧称其为大人。
皇甫嵩微微笑了一下,嘴角向另一个方向一努,同时说道:“怎么不紧张,手心都出汗了。你看,公伟在那边,不也暗中攥紧了拳头么?谁的内心都紧张,但是千万不要流露于表面,免得被人看出破绽。”因为此时城墙上除了伍琼所部的守城军士之外,还有一部分西凉军掺杂在城墙上,所以皇甫嵩特意过来告诉伍琼,让他尽量放松一些。
伍琼装作不经意的向皇甫嵩指引的方向看去,看到朱儁此刻正斜倚在城墙上,假装随意的拨弄着衣甲,但是他空闲的另一只手,却已经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忽然,朱儁停止了拨弄衣甲的大手,把耳朵紧靠在城墙上,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喜色。
和朱儁搭档已久的皇甫嵩立刻注意到了朱儁脸上的变化,不动声色的递给朱儁一个询问的眼神。朱儁又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然后确认的点了点头。皇甫嵩状似随意的向城门楼内走去,路过伍琼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敖君侯来了。”
伍琼浑身一震,然后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靠近了西凉军的军官,假意笑道:“兄弟,一会儿轮休的时候,某请你去喝一杯如何?”那名西凉军官嘿嘿笑了两声,摆手说道:“算了吧,还是咱家请你吧,咱们西凉军的军饷可是你们的三倍呢。”
地平线上,敖烈白马金甲的身影突显出来,手中沉重的霸王枪向着洛阳的城门一指,大喝道:“目标洛阳城门,全军冲锋!”在敖烈身后,一队又一队的骑兵接连出现,顺着敖烈霸王枪所指的方向,策马发起了最猛烈的冲击。
马蹄狂暴的敲打着大地,洛阳城上的西凉军终于察觉到了不对,那名正在和伍琼交谈的军官皱着眉头说道:“大清早的怎么会打雷呢,不对,这不是雷声,这,天啊,这是马蹄声!”说着,他转头向城外看去,一看之下,吓得他差点没从城头上倒载下去,因为,他看到了无边无际的骑兵!
“没错,正是马蹄声,某还知道,那些骑兵,是冠军侯敖君侯的部下!”伍琼附在西凉军官的耳边,悄悄地说着,同时,伍琼的右手一抖,一柄锋利的匕首从他的衣袖中滑落,照着西凉军官的后心,狠狠地刺了下去!
“呃……敌……袭……”那名西凉军官无力的吐出三个字,然后就断绝了气息。
依靠在城墙上的朱儁一把摘掉了遮盖面容的头盔,拔出战刀奋力呼喊:“诛杀董贼就在今日!忠义之士尽随某来!”说着,一刀砍翻了一名从身边经过的西凉军士。
城门楼内,皇甫嵩手握利剑,对着城门楼内的汉军士兵喊道:“打开城门,迎接冠军侯入城!”(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恩断义绝
洛阳的城门被缓缓打开,敖烈握着霸王枪,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曹操和孙坚紧随其后,大声呼喝着,指挥着人马蜂拥而至。
城门楼内,皇甫嵩手握长剑守护在城门后,见到敖烈第一个冲进了洛阳城,心中泛起一阵感慨,敖烈作为一方诸侯,此刻又身为三军统帅,竟然不顾自身安危,奋勇当先,可见敖烈对刘协是很重视的,同时,这也反映出敖烈每战必先的胆略和勇气。
“君侯。”皇甫嵩开口招呼了敖烈一声。
敖烈在马背上低头看向皇甫嵩问道:“老大人,天子可安好?”虽然不知道刘协的具体去向,但敖烈知道,父亲和皇甫嵩等人一定会很好的把刘协保护起来。闻听敖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刘协的状况,这让皇甫嵩的心中更加确认了敖烈的忠义,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君侯放心,天子安好无虞。”
敖烈点了点头,刚要让皇甫嵩带自己去见天子,城中忽然喊杀声大作,一队西凉军和数百名并州军相互缠斗着,向北门这边涌来。敖烈抬头看去,看到那数百名并州军进退有度,相互之间配合默契,面对两倍于己的西凉军,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是在进退之间,不时将西凉军砍倒在地。
并州军中为首一人,正是高顺。高顺昨夜跟随吕布一同前往皇宫,因为吕布的赤兔速度极快,高顺追之不及,吕布一个人先进入了皇宫。高顺等人赶到皇宫之外,却被西凉侍卫阻拦了下来。于是高顺等人只好守候在皇宫之外。快要天明的时候,却看到吕布被五花大绑的押出了宫门。只等太阳升起,便要开刀问斩。这可急坏了高顺,带着陷阵营和五十骑并州狼骑,就要强行劫法场。看守法场的人,正是一心要篡夺吕布并州军统帅的李肃,他怎么可能让高顺把吕布和貂蝉劫走呢?指挥着众多的西凉军,一边围守着吕布和貂蝉,一边对高顺所部做出了强烈的反击。
陷阵营再怎么强悍,毕竟只有八百人。加上吕布带回来的并州狼骑,也只有八百五十多人而已,高顺在指挥着部下和西凉军厮杀了半个多时辰之后,发现根本就没有可能强行从李肃手中把吕布带走,无奈之下,只好且战且退,想要杀出洛阳,赶到前线的军营中,召集所有的并州军前来营救吕布。
怎奈西凉军在李肃的死命令下。穷追不舍,大大减缓了高顺等人的行程,更是逼得高顺不得不向北门迂回转向,试图甩开西凉军。所以一直到天色大亮。高顺等人也仅仅是赶到北门附近而已,但却没能成功甩掉西凉军的追赶,于是就出现了敖烈眼前的这一幕。
当高顺看到敖烈的时候。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欣喜若狂的神色。向着敖烈大喊道:“敖君侯!温侯被绑在皇宫之外,就要开刀问斩了!”敖烈听到高顺这一声大喊。脸上的神色瞬间大变,阴沉的几乎都能滴下水来了。照夜雪龙驹一声嘶鸣,奋起四蹄载着敖烈闪电般冲出,瞬间来到了追杀高顺的西凉军面前。敖烈在马背上调整了一下身形,借着照夜的冲击力,手中霸王枪狠狠的抡起。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西凉军中响起,三名西凉军被敖烈横轮的向后倒飞而出,在空中狂喷鲜血,比及落地之后,这三个西凉军的身体呈现诡异的s形,早已被敖烈含怒抡出的一枪,扫断了脊椎。
时刻跟随在敖烈身边的许褚和典韦,见到敖烈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唯恐敖烈有失,两人一个狂踢马腹,一个甩开大腿,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敖烈的身边,加入了战团。许褚抡起混沌开天刀,典韦舞动裂地双戟,两人就好像是两只下山的猛虎,瞬间就把敖烈身前的西凉军,斩杀了一片,让敖烈身周三尺之内,成为了无人存在的真空地带。
心中挂念吕布的安危,敖烈回首向着马超喊道:“孟起!领一军挡住这些西凉军。”马超大声答应了一声,带着一半虎贲营的精锐,杀上前来,把西凉军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敖烈回马来到皇甫嵩身边,急促的说道:“老大人,某结拜大哥身陷险境,不容某不去相救。”接着伸手一指赵云,敖烈继续说道:“这是赵子龙,是某的师弟。稍后老大人可与子龙同领一军前去保护天子安全,待某救出大哥之后,即前来接驾。”见到敖烈确实有不可不去的理由,而且安排的也很周密,不会让刘希出现什么危险,皇甫嵩也就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敖烈复又翻身上马,对着孙坚和曹操说道:“烦劳二位各引本部人马,在城中清剿董贼余党。”孙坚和曹操双双领命,各自去整顿本部人马了。敖烈再次转头,对黄忠和太史慈吩咐道:“汉升将军和子义,一人负责保护文和先生,另一人也率一军,前去东观保护珍贵书籍,途中看到负隅顽抗者,杀无赦!”两人点头应诺。
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各项任务都分配下去之后,敖烈打马来到高顺面前,急促的说道:“带某去救大哥!”高顺连忙答应了一声,甚至连陷阵营的精锐也顾不上了,策马向皇宫宫门处跑去。敖烈在照夜马腹上狠狠一登,紧随在高顺身后。许褚和典韦从战斗中抽身而出,跟在了敖烈的身后。赵云连忙分出两千血杀营精锐,让他们跟随敖烈同去。吕布带回来的五十骑并州狼骑,也纷纷催马追了上去,陷阵营的精锐因为是步兵的原因,又没有典韦那样超人的体力和速度,只好留了下来,帮助马超清剿西凉军。
朝阳渐渐升起,给雄伟的皇宫渲染上了一层金色的镶边。宫门外三十步远的地方,吕布被五花大绑在绞刑架上。貂蝉小鸟依人般依靠在吕布的胸膛上。两人略显孤独的身影,被初升的朝阳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映射在地上的身影,已经融为了一体。无分彼此。
李肃仰头看了看天色,随即清了清喉咙,大声说道:“时辰已到!将逆贼吕布即刻问斩!”早已等候在行刑台下的壮硕刽子手,倒提着大砍刀走上了行刑台,低声对吕布说道:“温侯,小人也是被逼无奈,温侯到了阴曹地府,可不要把这笔账记在小人的头上。”说完,刽子手高高举起了大砍刀。同时伸出一只手把吕布披散在后颈的头发拨向了一边,然后双手握刀,向着吕布的后颈猛然斩落!
“刀下留人!”敖烈的断喝声响起,伴随着敖烈的怒吼,一道乌黑却又闪烁着金光的粗大物体,破空而至,噗嗤一声刺入了刽子手的胸膛,然后余势未消的带着刽子手的尸身向后激射而去,狠狠地把刽子手的尸体。牢牢地钉在了行刑台边缘的粗壮栏杆上。直到此时,那道物体才清晰的呈现在人们眼前,那是一把通体乌黑、内敛金光的重枪,眼尖的西凉军甚至可以看到枪身上刻着两个篆体的大字:霸王!
敖烈单人独骑。飞奔而来,因为照夜不输赤兔,速度极快。把高顺等其他人全部甩在了身后。在场的所有人,同时把目光向敖烈的方向看去。敖烈身披游龙啸天金甲,在朝阳的映射下。仿佛是一尊金甲战神,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眨眼之间便来到了行刑台前。敖烈没有任何停顿,照夜雪龙驹领会了敖烈的心意,借着加速度,在行刑台前五步远的地方,奋然扬起前蹄,一双后腿用力向地上一蹬,整个身体腾空而起,载着敖烈飞跃到了半空。
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被敖烈这一人一马所吸引,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仿佛是横跨天际的纯白色天马,载着自己金甲战神的主人,从天而降一般。
啪嗒两声之后,照夜稳稳地落在了行刑台上,敖烈伸手握住霸王枪的枪尾,单手用力一拧,霸王枪随着敖烈的拧动,枪身一个震颤,从栏杆上崩裂而出,顺带把插在枪尖上的刽子手,从胸口处拧裂成了两片残尸。
远处监斩的李肃早在敖烈现身的一刻,就已经躲到了众多西凉护卫的身后了,此刻,李肃用带着颤抖的声音,外强中干的对敖烈喊道:“来者何人?竟敢在宫门外如此嚣张?!”
敖烈一抖霸王枪,照着吕布迎面劈落。粗大的枪尖带着呼啸,闪电般向吕布面门斩来,吓得貂蝉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下意识的伸出双手,似是想要以单薄的玉臂,阻挡住敖烈的霸王枪。先前在敖烈飞马跃上行刑台之际,重物落下的震动,让貂蝉的身体脱离了吕布,此刻貂蝉距离吕布足有三步之遥,别说来不及阻挡,即便来得及,貂蝉那春葱玉臂,也万万不能阻拦的下敖烈的霸王枪。
面对呼啸斩落的霸王枪,吕布却没有丝毫惊疑之色,脸上带着坦然又安心的笑容,看着威风八面的敖烈。吕布相信,敖烈绝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
诚如吕布所料,看似凶猛的霸王枪,在吕布的身前斩落,把他身上捆绑的绳索全部斩断,却没有擦破吕布的一片衣角。敖烈用枪之精准、神妙,由此可见一斑。即使是重量达到一百二十多斤的霸王枪,在敖烈的手中和使用一把小刀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斩断了吕布身上的绳索之后,敖烈调转霸王枪的方向,直指躲在人群中的李肃,高声说道:“本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骠骑大将军、冠军侯敖烈!”
是敖烈?!他怎么会出现在洛阳城中?难道,前线的徐荣已经被击溃了?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了李肃的脑海中,虽然没有人为他解答,但李肃却明白大事不妙,连忙伸手推了一下身边的西凉侍卫,低声说道:“拦住他!某入宫去禀报太师!”说完,李肃狼狈的向皇宫内跑去。
吕布站在行刑台上,看到李肃遁逃的身影,大声说道:“李肃!烦劳你转告太师,自刽子手向吕布挥刀的一刻起,吕布已经报答过太师的救命之恩了。从今日起,吕布与太师,恩断义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血杀再现
敖烈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知道,在这一刻,吕布终于卸下了心里上的包袱。吕布和敖烈是同一种人,至少在看待情义的角度上,两人有着惊人的相似,或许是长年累月的相处,吕布被敖烈改变了的缘故,那个在历史上反复无常的虓虎战神,再也不复存在,反而是变得情深意重。对待董卓,吕布始终不能放下昔日的救命之恩,甚至是在心爱的女人,即将被董卓玷污的一刻,吕布依然是甘愿束手就擒,直到现在,当敖烈把吕布从刽子手的刀下救出,吕布才自认为,已经一命还一命,报答过董卓的救命之恩了。这才坦然说出和董卓恩断义绝的话。
貂蝉快步走上前,伸出素手环抱在吕布的腰际,一双妩媚的眼眸中带着诉说不尽的欣喜。吕布略显尴尬的轻轻推开貂蝉,刚要对敖烈解释一下,围在行刑台四周的西凉军士们纷纷发出一声怒吼,拔出武器向着行刑台上的三人蜂拥而来,大有要把台上的三人一刀砍为两段的架势。西凉军的动作,打断了吕布想要说的话。
敖烈仰天一声怒吼,双腿轻轻一磕照夜雪龙驹的马腹,照夜会意,从四尺高的行刑台上一跃而下,落地之前,扬起一双前蹄,把两名西凉军踢得脑浆迸射。白色的脑浆掺杂着殷红的血液,喷溅了在了照夜洁白无瑕的前腿上。照夜本就是难得一见的宝马,力量和速度都是当时一流的名驹,又是从四尺高的高台上落下,借助着重力的惯性。踢碎西凉军的脑袋不足为奇,更何况。别忘记在敖烈直属的幽州骑兵中,战马早已配备上了马蹄铁等马上三宝。照夜是敖烈心爱的坐骑,它的马蹄铁都是王浑亲手特制的,这就让照夜更加如虎添翼了。
刚一落地,敖烈手中霸王枪一个横轮,天生神力瞬间爆发,把身前的十几名西凉军尽数扫飞,十几声惨叫伴随着狂喷的鲜血,把敖烈这一枪之威,显露无遗。肃清身前的敌人后。敖烈策马舞枪向前冲去,仿似是九天战神,沿途凡是试图阻挡敖烈的西凉军,或被照夜撞得骨断筋折;或被敖烈一枪挑飞。敖烈单枪匹马杀入西凉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手下竟没有一招之敌。西凉军们往往只是一个照面,甚至连敖烈的面容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就用比上前时快五倍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看着敖烈威风八面的背影,貂蝉心有余悸的悄悄对吕布说道:“此人当真不愧小霸王之名。好生勇猛。”吕布诧异的看了貂蝉一眼,疑惑的问道:“你……以前不认得他么?”貂蝉认真地摇头说道:“貂蝉此前从未见过小霸王的尊容。”貂蝉这么一说,反倒把吕布说迷糊了,既然两人没有见过面。那为什么敖烈当初郑重其事的要自己照顾好貂蝉呢?难道自己猜错了?貂蝉并不是敖烈的爱人?
就在吕布出神之际,敖烈的呼喊声传来:“大哥!接戟!”吕布抬头看去,只见敖烈竟然已经在这短短时间之内。杀到了李肃原先站立的监斩台上,因为李肃逃跑的太过匆忙。吕布的方天画戟他并没有来得及带走,而且李肃也根本不可能拿得动。敖烈伸出霸王枪。在方天画戟的戟杆上一牵一引,然后猛然发力,把方天画戟挑上了半空,方天画戟在空中兜转着弧线,带起一阵呜呜的风声,向着吕布飞来。
吕布轻轻推开貂蝉,大踏步向前迈出一步,把右手伸向了空中。方天画戟带着下坠的加速度,准确的落入了吕布的手掌中。吕布右手一握,把方天画戟抓在了手里。一戟在手,吕布立刻气势大涨,伸出空着的左手拉住貂蝉,右手单手握戟,带着貂蝉从行刑台上走了下来。有一些不开眼的西凉军士,企图趁着吕布拉着貂蝉的时机,对吕布进行偷袭,吕布单手一震,方天画戟出手就是杀招,翻手十八斩的招术接连使出,那些想要偷袭的西凉军,被方天画戟毫不留情的斩杀在地。
阵阵马蹄声自街角处传来,高顺等人终于赶来了。看到敖烈和吕布毫不留情的大开杀戒,高顺怒不可遏,刚要杀上前去帮忙,忽然感到身边两道身影一闪而出,高顺定睛看去,原来是许褚和典韦两个杀神,带着满身的杀气,纷纷怒吼着杀向了西凉军。
见到许褚和典韦已经杀出去了,高顺反而收回了想要上前助阵的想法。高顺清楚得很,自己的武艺虽然不错,但距离当世一流的境界还有很大的差距,自己最大的长处并不是冲锋陷阵,而是指挥团队作战。
一念及此,高顺毫不犹豫的高呼了一声:“血杀所属!列锋矢阵!”跟随着一同前来的两千名血杀营精锐一愣,忍不住纷纷把目光看向了高顺,高顺并不是敖烈部下的将领,与血杀营的精锐们也从没有过任何的接触,此刻竟然贸然发号施令,一向军纪严明的血杀营精锐,怎么可能轻易就听从高顺的号令呢?
高顺的呼喊声,敖烈也听到了。血杀营精锐们不知道高顺的本事,但是敖烈却是很清楚的。无论是从前世的记忆中,还是今世的接触中,敖烈都真切的感受到高顺练兵和指挥作战的本事。听到高顺的呼喊声之后,敖烈没有丝毫犹豫的大喊了一声:“血杀所属,听从高顺将军的命令!”
有了敖烈这句话,高顺的底气也足了很多,再次大喊道:“血杀所属,列锋矢阵!”这次血杀营精锐的反应和刚才截然不同,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在马背上完成了队形的调整,正是无坚不摧的锋矢阵!阵型刚刚整列完毕,两千血杀精锐同时放声高呼:“有征无战!”用饱含高昂斗志的口号,向他们临时的统帅高顺致敬。
感受着血杀精锐们一往无前的气势,高顺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自豪。身为将军。能指挥这样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且斗志高昂的军队,那种神妙的感觉。是无法用笔墨来形容的,
高顺高举起手中长剑。向着围攻敖烈等人的西凉军一指,怒喝道:“凿穿!”
两千血杀精锐整齐划一的斜斜举起计都斩马刀,跟随着高顺的命令同时怒吼:“凿穿!凿穿——!!”
以高顺为首,两千血杀营精锐就像是一直无坚不摧的锋锐箭矢,急速射向了西凉军军阵人数最密集的地方。
由于李肃的临阵脱逃,西凉军早已是群龙无首,根本不可能组织起有效的战阵来阻挡血杀精锐的凿穿,再说除了徐荣带走的飞熊军之外,其他的西凉军士也根本不擅长战阵。所以。当血杀营精锐组成的锋矢阵和西凉军碰撞到一起的时候,很多西凉军只来的及举起手上的臂盾略作抵抗,更多的西凉军甚至连迎战的准备都没有做好。
接过自然是不言而喻。血杀精锐斜斜举起的的计都斩马刀,在临近西凉军身前一步远的时候,猛然从半空斩落,七尺长的斩马刀挟带着呼啸,狠狠地劈入了西凉军的身体之中。在长年的作战和训练中,血杀营精锐们的杀人手法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从他们斜向举刀就可以看出这一点。四十五度角的倾斜,可以让他们手中狭长的计都斩马刀,更容易切割开对手的身体。
一片惨叫声接连响起。西凉军被成片成片的砍倒在地。局势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形,血杀营精锐以压倒性的优势。完克西凉军。能创造如此辉煌的战绩,除了高顺指挥的战阵和血杀营精锐自身的精锐程度之外,李肃还无形中帮了个大忙。昨夜。李肃得到董卓的命令,让他做监斩官。等到天明斩杀吕布。李肃对吕布的位置觊觎已久,当时只是匆匆带着数千人就赶到了宫门外的刑场。在李肃带来的数千西凉军中,骑兵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大多数都是步兵,毕竟,李肃的任务只是监斩,而不是去大战,没必要带那么多的骑兵。而且李肃在出发之前,下令西凉军士们轻装间行,所以很多西凉军手中都没有长柄兵器在手,只来得及佩戴随身的短刀。
步兵本来就在先天上被骑兵克制,手中又只有短刀,远逊于血杀营精锐手中的七尺斩马刀,此消彼长之下,被血杀营精锐完克也就不足为奇了。血杀营精锐借着战马的冲击力,居高临下的挥出比西凉军的兵刃还要长出四尺的斩马刀,这样明显的优势,别说的血杀营了,哪怕是敖烈麾下任何一支骑兵队,都能够取得一定的战绩了。
连绵不绝的兵器撞击声忽然冷清了下来,高顺已经带着血杀营精锐们完成了一次凿穿。坐在马上的高顺回头大略的观望了一下,他惊讶地发现,当自己一众人在完成一次凿穿之后,血杀营精锐们已经在自己的身后,自动形成了战阵,和凿穿之前的锋矢阵一模一样。这让高顺不得不再次感叹于血杀营的精锐程度。按理来说,骑兵在完成一次凿穿之后,阵型势必会在与敌人的碰撞和交锋中,产生变形,就算马上的骑士能够控制,但是坐下的战马却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再怎么优良的战马,也绝不可能像人类一样,拥有逆向思维。但是此刻,高顺却被血杀营精锐们折服了,他们完全超出常人所能达到的极限,连人带马没有出现任何一丝应有的混乱,就好像刚才的凿穿,与他们无关一样。
高顺的心中被强大的自豪感充满,仰天怒吼道:“血杀所属!凿穿!”
两千血杀精锐再次整齐划一的斜举起斩马刀,慑人心魄的声浪传递着他们心中的斗志:“血杀所属,有征无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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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枭雄的落寞
伴随着血杀营精锐一次又一次凿穿,西凉军以割麦子的速度,成片的倒下。敖烈杀透重围,在中央地带和吕布汇合,然后吩咐跟随在身边的典韦保护好吕布和貂蝉之后,敖烈加入到了血杀营的队列中,虎痴许褚亦步亦趋的跟在敖烈的身后,两人就像是两名普通的血杀营精锐一样,一边听从高顺的命令,一边舞动着武器斩杀西凉军。
随着敖烈的加入,血杀营精锐门挥动武器的手臂,变得更加有力起来。在他们心中,敖烈是他们心中战神一样的存在,是他们需要用满腔热血去保护的主公。但是现在因为军纪严明的关系,这些血杀营精锐不可能违背高顺的命令,去敖烈的身边进行守护,他们能做的,就只有让手中的武器变得更加迅速,更加有力,尽快的解决掉眼前的敌人。
敖烈的举动,让指挥作战的高顺心中既敬佩,又感动。敖烈身为三军统帅,竟然把自己当做一名战士来看待,这在天下间所有的诸侯中,恐怕再无第二人可以做到了。而且敖烈把指挥权交给高顺之后,就再也不会对高顺的指挥做出任何质疑,这份用人不疑的气魄,也着实让高顺心折。
“成列散兵线,发起最后一次冲击!”高顺再次大声下达着命令。现在,李肃带来监斩的数千西凉军,已经损失大半了,只有千余人还在做负隅顽抗。当兵力优于对手时,高顺立刻改变了作战方针,不在让血杀精锐们列锋矢阵进行凿穿,而是当机立断的改为散兵线,对敌人进行包抄围剿。
两千血杀营精锐,包括敖烈和许褚在内,立刻按照高顺的命令行动了起来,锋矢阵瞬间消散于无形。兵线迅速拉长,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了散兵线的状态,前后两派各千人,严阵列于西凉军面前。
回头观望了一下,高顺发现血杀营精锐们列成的两派散兵线,相当规整,每匹马之间的距离,不多不少刚好是四尺,正好是斩马刀刀刃的长度。可以让斩马刀的威力尽情发挥出来。而且战马与战马之间,就像是用尺子量好的一样,两千零两匹战马,没有一匹出现尺寸上的疏漏。
再次感叹于血杀营的精锐程度,高顺回过头来,举剑向前一指,怒喝道:“血杀所属!”
包括敖烈在内的所有人,全部竭尽全力的用嘶吼来回应:“有征无战!”
铁蹄铮铮声中,高顺带领血杀营。向着固守在皇宫门口的西凉军,发起了最后一次冲击。
与此同时,李肃终于跑到了寝宫之内,看到董卓已经全身披挂好了铠甲。正准备到寝宫外去察看情况。李肃连忙拦住了董卓,惶急的说道:“太师,大事不妙了,敖烈已经率军攻入了城中。太师应早作打算啊。”
董卓反手拔出佩剑,怒道:“慌什么!咱家还有近万西凉勇士守护,只要能回到西凉。咱家就还有卷土重来的一日!”李肃心中大急,近万的西凉勇士?其中有一半的人马在昨夜被李肃调动出去监斩吕布,现在恐怕已经是死伤殆尽了,仅仅靠五千人马,还妄想讨回西凉?
李肃眼珠急转,心中暗自决定自己不能陪着董卓一起去送死,于是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假意说道:“既然如此,请容李肃假冒太师留在宫中掩人耳目,太师可乔装出城。”董卓不疑有他,伸手拍着李肃的肩膀叹道:“路遥知马力啊,关键时刻,还是你靠得住。咱家给你留下两千名侍卫,你便留在宫中冒充咱家,日后咱家回到西凉,必定善待你的家人。”
等到董卓乔装打扮了一番,从后殿走出皇宫之后,李肃一把扯掉了原本是董卓的朝服,随手递给一名体型健壮的西凉军士,冷声说道:“你的体型和太师接近,便由你来冒充太师吧。不要怕,稍后要是有人进来,你就带领他们到偏殿去,某会在那里设下天罗地网,将匪首一举成擒。”那名西凉军士迟疑了一下,然后也没有多想,接过李肃递来的朝服穿在了身上,然后就坐到了龙床上。
安排妥当之后,李肃假意带着其余侍卫去了偏殿,在偏殿中转了两圈埋伏好人手之后,李肃找个机会偷偷的从偏殿的侧门溜了出来,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宫门的方向跑去。
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李肃跑出数百步之外,自以为金蝉脱壳得逞之时,一个少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是何人?鬼鬼祟祟的要去哪里?吾乃长沙太守长子孙策,你若不说个清楚,休怪某掌中枪取你性命!”李肃慌忙抬头看去,看到身边不远处,孙策头戴金冠,正端坐在乌骓马上,用冷厉的眼神看着自己。
李肃刚要胡乱编造个身份,以蒙混过关,那少年身后忽然有个人轻“咦”了一声,程普的身影闪现出来,策马走到李肃身边仔细观看了一阵,疑惑的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李肃胡乱说道:“小人名叫穆严,乃是宫中侍者,今日宫中大乱,小人心中害怕,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
听到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孙策立刻失去了兴趣,招手向程普说道:“算了,现在宫中人人自危,咱们也顾不得那许多了,程叔,咱们还是去前面追赶父亲吧。”程普点了点头,状似随意的策马而回,向着孙策走去。就在李肃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程普忽然兜转战马,对着李肃大声喝道:“李肃!”李肃下意识的说道:“你怎么认得某?”一言未毕,李肃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显然程普已经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李肃心中大急,连忙向路边的花丛中跑去,试图逃过眼前这一劫。
见到眼前这一幕,孙策立刻明白自己差点被李肃蒙混过关,心中大怒,弯弓搭箭对着李肃的大腿就是一箭,李肃应声而倒,抱着被箭矢贯穿的右腿哀嚎着:“啊——求你们,不要杀某,某可以献给你们一件宝物。”
孙策正在气头上,怎能容得下李肃的狡辩,催马上前,举起重枪向着李肃的胸口刺来。李肃吓得面无人色,连声说道:“传国玉玺!某知道传国玉玺在哪里!”
重枪在李肃的胸前不足一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孙策沉着脸问道:“此言当真?”李肃连忙指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愿五雷轰顶而死!”孙策收回了重枪,说道:“带某去找传国玉玺,如若真的找到玉玺,某便不杀你。”
李肃闻言如蒙大赦,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孙策身边,伸手指向建章殿的方向,低声说道:“传国玉玺就在建章殿的枯井中,此事连董卓都不知情。”孙策叫军士扶李肃上马,带领自己向建章殿走去,同时让程普尽快找到孙坚,到建章殿汇合。
皇宫的另一边,董卓穿着普通西凉军制式军装,混杂在数百名亲兵中,装作是溃散的小股部队,向着宫门方向急行。董卓体型肥胖,不利于急行,奔走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筋疲力尽,再也迈不动脚步了。董卓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道:“都停下,休息一会。”
跟随在董卓身边的亲兵们见状,纷纷席地而坐,拱卫在董卓身边。董卓喘匀了气息之后,向身边的一名亲兵问道:“咱们走到哪里了?”董卓虽然在皇宫中住了许久,但他去过的地方却不多,仅限于天子寝宫、御花园等少数几个风景优美且舒适的地方,对于其他大部分地带,董卓一无所知。
一名亲兵环顾了一圈,回答道:“太师,咱们应该是快到东观了,就是历代天子藏书的地方。”董卓闻言,眼睛一亮,顿时恶向胆边生,冷哼道:“哼,叛逆们逼得咱家如丧家之犬,咱家也不能便宜了他们,走,跟咱家到东观去放把火,把那些个劳什子的典籍全部烧毁!”
如果敖烈听到董卓这句话,大概会长叹一声善恶到头终有报。董卓已经落寞如此的境地了,不思尽快逃离到安全区域,竟然还想纵火烧毁东观,殊不知敖烈先前已经命令太史慈带领一军,前去保护东观的珍贵书籍了,董卓现在的这个决定,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啊。
当董卓带着亲兵赶到东观的时候,恰好太史慈率领一队虎贲营精锐从另一个方向赶来,两边的人马狭路相逢在东观的门前。见到董卓等人,太史慈怒喝道:“西凉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太史慈的吼声,惊动了早已到达东观殿内的蔡邕和杜畿,他俩是在昨夜就来到东观的,目的和太史慈前来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使历代皇帝珍藏的珍贵典籍不遭受损害。蔡邕和杜畿走出东观之后,一眼就认出了站在西凉军最前面的董卓,同时惊呼道:“董卓!”
闻听蔡邕和杜畿的惊呼,太史慈这才反应过来,眼前出现的这股西凉军,竟然是董卓的亲卫,而且董卓就在其中!如果不是蔡邕和杜畿恰巧出现,恐怕太史慈就要和董卓擦肩而过了。
眼见自己被认了出来,董卓自忖难逃一死,索性坐到了地上,哈哈笑道:“没错!咱家就在这里,谁来取下咱家项上人头?!”
太史慈虎吼一声,挺起虎胆锦牙枪,向着董卓的天灵刺去,同时吼道:“杀!一个不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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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有**终成眷属
在解决完宫门外的西凉军之后,敖烈一马当先向皇宫内驰去。早有并州狼骑让出自己的坐骑,给吕布乘骑,吕布拉着貂蝉同乘一骑,紧追在敖烈身后。许褚、典韦等敖烈麾下的将士,也都跟着一同进入了皇宫。
当敖烈等人搜索完寝宫附近每一个角落,依然没有找到董卓的身影,敖烈带着愤怒的神色,一脚把那名冒充董卓的西凉军士踢翻在地,冷厉的喝问:“告诉本侯,董卓在何处?”那名西凉军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忽然纵声狂笑道:“太师早已脱身,他日必定率大军杀回洛阳,给咱家报仇!”说完,纵身向寝宫内的柱子撞去,咔嚓一声,这名西凉军的头颅被寝宫内的支柱震得七零八碎,脑浆混合着血液,迸射了一地。
这名西凉军的勇烈超出了敖烈的预料,敖烈叹息了一声,脸上的怒色渐渐消失,低沉的说道:“这人也算是条汉子,老虎,把他厚葬了吧。”许褚答应了一声,叫过几名血杀营精锐,把那西凉军的尸身拖了下去。
吕布看着西凉军的尸身被拖走时,地上留下的两道醒目的血痕,轻声叹息道:“西凉多勇士,可惜董卓却不能善用他们。”敖烈赞同的点着头,跟着说道:“如果董卓能善用这些西凉勇士,想必也不会是现在的局面。”口上说着话,敖烈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来,急忙叫过典韦,吩咐道:“速速赶去李儒的家中,把李儒控制住。但是切记,千万不可伤到他。”在出征之前,贾诩曾经向敖烈推荐过李儒,贾诩也是西凉人士,对李儒有着最直观的评价,既然贾诩会开口推荐李儒。说明李儒还是相当有本事的,只是董卓没有用好他而已。在结合陈寿编写三国志时,对李儒那句“算无遗策,如遇明主,大业必成”的评语,可见如果能让李儒尽展胸中才华的话,李儒的能量是绝对不容小视的。在麾下奇缺谋臣内政型人才的前提下,敖烈可没理由放过李儒这么一个有才华的人不用。
吕布在旁看着敖烈,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看似不经意的说道:“李儒不错。很有才华。”虽然吕布没有直说,但从吕布的言语中,敖烈也能明白,吕布和贾诩一样,都是在推荐李儒呢。敖烈笑吟吟的转头看向吕布:“大哥,你和西凉军打过不少交道,你且说说,西凉军中都有哪些能人?”
吕布闻言一怔,随即醒悟了过来。笑着说道:“二弟这是想把西凉军中的能人一网打尽啊。”细细想了一下,吕布继续说道:“徐荣,将帅之才;张济,足可独当一面;这两人生性耿直。可堪重用。其余如李傕、郭汜等,虽然各有长处,但是天性残暴,不可收容。”
听着吕布的分析。敖烈不停地点着头。吕布的这番话可谓一针见血,清楚的把西凉军中的将领们分为两派,徐荣、李儒一派。可以收在麾下并加以重用;李傕、郭汜一派则是断然不能收为己用的。吕布的分析,和事先敖烈的想法差不多,纵观整个西凉军中,也只有李儒、徐荣和张济还算是比较正直的人物了,其他人纵然也有才能,但是心性不纯,那绝不是敖烈想要招揽的对象,如果强行收在军中,日后必定生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兄弟二人说完了西凉军的事情之后,吕布伸手拉过貂蝉,眼中含着无限的不舍,但依旧把貂蝉向着敖烈的方向轻轻一推,低沉的说道:“二弟,你托付给大哥的事,大哥给你办到了,这就是貂蝉,你……带她走吧。”
貂蝉闻言,一双充满魅惑的眼眸中,立刻涌现出了一层雾水,不可置信的看着吕布,她想不明白吕布为何要把自己拱手送人。貂蝉的对面,敖烈也是长大着嘴,脸上带着吃惊的神色,疑惑的看着吕布。
吕布躲闪开貂蝉的目光,低着头说道:“二弟,当初在虎牢关前的战场上,你曾经说过,如果遇到一名叫做貂蝉的女子,一定要照顾好她。现在,某就把貂蝉奉还与你。”
听着吕布的解释,敖烈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的这位大哥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把貂蝉当成了自己的爱人。敖烈有心想要说明这件事,可是当他看到貂蝉眼含泪花的神色,敖烈心中忽然一动,暗想到,如果就这样说明白,恐怕会让貂蝉的心中对吕布产生芥蒂,那就不完美了,索性,敖烈借着吕布的误会演一场戏,一场能让吕布和貂蝉之间的芥蒂消失于无形的戏。
伸出一只手,虚揽在貂蝉的柳腰上,敖烈假作认真的问向吕布:“大哥,不是小弟不相信你,实在是貂蝉美若天仙,没有男人看到她能不动心。因此,小弟想问你一句话,你对貂蝉,动过心么?”
“貂蝉是吕布心中至爱。”吕布忽然抬起头,毫不退避的直视着敖烈的眼神,坚定地说道:“吕布愿意为貂蝉小姐付出所有,包括吕布的性命。但是,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自当道义为先,既然是二弟的爱人,吕布断然不能横刀夺爱。”
吕布的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貂蝉收住了眼泪,转头惊诧的看向敖烈,她心中十分疑惑,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的变成了敖烈的爱人了呢?
敖烈哈哈大笑,松开虚揽在貂蝉腰际的大手,后退了两步,向着貂蝉弯腰行礼道:“小弟敖烈,拜见大嫂。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大嫂见谅。只因大哥误会了小弟的意思,以为大嫂是小弟的爱人,小弟这才出此下策,替大嫂考验大哥一番。”
随着敖烈的话,吕布的貂蝉同时一愣,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快步向着对方走去,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貂蝉把臻首埋在吕布胸前,心中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轻声抽泣了起来。吕布轻轻拍打着貂蝉的香肩,口中呢喃着说着一些体己话。至此,吕布和貂蝉之间误会全消,有情人终成眷属。
敖烈悄悄的退出了寝宫,并吩咐麾下血杀营精锐把守宫门,在吕布二人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之后就缓步走出了寝宫。
刚刚走出寝宫没多远,敖烈就看到太史慈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手中还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太史慈走到敖烈面前,把手中的布包摊开,递到了敖烈的面前,大声说道:“主公,国贼董卓,已经被某杀了!”
敖烈闻言一惊,低头向太史慈手中的包裹看去,包裹中那颗血迹尚未干透的头颅,可不正是董卓么!敖烈喜形于色,斩下了董卓的人头,相当于去掉了一个巨大的隐患,否则董卓真的逃回西凉卷土重来,那将又是一场浩劫。
伸手拉住太史慈的手臂,敖烈说道:“走,带着董卓的人头,随某去迎接天子!”
皇甫嵩的府中,此刻站满了衣甲鲜明、刀枪锋锐的虎贲精锐。赵云身着白袍银铠,随着皇甫嵩大步走到酒窖前。皇甫嵩说道:“天子就藏身于此。待某先行入内去启奏天子,子龙将军请在此稍候。”说完,皇甫嵩矮身进入了酒窖之中。
过了不长时间,刘协在刘虞父子和皇甫嵩的搀扶下,从酒窖中走了出来。不难看出,在出来之前,刘协特意整理了一下仪容,让自己看起来不显得那么狼狈。这一点,从刘协身上崭新的龙袍上,就可以看的出来。酒窖之中满是污秽泥污,让刘协平时穿的衣物上污秽不堪,刘协换上崭新的龙袍出来,也是不想在臣属们面前丢掉天子的威严。
虽然没有见过刘协,但是赵云却认得刘虞和刘和父子二人。从刘虞父子对刘协的态度上,赵云已经猜到了刘协的身份。当即单膝跪地,对刘协行礼:“臣,骠骑大将军、冠军侯麾下冠军将军赵云,参见圣上。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圣上赎罪!”
随着赵云的参拜,整个院落中的虎贲精锐整齐划一的跪倒在地,口中高呼:“参见圣上,愿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已经多久,没有这样接受过人们的参拜了?刘协的目光在院落中转了一圈,环视着英姿勃发的赵云和如狼似虎的虎贲精锐,心中不胜感慨。轻轻挣脱了刘虞的扶持,刘协迈步走上前去,亲手扶起了赵云,同时对虎贲精锐们说道:“众卿快快请起,你们今日的救驾之功,朕,永铭五内!”
赵云站直了身体,对刘协说道:“启奏圣上,吾主骠骑大将军、冠军侯正在率军清剿城中董贼余党,特命末将前来护驾。”
一提起敖烈,刘协的眼中顿时闪现出了无尽感激的神色,关键时刻,当自己被董卓劫持;当朝中大权旁落;当各路诸侯为了一己之私而驻足不前;唯有敖烈!这位已经改为外姓的皇兄,依旧像昔日一样对待自己,奋不顾身,不远千里前来相救。恍惚间,刘协似乎感到身边的一切景物都模糊了,时间似乎倒流回了三年之前……
那一天,是敖烈大婚的日子。显亲殿中,敖烈一身吉服,向着刘协招手,并毫不客气的把他的大手搭在了刘协的头顶之上。从那一天起,刘协就对敖烈产生了无尽的依赖;也是从那一天起,敖烈就像一个仁厚的兄长,一直照顾着刘协,直到今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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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憋屈的王允
铿铿铁甲声中,敖烈一身金甲走入了皇甫嵩的府邸。太史慈率领一队虎贲精锐紧随其后,蔡邕和杜畿也在其中。目光在院落中一扫,敖烈很快就看到了刘协,大步走上前去,伸手就想要向刘协的头顶按去,却又在半途停顿了下来。敖烈脸上带着尴尬,忘记了此刻不是私下的聚会,皇甫嵩等大臣还都在身边看着呢,自己这一把要是按实了,那可就有热闹可看了。
刘协看到敖烈的动作,嘴角带起一丝笑意,主动向前迎了两步,在敖烈的大手之下站定。刘协只有九岁,而且身体瘦弱,身高刚刚达到敖烈的腰际。他这一向前走,刚好让敖烈的大手笼罩在自己的头顶之上。在刘协登基之前,敖烈最爱做的的动作,就是用大手去按刘协的头顶,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皇兄,你终于来了。”刘协轻轻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多少心酸和委屈,全都包含在了这简单的几个字中。敖烈没有犹豫,把伸在半空的大手按了下去,轻轻压在刘协的头顶上,安慰着刘协:“别怕,只要某还活着,就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刘协的眼眶湿润了,默默地点了点头。在别人眼中,刘协是天子,是九五之尊,但是在敖烈面前,刘协从没以天子自居过,一直以来,刘协都把敖烈当做亲生兄长来看待,此刻见到敖烈,刘协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各种情绪,感受着敖烈掌心处传来的温热,刘协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大胆!”一声断喝打断了敖烈和刘协的叙旧,王允带着满脸的怒气走进院落中,对着敖烈怒道:“敖君侯,不要仗着自己劳苦功高,就以为自己可以藐视天子尊严,速速把你的手放下!”
王允是个固执的人。礼仪法度在他的心里占有很重要的位置,看到敖烈竟然把手掌按在了刘协的头顶,急怒之下,对着敖烈就是一番斥责。
敖烈笑呵呵的收回了手掌,转身看向王允,说道:“听闻王大人已经升迁为司徒了,可喜可贺啊。”敖烈这句话,直戳王允的痛脚,简直就是在王允的伤口上撒盐了。众所周知,王允先前只是河南尹。在董卓进京之后,才被董卓假借天子的名义,封王允做了三公之一的司徒。本来升官是件高兴的事,可问题是,王允这个司徒的职位,并不是刘协亲封的,而是董卓封赏的,名不正则言不顺,以前董卓执政的时候。这一点还不太看得出来,可是现在刘协已经被就出来了,王允若是仍然以司徒自居,那就是真的大逆不道了。
被敖烈的话说的一愣。王允连忙跪倒在地,对着刘协拜道:“圣上!老臣忠心,日月可鉴!老臣屈身与贼,事先亦曾禀明圣上。老臣乃是曲线救国之计,并非是贪图董贼的高官厚禄啊!”
刘协暗中拭去泪珠,平复了一下心绪之后。这才说道:“司徒快快请起。司徒心意,朕自然明白。”刘协的这句话,等于是承认了王允司徒的身份。毕竟,王允乃是名门望族出身,属于士族中比较高层的存在,对于王允,刘协还是要拉拢一些的。
王允感激的站起身来,刚要继续指责敖烈对刘协的不敬,刘协开口截下了王允的话:“王司徒屈身从贼,功不可没。皇兄不远千里前来相救,同样劳苦功高,你们二位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以后还要多加亲近才是。”
刘协这句话说出来,王允立刻领会了刘协的意思: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感情刘协名正言顺的把司徒的官职封给自己,就是要堵住自己的嘴?王允一脸苦涩的想到。直到此刻,王允才发现,站在院落中的刘虞、皇甫嵩以及蔡邕、杜畿等大臣,全都是笑吟吟的看着敖烈,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怒色,可见敖烈抚摸刘协头顶的事,他们虽然早就看到了,但是却没有放在心中,以此推断,敖烈大不敬的举动,必然是事先得到了刘协认可的,王允是后来进入院落中的,没能看到前面的情况,从而武断的喝令敖烈放手,没想到却撞在了枪口上。
一场小小的风波平息之后,敖烈向着太史慈一招手,说道:“子义,呈上来。”太史慈大步上前,单膝跪地把手中的布包打开,露出里面董卓死不瞑目的头颅。
“这……是董卓?!”刘协又惊又喜的问道。敖烈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某送给你的礼物,喜欢么?”在刘协面前,唯一可以不用称臣的人,只有敖烈;在刘协面前,唯一可以不尊称圣上的人,同样也唯有敖烈!因为在刘协登基之初,就曾颁布过天子第一诏,言明敖烈可以入朝不趋、参拜不明、剑履上殿。刘协对敖烈的礼敬,比之大汉开国皇帝刘邦对丞相萧何,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协蹲下身来,仔细的看着董卓死不瞑目的双眼,低声说道:“董卓,你没有想到吧?你也会有今日,告诉你,朕只要有皇兄辅助,无人可以扳倒我大汉江山!”缓缓站起身来,刘协大声说道:“国贼董卓,罪大恶极。虽已身死,但罪不可赦,传朕旨意,将其……”
“且慢!”一声虎吼打断了刘协的旨意。这已经是短短时间之内,第二次有人打断自己了,先前王允呵斥敖烈,还可以说是为了刘协的天子威严不受损害,可是这次,却全然不同,来人明显是要阻拦刘协对董卓的处置。
众人举目看去,吕布雄壮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当看到吕布的那一霎那,敖烈就知道吕布是来为董卓求情的。虽然在行刑台上,吕布言明和董卓恩断义绝,可是以吕布那重情义的秉性,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来真正的做到恩断义绝。
吕布龙行虎步走到刘协身前,跪倒在地,朗声说道:“启奏圣上,董卓虽然罪大恶极,但其人已死,逝者已矣。臣吕布,幼年曾受过董卓救命之恩,今日,特冒死前来乞请圣上,厚葬董卓。”
王允本来就一肚子怒火没处发泄,见到吕布居然开口为董卓求情,心中又想到吕布当初强行带走了貂蝉,不但让自己的连环美人计落空,还大大的扫了自己的颜面,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王允觉得心中像是燃起了一团火,当即怒道:“吕布!你昔日甘为董卓爪牙,今日还有何面目乞请天子开恩!”
敖烈踏前一步,朗声说道:“王司徒,难道你昔日就没有屈身从贼么?你焉知吕温侯不是和你一样的目的?实不相瞒,吕温侯乃是本侯的结义兄弟,他屈身从贼之事,本侯尽皆知晓。但本侯保证,吕温侯忠义,天地可鉴,绝非贪图权贵之小人!况且,若无吕温侯接应,本侯也不可能轻易进入洛阳,说起来,温侯之功,足以抵其过了。到是你王司徒,本侯倒要问问你,董卓霍乱朝纲长达数月之久,在此期间,你王司徒可曾建立尺寸之功?!”
被敖烈问的哑口无言,王允心中顿时升起无限憋屈的感觉。他倒是想建功呢,那不是被吕布给搅黄了么?而且把自己的义女献出去,用美人计来挑起董卓和吕布之间的矛盾,这种事又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王允脸上一片潮红,脸上满是有苦难言的神色。
听着敖烈的讲述,刘协已经明白了敖烈和吕布之间的关系,对于敖烈看重兄弟情义的性格,刘协是深有感触的,有心想要答应吕布的请求,可心中对董卓实在是愤恨难平;可若是不答应,想必吕布也不会轻易松口。吕布倒是没什么,和刘协没有交集,刘协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吕布是敖烈的结拜大哥,这一点,着实让刘协为难了,得罪了吕布,就相当于是驳了敖烈的面子,刘协可不想让敖烈难堪。
刘协脸上两难的神色,被旁边的皇甫嵩看了出来。皇甫嵩站出来说道:“启奏圣上,现今董卓虽已伏诛,但其部下徐荣统率飞熊军依旧驻扎在城外,不若就让温侯前去招抚,如能消除掉徐荣所部的隐患,那便依温侯之言,厚葬董卓;如不能,再对董卓尸身进行处置未晚。”
刘虞和蔡邕也站出来说道:“圣上如能厚葬董卓,也可显示出圣上的宽宏大度,使天下百姓都知晓圣上的胸襟。”
刘协被说动了,对吕布说道:“朕便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内,说服徐荣所部弃械投降,朕便厚葬董卓。”吕布大声答道:“谢圣上隆恩!不必三日,吕布现在就去,傍晚即归!”说着,吕布又向刘协行了一礼,然后大踏步走出了院落。
吕布走出院落的同时,又有一批人走了进来。这些人都是朝中忠于汉室的大臣们,钟繇、朱儁、伍琼伍习兄弟等人尽在其中。
众人进入院落之后,齐齐对着刘协拜倒在地,同声说道:“乞请圣上还朝!”现在董卓已诛,霍乱已平,这些大臣们,是前来请刘协重回皇宫的。
刘协顿时感到心情大好,在酒窖中躲藏了数月,终于可以重新以天子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天地之间了。而这一切,都是敖烈的功劳。刘协伸手拉住敖烈的大手,朗声说道:“请皇兄与我同时还朝。”在场所有大臣闻言均是一愣,刘协的这句话,可是把敖烈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啊,非但没有自称朕,还用了敬语中的“请”字,可见刘协对敖烈的倚重,已经到了相当的程度。不过鉴于敖烈在此次平乱中所建立的盖世功勋,倒也没有人发出异议。(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人尽其才
把刘协送回皇宫之后,敖烈以城中董贼余党尚未完全肃清为由,跟刘协暂时道别,退出了皇宫。敖烈知道,自己此刻已是功高震主,纵然刘协不会说什么,但那些公卿大臣们,可看不得自己立下如此奇功。说白了,大多数公卿大臣都是士族出身,有着士族固有的弊病。让他们冲上战场去与敌人搏命,他们可能会被吓得立刻尿裤子;但若是让他们坐在高堂上,高谈阔论,他们那一张张嘴,简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人说成活的。在董卓没死之前,这些人日夜盼着敖烈率领大军杀入洛阳,可是当敖烈真的率军前来,并且杀死了董卓之后,这些大臣们的心里又会觉得敖烈锋芒太过,显得他们这些人很无能,难免会对敖烈心生不满,进而把敖烈当成攻伐的对象,王允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向王允这样的人,可不再少数。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敖烈自然明白。他可不想成为那些公卿大臣们口诛笔伐的对象,所以还是尽量少接触的好。虽然朝中大臣们也有正直之士存在,比如自己的父亲刘虞、皇甫嵩、朱儁等武将,还有钟繇、蔡邕、杜畿等大臣,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左右不了大局。况且,刘虞是敖烈的父亲,蔡邕是敖烈的岳丈,以这两人的立场,实在不适合为敖烈争辩些什么。
皇宫外,敖烈麾下血杀营精锐早已再次等候了。敖烈从一名血杀营精锐手中,接过了照夜雪龙驹的缰绳,翻身上马,催马向着李儒的府上奔去。相对于和那些公卿大臣们勾心斗角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李儒的府上看看,有没有招降李儒的可能呢。
“君侯怎么不喝茶?”李儒淡淡的语气,打破了沉默的氛围。敖烈来到李儒府上已经快半个时辰了,李儒除了吩咐下人上茶之外。就再也没有说过其他的话语,敖烈的耐心很好,李儒不说话,他也就保持着沉默,两人的沉默维持了半个时辰,最终,还是李儒率先开了口。
敖烈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点头赞道:“茶叶不错。”李儒亲手端起水壶,为敖烈的茶杯中续满了水,一边说道:“君侯就不怕儒在茶水中下毒么?”
敖烈不以为意的看了李儒一眼。摇头说道:“你没有下毒的动机。”
“不!我有!”李儒忽然大声说道:“君侯杀入洛阳,将太师诛杀,单凭这一点,儒就有毒杀君侯的动机!别忘记,太师是儒的岳丈!”
敖烈失笑道:“那你可曾真的在这茶水中下毒?”李儒愣了一下,随即颇为落寞的坐下,叹息着说道:“没有,儒下不了这个手。”
敖烈追问道:“为什么?”李儒抬头看着敖烈的眼睛,然真的说道:“李儒已经错过一次。本以为太师胸怀雄心壮志,怎奈太师在见识到洛阳的花花世界之后,全然变了一个人,变得贪婪、变得暴戾。变得儒似乎都已经不认识他了,李儒饱读圣贤之书,却用自古圣贤传下来的学问,帮助太师残害洛阳百姓。每当深夜,儒常在梦中惊醒,心中更加惭愧不已。现在君侯兵入洛阳。朝野平靖,久闻君侯爱民如子,这是百姓们的福音,儒岂可为了一己私欲而毒杀君侯,那样的话,儒不是错上加错了么。”
听着李儒的话,敖烈肃然起敬。难怪无论是贾诩还是吕布,甚至是编写三国志的陈寿都对李儒推崇有加,李儒确实有令人敬佩之处。可惜董卓没长着那双慧眼,看不到李儒的全部才能。敖烈站起身来,向着李儒认真的说道:“某有意请文忧出山相助,完成你我心**同的心愿,未知文忧意下如何?”
李儒疑惑的看着敖烈,反问道:“君侯与儒共同的心愿?愿闻其详。”
敖烈一字一顿的说道:“百姓安康,朝野清平。”
李儒又追问道:“如是日后君侯有了称帝的基础,敢问君侯意欲如何?”
敖烈哈哈笑道:“文忧,你认为某现在单以兵力而言,就一点称帝的希望都没有么?若是某现在想称帝,有实力阻拦某的,又有几人?某生平所愿,并非皇图霸业,某只盼天下百姓个个安居乐业,朝中文武人人勤勉向前,仅此而已。”
听完了敖烈的话,李儒心中深有感触,当即跪倒在地,对敖烈拜道:“李儒参见主公!主公之宏图大愿,李儒愿鼎力帮扶,助主公完成心愿。”
伸手拉起了李儒,敖烈笑道:“今后得文忧相助,某无忧矣。”
当日傍晚,吕布回到了洛阳。和他早上出城时不同,出城时他是单枪匹马,回来时则是前呼后拥。经过吕布的劝说,徐荣已经同意投效朝廷,并下令让麾下一万飞熊军全部缴械,跟随吕布麾下的四万并州军一起返回洛阳。
吕布成功的说服了徐荣,让刘协中心终于落下了一块石头。刘协当即下令,厚葬董卓,并升迁吕布为奋威将军,徐荣为中郎将。同时,刘协还让钟繇代笔,起草皇榜,言明董卓及其西凉军被一网打尽之事,并表彰敖烈、曹操、孙坚、公孙瓒和王匡五路诸侯的功绩。皇榜起草完毕后,派人到洛阳城中各处张贴,以安民心。城中百姓在阅览到皇榜之后,大喜过望,奔走相告董卓被诛之事,人们弹冠相庆。一时之间,敖烈的威名,达到了尽人皆知的程度。
当晚,吕布带着徐荣来见敖烈,贾诩和李儒在旁作陪。几人一边饮茶,一边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深知西凉军内情的徐荣首先说道:“李傕和郭汜依然拥兵十万,虎踞西凉,对京师是个巨大威胁,应早作打算。”虽然同是西凉人士,但是徐荣对李傕、郭汜二人的品性十分不满,因此言语间也就没有同乡之间的亲切。
李儒补充道:“张济现在驻守关中,他麾下人马精良,而且生性耿直,又是张绣的叔父,主公若是能把张济招揽过来,应是一大臂助。”
一身叹息忽然响起,打断了众人的分析,贾诩叹息着说道:“诸位,咱们还是早作撤军的打算吧。”
李儒和徐荣同时惊问道:“这是为何?”贾诩摇着头说道:“功高震主啊。主公此刻锋芒太盛,难免会引起别有用心之人的嫉妒,不出三天,恐怕就会有人在天子面前参奏助主公的不是了。”
敖烈闻言,低头沉思了起来。如果按照历史发展的正常规律,不久之后,李傕和郭汜就会挥兵攻入京城,挟持刘协。但在历史上,撺掇李傕和郭汜进军的人,正是贾诩,现在贾诩已经投到了自己的麾下,不肯能再为李傕和郭汜出谋划策,他们二人还有没有那个胆略,就不好说了。而且,这件事在史书中还有一个前提背景,就是刘协在董卓的胁迫下,把都城迁到距离西凉更近一些的长安,才会那么容易就被李傕和郭汜抄了近路攻克都城,现在因为敖烈的到来,刘协并没有迁都,都城依旧是洛阳,李傕和郭汜在想像历史上那样轻兵直击,就不那么容易了。但是,历史的发展是有一定依据的,并不会因为敖烈一个人的出现而轻易改变大的方向,对于这一点,敖烈不得不防。
在结合贾诩的分析,以王允为首的那帮士族大臣,早晚必定会逼迫敖烈离开洛阳,一旦敖烈离开,并把幽州军带走,曹操等人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到时候,洛阳城中必定会出现兵力亏虚的景象,万一李傕和郭汜率兵前来,谁来抵挡?
再三思索之下,敖烈没能相处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只好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让大家一起集思广益。对于敖烈的顾虑,贾诩也想到了,并且早就有了应对之策,但是贾诩有意让李儒展露才华,故意没有把胸中对策说出来,而是看向了李儒。
看到贾诩殷切的目光,李儒心中明白了贾诩的意思,对贾诩暗暗感激。随后李儒朗声说道:“主公的顾虑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眼下,我们应该尽快把张济拉过来,张济不是我军中人,朝中大臣对张济就不会有太多的猜疑,让张济驻守长安,可以有效的防止李傕和郭汜的进犯。而且,张济是主公师弟张绣的叔父,为人又刚正不阿,值得信赖。”
李儒的办法,正是贾诩心中所想。贾诩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支持李儒的建议。最后,敖烈拍板定了下来,就按照李儒说的办。当夜,太史慈拿着敖烈写给张济的书信,连夜出城向着张济的大营赶去。敖烈在书信中以子侄辈的身份,劝张济举兵投效朝廷,以敖烈从张绣那里对张济的了解,张济应该会很痛快的答应下来,并且不日提兵来洛阳面见刘协,等到张济到来,敖烈也就可以没有顾虑的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密谋
就在太史慈连夜出城的同时,王允的司徒府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司徒府书房中,桌几上摆放着两杯香茗,茶杯中的热气,袅袅娜娜的升腾着向上飘散在空中,给书房中带来了一股清香。然而,王允和眼前不速之客的谈话,却没有半点清香的味道在内。
“尊驾是袁绍麾下的从事?”王允连眼皮都没有抬,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中,不咸不淡的问道。
坐在王允对面的中年文士淡然一笑,毛遂自荐道:“某是袁车骑麾下从事——审配。”
王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用不在意的口气问道:“原来是审从事,不知尊驾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啊?”
审配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王允,说道:“吾主袁车骑有书信在此,司徒大人一看便知。”
王允慢条斯理的拆开袁绍的亲笔信,开始只是大略看了两眼,可是随着书信中内容的深入,王允的目光被牢牢的吸引住了,脸上带着吃惊的神色,认真的看了起来。坐在一旁的审配察言观色,知道王允被书信中的内容打动了,含着笑端起茶杯,舒心的品了一口香茶。显然,审配是早就知道书信中的内容了。
袁绍在书信中,先是大大的恭维了王允好些肉麻的话,然后把王允眼下尴尬的处境指了出来,王允身居高位却被敖烈、曹操等人抢进风头,弄的王允在此次平乱之战中,身无尺寸之功,难免会受到天子的冷落。袁绍的这番话,深深地触动了王允的内心,可不是么,自从敖烈进京、董卓被杀之后,刘协对敖烈是言听计从。根本不在像以前一样,对王允那么礼遇有加了,这一切,都是敖烈造成的,再加上貂蝉的事情,王允可谓是赔了义女又折兵,顺带丢进了颜面,让王允一想起敖烈,就恨得牙根发痒。不知不觉中,王允已经被带入了袁绍的思维之中。
接下来。袁绍在书信中话锋一转,说起敖烈刻意挑起各路诸侯的矛盾,将好端端的联盟强行分裂成两部,可谓背信弃义到了极致,并利用阴谋诡计奇袭了洛阳,蒙蔽了天子,让天子误以为只有敖烈、曹操等人才是忠臣,利用各路诸侯的忠义之心,把各路诸侯玩弄于鼓掌之间。总之。袁绍把能想到的罪名几乎全部套在了敖烈的头上,借此表达自己对敖烈的不满,至于真想到底怎样,那就不在袁绍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说完了对敖烈的不满之后。袁绍又在书信中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敖烈麾下兵强马壮,久后必定自立为王,是朝廷的一大隐患。说不定就是下一个董卓,并对此征询王允的意见,询问王允应该如何钳制敖烈。书信的最后。袁绍又对王允大加追捧,并盼望王允尽早作出决定。
看完了袁绍的亲笔信,王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抬眼看向审配,眼神中的漫不经心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阴沉。审配从王允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对敖烈入骨的恨意。
果然,王允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敖烈仗着侥幸立下了一些功劳,目中无人,着实可恨。烦请审从事回禀袁车骑,王允愿在朝堂之上作为袁车骑的后盾支援,只是不知,事成之后,王允能得到什么好处?”
老狐狸!审配在心中暗骂了王允一句,明明是想把敖烈赶出朝堂,却偏偏装着是帮助袁绍的样子,还要讨要什么好处!不过这一点,在审配来之前,就已经算到了,袁绍也授予审配临机专断的权力,让审配见机行事。审配缓缓说道:“事成之后,袁车骑在外,王司徒在内,共掌朝政,如何?”
王允眼中精光暴闪,用力一拍桌案,脸上带着狡诈的笑容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在王允看来,一旦解决了敖烈的问题,其他的任何人在他的眼中都没有威胁,到时候王允身居三公高位,把持朝政,随便假借天子的名义罢黜了袁绍,袁绍又有什么办法?
审配也笑了起来,向着王允拱手说道:“祝愿王司徒与吾主合作愉快。”当今这个时代,有兵马才有说话权,等到解决了敖烈,普天之下拥有军马最多的诸侯,就是袁绍了,到时袁绍挥军西进,王允手无尺寸的兵权,是断然抵挡不住袁绍的,那时候,袁绍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号令天下了。
两人各怀鬼胎的笑着,各自端起眼前的茶杯,舒心的品起茶来。
关中大营中,张济的手里也捧着一封书信,认真的看着,太史慈垂手站立在一侧。敖烈以子侄辈的身份给张济写了这封书信,太史慈自然不能以平辈和张济论交,所以只能是站立在一边等候了。
良久,张济收起了书信,轻声叹道:“敖君侯真是用心良苦啊。也罢,这件事,某便应允了。明日一早,提兵返回洛阳面圣。也算是为某麾下将士们,尽一份心意。”张济麾下的将士,多是西凉人,因为董卓的这场浩劫,西凉军已经成为了叛逆的代名词。但正所谓人以群分,张济性情耿直,能被他收在麾下的,大多也是耿直之士,与董卓直属的西凉军大相径庭,为了麾下这些西凉汉子以后能有个好前途,张济就没有拒绝敖烈的理由。
这一夜,注定是多事的一夜。在孙坚的军营中,孙坚亲手把利剑刺进了李肃的心脏,并且用力转动了两下,直到确认李肃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孙坚才收回了长剑。走到中军大帐的桌案前,孙坚从桌案下面捧出一个乌黑的木匣,刚刚把木匣打开一道缝,五色毫光就从木匣内散发了出来。
孙坚的动作,立刻吸引了帐中其他人的目光。这一刻,能站在孙坚中军大帐中的,只有孙策、程普、韩当、黄盖等几个心腹。甚至连孙尚香都没有列身其中。
孙策眼看着孙坚双手取出木匣中散发着五色毫光的物件,忍不住问道:“父亲,这真的是传国玉玺么?不是有传闻说十常侍作乱之时,这件宝物已经遗失了么?”
程普上前两步,低声说道:“主公,能否把玉玺给某观看一下?”孙坚没有任何迟疑,伸手就把传国玉玺递给了程普。程普跟随在孙坚身边已经快二十年了,忠贞不渝,是孙坚最信得过的臂膀。
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玺,程普仔细观看了一会儿,然后面露喜色,对孙坚以及帐中几人说道:“此物,确系传国玉玺无疑。传国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玺印一面有八字篆文,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相传,昔日卞和于荆山之下,见凤凰栖与石上,将此石载回献于楚文王,楚文王命人剖开此石,得到美玉一块。后来秦始皇令良匠雕琢此玉,命李斯篆刻八字与玺印之上。始皇驾崩之后,子婴将玉玺献给了我大汉高祖。后来王莽篡政之时,孝元皇太后曾用玉玺击打逆臣,导致玉玺坠地,崩坏了一角,事后用足金镶之。今日主公得此宝物,乃是祥瑞之兆,天意将要主公登基。主公应尽快返回江东,别作良图。”
孙坚笑道:“德谋之言,正合吾意。大军休整完毕,某便向天子辞行,返回江东去。”
孙策忽然插言说道:“父亲,我军能攻入洛阳、父亲能得此宝物,全赖师父运筹帷幄。依孩儿看,此事,是不是应该和师父商量一下?”
孙坚沉吟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看程普放回到桌案上的玉玺,迟疑的说道:“敖君侯虽然为人光明磊落,待人亲厚,可是此事非同小可,咱们就不要节外生枝了,尽早返回江东吧。等回到江东之后,为父在亲笔手书一信,将此事告知敖君侯。”
见孙坚说的坚决,孙策也不敢在说什么,只好把心中的念头压了下来。
孙坚的大帐之外,一名军士屏住呼吸,把耳朵趴伏在账幕上偷偷的听着孙坚等人的谈话,把帐内众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了下来。然后悄悄离开了大帐,向着城外袁绍大营的方向跑去。
翌日,德阳殿内,刘协高坐在龙椅之上,侍立在刘协身边的宦官,挺着尖锐的嗓音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王允迈步走出了班列,大声说道:“启奏圣上,车骑袁绍等十四路诸侯,已在洛阳城外侯旨,静候圣上召见。”
刘协闻言冷哼一声:“他们,还有脸来见朕么?当初在虎牢关驻足不前,坐失良机,若不是皇兄奇袭洛阳,朕怕是还要在皇甫将军家的酒窖中暗无天日呢!”刘协重掌朝政之后,重新重用起一批被董卓罢黜的文武官员,皇甫嵩和朱儁等人尽在其中。
见到刘协意气用事,刘虞出班奏道:“启奏圣上,圣上应以宽怀待人,连国贼董卓,都得以厚葬,更何况是前来勤王的袁车骑等人?且历经董卓之乱后,朝廷百废待兴,正值用人之际,圣上万不可寒了诸侯们的心啊。”
钟繇、杜畿等人也是出班相劝,刘协这才勉强答应了下来,下旨召袁绍等十四路诸侯,卸去佩剑、衣甲,着朝服趋步上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唇枪舌剑
袁绍当先步入德阳殿中,在他身后,跟随着袁术、陶谦等十四路诸侯。一行十几人趋步向前,走到大殿中央的时候,袁绍率先跪地拜道:“臣车骑将军袁绍等十四人,拜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协坐在龙椅之上,略带不满的说道:“起来吧。”
听出了刘协语气中的不满,袁绍站起身来,单刀直入的说道:“启奏圣上,先前在虎牢关,非是臣等观望不前,实是冠军侯用高祖留下的圣器赤霄神剑相逼,让臣等驻守在虎牢,臣等身份地位在冠军侯之下,不敢不从啊。”
袁绍的狡辩,反倒把敖烈给气乐了,开口说道:“袁本初,人嘴两片皮,凡事不是你说是怎样,就是怎样的,当初本侯极力劝你进兵,你的说法,和现在不大一样吧?当时,曹孟德也在场,难道单凭你一面之词,就能歪曲事实了么?”
袁术从袁绍的身后站了出来,向刘协说道:“启奏圣上,曹操和敖烈乃是一丘之貉,自然是要为敖烈说话的!包括孙坚和公孙瓒在内,他们就没一个好东西,圣上大概还不知道吧,敖烈表面上忠君卫国,实则包藏祸心,现今,传国玉玺就在敖烈的手上!”
袁术的话,让刘协大吃一惊。传国玉玺在十常侍之乱的时候遗失,至今下落不明,袁术身为一镇诸侯,决然不会用传国玉玺来开玩笑,难道说。传国玉玺真的落在了皇兄的手里?刘协微微侧过头,看了敖烈一眼,他看到敖烈脸上也带着惊讶地神色。显然对此事一无所知,看到敖烈的神色,刘协的心也就安稳了下来,本来刘协就不太相信敖烈会做出背匿玉玺之事,只是传国玉玺太过重要,刘协不得不谨慎一些。
“你是说,本侯背匿了传国玉玺?”敖烈有些好笑的问向袁术。
袁术理直气壮地说道:“没错!你和孙坚乃是一丘之貉。这传国玉玺,孙坚昨日已在建章殿内的枯井中找到,你敢说。你就一点也不知道么?”
经过袁术这么一说,敖烈顿时醒悟了过来。在历史上,孙坚确实是得到了传国玉玺,并且因此遭到袁绍、袁术兄弟的排挤。他们二人暗中撺掇荆州牧刘表。让刘表设计在大江上暗藏礁石,使得孙坚南下的战船搁浅,然后乱箭射杀了孙坚。
想到这里,敖烈暗骂自己大意了,竟然忽略了历史的发展规律,让袁氏兄弟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为今之计,只能暂时把这件拖一拖,退朝之后去一趟孙坚的大营。问清楚孙坚到底有没有得到传国玉玺了。
敖烈的念头刚刚转动,孙坚却一步跨了出来。站在大殿中朗声说道:“圣上,诸位大臣,孙坚不辞千里从江东赶来救驾,每战必先,连番大战下来,江东子弟已损失过半,这还不足以证明孙坚的赤胆忠心么?”话锋一转,孙坚继续说道:“自从进入洛阳城中,孙坚和敖君侯各自忙于清剿城中董贼余党,并未曾私下会过面,就算各位不相信孙坚,也应该相信敖君侯,敖君侯自从进城之后,几乎一直和圣上在一起,敢问袁将军,孙坚串通敖君侯共同背匿玉玺之说,有何真凭实据?”
孙坚的话,得到了朝中大部分人的认可。尽管有一些士族看敖烈十分不顺眼,嫉妒他立下天大的功劳,但是敖烈一直和刘协在一起,这却是有目共睹的,要说敖烈和孙坚串通,他也没那个时间,除非两人在进洛阳城之前就已经谋划好了,但是他们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提前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于是,大部分朝中大臣,都把疑惑的目光看向了袁氏兄弟。
看到众人疑惑的眼神,袁绍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袁术暂时退下,然后袁绍朗声说道:“正所谓捉贼拿赃。若没有真凭实据,为臣也不敢胡乱冤枉他人。现有证人一名,在殿外侯着,圣上传他进来一问便知。”
刘协本不愿意相信袁绍,可是看着袁绍笃定的样子,刘协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嘀咕,点头说道:“传证人上殿。”
不大一会儿,一名小卒模样的人,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来到了大殿上,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人物,他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些颤抖:“小人张牛参见圣上,参见各位大人。”
袁绍走过去,在张牛的肩上拍了拍,温言说道:“张牛,你不要怕,把你听到的,说给圣上知晓。”
张牛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然后把昨夜在孙坚帐外偷听到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随着张牛的讲述,孙坚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恨不得上前一剑把张牛格杀当场。
等到张牛说完,袁绍转头看向孙坚:“孙太守,这个张牛可是你的部下不假吧?他的话,你也听到了吧?怎么样,要不要解释一下?”
面对袁绍一连串的问话,孙坚冷着脸怒道:“哼,背主之徒,有何信义可言?这样的人,也就只有你袁本初才会相信他的话。再说,口说无凭,谁知道他是不是被你买通了,故意来陷害于某的?孙坚就在这里,各位可以来搜孙坚的身,孙坚身上如有传国玉玺,死于万箭之下!”
袁术又跳了出来,落井下石可是他的专长:“呦,孙太守不要动怒嘛,传国玉玺那么大,藏在身上一眼就能被看出来了,你孙坚可没有那么傻。你要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好办,让某带人去你营中搜索,如果找不到传国玉玺,才说明你是清白的,可是如果不幸找到的话,嘿嘿,你孙坚的项上人头,可就保不住喽。”
孙坚闻言大怒:“混账!某营中尚有女眷,岂能让尔等随意搜索?!”
站在袁绍身后的兖州刺史刘岱上前一步。质问孙坚:“敢问孙太守,这次你是带兵征讨董卓,为何营中会有女眷?莫不是孙太守真的藏匿了玉玺。以此为借口阻止我们搜营吧?”
孙坚踏前一步,指着刘岱喝道:“我江东孙家,世代英豪。纵使是女儿之身,也要历经战火的洗礼,岂能与你等纨绔子弟相提并论?某的小女儿孙仁,就在营中!”
孙仁?女儿?敖烈闻言顿时一愣,孙仁虽然是有点伪娘。可明明是个男儿身啊,孙坚如此推脱,想必是真的得到了传国玉玺了。这件事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不行,看在孙策的情分上,敖烈决定今天不惜一切代价,救下孙坚。一直到现在为止。敖烈依然肯定的认为孙尚香。也就是孙仁,是个男人,不得不说,敖烈在武学方面的悟性极高,但是在情商上,实在是太低端了。
“诸公,听某一言如何?”敖烈站出来说道:“孙太守到底有没有藏匿玉玺,单凭一个军士的口述。实在不足以为证。孙太守营中又有女眷,确实也不方便大举搜营。可是。孙太守每战必先,这是大家亲眼目睹的,为了救出天子,孙太守麾下江东子弟折损过半,连大将祖茂都战死沙场,足以说明孙太守的赤胆忠心,如果,现在因为一个背主之徒的一面之词,而强行搜索孙太守大营,未免会让天下忠贞之士寒心。因此,某以为,搜营之事,断然不可取。”
敖烈的话,引起了在场不少人的同感。钟繇第一个站出来说道:“圣上,冠军侯言之有理,望圣上三思。”随即,杜畿、皇甫嵩、朱儁等纷纷站出来表示支持敖烈的意见。刘虞和蔡邕因为是敖烈的长辈,不好站出来说什么,只能是在一旁暗中点头。
在刘协的内心中,还是很信任敖烈的,不管怎么说,两人身体中留着同样的血脉,而且敖烈屡屡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这份情谊,还有什么可质疑的么?反倒是袁绍等人,当初在虎牢关按兵不动,错失大好良机,让刘协心中颇为不满。现在既然有人站出来肯定敖烈的意见,刘协也不再犹豫,开口说道:“朕愿意相信冠军侯,就按冠军侯说的办吧,搜营之事,谁也不可再提。”
见到敖烈又一次占据了上风,王允心中愤怒非常,当即说道:“圣上,我朝惯例,外臣不宜在朝中久居,从今日之事就可看出,各路诸侯聚在一起,难免会产生纠纷,不如就让各路诸侯克日回归本地去吧。”王允是真急了,为了把敖烈从刘协的眼前赶走,王允甚至不惜说出得罪在场所有诸侯的话来。
刘协暗自一思索,觉得王允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刘协的心中对敖烈却十分依恋,刚刚见面,就又要分开了。但是把其他的诸侯打发走,又不能把敖烈单独留下,这让刘协心中十分为难。
看出了刘协对自己的依恋,敖烈微笑着说道:“不必如此。暂时某不会离开京城的。董卓虽死,但其部下李傕郭汜仍然拥兵十万盘踞西凉,威胁极大。等解决了这两人之后,某才会回归幽州。”
王允闻言连忙说道:“此事不妥。各路诸侯都回归本地,唯有敖君侯留下来,这于礼不合。况且李傕郭汜盘踞西凉,非是一日之功便可剿除,敖君侯拥重兵在洛阳迁延时日,恐怕会有人说,敖君侯是下一个董卓!”
敖烈直视着王允,他在王允的眼中看出了恨意,这也不奇怪,别人不知道,敖烈还能不知道么?王允把貂蝉献出来,原本是打着连环美人计的如意算盘,却被自己无意间给搅的面目全非,王允白白把貂蝉献给了吕布,却没有收到一丝的回报,连带着还颜面大失,对自己这个态度,也就无可厚非了。
理解归理解,但不代表敖烈就能认同王允的想法。缓缓伸出三根手指,敖烈说道:“三天!某只需要三天,三天之内,一定解决好洛阳的防务问题,如何?”
得知敖烈只想在洛阳多逗留三天,王允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愿意太过逼迫敖烈,若是真的吧敖烈惹急了,双方都不好看。于是,王允松口说道:“好,就依敖君侯之意,三日之后,本司徒在城外为敖君侯摆酒送行。”(未完待续。。)
ps: ps:这几章比较平淡,下一章会出现一个**,大琨提前剧透一下,敖烈会遇到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几乎丢掉了性命。在接下来的小**中,大琨保证热血、美女、战斗、死亡一个也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