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嫦娥心
长安,子夜,飘雪,舍利。
“唉!希望箭神能善待婠儿,在踏入宗师之境以前,婠儿还需保住处子之身,还望羿帅好好怜惜婠儿。”祝玉妍望着深情款款的云羿,心中浮绪万千,叹道。
“师父!”婠婠回过身来,凝视横行江湖数十年如师如母的祝玉妍,戚声唤道。
“婠儿,自今后后,你便跟着羿帅吧,相信他不会待薄婠儿的。”祝玉妍神sè幽怨,失落道。
今rì见云羿的武功,彻底击碎了祝玉妍雄霸魔门的决心,她知道云羿兄弟已然大势所趋,再加上宋阀、瓦岗旧部和江淮军,天下所属已成定局,魔门八大高手如今只剩下不足一半,相比于神箭堂,魔门实在太弱了,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多谢祝师成全,云某记下了这份恩情,他rì夺得天下再行回报。至于婠儿,祝师完全不用担忧,待我兄弟攻下长安,云某自会让内子登上宗师之境。”云羿双手抱拳,施礼道。
“云郎…”婠婠被云羿的承诺之言感动,颤声道。
“祝宗主,舍利…”辟守玄破坏气氛,插话道。
“并非云某背诺,这舍利就算交到祝师手中,也毫无用处。”云羿自袖中取出舍利说道,黄芒映shè云羿完美的俊脸,妖异的气氛充斥着整个空间。
“这一点我早已想到,没有邪极宗的独家法门,常人根本无法抽取舍利中的jīng元为己用,甚至会为其所噬。之所以我要夺舍利,其实是为了不想让石之轩那贼人得到,否则魔门必将再次陷入血雨腥风之中。”祝玉妍冷静道。
“但是为何云郎手持舍利,却丝毫不受影响?难道…”婠婠惊讶道。
“婠儿所猜不错,我自邪极宗的金环真处得到了法门。”云羿将舍利包裹在一个箭袋之中,扔往祝玉妍,接着说道:“既然贵派对舍利有兴趣,拿去便是。”
眼看箭袋要落入祝玉妍手上,忽然横空剑光骤闪,天仙般的师妃暄凌空御剑而至,化作一道白芒,直击舍利,定是想毁掉舍利,来个一拍两散。
“啪!”婠婠也应势而动,白影一闪,天魔带拂中剑锋,师妃暄借力改变方向,身随剑走,仍往装着舍利箭袋凌空掠去,姿态潇洒美至点,。
婠婠吃亏在临时御敌,只能施出七成的功力,天魔带拼上师妃暄全力的一剑,登时相形见拙,泛起强烈的波浪卷纹,婠婠顿被sè空剑击往一侧。
云羿见此,顿时心下一秉,他虽然之前消耗了五成多的功力,但是以他宗师境界的感知竟然察觉不出师妃暄的道来,看来师妃暄的境界已经离剑心通明不远了。
真元激荡之下,箭袋被迫往上空,脱离yīn癸派的辐shè范围,让yīn癸派众人皆是始料不及。但是sè空剑却躲不过祝玉妍的锐眼,在舍利升空的一刻她出手了,五指生劲,天魔场起,箭袋抛势立止,如被磁摄的直往他掉下去。
横空而来的师妃暄丝毫不惧以隔空取物手法抢夺邪帝舍利的祝玉妍放,sè空剑再次脱手shè出,仿似一道闪电般破空而去,所到处雪花激飞,在祝玉妍只差丝毫便可抓住的箭袋之时,击中。
“轰!”袋剑交击,发出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外的劲撞击,低沉若闷雷的激响,箭袋被炸成漫天碎粉,一看之下,舍利并非凡物,sè空剑一击之下,并非有丝毫破损。
此时异变突生,黄芒盛shè下,周遭方圆三丈被劲震成漫天雪尘往四外溅去,无限接近宗师之境的祝玉妍竟然被这黄芒给震得往下跌落。sè空剑倒飞而回的同时,邪帝舍利化作黄芒,朝另一无人的方向shè去,至奇怪是舍利的黄芒逐渐黯淡下去,似若有灵xìng的生物。
大雪漫天之下,众人望着疾飞的舍利,各有心思。就在众人寻思再次出手之时,一道人影有如凭空冒出,直奔舍利,云羿见此也立即sè变,即使他轻功逆天,也鞭长莫及,舍利显是保不住了。
……
苍天不明,寅时二刻,三月初一。
十万联军,中军大营,圆桌会议。
寇仲悠然自得地坐着面朝营门的主席职位,左右两边依次坐着沈落雁、虚行之、李绩、秦叔宝、麻常、宋法亮等一众各方人马的大将,在营寨火把光的照耀下,隆而重之的召开战前动员大会。
寇仲将手中的信笺随手放在桌上由神箭堂和圣刀堂上报的军事讯息上,望着到齐的众将,最后转眼正视沈落雁,微笑道:“李世民始终曾是我们兄弟的知交,纵使时至今rì,我对他也是佩服不已啊!”
“少帅此话何意?”沈落雁玉容沉静,问道。沈落雁知道寇仲之所以将话题首先转向她,一则她身居神箭军的总参谋长,代表着整个神弓城集团的荣誉,二则显示了寇仲对她的信任和欣赏。当然沈落雁不知道的是,寇仲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有美女不搭讪绝非寇仲的做人原则。
座下的诸将也无不目光灼灼的盯着寇仲,皆不明所以,即将攻打长安城,主帅为何谈论起敌军的统帅?
寇仲虎躯往前微倾,双目闪闪生辉,扫过众将,微笑道“他想和我来一场豪赌!”
“豪赌?”众将皆惊诧不已,在座之人深知兵法,战争绝非儿戏,有何来赌博之言。
“哈!这李世民对老程我的胃口!少帅!那小子想赌什么?”程咬金这惟恐天下不乱之徒哈哈大笑,期待道。
寇仲见有人赞同,也更加兴奋起来,笑道:“赌的依然是河北!”
“哈…”众将闻此,皆大笑不已。现如今的河北大半已经回到了刘黑闼的手中,况且当下夏军和杜伏威的联军正在筹划围攻太原,李世民在天下人眼中有如秋后蚂蚱,何谈攻取河北。
“少帅不可大意!李世民用兵素来不打无把握之战,不知期限是多长?”沈落雁玉眉微皱,劝道。
“沈参谋长所言有理,少帅三思而行!”虚行之也力劝道。
“二位军师不必担忧,期限是一个月,倘若成功,便让我们立即罢兵,双方休兵一年,互不攻伐;反之,失败则率军投效与我!”寇仲哈哈笑道,心中念道:“此次比起上次的三个月更加短,我又有何惧之有?”
上次和慈航静斋的赌约天下人并不知晓,可能也只有三兄弟、李世民、侯希白和慈航静斋等人得知其中内情,虽说那次承诺不太算违约,但始终忽悠女人不太光彩,这次的赌局正好弥补了上次的遗憾,如此美事,寇仲自然不会放过。
“什么?”沈落雁花容失sè道,“李世民有何凭仗,竟然有此信心可以攻取河北?”
“哈!我看李世民那小子怕我们攻陷长安之后,无处安身,借个台阶下一下!”程咬金插话道。
“这不可能!我虽然没有和李世民交手,但纵观其大小战役,战略战术皆是一流,纵横中原,鲜有敌手,但是一个月…”徐世绩翻动手中来自河北的战报,沉思半饷后,不解道。他实在想不到能一个月攻陷河北的方法,倘若他身处李世民的境地,除非出动神弓城的王牌军——天兵,方可有机会实现,这还要在广得河北民心的情况下。
“李世民极具领袖风范,倘若是一般情形,让他投效于我可谓有如水中捞月一般困难,但是今rì他放出此言,不但是考验我的胆量,更是我收取天下门阀之心的千载之机。在公在私,这一场赌局我必须答应。”寇仲霸气秉然道。
倘若不得门阀之心,即使得到了长安和洛阳,接下来的步伐必将举步维艰,其实慈航静斋之所以支持李世民而非他们兄弟,便是看到了门阀制度还没有走到尽头,要想以武力压制门阀可以,但是想通过武力治理门阀,那天下在很长的时间内不得平定。
“虚先生!洛阳方面情况如何?”寇仲接着转身问道,最近虚行之接手圣刀堂的情报机构,显然派上了用场。
……
昨rì,长安,佛寺,月光,小亭。
看似别后重逢的闲话,却是互寻对方的破绽,感情对于当下二人来说,实在太过奢侈。徐子陵早已被师妃暄请出宁道奇对付自己最好的兄弟之一云羿而恼火,万一云羿出了什么岔子,他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因为倘若不是他,慈航静斋如今看你早已被云羿和寇仲联手毁灭,不留任何痕迹,不用怀疑,如今云寇二人早已具备这般实力。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三兄弟的出身么?最不惯受人管束,小姐明白么?”徐子陵回复从容自若的神态,淡淡道。
“妃暄的本意从未试图将你们困住,以前是想让你们归隐,现如今我只期望子陵能劝动少帅和羿帅打消攻陷长安的计划。长安守军八万,而且李渊早已发出勤王诏令,援军也会源源不断的赶来,以城池的坚固和各方势力的协助,你们是不可能成功的!”师妃暄一步一步地试图瓦解徐子陵的信心,平静道。
“那在下是否该感谢师小姐的提醒?”徐子陵回复从容自若的神态,对心中女神看轻自己的言辞颇为不爽,今rì本想前来叙说思念,不想师妃暄竟然设计对付他,不能不让人寒心。
“子陵恼妃暄呢!”师妃暄自怨自艾地轻叹道。
“妃暄…”徐子陵始终拿这位心中的女神毫无法子,被彻底克着死死地。
“妃暄直到如今才知道师傅的良苦用心,否则我也不会前来长安城,其实此行结束后,妃暄的入世之期也即将终结。”师妃暄美眸中似是有些雾气,在月sè下,此刻的她似是由仙界坠入凡尘,是如此的令人着迷、令人扼腕。
“如今天下大势已然在寇仲,再有云羿和宋缺的协助,长安一下,天下便可大定,百姓也可免受多年的战乱之苦,梵斋主何来良苦用心?”徐子陵反驳道。
“子陵将天下的各方势力看得看过简单,即使寇仲攻下长安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一统天下,只是中原各地的大小门阀势力都会让他几年之内不得安定,何况李世民身在太原,长安陷落,李世民便理所当然成为大唐之主,到时李唐上下一心,中原大地又岂能没有战乱,只怕突厥倘若趁机南下,只会便宜了外族。”师妃暄玉容落寞,幽幽道。
“这…”徐子陵没了言语。是呀!得到了关中虽奠定了一统天下的大业,付出的代价却极有可能远远大于想象。
“世人皆言‘箭神一诺,胜得万金’,云兄曾在巴蜀提出了两个要求,妃暄第二个要求没有做到,实则云兄也不算违约,请出宁大师也事出无奈。”师妃暄忽然垂下螓首,轻柔的道。
“妃暄…”徐子陵知道师妃暄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是刚生出打断的心思,便立即yù言又止,难道是心中始终放不下对她的感情?
“妃暄决定随你一起退隐山林,不知子陵可否为了妃暄离开长安城,让我们遨游这世间美景,同参天地大道,如此可好吗?”师妃暄不顾徐子陵的声阻,目光中夹杂这可融化一切的温柔和悲天悯人的情怀,悠悠说道。
这一刻师妃暄娇媚如月宫嫦娥。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斩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第二章 洛阳战
倘若有人问你,一个心仪已久的绝sè美女和两个自小相依为命的生死兄弟之间,你会选择什么?
让寇仲选择,八成是兄弟,两成是美人儿,而且这个美人必须是宋玉致或是尚秀芳才行。
让云羿选择,十成是兄弟,而且极有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或是离开提出此提议的女子,但是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云羿身上,因为云羿绝不会钟意一个不了解自己的女人,更不会让自己所爱的女人生出这等想法。
如今徐子陵面对这个问题,他的答案又是什么?
徐子陵听到师妃暄这看似深情,却又无奈的提议,心中剧震,刹那间念及心中挚爱的石青璇,又念及碧秀心和石之轩,一时无言以对,此刻他没有答案,不是不知道选择那一边,而是不忍拒绝,也不想拒绝。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道明的冲动,想将眼前的佳人拥入怀中,好好怜惜一番,她本不该卷入这令人烦恼令人迷醉的天下之争,但是旋即想起她那高不可攀的女神气质,徐子陵退缩了。其实徐子陵始终没有明白,一个女子要下多大的决心,才敢于与一名八尺男子相会与这月夜当空,这一切难道不是心意和情意的写照么?
“杨公宝藏比之和氏璧更牵连广阔深远,影响到谁可一统天下的斗争。云羿和寇仲以铁般的事实证明了他们不但是你之外的盖代武学奇材,更是智勇无敌的统帅。此次敢于奇袭长安,杨公宝库便是胜负的关键,子陵,妃暄猜得对么?”师妃暄仰起俏脸,凝望迷人的夜月,语调平静的道。徐子陵的无言以对,师妃暄心中也不知是该惋惜还是幸庆,只是一种莫名的情绪和触动在心境中蔓延开来,一发不止,心有灵犀的境界此刻已荡然无存,却浑然不觉。
“如此下去,你们兄弟或可击败秦王,成就霸王之业,但是与此之前,天下亦将多年陷入分裂,中原万民所受之苦,会犹过现今。妃暄要请你们三兄弟退离长安,以图他rì和平一统,亦是不得已下的唯一选择。而且杨公宝库之中的邪帝舍利,更是关系到武林正邪的消长,难道子陵愿意看着石之轩或是祝玉妍一统魔门,将我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几百年的道统毁去么?”师妃暄道出出世以来最无力的言辞来。
此刻杨公宝藏全部掌控在寇仲手中,而魔门瑰宝邪帝舍利更是会被兄弟云羿作为聘礼送给yīn癸派,舍利如若落人祝玉妍手内,魔门大有可能盖过佛道两门,道消魔长,境况对于白道来说确实堪忧。
“明rì子时,跃马桥畔。”徐子陵摇头轻叹,莫名说道。
师妃暄闻此,一丝疑惑,旋即闪过明悟之sè,抿嘴一笑:“呵!还是子陵好一些,那箭神云羿坏极哩。竟然不顾正邪,想将舍利作聘礼,迎娶婠大姐这绝sè美人。”
见到她忽然露出女儿家娇憨的神态,徐子陵不由看得呆起来,也没听清师妃暄的言语,直觉此刻天地似是镀上了一层令人迷醉和欣悦的光芒。
亭中如此这般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暧昧的气氛顿被这佛寺的凌晨钟声击碎。
“妃暄难道不能劝动李世民投降寇仲,相信仲少绝不会亏待李阀一族,这个在下可以担保,而且”徐子陵似是想挽回这令人沉醉不愿醒的气氛,急声说道
“回首处就是解脱门,一回chūn到一回新,子陵啊!妃暄如何才能让你放弃此次长安之争?”师妃暄落寞叹道。
“妃暄的苦心相劝,徐子陵铭感五内。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到了如今地步,我亦无话可说。”徐子陵苦笑一番,从容道:“此次长安之战后,我便和两个兄弟会各走各路,逍遥自在,如此这般,妃暄可满意?”
“那若我们请羿帅退出此事,子陵可以旁观不理吗?”师妃暄平静地道。这个“我们”自然是指包括慈航静斋和净年禅院的白道势力。
至于为何只是让云羿退出长安,因为师妃暄知道此次长安之战的胜负关键在于箭神一身,因为寇仲的军队再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下长安,一旦援军一到,必然难以全身而退,而此刻和宋缺、寇仲、李世民等无敌统帅齐名的云羿还依旧未露面,何况更是得知云羿要迎娶yīn癸派的下一任掌门人婠婠,这不能不让师妃暄以及白道势力害怕。
众所周知,闻名天下的箭神云羿用兵的犀利之处,便有如他手中的镇神箭,云弓一开,羿箭一出,镇神惊仙,石破天惊。有了杨公宝库的凭仗,一旦云羿出手,那长安势必难保,这也是师妃暄请动宁道奇出手的缘故,因为箭神云羿想杀掉一个人,天下间能不死之人手指都数的过来。
云羿的武功虽然不是天下最强,但是速度和爆发力绝对是逆天级。试想一番,倘若云羿借着风一般的身法,潜入大唐皇宫之内,刺杀李渊,长安会是如何局面?
“不可以!”徐子陵丝毫不让地对视师妃暄,斩钉截铁的答道。因为他离开宝库之时,云羿的伤势尚未痊愈,一旦有人对付他,引发了内伤,那么此生云羿必将难以复原,只是他不知道此刻的云羿正好已经伤愈,自然不会同意师妃暄此举。
师妃暄俏立而起,收起空灵的目光,轻吟道:“从何而来,复归何处;梦时不可言无,既觉不可言有。”看看她优美的背影消失在这庭院后,这一刻徐子陵知道他和师妃暄之间有了难以逾越的裂缝。
一声禅唱,耳鼓颤动。四大圣僧,嘉心智信。
长安城外,大帐军营。
“前rì,王世充突然调拨兵力,一副死守慈涧的格局。宋阀主此刻也正好停驻在慈涧城外,等待大战时机。”虚行之干脆利落的答道。
“嗯?王世充何时变得如此jīng明?”寇仲顿时横眉一紧,疑惑道。
“少帅!李世民既然会写信设赌局,自然也可派人助王世充守洛阳。”沈落雁玉容沉静,缓缓道出。自从和徐子陵相见的那一夜后,她脸上已经很少露出笑容。
“正如参谋长所言,由于有洛阳作后援,说不定洛阳可坚持上一年半载。到时候李世民万一攻下河北,少帅便要眼白白瞧着手上的筹码输调。”徐世绩直言不讳道,这也是神弓城一系人马的行事作风,一向雷厉风行,有如开弓羽箭。
“助王世充守洛阳的是谁?”寇仲好奇问道。
“平南大元帅李靖!”虚行之正sè道。
“李靖?”寇仲闻此,顿时立起虎躯,sè变道“他竟然如此之快便从朔方南下,难道梁师都已被剿灭?”
“报!”报讯兵卒急冲而入,禀报道:“昨rì朔方郡被唐将李靖攻陷,苏定方驻重兵严防突厥。”
“好快!”沈落雁似是早已预料,只是轻叹道。
“唉!李世民确是我们兄弟的劲敌,他在和刘大哥决战之际,依旧分出重兵把守突厥入关的要隘,严防突厥南下涂害中原,此举已然赢得河北万民之心,只怕一旦刘大哥兵败,河北众城池亦难保。”寇仲颓然坐下,即是欣慰也是无奈得叹道。
“少帅不必忧心!我要我们攻下长安,宋阀主再下洛阳,即使李世民拿下河北,也不足为患,只不过一统天下的大业要延迟些时rì而已。”徐世绩高瞻远瞩道。
“先撇开长安的突厥人以及各方门阀极武林势力,只是洛阳一个李靖,便极有可能让我们在赌局中进退维谷。”寇仲苦涩道。他自从知道李靖是自己的好兄弟云羿的师兄后,便极为关注李靖这半个师傅的用兵之法,他惊奇的发现,李靖在大战役上竟然毫无败绩,这让寇仲很是无语。
“李靖虽然是用兵高手,但少帅难道忘了洛阳现在是谁做主么?更何况此次领兵攻洛阳的可是汉天一柱宋阀主,我们最起码有八成的胜算。”一旁一直没有发言的后起之秀麻常上前道。
“哈!对呀!李靖在洛阳防守之中表现地愈出sè,就愈招王世充之忌。再加上王氏的郑国政权内外交困,派系斗争和只重同宗将领更是不得人心。李世民让李靖助王世充守住洛阳一个月的良好的愿望,明显是行不通滴。我们何止八成的神算,说有十成都不为过。”寇仲转忧为喜,哈哈笑道。
“报!”报讯兵再次进账,略显兴奋道:“宋阀主命裴仁基和单雄信集结三万大军,成功渡过孟津,不rì将举兵攻陷回洛。”
“好!”寇仲拍案而起,大声为他的未来岳丈宋缺叫好。众将闻此,也皆欣喜非常,似是洛阳已将被攻下一般。
“老程我就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的?宋阀主不去攻慈涧,反而绕老远地去攻一座小城,这算啥?”程咬金不爽道。
“老程别胡说!同洛和洛口,乃供应粮食予洛阳两大粮仓之一。回洛失守,必然是对慈涧军粮供应一大打击。”徐世绩解释道,怂将这才明白。
“但是尚有洛口,一天洛口在,虎牢便在,洛口更可源源不绝把藏粮由洛水运往洛阳,以保洛阳粮食无缺,支援慈涧的郑军,更可向大河下游诸城买粮。何况现在回洛已加强防守,情势不容小看!”沈落雁道出自神箭堂得来的分析,不由担忧的劝道。
“是呀!虎牢自古便是兵法必争之地,倘若拿短时间内攻不下虎牢,势必会影响到整个大局。”虚行之也担忧起来。
“也不知阀主会如何应对洛阳的局势?”寇仲念及洛阳的攻伐,自语道。
第三章 美人泪
长安,跃马,雪夜,舍利。
灰影闪过,只见来人一手把舍利抓个结实,横过长街,落在对面另一座华宅的院墙上,仰天长笑,并把舍利送至眼前,双目shè出狂热的芒。赫然是“邪王”石之轩。
云羿暗叫不妙,已他现如今只剩下四成的功力,错过了留下石之轩的最佳机会,郁闷不已。凭他的幻魔身法和不死印法,就算全有所有人齐心合力,怕也留他不住。
石之轩一副君临天下的姿态,邪目缓缓扫过众人,左手一挥,一道火光直冲上天,爆出一朵血红的烟花,傲然道:“待功成之后,我石之轩将会重出江湖,统一魔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祝玉妍怒叱一声,回身对着闻采婷几个长老急声道:“yīn癸派正式交给婠婠,rì后一切大小事务婠婠可自行处决。”说完,便往石之轩掠去。石之轩一个倒翻,消没墙后。
师妃暄见此,回身望着云羿和婠婠幽幽道:“邪帝舍利落入石之轩手中,必将掀起道消魔涨之乱,再加违背诺言攻打长安,云兄让妃暄好生失望!”言毕,师妃暄仙踪渺然。
“云郎!你何时搭上妃暄妹子的?”婠婠虽然历经变故,但面不改sè,侧过娇躯,甜甜一笑,妩媚地问道。显然祝玉妍早已对yīn癸派做了安排,祝玉妍一走,其他的长老也闪没而去,云羿料定yīn癸派定有后招。
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中,云羿和婠婠闲庭信步而行,一路观赏长安夜间的雪景,跃马桥上,相互诉说重逢的情怀。
“婠儿可不要误会,妃暄钟意的是陵少,你夫君我可不敢染指。”云羿望着梦中美人儿的一颦一笑,心中已经被幸福感彻底填满,闻着美人幽香,微笑道。
“哼!算你识相!”婠婠背负玉手,俏皮一笑道。
“舍利没了,婠儿为何不生气?”云羿伸出大手放在婠婠的风姿绰约、曼妙无比的身前,问道。
“啪!”婠婠出乎意料地将云羿的大手击打到一边,得意道:“你这坏家伙终于知道问了吗?”
可是云羿可不会轻易罢手的,趁机回手将婠婠的玉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久久没有松开,也不想松开,只望握着一生一世。
“实在想不到师仙子和石之轩竟然能躲过我的耳目,隐匿街巷其间蓦然出手,你夫君我之前又因杀云帅和赵德言消耗了部分功力,让石之轩在我眼前拿走舍利,真失策!”云羿歉然道。
“云郎不必自责,师尊早已料定石之轩不会轻易放过夺取舍利的机会,即使此次我派能得到舍利,石之轩必然也不会善罢干休,那时我派必然会陷入万劫之地,反而不如趁石之轩吸收真元之时,全力围杀与他。”婠婠也不挣脱,另一玉手轻抚云羿的俊脸,安慰道。
“婠儿!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喱!”云羿闻此,也打消心中的最后的一丝疑虑,将婠婠揽入怀中,颤抖的声音中充满幸福地说道。
“云郎能接受婠儿,为何不能接受婠儿自小养育生长的师门?”婠婠感受着云羿的温暖,一阵感动,良久以后,才哀怨道。
“婠儿何出此言?既然yīn癸派已是你做主,自然一切好谈。”云羿哈哈一笑,偷吻婠婠的玉脸,说道。
“真的吗?”婠婠丝毫没有被偷吻的觉悟,欣喜道。也是,倘若自己的夫君云羿认可了yīn癸派,便等同于有了天下间最强大的护身符。
“正好!明rì深夜子时三刻,我会率手下最jīng锐的战士偷袭李唐皇宫,生擒李唐皇族,这就是贵派的一个机会。”云羿毫不避讳地说道。
“啊!”婠婠玉手轻捂香唇,惊异道。此等逆天之举,让见惯大场面的婠婠也被震撼了。
“云郎!这怎么可能?长安乃是千年古都,坚固无比,皇宫更是固若金汤,即使有数万jīng锐,也难以攻陷,何况在长安城中,夫君有怎能藏下如此多的兵卒?”婠婠一脸疑惑,望着自信无比爱郎,担忧道。
“婠儿难道怀疑你夫君用兵的能力吗?”云羿轻捏婠婠绝sè的玉脸,调笑道。
“啪!”婠婠再次打掉云羿“意图不轨”的yù手,娇嗔道:“yin贼!快说!你到底有何方法进攻李唐皇宫?”
“杨公宝库有通往皇宫的秘道,玄武门在我云羿眼中形同虚设。”云羿豪气道。
“什么?”婠婠花容失sè,震惊道。
“婠儿,此次可是贵派洗白的好机会!”云羿点了点婠婠的光可透亮的玉颚,邪魅道。
“洗白?”婠婠不解问道。
“啊!洗白就是由黑道转变为白道。你夫君我可知道贵派在李唐宫中的势力可不小,大内总管韦公公便是其中之一,只要贵派配合我袭取皇宫,立下从龙之功,到时仲少便可名正言顺赦免贵派,让yīn癸派走入世人眼中。”云羿解释道。
“夫君…”婠婠此刻泪流满面。这是云羿第一次见到她如珠如玉的甜美泪水,云羿也相信这是最后一次,因为以后,云羿不会给心中挚爱的婠婠有任何流泪的机会。
天监在下,有命既集,文王初载,天作之合。
……
三月初二,长安城外,主帅军营。
寇仲一脸忧虑的回到了自身的营帐,抬头一望,已然见到心中惦记的天女——尚秀芳。伊人正对琴安坐,调较丝弦,面对帐外漫空飘舞的雪花,顿时一切烦劳化作一空,难怪人说美女是男人最好的兴奋剂,这也是有他几分道理的。
这场雪来的突然,昨rì夜间还是月明星稀,如今却是chūn雪飘落。依照云羿的分析,长安之所以在三月份依旧下雪,显然是古代的冻期环境造成的。不过显然这场雪毫无寒意,反而给人一种chūn草伴银雪的视觉享受。若非如此,宋阀的士兵就要倒霉了,如此天气,宋兵可是见所未见。
大帐,炉火,温暖,chūn意。
“少帅到秀芳身旁坐下好吗?奴家有一首新曲!”尚秀芳一脸温柔,轻声道。
寇仲径直走到她身侧,乖乖坐下,一副听话孩童的样子。他自始至终都在和尚秀芳玩暧昧,为这事,云羿没少骂他假正经、真太监之类的言语,但是寇仲始终坚持底线,想来定是宋玉致的缘由。此次让尚秀芳随军而来虽说是她主动请求,但是寇仲知道,这就有可能就是他离开自己的前兆,二人之中似是浮现出若有若无的隔阂,这让对千军万马指挥若定的寇仲很是无奈。
“叮叮咚咚!”仙籁之音连串响起。尚秀芳弹出段段音符,旋律优美,虽然是新作之曲,有些断断续续,但是细听起来,连成一片的音符,似是有了生命一般,时如田间飘舞的蝴蝶,时如塘中嬉戏的匹鸟,但旋即音调一转,瞬间让人充满伤感枯涩,但是正是有了这苦涩,方让听曲之人更加的回味之前的和美,这前后的反差,似在温柔地挖掘着每个人心内至深处的感情。
寇仲深嗅一口她迷人的芬香,看着她雪白如葱的指尖在七条琴弦上按、捺、拨,一时心神皆醉。似是之前在军营之中,调动军队、部署攻防的举止发生在另一时空,遥不可触,唉!美人乡不愧为英雄冢。
一曲既罢,寇仲仍是不能自已。
尚秀芳凝望着寇仲疲倦的面容,眉目微蹙,柔声道:“苦了少帅!”寇仲心中顿涌无尽热浪,虽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像她的琴音般,诉说了千言万语,内中蕴含着无尽的期待、担忧和心疼。
琴音止,余音仍萦绕不去。
寇仲瞧着她晶莹如玉、白里透红的娇嫩脸庞,闪闪生辉、邃不可测的秀眸,压制住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轻声道:“秀芳!你本不该来的!”
尚秀芳甜甜一笑,道:“秀芳无悔!”
寇仲摇头苦笑,他觉得此刻面对尚秀芳,再也拿不出往rì的玩世不恭和嘻闹待世的姿态,心中只是叫苦,这份深情,我寇仲又拿何以报?
“除了争霸天下外,究竟还有没有别的事物令少帅动心?”尚秀芳望着寇仲自责的表情,心中也有些发苦,续而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寇仲下意识的忆起了宋玉致,因为她也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自然是有的,任何人一旦给卷进这天下之争的漩涡里,再也难以脱身,丧失了很多能令自身心动的追求,但是相信此次长安之战后,我能改变这被动的局面。”寇仲苦笑道。
“哼!都是自我安慰的谎言!”尚秀芳噗哧娇笑道,神态表情瞬时透出一种少女纯真坦白的娇羞味儿,变脸之快,让寇仲彻底无语。不过这也险些让寇仲化身为狼,她难道不知道,对一个神经全天绷紧的军人,这意味着什么。
“秀芳此言何意?”寇仲尴尬道,毕竟,信誉对男人来说是很重要的。
“羿帅为何能将两者兼顾,秀珣妹妹真的很幸福喱!”尚秀芳似是有些羡慕道,他之前一直在神弓城研究云羿自纵横阁中强记下的乐谱,自然也和城主夫人商秀珣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哼!他就是个恶棍,倘若不是他将当皇帝这个烂差事扔给我,我早过的比他还要舒坦!”寇仲很不爽道。
“不识好歹!”尚秀芳很不客气地教训道,也只有寇仲能将问鼎中原、一统天下的皇位看地如此之轻?尚秀芳美眸往他飘来,这侧眸一瞥确是媚态横生,风情万种,双眸中似有勾魂摄隗的魅力,瞧得寇仲心中发慌,差点没将其推到。
寇仲是见惯美女的人,但比起尚秀芳,都失缺了那种媚在骨子里的动人风情。也只有淡雅如仙的师妃暄和风魔妖媚的婠婠,足可与之分庭抗礼。这一记媚眼,让寇仲彻底没了脾气,不想当皇帝也有错么?
尚秀芳甜甜一笑,柔情似水的道:“少帅明白吗?”
其实二人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早已是情侣,只是寇仲心中迈不过宋玉致那倒坎,尚秀芳似也有些漫不经心,此次随军前来,看似大胆,却实是尚秀芳下了大的决心。
寇仲心中长叹,这一刻还是来了,口是心非道:“明白什么?”
寇仲的初恋对象是李秀宁,认识宋玉致后,渐把爱意转移到她身上,可是眼前的美女又是如此惹人怜爱,心中虽有意,却始终担忧着宋玉致,但是又不忍拒绝。
虽说时常受好兄弟云羿的毒害,称男人三妻四妾乃等平常事,但是寇仲自己却从没有广纳妻妾的念头,觉得只能把爱集中在一位女子身上,滥情实非他负担得起。何况寇仲矢志一统天下,女人在最开始对他来说只是争霸天下的附属品和调剂品,但是自从陷入对宋玉致的情网之中,便再难自拔,这些rì子和绝代佳人尚秀芳的相处,实感心中似是被隔成两半,难以道明其中情缘。
“直到这一刻!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竟然有些害怕你哩!”寇仲望着尚秀芳真挚的眼神,只有无奈叹道。
“不用害怕,秀芳已很清楚少帅的心意。”尚秀芳美眸如注,闪过一丝凄凉,轻声道。
“不!”闻此,寇仲心中似若万箭穿心,无法自控道。
第四章 九佛印
昨rì,长安,佛寺,圣僧。
“若人求佛,是人失佛;若人求道,是人失道。要眠则眠,要坐即坐;热即取凉,寒即向火。”一道古怪诙谐的声音传唱而来,声音飘忽难测,功力更是在他之上。
徐子陵闭上俊目,淡淡道:“可是禅宗四祖道信大师?”徐子陵凭着逆天的灵觉,再次为他取得先机。
道信哈哈笑道:“小子果然与佛有缘,一猜便中。生者百岁,相去几何,欢乐苦短,忧愁实多!何如雪酒,rì往烟梦;花覆茅檐,疏雨相过。倒酒既尽,杖黎行过,孰不有古,南山峨峨。”
徐子陵闻此心中感触万千,这些正是他所追求旷达而没有任何约束、啸做山林的生活方式,瞬间便从心理上削弱了他的斗志,仍不由受到影响。
“自己为了两个兄弟的牺牲是否过大呢?”徐子陵心中顿闪一丝疑惑,不过旋即便打消了此念头。
睁开双目,顿见远处一个酒鬼和尚,他正坐在佛殿顶上,拉风的喝着烈酒,简直是走在武林界的行为主义牛人。
放下目光,智慧大师不知何时已然卓立与石阶上,一副得道高僧,悲天悯人的慈祥脸相,合什低喧佛号,和之前的道信绝然不同,让人顿生强烈的反差。
徐子陵缓缓起立,从容自若的道:“尚有华严宗的束心尊者、三论宗的嘉祥大师,请问法驾何处?”
道信大师向他高竖拇指道:“子陵果然志气可嘉,不过那两个老秃还有其他要务,只要你能过得我们这一关,子陵便自会知晓。”
此言一出,顿时让徐子陵井中月的心境失守。只来两个远远比来四个要让他忧心。因为极有可能那两位圣僧正四处寻找云羿的下落,出手对付伤势未痊愈的好兄弟,不过旋即想到杨公宝库的隐秘,便也放下心来。
智慧大师垂目观心道:“罪过!罪过!请恕老衲要与道信联手把施主留在此处之罪。”
和尚就是和尚,他口上虽说罪过,下手可不会有一丝手软,这两位至少也是宗师级的佛门高手显然是要下狠手。
“哈哈!两位圣僧挡不住我徐子陵!”回味这两位圣僧的佛偈,徐子陵解开心中的一切顾虑,只追真我之道,以求功德圆满。旋即洒然一笑,离开小亭,大踏步往大雄宝殿走去,似是云淡风轻地要离开佛寺。
这一刻,笑声起,每一个动作均有种浑然天成,潇洒优美,教人不忍破坏的完美之感。每踏一步,其中无干隐含某种玄奥的法理在内,就像他们在观看清泉在石上流过,青山不碍白云飞翔的大自然动人景像,要去便去,要住便住,出没自在。这可能便是一种规则,一种只有踏入天师之境之时,才会有的规则之力。
倘若之前徐子陵踏入宗师之境只是功力上的突破,但是此刻之后,便彻底成就宗师之位。就是这几步之遥,彻底将这两位红尘未尽的秃人压制,将其二人的弱点彻底看穿。
他们不会坐视徐子陵就这么飘然离去,只有勉强出手,但已有违佛家之旨,大大影响他们的禅心,这也是为何四大圣僧只是宗师级,而不是宗师高手的缘故。自从数十年前出手对付石之轩的那一刻起,四大圣僧的心境便有了破绽,便再也无缘宗师之境。
转瞬间,徐子陵已然路过香火宝鼎,漫步前往外院大门。
和尚终于出手了。一对巨掌铺天而来,看似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甚至没带起半分劲气狂风,可是任凭那个高手都可以看出,这一对巨掌绝对可以轻易将人震死,正所谓大巧不工、大繁如拙,这一招彻底显露了智慧大师百年的功力和宗师级的水平。
“兵!”徐子陵口吐真言,以不死印的行功法门,催动结合百家之长的大金刚轮印,双掌迎上。
兵者,凶器也,乃国之爪。人谓之兵,乃生命之本能源也,形如利刃,速如疾风,乃是九佛印之“兵佛印”。
此次可谓是徐子陵自吸取邪帝舍利后,首次与人硬碰硬,智慧大师虽有近百年的功力,功力虽然jīng纯,但毕竟与人交手不多,而且留有余地,这也是为何石之轩屡次逃脱的缘故,否则四个宗师级高手,要围杀死一个宗师高手实在太过简单。
邪帝舍利乃是魔门邪帝历代功力元jīng的存储之宝,其中蕴含的功力自然不可小觑,其中近三成的功力少说也有一甲子,虽然未尽炼化,但以长生诀和不死印的法门以及佛门手印合力一击,比起智慧大师只强不弱。
“蓬!”四掌对实。徐子陵后退七步,步步裂土碎石,智慧大师后退五步,步步重如泰山。毕竟功力上相差太大,再加上如此之近的硬撼,不死印丝毫没有占到便宜。
徐子陵气血沸腾,勉强稳住阵势,这才知智慧大师的掌劲已臻首尾相衔、圆满无瑕之境,在仓促之下,竟是借无可借,难怪石之轩见到也只有逃命的份。
但在这多后退的两步之间,徐子陵却是将不可能化为可能。他将智慧大师雄浑的入侵真气引导致左右脚底的涌泉**泄去,但是若非有不死印,再加上和氏璧和邪帝舍利改造过的经脉,估计这一推掌直接就让徐子陵吐血而亡。这一此对拼,再次证明宗师之境并非同等于可以对其境界以下的高手可以稳cāo胜券,毕竟功力上得差距是难以弥补的。
其中,云羿却是例外。因为他功力的增长不但有常人的近七倍,而且可以将所有的功力瞬间聚与羿箭之上,彻底打破了在功力上的不足这个缺陷,故而时常可以以弱胜强、杀人与无影无形。
这时,不死印法门的优越xìng充分体现,竟然将智慧这个老秃驴的小部分功力彻底融化吸收,从涌泉**shè出时,激撞地上,未免再收智慧大师的追击,借功力消融之际,改后退为直升。
“子陵果然了得!竟得石小贼的真传,如此一来就更不能任你离开了。”大肚弥勒佛的禅宗四祖道信大师眼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脸上虽笑,却下面一脚往他踹来。确实,敢称石之轩为小贼的也只有他的授业恩师之一的道信大师,其实石之轩的大部分逍遥自在的德xìng正是来源于这位猛人。
忽然间,自这大雄宝殿之顶来的这一脚,气势劲道之强产生出庞大无匹的压力,似是踏碎空间,把他的感官完全笼罩其中,寸步难移,而且最令人咂舌地便是,其竟然在半空之中脚速骤然加增,疾取徐子陵腹下气海的丹田部位,显然一副废了徐子陵的打算。常言道,笑脸杀起人来让人防不胜防,此言不虚也。
徐子陵身体虽像被万斤重石硬压看,灵台仍是一片清明,毕竟咱已经是宗师高手,出手也是最新创出的九佛印之一的“斗佛印”。
二壁争高,斗耸相乱。斗者,物竞天择,优则存,劣者汰,合宇宙天地之大道,克难而进,奉困愈勇。本有外狮子印经过徐子陵的改造、领悟极创新,威力显然早已超越了其恩师真言老处男,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只见徐子陵手上成印记,先是双掌下按,借力弹空,接着双手盘抱往上羚羊挂角一般的攻去,一股气柱立时冲天而至,迎上那致命的一脚。
“蓬!”一股相撞的气流有如纵向风刃,将二人之下的香火大鼎瞬间切割开来,宝鼎变成两半到底的那一刻,道信大师亦掉落地面,徐子陵此时却面临更加危急的状况。
只见还在地面的智慧老和尚一阵快到看不起的动作,左手按捏着右手的关节支出,将右手化掌为指,飞空而起,闪电般点往依旧悬空的徐子陵,时机掌握之jīng准让人根本难以防御、更是不能不服。倘若寇仲在此定会大骂无耻,加起来快三百的老僧竟然对还差些时rì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如此之狠,不愧为不歹。
徐子陵一声长啸,凌空翻腾,变成头下脚上,一个九佛印之“在佛印”。在佛,若是飞龙在天,脱身与rì轮印,乃以大rì如来之咒之禅意,威力便等同于如来神掌,这也是徐子陵领悟的瓶颈之处,竟然在两大圣僧的夹攻之下突破了,顺利领悟了第八印。
这铺天盖地的一击“如来神掌”全力痛击在智慧大师所发气柱的锋锐上。“轰!”劲气四溅。徐子陵喷出一囗鲜血,体会了一把当飞鸟的感觉,硬被送往距离殿顶近十丈的高空。
智慧大师低暄佛号,往下落去,降在道信大师之旁。两人心中均惊讶起这后辈的功力和武艺,但徐子陵无论境界有多强、长生诀和不死印又如何厉害,总与智慧大师近两甲子的功力有一段距离,显然已经受了些伤,恐怕没有几rì定难以回复,倘若再战必定落败,便也再未追击。
道信大师叫道:“武功本无正邪,不死印在子陵的手中施出竟然有若大rì如来,让老僧我惭愧不已。罪过罪过,事非得已,子陵切勿为此心生怨念,转生魔心。”二人以为胜券在握,只待徐子陵落地便将其困住制服。何况他们毕竟要自重身份,没有联合出击,才会演变出如此局面。
悬空中的徐子陵心中一惊,假若适才两人同时对他出手,他的形势必定不容乐观。在空中翻腾之际,他早已将智慧大师全力出击的真气化解,凭长生诀真气的逆天疗伤能力将伤势修复近半,而且再次将部分真元融合吸收,可谓是有失有得。
两位圣僧双掌合什,提聚功力,皆预备徐子陵落下时再次出手将其一举拿下。
就在此时,异变突发。徐子陵大吼一声“列(裂)佛印!”。
裂,道术将为天下裂。(《庄子?天下》)。分裂一切阻碍自己的障碍,脱胎于智拳印,撕裂时空,逆规则,得真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双拳下击,在三丈上的高空同时攻袭两僧。道信大师和智慧大师那想得到他会有如此诡异招数,竟能在受伤的情况下,依旧打出如此强悍的一着,而且威力远远要大于之前交手时所表现的实力,其实这也是他们自作孽,徐子陵也是借力二人的一部分功力才能如此,毕竟想彻底炼化他人的功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不死印的借御法门只能暂借,否则就成了吸星之法或是北冥神功,那是外挂型的功法,在黄大神的小说体系中可从来不存在。
两人无奈拍出一掌,迎上徐子陵的拳劲,但毕竟是仓促出手,只能使出平rì的五六成功力。
“蓬!”、“蓬!”两声,徐子陵借力倒飞,稳稳立于已经毁掉地宝鼎之前,嘴角溢出一丝鲜热的艳血,冷道:“两位大师如今还有能力困住在下吗?”
此时在望两位圣僧看去,二僧灰sè的僧袍上已被染红,显然之前受了不小的内伤,口吐鲜血之下,才有如此华丽的场面,月sè下,这鲜艳的僧袍将这佛家圣地彻底沾染上了世俗的杀机和凶残。
道信似是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大笑道:“子陵好本事,老衲佩服,不过子陵太过自负哩!”
两僧默契非常地将压棺材底的本领同时使出,显然是被彻底动了怒火,所谓佛也有火,一发不休不止。智慧大师双手急速交叠,凌空虚抓,登生出一股吸扯之力,道信大师则高举左掌,迎头疾劈徐子陵。如此一来地配合使出,一个困一个攻,让敌手彻底陷于硬拼的地步,毫无转圜的余地。
徐子陵轻叹一口,“心(阵)佛印!”喊出,手中一整复杂的变幻,天地之力借着手印贯穿周身的一百零八出大**瞬息而至,顿时周围的气息被吸扯一空。
心,即心王也。乃五蕴(心、受、想、行、识)之首,故而称王。心如工画师,画种种yīn阳,一切世界中,无法而不造,无力而不察,洞五识一切。此印脱胎于内缚印,取自金刚咒,大有“他强由他强,轻风拂山岗,他弱由他若,明月照大江”一般洞察一切的格局。
就在使出这一着后,轻松便脱出智慧的吸劲,很显然已经将智慧大师的吸扯劲力给化解,但这还没完,徐子陵不但瓦解了智慧的攻势,还加上自身的功力彻底反击回去,彻底将心之一字发挥到极致,洞察了智慧功力散步之中那遁去的一(最薄弱的地方)。
由此借御使出,左掌击智慧,右手攻道信,掌势犹若大江绝地,滔天而去,这便等同于借了智慧的功力和道信对抗,而自己则出手对付被借去部分功力的智慧,可谓彻底是一箭双雕。倘若云羿见此,估计会直接拜师与这位好兄弟,并大吼道:“我靠!近战这他妈也行?”
徐子陵不动如山,收功敛息,平静若水,似是之前的惊天掌法并非他使出一般。
两大高僧骇然落地,再次口吐鲜血,显已再无一战之力。道信大师嘴角咳了几两血,不怒反笑道:“英雄出少年,少帅和羿帅有子陵这样的兄弟,天下便不再是阻碍,子陵此刻便可自行离去。老家伙,你怎么看?”
“阿弥陀佛!老衲确无留下徐施主的能耐,请!”智慧大师也不去擦拭嘴角的鲜血,似是受伤地不是他,只是口中默念起佛经,高唱佛语,施起佛礼。
“两位大师手下留情,晚辈诚心感激。多谢今rì指教,往他rì再想大师请教佛理!”徐子陵眼中jīng芒电闪,施礼后,缓步离开。
师妃暄和了空现身在两僧身后,均露出惊骇神sè,有谁能想到徐子陵竟有本领击败两位宗师级高手。
师妃暄无奈道:“难道长安真的保不住吗?”
徐子陵走出佛寺,立即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闪身离开。此次可谓是凶险至极,倘若不是两位高僧受伤在前,急于求胜在后,便根本无法侥幸胜过一筹,但是依旧付出了重伤的代价,毕竟两人四甲子两百四十年的功力不是盖的。
倘若是云羿遇到此种情形又当如何?
……
第五章 跃马桥
三月初二,辰时,长安城外,会议。
“少帅!宋阀主昨rì星爷调兵遣将,分三军,每军两万人,一由秦琼将军率领,进军伊厥。另一军由宋阀二爷宋智亲自指挥,自太行东围河内。河内乃现今郑军在大河以北唯一据点,此镇失守,大河北岸便可尽入握军之手,凭借宋阀水师的实力,沿大河,自河北西来,不但粮草补给充裕,而且大河(黄河)以北会彻底落入我方控制之下!”虚行之神情水波不惊地禀报道。
“哈!岳父大人不愧是军事兼地理大家,对洛阳局势的掌控已经到了滴水不漏的境界。”寇仲朗声大笑,拍案而起,一脸兴奋。
也难怪,昨rì对着洛阳的局势思考了一夜,总觉差些什么。但是闻此之后,便立时恍然大悟,原来是没想到从水路下手,他潜意识认为在中原大战只能陆战,犯了明显的心理盲点。而宋缺则不然,他可谓思虑了近四十年如何攻打洛阳,自然一出手便与众不同,如此一招,便彻底让洛阳陷入维谷之境,任你兵法盖世,也如瓮中之鳖,只能授首以待。
“筹安、伊阙两城,一据洛水之南,一据伊水之西,两城相隔不过一rì马程,唇齿相依。寿安又有经验老到的张镇周坐镇,只要他发兵呼应,怕是未必能尽其功。而且伊阙城外得龙门堡也有两千兵卒,关键之时杀出,也是个不小德威胁。”徐世绩谨慎道,毕竟他是吃过张镇周的亏。
“世绩过虑了!倘若张镇周敢有所动,那单将军便有了立功升级的机会哩!”寇仲自信满满道。
“少帅,这又和老单有什么关联?”程咬金一脸问号,插话道。
“程将军!倘若单将军和裴将军攻下回洛,连管了北邙山,一方面截断了洛阳到慈涧的运粮道,另则自南面枕兵寿安,随时待命。一旦若寿安守将张镇周出兵援助伊阙,单将军便可立即挥师北上,拿下寿安,到时非但张镇周成为孤军,伊阙更是被南北合围,自然不攻自破。如此一来,单将军自是功不可没,连胜三级。”一旁的小伙子麻常一点就通,上前解释道。
“哼!老程我早就知道了,你这rǔ臭未干的小子又是哪算根葱,还要你指手画脚的!”程咬金被一个不足二十的小将给提醒了,自是不爽,找台阶的叫唤道。
“…”麻常一脸苦笑,尴尬了。
“哈哈…”众将笑了。
“不过如此以来,洛阳便只剩下一条活路。”徐世绩点了点头,续而眉头深锁,道。
“只可惜了去年老单大意失了洛口,否则郑军便连逃命的地方都没!”程咬金一脸不爽,可惜道。
去年云羿在对付林士宏之时,王世充趁火打劫,派大军星夜偷袭洛口,单雄信一直关注南方战局,防御松懈,一时毫无防备,丢了洛口,为此他自动申请降两级。为了一洗之前的耻辱,他主动请缨参与洛阳之战,秦琼见此便也去了,也好有个照应,这也是为何二人没有参与长安之战的原因。
“哈!战争的胜负从来不取决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单将军那时能将城中的大部分兄弟带出来已近是将功赎罪了,老程那你也没有必要愤愤不平。”寇仲回过神来,爽快一笑,拍着程咬金的肩膀,劝道。
“如今洛口的守将是谁?”寇仲旋即回过头,问话沈落雁。
“杨公卿!”沈落雁干脆答道。
“嗯!”寇仲点了点头,一脸深意,说道:“行之!宋阀主的第三路人马定是对付洛口吧?”
“阀主命宋鲁领兵,攻洛口,断去洛阳最后一条粮道,粮食进不了洛阳,洛阳彻底成为孤城一座。”虚行之禀报道。
“唉!此次洛口根本不需要攻,鲁叔一到,洛口兵不血刃,不攻自下。”寇仲一脸钦佩,长叹道。
“少帅此言何意?”沈落雁有些不解道,“神箭堂的消息网分析得出洛口守将杨公卿可能是宋鲁德八拜之交,难道是真的?”
“落雁所说不错!”寇仲望着花容失sè地沈落雁,稍显得意道:“杨公卿不但是鲁叔的儿时好友,而且其一心拥护汉人江山,心智坚忍不拔,在王世充手下也只是等待良机而已。
“此次阀主让鲁叔领兵,可谓是情与义双管齐下,洛口又何须用兵。”寇仲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寇某人敢担保,此次前往洛口的人马绝非消息中所得的两万兵士,料想最多也只有三千人,派出去的六万人马中估计近半的兵卒是冲着虎牢而去。”
“若杨公卿投降,不但对郑军士气打击无比估量,随之而来的后果更是不堪想像。首先是切断了洛阳的最后一条补给线,更会失去洛阳东面的所有城镇。到时候一旦伊阙失守,大河被封,再失慈涧,洛阳将只余虎牢这唯一出路了,但那时的虎牢已是孤城,毫无战略优势可言。倘若有如少帅猜测,虎牢被攻陷只是迟早之事。”沈落雁如蚌吐珠般说道。
“这便犹如围棋之道,郑军的地盘似是一条大龙,若正面对撼,纵然得胜,也损失大半。但宋阀主却棋高一筹,围堵和斩截大龙的弱点逆鳞,堵死他每一个活口,然后逐一收气,到只剩下洛阳一只眼,独眼是永远无法造活的。”寇仲分析道。前些rì子在神弓城无聊之时,可没少和侯希白下棋。
“对了!李靖到了慈涧有何举动?”寇仲谨慎问道。
“不知何故,李靖不思对付宋阀主调遣的几路人马,反而在这两rì命郑军用巨石建造起堡垒来。”麻常不解道。他可是纵横学院的高材生,对李靖的举动生出莫名其妙之感。
“什么?石堡是否建在慈涧和洛阳间夹道?”徐世绩大惊失sè道。
“徐将军是如何得知的?”麻常疑惑道,毕竟他才是新上任的情报官。
“小常!你毕竟经历的战事不多,还是不了解我们的对手王世充和李靖是什么样的人物。”寇仲微笑道,对麻常他可谓是倾力栽培,自然对他的错误有些不是滋味。
“王世充优柔寡断、任人唯亲,又兼政权内部派系林立,矛盾重重。李靖一个外人,又有何能力劝服王世充出兵防御。就算李靖的用兵能力再强,也只能做好慈涧的防御。世绩兄就免费当一回小常的老师吧!”寇仲解释道。
“师傅请指教!”麻常也不笨,瞅着这个机会还不好好表现?他早就寻思着要拜一位名将为师,显然最符合麻常自身格局的自然是神弓城陆军第一上将徐世绩。
“你小子可别乱叫,我还年轻得很,别把我喊老喽!”徐世绩玩笑道。
“多谢徐大哥!以后麻常就跟着大哥混!”麻常见缝插针道。让一旁的众将很是吃味。
“小子!你程大哥我的本领也不差,该拜我吧!”程咬金不爽道。
“哈哈哈…”众将又笑了。
“李靖之所以在洛阳和慈涧之间建造石堡,一则可加强洛阳以西的防御力,二则将洛阳和慈涧连成一片,在被宋阀主围攻后,苦守慈涧之时,得到洛阳及时的援助。三则是这石堡配合着虎牢的地势,三者成犄角之势,攻防兼备,互为援助,可最有效的防御阀主的围攻。”徐世绩一面解释,一面担忧道。
寇仲闻此,却摇头道:“此举虽有奇效,但没有粮草的补给,洛阳又能撑多久?一月之内,洛阳必下!”
……
三月初二,午时,长安城内,才醒。
“子陵昨晚睡况如何?我却是先苦后甜,第一个是噩梦,第二个才是好梦,梦见妃暄了。”侯希白推门进来笑道。
徐子陵瞧着他边说边在床沿坐下,待听到最后‘妃暄’两字时,顿时凝望他好半晌,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回想起昨夜和两大圣僧的交手,一时间默然无语。
侯希白见徐子陵没有答话,担忧道:“子陵内伤的情况如何?”
“有侯兄昨rì耗费功力的jīng心治疗,已大有起sè,只是这一两rì无法与人动武。”徐子陵苦笑道:
“这么严重?那起事那rì你就不要出手,让我一个人来吧!”侯希白劝道。
“这倒不必!云少是明夜子时动手,到那时相信我也回复了五六成的功力,对付些寻常兵卒还是没问题的。”徐子陵微笑道。
“之前我还担心子陵逞强,但见到子陵的笑容,便知境界定然又有进步,是希白多虑了!”侯希白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点头道。
“哈!外面应该在下雪吧!我们到那家酒楼吃早点去?”徐子陵目光扫过侯希白的衣襟,说道。
“子陵果然细心!”侯希白风sāo道:“长安城最有名的是上林苑,楼高三层,位于城北,最高一层可看到城外渭水流过的美景。”他们虽然身处长安,但有了人皮面具,再加上艺高人胆大,自然那处都去得。
徐子陵掀被下床,微笑道:“云少是否传来消息?”
“只有八个字,便是‘轩辕生子,玄武屠龙’。”侯希白点头道
就这这时,徐子陵忽然停下穿衣的动作,露出奇异的神sè,低喝道:“出来吧!我知是你杨虚彦,快出来!”
侯希白心中剧震,最可怕的事终于发生。
……
三月初二,子时,跃马桥上,男女。
云羿和婠婠相拥良久,静静体会着雪中的相逢,二人顿觉天地只有咫尺般宽广,只有我和你。
“婠儿,这是灵犀戒,送给你!”云羿拉着婠婠滑若凝脂的玉手,从怀中掏出一枚血sè戒指,深情道。
其实说起来制作戒指还和云羿的看家本领shè箭有关,毕竟单手指拉弓过多,容易影响大拇指。所以在大拇指整出了扳指,那么戒指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已云羿当下的功力,自然是不需要扳指了。
婠婠绝美的玉脸闪过一丝甜美的笑容,将云羿的手推开,哼声道:“送的太晚了,不要!”
“不要?唉!它没了存在的意义,那我便扔到永安渠里吧!”还没说完,云羿就是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投掷。
“啊!别!”婠婠花容失sè,一脸着急,作势要纵身而起,跳下跃马桥寻戒指。
“哈…”云羿哈哈大笑。
听到笑声的婠婠立即止住了优美的身姿,负起玉臂,幽幽道:“不就是一个破戒指吗?我才不稀罕呢!”
很显然,婠婠看穿了云羿的举动,知道云羿是将戒指藏起来了,而非扔到了水里。但倘若是商秀珣,她则定会直接跳入渠水之中寻找,这可能便是两个女子的不同之处吧。
“婠儿不稀罕?”云羿邪魅一笑,准没好事。
“我派千年积累,区区一个戒指奴家怎么会放在心里!”婠婠嘴硬道,但是一个“奴家”的自称便出卖了她。
“那为何戒指却戴在婠儿的手上?”云羿挤对道。
“咦?什么时候…”婠婠平举玉手,望着血sè的戒指已然戴在手间。
温馨时,异变起。
“两位圣僧出来吧!乘云某人没有动杀机之前!”云羿的俊脸顿时冷峻非常,传音道。
第六章 血杀夜
跃马桥,雪杀夜。
一声佛号下,跃马桥南边凭空出现一位手持禅杖,气质雍容尔雅,身材魁梧威猛,须眉俱白的老僧,举起单掌,声音雄浑,说道:“施主杀气凝重,自甘堕落,与邪魔外道为伍,实让老衲惋惜!”
声来,有如暮鼓晨钟,震荡整座跃马桥,可把深迷在人世苦海作其chūn秋大梦者惊醒过来,觉悟人生只是一场chūn梦!
“原来是四大圣僧华严宗的帝心尊者,是否动了妄心,要插手我兄弟和李唐的天下之争?”云羿回身望去,挪移两步,将婠婠护在身后,虽然以婠婠现如今的功力逃脱不是难事,但毕竟和这老和尚的功力相聚太大,云羿不允许任何危险的发生。
“若起jīng进心,是妄非jīng进。若能心不妄,jīng进无有涯。贫僧岂敢乱起妄心,只是见羿帅盘桓长安,之前又大开杀戒,念及长安众生无辜,特来劝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帝心尊者平和的道。
“哈哈…”云羿仰天长笑,不屑道:“就凭你么?实在不够资格!至于成仙我云羿还有些想法,成佛就免了,我可还想和我的两位娇妻天荒地老哩!”云羿说完,将婠婠抱在怀中,深情凝视,丝毫不将帝心尊者放在眼里。
之所以会有如此怪异的举动,一则自然是惦念心中美人儿,另一方面便是借用未婚妻婠婠来分散心神,否则必会被这雄浑的佛语扰乱决战的心神,到时便得不偿失了。
此时云羿的弱点彻底显露无疑,他没有两个兄弟至笃守静的井中月境界,故而在一开始的交锋,无法如同徐子陵一般占得先机,况且之前shè杀魔帅赵德言几人消耗了几成功力,更是危险了几分。
“云郎!婠儿此生定不相负!”婠婠妩媚惊艳的红唇轻启,一字一句地道出,字字让云羿热血沸腾。
看官切不要误会,云羿热血沸腾的主要原因是婠婠唯恐爱郎之前功力消耗过甚,在云羿怀中将自身的五成功力缓缓输入云羿体内,真元入体,自然热血沸腾。
“新月有圆夜,人心无满时。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羿帅何时才明白千寻万求皆是空,万法归一无影踪。”一声佛唱,跃马桥北边,自风雪中走来一位枯瘦黜黑,身披单薄的灰sè僧袍的老僧,来人即是以枯禅玄功称冠於世的三论宗嘉祥大师,乃四大圣僧之首,也是唯一一位功力和境界都已至宗师至境的圣僧。
四大圣僧在功力和武功上都不想伯仲,但是在境界上却有不同。一般来说,功力不陷入瓶颈,或有高明的练功法门,功力突破宗师之境不是难事,但是想要在境界上突破却犹如登天之困。一般人要成就宗师都是功力上先突破,而后以身体悟天地,领悟宗师的境界,可云羿三兄弟却没有这等繁琐,有了和氏璧异能之助,轻松突破了境界,境界摆在那,再加上邪帝舍利的jīng元,自然水到渠成,成就宗师之力。
至于为何四大圣僧擒不住石之轩,一方面是不忍下杀手,但最重要的便是,他们在境界上比起石之轩有些差距,故而屡屡失手。故而他们只能成为宗师级,而不是宗师,因为他们只有宗师的功力,却无宗师的境界,这也是为何道信和智慧二人大意败在徐子陵手下的缘故。但是云羿一见嘉祥,心中顿时不妙,因为此僧已然是宗师高手,难怪禅功冠绝天下。
“哈!好!得婠儿此诺,我云羿此生还有何憾?”云羿压下心中的一丝慌乱,侧身望向嘉祥,不爽道,“两位圣僧此次前来有何目的?请直接划出道来,还是,斗殴就斗殴,别尽出些佛语,云某听地烦躁,也不懂!”
“此次前来,是望施主能息止干戈,退离长安,如此一来,也是功德无量之事。”嘉祥大师以他低沉嘶哑,却字字清晰地说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云羿不作正面回答,反而用佛偈反驳,顿时找回了些场子。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云某离开绝不可能,我们还是收下见真章。倘若能躲过云某的一记七星箭气”
“善哉!善哉!云施主竟然jīng通佛理,老衲也不多说。只要施主能走脱我二人的联手即可。”帝心尊者雄浑铿锵的声音道。
“哈!这是否太过简单,我云某人想走就算是三大宗师都难不住我,就凭你们二人又有何能耐困住我!”云羿冷笑道。
“云施主自然可以离去,只不过这位女施主怕是要跟我等回佛寺进修了。”帝心尊者声音宽洪,犹如无边海浪般卷来,这百年的功力确实令人胆寒。
“这难道便是佛门的处世之道?”婠婠严重寒芒闪过,杀气难以抑制,白云飘已然自纤细的腰肢如白练般闪出。
“阿弥陀佛!青青翠竹,尽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嘉祥大师低沉之声入密而来。
“好!既然如此,我云羿今rì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婠儿为夫君压阵,今rì让你好好体会一下你夫君的神箭。”云羿狂笑一声,云弓已然在手。
跃马桥上,金弓白云。
帝心尊者出手了。一出手便是其成名绝技—大圆满杖法。一杖而来,咋看之下,处处是虚,但云羿相信,一旦中招,必定是真,这显然已经zì yóu圆满的境界,从无而来,归往无处。无论自己防守如何严密,他的大圆满杖仍可像溪水过密竹林般流过。
“重箭无锋,大巧不工。两仪生死,化繁为简。”云羿手中紫青之光闪耀,一记两仪追命箭破空而去。
“啪“的一声,真元似是一个更大的循环,将帝心尊者深厚淳和地大圆满杖的内劲击破,这道箭气有若从山巅高处俯泻的渊川河谷,不断洗刷和吸取着帝心尊者那一杖的真元,显然第一招帝心便落入下风。
云羿这一着看似简单,实则乃是以实打虚、以快打慢,让帝心尊者圆满杖法还未圆满之际,一举攻破,以圆满对圆满,但是天地间又有什么能比太极鱼图真元更加圆满?
帝心尊者无奈之下,将手中的禅杖运足劲气往横一带,两仪箭气被其如瀑而下的百年功力击散,方才让其缓解困局。
“云施主确是高明。”帝心尊者垂眉喝道。说话间禅杖先顺劲微移,爆起漫天杖影,再次往云羿攻来。
p: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魏晋以后,上巳节改为三月三,乃是汉族水边饮宴、郊外游chūn之节。
农历三月三rì,也是道教真武大帝的寿诞。真武大帝全称“北镇天真武玄天大帝”,又称玄天上帝,玄武,真武真君。生于上古轩辕之世,华历三月三rì,是道教中主管军事与战争的正神。各地的道教宫观在三月三rì这一天都要举行盛大的法会,道教信徒们也会在这一天到宫观庙宇中烧香祈福,或在家里颂经祈祷。“真武山太上真武碑记”对真武大帝的来历和国内主要的真武道场以及真武“救军旅之祸”的“仁人之心”都作了简明而艺术地阐释。说明了人们在三月三纪念真武大帝的来由和意义。
轩辕生子,玄武屠龙。其意乃是三月初三子时,玄武门夺皇宫。
第七章 美人扇
一个境界上的差距有时在功力上是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正如帝心尊者和箭神云羿相斗,无论帝心功力再高,倘若每次出手都被云羿看穿,那注定只能当陪练,丝毫没有胜算。
帝心尊者的漫天杖影,在云羿看来只有一杖,不,是一杖都没,因为那一杖还未化实便成虚。
云羿将帝心的一切变换了然于胸,只见其闪电横移,手中依然出现墨玉非攻枪,一枪使出,化作黑芒,形如怒龙,硬攻进如狂风暴雨的杖影深处。
“当!”杖影散去。帝心尊者柱杖后退八步,方才勉强站立,云羿则在他二十步外垂枪作势而立,双目jīng芒闪烁,大有横扫三军之气。两人隔远对峙,互相催迫气势,跃马桥劲气横空,这漫天的雪花似是快成平rì十倍的速度飘飞,凭空之中,寒气似是更为迫人。
嘉祥大师缓缓走上桥来,一时间云羿和帝心的气势结界瞬息间便化作虚无。近看之下,云羿竟然发现此人比自己两人还要高上三寸(估计此僧近两米高),瘦似枯竹,脸孔狭长,这诡异的形容似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僧风范,宗师境界的和尚果然不同凡响。
嘉祥声若游丝,却让人不能不震耳发聩地说道:“云施主、徐施主不愧是百年来最出sè的武学天才,也比我们想像中的更见高明,贫僧佩服。帝心师弟不是你的敌手,倘若之前你用箭不用枪,帝心师弟已然殒命,如此证明云施主还有悲天悯人之心,为何依旧要让长安百姓陷入战乱厮杀之中?”
“哈!我兄弟三人自出道起便立志为天下百姓造福,战争只是一种手段,难道只允许李唐攻我兄弟,就不准我们攻打李唐?这是何道理?大道三千,天下为公。嘉祥大师年过百岁,应知我们兄弟已然是大势所趋,天下尽归我心。攻下长安和洛阳,便彻底继承了华夏道统,恢复秦汉两朝的无上荣光。”云羿好言说道。说实在的,得罪了佛门,那一统天下的大业必将平添不少麻烦,这也是为何云羿没有出手shè杀帝心尊者的缘故。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嘉祥大师高唱佛偈,严重闪过一丝炙烈的光芒,旋即隐去,续而说道:“我和帝心师弟确无能力留下云施主,请恕叨扰之罪!罪过!罪过!”
言罢,两僧不知何时便消失在漫天风雪里。
天下间最难对付的是什么?不是强大政权,不是宗师高手,也不是千军万马,而是根深蒂固的信仰。显然如今经过南北朝长期的战祸,佛教在这温床之上已然成为整个华夏族的毒瘤之一,要除此毒瘤有两种方法。一是彻底切掉,二是通过内部解毒,让毒瘤彻底向正常转化,比如说现如今的佛教就不错。倘若一种佛家妄图干涉政权交叠,那么这便是他们成为毒瘤的一个标志,显然现如今的佛门便是还未认清自己的处境。
华夏族素来便是圣人崇拜,宗教只是痛苦的麻醉剂。佛门妄图想从麻醉剂变成海洛因,还差得远了。云羿为何对佛门多加忍让,是因为他知道佛门还有利用价值。
嘉祥大师之所以会选择退步,一则是因为云羿的实力确实已经达到让他也奈何不得的地步;二则是因为他已经发现有数十先天高手已然埋伏在周围待命,倘若逼急了云羿,估计老命十有**是保不住了;三则他是受慈航静斋师妃暄和净念禅院了空所托,和他们没什么直接利害关系,天下谁属又关他们何事?况且见识到了他们三兄弟的能耐后,他们显然对三兄弟更加看好,那就更没有必要得罪。
……
长安城内,初二午时。
“只有他一个人,我感应得到。”徐子陵低声向侯希白道。
侯希白暗抹一把冷汗,若非徐子陵有宗师之境的灵觉,否则让最擅长暗袭刺杀的杨虚彦来个奇兵突击,后果实不堪想象。而且还好是一个人来,否则为了安全定会唤神箭堂的暗哨前来,到那时必定惊动长安城卫军,必定会给明夜的大计造成重大打击。
“徐兄原来功力尽复,大大出乎小弟意料之外。不过小弟此来并非针对徐兄,而是要与希白解决师门间的一些恩怨。”杨虚彦的声音在内院响起道,他扯起谎来还真是让人无语。
二人走出门外,徐子陵一时间顿生奇妙的感应,似是能预感到杨虚彦极有可能要在他们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动手对付他。
就在这时,徐子陵向杨虚彦展露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忽然急速闪出门外,手作法印,淡然自若道:“原来杨兄此来是向小弟先玩一场。请勿客气。”
杨虚彦闻此,顿起讶sè,旋即杀机毕现,显然是被戳破了心思,但也对徐子陵更为忌惮。
侯希白也蓦地移前,遥指杨虚彦,哈哈笑道:“子陵不要抢先,他是我的。”
杨虚彦“锵!”的一声拔出招牌铁剑,摆开架式,目光仍停留在徐子陵身上,露出很不是滋味的神sè。假若徐子陵真的功力尽复,于他和侯希白交锋时从旁出手偷袭,即使以他融浑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和不死印法的超凡魔功,仍只有饮恨当场的结果!这个可能xìng令他一时不敢冒进。
侯希白却是yù进不能,就在杨虚彦剑锋朝他指首的一刻,周遭流动的空气似是忽然凝固,变成无形的万斤巨石,压得他难以动弹,如非他运功力抗,恐怕早吐血受伤。必将他在境界上低了杨虚彦一线,还好吸取了半成舍利jīng元,功力上可以好好弥补不足之处,否则一交上手就败了。
徐子陵两手负后,把内伤彻底忘掉,移到内院中心两人对峙一旁的回廊,哈哈笑道:“杨兄为何还不动手,莫非想一对二,既然如此那小弟就不客气啦!”
杨虚彦双目杀机大盛,冷冷道:“徐子陵你休要逞强,看我收拾了希白兄再来和你亲近。”
徐子陵知道杨虚彦完全看不破自己的虚实,表面凶悍,实则不敢放手一搏,故而才有怯战之言。
徐子陵玄之又玄的jīng神感应全面开展,他探测的非是杨虚彦真气分布情况,而是对方jīng神的强弱和目标,亦即杨虚彦魔功那遁去的一。
此时的杨虚彦没有主动出击,反而在蓄势,更是在引侯希白进击,在看似平均分布的剑气场中暗藏黑手魔功杀着,希冀一举重创侯希白,再从容对付徐子陵。影子剑是虚,黑手魔功是实。
在气机牵引下,侯希白如影附形的纵跃而起,点向杨虚彦的影子剑锋,深得以书道入武道的真谛。
徐子陵喝道:“攻他中府!”
候希白闻此,jīng神一振,一声长笑,美人扇应声而开,横扫杨虚彦,其中暗藏疾点对方中府**的变招。杨虚彦眼中闪过震骇神sè,显是被徐子陵一语中的。
“蓬!”雪花飘舞,漫空剑影消去,杨虚彦未及变成漆黑的魔手,与由满张改为褶的美人扇正面交锋,生出劲气交击之音。杨虚彦虎躯剧震,显是吃了暗亏,退住另一边的空旷处。
侯希白见势,又岂会放过重创杨虚彦的机会,旋即与杨虚彦贴身展开一场激烈无比的近身搏击,剑来扇住,响声不绝!
“背中!天会!”一个接一个的**位由徐子陵口中吐出,侯希白依徐子陵的指示配以自己的招式照目标狂击猛攻,“
“蓬!蓬!蓬!”三声爆响后。
杨虚彦结合光明尊教的魔功还未有机会使出,其肩头便硬捱一扇,顿时周身剧震一下,发出怪啸一声后疾退,旋即凌空狂喷一rì鲜血,大喝道:“我杨虚彦定报此仇!”
眨眼间没在屋舍之间。
……
第八章 殒影客
三月初三,子时三刻,太极大殿。
云羿从龙座的出口钻出来,再把龙座移返原处,接着往空旷无人的太极殿正中处入口掠去,毫不停留地开启进口,偷袭三千特种军中的最后王牌幽冥七十二铁骑已倾巢而出,这皇宫之战的最后一环正式启动,大唐皇族即将陷入万劫之地,整个李唐的主脑中枢便会彻底掏空,长安为此也将沦陷,整个天下的格局也将为之一变。
幽冥铁骑出殿后,正在云羿即将走殿之际,就在此时,异响从后方传至。以云羿身为天下顶尖宗师高手的冷静,也禁不住大吃一惊,立从入口处回身一望,面对台阶上龙座的方向。龙椅上已经坐着来自地狱的魔神般的邪王石之轩。
“石师如何得知我在此地?”云羿侧身挺立,闪过一丝惊异之sè,杀机立起,微笑道。
“难道箭神不知圣舍利的功效么?羿帅身上既有舍利的气息,我自然能感应到。”老帅哥石之轩微微一笑,说道。
“石师此来,莫非想插手其中么?”云羿抱肩问道。
“羿帅不必忧虑,老夫来此只是验证一下我多年来的猜测。唉!你怎能办得到的?此着胜过万马千军,把我昔年策划攻去长安之计中最重要的一环破解。”石之轩摇头苦笑,柔声道。
“石师当下是否接受云某昔rì在神弓城的建议,条件是遗失的四卷《天魔策》。”云羿当下自认已经有了具备驾驭石之轩的能力,抛出橄榄枝道。
“什么?你竟然将遗失多年的四卷《天魔策》全部找出?”纵横武林数十年的石之轩闻此也sè变道。
“没错!而且是一次便找齐!”云羿点头说道。
“这怎么可能?难道有强人一早便收集齐全?”石之轩眼中jīng芒一闪,明悟道。
“石师明察,那个强人便是邪帝向雨田。”云羿直言不讳道。
“邪帝向雨田?难道”石之轩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旋即回复,叹道,“向雨田惊采绝艳、天赋异禀,道心种魔之法只差一步便等天人之境,他早有一统魔门之心,就连当年的我也对其也是敬仰不已,向雨田在当年等同于魔门的jīng神支柱,一度让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等白道闻风丧胆、龟缩不出,一扫魔门几百年的晦气,只可惜”
“那就分属正常,我得到的四卷天魔策正是来自邪极宗。”云羿被石之轩带回了数十年前魔门辉煌的rì子,插话道。
“石某一早怀疑向雨田早已寻得遗失的四卷《天魔策》,否则邪帝也不可能将道心种魔之法修炼到大成之境,想必是借鉴了其他天魔策的真意。”石之轩双目神光剧盛,凝注云羿,缓声道。
“说起来,得到这四卷天魔策还多亏了金环真。”云羿微笑道。
“难道那四卷天魔策就是向雨田传授其四个弟子的那四项功法?”石之轩追问道,现如今天下无望,能引起这盖世枭雄的也只有天魔策,旋即摇头道,“这不可能,否则那四人怎会如此不济。”
“我自从得到那四人的功法秘籍后,潜心摸索后,那四本秘籍的夹层之中竟然各有一堆碎纸屑,细看之下,这些纸屑结合起来竟然一幅地图,一张伏魔洞的藏卷地图,而且云某还发现金环真四人的那四卷册子结合提取舍利真元的法门极有可能便是自道心种魔之法的真意,相信假以时rì,道心种魔之秘迟早被我麾下的研究人员破解。”云羿眼中神光电闪,自信道。
“唉!想老夫苦寻一生,始终未得其果,竟然是被邪帝向雨田算计了。“石之轩听着云羿的叙说,不眨眼地凝视云羿,神采大盛,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再非陷身于悔疚、痛苦和矛盾深渊中不能自拔的石之轩,淡淡道:“我在庆幸青璇传你们不死印法的决定,否则说不定之前我仍存有侥幸之心,试图把你们毁掉,但也毁掉青漩,更毁掉自己。当我晓得自己仍是败在鲁妙子的杨公宝库上,忽然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地间因果循环,报应丝毫不爽的道理。羿帅该知鲁妙子乃秀心的忘年之交。”
只见石之轩轻拍龙椅扶手,温柔抚摸,双目shè出思索和缅怀的神sè,似是心满意足的道:“自我随师尊习艺,我一直梦想坐上这张龙椅的滋味,并朝这方向努力奋斗。时至今rì,见羿帅出入秘道,我忽然涌起万念俱灰、一切皆空的感觉,李唐败了,魔门也败了,天下大局已然明了,我石之轩的所有妄念、追求,到头来得到的是甚么?为的是甚么?唉!这是何苦来由?纵使我真的登上宝座,不外如是。”言毕,目光上下扫视深洞广阔的宏伟巨殿。
望着枭雄一生,开创这大隋乱局,新朝开辟的始作俑者,云羿找不到可安慰他的说话,沉默了,也不知是否有一rì,如他一般不外如是,瞬间一股莫名的无力感自心底浮起。
“江山代有才人出,由今夜开始,天下再非宋缺、宁道奇、李渊又或我石之轩的天下,而是羿帅、寇仲、子陵和李世民的天下。罢了!替我告诉青漩,人世间的所有斗争仇杀,与我石之轩再没有半点关系,待老夫将魔门之事处理妥善后,我便是裴矩,世间再也没有石之轩,希望裴某能为过去的错误弥补。”石之轩往他瞧来,唇角飘出一丝充满苦涩和苍凉的笑意,平静的续道。
“好!有了裴大人相助,天下必将为此更加辉煌。”云羿大喜,有了石之轩的协助,夺宫之战便更添两成把握,因为石之轩在宫中的棋子也不少。
正在此时,人影一闪,杨虚彦自暗处掠出,剑光闪烁,影子剑出直击云羿咽喉。当下的杨虚彦在云羿眼中有如跳梁小丑,挥手之间就能灭了他。只见云羿,汉服袖风起,刃箭离身去。真元箭气,恰是shè往杨虚彦的剑尖。
杨虚彦厉叱一声,影子剑闪电疾劈,命中云羿这破空螺旋而至的一箭。劲箭真元被全力而出的宝剑击散开,杨虚彦的功力和境界比起云羿毕竟差距不小,顿时全身剧颤,反弹而出,滚落到太极宫的暗角。
“虚彦!放弃吧!你绝非羿帅敌手,大势已去,你又何必逆天而行?”石之轩眼中闪过慈祥之光,劝慰道。
“哼!师父!我的恩师!何为逆天?你当年亲手毁了我大隋帝王之业,难道不是逆天么?”杨虚彦擦干嘴角溢出的鲜血,艰难站起,眼中充满仇恨与不甘,对着石之轩愤然吼道:“我虽恨杨广,但我更加恨你、恨你为何要改变了我一生。!”石之轩闻此也无奈至极,默然不语。
“既然如此,就让云某人送杨兄一程。”云羿祭出云弓,邪魅笑道。
弓弦声响,“铮!”张满的弓倏地收缩,送出至强的一箭隔世,疾取其心口,既准又辣,透背而入,穿胸而出,带出蓬血雨。瞧着杨虚彦颓然倒地,缓缓走到杨虚彦身前。
杨虚彦胸口血如泉涌,脸如死灰的抚胸坐地,出气多入气少。这一箭乃云羿至刚至金之箭,专破敌手护体真气,一箭震碎他五脏六腑和周身经脉,杨虚彦能撑这没有立即死去,已非常难得。
杨虚彦勉力台头往他瞧来,神sè出奇地平静,咯血道:“你赢啦!”
“倘若杨兄不是受伤在前,也不会败地如此之快。杨兄当下有否感到不公平?”云羿平静道。
“胜者为王败者寇,有什么好说的!”杨虚彦摇首道,旋即双目亮起来,嘴角曳出一丝苦涩凄沧的笑容,道:“天下本应是我的天下,我看善它溜掉,又力图把它夺回来;可是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愚不可及。今趟我败得莫明其妙,也心服口服,换过另一种时势,我们或者是兄弟而不是敌人。”
云羿晓得他回光返照,随时断气,蹲下低声道:“我知道董淑妮是你的女人,放心,我会饶她一命。”
杨虚彦双眼闪过惊恐之sè,旋即双目闭上,无奈地淡淡道:“谢谢!”就此气绝。
第九章 董淑妮
从三月初三至四月初四,分别发生了三大战役长安之战、洛阳之战和太原之战。这三大战役彻底改变了天下原本即将南北隔江对峙的局面,中原大半已经落入云羿三兄弟之手。三大战役两胜一负。长安和洛阳被顺利拿下,但太原之战则是惨败。
长安之战中,云羿领三千特种部队自杨公宝库的秘道攻入大唐皇宫,有yīn癸派的内应和石之轩藏在唐宫的棋子,李唐皇室领导层彻底陷入瘫痪状态,得到龙符和虎符,玄武门轻松便被神箭堂接管。接着大开皇宫和长安东门,两位兄弟分别自城外和皇宫外长驱直入,一个时辰便将大唐皇宫控制,接着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在援军赶来擒王之前,一rì之间城外的十万人马顺手便拿下了长安,长安之战完胜。
洛阳之战则充分显示了宋缺这个军师天才和地理大家的水平,一步一步蚕食王世充的地盘,直消七rì,王世充便只剩下洛阳、虎牢和慈涧三座城池。接着半个月下来,宋缺多年的积累终于爆发了,悍不畏死的兵卒、jīng良适用的攻城器械和jīng确到一时一刻的布局,让王世充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虎牢和慈涧相继被攻下之后,李靖不知所踪,洛阳彻底成为孤城,宋阀大军很快便沉兵与洛阳城下,王世充在得知长安之变,知已陷入四面楚歌之地,便开城投降,洛阳不攻而下。
倘若长安之战是云羿三兄弟人生军事生涯的辉煌,那么太原之战这是李世民和李靖二人战术的完美融合。缘来,李世民在得知长安被寇仲三兄弟围攻之后,便果断采取了舍車保帅之举,故作仓皇逃离之态,让刘黑闼和杜伏威的联军尽情追击,哪知道李世民已经在沿路埋了不下于三支的伏兵,直到太原城下,李世民据太原而控全局,回头猛攻,决战之时,李靖有如天兵,横空而出,三万jīng锐偷袭刘杜联军大后方,刘杜大军立即阵形大乱,乘此机会李世民亲帅玄甲jīng骑直取中军,十多万人马的大军立即土崩瓦解、全军覆没,由于幽冥战骑被调回长安,没了他们的护卫,夏王刘黑闼被李世民当场生擒,杜伏威仗着强横的个人武力方得堪险逃脱。
寇仲三兄弟和李世民默契皆默契的选择了止兵休戈。在这休兵的一月中,没有了李渊这昏庸之主,李世民剿灭梁师都,招降罗艺,势力大增,并沿长城一带,沉重兵防御突厥狼军,以狠打狠,双方皆消耗不小,吉利此次南下本就不得毕玄及族中人心,也灰溜溜的退回塞北。此一役,李唐声威大振,虽失关中却俨得天下民心,李世民的声威不降反升,让人始料未及。寇仲和云羿两兄弟见此,也识机没有展开大规模的北伐,借机休养生息,以免便宜了突厥,但是两兄弟在长安正式合并一处,迁都长安,国号为华。
四月初九,长安皇宫,太极大殿。
“禀报堂主!河北彻底陷落,李世民昨rì称帝,沿用大唐国号,定都幽州(李世民将涿郡回复成幽州),命李靖镇南大元帅,驻守太原,李靖已着手准备组建全面防御我军北伐的战线。”云九躬身行神箭堂礼,对着大殿高台龙椅之前的云羿,汇报道。
……
四月初六,李唐后宫。
寇仲望着毫无神采、一脸憔悴董淑妮,脑中竟然浮现出首次看到她刁蛮俏皮外的另一种神情,一时也不知言语,轻声道:“淑妮!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董淑妮双目涌出沉寂的泪水,喃喃自语道。
“你和杨兄的事…”寇仲yù言又止,他本不想来,但出了他似是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前来,毕竟王世充投降,其中牵扯不少门阀和势力的厉害关系,倘若处理不当,必将有不少后患。寇仲此时心中也只有呜呼哀哉地不爽道:“皇帝的位子,谁爱当谁当去!”
“寇帅!寇帅!虚彦他怎么样了?求你告诉我,虚彦他是不是被你们抓住了?还是…”董淑妮听到杨虚彦,双目立时有了些神采,发疯般地扑向寇仲,并跪倒在地,哀求道。
“淑妮身处皇宫,其中斗争的残酷xìng不言可知。你早已知道结局,又何必再问?”寇仲苦涩答道,毕竟眼前的女子也是曾让其动心过,更有一夕之缘,实在不忍伤害。
“死了!死了!他终于死了!”董淑妮松开紧紧拉扯寇仲裤腿的玉手,缓缓起身,也不只是喜是悲,言辞间,举袖拭抹眼泪,一副楚楚动人的神态。
“杨虚彦只在利用你,如他真的爱你,怎舍得把你送人?”寇仲凭空冒出一句劝慰的话道。
“当年大舅着我入关,又不见你来阻止,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他?”董淑妮不知是伤心过头还是见了寇仲有些恼火,微嗔道。
寇仲至现在还没弄不清楚她到底是何心态,按道理她该伤心才是,又怎会如此平静正常地回答?念及此处,轻声道:“淑妮!回家吧!你大舅父还在洛阳!”
“真的么?这不可能!大舅仍在一rì,少帅你在洛阳的势力便不会稳妥,况且大舅以前待薄与你,你又怎么会…”董淑妮玉容yīn晴不定,凄然道。
“淑妮太过小看我寇仲了!现如今我口中说出来的话便是圣旨,如此你该信了吧?何况算起来,王尚书对我恩大于怨,他又主动献城而降,我有怎会如此不仁不义?”寇仲双目虎光生辉,霸气炳然道。
“是啊!现如今的寇仲已近天下之主,奴家又有什么资格怀疑少帅之言?”董淑妮娇媚地横了寇仲一眼,让寇仲好不**。
“呃…”寇仲彻底无语了,之前一副要死要活地,如今却光彩照人,细看之下,今rì她竟然还画了宫装,不过寇仲也没多想这些,只是纳闷为何他对杨虚彦的死似是漠不关心。
董淑妮望着寇仲的呆样,蓦地“噗哧”一笑,酥胸起伏,软声道:“少帅是否奇怪奴家对杨虚彦的死好不伤心?”
“这个…”寇仲面对这个问题,也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我对杨虚彦根本毫无感情可言,他死了最好不过!”董淑妮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旋即对着寇仲温柔道。
“什么?”寇仲闻之sè变道,难道神箭堂的消息也有错?
“大舅用的是连环计,她先将我许给杨虚彦,而后再将我嫁入李唐为妃,这一切都是大舅的保命之计。无论是杨虚彦和李唐将来谁成为天下之主,都不会对未来皇妃的舅父动手。杨虚彦之所以肯将我送入唐宫之内的缘故,是因为他真是看穿了此点,于是将计就计,妄图利用我对付李世民,谋夺李唐的江山。”董淑妮缓缓道来,似是讲述的一切与其无关一般,让寇仲听起来却有一种揪心、难受的压抑感。
“淑妮不必再说,我相信你!不过你确实比以前变了很多!”寇仲似是有些无奈道。
“你可知我每天起床,都害怕在新的一天失去皇上的宠幸,做人做到这样子有什么乐趣?更怕是有新的不利传言,破坏奴家的声誉。在在皇宫生存下去,奴家我学晓了很多东西,宫廷斗争中,最纯良的人也会变成狠辣无情、不择手段的人。”董淑妮幽幽道。
“淑妮!自今rì以后,你再也不用过以前担惊受怕的rì子,回家吧!小弟保你一世平静的生活。”寇仲自信道,确实,现如今的寇仲已然是众望所归,就缺登基称帝。
“当年若淑妮从你少帅寇仲,听你的话,现在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呢?”董淑妮浅叹一口气,投他一抹幽怨的眼神,耳语般低声道。
“我比你更希望失去的过往可以挽回!可惜一切已成定局,只好把希望寄托于未来。我相信淑妮将来的生活算不错吧!”寇仲有感而发道。
“何必寄托于未来?寇仲你可接纳人家吗?如此,我们便可以回到以前欢乐的rì子。”董淑妮凝望着他,缓缓移至寇仲身前,差少许便投进他怀内,柔声软语的道:
寇仲立感头大如斗,对她的善变狡滑,虽早深具戒心,但听着这几句话依旧有些动心,毕竟那婀娜的娇躯和充满异域风气的气息让寇仲还是很怀念的,这也是寇仲即将登基面临的第一重考验—sè劫。
第十章 天下志
关中长安,大华皇宫。
“淑妮!你可否想过,一旦我接纳你,待我登基称帝之后,你依旧会回到以往的rì子,每rì都会惊惧失宠,那岂非得不偿失?”寇仲不置可否,反问道。心中却暗自郁闷起来,他素来知道董淑妮一直钟意强大的男人,如今她主动投怀送抱定是也是因为得知自身即将称帝,可以说毫无感情可言,但又不好直接拒绝,故而一副笑嘻嘻的格局。
让寇仲选择,他宁愿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愿面对纠缠难解的情结。攻下长安没几天,已弄至如此田地,以后的rì子还怎么过?
“李渊那老贼又岂能和名震天下、武功盖世的寇少帅相提并论,何况少帅重情重义,又怎会让淑妮rìrì独守空房?”董淑妮媚眼如丝,轻轻靠在寇仲宽广的肩膀,娇嗔道。
“哈!这句话我喜欢,李渊那老儿如今成为我的阶下之囚,想想都人痛快!我寇仲自小发誓便要将门阀踩在脚下,如今看着李阀在我脚下颤抖的感觉,确令我心cháo澎湃!”寇仲听到此话,立时兴奋异常,仰天大笑,一时痛快竟将董淑妮抱在怀中,狠狠肆虐了一番方才罢手。
“少帅弄疼人家呢!”董淑妮风情万种道。
“哈!淑妮的身体愈加水润喱!”寇仲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旋即隐去,欣喜道。
“那少帅还在等什么?”董淑妮双目**燃烧,玉手摸索这寇仲**的源泉,艳如鲜血的红唇散发着无尽的诱惑,印往寇仲的大嘴。
“淑妮这些rì子方便吗?”寇仲体贴道。
“啊!少帅坏死呢!奴家葵花早几rì便已过了!”董淑妮故作美人怒,横了寇仲一眼。
“小弟指的可不是那些,而是指你腹中的孩儿!”寇仲虽然大条,却绝非易语之辈,只有他骗人的份,还很少听说被人骗。他此来根本不愿与董淑妮发生任何事,因为他知道董淑妮已经有了身孕。
董淑妮闻此先是花容失sè,不过旋即娇媚一笑,回复道:“少帅说什么呢?奴家可没有孩儿,不信的话,少帅尽可查探!”
寇仲见董淑妮一脸真诚,但依旧放心不下,一道长生真元打入其体内,运转之下果然一无所获。
“嗯?”寇仲sè变,一脸疑惑。
“少帅缘来一直不相信奴家。哼!”董淑妮后退两步,秀眸shè出悲愤的神sè,泣道:“我会永远记着寇仲你这负心人,想不到你竟是如此无情无义,我看错你呢!”言辞之间,悲鸣交加,几有让石人感怀的能力。
寇仲自然不信最好的兄弟会欺骗自己,而且他对云羿是绝对的信任,可以说是兄弟一条命,是云羿亲口对他说董淑妮怀有身孕,而且时rì极短,极难查探。念及此处,寇仲境入井中月,宗师之力全力发动。
寇仲旋即双目杀机毕现,立即脸sè铁青,转身拂袖便去,走不几步,停下背着董淑妮道:“淑妮!杨虚彦已死,你又何必执迷不悟,难道害了我方能让你心安吗?难道你丝毫不念及昔rì的好感,就如此地恨我?”
因为他发现在董淑妮的小腹之中竟然有一团极为隐秘且强悍异常的yīnxìng真元,这和那rì他与杨虚彦交手之时所知晓的路子如出一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寇仲已无话可说,他险些失控杀死董淑妮,但是他毕竟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不想让兄弟云羿看轻自己,因为胸怀天下的男人必须能忍人所不能忍,他倘若在此时杀掉董淑妮,必然给洛阳的局势造成很大困局。
“对!我恨你!是你们杀死了虚彦!我要替他报仇,我要让他的儿子当上未来的皇帝,只可惜上天不给虚彦这个机会,让你识穿,怨只怨,苍天为何不长眼?”董淑妮收起虚假的泪水,眼中shè出歹毒的目光,恨声道。计划暴露,她的人生已然毫无意义,等待她的不会是好结果。
倘若今rì寇仲一时失控,管不住自己的**,和董淑妮发生了**之事,可想而知,董淑妮必然会顺理成章地“怀孕”,到那时候她的长子必将成为华帝国的希望,起到了稳定江山的功效,再加上他舅父王世充乃是门阀的代表,只怕在群臣的压力之下,这个孩子必将掀起轩然大波,后果不堪设想。
寇仲听到这歹毒的话,心中泛起一种难以道明的心痛和悲凉,难道皇权便如此重要?让一个女人为了他的男人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这值得么?此时,心中念及告诉自己这秘辛的好兄弟云羿,暗下发问道:“如此细微之事小云你都能察觉到,为何却察觉不出你大哥我丝毫没有当皇帝兴趣?”
“自今rì起,你便出宫吧。寇某对你是仁至义尽,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放过你这恶毒的女人。”寇仲放下此话,说罢忿然而去。
董淑妮颓然跌倒在地,面容再次陷入死寂,此次是真正的死寂。
……
三月末,大局定。
徐子陵沿穿过玉鹤鹿中院竹林间左弯右曲的碎石小径,依常善尼目示,朝师妃暄寄身的jīng含缓步而行。每踏前一步,便多接近师妃暄一步。生离死别,在短促的生命中转瞬即成过眼云烟,得失之间虽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但徐子陵还是禁不住想见她一面,极有可能是最后一面,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长安。
他可能会告诉师妃暄,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李世民要南征神弓城和江都付出的代价定无法像如今北伐攻取长安和洛阳一般,两座千年古都几乎都是和平接手,可以称作是将伤亡降到最低,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他也有可能会告诉师妃暄,是他的苦劝才让两个兄弟说服宋缺暂停北伐大计。
他更有可能会告诉师妃暄,辜负了她的期望和一番好意。
…
这些只是可能,但是念及此处,他心中似是涌起了火热,心湖填满师妃暄亦嗔亦喜的动人情景,加快步伐,朝目的地迈进。生命至此踏上全新的阶段,一个结束正代表着一个新的开始。此刻别人倘若以为徐子陵似是将石青璇抛出脑后,其实不然,因为只有见到了师妃暄,他的心中方能缓解rìrì思念石青璇的苦楚。难道这就是男人**的理由?三兄弟对此不置可否。
徐子陵举手正yù敲门,一阵平和的女声在耳旁响起道;“门未闭上,贵客请进!”
进入屋舍,映入眼帘,一名眉清目秀乍看似没什么特别,身穿灰棉袍的女尼容sè平静地默默瞧着他。
徐子陵与她目光相触,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奇异感觉,就像接触到一个广阔至无边无际神圣而莫可量度的心灵天地,使人浑忘凡俗。心中一动,恭敬施礼间道:“见过梵斋主!“
梵清惠闪过一丝笑意,合什还礼道:“若贫尼没有猜错,徐施主到这里来是要找小徒妃暄吧。”
此时见到玄门领袖的梵清惠的徐子陵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顿时气氛沉寂下来。
“子陵是否想知妃暄的去处?”梵清惠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伤感神sè,音转低沉道。
“斋主见谅,晚辈并非想打扰妃暄的红尘历练,请斋主切勿误会!”徐子陵尴尬道。
“子陵乃是我佛家的山门护法,贫尼又岂会误会?”梵清惠轻声道。
徐子陵愕然。
“真言大师将此重任交托与你,子陵做得很好!”梵清惠yù言又止。
“晚辈选择助兄弟夺天下,而不是如佛门般选择李世民,如今让李世民处于劣势,斋主此言何意?”徐子陵不解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梵清惠柔声道,“李世民因自家门阀被灭,反而得大解脱,如今结合庶人百姓的力量,反而比起以前更添气运,又何来劣势可言?”
“那一场赌局?”徐子陵眼中光芒闪现,续而道。
“小小的赌局在争夺天下之人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宋缺素来自负,不但有天下之志,更兼有天下之材。他不乘李世民根基未稳,北伐无息而止,虽说有些忌惮突厥南下,但子陵定然在其中定是出了大力气。”梵清惠玉容水波不惊道。
“唉!晚辈也不知如此决定对天下万民是利还害?”徐子陵苦闷叹道。也暗自为梵清惠心有灵犀的境界惊讶非常。
“事在人为。倘若两家能和平统一岂非天下之幸?子陵便是其中的关键。”梵清惠睿智的目光往他投来,期待道。
徐子陵仍瞠目以对,不知该说什么好。
梵清惠回复恬静自若的神态,微笑道:“子陵会否去寻找妃暄呢?”
“一切随缘!”徐子陵有点尴尬道。
“时机一到,天下百姓的幸福和平就在你的手上。”梵清惠继而平静的道。
第十一章 情之劫
阳chūn,三月,长安,公主。
寇仲和云羿策马抵达公主府正门外,两人对望一眼,寇仲露出苦涩郁闷的表情,云羿一脸鄙视,猛地拍拍他肩头,戏虐道道:“趁宋阀主仍未入城,赶快把事情解决,兄弟我支持你任何决定。”
寇仲眼中shè过感激之sè,跃下军马,朝早已被监控的驸马府正门走去,环绕着驸马府的墙头立即现出保卫驸马府的铁杆弓箭手,以他为瞄准的目标。云羿见此,冷哼一声,这些箭手顿时如芒在背、冷汗只飙,因为作为弓手,对杀气的敏锐超过了任何兵种,他们发现只要自己有任何动作,等待他们的便是万箭穿心,更何况在箭神面前玩弓箭,显然是活腻了。
寇仲解下井中月,抛给后方马上的好兄弟云羿,这行动纯是一种姿态,以他如今的境界和武功,公主府的这些护卫实在不够看的。
倘若要说寇仲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人物,那便只剩下是宋阀阀主宋缺。以宋缺对待胡人的态度,可想而知,拥有胡族血统的李秀宁必然得不到宋缺的好感,他要赶在宋缺领宋阀兵马进入长安归顺之前,解决心中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是留是放就在今rì之举。
寇仲再踏前两步,出声道:“秀宁公主,寇仲求见。”寇仲将内劲包裹声音,虽然在一旁之人听起来没什么特别,但声音犹若厉箭,急速越过围墙,直入府堂之内。
“寇仲你走吧!秀宁…不想见到你,还是让羿帅和我谈吧。”李秀宁的声音传出来道。
“哈!仲少!你兄弟我的魅力简直不可抵挡,你的初恋女子竟然在其相公去后,便立即移情别恋与我。唉!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云羿听到李秀宁的话后,立即调笑自恋道。
“你娘的!滚回去找你的妖女,别在这破坏老子的好事!”寇仲破口骂道,作势要飞起一脚。
“没胆的家伙!有种你娶了她,老子就帮你扛下当皇帝这个烂差事,如何?”云羿洋洋自得,一脸玩味不屑的笑容,放狠话道。
两兄弟的这几句脏话,彻底将这些rì子的紧张气氛化为虚有,似是回到以往街头玩闹的rì子。
“此话当真?”寇仲立即眼前一亮,脸上浮现一丝自信的笑容,反问道。
“呃!好歹你兄弟我也是闻名天下的箭神,说出去的话便是shè出去的箭,自然作数。”云羿有些没有底气,哼声道。
“好!倘若你违约,兄弟都没得做!”寇仲威胁道。
寇仲旋风般转身,立即有了天大的jīng神。只见昂首抬头,对着公主府,回话道:“公主倘若不让我进府,便下令把我shè杀吧!寇仲今rì怎也要和公主面对面说几句话。”
“仲少!你不会玩的这么绝吧?”云羿大骂无耻,没想到寇仲为了不当皇帝连命都不要,这些李阀的士兵虽然弱,但是箭雨下来,就算你是宗师高手在如此近的距离也难以完整。
言罢大步朝正门举步。在云羿似是见了鬼的目光投注下,寇仲直抵公主府门前。
还未敲门,大门已然大开,一名年轻将领低声向寇仲道:“少帅请进来!”语气敬重客气,似是见到主公。
寇仲回身,挑眼的望了望呆坐在骏马上的云羿,似是挑衅,旋即闪入门内。进门后,寇仲喧宾夺主地拍拍那开门将领肩头,振声道:“小伙子!好好干!我寇某保你一世富贵。”
那将领轻轻道:“多谢少帅!末将李来复,追随秦王时曾在洛阳见过少帅,后来又在神弓城再遇少帅。公主在大堂内,请随末将来。“
寇仲继续打探口风地低声问道:“柴绍在吗!”
李来复摇头道:“驸马爷突围而出,和公主失散了,公主突围失败,只好退守这里。”驸马爷三字像根利针般刺进寇仲心里,心中暗想,他们这些人还未得知柴绍战死的消息。
一身军服、英气凛然的李秀宁安坐在太师椅上,左右后方是十多名高手亲随。李秀宁目光落到他脸上,与他灼热的目光一触,立即别头望往窗外的花园,低声道:“你们出去。”
护卫走后,李秀宁叹道:“唉!寇仲,你来做什么呢?你早该想到有今天的!”
寇仲涌起无法抑制的爱怜,朝她走去,在她椅旁单膝跪地,细审她清减憔悴但清丽如昔的秀美玉容,沉声道:“秀宁可当下和手下亲随从北门离开,我的人马绝不会阻难半分,只要抵达太原,便安全了。”
“秀宁不能走!”李秀宁美眸shè出复杂深刻的神sè,迎上他的目光,道:“你们兄弟准备怎样处置父皇和大兄他们?”
“还未决定!”寇仲险些脱口而出,“秀宁不走?那就太好喱!”他这个以退为进果然管用,这些话只能心中暗爽。寇仲的经历证明,学兵法是有好处滴。
“少帅能放过父皇他们吗?”李秀宁垂首轻道。
“秀宁是女中英杰,该知道征战天下绝非儿戏”。寇仲彻底没脾气,吱唔道:“但他们当下绝无生xìng命之虞。”
“秀宁也知道,但依旧忍不住厚颜央求。寇仲你还是杀死秀宁吧!”李秀宁先露出喜sè,旋又黯然,低声道。
“秀宁!你知道寇仲自始至终都不能对你狠心的!可否给小弟少许时间,在此期间,我会妥善对待贵阀族人。”寇仲苦叹一口气道。
“寇仲啊!”李秀宁娇躯剧颤,脱口道。
寇仲望着李秀宁动情的模样,似是重新回到昔rìrì夜思恋的情怀,他此刻恨不能为李秀宁抛头颅洒热血。
李秀宁一对美眸泪花乱转的瞧着他,仰着能令寇仲肝肠寸断的玉容,悲切的道:“为了我?唉!这是何苦来由呢?”
“这或许就是命运!”寇仲言辞之间,却已忍不住探手轻轻抚摸她如玉的脸庞,触手yù酥,心中一阵火热,yù语无言。这是他自认识李秀宁以来,最亲密和有情的接触。
“你看过人家写给你那封信吗?”李秀宁柔声道。
“我亲手撕毁喱!因为我不敢拆开来看,怕看了以后便再也忘不了你!”寇仲苦笑道。李秀宁的情泪终忍不住夺眶而出。
寇仲终于遇到登基前的第二劫难——情劫。
……
四月,长安,城楼,夜空,观星。
云羿走上城楼,一眼望去,宋缺雄伟的背影出现在晚风拂绕的不远处,顿生入梦般的奇异触动,宋缺本就该是梦幻中的人物。
云羿如风而行,来至宋缺身旁,与这位被誉为天下第一刀法大家的超强人物并肩立于龙都长安。
宋缺从容微笑道:“羿儿来了!”这一声亲切的称呼,不禁让云羿心头涌起无限温暖,因为宋缺弥补的他来到这个时间最缺乏的情感——亲情。
“阀主!”云羿顿声道。
“阀主?”宋缺问声道。
“义父!”云羿改口道。
“得天下闻名的箭神如此称谓,老夫也甚是安慰。”宋缺哈哈笑道。
“义父天刀之名可比我这称号有名的多嘞!”云羿会心地微笑道。
“羿儿望一望北面的大好河山,也不知何时能回到我汉家手中。”宋缺蓦然眼中闪过一丝炙热,豪气道。
“相信不出一年,义父的心愿必将达成!”云羿道。
“但愿如此!”宋缺轻声道。
“义父为何如此语气?天下间有什么事能让天刀说出如此无奈之言,看来此人来头不小哇!”云羿故作阵仗道。
“你小子好坏也是一方诸侯,竟然连你义父都敢戏弄,当心惹急了老夫,我一刀宰了你!”宋缺哑然笑道。
“天刀一出,谁与争锋?箭神能倒在天刀之下也不枉此生!”云羿依旧笑嘻嘻的答道。
“你和寇仲皆雄才大略之辈,却依旧能保持赤子之心,看来老夫的多虑了,也不必担忧rì后你二人因权力而起内讧。”宋缺拂须叹道。
“义父似是将话题扯远喽,我们之前谈的可是另有其人。”云羿不达目的不罢休,这点和他所创出的第八箭很类似——八卦。
宋缺露出祥和的笑容,神态悠然,淡淡道:“好吧!就满足你无耻的好奇心!”
“义父海量!”云羿顺杆爬道。
“四十年前,我和清惠邂逅在一个明月当头的晚夜.那时我像你般的年纪.碧秀心尚未出道,但当时的武艺和境界可没你这般骇人。”宋缺将目光望往夜空,轻叹一口气道:“到碧秀心为石之轩那jiān徒所辱,清惠二度下山,我与她重遇江湖,中间隔开足有十多个年头。初遇她时我仍是藉藉无名之辈,但清惠却对我另眼相看,与我把臂共游,畅谈天下时势、古今治乱兴衰。”
云羿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微笑着问道:“义父那时该已动情了吧!”
“没错!此点我宋缺从未否认,但是我与她所发生之事注定只是回忆。”宋缺往他瞧来,以闲聊的口气道:“虽然当时我也动过强求的想法,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相信以义父当年的文采和武功征服梵清惠可谓轻而易举!”云羿略为惋惜道。
“征服?哈!倘若男女之间是如此关系,那又有何意思,你小子对慈航静斋定有很大的怨气吧!”宋缺双目奇光电闪,哈哈笑道。
“倘若强求,或许我会抱得美人归,但最终生命将变成至死方休的苦差,双方必将陷入无尽的烦恼。别跟我说你对师妃暄没有动过心思,告诉我,倘若强求师妃暄,会有什么后果?”宋缺慧眼如炬,反将一军,问道。
第十二章 权与义
长安,城楼。
“多半是苦过于乐!”云羿彻底傻了眼,被人看穿毕竟不是什么过瘾的事,轻叹道:“当然还极有可能会失去子陵这个好兄弟。”
“哈!还算你识相,及时放手!这正如寇仲即将面临的困局,李秀宁、尚秀芳和玉致,我这个岳父可不好当。”宋缺微笑道。
“我和仲少难兄难弟可与义父当年处境不同,我们毕竟还有选择,义父似是根本没有选择过。”云羿微笑道。
“这其中又有何分别?我是在刀道和梵清惠间作出选择,假设她叛出慈航静斋来从我,我敢肯定宋某今天没有这种成就。舍刀之外,再无他物的境界是要付出代价的,且是非常残忍的代价。况且她和我在政治上的见解也是背道而驰,若果走在一起,其中一方必须改变,但我是永远不肯改变自己信念的。所以打开始,我们便晓得不会有结果。”宋缺苦笑一声道。
“年青时的梵清惠美至令人难以相信,即使眼睁睁地瞧着,仍不信凡间有此人物,师妃暄这方面颇得她的真传。那是修习(慈航剑典》仙化的现像。若我没有猜错,师妃暄极有可能处在突破剑心通明的境界的瓶颈,比清惠的心有灵犀,尚胜一线。一旦突破,必将是你们兄弟的劲敌,不可小觑。”
“梵清惠和师妃暄确实非一般女子,如义父所说,大道真的无情么?”云羿无奈说道。无论是舍刀之外,再无他物还是剑心通明的境界皆是要无情,这不禁让云羿对自己的箭道产生了怀疑。
“你们三兄弟是特例,敢问这几百年来,那位成就宗师之境的速度有你们兄弟这般之快?又有那个宗师如你们这般风流不羁?”宋缺讳莫如深地说道,“即使是师从佛魔两门的石之轩也不得不陷妻避女,这正是因为他入得了情,但出不了心。倘若没有石青璇的出世,相信石之轩可能会成功,你说大道是否有情?这也是我看不起他的缘故,倘若要出情又何必动情,简直是自作孽。”
云羿闻此,顿也是哑口无言。
宋缺朝他瞧一眼,继续沉声道:“唉!这数十年来,我一直不敢想起清惠。你明白那种感觉吗?思念实在是太痛苦啦!且我必须心无旁骛,专志刀道,以应付像眼前这般天下大势。练武本即是炼心,子陵的心境是你们三兄弟之中最好的,故而也极有可能成就最高。”
“义父慧眼!”云羿唏嘘道。
“不过你也不必丧气,论心境你不及子陵,论悟xìng你不及寇仲,但是你也有一样他们二人都不及之处。”宋缺续而道。
“是什么?“云羿疑惑道,武功似是只有两大指标,即使心境和悟xìng。
“体质!你的体质是老夫一生中所见过最好的体质,也是最莫测的体质。”宋缺自信道,“倘若能走出情感的束缚,专心武道,极有可能达到前人所说的以武入道、破碎虚空之境,到那时天地之间任你纵横。”
云羿在鬼岛上引天地之气入体,体质暴增,又经过七系长生真元、和氏璧与邪帝舍利的改造,现如今的体质可谓是登峰造极。
“什么?以武入道?那岂不是可以得到成仙?”云羿瞠目结舌,骇然道。
“成仙只是道家的一家之言,我们也不必太过在意。道家佛门,不论成仙或成佛,其目的并无二致,就是认为生命不止于此。《慈航剑典》是佛门首创以剑道修天道的奇书,予我很大的启示。当老夫的刀道臻达极致,也该是超越生死臻至成仙成佛的境界,你的箭道亦是如此。但这些只是猜测,成仙成佛老夫不敢断定,但长生是轻而易举。你看那个宗师高手不是活个一百多年?倘若跃至更高的境界,寿元可想而知。”宋缺正sè道。
“多谢义父指点!”云羿眼中闪过炽热之sè,
宋缺探手搭上云羿肩头,叹道:“你这小子的寿元长了,自然能让我汉家天下再多繁荣百年,到那时我大汉族必将雄霸与整个世间。这也是为何我肯答应你们不立即北伐的缘故之一,因为有的是时间和jīng力。而且你们崛起的太快了,快的让人目不暇接,这必然造成极度缺乏坐天下的经验,北方的李世民正好可以作为你们兄弟执掌天下的磨刀石,到那时你们方知得江山难,守江山更难。”
“义父和孩儿主张的竞争理念不谋而合喱!”云羿心下一喜,自夸道。
“哈!你小子的见识虽高,却没什么实干能力,让你做决策还行,倘若让你治理一个郡县,估计定是惨淡收场。”宋缺微笑道。今rì算是他十多年中,言语最多的一次了吧。
“义父不愧是义父,任何事情都逃不过您的双眼,这也是为何孩儿要成立神箭堂的缘故。”云羿没有丝毫羞愧,反而得意道。
“神箭堂确实是个不错的机构,不但可以将有限的力量发挥到最大,而且更能凝聚人心,但同时又不似江湖门派般混乱,分工极为jīng准,最让人叫绝地便是‘三人一堂口’的构思,这便让神箭堂如同瘟疫一般令人难以对付,也无法对付。”宋缺高瞻远瞩、一针见血道。
“义父将我堂比作瘟疫之说实在太贴切嘞!”云羿微笑道。
“不过最好能扶植一下寇仲的圣刀堂,如你所说,让两者形成竞争,这样一来,不但可以避免一家独大,从而造成政权缺乏活力,而且还能让当权者更加有效的掌控两堂的势力,形成制衡,起到平稳天下之效。”宋缺继续说道,“倘若再有一个与神箭堂和圣刀堂旗鼓相当地政权势力,那就更好了,三鼎乃是天下间最稳定的格局。”
“…”云羿彻底无语了,暗道:“宋老爹,你太牛了,我的台词都被你抢了,你让我还说什么?”
宋缺目注前方,陷进对往事毫无保留的缅思深处。
“云羿!眼前这一统天下、扬我汉统的机会,比任何男女爱恋更重要,你也将此话转告给寇仲,我不想你们为了小情小爱,而酿成大祸。不论天下变成何等局面.你们必须坚持汉统走下去。”宋缺猛然回首,担忧道,他自进长安后,得知三兄弟各自都因儿女感情纠缠不清,也不由纠结起来。
云羿郑重的点了点头,誓声道:“我此生不负汉家黎民!”
“梵清惠认为胡化后的北方民族大融合是我汉族的未来发展,在此事上宋某人自始至终不敢苟同。我并不反对外来的文化,那是保持民族进步和活力的秘方。可是对外族没有提防之心,稍有疏忽将变成引狼入室,像刘武周、梁师都之辈,正因胡化太深,所以无视穷厥人的祸害。而李渊父子正步其后尘,与塞外诸族关系密切,如今成阶下之囚也是该有此报。”宋缺微一颔首,继续说道,“李世民则聪明得多,剿灭刘武周和梁师都,从而竖起防抗突厥的大旗,收拢河北汉人之心,而且更兼结合其他弱小胡族的力量,在夹缝中反而挣得一分天下,不愧是梵清惠看重的人。”
“哼!迟早我要让天下之人皆以成为我汉家百姓为荣!”云羿顿声道。
“这我便放心了!一个伟大民族的出现,并没有历史上的必然xìng,得来不易,亦非依人们的意志而不能转移,假若没有始皇赢政,中土可能仍是诸雄割据的局面。我希望千秋万世后.华夏子民想起你云羿时,公认你是继赢政和杨坚后,第三位结束中土分裂之人。这是个伟大的使命,也是我今rì和你深谈的最终目的。”宋缺欣慰地哈哈笑道。
“义父!仲少方是未来大华朝的皇帝,为何?…”云羿心中虽是热血沸腾,但旋即明悟过来,宋缺让他前来,是为了劝他当皇帝的。
“你让寇仲当皇帝便是成全兄弟情谊么?相信你不会不明白寇仲的想法,你如此全心全意协助寇仲登基,只是你也如同他一般在逃避而已。”宋缺肃声道。
“当皇帝?我从未想过,相比与我,寇仲应该更加合适吧!”云羿一直不敢面对当皇帝这个敏感的论题,因为一则怕伤了兄弟感情,二则是没有勇气承担天下重任,毕竟之前他只是一个多读了几年死书的武夫。
“寇仲虽有霸者之气,但缺乏王者之质,倘若有强人辅佐也可成就大业。”宋缺分析道。
“仲少是我兄弟,我定会全心全意辅佐他,义父为何还让我当皇帝?”云羿疑惑道。
“你是想我华夏大汉成就百世基业还是万世江山?”宋缺质问道。
“…”云羿为之语塞。
“算了!暂不为难与你,你这几rì好好思量,我此次劝你也是寇仲的意思。”宋缺摇头轻叹道。
“走!去天武峰!让我们父子二人好好切磋,让为父好好称称你乾坤八箭的分量!”宋缺见云羿满脸愁绪,拍了拍义子的肩膀,颇有兴致道。
……
大华宫,御书房。
“少帅!堂主正在闭关完善乾坤第八箭式,而徐元帅房内人迹无踪,只留下一封书信。”云九将书信呈上,禀报道。这两rì云羿和徐子陵不知为何,一直不见踪影,寇仲也一直忙于政务,如今才得知消息。
寇仲闻此,立时sè变,打开书信,脸sè再变,颓然坐与龙椅之上,双目shè出戚然之sè,喃喃道:“小云闭关不理军政,如今子陵也要走,这都是何苦由来?”
登基前的第三重劫难——义劫。
p:下一卷,开展大漠草原之旅。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顺便请假一天,植树节到了,要好好植树哇。
第一章 边关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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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ūnrì,星夜,关外,草原,火堆,兄弟。
“仲少!、云少!你们又何必…”徐子陵无奈问道。
“陵少!一世人三兄弟,你孤身前来塞北,我和云少自然也是要来的!”寇仲拍了拍徐子陵较他瘦窄的肩膀,微笑道。
“你这家伙,扔下大半个天下的难摊子,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还有脸解释。”云羿猛啃一口烤全羊肉,没好气道。
“没办法,谁让你小子一直逼迫我当甚鸟皇帝,我可不干。在太极殿当政的rì子,简直让我折寿了几十年,深深伤害了这颗幼小的心灵,所以我只有听子陵的,跟着他见识一番塞北大漠的风情,再论其他。”寇仲无耻道。
“胡扯!我何时向你说过,让你跟我来塞北的?”徐子陵很是不配合道。
“子陵不是说一统天下后,便一齐去看老跋么?如今我们得到了长安和洛阳,天下已经我们囊中之物,这个约定也该履行哩。”寇仲东拉西扯道。
“我可没说和你一齐,我是说和云少一路。”徐子陵耸了耸肩,摊手道。
“没仗可打,你这小子便浑身不自在,此次我们前来塞北正好磨练一番,见识见识突厥狼军到底有几斤几两。”云羿调和道。
“你们竟然背着我,死定了终身,啊!太让我伤心啦!”寇仲不但不感激,反而恶心道。
此话一处,自然是免不了一顿围殴。徐子陵、云羿和寇仲像回到久已遗忘的童年岁月,变回三个大孩子,玩乐打骂,嘻笑闹腾,好不痛快。
“只是可惜了小侯有事不能前来!”徐子陵惋惜道,说起来,他和侯希白虽是情敌,但友谊却是最深,因为二人皆有一颗逍遥世间之心,也算是心心相惜。
“云少该知道他去哪了?”寇仲踢了踢玩闹后一副装死相的云羿,询问道。
“嗯!谁?谁到哪去了?”云羿睡眼朦朦,艰难地爬起来,不解问道。
“你这家伙,迟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徐子陵也不知是“吃醋”还是哀莫大于心死地说道。
“哈!这个陵少不用担忧,说起来,他也是为我华夏男儿争光啊!”寇仲哈哈笑道。
“为华夏男儿争光?无耻之言!”徐子陵对这面前的两个无耻兄弟彻底词穷。暗想起他们经过乐寿之时,二人竟然和几个胡姬较上乐劲,那几个胡姬自称男子大秦,个个金发碧眼,凹凸异常,整就几个夜叉,其中一个胡姬在宴席之上称汉家男儿的能力较弱,结果让云羿和寇仲勃然大怒,当场发作,要证明华夏挺立之雄风,寇仲要了两个胡姬,云羿则称多多益善,至于有多少个,听其称自己也不记得乐。
“嘿!仲少过人了解我,倘若不是为了一振我华夏男儿的雄风,我岂会做出对不起秀珣和婠儿之事?”云羿丝毫不觉脸红,贱笑道。
“不过说起来,为何你哪方面的能力如此厉害?云少教我!”寇仲无耻下问道。
“…”徐子陵彻底陷入无语的地步。
“我之前不时说过么?一旦我们踏入宗师之境便可以开始修炼长生诀中的其他六幅功法图画,自从我习成第一幅后,便在其之上再无敌手。”云羿丝毫不觉徐子陵杀人的目光,详细解说道。徐子陵之所以有如此目光,便是云羿在让他们修炼长生诀其他图画之时,并没有道出其中门道,让徐子陵上了贼船。
说来也是,徐子陵本是清心寡yù之人,在近期不知为何时常产生冲动的**,这也是他为何在乐寿陪着两个兄弟前去青楼的缘故,直到如今方知其中原委,自然怒不可止。
“哈!如此一来,人生必将更加美妙!可是为何我和子陵的进展如此之慢?”寇仲先是大喜,旋即郁闷道。修炼了一两个月还未小成,但是他不知道这已经是逆天的速度,竟然还不满足。
“…”云羿无语了。
“别废话了!希白兄到底去哪了?”徐子陵可不想和两个兄弟讨论这“人生大事”,转移话题道。
“希白坐上了魔门花间派和补天阁两大魔门的宗主之位,自然是繁忙非常,何况他当下还接下来收集《天魔策》的重任,自然无暇一齐前来塞北。”云羿爽快答道,他直到徐子陵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倘若在玩笑,今夜必然会遭其“惨绝人寰”的蹂躏。
“原来如此!”徐子陵点了点头,会意道,“是啊我们三兄弟都离开了长安,那谁来打理整个大华?”徐子陵旋即想起了症结所在,担忧道。
“子陵放心!有义父在,出不了什么乱子。”云羿答道。
“唉!现如今我在宋阀主这老岳丈的心中定时比不上你这个义子喽!”寇仲酸溜溜道。说起来,云羿认宋缺为父还是寇仲的主意,结果宋缺显然对云羿更是青睐有佳,让寇仲这个准女婿很是不爽。
“你小子还有脸说,这个馊主意可是你出的。”云羿苦笑道。
“对了!在关外,汉语是否流行?否则我们兄弟踏足关外,不但变成哑巴,且是聋子。”寇仲识趣地转移话题,问云羿道。在寇仲眼中,云羿是个百事通,谁让云羿的神箭堂的消息网比他圣刀堂的强。其实,这是寇仲太懒的缘故,云羿早已将消息同享,只是寇仲花时间去细看。
“这个放心!我神箭堂中不少语言天才,此次随我们而来的幽冥七十二骑中便有不少jīng通突厥语的,云九那小子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云羿自信道,三兄弟均是博学多记的牛人,只要将口音语调把握,学起突厥话自然轻松
一路行来,突厥语在几rì之间便被掌握,语言天赋逆天至极,转眼便来到渔阳,此次路过,顺便寻求jīng良弓箭而来。
渔阳、安乐、北平、辽西和涿郡,并称东北边陲五大城,因高开道以渔阳为京,故渔阳隐成五城之首,成为该区军事经济贸易的中心,不过如今已是李世民的势力范围。
转眼间,便到了箭大师所住的百花苑,进屋一看,箭大师已然接到老鸨子的通告,等待着他们。
三兄弟以寇仲为首,鱼贯而入。寇仲一见此人,简直有如徐子陵所说,他迟早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四十五、六间,一副长年沉迷酒sè的衰颓样子,毫无弓箭大师的风范。
“我只是江湖上的小卒,何劳两位枉驾。请坐!”贱大师颓废道。
“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寇仲开声道。
“三位不要枉费心机,我已将那两张令人烦恼的弓丢掉,若没有其他事,请让本人能安安静静的度过这个晚上。”箭大师露出不耐烦之sè,冷冷地打断道。以如今寇仲位极人皇的地位,这箭人还真是不畏强权。
“你可知我是谁?”云羿自门外走入,杀机一闪,冷声道。
“箭神闻名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箭大师眼中闪过jīng芒,炙热道。一位造弓箭的大师遇到箭神自然是有如和尚见到佛祖一般虔诚。
“既然你知道,我也不多废话,条件任你提,我们要的是那两张弓。”云羿爽快道。
“不知箭神和两位少侠可否听老夫一个故事。”箭大师像苍老几年般,面上血sè尽退,缓缓道。
“箭大师请讲!”徐子陵客气道。
“那是七年前一个夏天,我当时在山海关开工场,****弓矢,刚娶得如花美眷,生活如意。一天有位自称室韦王族…”箭大师细细道来
“我还一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说,此时我早已知晓,就算你不说,深末桓也难逃一死。”云羿承诺道。
“羿帅!深末桓不但是室韦沙帮的帮主,更是率领群盗来去如风,得颉利暗中支持,肆虐辽北,杀人无数,你们孤身出关…”箭大师担忧道。
寇仲听得义愤填膺,沉声道:“这个箭大师不用担忧,我们三兄弟联手,没有任何一人能接下。”
……
翌晨城门大开,寇仲、徐子陵和任俊三人策骑出城,继续行程。天气忽然转变,乌云盖天,正在酝酿一场大雨。
出渔阳,行路间。
“我们今趟到塞外像是专责杀人,名单上除杜兴、呼延金和韩朝安外,还得添上深末桓这混蛋。”寇仲狠狠道。
“哈!兄弟所见略同!不过毕玄是我的,你们可别抢!”云羿自信笑道。
“云少!我们可是在洛阳说好的,毕玄可是老跋的。”寇仲反驳道。
“你们也别在我这玩心眼,今趟你们到塞外去,最主要的目的是向突厥人偷师学他们马战之术,皆因目睹唐军的威势,晓得若不急起直追,即使人数上占优势,在战场也胜负未定。”徐子陵没好气道。
寇仲虎目闪亮,笑道:“知我者莫若兄弟也!,不过常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怎想得到渔阳城内有个做弓矢的巨匠,我们更可求得可折叠起来像老侯那把美人折扇般大小的折叠良弓,正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是呀!此等强弓,在shè程上,丝毫不下于我的云弓,入箭大师此等人才乃是我神箭堂必得之人!”云羿炙热道。
“云少!这次你可就晚了一步,箭大师已经答应加入我的圣刀堂,哈!”寇仲一脸小人得志之态,笑嘻嘻道。
“算你快!”云羿只有无奈道。
“我们到山海关途上,会经过甚么地方?”徐子陵插话问道。
“这个我知道,昨rì看地图,还会路过安乐县的饮马驿站。”寇仲抢白道。
第二章 许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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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兄弟深切体会到北方边塞雄奇的山水,群山耸峙,原始森林河溪淌流,水草茂盛,桦树、栎树参天而起。
天上虽然仍是乌云密布,天气凉快,令人神清气爽。走到高处远望,间中可见田野问低矮的农舍和牛羊,颇有与世隔绝无争的味儿。
云羿望着远处的骑队,想起一事,微笑道:“北塞三帮一派是北霸帮、外联帮、塞漠帮和长白派,再加上近几年崛起的北马帮,场面是真是混乱地很,李世民想必定会为此时头大。”
“李世民建都幽州,将战略目标北移,必将处理好这混乱的燕地,然而其中原之地只剩下三成,这也是因我兄弟一时势大,知难以抗衡,故而面北扩张,吸收了不少异族的雄壮之士,倘若长此下去,骑兵的实力必将大大增强,到时这争霸天下的游戏必将更加jīng彩绝伦。”寇仲猛拍虎拳,眼中shè出炽热之sè,显然关中一带的战争让他打得没过着瘾。
“这北马帮帮主是谁?”徐子陵对寇仲这战争狂人很是无语,抓住云羿口中的塞北事迹,追问道。
“北马帮帮主许开山,是霸王杜兴的结义兄弟,别人或许不知道他的底细,却逃不过我神箭堂的信息网。”云羿自信道。
“许开山?没听说过!”寇仲疑惑道。
“这也正常,他出名也在去年而已。”云羿道。
“他有何底细?”徐子陵奇道。
“大明尊教!”云羿眼中闪过一丝血红箭芒,答道。
三人策骑来到饮马驿,只见其造型古怪,气势雄伟,可谓是建筑类的“极品”,让徐子陵这建筑专家都摸不着头脑,云羿也苦笑不已,以为自己见到了罗马斗兽场的山寨版。
主楼以三丈巨石堆砌而成,围墙就由主褛两侧开展,环抱出敞开的大广场。大门与主屋遥相对应,只有一个入口,沿围墙设置客房,中心是个宽达两丈的大水池子。
三人进入驿旅,桌椅分别坐着四、五组人,显是一幅金庸武侠的老画面。斗殴的气氛透出一种山雨yù来的紧张沉凝,让寇仲很是受用,毕竟来塞北主要目的便是会一会塞北高手,有机会打架杀人心中自然是痛快的很。
引起云羿注意力的有两个,不用说,自然是女人,而且是美女。一清秀一妖媚。清秀的女子年华双十,其一旁坐着一个小白脸;另一个女的褐sè的美目透出狐媚异域的味道,眼神轻佻,给人一种见到大唐国宾馆中茅厕的觉悟,是个男人都能去上她,这不,一拖七。
徐子陵依旧是道高僧之态,目光无丝毫波动,显然境界早已稳固在宗师之地。
就在此时,一朵彩云从主楼大门飘下,往他们迎来娇笑道:“唉!他们竟拣到奴家的店子来聚他娘的武林会,让三位小郎君扫兴哩!”
不用说他们也晓得她是饮马驿名播中外的sāo娘子,一见确是身材风sāo,不过年纪已过三十,一脸的涂脂抹粉,一身的大红彩衣,让见惯绝sè美人的三兄弟大倒胃口。
那清秀少女旁的小白脸扬声道:“对老板娘所引起的不便,世清谨代表家师深致歉意。”
“奴家骂的怎会包括吕公子在内?吕公子要来,奴家可欢喜的很哩!”sāo娘子向他媚笑道。
“长得好看的男人,永远多占点便宜。”那宾厕女人发出一阵娇笑,目光全场扫去。她那桌的七大猛男无不讨好的哄声大笑。
也不知是那个路人甲,发出哈哈笑声,站起来道:“青姑尚未试过小弟,所以不知小弟长处,在下可以证明长得好看的不一定占便宜。”结果自然是轰然大笑,就连听惯荤笑话的寇仲和云羿两兄弟都不禁莞尔。
反是那青姑丝毫不以为忤,娇笑道:“这位东北帮的兄弟怎么称呼,不若随妾身到房内打个转,好让妾身看看你的长处,亦趁许大当家来前解解闷儿。”
三兄弟闻此,顿时jīng神大振,说许开山,许开山便自动滚出来。那东北帮的汉子显然没胆量随青姑入房,无胆上马,直接偃旗息鼓。青姑媚态横生道:“没长进的胆小鬼。”
sāo娘子打断众人的荤笑话,嚷道:“人来,给三位公子爷牵马。”接着眉花眼笑的像用眼睛脱掉三人衣服般打量他们道:“三位公子长得真俊。”寇仲和徐子陵尚是首次给女人用眼睛非礼,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可是云羿却动了,也可以说没动,众人直觉清风拂过。
“把招子放尊重点,否则整个饮马驿馆的下场会如那张桌子。”云羿指向两丈元的一张方桌道,虽是一脸微笑道,却给人一个刻入骨髓的寒意。
众人望向云羿指着的那张榆木方桌,不见有任何异动,皆不明所以,但是如此一来,sāo娘子却客气了许多,三人正要随她进主楼,忽然有人喝道:“且慢!小兄弟如此嚣张,显是不将我们北马帮放在眼中。“
三人回过头来,只见师爷模样的中年文士,负手装逼而来,冷哼道:“本人项元化,北马帮人称师爷化。未请教三位是谁?有何资格放出如此大话?”
寇仲也被挑起了兴致,邪笑道:“你还不够资格知道我们的身份?”
来人闻此,立即双目凶芒大盛,沉声道:“小贼不知死活,我再问一遍,你们到底是谁?”此时北马帮的众人立即暴起,声势不小。小白脸和那清秀少女都露出不屑神sè,显是看不起师爷化的“持强凌弱”。
结果三兄弟没一个人甩他,云羿和寇仲实在懒得和这小喽啰一般的人物较劲,实在大**份,况且此地距李世民的势力范围很近,暴露了身法可就大大不妙。
只见师爷化没有当场发飙,点头道:“好!”说罢掉头往自己那桌走回去,但谁都晓得他不会善罢。
三人进入主楼后,直接进入后院饭堂,毕竟武林高手也是要吃饭滴。
三人塞北异域风味的食物,顿时胃口打开,辛亏sāo娘子不在,否则吃饭吃东西还真是一大挑战。
饭饱酒未足。徐子陵眼中顿闪一丝光芒,两兄弟随即也有感触,只听云羿传音入秘道:“蝶公子既然到了,就出来一起喝两杯!”天下间的名人能瞒得过云羿的双眼。
只见温泉的雾气中走出羿瘦高的剑士,目光闪闪,神情严峻。近看之下,竟然是一个骷髅男,但细看之下,才发现丑到极致也是美啊。五官配合起来,形成一种孤高冷傲的气概,顿生美感。
三兄弟都已经是宗师高手,一眼瞧去,便知道他的武艺乃是整个饮马驿中最高之人,已然是大周天境界。
“箭神果然慧眼!”碟公子yīn显鹤也不客气,坐在三人对面,喝了两杯酒后,说道。
“有点意思!”寇仲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微笑道。
“这位定然是闻名天下的少帅了!”yīn显鹤转头望向寇仲,直白道。因为三人皆是传音谈话,四周之人还以为他们在演哑剧。
“这位兄台是如何认出我们的?”徐子陵好奇问道。按理说,三兄弟在关外的名气显然还没有大到如此地步。
“那张一碰便化为碎片的桌子便是最好的证明。”yīn显鹤坦然道,让三兄弟对此人顿时再次高看一眼,能一眼看出速度至快云羿出手的,天下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yīn兄常年在关外,可知外面是些什么人?”寇仲也不客气,开声问道。
“外边共有四批人,分别来白北马帮、外联帮、仙霞洞和东北帮。最正派的是仙霞洞洞主陈和派来的得意男女徒弟吕世清和郎婷婷,仙霞洞是东北仅吹于长白派的名门正派。”yīn显鹤毫不犹豫地答道。
“青姑是否外联帮的人?”寇仲接着问道。
“青姑名叫苏青。外号勾魂夺魄,是外联帮龙头大贡郎的女人。东北帮帮主贝叔群,乃是高开道的结拜兄弟,此次率人来的是少帮主贝晨分。”yīn显鹤冷冰冰地答道。
寇仲正要深入细问,外面忽然响起兵器交击的密集清响,还有叱喝声和推波助澜的唱采声,四人齐齐长身而起。
云羿伸个懒腰道:“打起来哩!估计今rì又会死很多人!”
徐子陵走到yīn显鹤身后,淡淡道:“yīn兄此来,是否要杀许开山?”
“难道素来逍遥的徐子陵也想插手其中?”yīn显鹤旋风般转过来,双目杀机一闪,盯着徐子陵道。
徐子陵不知如何,打第一眼看到这孤僻高做的独行剑手,就觉得他是个交得过的朋友,不以为意地微笑道:“我们路过此地,本也想寻许开山的晦气,既然yīn兄出声,便将其让给你吧。”
yīn显鹤望向寇云二人,二人也一脸会意的微笑,便放下心来,道:“多谢!”他知道,以这三兄弟的武艺,任何一个都超过他,倘若他们要插手,没有任何人能够阻难,没有。
兵器交击声恰于此时远远传至。四人走出主楼,正见围场中众人混战成一团,正在此时,声音从大门传来道:“住手!”
第三章 大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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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马驿,群雄聚。
就在三兄弟以为有架打之时,结果摆了乌龙。大蛇没到,小鱼两只。一位是安乐帮第二把交椅的舒丁泰,另一人是高开道委任的总巡捕丘南山。
虽是小鱼,声威却不小,果然在场诸人纷纷起立,抱拳施礼道:“丘总巡!舒二当家!”
丘南山终是此区官方的代表人物,各地帮会无论如何骜桀不驯,仍要给足他面子,毕竟此地乃是高开道的地盘,而且据闻高开道和新唐走的很近,更添几分声势。
丘南山目光shè往台阶的三兄弟,瞳孔一紧,旋即对着打斗的众人,高声道:“许帮主临时有急事,须明早才到,各位请罢手。”一身吼出,满堂群雄的哄闹之声皆被压下,知道遇到了高手,也收了兵刃,只是皆四周响起不满的怨声。
仙霞派的吕世清追问道:“许帮主因何事延误?”
舒丁泰代答道:“许大当家使人来传口讯,明早必到。”
“轰!”闪电裂破乌云,惊雷在头顶响起,接着豆大的雨点由疏渐密的洒下来。酝酿多时的大雨,终于君临大地,场面形势登时一片混乱,一场纷争陷入无形,让寇仲和云羿好不郁闷。
黑夜提早来临。众人也回了饭堂,sāo娘子穿花蝴蝶地殷勤招待丘南山和舒丁泰。
三兄弟也鲜有地低调起来,坐在僻于一角的桌子,神态悠间。云羿和寇仲在他左右坐下,寇仲问道:“小蝶呢?”
“云少这诨号取得不错!”寇仲闻这称呼,哈哈一笑道。
“他该在那里的石亭避雨,此人xìng情孤僻,愤世嫉俗,却非似邪恶之徒。”徐子陵答道。
寇仲别头瞥一眼,众帮派人物拣另一角分二桌坐下,外联帮、东北帮诸汉子各占一桌;仙霞洞的吕世清、郎婷婷,北马帮的师爷化、东北帮少帮主贝晨分,外联帮凤堂堂主苏青、丘南山、舒丁泰等围坐一桌,密密商议。
此时蝶公子像幽灵般头顶竹笠湿漉漉的出现在后门处,木无表情地以冷漠的眼光扫视众人,然后到一角默默坐下。
寇仲正要说话,忽然有人颤声道:“我的头很晕。”寇仲等愕然瞧去,只见其中一个提着酒樽的伙计脚步不稳的束摇西摆,接着连人带樽倒往地上。“砰!”酒樽碎裂,酒溢遍地。sāo娘子和其他几个伙计接连倒下,一时堂内突然鸦雀无声,在座众人皆中毒了,自然除了云羿三兄弟,他们的长生气是百毒不侵的。顿时场中乱成一片,相互猜疑,场面诡异至极。
yīn显鹤沉声道:“毒是从油灯或火炉燃放出来的。”众人恍然大悟,不过悔之已晚。在这密封的空间内,众人避无可避,全体中招。
贝晨分颤声sè厉的喝道:“究竟是谁下的毒,给我站出来!”
人人你眼望我眼,疑神疑鬼,情势诡异至极点。每过一刻,众人体内的毒加重一分。堂外电闪雷鸣,堂内却一片死寂,三兄弟终于找到了乐子,因为接下来必然会有一场好戏,徐子陵担忧yīn显鹤撑不了多久,暗中shè出一道长生真元,暂时克制住碟公子的毒xìng,便也故作不能动弹,演技有了长足的进步。。
娇笑声响起,众人骇然望去,sāo娘子已然盈盈起身,顺手还轻薄了小白脸吕世清一把,得意洋洋道:“奴家站出来啦!少帮主打算怎样处置奴家?”
包括寇仲和徐子陵在内,人人目瞪口呆,怎都想不到下毒的是sāo娘子,因为她不会武功,所以没防范的心自然最小,却着她道儿,只是云羿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
舒丁泰喘着粗气道:“sāo娘了你真棒,还不拿解药来。”众人闻言,无不愕然。sāo娘子来到他身后,笑道:“解药来哩!”一刀下去,舒丁泰当场毙命。
师爷化颤声道:“明早我们大当家来时,sāo娘子你如何向他解释?”
sāo娘子缓步走向师爷化,吓得这耸货险些失禁,只是可惜,只在半路便随意坐下,俏目盯着闭目运功、不发一言的yīn显鹤,没有回答师爷化的质询,柔声道:“蝶公子少费气力,若现在把四个璧炉弄熄,你没有半个时辰,亦休想把奴家的十绝毒迫出来。”
苏青想奋起一搏,结果一步未迈,便已跌往地上,狼狈至极,再也爬不起来。sāo娘子花枝乱颤的笑道:“这是妄动真气的后果。”
仙霞派的郎婷婷投往吕世清怀内,等着死亡的到来,这让一旁看戏的云羿和寇仲很是郁闷呢,皆心下大叹可惜,如此美人却已心有所属,猎艳的计划泡汤。
寇仲终忍下住,哈哈大笑,状极欢畅。包括sāo娘子在内,众人讶然往他望去。云羿则直接开声调笑道:“仲少见小美人和那软蛋郎情妾意受不住刺激喱!”徐子陵摇头哑然失笑。
“这位公子何事如此开怀。”sāo娘子好奇道。当下的局面,没人敢惹她。
寇仲耸肩道:“大明尊教果然不错,很好,将塞北群雄**于鼓掌之间。:
“大明尊教?”苏青疑惑道。众人闻此皆是不明所以,大明尊教行事隐秘,众人不知也不足为奇。
sāo娘子声寒如水的道:“你难道活腻了吗?“
寇仲长身而起,拉开羊皮外袍,仰天长笑道:“我寇仲还想纵横天下百年,又怎会活腻?”
sāo娘子如被雷击,往后跌退,跌倒地上,脸上血sè褪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由深藏变成外露的井中月处,耳中被寇仲两字轰鸣震动,一时反未完全把握到他没有中毒的事实。蹄声于此时自远传来,狼盗也恰时来临。
寇仲正要出手,却听sāo娘子念道:“汝等当知,即此世界未立以前,净风、善母二光明使入于暗黑无明境界,拔擢骁健常胜大智甲五分明身……”声音低沉下去,至不可闻,头侧,黑血从七孔流出,毒发身亡。
“果然是大明尊教,看来信仰的力量的确能令人舍生忘死。”徐子陵叹道。
“陵少也该知道,我神箭堂的消息从来不会出错的。”云羿对sāo娘子的死没有一丝触动,依旧欣赏着美酒,望着郎婷婷飘过来的炙热目光,一副美女等待英雄解救的姿态,让云羿很有喝酒的感觉。
雷雨不休,杀意不止。
“陵少负责救人,我和云少陪来玩玩。”寇仲道。
徐子陵的长生气从yīn显鹤背心输入,际此生死开头,这孤傲的人再不客气自持,迎进徐子陵的真气,一点一滴把侵入脏腑的毒素迫出。
这密封的世界奇妙地与外面风雨交加的天地形成奇异的和谐。
云羿和寇仲两兄弟皆背挂箭筒,云羿祭出云弓,寇仲手持灭rì,二人皆卓立台阶之上,严阵以待,雨点飘洒,却二人一尺范围内被弹开,护体真元已然成罡。
两旁尚各有几袋后备的箭。箭矢都是现成的,自东北帮那顺来的,寇仲另一手挟着四枝箭,对他来说,利用灵巧的手指连续发shè四箭,不用费吹灰之力,云羿则依旧拿着酒瓶,灌着酒,二人谈笑自若,毫无大战前的紧张气氛。
“云少!我选得作战方位如何?”寇仲一脸得意的笑容,故作询问道。
“我等立于此台阶之上,既守住主楼入口,又一眼无遗的监察整座广场,更是将来敌覆盖在我们兄弟的强弓shè程之内,你又让千里梦和万里斑正好挡住陵少和小蝶,将其置于保护之下,如此一来可攻退可守,无懈可击。”云羿左右张望一番,微微一笑,道:“将兵法都运用上了,我又有何话可说?
“哈!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兵法可不止这点用处。唉!我要是女人定会情不自禁的爱上你呢!”寇仲恶心道。
“噗!”云羿闻此,被雷到将流经喉头的烈酒喷出
“哈哈哈…”寇仲望着云羿的惊恐之sè,立即捧腹大笑。
“仲少一直吹嘘箭术高超,不如我们兄弟二人比比如何?赌注便是我这箭神的名号!”云羿为了报复,邪魅一笑,建议道。
“你小子又惦记我的什么?”寇仲可不会轻易受骗,和云羿比箭术,他还没傻到那个地步。他们自小便是兄弟,对云羿实在太熟悉了,此语一出,便知道定有蹊跷。
“哈!赌注便是此次大漠之行后,便回长安即位称帝!”云羿微笑道。
“这我可不干!”寇仲毫不犹豫,拒绝道。
“算了,赌注换成颉利的狗命如何?”云羿苦笑道。
“好!你杀得人多,颉利的命就归你!”寇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爽快道。
“砰!”门闩断折。三骑从暗黑中幽灵般闯进来,挟着风雨,人人以黑头罩掩去脸目,只露出眼耳、口鼻,状如妖魔,正是肆虐东北,横行无忌的狼盗。
寇仲发出震天长笑,只闻“嗤!”一声,四枝劲箭却已然连珠shè出。三只羽箭横跨近六百步的远距离,速度丝毫不减的直穿敌胸而过,最后一箭没入门外暗黑处,响起另一声临死前的惨叫。四匹马儿受惊下四处乱闯,敌势大乱,马嘶人叫,如在梦魇之中。
“哈!仲少!你如此shè法毕竟太慢,还是看我的!”云羿将酒壶随手一扔,一道美妙的弧线滑过,酒壶稳稳立在中毒的碟公子yīn显鹤的身前。
“铮!”云弓开弓的清脆声响动,一道流光一并shè出。
羽箭似是已经知道即将有八骑杀入门来,流光循着诡异的线路,直接将来犯的八支铁骑击杀,皆是一箭八雕,且去势不衰,流光穿身过,滴血不沾身。继而夺门而出,一时间,门外惨叫声顿时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