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朱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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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驿站。
“这他娘的也行?云少!此局作废!你小子耍赖!”寇仲见此目瞪口呆,接着大骂不止,叫嚣道。
“我如何耍赖?”云羿苦笑道。
“你这般shè法又那里是shè箭?”寇仲不爽道。
“那在你看来如何才算shè箭?”云羿好奇道,站位、着箭、上弦、拉弓、准心至放箭,如此标准的shè箭套路,竟然被这好兄弟否定,自然有些好奇。
言辞之间,只见寇仲又是四枝箭疾shè而去。箭无虚发,再有四敌跌下马背,可是有另六骑成功冲入门内,高举兵器,绕池往此间杀来。
“铮!”云羿又是一箭,六骑瞬间被秒杀。
“说了不许如此shè法。”寇仲着急的跳将起来,愤然道。
“你这混蛋用独门的长生真元shè箭,自然能百丈之内控制羽箭的方向,那和你手持刀枪杀敌有何区别?”寇仲无耻辩驳道:“如此一来,我还有何胜算?”
云羿闻此,心下酝酿一番,顿觉有理,如寇仲所说,二人可谓站在不同的起跑线上,寇仲根本毫无胜算。
“那好!既然如此,我便不用独门的长生真元,我们全凭shè术来定输赢!”云羿退一步道。
就在云羿思考之时,寇仲有如计算到了敌人杀至的时间,再次八箭近乎不中断的发shè,八道闪电shè入敌人体内,又收割了八条人命。
“小仲你也忒不厚道喱!竟然分散我的注意。”云羿恍然道。
“兵不厌诈!哈!我已经shè得十六,你却只有十四,此次你箭神的名头可就不保喽!”寇仲兴奋道,正如他所说,倘若云羿不用独门真元shè箭,直比shè术,寇仲也是宗师高手,shè速不必他低多少,想要在落后的情况下反超还真有点难度。
就在云羿思虑对策之际,显然第二批大规模的骑队已然冲入广场,即将踏过广场中心的温泉。
“嗖!”几声,灭rì弓张合之间,寇仲左右开弓,又是四条狼盗的灵魂下了地狱。
无人的战马在广场内左窜右跳,狂嘶猛吼,绑在四周回廊的马儿似是也亢奋了,不安的嘶叫踏蹄,在闪电雷响,滂沱大雨之下,混乱的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云少!快shè呀!不会是不用真元就彻底垮了吧!”寇仲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略显着急道。每出一箭的消耗虽然不大,但来人毕竟太多,而且第二批冲入的显然吸取了第一批的教训,竟然分散开来,一齐突击,否则也不用他左右开弓。
“仲少!我箭神的名号可不是只凭内功滴!”云羿静若幽潭的龙目神光一闪,俊脸一喜,朗声道。
疾光闪动,四支羽箭已然并排悬浮于云羿的鼓掌之间,所有的动作皆化成放箭那一刹那。
“铮!、铮!”两声,八支羽箭有如天外流星,不知自何处来,要往何处去,化作闪电而出,快到与大自然的雷电齐至,威力更是丝毫不让。“哧!”箭矢的高速和力道令来人根本无从挡格,八蓬鲜血化作血雾化作雨水洒满温泉,八骑旋即颓然坠马,再无生息。
“哈!小弟shè杀二十二,小仲却只有二十,仲少还是认输吧!”云羿一扫之前的郁闷,仰天大笑,激动喝了不少雨水。
“你又耍赖!一弓shè出四箭,shè一次等同与我shè四次,我不玩了!”寇仲哀莫大于心死,威胁道,也不知是谁在耍赖。
“一弓四箭可是箭技,绝非我的独门真元所致,有本事你也shè呀!”云羿嚣张道。
“他娘的!我一弓双箭都未熟练,又怎么可能一弓shè出四箭,何况你给我的秘籍最多也只有一弓shè出三箭,一弓四箭你定然用真元动了手脚!”寇仲气急败坏道。
“我用真元所作的你也可以办到,根本没在羽箭上做手脚,否则我每箭又怎么可能只shè杀一人?”云羿耸了耸肩膀,反驳道。
“好!算你狠!”寇仲闻此,顿时也没了脾气,自我打气道:“你别得意,如此一来你耗费的真元可比我多,到时我仍有机会!”
风雨如刃,箭似闪电。
“当!”第三波冲进来的的炮灰,彻底成了两兄弟练级打怪的经验,近二十名狼盗只在三个呼吸之间便被秒杀,铁盾在两个兄弟眼中犹如纸糊的,一shè便穿。之所以是shè穿而不是四分五裂,如此充分说明两兄弟的功力的集中和jīng纯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第四波和第五波相比之前的三波聪明了许多,直接自矮墙之处跳入广场之中,不过这依旧逃不过被shè杀的命运。
最后人是在太多,两兄弟也懒得顾及说明赌局,杀地兴头起,寇仲将灭rì弓折叠收藏,旋即一手掣出井中月,对着一旁眼中杀气四溢、兴奋非常的好兄弟云羿,微微一笑道:“shè箭不是我的强项,但是近战云少可不能和我比,今rì便让云少见识一番小弟领悟出来最适合群战搏杀的井中八法。”
旋即哈哈大笑一声,奋天吼道:“谁人能挡我寇仲三招,老子饶他狗命。”说完,身化虚影,犹如大鹏之鸟,飞跃台阶而下。
“吭哧!”一刀见血,猛冲而来的悍敌被人连刀带人给斩成两半,血煞之气,瞬间充斥这整个驿站,顿让混不惧死的来敌胆寒心惊。
疾则存,不疾则亡。速战施展开来,一道金sè的龙芒瞬间腾飞而起,缠绕着寇仲,刀势开展,有如猛龙过江,在这电闪雷鸣、乌云压寨的气氛下,更添无限霸气。
瞬那间便是血流成河,洒满台阶的惨烈情景,不过人总有极限,狼盗也被寇仲这大开大合的刀法激起了血xìng,不过生死的一股脑的冲向寇仲,倘若不是云羿在其身后连珠般的shè出飞箭,寇仲必要消耗大量的真元防御敌人。正是有了好兄弟的配合,让寇仲彻底放开心神,将刀法彻底运至极致,将后背彻底交给云羿。可想而知,寇仲的刀法凌厉非常,皆是一刀封喉,有丝毫没有被偷袭的威胁,似是狼进了羊圈,sè狼进了青楼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一盏茶的时间,这驿站的地面早已被夹杂着雨水的鲜血铺红,狼盗们喉间的鲜血出体的瞬间被寇仲炙热的劲气蒸发化作血雾,随着狂风将整个驿站充斥,血腥的气息似是空气一般,钻进中毒在地的每个武林中人的口鼻和肌肤之中,更钻入了他们的心中。其中那个初涉江湖的吕世清,在他六十多岁死的那一天都清晰的记得寇仲的霸绝刀法,这也是他一生的噩梦,让他的境界永远止步于先天高手之境。
血雨沿着驿站的走廊滴下,落到徐子陵如玉般光洁的手背,瞬息间,yīn显鹤怒目猛然张开。
寇仲毕竟是人而不是神,虽然杀的很爽,但毕竟也开始气虚力竭,但不羁的俊脸依旧闪烁着坚毅之sè,似是将悍不畏死、前仆后继而来的狼盗丝毫不放在眼中。
“哈!…云少!赏兄弟我一记朱雀箭!今rì我要看看,我到底能杀死多少土贼。”寇仲将井中月猛地插入坚实的地面,背着台阶,狂笑道。此言一出,顿让一旁的武林人士傻了眼,就连其中闯荡江湖数十年的邱南山和骡道人都从来没听说过这般奇事,有谁主动求shè的?何况还是让箭神出手shè!
“好!仲少倘若能杀足一千,小弟我便将前rì大破胡军(鏖战个胡姬)的心得不吝拿出交流。”云羿眼中闪过一丝调侃的笑容,言辞之间,只闻“铮!”一声巨响,赤sè的箭芒自金月中飞出,瞬息间化涅槃为火凤凰,窜入寇仲的宽实的后背。
其实这是寇仲此言是在向云羿索取真元而已,云羿自从将长生诀的前两幅图画修炼至大成后,便发现后五幅便犹如水到渠成,只在一个月间便修炼成了三幅,其中便有一幅便是寇仲的本源长生诀,故而当云羿运起那副图画之时,功力的路数便和寇仲毫无差别,何况二人皆经过和氏璧和舍利的改造,可是真元契合度为百分之一百二,这记朱雀箭,再也不是之前云羿的炙风之箭,而是天地间至纯至爆的火系灵气,威力比起之前强上七倍有余。
“呃!”寇仲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一丝忍痛的呼唤,虎躯被火凤的劲气带过,寇仲猛地握住之前插在地面的井中月方才稳住身形,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就这这时,狼盗终于逮住这一个最佳出手时机。云羿消耗了近两成的功力shè出此箭,想要出手还得歇口气,寇仲又忙着吸收真元,自然有些危险
关键时刻,剑光大盛,化去狼盗大部份的攻势,赫然是“蝶公子”yīn显鹤。寇仲目光如焚,猛地拔起井中月,jīng神剧振,龙目似是被火燃烧一般,只是一个眼神都让yīn显鹤浑身犹若烈火灼烧。
寇仲赞道:“好剑!”(寇仲骂人不带脏字)云羿闻此也不禁莞尔,瞬息之间,鬼斧神工的玉面上的cháo红便消散而去。
yīn显鹤刚划破一敌咽喉,并未回头,手持好剑,摆了一个自认为超级帅的p(有点类似于侍魂游戏中穿裙子的蓝毛瞎子),答了一句:“刀更好!”
“别废话了!准备御敌!”徐子陵从寇仲另一边缓步走出,面瘫道。
接下来的战局一边倒。寇仲有了云羿狂暴的真元相助似是比之前更加有jīng神,杀人的兴头不减反增,再加上徐子陵和yīn显鹤两人分别接着寇仲左右侧的攻势,寇仲更加轻松起来,云羿甚至闲着没事,喝起了塞外佳酿。
yīn显鹤抽了个空,低声喝道:“许开山就是崔望。”
寇仲至此,顿时明白了一切。许开山本是光明尊教的大头目,而后在关外成立北马帮,暗下他化身为自家帮中的崔望,并勾结狼盗假扮盗贼做出几件大案,而后以许开山的名义让众位关外的门派前来,谎称是让崔望前来对质,实则他已命光明尊教铁杆粉丝sāo娘子下毒擒杀前来的武林中人,他甚至不惜用北马帮中几个忠心的手下的xìng命来掩人耳目,这也是sāo娘子会杀死舒丁泰的缘故,舒丁泰被许开山告诉sāo娘子是自家人,至死舒丁泰都不明白,许开山其实是想要这驿站所有人的xìng命。这一切都是光明尊教的yīn谋,狼盗便是来接应sāo娘子的。
念及此处,寇仲下手更是狠辣,原本如狼似虎攻上来的敌人,一时间被杀得东窜西逃,锐气全消。号角声起。敌人争先恐后往大门逃去,寇仲等与徐子陵紧跟着敌人尾巴追杀,挡者披靡,本来逃出大门的十多个狼盗以为可以活命,却不了被不知何处也不知何时钻出的厉箭来了个透心凉,所来狼盗全部毙命。
而后三兄弟便收服了北马帮对许开山离心离德的众头目和一只人马,并交好关外的其他极大帮派,其他的事情便让神箭堂的细作处理,蝶公子要去继续追杀许开山,三人也不好强留。
携带者东北美女郎婷婷依依不舍的目光,三兄弟开始了前往山海关的征程,下一个要解决的该是许开山的把兄弟杜兴。
一出驿站,雷雨稍竭,天气仍不稳定,远方天际不时闪亮,隐传雷鸣。
第五章 天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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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东,山海关。
“哈!两京锁钥奔双地,万里长城第一关。山海关果然雄壮不凡!”云羿兴奋道。
“是呀!这山海关座落辽蓟咽喉,自古便是重要军事重镇,也是对抗外族寇边入侵的第一要地,倘若李世民要守住幽燕之地则必须拿下此关,否则他rì颉利率领异族从此地南下,李世民便回天乏术喽”寇仲战略分析道。
“最近听闻魏征和杜如晦正在和招降杜兴,李世民此举是向突厥彻底摊派,倘若成事,他rì我中原大地可大大减少突厥南侵的危害。”徐子陵点头道。
“倘若两个月前突厥联合室韦、契丹和靺鞨等东北胡族,自山海关南下,而不是朔方郡,也不会如此闹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由此可见,那次行动定然没有毕玄点头,否则颉利也不会乖乖的退回大漠。”云羿目光北望,眼中shè出丝丝冷芒,搭话道。
“想来这是毕玄看出李世民尚有气运、命不该绝,同时也显摆一番他在突厥族人之中的至高地位。”寇仲会意道。
“走!先入城,会一会杜兴,顺便祭一祭五脏庙!”徐子陵微笑着提议道。一路北来,似是开朗了许多,这可能和身上没有以前争夺天下的重担有关吧。
一路望着风格多变的建筑,三兄弟策马缓行在大街上,碰上的外族人比汉人更多。且民风强悍,街道上往来者无不有兵器弓矢随身,步行者少骑马者多,随便咋块石头就能扔到会武艺的猛男。
三兄弟本想到此地的一品居落脚,郁闷地发现一品居竟然在昨rì被抄了,云羿闻此险些让潜藏在暗处的幽冥铁骑血洗山海关。
寇仲之前还微笑道:“云少要冷静!要低调!所谓猛龙不压地头蛇,现在我们更应保持井中月的冷静,来吧,找个像样的饭馆吃一顿再说吧。”
但是走了五间饭馆,老板们请他们吃了五次闭门羹,寇仲彻底发飙了。
寇仲仰天怒喝道:“杜老儿,快出来给你三位爷爷磕头赔罪,否则老子夷平这山海关!”
声音远传开去,盖过长街的蹄声、人声,连附近的街巷亦清晰可闻,立时惹起一阵sāo乱。忽然一把久违了的熟识声音,从左旁一间食馆传出来道:“杜兴这等无胆鼠辈竟惹得名震中外的少帅这么生气?”
三人龙躯剧震,惊喜非常,循声望去。一人从食馆油然步出,雄伟如山的驱体笔挺如枪,背负长剑、轮廓分明,完美得一如大理石雕像的狭长脸孔挂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直有君临天下的霸道气概,不是久违了的跋锋寒还有何人。
寇仲一个筋斗,翻下马鞍,扑上去和跋锋寒一把抱个结实,两人同时放声大笑,壮怀激烈,欢欣畅快至极点。虽然神箭堂弟子已经派人前去大漠传讯,但在还未出关之际便能见到跋锋寒自然是惊喜非常。
“老跋,俺家老婆说了,见到你就给你一箭!废话少说,来吃云某一记白虎啸月箭!”云羿猛拍马腹之上的血sè弓盒,金弓应声而出,只见他左手依旧扯着套马缰绳,右手拉住弓弦,右腿已经蹬上弓背,显然是尚无面世的蒙古族以脚开弓的法门。
“老跋勿要挣扎放抗!”寇仲闻此,在跋锋寒耳边低声道,言辞间依然制住跋锋寒的右肩,一时间跋锋寒也无法挣脱。本来还有些条件反shè般的防御动作,但听到寇仲的言语,和见到一旁徐子陵的微笑,便任由寇仲将其拉扯,丝毫没有放抗。
“铮!”极度浓密的锐金之气已换作白金之sè,箭气shè出,在急速短暂的流光之中,竟隐隐闻到虎啸之声,不亏白虎箭气之名。
箭气没入跋锋寒的丹田,呼啸之声却久久不息。跋锋寒刀削般的俊脸闪过一丝苦痛之sè,虎目金光生辉,金芒急速闪动,渐渐趋向银白,旋即隐去。
半响之后。
“云少这一箭我跋锋寒此生铭记!”跋锋寒面带喜sè,嘴角浮现一丝不羁的笑容,说道。云羿和徐子陵没有说话,微笑地望着跋锋寒,下马朝相拥的两人走去。
曾经叱诧洛阳的四大天王重聚在一起,将会掀起甚么惊天动地的事?
四人进入食馆,馆中的客人、伙计和老板早就溜了,这等强人和杜兴的斗争不是他们承受的了的。
跋锋寒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徐子陵和寇仲的肩头,又看看对面的云羿,双目露出慑人的光芒神采,喝道:“好!三位的修为又再有更大突破,可喜可贺。”
寇仲兴奋的道:“你这小子看来也丝毫不赖。凭你眼前有如无坚不摧的利剑一般气度jīng神,那武尊毕玄都要退避三舍。哈!之前你无意中反震而出的劲气还险些伤了我!”
“你小子又在装怂!现如今你的功力在我之上,我又这么可能伤着你?”跋锋寒哑然失笑道。
“锋寒兄慧眼!何况仲少的真元和你相克,他在体内化解其你的真元可比常人快得多!”徐子陵微笑道。
“哈!今rì我们兄弟重聚,闲话休提,来!干杯!”云羿豪气道。
“好!云少果然是个痛快人!我跋锋寒又岂能甘于人后,来!”跋锋寒也被挑起的喝酒兴致,起身喝道。
“叮!”四只酒碗撞出清脆齐整之声。
“老跋!上次你错过了小弟的婚礼,今rì这一箭够滋味吧!”云羿微笑道。
“能将武艺和箭法融合至如此地步的,普天之下除了箭神可谓是再无第二人!”跋锋寒直言夸赞道,无丝毫调侃之意。
“谁知道这小子的脑袋是这么想出这些的,与宁道奇和我岳丈几rì的切磋后,他的箭气似是有了生命一般,比起之前更加强横霸道了!”寇仲不忿道,他的井中八法还没领悟完全,可是好兄弟云羿的箭法又有突破,自然有些羡慕。
“这些都是个人的机缘,机缘一到,仲少你的井中八法和陵少九佛印式也必将大放光芒!”云羿拍上寇仲的肩膀,微笑道。
“云少说的不错,习武一途,机缘也十分重要,你们三人得到舍利便是机缘!”跋锋寒爽朗一笑,说道。跋锋寒素来豪迈,虽知道寇仲并非介意云羿的悟xìng,而是知道寇仲怨自己领悟不足,有些低落而已。
“哈!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寇仲又岂是小家子之人。来!云少命人请老跋你去神弓城喝酒你不来,今rì大家可要尽兴!”寇仲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举杯道。
如此戏弄三人,寇仲今rì注定要多喝酒的。
酒过三巡,四人早把杜兴跑到九霄云外了,寇仲满脸红光,吃吃道:“好小子,竟来个神出鬼没,早前才在宫中听到你干掉几个大贼的消息,今天就见到你在这里出现。”
跋锋寒笑意盈盈的道:“我接到神箭堂的讯息,便专诚在这里恭候三位大驾。更何况小弟无意中得知悉颉利与契丹的窟哥结成联盟,务要置你们于死地,便下一步来到山海关,顺便见识一下杜兴的霸王斧。”
云羿闻此,心中一动,开怀笑道:“好哥们!敬你一杯。”三人轰然又是狂饮一番。
跋锋寒放下酒杯,不讳道:“坦白说,我今趟来山海关是想邀你们一齐前去上京的龙泉府。”
“老跋比人晚了一步哩!你们看!”寇仲笑嘻嘻地从怀中逃出一张镏金典雅的请柬拍在桌上,说道。他此次丢下龙都长安的军政不理,就是有这张请柬当护身符。
“哼!这拜紫婷还算识相,不过就他那点实力还真不够玩的。”云羿不屑道。云羿有信心,集合四兄弟和幽冥七十二铁骑轻松清空上京城。
“锋寒兄也被邀请参加渤海国的立国大典?”徐子陵问道。
“拜紫亭的立国关我跋某人的鸟事!我是看上赴那里参予大典的各方高手,想找几个来祭剑,若毕玄肯赏面,最理想不过。”跋锋寒嘴角飘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学了学云羿不屑的腔调道。
“那正好!我们一齐前去,见识见识拜紫亭到底是什么人物?”寇仲喜道。
云羿正要搭话,外面传来一道高亢声音,道:“北霸帮帮主杜兴求见,寇兄、云兄、徐兄可否容杜某人进来说话。”
“哈!还算识礼,否则就凭打断我说话,我便会取他狗命!”云羿杀机一闪,冷声道。
杜兴人称霸王,身材高挺,四十刚出头的年纪,一身阳刚,有点类似布鲁斯威利斯。其赤手而来,显然对自己的武艺很是自信,不过在云羿眼中,也就一支七星羿箭的事儿。
寇仲从容笑道:“杜当家的霸王斧是否匆忙下遗留在家里?”
杜兴细细望了跋锋寒一眼,便昂然在三人对面坐下,笑声道:“少帅今趟大驾北来,有失远迎,已然失礼,有又岂会携带刀斧?不过三位此来是来寻杜某人晦气还是有其他事?”此话一出,便让寇仲难以搭话,对方客客气气,倘若寇仲再挑衅,显然有失江湖规矩,毕竟并非武功高便是武林盟主。
“那请问杜当家对云某人的一品居分店被封铺拉人之事又如何解释?”云羿举起酒碗,猛地灌入口中,缓缓道。
“砰!”杜兴一掌拍在桌上,声响虽大,台上樽内的酒却不见半滴溅出来,显示出他的武功不但超凡入圣,且定是奇功绝艺。这让寇仲和跋锋寒立即手痒起来。如此对手,岂是易求?
寇仲虽有宗师之境,却并无宗师之心,倘若真斗起来,无论在经验和临敌应变上,显然劣势,这也是之前寇仲对跋锋寒如此推崇的缘故,因为个人较量绝非功力高、境界深就一定能取胜,其中jīng神、气势、经验和环境等都是决胜的关键,毕竟不似云羿的箭气那般逆天,因为那是专门杀人的武功,讲究一击致命。
杜兴声sè俱厉地叱喝道:“封铺拉人关我娘的屁事,你寇仲那只眼看到是我杜兴做的。nǎinǎi个熊,你们对付降杀我兄弟许开山的帮众,竟还胆敢前来山海关,我杜某好言相待,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诬毁我去找那些一品居小卒出气,小心惹急了老子,管你是少帅还是箭神,定要把你们砍开七八块下酒。”敢情这杜兴是拿住了他们没有证据。
寇仲和徐子陵心叫不好,他们此一时间并未为自身担忧,而是担心这杜兴极有可能下一秒便身首异处,因为如此进的距离就算是三大宗师也未必能躲过兄弟的神箭。何况此刻一旁还有下手狠辣的跋锋寒,那也是一言不和便掏家伙的人物。
跋锋寒望着云羿一脸邪魅的笑容,抢先道:“杜兴,在我跋锋寒面前有也敢当着我兄弟面前睁眼讲大话?”跋锋寒太熟悉云羿杀人前的表情,那就邪魅,邪魅的笑容也大,那敌人必将死得越快、越惨。但作为东道主,他自然不能让兄弟先出手,否则岂非有失地主之谊。
杜兴猛地起立,两手抓着桌边抓起摔向屋顶主梁,桌子的杯碟瞬间被他传输的劲气炸成碎片,主梁被撞断,整个小酒馆的茅草屋顶倒在一般,酒水雨点般洒往屋中之人。接着指着跋锋寒骂道:“cāo你的十八代祖宗,在这里谁敢向我杜兴颐指气使?我杜兴更是一言九鼎,千金一诺。就凭你们之前的话便是死罪。”
言毕,四周的由屋顶上现身和在横街小巷冲出来,整齐一致,弯弓搭箭向他们瞄准,只待杜兴一声令下,立可把他们兄弟shè成满身长刺的刺猬。这也是为何他要抬桌砸梁的缘故,如此以来四人便再也没有任何可遮挡之处。
跋锋寒斩玄剑出鞘,遥指已经撤回街心的杜兴,冷静喝道:“我也不管你是霸王还是皇帝,有谁敢得罪辱骂我跋锋寒的兄弟,就是和跋某过不去,倘若带种便和跋某人一决雌雄,若是仗着人多,以后你霸王杜兴也就不用在江湖混了。”
本是热闹的长街变得空寂如鬼域,只有众店铺外挂的风灯在塞北吹来的凉风中摇蔽闪烁,只有近五百名一流箭手蓄势以侍的呼吸声。
p昨天断网了,尴尬呀。
第六章 登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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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刀兵起。
杜兴此来本就有目的,倘若能和寇仲兄弟几人好言相谈,无论三兄弟谁当皇帝,则都可向大华朝示好,反之若是三人和他过意不去,杜兴自然不能留下隐患,何况要对付他的三人皆是天下年轻一辈的绝世高手,见到了跋锋寒自然让他更添恐惧感,这也是他为何如此沉不住气动手后便迅离酒馆的缘故,试想一下,倘若这四人将其围在酒馆之中,就算是三大宗师在此,也插翅难飞,何况倘若能拿下三人,则可借此功劳投靠幽州李世民,倒是封王拜爵自然不在话下。在杜兴的心中其实更加看好和信服唐皇李世民,而非寇仲。
题外话:大华朝,现如今虽有国号,却无皇帝,可谓是千古以来最为诡异之时,但由此却并未影响整个朝政军事的运转,这一切都源于云羿创出的那套军政分家,但是毕竟合并建国的过程是艰难的。从大体上的来讲是神弓城、江都和岭南等几方势力的融合,从实际上则是其实是神箭堂、圣刀堂和宋阀的合作,可谓不稳定因素极多,这也是没有立即北伐的缘故之一。没有皇帝,更是造成民心不稳,幸亏有汉天一柱宋缺坐镇长安,否则必然大乱。
跋锋寒的剑势紧紧锁着杜兴,杜兴也同是在争脱这剑气,他每迈一步皆是对剑势的准确把握,一步一步丝毫不见动作迟缓,这充分显示出杜兴宗师级高手的实力,但是他的身形只要有任何微细的误差,那时必是跋锋寒全力出手的一刻。
杜兴知道自己不能再退,因为跋锋寒的剑势依旧到了巅峰,他再前一步,必然会让背对敌人的他失去先手,此乃是对敌的大忌。只见他缓缓转过身来,与跋锋寒冷傲、杀戮的目光交击,此刻的杜兴已经有点后悔了,郁闷自己为何如此托大,没有杷霸王斧随身携带,这给自己凭空添了xìng命之险,万一这面前的年轻一辈的高手来个鱼死网破,那他估计也没命离开,这也是他没有下令弓箭手出手的缘故。
十多步外的杜兴冷笑道:“跋兄是否害怕哩?”
“哈…”跋锋寒仰天大笑,不屑道:“怕!我跋某人自出道以来,就从来没怕过任何人。至于你,还差得远!”
“锋寒兄尽管出手,云某担保他没命下令!”云羿长身而起,从怀中逃出白sè的英雄巾细细擦拭起不知何事出现在大手中的金sè巨弓,邪魅微笑道。
寇仲也扯出井中月,散发出迫人的刀劲,从容笑道:“这点弓箭手胆敢在我兄弟箭神面前玩弓,确实获腻了!”这种和高手切磋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何况擒贼先擒王,拿下杜兴是关键。
杜兴瞬间脸sè通红,青筋暴起,一时间抵抗寇仲和跋锋寒催迫过来的气劲,显然有些扛不住,为了保住面子,立即爆喝一声,真元蓬勃而出将周围的刀剑之势挣开,以退为进道:“好!我社兴在关内称霸十多年,尚是首次遇上你们兄弟这般不怕死的人,我杜某颇为欣赏。你们滚吧,以后都不要让我见到你们这群混蛋。”
“哼!你这点小把戏戏弄一般人还行,但是敢在我跋某兄弟几人面前玩,是否是嫌命长?”跋锋寒冷笑道。杜兴此举便是要让他和寇仲二人放下心防,一旦刀剑气势衰落之时,到时必是杜兴下令shè击的一刻。
“老跋何必废话,杜老儿看刀!”寇仲不耐烦地暴喝道。
寇仲正要挥刀痛击,跋锋寒也引刀作势,徐子陵压轴观阵,唯有云羿在等,在等杜兴喊出下令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一把有如仙乐般悦耳的声音,温柔地在长街的一端传过来道:“几位可否给妃暄一点薄面,息止干弋?”
几人同时一震,朝声音来处瞧过去,身穿男装,淡雅如仙的师妃暄,盈盈而至。众箭手无不分神张望,大大冲淡弓满待发的紧张气氛。看来,美女在某些时候确实比男人要厉害的多。
杜兴闻此,彻底松了口气,他的部署本来对付寇仲三兄弟都不足,再加上跋锋寒,已使他大大失算,如今来个武林正义的代表师妃暄,自然是压力大减,更何况之前师妃暄传信与他,让他投靠李世民,如今师妃暄亲身前来,杜兴心中盘算正好可以利用一番。
师妃暄细步走入众箭手阵中,微笑道:“杜当家和少帅意下如何?”
“仙子有命,小弟当然听教听话。”寇仲还刀入鞘,把外袍掩好,笑嘻嘻道。这并非是寇仲顾及杜兴的埋伏,而是给师妃暄面子,毕竟师妃暄是好兄弟徐子陵所仰慕之人,但是他罢手,并不代表云羿和跋锋寒也会。其中,寇仲不怕人多是因为此次不但神箭堂的幽冥七十二铁骑一齐来了大漠,圣刀堂的一百单八个刀锋战士也来了,毕竟都是快要当皇帝的人,身边没些个保镖可不行。
杜兴心头一喜,故作为难道:“看在师仙子份上此役就算了,我们走!”说罢便准备拂袖去了,众箭手也开始往后退散。
“慢!杜老儿就这样走了么?我云某人可没玩够?”云羿不知何时出现在街中心,难着杜兴离去的路径,二人相隔丈许,不过百丈之内的距离云羿来说已经没有丝毫意义。
“跋某人也是空闲手痒地很,云兄确是了解兄弟我!”跋锋寒面挂桀骜不逊的笑容,缓步出酒馆,已然站在杜兴的退路上,冷声道。只有徐子陵没有动,他真在用惊人的灵觉查探弓手的分布情况,便于出手后,在第一时间掌控先机。
“那箭神又想如何?”杜兴暴怒道。
“跋兄的意见是?”云羿请声道。
“杀!”跋锋寒毫不犹豫道。
“跋兄说杀,那就杀!”云羿云淡风轻道,似是眼前的一切只是浮云。
“呃!”杀字一声尚未落地,便传来杜兴绝命的惨叫声。杜兴临死都不知道这箭是从何处shè来,牙关溢出如泉涌的鲜血,望着云羿死神般的微笑,艰难道:“是…你…吗”
“恭喜你!猜对了!”云羿哈哈一笑,举起手中的酒壶猛灌一口,手中的云弓早已消失不见了。
“你…是…人?”杜兴艰难的说出绝命之言。
云羿闻此,险些将口中的烈酒喷了出来,尴尬了望着一旁忍俊不禁的兄弟,耸了耸肩膀,苦笑不已。
“轰!…”杜兴颓然倒地,血溅当场。
就在一旁的外族弓手失神的片刻,“嗖嗖!”之声有如擂鼓之声续而不断,漫天飞来无数破空劲箭,杜兴带来的箭手在毫无反应之下,没有一个活口,转眼之间,整座街道已经焕然一新,比之前还要干净,因为此地彻底被神箭堂清理了。
“杜兴这老儿算是说对了一句人话,你果然是个妖孽!”跋锋寒风趣道。
“跋兄谬赞!小弟愧不敢当!哈!”云羿毫不客气地得意道。
“哈哈…”跋锋寒也爽快大笑起来,走过来,抱住云羿的肩膀,将他拉回酒馆,准备再痛饮三百回合,似是对师妃暄视而不见。有时候,云羿觉得在杀人这方面,跋锋寒甚至比起自己两个兄弟还更对胃口。
师妃暄秀眉轻蹙,走到真准备插话的寇仲身边道:“少帅不在长安当皇帝,却因何事远道而来?“
“你再不恼我们吗?”寇仲对云羿使了一个眼sè,压低声音回到道。
“大局已定,又何必强求?”师妃暄轻叹道。
“妃暄来了,就陪你的几位叔伯喝两杯吧!”云羿调侃放肆道。师妃暄往酒肆横了一眼,旋即玉脸如镜地步入酒馆。
五人在食肆内靠门处另找桌子坐好,云九早已准备好了杭州龙井香茗。师妃暄保持她一贯的冷然自若,徐子陵依旧没有多言,他之前没有寻到师妃暄,早已决定将此段情感埋葬,却天意弄人,不想在此处竟然再次重逢,他又能说什么?与她之间已多出一道难以弥补的裂缝,望着曾rì夜思念的玉人,只好微笑不语,当作若无其事。
“谁想得到师小姐会在这里乍现芳踪,小姐来了多久?”跋锋寒是东道主,自然要搞点气氛。
“妃暄也是刚到。”师妃暄淡淡道,似是对一旁漠不关心她的徐子陵和云羿很是气恼。
“妃喧到这里有何贵干?不是要到塞外历练修行吧?”寇仲笑嘻嘻地问道。
“妃暄为何要到山海关来,你们该比任何人更清楚。”听到寇仲亲挚的唤她作妃暄,这美女秀额微皱,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答道。毕竟如此唤她的只有四个人,分别是梵清惠、徐子陵、云羿和侯希白,如今又多了一个。
“云少,你小子消息灵通,还是你来说吧!”寇仲抓着头,暗里则踢正享受美酒的云羿一脚,不爽道。毕竟之前云羿杀了杜兴,抢了他的对手,让他很郁闷。
“原因有二,其一山海关,其二石之轩。”云羿放下酒壶,似是不经意般与师妃暄水波不久的目光交集,旋即目光回转,把玩起无名指上的灵犀戒,眼神迷离,思念起还在神弓城的商秀珣和即将出生的孩儿。
师妃暄望着云羿沉思的面孔,心中一动,旋即秀眸shè出坚定的神sè,道:“我们决定无论追到天崖海角,绝不让石之轩安定下来修练邪帝舍利内的魔功。”说起来,石之轩此次带舍利前往北地大漠确实通知过云羿,而且他手中还有卷《天魔策》,相信他功成之rì,必将石破天惊。
就在此时,云七不知何时出现在云羿身侧,低声道:“禀报堂主!根据一品居提供的名单,山海关所有武林势力已经彻底清理干净!”
“什么?”众人齐齐sè变。
“云某将山海关作为世民兄登基贺礼,望妃暄不要在生子陵的气!”云羿微笑道,完美俊逸的笑容似是能让仙子堕落。
p:大明尊教是源自波斯首都泰锡贵族之后,著《娑布****》一书,倡说“二宗三际论”,二宗即光明和黑暗,三际即过去、现在和将来。认为最高的神祗是大明尊神,乃神位、光明、威力和智慧四种德xìng的最高表现。大明尊神下有善母、原子、五明子和五类魔等,组织诡秘,实力庞大,力图部署一场以宗教为名的大举入侵。
第七章 幽冥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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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第一关,大地任驰骋。
“见老跋你驯马很有一套,这其中到底有何诀窍?”寇仲拍了拍跋锋寒那匹塔克拉玛干坐骑,问道。
“马是一种高贵和骄傲的动物,练马要诀,首先得与它建立一种血肉相连的亲切关系,然后培养它的信心和jǐng觉xìng,至人马合一之境。”跋锋寒传授道。
“咦?跋兄的弓可不俗呀!深得远、疾、锐、和、固、耐的制弓六诀,是何地工匠所制?”云羿疑惑道,他对弓箭的兴趣可远大于马。
跋锋寒解下着有五颜六sè花纹的奇怪弓矢,细心擦拭着弓背,答道:“这乃是波斯巧匠制的拓木弓,也是我最近才得到的。”
“锋寒兄是爱弓之人,正好为庆贺重逢之喜,就借花敬怫,将此shè月弓,送给锋寒兄,小弟横竖没甚么机会用它。”徐子陵从衣内掏出亡月弓,张开交到他手上,微笑道,
“他娘的!小弟尚是首次见到能褶叠起来的弓,这弓肯定可shè千步外的敌人。”跋锋寒把弓拉成满月,试了试腕力,大讶道,
“这是小弟圣刀堂回下的箭大师所造,他一生只造成七张满意的弓,这是他最得意的两把,另一把则在小弟处。”寇仲得意道。
“跋兄倘若觉得过意不去,便替箭大师干掉深末桓,这可是箭大师将弓让给他们的唯一条件。”云羿见跋锋寒爱不释手,又有些犹豫,便插话道。
“若我跋锋寒推三阻四,就称不上兄弟,为表感激,就以柘木弓与子陵交换,子陵亦不想光着身子到塞外去示众吧!何况在塞外,弓矢对于男人来说可比妻儿还要重要!”跋锋寒仰天畅怀大笑道。
“小弟怎会拒绝不穿衣?不过我可不想娶一张长弓,何况这长弓还是波斯货。”徐子陵这冷笑话王子哑然笑道。
“哈哈…”兄弟几人闻此,皆捧腹大笑。
“不过,深末桓在北塞是属于没有人敢惹的厉害人物,他的妻子木铃比他更心狠手辣,要找到他们绝非易事,在大草原上,室韦人的骑shè比突厥人有更大的名气。”跋锋寒担忧道。
“哈!这个不用担忧,云少麾下的能人异士制作出了一种指南仪器,称之为指南针,有了那玩意定向,再加上我麾下擅长追踪的刀锋战士,明rì便启程追踪,许开山休想逃脱。”寇仲哈哈笑道。
“指南针?”跋锋寒不解道。
“这个先放到一边,仲少之前可是一直责怪我杀了杜老儿,正是手痒未消,跋兄还是先和他过两招吧,否则他非憋屈死!”云羿提议道。
“云少!如果你是女人,那该多好!”寇仲虎眼湿润地感叹道。
“此话何意?”徐子陵好奇心又在不恰当的时候发作了。
“云羿如此贴心,我定然会爱上他和云少双宿双飞呗!”寇仲无耻道。徐子陵彻底无语了。
“滚!”云羿一脚将寇仲踢飞。
“既然仲少向亲近亲近,跋某又怎忍拒绝!”跋锋寒干笑几声,把弓收好,振奋道。
“小弟近来自创一套叫井中八法的刀招,请老跋你过目,千万不要留手,打败小弟我绝不会难过,只会再接再厉,jīng益求jīng。”寇仲忽然探手衣内,闪电掣出井中月,难得正sè道。
跋锋寒的斩玄剑也早已握在手上,剑尖指想寇仲,气势爆发开来,斩玄剑嗡嗡作响,气势凶悍无比。
只见寇仲不知何时已经使出井中八法第一式不攻,刀势似发非发,强大的刀气直迫而去。跋锋寒面露讶sè,往左跨出一步,立时把井中月经营出来的庞大压力转移,令寇仲不得不变招。
云羿和徐子陵同时动容。寇仲咋舌道:“你nǎinǎi个熊,天下间只宋缺一人能纯靠步法破老子这一招。”
跋锋寒动容道:“你和宋缺交过手吗?情况如何?”
寇仲尴尬道:“岳父和女婿打能有个什么结果?”
跋锋寒把斩玄剑平举胸前,大笑道:“你再学杜兴的口气说话,小心我真让你和杜兴一个下场。”
跋锋寒虽然如今功力还逊寇仲一筹,但他有如此自信和他这几年的经历有关。几年间,跋锋寒横扫关外辽阔的大草原和令人生畏的沙漠,足踏遍东、西突厥、回纥、室韦、吐谷浑、高昌、龟兹、铁勒,薛延陀诸国,所到处无数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邪魔高手纷纷饮恨于斩玄剑下。颉利虽曾多次派出高下jīng骑,追教跋锋寒,可是给他利用大漠草原的特点,施以反击,落得全部损兵折将,锻羽而归,使跋锋寒逐渐在关外建立起无敌的威名。
寇仲哂道:“想唬倒我吗?够胆的就放马过来。”
“铿锵!”刀剑绞击,劲气横空,火花并溅,中外内大超卓年青高手,终正面交锋。
……
关外,追踪。
滚滚河水流过广阔的平原,朝渤海流去,气势磅礴,使人叹为观止。经过三天rì夜兼程赶路后,三人终于穿越燕山,走到辽北著名的燕原,抵达塞北辽河南岸。
四人在一个小湖旁躺下歇息,长风拂来,湖水荡起粼粼碧波,鱼儿畅游其中,水鸭、天鹅、大雁在湖岸四周栖息觅食,充满生机,让云羿大叹原始生态好啊。
跋锋寒目光在湖岸广阔地区巡视一遍后,不爽道:“哼!崔望这贼人潜踪匿迹的把戏果然jīng深,竟让我追丢了。”
“怎么会这样?看来只有等我堂下弟子的消息了!”寇仲郁闷道。
“许老儿既然能当上大明尊教的领头人自然绝非泛泛,但正是如此,这万里追踪的游戏必将变得更为有趣,不是么?”云羿捧起清凉甘甜的湖水痛饮一番,微笑道。
就在寇仲准备插话时,徐子陵忽然打出手势,着他们不要说话,缓缓闭上虎目。在寇仲和跋锋寒的期待下,徐子陵猛然张开眼睛,淡淡道:“有人来哩!”
“该是在东北方!”云羿运足内劲附于耳鼓之间,点头道。
寇跋朝东北方地平线瞧去,尘土扬天而起,大批骑士正朝他们的方向奔来,不下百人之众。跋锋寒长身而起,手握斩玄剑柄,嘴角逸出一丝笑意,道:“哼!是契丹人!”
只见东北方尘土飞扬、灰尘席卷,百余骑全速驰至,发束成绾,着武士服,卷袖露臂,jīng悍非常。带头者头顶莲花银冠,年纪在三十许间,体型彪悍,双目神光闪闪。
寇促首次体会到草原上大批骑士cháo水般卷来的惊人威势,疑惑道:“他们想干什么?”
跋锋寒从容道:“看装束可肯定他们是契丹大酋阿保甲最jīng锐的鹞军,你们留心看冠将士的问讯手号,他会在箭程外道出来意,必须给他个满意答复,否则保不定就要拼个你死我活,没有转圜的余地。”
“跋兄是否有兴致见视我神箭堂最jīng锐的骑兵?”云羿这几rì赶路,闲着没事干,好不容易见了些人,建议道。
“云兄说的是幽冥骑?以区区七十二人斩杀敌兵七万有余的无敌兵团?”跋锋寒鲜少的sè变道。
“正如跋兄所说,前几rì云七和云九你都见过了,他们正是其中的两个。”徐子陵代答道,他不知道该为兄弟云羿拥有如此强大杀伤力的军队高兴还是担忧。
“哈!没想到幽冥铁骑的名声都传到大漠啦!”寇仲兴奋道。
“云七和云九这两人倘若放在江湖中也绝对是超一流的高手,有这样七十二个人和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这也就难怪杜兴在山海关的势力如此之快便被消灭。”跋锋寒赞道。
“跋兄试想一下,幽冥骑对上这百余契丹最jīng锐的鹞军是何情况?”云羿跃跃yù试道。
“哈!那定然jīng彩非常,云少召他们出来,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我们中原的骑兵和这契丹人之间的优劣!”寇仲兴奋道。
“倘若只是见识这不必了,因为契丹是外族之中最为团结的种族之一,惹急了他们,我们在草原的rì子可不好过。”跋锋寒闪过一丝莫名的笑容,说道。
“锋寒兄所说不错!我们初来乍到定要谨慎!”徐子陵附和道。他虽然速来仁慈,但也知道眼前的契丹鹞军个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货sè,时常侵扰汉人边境,烧杀抢掠,让人痛恨至极,故而也没有表示大的反对。
就在寇仲和云羿闻此皆大呼郁闷之时,跋锋寒话锋一转,道:“倘若能不留活口,倒是可以见识见识幽冥骑的风采。”
“…”徐子陵彻底无语了。
云羿闻此,jīng神大振,旋即一个口哨。
片刻间,南方震天动地,黄金甲,又见黄金甲。只见七十二骑犹如飞驰,每一骑外披血sè宽袍,迎风舞动,连人带马皆是全副黄金纸甲,腰环甲带的后背是jīng铁长弓,脚下一式枣红兽皮靴,控马疾驰时血sè宽袍像一片云般朝后飞扬,最引入注目的是骑士腰间佩带一柄血sè七尺陌刀,尚无出鞘已散发无尽的杀气,相信一旦离鞘必将是血流成河。飞袍和腰带,一动一静,盔甲和刀靴,一金一赤,彻底将线条美和sè彩美完全融合,此刻杀戮和潇洒是如此和谐的混在一起。
屠杀,一场彻彻底底的屠杀。
一经交击,一盏茶后,契丹鹞军全灭,而且一百多鹞军没有一个兵卒的脑袋还挂在脖子上,全部枭首。杀戮在此时似是也不那么令人恐惧和憎恶,就连一向仁厚的徐子陵都险些被激发出杀人的**,这是一种美,一种杀人的美,一种杀死胡人的美,一种杀死胡人的快感之美。
又是一个口哨声,一百多契丹骑兵便人间蒸发了,就连渗有血迹的泥土都被铲掉带走,似是之前什么都未发生过。倘若不是清风吹过,浓重的血腥之前传来,定会让人以为之时一场噩梦而已
“倘若有一万幽冥骑,整个天下必将为之颤抖!”跋锋寒油然叹道。
“只可惜我的一百零八名刀锋战士去探路了,否则说不定会更快!”寇仲稍显底气不足地可惜道。
p:跋锋寒是一名没有民族的武人,天生冷傲不羁,他一心追求武道至高,故而对几兄弟屠杀契丹的行为并不反感,因为那些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第八章 蒙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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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散,云聚。
三人舒适写意的再在湖旁坐下,马儿悠闲地在肥沃的青草地大快朵颐,共度大草原美丽壮观的黄昏。
本书中的第一好奇男徐子陵又开始道出他发问的台词,问:“锋寒兄为何一眼便认出对方是契丹人?”
“子陵所问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说起来倘若不是发髻和服饰上的不同,我甚至会认为他们是我们汉家百姓。”寇仲也不解道。
“跋兄怎么了?是否在思念芭黛儿大嫂?”云羿见跋锋寒目光如注地望着夕阳,调侃道。
跋锋寒显是被戳破了心思,苦笑一番,转而答道:“仲少所言其实便是关键,无论发髻和服饰都是习惯,是改变不来的,例如室韦人最易认,只因他们是披发的,高丽人爱穿白衣,回统人爱刺青,每个民族都有他们的风俗习惯。”
“今rì的一战不够尽兴,据消息称蒙兀室韦人乃是草原中最勇猛的一族,还真想好好会一会他们的jīng锐!”云羿期待道,说实话,他自从听说这蒙古人的祖先后,他心中便涌起无限杀机,倘若让他选择,必然会将此族彻底抹杀,将危害华夏大地的人种消灭在萌芽状态。
“蒙兀室韦的人被大草原的氏族称之为蒙人。此族在室韦人中勇力最着,他们每年举办的摔跤节和赛马节。吸引很多人去参加。有人说将来统一大草原的最有可能是他们。”跋锋寒高瞻远瞩道,事实却如同所料,几百年后,蒙人征服了大半个世界。
“统一草原的不是你们突厥人吗?”徐子陵愕然道。
“突厥人?我从来不认为我是突厥人,我只是出生在突厥所辖之地而已,我的族人早就被突厥狼军杀光。唉!这也是我为何要挑战毕玄的原因之一,因为只有杀了突厥的jīng神信仰,才能彻底将其毁之。”跋锋寒思念起往rì的苦难,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杀意和仇恨。
“放心!但有所求,我们兄弟会全力助你,包括杀死毕玄!”寇仲拍上跋锋寒健硕的肩膀,承诺道。
“多谢哩!不过毕玄是我的!”跋锋寒坚决道。
“蒙兀室韦是室韦中潜力最大的一族,确实高手辈出。其中别勒古纳台和不古纳台两个兄弟,称雄准额尔古纳河。据闻从未遇过能在他们手底走上十合之将。”云羿将话题继续转到蒙人身上。
“听来云兄早已开始对草原进行布局哩!”跋锋寒道。
“我们确实在去年便开始渗透草原各族,但草原鲜少有固定的城池,故而成效不大,再加上之前大战略一直在中原,故而抽不出人手和财力,此次前来草原实则也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寇仲微笑道。
“说起来,那两兄弟锋寒兄还未与之交手?”徐子陵问道,必将跋锋寒踏遍各处寻找高手,按理这等对手该不会放过。
“别勒古纳台和不古纳台确都是小弟心仪的人,终有一天会碰头的。”跋锋寒摇头答道。
“我们出发吧!在燕原集,一品居的人还在等我们!”云羿站起身来,望着即将落湖的夕阳,期待道。
夕阳下,黎明还会远吗?
翌rì,燕原集。
中原和江南的市集都是以城镇为载体,而这草原的著名市集—燕原集却显然不能用称作城镇,她只是个大湖捕鱼儿海东岸附近各地游牧民族交易的墟集,以一片广阔的空地为中心,四周围着近百个不规则分布的营帐,各sè具备,sè彩缤纷,蔚为奇观。
三人抵达时,空地上满是人群,喧哗热闹,观其服饰,以契丹、莫族、突厥、回纥族为主,有男有女,均着意打扮,颇有节rì的气氛。
三人策骑在一座小丘上遥望过去,跋锋寒道:“我们有点运道,碰着他们交易的rì子,这情况会继续十多天,不断有人前来。亦不断有人离开,对草原上的人来说,这是个重要的时刻。不但可换到自己所欠缺的物品财货,甚至可换到女人。”
寇仲闻言吓一跳道:“什么?将女人拿来直接交换,怎会有这种野蛮的事?”
“这也不足为奇,这便是何为胡族抢掠百姓的动力之一!”云羿闪过愤恨之sè,插话道。
“对你们汉人来说,塞外本就是蛮荒之地。其中一些习俗,在你们会是难以想象,你们更会视之为有乖伦常,例如兄弟共享一妻,或以妻待客。小弟已尽拣些你们较可接受的说出来,有些荒诞得你们会不肯相信。”跋锋寒耸肩道。
寇仲和云羿闻此有点小期待,不过这让徐子陵有点毛骨悚然,目瞪口呆。
“看那!”云羿挺坐骏马,遥指不远处挂着一品居大旗的帐篷,微笑道。心中对此处一品居分铺的掌柜很是赞赏,惦记着是否该给其升官。
四人牵着马儿,置身在燕原集核心的墟集中,体会着塞外草原民族的风情。不论男女,人人背弓带刀,坐在马背上就像坐在椅内那么安详舒适。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方言,衣饰、装扮,看得人眼花缭乱,听得一塌糊涂。墟集没有其他汉人,因为就连此地一品居的掌柜也是吸收的外族人才,这使他两人份外惹人注目,还好几兄弟身材高大、皮囊健壮,否则指不定会成为那个人口贩子的货物。
这不,找事的人来了。
有人难住四人,大喝一声,一长发披肩的室韦猛男,指着他们的马儿用草原通用的突厥语叫嚷着买马,寇仲自然以突厥话不爽地喝道:“不卖!给老子滚开。”
室韦男立时双目凶光更盛,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竟就那么拔出腰刀,策马冲前,照面往寇仲劈来。
寇仲自然不会示弱,在草原这强者为尊之地,实在他适合他和云羿这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男人。
只见寇仲一记快如电闪的手刀,将室韦大汉连人带马给震倒在一边,这确实还算轻的,让云羿来估计此人铁定了会没命。室韦大汉见状双目shè出仇恨的火焰,怒瞪两人,然后一抽马缰准备逃走,可是还没上马,已经没了头颅,轰然倒在人群之中,硬是没人看清是谁出的手。
围观之人到底是见惯了场面,只是有些好奇此人是为谁所杀,没躲久也散了。
“云兄何时出的手?”跋锋寒闪过一丝炙热,问道。
“就在我喝酒的时候!”云羿微笑答道。
“定是以酒成冰,御箭杀人。”寇仲解释道。因为他曾见过徐子陵使过此法,猜想云羿定然也是如此。
“云少此举是否有些过了?”徐子陵皱眉道。
“子陵错了!在草原上,人们只尊重强者,而且是杀伐果断的强者,何况此人话不投机便拔刀相向,也是死有余辜。”跋锋寒解释道。
“子陵不喜欢,我以后便少杀人喽!”云羿笑嘻嘻地赔罪道。
几人继续朝捕鱼儿海旁一组的一品居营帐走去,就在离帐篷门口,徐子陵长吁口气,挥手阻难道:“似乎有点不妥当,该是墩yù谷来了。”
至此,一切的yīn谋浮出了水面,他们之所以会到燕原集来,是因要追踪许开山化身为崔望所带领的狼盗军,但是在燕原集东南的一个晚间的路程上骤然失去狼盗的踪迹,自然而然想到来燕原集来一品居探听消息。徐子陵此两句话一出,便彻底将前后串联起来,此地的一品居定然被收买,此时已经陷身敌人jiān计之中。
由渔阳到此,所有发生的事根本是一连串的yīn谋,切是环环相扣。自因到青楼找箭大帅求弓,暴露行踪,以杜兴和许开山为首的敌人即展开行动。饮马驿事件中狼盗和sāo娘子针对的不是yīn显鹤,更非丘南山或各帮会的人,而是他们。jīng于用毒的sāo娘子说到底是想毒害他们兄弟三人,此计不成又生一计,杜兴本打算于山海关倾尽全力击杀三人,却因低估了三人和血溅当场,其实这只是墩yù谷让杜兴当炮灰而已,接下来故意泄露狼盗军地踪迹,让他们追踪,直至引至燕原集,此刻倘若他们走进一品居,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最猛烈的偷袭和刺杀,倘若不是徐子陵和墩yù谷交过手,以惊天的灵觉记下了他的气息,到时进了帐,就算你武功再高,也难以全身而退。
离主帐尚有三丈三。
“先下手为强!”寇仲传音道。
“草原果然好玩,每rì都有人给我云弓喂食,相信今rì来人该不会让我失望吧!”云羿祭出轩辕弓,邪魅一笑,冷声道。
跋锋寒仰天长笑,以突厥话道:“墩yù谷快给我滚出来。”
一时间,“铿锵”声不绝于耳,周围帐篷中的伏兵蜂拥而出,人人皆手持塞外最流行的马刀,刀锋对准四人。四人同时翻上马背,在这围困之局,即是你身法再强,也难免受伤,此时上马,一旦杀起来,便可从容应敌,更可扰乱敌方的阵型,万一毕玄和许开山也藏在帐内,那四人今rì可能便要彻底要交代在这,此时谨慎一点,活命的希望便大一点。
“蓬!”一人破主帐顶而出,冲天直上达四丈有余,劲喝如雷道:“大汗有命!动手!”
来人显是墩yù谷。此然一副白鹤亮翅的造型出场,一看便是硬茬儿。
shè月弓来到跋锋寒手上,徐子陵倾前两手探进装满铁弹分挂马背两边的革囊中,长笑道:“少帅和羿帅今rì可找回些血战疆场的滋味儿?”
“子陵不愧小弟的红颜知己!”寇仲玩笑道。旋即闪电般掣出井中月,黄芒闪闪,状如战神。
“兄弟们小心!还有两个高手,其中一个已经踏入宗师境界!”云羿眼中闪烁着诡异箭芒,冷静道。被云羿称作高手的,自然比他差不到多少。
“哈!不会是毕玄吧,那跋某人便不客气哩!”跋锋寒战意勃发,冷酷笑道。
大战一触即发。
第九章 墩欲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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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原集,围杀计。
“锋寒猜错了,帐内绝非毕玄,定是大明尊教许开山。”徐子陵感应能力强,又和杨虚彦动过手,故而猜测道。毕竟毕玄贵为三大宗师之一,不会自降身份的参与围杀。
“许开山都请动了,还有近三千人马,如此下本钱的刺杀行动绝非墩yù谷有能力实施,擒贼先擒王!云少你身法最快,打头阵便交给你了!”寇仲灵机一动,急速道。
“仲少!叫人!”云羿闻此,点头示意,闪身下马,化作清风,如过无人之境,电掣般攻往墩yù谷窜出的大帐。
两支穿云箭,幽冥刀锋齐来见。一红一黄,一箭一刀,两铳烟花,破困杀局。
“快难住此人!”墩yù谷见云羿换做一道幻影疾奔大营,急忙命突厥士兵加固大帐的防守,一开始,阵型就乱了。
杀戮开始了。
三匹战马成品字形,改为以寇仲为首,往主帐左方冲去,跋锋寒则从先前的领头改为与徐子陵双双殿后,使墩yù谷变作从右后侧往他们下掠而至。寇仲的井中月随他俯身朝前劈出,另一手的铁弹则连珠疾发,一则为云羿压阵,让其无后顾之忧;二则自然继续冲阵,试图擒拿帐中的领头人。
“哈!兄弟们看我如何生擒颉利老儿!”云羿长笑一声,弓满,双手生出微妙至令人叹为观止的变化,嚣狂道,“看我‘麒麟踏地箭’!”
云羿自从将《长生诀》其他图画修炼领悟之后,便将之前的其中箭气全部强化,分别创出比之前威力大上数倍有余的神箭,对应的是:
阳风箭——九阳争辉箭
yīn风箭——血月冕星箭
金风箭——白虎啸月箭
木风箭——青龙入海箭
水风箭——玄武没rì箭
火风箭——朱雀焚天箭
土风箭——麒麟踏地箭
麒麟箭乃是七箭之中,攻击范围最大的一箭,以厚重均力著称,一箭shè出,便如麒麟神下得祥云,踏地而行,威势撼天动地。
“嘭!”竖起铁盾挡在帐前地突厥兵卒都被厚实的一箭,生生震散,到成一片。
“铮!”呼啸声起,白虎出击。
一道白光,如流星闪耀,伴着虎啸之声,直入大帐。
这边的三兄弟则更是繁忙。
跋锋寒送出真力,shè月弓似变成有自己的生命般自动张开,跋锋寒另一手把箭矢上弦,迅快至使人看不清楚动作,箭搭弦上,每一箭多有人丧命。“嗖”跋锋寒的劲箭没有丝毫轨迹可循的离开shè月弓,掠过两丈的距离,闪电般往墩yù谷shè去,此箭似是要将天shè穿一般,更要命地便是这箭快到让人避无可避,细看之下竟和之前云羿所shè出的白虎箭在法门上如出一撤,如此充分说明,在云羿不适用混合真力,跋锋寒的箭气已经丝毫不下于他。
徐子陵持弹那双洁美晶莹、修长优美的手化出万干不同的手印、像千手观音般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撒出铁弹,向朝他们扑来、如狼似虎的五十多名突厥战士雨点般shè去,随心所yù、羚羊挂角般地使人难以相信。
“蓬!”墩yù谷避无可避之下把真气贯袍袖,硬对跋锋寒含有十成功力以亡月弓发出的劲箭,两劲交击,长箭寸寸断碎,给反震力送往远处。此箭彻底成为决胜的关键,让墩yù谷再难有缠斗四兄弟的机会,否则让几近宗师之境的高手缠上,又有如此多的突厥高手围攻,三大宗师都难以活命。
“当!”寇仲的井中月劈得几个挡路者连人带刀往后抛去,全力一刀直下,劲气像山洪暴发,将十多个当差的战士掀翻。续而,狂喝道:“起!”猛抽马缰,人马如一,坐骑千里梦纵离地近丈高,越过倒地的敌兵,横过近两丈多的距离,直马策骑冲往大帐之内。
远处的十多个营帐在此时也迫不及待,又抢出千余人,原本帐蓬林立的营地,变得更加混乱,杀声震天,此时四人已经彻底被围了。显然这一千多人本是埋伏起来对付云羿兄弟的后援,可能忍耐不住杀场的气氛,冲了出来,这便是草原兵卒的弱点,无论多强悍,一旦打起仗来,便军纪涣散。
云羿速度跃至极限,如入无人之境,径直冲入主帐,十多人立即扑上前来,其中有两人长相作为突出,一个是身披金袍的秃头,一脸横肉,给人强悍无比的枭雄之感,想来此人定是颉利可汗。另一位华服披身,相貌阳刚,三十来岁,一张欠抽的相貌,嘴角流躺着一丝尚未擦拭干净的血迹,显然是为这秃顶男颉利仓促挡住云羿的白虎箭气而受了点内伤。其他十多人也个个是先天高手级别,不可小觑。
“哈!颉利老儿你是活腻了,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今rì便是你自取灭亡之时!”云羿兴奋道。早前听毕玄之弟墩yù谷交换什么“可汗有命”,没想到还真是天上掉馅饼,倘若能干掉颉利,那对突厥可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可汗快撤吧!不请出武尊,是对付不了箭神的,此地让许某抵挡!”许开山立即闪身,封住云羿shè杀颉利的箭路,
“许尊者太过胆怯,我颉利称雄大漠时,这几个小辈仍是rǔ臭未干的小儿呢。”秃顶男承认自己的身份,自信道,“给我上!”
“寇仲来也!颉利老儿看我‘战定’!”就在颉利下令之时,一旁的十多个高手还未出手之际,一匹骏马飞驰而入,踏马飞身,人刀合一,井中月化作漫空刀芒,一并巨型金刀劈天而来,瞬间吸引了那十多个高手的注意力。
战定,非必取不出众,非全胜不交兵,缘是万举万当,一战而定乾坤。
帐外徐子陵和跋锋寒见云羿和寇仲已经扫平进帐的阻碍,便同时驱马腾起,有如天神飞马,跃离地面,直闯大帐,誓要将颉利老儿击杀。但是这些突厥士兵毕竟是颉利近卫,个个悍勇不凡,在他们落地的瞬间,再次被来人围住,填满了他们闯入大帐的区域。
正在此时,燕原集南部传来轰雷之声,显然幽冥骑兵和刀锋战士已经及时赶来,蹄声震地,杀声盖天,只在几息之间,无数破空羽箭如暴雨般砸来,围在外围的突厥士兵立即伤亡惨重,一百八十名铁甲怪物如入无人之境,利刃般划破突厥的整形,急速穿凿而来,直奔中军大帐,援助四兄弟。战局这一刻彻底流转,也是四兄弟并未急着突围,反而猛攻颉利大帐的原因。
幽冥骑兵和刀锋战士所向披靡,刀光过处敌骑不死即伤,手中的陌刀每一次举起,便代表着有一百多条人命的流失,想来只要来十多次,这里所有的突厥士兵便彻底绝命,但他们低估了突厥士兵的彪悍,他们虽然装备不行,但是却有悍不畏死的身体,和jīng湛的骑术,故而大大拖延了穿凿速度,但决定撑不过两盏茶的时间。
许开山使出独门绝技《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漫身的黑气似是来自九幽地狱,一双遵循着诡异路线的黑手硬撼寇仲的井中月,气劲交接,“嘭!”许开山退后两步,寇仲反弹之下,在空中一个回旋。
就在寇仲尚未落地之前,一声大喝道:“少帅远道而来,颉利此来恭迎大驾哩!”说罢斜飞冲天而起,瞬间便抢至寇仲右侧,手中长马刀化作耀眼白芒,劈往寇仲左颈,威猛至极,也yīn毒至极。
“好胆!”在这刀光火闪之时,云羿一箭shè出,直取金袍秃头男颉利的心窝,大有一击致命之势。
“大汗小心!”自大帐后,闪入一道身影,此人的到来给整个大帐凭空增温不少,来人除了会使《炎阳神功》的墩yù谷还有何人?
掌箭交集,箭气瞬息间被焚化,《炎阳神功》果然不俗,虽然云羿仓促出箭,箭气威力一般,但墩yù谷出手竟能连真元也能焚烧,炎阳神功不愧为武林宝典。
云羿解救寇仲的这一箭虽然被挡,但寇仲其实早已思虑好了应对之策,刹那见,只见他猛扭虎躯,并中月挥击迎战,一招击奇,大笑道:“大汗有礼哩!”
击奇,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营而离之,并而击之。
“锵!”犹若天外一刀的井中月硬撼颉利的马刀,宗师级的螺旋气劲骤发,颉利的武功修为虽臻宗师级数,毕竟与寇仲逊sè一筹,而且从未遇到寇仲这般如此玄妙的气劲,诡异集中得令人难信,登时吃个哑巴亏,震得手酸臂麻,且一口真气已尽,断线风筝地横抛开去。。
“大汗下令撤吧!幽冥骑马上就要攻入!”墩yù谷借着云羿箭气的反弹,闪电般再次飞身扑往颉利,在半空中不顾一切的呼喊道。许开山见此,也立即闪过,护住背对着云寇两兄弟的颉利和墩yù谷,以防云羿突施暗箭。
这在云羿犹豫是否要出手偷袭的这几息时光,从帐外四面八方一时间拥卷过来数十的敌骑将把颉利和墩yù谷围在其中,保护的严严实实,难怪墩yù谷这时才赶来,看来其在帐外没有少部署。
帐外,跋锋寒将手中的利剑发挥到极致,没到白光闪过,便有几人要毙命,徐子陵也毫不客气把手中铁弹全数洒出,向帐内大喝道:“休要走了颉利,我们的人到哩!”
“撤!”颉利闻此,立时急血攻心,猛吐一口鲜血,嘶喊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追命!着!”云羿坐失第一次良机,自然不会放过第二次,他瞄准颉利起身下令的那一刻,周身功力怦然而起,准备扑上来阻难的十多个突厥先天高手,瞬间便被云羿拉弓的吸扯之力禁锢,不但无法动弹,真元竟还流失小半。“铮!”电闪般一道诡异的弧线,似是凭空出现,不知要飞往何处。
在两军对垒的战阵之中,取敌军主帅最好的箭气,不是威力最大的箭气,而是最莫测的箭气。
“咯!”有人中箭了。就在箭气即将贯穿颉利的咽喉之时,身前一道赤sè的芒影用血肉之躯运气全身的功力挡住这致命的一箭。也亏是墩yù谷挡箭,其他人来挡定会被shè穿,颉利依旧会死,但墩yù谷不同,他体内近宗师级的炎阳真元,成功化解了云羿的两仪真元,保住了颉利的小命,不过中箭的墩yù谷在箭气的带冲之下,依旧让颉利受了不小的内伤。
“唉!可惜!竟然shè死的是墩yù谷!”寇仲望着十多丈远处的颉利极度仇恨的眼神,猛拍大腿,遗憾道。
“混蛋!说了多少遍了,你干嘛又拍我的大腿!况且不是你横插一刀的抢攻,我早干掉颉利啦!”云羿惨叫一声,大吼道。
“哈!失误失误!不过,谁让你shè偏了,让颉利逃走了,再找机会杀他就难喽!”寇仲喊道,旋即下令,“追!”
“不必了!北面是戈壁沙漠之地,你们的士兵虽然悍勇,但毕竟不识地形,倘若追击,必然会吃大亏!”跋锋寒整理了一番身上的伤口,长声劝道。
“只怕rì后便麻烦了,颉利只会派更多的人来,到时定然不死不休!”徐子陵缓步而来,担忧道。
“相信毕玄不会缺席吧!”跋锋寒嘴角溢出一丝炙热和笑意,期待道。
号角声起,突厥军阵型微乱,往北面逃窜,阵型中身着华服的男子回身厉眼看往云羿,嘴角浮现出一丝欣赏的笑意,旋即回身策马随颉利北遁而去。
第十章 大食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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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灿烂迷人的星空下,天际尽处现出一条绿线。
跋锋寒喜道:“哈!兄弟们!终于有水源了!”
“他娘的,颉利老儿不给我们留下丝毫的水,都快渴死他爷爷我了!这次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寇仲大骂道。
“还是跋兄厉害,没有水,我们几个是龙也变成了虫!”云羿苦笑道。将颉利击退,但并非长久之机,为了躲避颉利全力的追击,只有闪人。一路上,吃的有,喝都不够,又走了几rì的荒漠,狼狈可想而知。
感受这绿洲生意盎然,吹来的风、送来嫩草和湿润的气息,使他们有如从地狱走出回到美好的人间。手下的一百多兵士围营扎寨,四个兄弟则在小湖畔发起了火堆。
“此次云兄shè杀墩yù谷,相信毕玄那老贼定会暴跳如雷,到时定会亲自出手,这次机会我定然不能轻易放过!哼!”跋锋寒闪过感激之sè,望了云羿一眼,道。
“跋兄可有把握?”徐子陵担忧道。
“哈!倘若每场比武都把握十足,那还有何意义?人生的jīng彩之处,便在于用手中的利剑刺穿那种莫名神秘,寻求自我的武者之路。”跋锋寒爽朗大笑道,将与即将开始大战的忐忑和心虚抛掷脑后。
“跋兄说得好!小弟也正是在用手中的井中月寻求肉身和jīng神的刺激,追逐至理!”寇仲拍手相喝道。
云羿闻此,一时为两兄弟对天地人生的感悟而敬服,另一方面回想己身,暗道:“我曾知道整个大唐发展的脉络,但如今的局面已远远非我能掌控,反倒觉得未来会更加令人期待,难道这便是人生的意义么?人生的未知和偶然便是终极至理?难道人真的不能控制未来的走向?”
“但不知为何,我心中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甚至有种被人掌控,难以脱身的桎楛感。”徐子陵俊脸微皱道。
“糟了!我怎么会忘了这个?”跋锋寒立时sè变,起身愤声道。
“何事?”被惊醒的云羿问道。
“你们看头顶!”跋锋寒面显严峻之sè,指着夜空道。
寇冲凝望天上盘旋着一个黑点般大小的猎鹰,不解道:“老跋指的是那猎鹰?”
“难怪子陵会有这种感觉,缘来我们一直被人监视了!”云羿旋即打开身旁的血盒,顿时闪现不弱于一旁火光的金芒,微笑道。
“看来颉利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他该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围杀我们的机会。”徐子陵并没有抬头,而是望着静静地湖面,波光粼粼之下,映衬他睿智的双目更显难以捉摸之感。
“哈!这还不容易解决?只要宰掉这头扁毛畜牲,我们便如脱笼之鸟,归海的神龙,甩掉颉利和他的手下。”寇仲哈哈笑道。
“干掉了一头,又来另头,如此又有何用?”徐子陵皱眉道。
“那我们只需要在第二头来临之前,来个人影无踪不就行了?即使不行,便让我来一头杀一头,看是他颉利得猎鹰多,还是小弟我的羿箭多!”云羿微笑道。
“云兄所言有理,训练一头猎鹰非十天半月不可成其事。”跋锋寒点头道:“但这些猎鹰皆在近两百丈高处飞行,且训练有素,懂得躲避箭矢的猎鹰,颇有些难度。”确是,此时的弓矢很难达到两百丈的shè程,就连现在的狙击枪都有些勉强。
“哈!老跋太低估了云少,箭神绝非浪得虚名,不过有一半的名声是靠云弓挣回来的。倘若少了云弓,那他的名号可以大打折扣。”寇仲调侃道。
话还未说完,寇仲便闪身过来,不问自取的抓起云弓,张开弓弦,试了试白虎血筋的弹力,长笑道:“云少这弓借我玩几天如何?”
“倘若我那云弓兄同意,我也没意见!”云羿苦笑不已,旋即舒舒服服的抱头躺在柔和清新的草地上,望着星空,遥望紫薇,便不再多话。云弓能被拉开,这便表明了云弓认可了寇仲的。
“云少是否思念神弓城中的秀珣嫂子?”徐子陵望了一眼正在研究云弓的跋锋寒和寇仲,侧过头来,有些自责道。
“是呀!再过三个月她就要生了!”云羿轻叹道。
“小云”徐子陵苦涩道。
“子陵不必自责,你秀珣嫂子可不是那种需要自家男人rì夜陪伴的小家碧玉,倘若我rìrì缠着,估计她早就休了我喽!”云羿回想起商秀珣的一颦一笑,玩笑道。
“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徐子陵哭笑不得道。
“嗯?”一声传来,云羿和徐子陵齐齐侧头望去,只见跋锋寒手持云弓,一脸不解,仔细察看着云弓。
“哈!老跋这样可不行!任你臂力再强,没有独家法门可开不了弓。”寇仲得意道。
“那我再试试!”跋锋寒面容不变,双目shè出慑人的神光,长长呼出一口气,吼道:“弓满月!”
“铮!”
翌rì四兄弟驰离绿州,心情大好。一则是干掉了令他们寝食难安的猎鹰,二则是有了水源,整装待发,暂时甩掉了缠人的颉利。在这场你追我逐的游戏中占尽上风。
经过三天兼程赶路,不但把颉利远远甩掉,还离开小戈壁,抵达那兀江西岸的大草原。辽阔的高原上空,发亮的银白sè云团闲适地zì yóu飘浮,湖水反映阳光,宝石似的闪闪生辉。长风徐来,拂人衣襟。
远方尘头大起,一队由十多头载货骆驼和百多骑士组成的团队,横过草原而来。
跋锋寒凝视观察半晌,道:“是大食国来的商人,你们稍待片刻,小弟过去问路。”
“跋兄稍等!我也去见识见识大食国的风俗!”云羿追喊道。言罢二人策骑驰去。
此时跋锋寒和云羿问路完毕,奔回来后。跋锋寒道:“从这里朝西走两天,将到达黑水南岸赫赫有名的统万城,意即统一天下,君临万邦,乃是实打实的关外重镇。”
“哼!这赫连勃勃的野心可还真不小,不过却是一蠢才耳!”云羿道。
“在晋朝时建立北朝十六国之一的夏国,更乘晋室内乱领军南下,攻克长安,自立为帝的赫连勃勃?”寇仲惊讶道。
“史书上记载此人乃是史上有名暴君,曾堆砌人头号曰骷髅台,对手下亦是极端残忍,动辄剜眼割唇钩舌斩首,结果只传一代,就给北魏灭掉。”徐子陵插话道。
“如今统万城作主的是靺鞨黑水部的铁弗由,听闻此人有些手段,走!入城好好歇歇也好。”云羿提议道。
“我你小子不是要去歇歇,而是酒瘾或是sè心又发作了吧!”寇仲打击道。
“我是酒瘾,仲少是sè心吧!”云羿反击道。
谈笑声中,三人朝茫茫原野继续了前往统万城的旅程。
chūn风得意马蹄疾,不rì便来到统万城下,唯一不爽的是恰逢风云变sè,大雨倾来。
云羿眼睛一亮,手捏缰绳,遥指雄据不远处丘顶的白sè城堡,微笑道:“那座小堡便是闻名百年的赫连堡?”
“云兄不愧为鬼谷传人,果然博古通今!”跋锋寒不吝赞道。
“别转移话题啊!这座小堡到底有何神秘之处?”寇仲被二人打哑谜弄得很不爽,着急问道。
“其实我也是从书籍中得知,其中内情也不太明了,跋兄请!”云羿请声道。
“赫连堡的坚固在草原上是非常著名的。建造的方法是以一种特别的泥土,掺和牛羊之血层层铺筑,再堆柴烧烤。每筑好一层,赫连勃勃就命兵士以大铁链锥之。如锥入一寸,即杀筑墙者,如锥不入,改杀兵士。如此筑出来的堡垒,三位可以想象其坚固程度。”跋锋寒叹道。
“我的娘!”寇仲倒吸一口凉气道。徐子陵听则直接无语,他实在不知该对此等疯狂的军事猛人如何评价。
“走!让我们好好见识一番赫连堡的韵味!”云羿一马当先,冒着风雨,策马奔去,直往这座噬人魔堡而去。
穿过共分三层、宽二十步的赫连堡,统万城便屹立在前,城外散布各式营帐,大小房子,疏落有致地分布城内,形成大小街巷。炊烟四起,让人食指大动。
人都说美女会惹麻烦,越漂亮麻烦越大。但男人也是一个道理,长得越帅武功越高,麻烦就越大。
三位骑马的猛男正好出城,碰到了他们兄弟几个,结果便没事找事,唧唧歪歪地辱骂起来,毕竟没有打斗,此书便没什么卖点,原因牵强请各位看官见谅。
云羿刚想动手干掉他们,结果跋锋寒及时出手阻难,不知对那三个猛男说了什么,那三人立即撒腿就跑,整个过程很恶搞。
“这三人乃是恶贯满盈的黑水三煞,我戳穿了他们的身份,接下来会更jīng彩!毕竟斩草要除根!”跋锋寒望着三煞逃窜的背影,冷冷一笑,解释道。
“跋兄果然深知我心,这三傻还不够塞牙缝的,让他们多叫些人来,大家好好松松筋骨。”云羿邪魅笑道。
每多久,一群武士从长街另一端走来,黑水三煞赫然在其中。其中十多名武装大汉人人散发披肩,显是室韦族的战士。
寇仲笑道:“好戏终于来哩!”
徐子陵皱眉道:“这处没人管的吗?”
跋锋寒拔出斩玄剑,以手指拭抹道:“这等若另一燕原集,大家依规矩行事,谁的拳头硬就能话事作主。”
“这种规矩太合适我喱!”寇仲笑嘻嘻道。
接下来不用详细描述,这些个黑水三傻这类小角sè肯定是成为练级的经验。
p:唉!过度文,写起来还真有点不适应,再说在大漠男人多于女人,没什么意思,下一章来个美女吧。
第十一章 美人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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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躲起来就找不到你了吗?没有用的,你是那样拉风的男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亮得鲜明,亮得出众。你那忧郁()的眼神,稀嘘的胡渣子,神乎其技的刀法,还有那杯,都深深的迷住了我。不过,虽然你是这样的出sè,但是行有行规,不管怎么样,你要付清昨晚的过夜费呀。(口气忽然严厉)叫女人不用给钱啦?!”
随着最后那极丑女的一声怒吼,云羿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猛人被惊醒了,便再也睡不着了。暗叹道:“我这作的是什么孽,有两位艳绝天下的美女都在家等着自己,我还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多久啊?”
说起来,这也和昨rì他们当街斗殴杀人有关。自从他们杀了统万城的一些地痞强人,结果不少含辛茹苦的城中家长将珍贵了十多年的“美貌”女儿送给他们,结果没把云羿熏死。
试想一番,草原的女子不似中原女子有良好的生活和饮食习惯,光是不刷牙和吃羊肉的膻味都让云羿差点崩溃,这也难怪云羿会坐这样的梦了。
在chūn光灿烂的早上,四兄弟坐在一家小店中,,面对往来不绝的车马行人,享受着美酒和几盘珍珠般的葡萄,只是云羿看起来有些萎靡,一般来说,到达宗师境界几rì几夜不眠不休也没有丝毫问题,极有可能云羿是被吓着了,今rì沉默不少。
“老跋不介意我问你个事情吧?”寇仲神秘兮兮道。
“我不答应,你就不会问?”跋锋寒微笑道。
“自然还是要问的,只是下次再问。”寇仲无耻道。
“那还是想是现在问吧。”跋锋寒苦笑道。
“昨rì我听那些地痞流氓称你为剑霸,很是威风喱!难道这就是你在塞外的名号?”寇仲挤兑道。
“除剑霸外,小弟另外尚有十多个被人强加于我身上的绰号,说出来肯定把你们笑死。”跋锋寒的冷面一笑,摇头道。
徐子陵也来了兴致,微笑道:“锋寒兄另外还有其么绰号?小弟实难忍好奇之心。”
跋锋寒笑着答道:“像样点的一个是小宗师。”
“小宗师文皱皱,剑霸太老套,还是跋锋寒三字最jīng采,何需要什么绰号?”寇仲拍大腿叫唤道。
“啊!谁又在拍我大腿?”云羿惊乍喊道,一个宗师高手的掌力可不小。
“云少又在瞅什么,如此入神?”徐子陵坐在云羿对面,好奇道。
“能让云兄如此失神的,除了绝sè佳人还有何物?”跋锋寒代答道。
“老跋果然慧眼,你们看!”寇仲双眼放光,有些痴迷道。旋即,跋徐二人也侧身循这寇云二人的目光,往长街那头望去。
只见一位艳丽可比天上朝阳的美人儿骑着马缓缓驰来,似是拥有她,便如拥有大草原所有的chūn光。她一身新娘子装扮,乌黑的秀发织成两条直垂活泼,分扎上绣边菱形的小花巾。漓泉般的美目,端秀俊俏的鼻子,两汁带露花瓣似的纽艳香唇,这一切配上鹅蛋形的脸庞,更显明艳照人。最让人倾倒的却是颊上两具透出健康粉红霞彩的小酒涡,在小耳朵吊着两串长长的耳坠和修长颈项围着的珍珠项串的辉映下,更洋溢着灼人的青chūn,浓得化不开的热情。(哈!美女登场了,华丽的等待推到。)
前后各有一名老头子策骑簇拥,看样子一个该是她的爷爷,另一个则可能是叔爷那类亲属。这三人的眼晴均朝四人瞧过来,显是以他们为目标。
“如此姿sè足以和秀芳、玉致及几位嫂子那般女子争一rì之短长。”寇仲梦呓似的道。毕竟这些rì子没看到一个像样的女人,如今见到如此级数美女自然有些失态。
“仲少!这次是你来还是我来?”云羿眼中闪过一丝征服的**,猛地拍醒陶醉的寇仲,客气道。
“呵呵!长幼有序嘛!这个…”寇仲往嘴里塞进一大串鲜美的葡萄,傻笑道。其实这些也是玩笑话,毕竟几兄弟绝非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实在大漠太过无聊,几乎没人说汉话,也图个乐子,何况以现如今两人的地位,要什么样的美人都有,只是物以稀为贵罢了。
“无耻!”徐子陵笑骂道。
“只怕这女子万一来个兄弟同妻,那你们岂非同时如愿?”跋锋寒调侃的语气微笑道。
“啊?如此这般,我还是算了吧!”云羿毛骨悚然,急忙摆手,推拒道,“仲少该不介意来一段异国情缘吧!”何况让回想起了此人的来历,她是美艳夫人,可是朵带刺的蔷薇,又下不了手杀她,唉,悲催了。
“唉!昨rì得到消息,秀芳也受邀去到了上京城,苦也!”寇仲悻悻道。美女一行三人数丈远出便下马步行,来到三人坐处前石台下的街段,同时甩蹬下马,打断了四人的谈话。
美女含笑躬身施礼,以字正腔圆的汉语道:“四位大英雄,我可否坐下说几句话呢。”
四人慌忙起立回礼。寇仲此时大显皇家风范,朗声答道:“这是我们的荣幸,姑娘如何称呼?”
美女莲步轻移,坐入临街的椅子去,四人也跟着坐下。美女秋波流转,柔声道:“草原上的人都称我作美艳夫人,唤得人家连本来姓名都忘掉哩。我身后的,一位是左长老,另一位是右长老。”
云羿审视这美艳夫人微笑是露出的洁白皓齿,这让他到草原来一个多月大大降低的审美观再次了是实质的提升,心思大动,似是从昨rì的噩梦脱离出来,jīng神大振。
跋锋寒微笑道:“我们素来并无交情,夫人主动上门,不知有何赐教?”
美艳夫人以似含情脉脉的眼神落在跋锋寒脸上,微耸香肩,道:“人家慕名而来不行吗?大家碰头说话,既可增加了解,又可看看在哪些事情上彼此可以合作,对吗?”
“听闻美艳乃是伊吾族人士?”云羿横插一句,魅惑一笑,目光shè出刀刀jīng芒,试探道。
“箭神大人很了解奴家的底细喱!”美艳夫人瞬时发出一阵银铃般悦耳的娇笑,探出纤柔的玉手,看似是在抚弄黑亮的俏辫,实则将云羿散发而出的气势彻底睁开,由此可见此人的实力至少也在先天高手之列,否则就云羿这一个眼神,便够她受的。
“明人不说暗话,夫人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徐子陵有些受不了此女的放浪之声,皱眉道。
美女目光shè往徐子陵,抿嘴浅笑道:“这位如此文秀,定是徐子陵公子。”
“夫人似是在转移话题!”云羿冷笑道。
“好吧!箭神竟然看得起小女子,奴家正有一事相求!”美艳夫人香唇边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忽地左手穿袖而出,把掌心上翻,一颗比夜明珠略大,七sè在其中流转不停,于阳光下异彩纷。
“三位若不嫌烦,可否替我把五采石送往龙泉,交给拜紫亭?”美艳夫人续而发出令人难以拒绝的甜美之声道。
“夫人不惧我们兄弟将其据为己有?”跋锋寒冷道。
“跋锋寒已成大草原上以个人反对强权的象怔,说起跋锋寒,谁敢不说声英雄好汉,又怎么会如此无信?”美艳夫人秀目采芒闪闪,凝望跋锋寒,语调平静地道。
“…”跋锋寒苦笑不已。
“美艳准备拿出什么代价?一般的东西我们兄弟可不缺!”云羿一个“你懂的”眼神,微笑道。
“此石本是契丹的镇国之宝,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契丹人亦不会让它落在宿敌拜紫亭的手上。别勒古纳台和不古纳台兄弟要取回这件宝物,四位认为这趟旅程还会十分有趣把!”美艳夫人含意深长的望了云羿一眼,柔情似水道。对云羿的挑衅丝毫不放在眼里,眼神中似有一句“有种你就来呀!”
美艳夫人太了解他们兄弟了。钱,云羿天下之冠;权,寇仲位及人皇;sè,徐子陵老僧入定;武功秘籍,跋锋寒号称小宗师。现如今能引起他们兴趣的只有对手,而且是武功绝高的对手。
“好!这镖我们接了,不过似乎两个对手不太够吧,夫人倘若要我们当你的保镖,那就完美极了。”寇仲哈哈笑道。
“少帅想得美喱!”美艳夫人脸sè虽现不悦,但依旧娇嗔道。
一旁的左右护法两个老头闻此立时sè变,劲风忽至,气势盖天,显然这两个老家伙的也接近宗师级。
蓦然,传来一声闷哼,“咯!”两个老头立时咯血,老脸血红,显然是受了内伤。
“我劝两位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就别怪云某让你们提早归西。”云羿不屑道。
“众位息怒!”美艳夫人盈盈起立,一个万福,娇媚道:“奴家在此告罪喱!”
“美艳既然不要我们兄弟保护,那边饮下此杯,算是酒水之交!”云羿随手扔出一只酒杯,酒杯似是会认路,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稳稳飘向美艳夫人。
“箭神大人客气了!”美艳夫人毫不犹豫的借过此杯,一饮而尽,泛着沉醉的笑容,以此望过四兄弟,柔声道:“奴家把五彩石交给你们了,便与奴家再没仕何关系了,奴家会记得这杯美酒的,有缘再会。”
话毕,就这么婀娜多姿的和那两个护法迅速离开。
“又是另一个令人头痛的美人儿。”寇仲苦叹道。
“仲少太过高看喱!只不过是大明尊教的几个喽啰而已!”云羿漫不经意道,这也是云羿得益于穿越的优势。
“什么!”三兄弟齐齐sè变。
就在三人准备询问具体内情之时,更大的惊讶还在后面。
“堂主!颉利率领金狼军,于今晚子时偷袭统万城!”云九策马奔驰,急报道。
第十二章 菩萨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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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rì,月当空,统万城,四兄弟。
自城头望下,各族的城民四散奔走,街上乱成一片,一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格局。
“哈!颉利还真是给面子,不惜派出几个万人队来对付我们!就连城主铁弗由都跑路喱!”云羿俯撑赫连堡陈旧破碎的城头矮墙,自怀中逃出酒壶,痛饮一杯,望着城下鱼贯而出的胡族军民,冷笑道。他虽然对这些异族之人没什么感情,但冲着颉利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云羿便不会善罢甘休。
“颉利此着实在狠毒,竟然发出屠城的号令,让我们兄弟根本无法忍心离开,心中虽骂了他千遍,却不得不佩服他对我们的了解。”寇仲侧过身去,遥望草原,苦笑道。谁让寇仲就等同于中原的大半个皇帝,颉利能不下点本钱么?
“事情因我们而起,便应由我们去解决。”徐子陵淡然平静道。
“我们必须在此难住颉利一时半刻,否则这些逃难之人必将是凄惨收场!”跋锋寒冷静道,“如今试图引开金狼军是不可能了,只有死守统万城,方的一线生机。”
“我们行踪暴露必然和大食商队有关,他rì我必举兵伐之,屠他一城,方解心头之气。”云羿杀气凌然道。
“他娘的,大食国这笔账以后再算,这次颉利大军来袭,我寇仲定要他吃不完兜着走,来时容易去时难。”寇仲紧握虎拳,炙热道。
“虽然我们有一百八十个高手,但毕竟差距太大,保命不死已是不易,想取胜实在太过妄语。”徐子陵无奈道。
“实在不行,便玩巷战,我玩不死他颉利!”云羿灵机一动,提议道。
“哈!好主意!”寇仲拍手称快道,自从上次被云羿借肉搏战切磋之机被打残之后,便决定痛改前非,改掉拍人大腿的习惯。
“我早说过和你们一起混,总是多姿多彩,现在这预言不幸地再应验哩,单是为让统万的人不作奴隶,纵死何妨。”跋锋寒哈哈笑道。其他三人轰然应诺,立下死战之心。
霎时间,东北方天际火光烛天,熊熊烈焰,火龙般随风蔓延,一股滔天的气势转眼间便席卷而来。
“那是何方人马?难道是金狼军?这怎么可能?”寇仲大惊道。
“哈哈!走!我带你们去瞧瞧我欠下云兄的新婚贺礼!”跋锋寒莫名其妙道。
“新婚贺礼?”徐子陵并未接到跋锋寒自大漠传来的讯息,故而惊讶道。
“哈!是何大礼,竟然能让跋兄缺席小弟的婚礼,我倒是要去看看!”跋锋寒之前向云羿借了幽冥骑中速度最快的云七,便让他差不多猜出了跋锋寒的礼物,见此,便立即信心爆棚道。
四人大笑上马,朝南门驰去,立于赫连堡大门之前,极目远望。
只见一只约有数千人的队伍披星戴月地在大草原飞驰,直队伍渐近,领头者二十五、六岁,个子高大,方炼阔肩,高颧挺鼻,眼神直视四人,坚定和冷静地让人有种莫名信任之感。
“菩萨参见跋帅!”那人飞身下马,单膝跪地,施礼道。施的是大汉之礼,说的是汉族之语,让三兄弟惊讶非常,因为这批人明明是回纥族人。旋即只见那手持火把的五千兵士齐齐下马,跪拜吼道:“参见跋帅!”不过这次却是突厥语,毕竟突厥语才是草原的通用语言。
跋锋寒虎躯微震,跳下马去,以突厥话有些激动道:“菩萨,我的好兄弟!”
那人目光灼灼地目视跋锋寒,再无之前的淡定,炙热道:“跋大哥!”
跋锋寒欣然道:“我身旁的三位便是我一直提及的好兄弟,也是你将来的主帅!”旋把两人逐一介绍。
菩萨仰天笑道:“大草原上有谁不知三位主帅之名,那绝非是英雄好汉。”
菩萨本事回纥最大的部落之一药罗族族长时健侯斤之子,时健遭族内jiān邪所惑,把他逐出回纥族。菩萨本事雄才大略之人,又怎会如此善罢甘休,事后,他立即宣布与其父时健脱离父子关系,带领气本部的小半族人离开回纥,回来迁徙到统万城以西的区域,一直韬光养晦,希望来人卷土重来,夺回他应有的一切,甚至整个回纥。更为巧合的便是,他与一直在草原上“流窜杀人小宗师”跋锋寒不打不相识,与其结下深厚的情谊,而后菩萨便道出其志向,跋锋寒闻此顿觉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为兄弟在草原建立根基的机会,这也是为何他没有南下神弓城参加云羿婚礼的缘故,因为那是正逢其父时健前来攻袭,为了抱住菩萨部落,跋锋寒便与之并肩作战,最终取得胜利,收服了菩萨部落,并道出了他和寇仲三人的关系,而寇仲三兄弟也不负众望,成功拿下长安,并已建国,势力俨然乃是中原第一,由此更添了菩萨返回部落的信心,也坚定了菩萨跟随跋锋寒的决心。
“主帅主帅的听起来就别扭,到了草原便就是草原的规矩,倘若看得起我们三人,便和老跋一样兄弟相称,一起打天下,岂不快哉?”寇仲朗声笑道。
“好!寇兄弟果然是义薄云天,菩萨衷心佩服!”菩萨也是个爽快人,兴奋地喝道。
“菩萨兄来时可有什么发现?”云羿眼中闪过一丝为不可测的神sè,疑问道。
“云兄果然观察入微,接到报讯后,我们星夜启程,之前在来的路上,发现了不少吐谷浑族人被杀的尸体,我们当场便干掉了不少突厥狼军。但是我们已经在路上清理了血污,没想到还是云兄被发现了。”菩萨如实道来。
“时间无多,不若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给颉利一个惊喜!”跋锋寒jīng神大振,提议道。
统万城,城中楼。
听了几人的想法,菩萨皱眉道:“四位兄弟已经决定了吗?”
“我们非是只逞匹夫之勇,而是必须把颉利牵制于此无定河区,否则从统万逃生的人,必将和吐谷浑人一样的悲惨。”徐子陵神情坚决的道。
菩萨肃然起敬,喝道:“我菩萨平生最敬服的便是如此顶天立地的好汉子!今晚我菩萨便将我和我麾下的五千族人交给你们,你们的事迹,将会千秋百世的被大草原的人歌颂。”接着与手下同施敬礼,动作划一整齐。
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跋兄长在突厥,对狼军的作战方式可有了解?”云羿问道。虽然他也知道一些草原的惯用战术,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
“颉利每迫近战场,就把战士分作数组,轮番作战。保持在全盛全攻的状态下,令敌对者没片刻休息的时间。此种战术名震整个草原,至今没有敌手,尤其在平野之地更是功效卓着,配合他派出四处扰敌的小队,所到之处,能把一切吞噬蚕食。虽说他这种手段残暴无耻,但至今也难以对策与之抗衡。”跋锋寒担忧地答道。
此时金狼军来至曳许远处,蹄声隐传,尘蔽星月。
菩萨走下城楼,整装待发。四兄弟立在统万城头,居高临下瞧着敌人调兵遣将,阵势正在急速形成。狼军的总兵力在五万左右,清一sè的骑兵,如此实力,足可荡平大草原,凶威不可小觑。
“颉利终于像个男人,第一次攻打就把所有兵马都派上喱!”寇仲面带喜sè,兴奋道。对于打仗,寇仲有十二分的热情。
“哈!那我们便出城先来个长距离迎头箭击,然后再施且战且逃之术,引得他们穷追不舍,到他们人疲马倦,就以回马枪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你们觉得如何?”跋锋寒掣出shè月弓,大笑道。
“子陵对守城颇有经验,有何看法?”云羿大脑飞速旋转,浮现出一场场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旋即问道。
“可以在锋寒兄后面再加上一点,那便是将他们诱至赫连堡,我们不是更可立于不败之地?”徐子陵建议道。
“我再加上一条,便是在赫连堡守不住以后,便开始玩巷战,因为我的幽冥铁骑的巷战是天下无敌的!”云羿邪魅的笑容,将整个大战前的气氛推至高峰。
“联就封云少为总参谋长,子陵和老跋为征北大将军,如能宰掉颉利,赏黄金十万,封王拜相。”寇仲取出灭rì弓,哈哈笑道。
“去你的,如今你还未登基,又算哪门子皇帝,竟还自称为朕。”徐子陵左手握拓木弓,右手上箭,晒道。
“仲少终于有了当皇帝的觉悟,本参谋长甚是欣慰!哈!”云羿调侃道。
“金狼军是全攻型的军队,充分发挥骑兵灵活的机动xìng,惯用的手段就是长途奔袭,出奇制胜,正面攻来的是攻中带守的环形阵,真正的杀着是分由两边侧翼攻至的冲锋队,教我们无法集中应付从单一方向冲来的攻势,到时我们冲锋之时,定要保存势力,尽量减少伤亡,如此一来,我们到了赫连堡才能又有力气对付颉利这老匹夫。”跋锋寒眼中shè出铂金般的剑芒,提醒道。
“菩萨兄和子陵率领幽冥骑和刀锋战士护住粮草和水源,仲少、老跋和我牵制住颉利,切勿恋战,到时在赫连堡给颉利算总帐!”云羿总结发言道。
“就这么办!走!出城迎敌!”寇仲高举黄芒闪烁的井中月,吼声道。
“好!”三兄弟齐声应命。
p:回纥分为两支,一支分布于独洛河北,另一支鸟护则在伊吾之西,大概在天山山脉东段北麓处,两支合起来可战之土达五万之众,是可左右大局的武装力量。现在两支均统一在时健侯斤之下,侯斤等若大汗。菩萨之所以被其父时健放遂,极可能与菩萨反对颉利的立场有关。
回纥与中原的关系素来不错,受了较强汉化的影响,而且极有可能信仰佛教,否则也不会取有菩萨的名讳,这也是为何菩萨肯与云羿三兄弟合作并真心以待的原因。
第一章 赫连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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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杀!
号角声遍传大地,蹄声轰天而起。
颉利不愧是草原绝霸多年的枭雄,涌起兵来毫不含糊。只见敌阵冲出数千骑,以环形的阵势cháo水般推进迫近,人人弯弓搭箭,蓄势以待。敌人中锋阵推进千来步后,号角再起,余下的数千余骑分作两组,从左石翼弯出,沿着弧形的推迸路线先往外绕,攻击时将变成从左行两侧至乎后侧杀至,纵使他们记挡着对方的中锋军,最终也会变成饺子馅。
三组敌军,不停变换,互相配合,战术之jīng,叹为观止。
“首次亲身体验到大草原骑shè战的威力,果然不凡,倘若兵力相仿,正面交锋,我没有把握胜他。”云羿叹道。确实,即使是强如大唐军神李靖也是靠奇袭颉利的老巢,方占上风,没有十年以上的骑兵积累是不可能的,毕竟类似幽冥骑和刀锋战士这等jīng锐中的jīng锐还是太少了。
“哼!迟早我要和颉利堂堂正正的干一场!穿凿!杀向赫连堡!”寇仲挥刀下令,杀气腾腾道。
“放箭!”跋锋寒暴喝道,毕竟这些回纥族人更听跋锋寒的指令。
箭矢铺天盖地地shè出,敌人也不是吃素的,箭雨也瞬息而至。
三兄弟手上连珠发放,正面杀来的骑兵人仰马翻,麾下的回纥兵卒不愧是最佳打手(唐皇在安史之乱曾借助回纥兵复国),个个策马冲锋,勇猛无比,正面交锋全线开展。
敌方见回纥兵来势汹汹,中锋敌军改变战术,在号角指挥下散开,迸攻速度丝毫不减。两翼的敌人驰至左右两方,两片乌云般往他们掩至,显然是想包饺子一样彻底困死他们。
“这样下去不行,趁敌人合围前,我们必须赶至赫连堡,如此以来,只有放弃一部分粮草,让我领着幽冥骑充当先锋,自右路杀出一条血路!”云羿一箭shè穿追兵胸膛,大喝道
“如此甚好!不过先锋要算上我一个!”跋锋寒顺手砍了一个扑上来的突厥兵,坚毅道。
统万城离赫连堡虽只有数十里,在此时却似是有数千里。
穿云箭出,自高空俯身下望,一只一丈宽,十丈长由七十二名幽冥黄金骑组成的黄金巨箭在转眼间便成型了,云羿和跋锋寒为箭头,寇仲和徐子陵自东西两边领回纥兵挡驾尾随,并包裹菩萨押运的粮草和水。
就在敌方还来不及反应的高速下,五千人马化整为箭,一举刺破包围圈,中锋军数千骑被这黄金利箭冲撞的东倒西歪,溃不成军。大半兵卒冲出后,达到安全距离,便回身还箭反击,掩护后撤的兵卒,而后朝赫连堡快马奔去。
……
三人立在赫连堡最高的望台上,居高临下瞧着敌人调兵遣将,完成合围之势。在赫连堡所在的丘坡下示威似的进退有度,随时准备杀上丘顶来。
金狼旗在不远处随草原的晚风飘扬,颉利和一众大将高踞马上,对他们指点说话,想来是在研究能最迅快杀死他们的战略,实在距离太远,否则云羿正想一箭shè死那老贼。
敌人分成一队队的,再由不同组合的队伍组成更大的作战单位,遍布所能见到的大草原每一个战略点,形成一张笼罩赫连堡的天罗地网,军容鼎盛无比。整个大草原给火光燃亮,屹立丘顶的赫连堡却处在黑暗之中,似是等待着被点燃。
“只剩下三千多兄弟了!”菩萨望着远处秃顶男颉利,眼中闪过极度的仇恨,禀报道。
“我寇仲在此起誓,绝不会让菩萨兄的族人平白死去!”寇仲紧握拳头,愤然道。
“赫连堡东、西、北三面陡峭多石,骑兵很难攻上来,只有南坡最适合骑兵攻伐,我们各领一支千队,分守东南西北三面,南面到时定会受到最猛烈的攻击,云兄麾下的幽冥铁骑攻击力最强,便守南坡,菩萨率领剩下的兄弟后期待命,随时援助各方。颉利一定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跋锋寒分析道。
“颉利调度兵马之快之奇确是云某平生初见,就连我们的老对手李世民都唯有如此厉害。听说颉利和突利两方人马闹得水火不容,我们和颉利拼地你死我活,倒是便宜了突利那小子。”云羿苦笑道。李世民的防守能力却是要高过进攻,特别是在正面交锋,李世民的很多防守反击的战术便派不上用场,这也是澶渊之盟的原因之一。
“说起突利,坦白说,老跋你现在仍恨他吗?”徐子陵问道。
“我不知道。”跋锋寒无奈道,芭黛儿至今还在恨他,这其中有多少突利的原因便无从得知。
“仲少在此刻心中是如何滋味?”云羿仰头望紫薇星宫,忽明忽暗的本命星光让云羿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我第一个想到的竟是尚秀芳,然后才轮到致致,又想起秀宁,若小弟战死于此,她们中谁会最伤心呢。”寇仲有些丧气道,转战天下至今,这一刻可能才是几人最危急的关头,五千对五万,又被围住,何况突厥一方乃是令草原闻风丧胆的五万金狼军,己方却是不足四千且战力一般的回纥土兵,倘若没有幽冥骑和刀锋战士这两张底牌,估计没有丝毫的生机。
“去你娘的,说的这些都让老子有些心碎。唉!正如云兄在洛阳所说,我依旧忘不了她。此刻,我竟然真的很想再见她一面,为她因我而受到的伤害致以最深切的歉意。”跋锋寒鲜少看到寇仲一副毫无斗志的模样,哑然笑骂道。
“兄弟们不必如此!我麾下的幽冥铁骑在巷战中从无败绩,就算颉利来他十万人,我也让他去不得如愿。”云羿劝慰道。
“你小子风流成xìng,家中却依旧有两位娇妻痴心等候,哪知道我们这些光棍的苦楚。”寇仲不爽道,眼中却显露出羡慕的神sè,大丈夫能拥有如此两位娇妻,夫复何求?
“唉!谁让咱人品好!”云羿得意道。
“脸皮够厚!”跋锋寒笑骂道。
“一般一般,大华第三!”云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
寇仲闻此,心情大好,朝一直沉默的徐子陵望去,见到他双目shè出无比深情,凝注往战场上广阔的星夜,问道:“陵少在想谁?”
徐子陵不置可否,把目光投往颉利大军的方向,道:“开始啦!”
蹄声轰天响起,东、南、西、北各奔出一支千人队,狼奔而来。
“能与颉利的金狼军决一死战,虽死何憾!”寇仲拔出井中月,长笑一声,道。
“颉利老儿!你最好不要让云某逮住机会,否则我云弓羿箭必去你狗命!”云羿
“死到临头仍敢大言不惭,你们最好不要被生擒活捉,否则本汗会教你们生不如死,动手!”颉利大怒道。
号角声起。果然不出跋锋寒所料,东北坡下的突厥战士纷纷把火种投往草坡,再以火把燃着坡上的树叶长草,火势顺坡往上蔓延,浓烟卷至。
“无耻老贼!竟然放火!”寇仲大骂道,本已经占尽上风,竟然还放火熏敌,扰乱视听。
战鼓声响,南坡下蓄势以待的多队每组千人的骑兵,舞动大刀,弯弓搭箭的疾冲上来,声势骇人。
“放马冲袭,将沾水湿布包扎口鼻,死守南坡!”云羿双目赤红,果断吼道。他们四兄弟可以由外呼吸转换为内呼吸,但是底下的士兵不行。
浓烟直冒上来,像烟霞般围绕赫连堡,再往上卷散。号角声传遍草原,另三起敌人纷纷下马借着烟雾迷漫,徒步往赫连堡冲上来,一时间,四方八面骑兵步军,cháo水般涌至。
守住四方回纥人马,shè箭的shè箭,滚石的滚石,一切能用于打击敌军攻上山坡的全部招呼过去了。
寇仲守东面。只见他身形极快,数息之内竟然有十次上弦放箭,shè人先shè马,将抵达斜坡中的敌骑全在招呼妥当,战马中箭滚下山坡,马上威风凛凛的骑兵纷变滚坡葫芦,累得后来的人马纷纷堕跌,阵型大乱,身后的回纥兵一阵箭雨,来个查漏补缺。
跋锋寒守西面,两手挥动,无数火把划破赫连堡旁的暗黑,来个以火攻火,往北面攻来的人马投去,待到多处火头成功冒直,跋锋寒掣出shè月弓,以连珠劲发的箭矢,结合起火势,凭西坡陡峭崎岖和回纥的群策群力,迫得敌人不能越雷池半步,甚至无法抢至还箭反击的范围之内。
徐子陵守北面。北面乃是赫连堡这个山丘最短的坡道,亦最为陡峭,徐子陵探手入袋,散发出如马蜂群般的铁蛋,一次次打击来势汹汹的敌军,更是让回纥士兵将坡道上的草树点烧,便让敌人一时三刻寸步不进,只可在火场外叫嚣作态,偶尔冲上来两个不怕死的猛男,也被徐子陵的佛印给轻松解决。
云羿守南面。由于拥有幽冥铁骑和刀锋战士的南面却比起其他三面惨烈非常。一百八十个高手中其中至少有五十个先天高手,放在那个门派都是一个无敌的象征,但此时在千军万马之前,却稍显脆弱。一身坚不可摧的护甲却也难以抵挡住无尽的箭雨和漫天盖地的浓烟,此时唯一的活命的凭仗只有箭术,无双的箭术。幽冥骑的强悍和无敌不是建立与他们的神诡无踪,也是不每个人武功高强,更不是一身犀利坚固的装备,而是快、准、狠的箭术配合无坚不摧的雷箭。雷箭一出,战局立转。试想一下,七十二支雷箭一齐shè在南面的山坡上,是如何场面?丝毫不亚于一颗小型导弹。
轰声响起,死伤无数,四面克敌,占尽上风。
但是人就总有极限,四个兄弟持续不断的shè箭,每箭虽然都威力惊人,但也同时消耗了真元,幸好有联合恢复功力的法门,让四人能极快的借天地之气恢复功力,否则就算铁打的也会累死在这。
草原上空仍是星光灿烂,却比前更深透莫测,更壮丽不可名状。
四兄弟有极限,麾下的士兵和远程杀伤的羽箭自然也有极限。而颉利采取的是轮流攻击的方式,一波下,一波起,似是永不轮空的攻击赫连堡,近身肉搏的短兵相接即将开始。
又是一波杀声起,何时成仁换天晴。
第二章 巷中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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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一夜,
血空泛白,赫连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四人箭尽弹绝,再无法利用对他们最有利的黑暗天时与丘顶地利拒敌于堡外。己方没了远程杀伤里,敌箭如雨般shè至,回纥兵卒死伤不小,迫得几兄弟退守第二层的城台,云羿坚守的南门,便彻底成为唯一入堡的路径,只要能紧守此关,敌人只有窜石攀墙攻上二层城台一途。
喊杀声四起,金狼军cháo水般杀上来,并改变战术,以清一式的盾刀手徒步从四面坡道杀上。徐子陵忘掉身上的大小创伤,深吸一口气,凝聚换rì**激发出来的潜力,口吐真言,如平地乍起轰雷的喝一声“斗佛”,右掌直击最前方的一处突厥士兵的盾牌之上,盾牌立即四分五裂,带起的劲风直接将之后的突厥战士轰的倒地不起,一时间没了战斗力。但是两柄马刀立时补上之前的盾牌手,直取徐子陵面门和胸腹间要害,攻势凌厉,并非一般金狼战士的身手攻架,显然是先天高手。
徐子陵新气未生,旧气已去,只得勉强回击,“蓬!”徐子陵肉掌硬撼双刀。“噗!”徐子陵喷出一口鲜血,险些站不稳,显然是消耗太大。但是那两个马刀手也不好过,当即被震死。
“啊!子陵!你们让我兄弟受伤,去死吧!”云羿见此,立时血目盈眶,杀气飙升,“四象箭!”
只闻四种不同的鸣叫之声震天而出,一道五彩虹箭犹若天外陨石,只砸南坡,现如今的四象箭的威力比起十个手雷一齐迸发出来的能量还要强大,“轰!”南坡猛冲上来的人马瞬间被轰炸成粉碎,顿让后继而来的突厥士兵目瞪口呆,阵形乱作一团。
寇仲则充当这消防队的职务,井中月追魂夺魄的黄芒纵横于城楼之上,左右突击,南北御敌,刀法全面展开,施尽浑身解数,以新领悟回来的护体奇劲和井中八法,拼着捱刀流血,招招险中求胜,以命搏命,连杀十多人后,刀下竟无一合之将,杀得跃上来的金狼军好手,不住颈断骨折的倒跌往城墙外,尸体积迭在下方墙脚处。
跋锋寒此时充分显示出他纵横大漠多年的势力,手中宝剑似是一道流光,光及之处,必无完卵,显然是以命搏命,但有何寇仲的方式不同,明显受伤之处比寇仲要少得多,杀人的技巧要更加成熟,似是庖丁解牛,直取要害,将内劲用到剑刃上,不浪费一丝一毫。
回纥的菩萨虽然名为菩萨,却毫无菩萨心肠,他一人多高的马刀似是削金斩铁的力气,银sè的光辉,诡异的刀路,将突厥士兵当作西瓜、畜生一般宰杀,周身也不知有多少伤口,整就一个从地狱血海中爬起的噬魂恶魔,无限收割着攻上赫连堡的突厥士兵。
很显然,颉利在肉搏战上下了本钱,就连幽冥骑和刀锋战士都死伤小半,如此情势,可见一般。幸亏云羿shè杀了赵德言和墩yù谷,否则今rì局面必将更加惨烈。
火把光照得赫连堡咖红一片,没有人能分得清楚火光血光之别,只有杀与被杀,你不杀人,就有人杀你,战情惨烈至极点,但见赫连堡内外伏尸处处,血流成河,似是彰显着战争的残酷和血xìng。双方虽然互有死伤,但颉利的一方绝对要损失严重的多,光是死伤在雷箭之下的人就有数千人,颉利的主要突破口在南坡,同样南坡死的人也最多,尸体堆积的高度近半丈之高,颉利不得不命人搬开尸体,否则他马战的优势必将荡然无存。
鸣金来,收兵时。
“他娘的,杀得太痛快啦!”寇仲有粗壮的手臂蹭掉脸上的血迹,仰天大笑道。
“只是可惜颉利那老儿惧死不来,否则我并让他血溅当场!”云羿望着远处如cháo水般退走的突厥士兵,心中难以压抑无尽的杀意。
“这也算是颉利老儿首次的闭战,显然是对云兄手中的神弓敬畏不已,直接变了乌龟。”菩萨朗声笑道。
“此时没有酒,否则必将痛饮一番!”跋锋寒杀气炳然,哈哈大笑道。
“小九!死了没?没死就给你老大那酒来!”云羿对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兵卒大吼道。
“堂主没有命令,小九岂敢死去。酒来喱!”只见他身着早已被鲜血染红的金甲,捧着一坛二锅头,蹦跳而来。
“好小子!此次可要就你一功!”寇仲哈哈大笑,猛地拍上云九瘦小的肩膀,被浓烟熏黑的俊脸,显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咕咚!好酒!来!”寇仲也不客气,撕开封纸,酒香瞬间弥漫整个赫连堡,一口牛饮,便将酒坛递给云羿,豪气干云道。
“哈!仲少的酒量又见增长啊!不过就怕别一会挥不动刀,那可就玩完喽!”云羿玩笑一声,举起酒坛,倒灌入口,烈酒入喉,犹若火烧,将有些虚脱的身体瞬间点燃,爆发出无穷的胆气。
“跋兄,请!”云羿将酒坛随手一甩,跋锋寒挥剑斜斩,一道劲风,酒坛被震荡之下,其中的美酒似是一道喷泉,直入其口,酒坛续而直飞往徐子陵。
“不愧是闻名天下的‘七步倒’,哈!好酒!”跋锋寒顺手舞动起了手中的利剑,霸气道。
“来!菩萨兄也来两口!”徐子陵擦拭嘴角残留的酒渍,包你杀起人来更加痛快。
“以前只是听闻三位大名,今rì得见风采,菩萨此生无憾,来!”菩萨神情炙热,干脆道,烈酒见底,倒坛滴酒,长笑道:“如此美酒,待杀尽金狼贼后,必会和几位兄弟痛饮达旦。”
“下一步,是否依旧和颉利来硬的?”寇仲虚空挥斩了几下手中的井中月,振奋道。
“不可!子陵已经收了内伤,倘若强撑下去,他rì必然难以痊愈,何况我们根本无须冒这个险。”云羿摇头道。
“啊!子陵没事吧?”寇仲大惊失sè道。
“诸位放心,小弟这点伤还算不了什么。”徐子陵俊脸浮现出一丝血cháo,旋即被压下,缓声道。
“颉利又多了一条必死的理由!”跋锋寒冷声道。
“是否要开始巷战?”寇仲兴奋道。
“何为巷战?虽然我不太懂什么是巷战,但听起来应该很jīng彩。”菩萨毕竟是草原之人,自然对此有些不明所以。
“说实话,跋某行走与天下各国,都未听闻此种战型,难道是指在巷子间的交战?”跋锋寒不解道。
“巷战是云少纵横学院中的一本军事著作中提到的。是指在街巷中与敌人进行短兵相接的战斗。狭窄的街道、复杂的环境、神出鬼没的战术,让整个街道战争充满了诡异和不可预知的复杂。可以将我方熟悉地形、高手众多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徐子陵解释道。
“可惜没有了羽箭,否则定能大大增强我们暗杀的成果!”寇仲叹道。
“仲少放心,我身为神箭堂的堂主,倘若没有羽箭,岂不让天下人笑话。倘若颉利的人马进了堡,我保管让他竖着进,横着出。”云羿自信道。这要感谢云羿当初的一个决定,他曾让每个一品局为其收罗和购买大批的羽箭,上次击退颉利,便让麾下的幽冥骑自将燕原集一品居分店中将为其准备好的羽箭带上,否则今rì命休矣。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我菩萨和部下的命就交给羿帅,听凭差遣!”菩萨斩钉截铁道,对于云羿兄弟,他已经是彻底的服了。何况来赫连堡之时,带有足够七rì之用的粮草和水源,就算不成,也有机会突围。
号角声中,金狼军缓缓移动,这已经是第四批大进攻。等突厥士兵进城后,彻底扑了个空,颉利见此喜出望外,立即命所有突厥士兵围住赫连堡,并出动两万兵卒全城围剿几兄弟和剩余的回纥兵卒。
巷战!巷战!巷战!
后世对此次战争的记载上称:这场赫连堡之战是现代战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大规模的巷战,也是名副其实的“屠宰场”。其惨烈程度可谓举世无双,空前绝后。
颉利以大优势兵力攻入赫连堡中,骄狂的军队企图用屡试不爽的蝗虫战术再次逞凶,但不久他们就发现掉进了一个满布死亡的深坑。在箭神云羿的jīng密指挥下,大汉与回纥联军依托赫连堡内复杂地形、坚固的城墙和众多的军事建筑,同金狼军展开殊死之战。一层楼、一间房、一座瞭望台、一段军师驰道,甚至一堵墙、一堆瓦砾,都引发出无限的杀机与激烈的争夺。此时突厥军马战的优势瞬间荡然无存,往往付出极大代价才能攻下的残垣断壁,围剿多余墙壁后面的回纥士兵,但在幽冥骑和刀锋战士jīng准的箭术和强悍的杀伤力,转眼又被回纥士兵重新夺回。
其中赫连堡的指挥场所—无敌楼。(后世人自己取得名字)反反复复的易手十多次,每次进入楼中的突厥士兵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无论火攻或是烟熏皆不建其功,但倘若不拿下此楼,他们一旦绕过,必将收到从此楼中冲出的伏兵,截断整条人马,分而击杀。由于此处被杀的人过多,一度让后世来参观之人以为其中有鬼神作祟,甚至请来法师捉鬼。
整座赫连堡烈焰升腾,血肉横飞。突厥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也不知道什么地方会亡,一切都不能自主。敌我双方搜剿与反围剿,羽箭shè完了,就贴身展开白刃肉搏战,赫连堡内的每一处墙壁都有厮杀的血迹,这也是后来这座城堡被更名为红堡的缘故。
三天,三夜。
两万突厥士兵,一万死!五千伤!五千逃!
血箭出,圣刀起。
之前猛攻赫连堡之时,颉利损失数千人,又伤了数千,再加上堡内两万突厥士兵全军覆没,五万只剩下两万多能战之兵,而云羿一方,一千回纥兵、五十幽冥骑和七十三名刀锋战士,反攻是时候到了,一夜之间,赫连堡又再次回到了手中,颉利不敢再派兵入堡,云羿一方又无把握突围,因为平原战胜算实在太低。战局在这一夜虽是转折,却也是无奈。
第三章 奔狼役
第一线曙光出现在大草原东北尽处,死伤惨重的金狼军撤返平原。众人却全无胜利的感觉,因谁都晓得再难以捱过敌人下一轮攻势。
颉利正要下令,东北方忽然蹄声骤起,自远而近,只听蹄音,来骑肯定数以千计。颉利一方无不sè变。
金狼军慌忙撤走,援军队形整齐的从东北驰来,于赫连堡南结阵,黑狼旗飘扬于初升的红rì下,显示东突厥仅次雨颉利的另一位霸王突利大驾亲临。抵达的是黑狼军的先锋队二千余骑,领军将领体型样貌均酷肖突利,却较突利年轻,向赫连堡诸人遥致敬礼。
“此将定是突利之弟结社率,悍勇非凡。”菩萨对突厥的情况十分了解,甚至有过于长于突厥的跋锋寒,遥指那青年汉子,解释道。
“突利这小子来的还真是时候,我方和颉利老儿两败俱伤,倒是让他捡了便宜。”寇仲苦笑道。
蹄声再起,突利的主力大军出现在东北地平线,全速驰至,军容鼎盛,兵力在一万人左右,战力和颉利得残军败将显然不可同rì而语。。
“今趟颉利势危矣。”跋锋寒握紧手中的利剑,寒声道。
“双方人马相仿,颉利即使打不过,也可从容离开,锋寒兄何出此言。”徐子陵不解道。
“颉利此次发动手中jīng锐五万,死伤大半,却徒劳无功,威望大跌,军心尽丧,倘若突利和我方合作,我敢担保,羿箭之下,定不让颉利老儿或者离开。”云羿眼中杀机腾腾,嘴角溢出难以言明的愤恨。
他jīng心培养的幽冥骑兵jīng锐战死十二个之多,心中的痛是无法与外人道。寇仲的刀锋战士组建不久,但幽冥骑兵却跟了近三年,自神弓洗髓至丹药炼体,由亲自训练到传授箭术,从飞马牧场到问鼎长安,自一统江南至纵横塞北,他们每一个都建下不世奇攻,不想却死在赫连堡,云羿本已下定决心,此次不杀颉利绝不回乡,但见到突利以后,他犹豫了这个想法,因为杀死颉利只会便宜突利,对草原打击绝对不利。
“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跋大哥之意其实乃是草原的规则,任何不可一世的枭雄都难以逃脱此命运。”菩萨字正腔圆的汉语细细道来:“在大草原上,一个民族的衰落,代表另一个民族的崛兴。自突厥大汗室点密兴起,统领十大族酋,率兵十万,击败柔然,建立一个比古代匈奴领域更辽阔、声威更强大游牧汗国,设牙帐于都斤山,草原诸族无不慑服,后虽分裂为东西两个汗国,可是在大草原上仍是从无敌手。”
“但是,自颉利重用赵德言为国师,任其专擅国政,政令繁苛,人心解体,原本臣属于东突厥的诸族均有叛意。现在颉利和突利失和,对有离心的诸族实是天大喜讯。即使此次让颉利侥幸逃脱,也必将会成为武尊毕玄德弃子,到时突利只要一展其压倒颉利的实力,各族必将倒戈,颉利老儿的下场还有也必将凄惨无比。”
一队人马从大军中冲出来,领头者赫然是突利,直向赫连堡驰至。
“突利那小子来哩!”寇仲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微笑道。他们虽然和突利曾经有点过节,但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那点矛盾又算得了什么?
跋锋寒往后稍移,云羿轻按其宽阔的肩头,沉声道:“突利此人野心不小,定不会为了女人这等恩怨和你过不去。”
“跋老哥可否暂停与突利的前仇,待他rì再算。”寇仲道。
“小弟岂是不顾大局之人,只是不想见他而已。”跋锋寒苦笑道,毕竟来人是心中女子的未婚夫。
“可汗,请上来一聚!”徐子陵与突利在洛阳还有些交情,向奔上南坡的突利,用突厥语道。
“你们的突厥话是否跟锋寒兄学的?都让我怀疑眼前的是自家汉子。”突利豪气大笑道,云羿听着突利轻松便化解了其与跋锋寒之间的隔阂,拉近了与众人的关系,显然已经具备成为下一个草原枭雄的潜质。
“几位仁兄好本事,让颉利彻底载了个大跟头。”突利跃离马背,落到众人之前,长笑道。一脸真诚,似是不含任何挤兑之意。
“突利兄孤身前来,就不惧我们对你下手么?”跋锋寒望着手中的利剑,迎着朝阳,自铁剑上反shè而出的厉芒让他更添杀意。
“哈!”突利大笑一声,自信道:“倘若几位名震天下的大英雄要杀我,即使我不来,也未必能活的痛快。何况此刻,小弟可是前来商量双方是否有合作的可能,诸位还不会如此对待小弟吧!”
“突利兄果然好计算。”云羿冷哼道。
突利这小子明摆着是想向几人示好,他可以放任颉利再次猛攻,到时趁双方消耗差不多之时,横空杀出,那时的局面对他更加有利,但是他知道如此只会给自己带了无尽大麻烦。因为先别说能不能杀死几个武功超卓的绝顶高手,只是要面对中原大华王朝的血腥报复这一点都不能不让他胆寒,毕竟他如今的根基还未有颉利这般雄厚。
“听闻云兄一箭击杀墩yù谷,实在大快人心!”突利不置可否,大赞道。谁让墩yù谷是颉利得铁杆粉丝,突利自然不待见。
“菩萨兄义薄云天,为了兄弟不惧生死,这个朋友我突利交定了。”突利转向菩萨郑重道。
“多谢大汗赏识!”菩萨有些感动道,毕竟他只恨颉利,而非突利。
“只要菩萨兄一句话,无论时健那老家伙如何激烈反对,我突利定会和几位在场的兄弟助你重返回纥,取回你应得的东西。”突利笼络人心道。突利借力打力,让云羿彻底没了发力点,此言大有将回纥菩萨争取过去的架势。有些菩萨部下的儿郎闻此更是激动得痛哭流涕,虽然菩萨部落有来自汉人的物资供给,但毕竟汉人太远了,突利此诺一出,则大大的不同,毕竟这些回纥兵不想一辈子当无族籍的马贼。
跋锋寒打断突利得言语,指着金狼军在草原边际仍清晰可见的尘头,冷然道:“颉利正在撤军。”
“唉!颉利败了!彻底摆在几位兄弟的手中!”突利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地叹道。颉利败了,他虽然能迅速上位,得到毕玄的认可,成为突厥大可汗,但倘若有一rì由寇仲兄弟率领的汉军北上,他是否又能坐稳大汗这个位子呢?
“颉利本有一拼之力,但以如今金狼军这支锐气大泄,士气低沉的疲军之师还有何胜算?”徐子陵说道,即使突利不来,颉利也依旧可能撤兵。
“合不合作,几位一言而决!”突利坚毅说道,旋即转身对着远处的结社率大喝道,“追!”旋即翻身策马,直奔而去。他本想与寇仲几兄弟合作,借他们的手干掉颉利,但不想颉利会主动撤退,让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但如此良机他岂能错过,否则草原狼神可不会原谅。
“堂主请我们上阵杀敌,我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云九留着血泪,猛地冲出,跪倒在地,哀求道。紧接着其他幽冥骑、刀锋战士和回纥士兵齐齐跪地,高声请命。
“报仇!报仇!报仇!...”
“小九...”云羿牙关紧咬,杀气攀升,似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云少!这个决定就交给你了!”寇仲此刻面sè沉寂,毫无以前jīng灵,他知道这一战云羿有实力证明了他在众兵士中的威望和才能。
“杀我兄弟者,恒杀之!”云羿面容邪魅,一字一句缓缓道,每一个字似是都能将在场的兵士的血xìng激发至极致。
奔狼原上,突利令出,战鼓震响,杀伐再起。
只见黑狼军两翼各二千jīng骑冲出,循迂回的路线,绕击颉利残军左右外翼。突利与云羿领着两方jīng锐,狂吼一声,带头追杀,菩萨、跋锋寒居左,寇仲、徐子陵居右,后方是三千jīng锐,像一条巨龙从暗黑的深渊冒出来,全速杀往敌军,直指颉利所在的心脏地带。其它的近万人马则负责拖住保护颉利的援兵,务要让援兵难以集中力量应付这支由三千jīng锐组成的巨龙凿穿战术。颉利见此立即回身变阵,竖起盾牌手,调动两翼的人马护住他所在的山丘之地。
穿凿!又见穿凿!
云羿的轩辕弓,突利的伏鹰枪、跋锋寒的斩玄剑、菩萨的长柄斧、寇仲的井中月和徐子陵的重铁枪,对回身迎击的金狼兵展开绝不留情的歼灭战,杀得对方尸横山野,血染草石,势如破竹地登上颉利所在密林的小山顶。
突利发现颉利的汗旗往另一山头移动,立即大喝道:“追!”寇仲乘机大喝道:“颉利小儿,想逃到哪里去!”声传全场,金狼军纷朝移动的汗旗瞧去,不少兵士因分心而被斩雨马下。
接着喊杀震天,短兵相接的肉搏战。当突利成功攻上山头,胜负已定。
但是战斗还没完,因为仇未报,血未洗。
云羿手中金弓光芒大盛,狂喝道:“颉利纳命来!一箭取你狗命!”铂金sè的一道流光shè出,化作夜空闪电,劈往颉利的汗旗之地。
只听得“呃!”的一声惊人惨叫,汗旗倒,大汗毙。
赫连堡,奔狼役,注定会让寇仲、云羿、徐子陵、跋锋寒和菩萨几人名垂大草原而不朽。
PS:五彩石,靺鞨的镇国之宝。南北朝时期,勒銮未分裂为七部,总名靺鞨,其主从波斯人手中得此异宝,遂以之饰大族长的冠帽,五彩石从此成为靺鞨领袖的象征。后来契丹入侵,靺鞨灭亡,族人散逃各地,形成靺鞨七部,最强大的就是北面以黑水靺鞨和南部的栗末靺鞨,其它五部均弱不足道,但之后,五彩石便彻底成为靺鞨族人心中象征一统的圣物。倘若五彩石能被拜紫亭得到,便等同于中原人得到和氏壁,会立即声势大增,顺理成章的借机立国。但同时便可挑起契丹和整个靺鞨的矛盾,到时一场大战难以避免。
第四章 武中尊
晴空万里,千里草原。
大草原最富饶的呼伦贝尔牧场,位于阔连海和捕鱼儿海两大湖泊间,现时是颉利的根据地,如若突利能成功侵占此区,他将取颉利而代之,成为草原新一代的霸主领袖,可惜颉利老儿的根基依在,突利的美梦南圆。
三人与突利的大军分手后,便命麾下的幽冥骑和刀锋战士径直赶往上京城,而他们四兄弟则故意绕道呼伦贝尔,观赏大草原最动人的景sè。四兄弟下马步行,感受着草原的风光和民俗,心中一片宁和,似是十多天钱的大战与他们毫无关系一般,远处竖立在一个小湖旁的十多个营帐,营地旁马羊成群,几个牧人悠闲地放牧,平静非常。
“古往今来,打仗受苦的总是各族的百姓,唉!这又是何苦?”徐子陵轻叹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斗争是社会进步的源泉,子陵不必介怀!”云羿劝慰道。
“云兄此话甚和跋某的胃口,你们可能旧居江南,故而不知大草原的凶险,斗争无时不在,马贼便是一切动乱的根源,可知为何此地没有马贼?”跋锋寒插话道。
“想来是颉利治地有方,马贼不敢前来吧!说起来老哥你曾今也是马贼,难道也没来过这?”寇仲猜测道。
“唉!那时我年少无知,等我悔悟之时方知我是多么愚不可及,,马贼rìrì刀光剑影、风光无限,但归根结底只是草原上卑鄙破坏者和掠夺者,你们时常听到我击杀马贼便是我对自己少时曾当过马贼的一个补赎。”跋锋寒苦笑道:“此地没有马贼来犯,是因为颉利此人本就是最大的马贼,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只可惜云少那一箭shè死的是个假货,否则草原便太平喱!”寇仲有些不爽道。
“我也没曾想颉利老儿竟有此一着,比起王世充的替身,他的这个替身实在太专业了。”云羿苦笑道。在奔狼役以他宗师境界的而立竟然也错听了那个替身颉利,可见这替身的专业cāo守到了如何地步,不是突利后来认出,四兄弟还以为早已干掉了颉利老儿。
“地位越高,越是惧死,本就是常情。”徐子陵懒洋洋道,“我现在懒得什么都不想,只好静下来看看天上的浮云。
“来到此地,马儿似是也jīng神了不少!”云羿自从接管了飞马牧场,对马也是下过一番工夫的。
“那是自然。马儿到了这呼伦贝尔草原便是回到了故乡,似是你们回到扬州,小弟回到高昌城。我虽是在突厥长大,出生地却是那里。”跋锋寒欣然道。
“跋兄隐藏的够深,不想竟是西域之人。”云羿微笑道。
“说起隐藏,恶盗深末桓和木玲才是其中高手,我们一路竟毫无线索。”徐子陵说道。
“拿人之物,替人挡灾。倘若我所料不差,作为颉利的走狗爪牙的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找麻烦,何况现在草原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手中有五彩石,只凭这一样便让他们寝食难安的惦记。”跋锋寒一拍背上shè月弓,笑道。
“但愿深末桓和木玲不会让我失望,这十多天都没遇到个像样的高手,难道草原的高手都死绝了?”云羿狂妄道,
话犹末已,一声冷哼从后方马儿吃草处转过来,震得四人耳鼓嗡嗡作响,夜路走多,终见真鬼。
明月斜挂,月sè迷蒙,晚风徐起,夜凉如水。
四兄弟旋风般转过身去,只见一人卓然傲立与几人身后,不知何时而来,也不知何时而去,似是dú lì在自成一体的空间之中。
来人看似三十多岁,体魄完美,皮肤古铜,却泛着眩目的光泽,披在身上外袍随风拂扬,但结成发髻的黑发却毫无动静,整个人似是稳立在大海汪洋之中,任外界波涛汹涌,自身却如定海神针,能将整座海洋镇压。最让人心颤的便是那一对妖异、冷峻的眼睛,散发着邪异莫名的慑人气势,几乎等同与草原神灵的猛人来了。
“箭神的口气不小,不知箭气可否领悟至第九箭?”来人悠然问道。
“来者是否毕玄?”跋锋寒双目闪起前所未见的光芒,踏步立于三兄弟身前,大喝道。
“赫连堡和奔狼原两役,令你们名震大草原,更今本人抛下一切,立即赶来对付你们。倘若箭神领悟了第九箭,可能还有的玩,否则今rì便是你们的死期。”毕玄眼中jīng芒电闪,一丝冷笑后,以汉语淡淡道。
“武尊不愧是武尊,云某却是还未领悟出第九箭,但也足以取你老命!”云羿闪电般祭出云弓,蓄势待发,不屑道。但同时传音入密给三位兄弟道:“此时我们其中任何一人也绝非这老贼的敌手,大家一齐联手,否则危矣。”
很明显,这毕玄早已突破了宗师境界,迈入了国师之境巅峰,就差一步便踏入天师之境。自四十年前与宁道奇一战后,未分胜负,但现如今宁道奇虽然与其境界相仿,但倘若以宁道奇平和的xìng子再与之相斗,想来也必是输多胜少。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点了点头,立即晋入备战状态,跋锋寒此时却脸sè凝重,低声道:“兄弟们之前早已商榷好,这一场是我的,我们联合起来,或可击败他,但战胜毕玄乃跋某毕生之愿,不想在他人帮助之下,我虽死无悔。如我不幸战死,便让我就地留在草原吧!”
“跋兄…”云羿着急道,却被跋锋寒挥手示意地挡回。寇仲和徐子陵此时也束手无策,以跋锋寒的高傲自负,此番语出,再无商量余地。三兄弟虽有宗师之境,却无宗师之心,倘若斗起来绝非毕玄这般纵横草原近百年的高手,纵使联手,亦未必能稳cāo胜券,毕竟比武并非算术壹加壹等于二这般简单,何况云羿的箭气只对低于其境界的高手有绝对的压制,对付毕玄他夜没有丝毫的把握,。
就在三兄弟思考如何解此困局之时,跋锋寒猛冲上前,仰天长笑,冷声道:“今天就让跋某一个人来会一会你老人家!”
“锵!”斩玄剑电闪出鞘,脚踏奇步,直刺毕玄,凛冽的剑气,催迫而去。毕玄却不受丝毫影响,目光落向他的斩玄剑,冷笑道:“你们联手还有机会,你一人则必死无疑。”
语音才落,身体突破常人极限,凭空移到斩玄剑剑锋外半丈许处,右拳击出,诡异无比,没有丝毫拳风呼啸之声,亦不带起半分劲气,显然似是与整个空间是为一体,一动则周身天地惊,跋锋寒看似必杀的一剑,竟然锐气尽消,似是利剑入锈鞘,再难拔出。只是这一招,云羿便知道即使shè出第八箭也未必能伤到毕玄。
但这还只是噩梦的开始,跋锋寒深陷拳劲还未化解,毕玄又是一拳。仍是没有劲气波动,整个空间却灼热沸腾,若如在身处黄沙浩瀚、干旱炎热、却丝毫没有一丝水源,绝望无比,炎阳神功果然名不虚传。
毕玄此拳根本是避无可避,迫得跋锋寒只有拼命一法,但毕玄的功力天下又有几人能与之匹敌。就在跋锋寒处于彻底劣势之时,毕玄的拳劲再生变化,气劲热度再次升温,也变得更加无法琢磨,似是有无穷变化,又似是恒久如此,集千变万化于不变之中,如此武功,尽夺天地之造化。
跋锋寒思前想后,面对如此境界的拳功,再多花哨的剑法也不顶用,干脆什么都不去想,迎着毕玄的拳势,似是随后斩出,瞬息间划出合乎天地至理妙至毫巅的弧度,切开必选整个周身的护体空间,全力迎击毕玄那夺天地之造化的一拳。
但毕玄显然技高一筹,就在拳剑交锋前的刹那,毕玄闪电般动作,拳化为掌,由直击化作下劈,跋锋寒却丝毫无法再变招,只有用剑背斜挡,“蓬!”斩玄剑上下乱震,发出嗡嗡剑鸣,虎躯急颤,口角溢出鲜红的血丝。
倘若用物理原理来解释这毕玄的这一招便很容易理解。假设跋锋寒本是直刺而出的剑锋攻击力为十分,那么毕玄的拳劲是十二分,硬碰硬跋锋寒最大也只有两分的伤害,但毕玄变招,以斜劈代替硬抗,根据受力方向不同力量也不同的原理,将十二分的劲力拍打至只有八分攻击里的剑背,那就是四分的伤害,可见毕玄对时机和对方招式的预计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自四十年前与宁道奇一战后,便再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对手。跋锋寒你能挡本人全力一击而不死,足以夸耀。”毕玄微笑着摇头叹道。
毕玄言辞期间虽未强攻,却让跋锋寒更是无所适从,因为他发现面前的敌手依旧达到完美无瑕、毫无破绽的地步,而自己却有如置身大沙漠的干旱火焰中,似是外界的一切隔绝,毫无疑问,毕玄正以炎阳神功的劲力,借天地之气锁紧笼罩住了跋锋寒。谁能想到有人能用自身的内劲调动周身数丈之内的天地之气,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功力和境界,不但让跋锋寒苦闷,就连一旁观战的三兄弟竟寻不得一丝可乘之机,毕玄不动便永远没有破绽,云羿似是生出无论如何shè击都会偏离的郁闷感。
毕玄不动,但跋锋寒不能不动,因为炎阳神功一旦发动,整个人便有如沙漠上空的九天烈rì,初置其中并无不适,但却是无处可避,最终可把你烘干成一堆白骨,跋锋寒只有不断催动体内的真元与之相抗横,不动只有功力耗尽而死这一条出路。
就在这决定胜负的一刻,只见跋锋寒脊肩一挺,稳如山岳的朝毕玄踏出三步,灼热全消,夜风再起,似是信步走出了毕玄的封锁,毕玄眼中急速闪过惊异之sè,旋即隐去。一旁观战的三兄弟旋即明白了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跋锋寒竟然在困境下突破了,由“先天”踏进“入天”的境界,达到“我身即是天地,天地如入我身”的状态,借用天地的锐金之气护体,方得轻松走出炎阳真元的包裹。
倘若说云羿那倒白虎箭气助跋锋寒突破功力上的瓶颈,那么这此的突破则是境界上的彻底晋升。
跋锋寒的大手紧我利剑,毅然道:“请赐教!”斩玄剑似往下沉,突斜指向上,忽然人随剑走长虹,整个人化作一柄无坚不摧的巨剑朝毕玄刺去,一往无还,不死不休,而毕玄此时首次露出慎重的神sè。
跋锋寒VS毕玄,谁更猛?
第五章 国师境
黄氏武侠中的高手过招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便是“气”的交战,无论是后天、先天、入天的真元之气皆无外如是。故而看官所见黄大神对PK的场面很少有对眼力的描写,因为纵使让他们蒙上双目,高手之间仍可从对方劲气的微妙变化把握对手的进退动静,其感应的清晰比其明睁双目还要明白,双方攻守的运变,存乎一心,更注重jīng神层面的战斗,有事意志力便是决胜的至关因素。
毕玄慎重的神sè果然让跋锋寒无所适从,因为这一刻他周身所用的炎阳真气皆消失一空。毕玄竟能把真气完全收敛,不泄一丝一毫,这种对真元的控制力,让人匪夷所思。但凡高手修炼过内劲,动手只是身未动,气已行,只要体内有真元流走,便不可能不泄出一丝真元,因为你周身有五觉和百多个与外界相同的**道,毕玄能做到这一点,就让云羿都为之一呆,难道这便是“吾身即是天地”的境界?这不可能。
跋锋寒那惊艳的一剑在此刻似是没了目标,他似是进入了另一个天地,虽明明能感觉到对手有所动作,自身却想调入九幽深渊,不见天rì,一切无从捉摸、无法抵御,诡异、惊骇与震慑感觉足可令人发狂。就在此时,毕玄腾空而起,右脚似是悠闲嬉戏般朝跋锋寒似重似轻的踢来,其出神入化处,非是亲眼目睹,绝不肯相信区区一脚,竟可臻如斯境界,这人寇仲联想到了宋缺天刀出手的那一刻,他们是一个级数的。
一般的三兄弟默契非常。寇仲和徐子陵已经缓缓移向战圈,如跋锋寒真吃上大亏,他们将会不顾一切的全力出手。云羿手中的轩辕弓嗡嗡作响,难以压制的强烈杀气蓬勃而出,竟闪出血金之芒,随时等待出手。
跋锋寒骤觉无从变招,因为剑势已出,倘若变化,先别说能不能防住毕玄那诡异的一脚,只是自己体内的真元便将翻腾不已,似是他斩玄剑一般,若是弯曲,便不再成剑。
暴喝一声,真元再涨,周身似是泛起幽幽银光,斩玄剑上挑,爆起漫天剑雨,划破幽冥,直入苍穹,迎击毕玄那一击右脚。
毕玄立即闪过得逞之sè,右脚比之前更快的踩进剑雨之中。这一脚,绝对是这武尊毕玄近百年的功力jīng髓,跋锋寒剑雨般的剑气似是花哨,他脚上的长靴径直踏上斩玄剑的剑锋,毫无疑问,比功力和境界跋锋寒都逊sè一筹,且是以面迎点,结局可想而知。跋锋寒之所以会使出这暴雨般的剑面,也完全在毕玄的掌控之中,以为他那一脚无论是从位置和角度,都不会给跋锋寒有硬扛的机会,跋锋寒未免被一脚踢中,只有广撒网,寄希能挡住毕玄的那以及致命的一脚,此消彼长之下,跋锋寒便彻底陷入死局。
炽烈霸道的炎阳真元,跋锋寒立感全身经脉发胀发痛,竟生出无法运气吐劲的骇人感觉,虎躯剧震,横移之势变成身不由已地往旁跄跟跌退,失去重心,无法续施杀着,这也是跋锋寒倒霉之处,炎阳真元明显和他的锐金之气相克,化解难度比其他人他难的多。
“小云!玄武箭!”寇仲眼中闪过担忧之sè,急道。
“铮!”一道与夜空一sè的漆黑箭气不知何时shè出,似是契合天地至理,刺破空间的玄武箭,与空间交鸣之下,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水利万物、上善若水,没有比这一箭更叫纯粹的物事,也没有比这一箭更冰冷的气息。
“没rì!”云羿冷声道。
“哈!”玄武箭入体,跌倒之势立止,以快到让跋锋寒无法反应的速度,瞬息箭将肿通的筋脉瞬息间冰封,却有不会影响真元的行走流通,奇异程度丝毫不亚于那炎阳真元的霸道,没rì之能过人不虚,身体的控制权再次回到自己手中,这种感觉让这草原不禁欣喜,因为那种难以动弹的感觉实令人绝望。
毕玄自然不会给跋锋寒更多的机会复原,立时两袖先后拂出,仿如飞蛾扑火,能将火势燎燃,气势慑人。此时此刻的跋锋寒早已颓sè尽去,显露出多年苦修的成果和强悍的意志力,调动手中的斩玄剑,不远望去,剑尖似是一分为二,化作两柄宝剑分别点中两袖。
“蓬!蓬!”连声,一击见效,跋锋寒终于止住了一直被动防守的态势,借着袍袖的反弹之力,催动全身的真元将斩玄剑全力展开,把毕玄卷进惊涛裂岸的剑势中去,就算对付是高挂九天的金乌,也誓要将其头颅斩下。
毕玄大笑道:“好剑!”(唉!用剑的人宗师那么作孽,云羿对此表示有同感,要蛋定)
言辞之间,进退自如的以双袖从容应付,惊涛骇浪在他面前似只是浮云。见跋锋寒终能从劣势中转为有攻有守,寇仲和徐子陵也终松一口气,便暂放下出手的心思。
直至此刻,跋锋寒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和云羿以及毕玄之间的差距,倘若他对上自己的兄弟云羿,可能比对上毕玄死得都要快,这从那一记玄武箭气便可看出,他根本在那时无法反应,倘若那兄弟使出他压箱绝杀箭气——八卦太极箭,估计直接殒命。其实跋锋寒有些妄自菲薄,这也是他初踏宗师之境,不明其中玄奥,一旦他学会了用自身真元带动少量天地之气之后,那时便不会有如此丧气的想法。
同样道理,这毕玄亦是如此,他虽然使出浑身解数,剑锋竟不能入他要害三尺之内,每一剑的剑气一旦进入他周身一尺,便有红芒闪现,将其焚毁,护体真气竟然强悍至斯。想来除非自己一命搏命,才能伤的了他。毕玄如此作为,定是不想寇仲三兄弟察觉跋锋寒的危险处境而介入阻止。
但是云羿还是不放心,因为在原著中,好兄弟在这一战中险些死去,他可不像去考验换rì大-法是否过期。思念之间,手中凭空出现一支血sè斑斓、光彩透亮的实体玉箭,浓郁的真元灌注其中,瞬间血箭光芒如火,但诡异之处便在于,在夜sè中却丝毫不见此箭所闪出的光芒,这个箭似是存放在另一个空间,四周的气息似是被这血箭抽干,足令人窒而亡。这支镇神箭是否能力挽狂澜?
跋锋寒把召唤好兄弟援手的诱人想法完全排出脑海之外,心如止水的尽展所长,认定这是一个他突破的大好时机。心中浮现出好兄弟云羿时常说的话,“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
“拼了!”跋锋寒抛去生死之念,以命博命。
只见跋锋寒全身铂金之芒大盛,腾升而起,双手并举握紧斩玄剑,真元流转之下,全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速地螺旋转动,剑随身转,手中的斩玄剑在真元灌注之下凭空暴涨一丈,达到“化真”的真元形态,整个草原似是出现一般能刺破天地的白金巨剑,四周的气息被这螺旋气劲搅地狂风四起,夜空恰巧在此时电闪雷鸣,狂风、雷电更添这绝世一剑的威势。显然跋锋寒无师自通了宗师境界的真元法门“化真”,见此,云羿也放下心来,因为这一剑让他都有了恐惧之感。
“糟了!老跋要拼命啦!”寇仲手中刀芒闪现,着急道。
就在这以势不可挡的白金巨剑从天而降,以螺旋的方式直刺毕玄头颅,眼看毕玄难以招架之时。
“哼!刚不可久,久则易折,如此只会加快你败亡的速度而已。”毕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酷的笑意,言辞之间整个人似是凭空消失,就连灵觉逆天的徐子陵都无法察觉,夜空刹时间寂灭。
“轰!”巨剑猛地插入青草葱葱的草原大地,将剑锋刺上的草地近两丈之内轰出一个大坑。
毕玄再次出现时,却已是夜空的骄阳。
“跋锋寒受死!”只见毕玄身作炎阳,化作一只金乌,那是翱翔于九天的草原金鹰,金乌现世,直耀剑身。四周十丈之内的青草早已唤作枯黄,就连三兄弟也不得不调动全身的真元与之相抗,此时已经失了先手,倘若再要出手相救已是不及。
巨剑急速撤身,不急生死、不顾代价,蓦地跋锋寒这病无坚不摧的巨剑破入毕玄化作的金乌炎阳之中,这个战斗看似只有一瞬,却已都过数十个来回,巨剑和金乌也到了决胜的时刻。
“轰!”夜空光芒尽去,“轰隆!”雷雨应声而落。
这其中也只有云羿凭着盖天的听觉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寇仲眼力虽好却被双方打斗是所引发的光芒遮掩,徐子陵对毕玄的灵觉难有丝毫感悟,但他能感受到双方都收了伤。
云羿凭着耳力,脑中模拟出跋锋寒与毕玄之间那最后的一击。巨剑本来要刺穿金乌的头颅,但对方的脖颈却忽然变成肩膊,长剑入肉三寸之时,并不得寸进,因为毕玄那一记无迹可寻的鹰爪,已经击中了巨剑剑身,一脚横踹跋锋寒的丹田要害。
暴雨下,比武休。
跋锋寒有如断线风筝斜抛坠地,“砰”一声掉在枯黄的草地上。毕玄古铜sè的面上掠过一抹艳红,迅速移离,大笑道:“三位为他收尸后,便立即给我滚回中原去,否则休怪毕玄不懂怜才。”
“伤了我兄弟就想走?留下吧!”云羿在毕玄撤功的那一刻,身形如电,弓作满月,箭呈黑白,喝道:“太极箭!着!”
镇神箭出,天地变sè。
这一箭已经没有之前的浮华,箭就是箭,没有了丝毫箭气的波动,似是此箭本就在此,从未移动、也从未被人shè出,但每一次看到箭的时候,都给人觉得新奇的感觉,似是与之前那一支不同,真个箭的轨迹让人一目了然,却生不出任何可以躲避的方法。神箭路过身前的两位兄弟之时,竟然感觉不到有任何真元的气息,似是一阵清风,试问清风拂过,你能抵挡么?
别人无法抵挡,毕玄却有法子。只见他在蔚然不动,来个以静制静,其实他周身已经调动了他所有能调度的真元和天地火灵之气,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黑白相间的血箭刺破护体真气,就在即将shè入胸口之时,他生生握住这支血箭,血箭虽停,箭气不消,再次直奔胸口,“呃!”一声闷哼,毕玄在危急关头身形凭空下移,竟然再次shè入跋锋寒斩玄剑所刺入之处,毕玄那处本就受伤,难以动弹,现在伤上加伤,极有可能保不住那条胳膊。
“箭神倘若就这点本领,还难不住我毕玄。今rì的馈赠,毕某人必会回报!”电闪之间,只见毕玄古铜sè脸似是铂金纸面,寒声道。言毕,转瞬间变成草原边际的一个小点。
第六章 太极箭
八卦太极箭,又曰太极八卦箭。太极者,宇宙无极而太极,为天地未开、混沌未分yīn阳之前的状态。八卦者,即乾天,坤地,坎水,离火,震雷,艮山,巽风,兑泽。
《易传?系辞》曰:“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此言充分揭示太极与八卦两者之间矛盾统一的对立关系,本是一体,却又相生,一体两面,极有相悖。从哲学的观点上看,太极八卦的过程是物质世界的一般规律,是众多事物的纲领和由来,也是事物产生与毁灭的根由所在,倘若说七星换rì是以生命jīng神为轴心,那么太极八卦便是是最接近空间的本源。
云羿这支箭气的领悟充分证明了他对天地真力的掌控程度已经达到突破空间的限制,可做到闻其声、取其命的逆天之举。
此箭结合有无生有,有却是无的无极之境,并延伸至太极,太极本有两仪,yīn阳演化万物,承载两仪而化四象,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之力灌注其中,而交泰生八卦乾坤坎离震艮巽兑泽,携天地之威,持风雷之速,画山泽之力,演水火之形,摄五行之气、取yīn阳之劲,循自然之道。
此箭本有天师之势,一般羽箭根本难以承受,一般弓弩也根本难以发挥其威力,也只有镇神箭和轩辕弓这般天地灵物才能驾驭一两成箭气,一箭shè出,无始无终。倘若不是云羿只是宗师巅峰的境界,毕玄早已毙命,如今勉强躲过,那条胳膊是保不住了,倘若云羿此时铁了心要杀毕玄,其今rì十有**是活不成了。
言归正传,毕玄死不死云羿不知道,但是倘若置跋锋寒于不顾,则片刻间其必须无疑。在云羿出手对付毕玄的一刻,寇徐二人便早已扑到跋锋寒旁,长生真气源源不绝的输入其体内,丝毫没有半分犹豫。
两人的真气在跋锋寒体内三个周天后。
此时的跋锋寒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狼狈无助的时刻,脸上眼耳口鼻七窍流血,呼吸已绝,寇仲探他胸口,热泪泉涌道:“倘若不是云少的玄武箭气,估计老跋可能已经毙命。他的真气全被毕玄踢散,主经脉断去七八,小云!我们该如何是好?”
云羿没有回答,只是shè出一道铂金sè的真元shè入跋锋寒体内,而后闭上双眼,好一会也没有任何动作。
“小云!你…”寇仲着急道。
“嘘!”徐子陵双目泛红,出声阻止,传音入密道:“小云在用他独门的神弓听脉术,这可比我们两个的诊断要准确百倍。”
“子陵!这颗渡厄丹想让跋兄服下,可吊住跋兄一rì的xìng命。”云羿的宽袖中闪出一瓶丹药,神情平静道。作为一名大夫,最大的依仗便是自身的冷静。
“小云定然有办法!是么?”寇仲颓然坐在草地上,热泪不止,有些哽咽道,但自己都有些不信,因为渡厄丹之事他也知道。
渡厄丹是云羿在鬼岛上所炼制的,共有十二枚,不知何故,回到中原后,云羿倾力研究也再无法练就,这可能是草药缺失之故,也可能和炼丹炉鼎有关,云羿用了四枚、鲁妙子一枚、素姐一枚,如今只剩下六枚,每当用此药便皆是遇到命在旦夕之时,这一关定然是极其险要,更何况跋锋寒此次的伤势,显然不是一般固本培元的方法可以医治的。
“…”云羿黯然无语。心中有些内疚,极有可能是自己穿越至大唐后,产生了蝴蝶效应,毕玄的境界和功力竟如此强悍,即使是宁道奇也有所不如。这也是云羿作孽,他曾种炙风箭气与淳于薇的体内,结果毕玄在救治女徒的过程中,竟然对天地火灵之气有了更加深刻的领悟,让其境界差一步便踏入以天为师的境界,这也是造成今rì恶果的缘故。
“小云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还是不肯用。”徐子陵泪湿衣襟,有些按捺不住的问道。
“有办法为何不用?快说啊!”寇仲立即起身,扯住云羿的衣襟,着急问道。
“《换rì大-法》”云羿轻叹道。
“破而后立,败而后成。现在也只有换rì大-法才能救锋寒兄,小云为何不说出来?”徐子陵质问道。
“好吧!就这么办!”云羿看似有些无奈,旋即自蜂腰取下酒壶,轻叹道。换rì大-法是搏命之法,他本可保住跋锋寒的姓名,但是一旦用了换rì大-法,便不敢保证了。
“哎?你小子一会要救人,怎么还在喝酒,万一出了岔子,老跋可就成废人了。”寇仲大吼道。
“我这是拿治疗的工具呀!”云羿冤枉道。
“你唬谁喱!我虽不通医理,但好歹也看过基本医,你用酒怎么治老跋?”寇仲不以为然道。
“子陵!由你来吧!”云羿一个“你懂的”眼神,将酒壶递给徐子陵,交待道。
徐子陵没有多说,手注真元,“啪!”酒壶应声脱落,在真元的拉扯之下,酒水呈线状游出酒壶,真元再涨,瞬息间,徐子陵手中多了十多根寒气迫人的冰针,直到此刻寇仲方才明白,原来酒还能这样治病。倘若如此,消毒都省了。
“小云之前消耗很大么?你不是也可制作冰针吗?为何...”徐子陵有些担忧道。
“子陵过虑了!我虽消耗近半的功力,但治疗跋兄还绰绰有余,只不过比起你对水系长生诀的领悟,我还不至于班门弄斧、关公门前耍大刀。”云羿横了一眼真在数小草的寇仲,苦笑道。
经过一rì的抢救,跋锋寒终于是醒了。随着徐子陵的收针封**,跋锋寒身体猛地一颤,虎目猛地睁开,一脸的空洞涣散。
寇徐二人狂喜道:“老跋!”
“我还没死吗?”跋锋寒回复意识,艰难道。
“你当然未死,还会复元过来,再是一条好汉子。”寇仲热泪滚泻,摇头道。
“闻名天下的寇少帅何时似个婆娘,如此小家之人,跋某可不愿结交。”跋锋寒苦笑,旋即望着徐子陵,点了点了,问道:“毕玄如何?他死了没?”跋锋寒只记得最后刺入毕玄身体的那一刻,至于毕玄是伤是死,他全无知晓。
“毕玄虽伤了你,亦付出代价,你刺伤了他的左臂,小云一记箭气再攻左路,将其重创,所以夹着尾巴溜掉了,想来他的左臂是保不住了。”徐子陵比较冷静,但仍有些哽咽声道。
“好!他没死就好!否则我向谁报这废攻之仇。”跋锋寒一脸冷毅,但旋即有些丧气,道:“也不知我这伤是否有机会痊愈,否则不但报不了仇,而且落得无法行动,这样生不如死,做人有啥乐趣?”
“老哥不用担忧,有和我们云大神医和徐二圣手在,你不久便能活蹦乱跳地寻毕玄的晦气。”寇仲微笑道。
“你们该不会为了安慰我,而欺我吧?”跋锋寒不信道。
“哈哈!”帐篷外先是传来一阵豪爽的笑声,续而道:“跋兄有何好欺,要欺也只欺你家女儿,倘若你没了,我未来的儿媳妇找谁去?”
跋锋寒闻此顿时苦笑不已,帐篷掀开,瑰丽的夕阳斜shè而入,光线照往俊朗不凡的跋锋寒显得如此梦幻,因失血而苍白的俊脸,此时更添秀气,倘若是女子,相信也定是绝代佳人。
“彼此兄弟,我们怎会哄你,你所以能呼吸说话,全赖换rì大-法的神奇功效,此法亦会使你功力尽复,甚至更胜从前。只要你依法修练,定可接回断去的经脉。”徐子陵解释道。
“换rì大-法?听云少说,你的第七箭便是从中演化而来,但你都未修成成功,也从未听闻有人练成,我此时的状况又如之奈何?”跋锋寒苦笑一声,不自信道。
“哈!老哥此言差矣!此秘籍倘若无人练成便不会存于世间,便如我们洗练的《长生诀》,之前也从未听闻有人成功,但我们三个便是特例。”寇仲笑嘻嘻地说道,“中土从没有一人能修成换rì大-法是因为此乃是天竺的内功秘法,中原人要练即使从不懂武功开始练起也未必能成功,这也是一般武人得到后无法习练而成的缘故,因为要练则须破后才能立,败后而方成,值此一条,便将无数人拒之门外,就连我们兄弟也无法窥其真意。云少也是皆有其中的一些引气法门而已,见识过他的第七箭,相信老哥的成就他rì定然震古烁今。”
“仲少佩服起小弟的箭气,小弟可是与有荣焉啦!哈!”云羿得意道,
“哼!看你得意的小样儿,算了,当下不和你计较,救老跋要紧。”寇仲忍耐道。
“跋兄当下可是天赐良机,你既破且败,是练成此法的最好时机,倘若过了,则万事休矣。”云羿正sè道。
“怎么练?”跋锋寒双目shè出希望的光辉,道。
“由现在开始,我们轮流把真气送进你体内,而你则自负导引之责,凭意志振起生命潜藏的力量,我会把口诀念一遍给你老哥听。”徐子陵主动请缨道。
“云少,我们到帐外把风。”寇仲拿起井中月,道。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马儿在小河边饮水,黄昏的云朵血红如焚,似是象征着一场血战。
“云少!老跋的情形到底如何?”寇仲忍了良久,依旧还是问了。
“你之前对情况已经很了解了,为何还有此一问?”云羿为水袋装满清冽的河水,淡淡道。跋锋寒失血不少,竟然将一整袋水全部喝完。
“之前在帐中所说我只是帮腔而已。”寇仲有些颓然道。
“每个人的潜能是有限的...”云羿解释道。
“咦?可娘曾将对我们说人体内那自具自足的宝库中所藏的潜能和生机是无穷尽的。”寇仲打断道。
“并非如此!”云羿摇了摇头,平静道:“娘多我们所说皆是弈剑大师傅采林所授,故而此言也是傅采林所悟,他原意是指人体一旦沟通天地便可让潜能和生机无穷尽,而并非指所有人,而能达到如此境界的便只有宗师高手,如同我们,仲少难道还不明白?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你境界提升后为何对刀道的理解和进步会如此之大?否则人人的潜力无穷,那整个天下便是宗师高手早已是多过牛毛哩!”
“可是老跋也踏入了宗师境界。”寇仲点了点头,底气不足道。
“时间太短了!老跋只是昨rì突破,何况以如今他的情况,潜能可谓是大大折扣。”云羿担忧道,“而换rì大-法要成功,则必须有极强的潜能和意志力,否则...”
“我们该如何?”寇仲取下后被的井中月,轻轻抚弄,一扫之前的担忧,似是不经意的问道,因为他相信跋锋寒。
“等!唯有等!我之前用冰针散去他体内的淤血,并和子陵联手为她驱除了毕玄残留的炎阳真元,最后我用神弓通**术暂时为其打通各大要**,可借少量的天地之气提升自身的潜能,他之所以之前亢奋非常,皆是潜能爆满的缘故,但过了今夜潜能必将支撑不住,到那时剩下的只有靠跋兄自己的意志力。”云羿坚毅道。
“倘若成功会如何?”寇仲问道,言辞间,已将炽爆的长生真元灌注刀身,黄芒闪shè,盖过了河中反shè的夕阳之光,井中月在漫空中嗡鸣,似是即将出闸的猛虎。
“倘若挺得过今夜,便算是成就了换rì大-法的第一个关卡,七rì后能修炼成第二层,到时可谓是舍身成佛之体,周身真元无处不在,真元流转和调动是常人的数倍,周身的经脉和**位受天地之气的洗伐也必将大大增强,我敢断言,在五年之内,不,用不了五年,跋兄便可与毕玄彻彻底底的一争长短。”云羿自信满满道。
“嗯!倘若失败呢?”寇仲点了点头,又问道。手中的井中月散出螺旋气劲,刀光闪烁之下,刀气勃然而出,整个空间似是被这纵横来往的炽爆真元扭曲,气息为之一窒,被金刀吸噬一空。
“失败的可能xìng很大。一则是死,另一则是废。倘若废了,便由纵横大漠的跋锋寒沦为普通人,一个无法修炼武功的孱弱之人。若他强修武艺,则必然经脉爆裂而死。”云羿似是讲述和自己无关的人一般,淡淡答道。
“到那时又该如何?”寇仲挥刀之间,问道。
金刀荧芒化漫空,劈空战落下流水。
“杀了他!”云羿毫不犹豫道。望着被刀气断流的河水,在两面的河水放shè之下,似是有两个夕阳争辉。
“就这么办!不过到那时,毕玄是我的。”寇仲眼中神光电闪,坚决道。撤回井中月,河水依旧断隔十息方才流淌。
抽刀断水水更流,手足断绝岂能休。
PS:此章是我丢了优盘后新写出来的一章,之前没有,但我蓦然发现少了这一章不行。因为这一章我想表达一点,那便是“义不容情”。倘若从情的角度出发,云羿有十成的把握救活跋锋寒,而不会让他去修炼换rì大-法,但同时他会失去这个草原的好兄弟,因为那时跋锋寒彻底成为一个普通人,而跋锋寒本就是为武而生、为最求至高武力而存在之人,倘若没了武功,那便不再是跋锋寒、也不再是三龙的兄弟,这也是为何云羿和寇仲会生出亲手杀死跋锋寒的想法,因为他们是从义的角度出发。
同样的事情倘若发生在徐子陵身上,可能结果不同。云羿可能会让他试着修炼换rì大-法,但前提定然是保住徐子陵的xìng命,因为徐子陵追求的是逍遥自在,有没有武功对他来说,其实并不是人生的全部,此时保全了徐子陵,依旧是“义”,义与情达到了统一。
这一个星期本想请假,一则是工作比较忙,二则是专心把以前丢掉的稿子重写回来。但是见到了几位看官的支持,我还是间歇的更新几章,下个星期会恢复正常的更新,再次多谢命运星辰、太上问情和木清三位好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