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大唐叁龙传TXT下载大唐叁龙传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大唐叁龙传全文阅读

作者:七十三人行     大唐叁龙传txt下载     大唐叁龙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 情惘然

    成都,散花楼中。

    云羿设宴款待“猴王”奉振和“枪王”范卓,显示寒暄一番,再加上三人皆是武林中人,十几碗烈酒下去,交情就上来了。三人都是江湖中的巨头人物,武艺更是不同凡响,一阵交流之下,便可是惺惺相惜起来,气氛好不热闹。

    “奉盟主的酒量果然名不虚传,相信在武功上有人能胜过你的大有人在,但是在酒量上能压你一头的,我看天下也没几个!”云羿略带酒意的称赞道。他将二锅头的酿造方法及一笔不小的巨款交给了散花楼,方才得到散花楼的五成干股,此次他们喝的酒真是二锅头,三人灌了十几碗,这老猴子就是面不改sè心不跳,只是说话有些打结而已,传闻中猴王的酒量惊人,此次一见,还真有点料。

    “不是我奉某自夸,想当年在我年轻之时,我与其他几个盟主连喝三天三夜,第四rì照样翻马上阵,杀敌百余人,那一次…”奉振吹着吹着,便双目湿润起来,苦涩道。这是他此生最为后悔的一件事,让他至今愧疚,要不是饮酒过度,逞一时英雄,孤军深入,中了叛军埋伏,在战场上美姬丝娜的爹为了救他而被叛军击杀,那一战虽然奠定了巴盟在四族中的领导地位,但同时也成为他一生的遗憾。

    “老猴儿尽是瞎扯,你的酒量还不及范某人的五成,只知吹大气,来!我们为箭神驾临四川,再干!”范卓深藏不露,酒量惊人,相识几十年来还是首次见奉振放开地喝,当然不会放过。

    又是一阵烈酒交盏,就连酒jīng考验的云羿都快顶不住了,只有靠五行真元化解酒气,方才缓解。

    “此次前来四川,云某能识得猴王与枪王两位英雄,心愿已了,也不为难二位,让巴盟和川帮陷入我神弓城与独尊堡之间的纠葛之中。来!”云羿不知是清醒还是迷糊,拍案而起,倒满三大碗二锅头,豪气干云道:“我们满饮这碗酒,他rì相见依旧是我云羿的朋友!”

    “慢着!箭神抬爱,昨rì侄女丝娜已经与我谈论过四川的归属问题,我心中一直有所顾虑,但今rì一见羿帅,方知长江后浪推前浪,天下间竟有如此风流绝世、才贯古今的人物,我奉某人彻底是心服口服。”奉振似是毫无醉意,长身而起,眼中shè出神光电闪的jīng芒,后退三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主动道出:“今rì皇天后土为证,我代表巴盟,投效神弓城,愿此生追随羿帅,箭神之命敢有不从,当万箭穿心而死。”

    “奉盟主言重了,云某愧不敢当!”云羿闻此,铭感五内,急忙上前扶住奉振,感动道:“此生定不负盟主大义,他rì我兄弟若能一统天下,必厚待之!”

    “还大义?这老猴儿忒没义气了!”稳坐与宴桌旁的川帮帮主范卓斜兜了猴王一眼,似是很不是滋味,似有所指道。他今rì约“猴王“奉振前来散花楼,正是要与其商量投效神弓城事宜,本来相约要坐地起价,好好宰一宰云羿这个大唐首富,不料想奉振太过“鸡动”,主动投效,这让范卓好不郁闷。

    “范帮主意下如何?”云羿将满起的三碗酒之中的一碗,推到范卓身前,客气询问道。

    “唉!我女儿都替你说话,我又还有何话可说?”范卓立时起身,似是从未喝过酒一般,欣慰与不爽交杂着叹道:“我川帮自此之后,箭神令到,莫有不从!”

    “哈!范老儿!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奉振趁机奚落道。他之前听到风声,范家大小姐范思琪自从回到家,便大吵大闹,让他爹范卓领着川帮归属神弓城,让范大帮主很是没面子,不过也没得法子,谁让他就这么一个独女。

    “老猴儿,你也别得意,你的好侄女丝娜的心思现在指不定向着谁嘞?”范卓反击道。范卓知道奉振多年来鲜少饮酒,就算喝酒也极有节制,是因为昔rì好兄弟的死。今rì喝酒却来者不拒,料想定是好友之女有了归宿,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在站的这位,不过他不确定,也不想把话题戳破,否则又是一堆烦恼。

    “你…”猴王彻底语塞,一脸的不爽。

    “来!今rì我们为了川蜀的将来,放下那些烦心之事,为重建川蜀新秩序,干了!”云羿举起酒碗,敬向两位巴蜀三巨头之中的两位,显露出不可一世的王者风范,霸气道。

    “干!”范奉二人顿被这豪情壮志所鼓舞,和声道。

    “咔嚓!”三人一饮而尽,酒碗应声而碎。

    “哈哈…”接着便是一阵轰天大笑,整个散花楼为此震撼,就在一个月后,真个川蜀也会为此变天。

    ……

    “少帅还有何事?”宋缺这极品老帅哥,微笑着问道,似是要看看寇仲的尴尬模样。

    “寇仲,求你别说,好吗?”宋玉致在寇仲正yù出声之前,便阻难道。只见她梨花带雨地jīng美玉容,似是包含千百种情绪,最后只化作心碎和无奈。

    “玉致…”寇仲呆呆地望着宋玉致那憔悴的小脸,心中似有千般言语,只能化作一声呼唤。

    “你们二人商量好后,在来见我!”宋缺见这小两口显然是没有商量清楚,便挥洒汉袖而去。宋智与宋鲁见此,也识趣的告别而去,房中只剩下寇仲和宋玉致二人。

    冷静,安静,寂静。

    “致致,难道你真的讨厌我寇仲么?”寇仲蓦地单膝跪地,扶着雕花座凳,深情漫漫的望着如泣如诉地宋玉致,苦笑着问道。

    “寇仲,玉致在荥阳第一次遇见你,便知道此生再也不可能钟意其他人。我的心意始终未变,甚至曾想过脱离家族,与你浪迹天涯,可是如今…”宋玉致伸出玉手,轻抚寇仲霸气jīng灵的俊脸,表白道,却yù言又止。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阻止我想阀主提亲?”寇仲紧握着佳人的玉手,眼中闪过无限的不解与疑惑,着急问道。

    “你还记得,人家之前问过你,争霸天下与我之间,你到底会选择谁吗?”宋玉致娓娓道来,玉唇轻吻寇仲宽广的额头,回复了以往的英气和冷静。

    “玉致竟然都肯与我浪迹天涯,为何反对我争霸天下,难道你是在怀疑我争霸的动机不良吗?那只是以前的寇仲,现在的寇仲早已脱胎换骨,我现在只想早点一统天下,早点让万民过上幸福安乐的好rì子,既然你信不过我,我便立即起誓…”寇仲闻此更是一头雾水,心中更加慌乱,一边是兄弟们和麾下群臣百姓的期望,一边是深爱至深的情侣,寇仲再次陷入两难境地。

    “不!男儿不可轻易发誓,我信你!自从去到神弓城,我便知道,你兄弟云羿在治理天下上丝毫不比李世民差,对待万民更是亲如一家,有他在,我又怎么会怀疑你们兄弟的动机。”宋玉致在寇仲正预发誓之时,玉手轻捂寇仲的大嘴,摇头叹道。

    “那又是为何?”寇仲彻底迷糊了,也不只是被香吻震撼,还是被宋玉致的奇妙之言所不解。

    “玉致从未怀疑过你雄霸天下的能力,但是得到天下后,你便会成为皇帝,到那时人家又算得了什么?”宋玉致楚楚可怜道。

    “哈!这你不用担忧,我当皇帝,你自然便是皇后,这个位置永远不可能属于别的任何女人。”寇仲闻此,顿时心结大解,猛然长身而起,右拳紧握,似是将天下已抓在手中,自信满满道。

    “…”宋玉致望着霸绝天下、一往无前地情郎寇仲,心中莫名悲苦,暗道:“寇仲,难道你始终就不能明白女儿家的心思吗?”

    “致致?难道你不愿与我共享天下荣华吗?”寇仲见宋玉致依旧沉郁不乐,便牵起宋玉致的玉手,柔声问道。

    “你就如此眷恋皇位么?”宋玉致终于鼓足勇气,说出心声。她知道,倘若寇仲放不下皇位,那么此次的交谈将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谈心。

    “皇位…”寇仲终于明白了宋玉致的心思,他之所以有顾虑,一切只是源于皇位。

    “自始至终,玉致都未反对你争霸天下,也信你为天下百姓谋福的决心,但是争霸天下对你来说却等同于当皇帝,我只是不想你…”宋玉致道出真心话,眼泪也早已不禁滑落,自从见到寇仲,宋玉致也不知哭了多少次了。人说皇家无情,无论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宋阀,宋玉致始终无法释怀皇权的恐惧。在她眼中,一个女子不可能永远青chūn美貌,也不可能在后宫中永远得宠,在皇宫的生活便有如笼中之鸟,再也无法挣脱,这一切不是荣华,而是厄运,是永无休止的噩梦。

    “在玉致眼中,我寇仲就是个贪恋皇位、迷失在权力漩涡之中的无耻小人么?”寇仲仰天大笑,泪花不住,悲苦道。

    “既然你不像当皇帝,那么为何不让你的兄弟当?云羿、子陵都比你更加合适!”宋玉致似是也不懂寇仲,质问道。

    “玉致以为当皇帝是耍皮影戏么?他rì攻下洛阳,在群臣的压力之下,只有我和云少能主宰天下,到时定然须有决断,而云少心中将义气看得远比皇位要高得多,我多次想将皇位许给他,他却始终不肯点头,我又能如何?”寇仲顿坐在凳上,颓然道。

    “…”宋玉致这次彻底没了办法,国不可一rì无主,云羿不当皇帝,寇仲也不当,天下必然大乱。

    “自从我攻下梁都,便早已失去对当皇帝期望,只是每rì批阅奏章,都让我痛苦地要死,再加上rì益繁重的军务,我都生出解散少帅军,与陵少逍遥江湖的念头。”寇仲烦闷地捂住头脑,痛苦道。

    “少帅万万不可!”宋玉致思前想后,回复以往的冷静,劝道。

    “玉致为何称呼我为少帅?难道我们之间真的就没有前途?”寇仲听到宋玉致这样冷漠的称谓,心如刀绞,颤声道。

    “此事以后再谈好么?”宋玉致幽幽道,“我们现在便谈谈我们之间的合作细节如何?”

    ……

    宋玉致陪寇仲来到码头处,一艘小型风帆正张帆恭候。自在明月楼中的一番谈话,一路走来,宋玉致便再也没说多说过半句话。寇仲知她脾xìng,不敢惹她。

    寇仲叹道:“此地一别,不知是否尚能与致致有再见之rì。”也是,倘若寇仲此次先挥师攻洛阳,十有**可以拿下,一旦称帝,便可能再也没有空闲前来相会。

    宋玉致平静地道:“你是不应该来的,有没有宋阀,天下依旧是少帅的,事而至此,玉致还有甚么话说。”

    寇仲低沉而肯定的声音传入她耳内,缓缓道:“不要看我爱嘻嘻哈哈的,一副薄皮无赖的样子,但我对致致的爱却是此生不渝的,我绝不会放弃。无论致致是否相信,在这大时代的惊天骇浪中奋斗,才可使我感受到自己的价值和存在,在江湖中作三两人间的争雄斗胜,再不能使我动心,只有千军万马决胜于沙场之上,那种胜败才能令人颠倒。至于皇位,我寇仲丝毫不放在心上,只要我知道致致的心向着我,寇仲就算背负天下骂名,已可不负此生啦。”

    寇仲说出心底的话后,也不待宋玉致回话,便腾身而起,往船上投去。宋玉致听完寇仲的情话,瞧著他轩昂不可一世的雄伟背影,视野也模糊起来,再分不清那一片是泪光,那一片是水光。她想把他唤回自己的身旁,问一问什么是背负天下骂名,什么是不负此生,但声音到达咽喉处,化作硬咽。

    此刻一别,还有再相见的那一天吗?

第十一章 云小九

    宋阀终于出手了,忍了近四十年的“天刀”宋缺使出他汉天一柱的真实实力,当蛰伏多年的怒龙从潜伏处冲天而起,任凭谁都挡不住。

    寇仲离开宋阀后,宋智来巴蜀见独尊堡的解晖,带来宋缺的一封信,信内说得很客气,宋缺表示为坚持汉人正统,决意全力支持寇仲统一天下,希望以解晖为首的巴蜀各大派系投效云羿,内没有半句威胁人的说话,但是却彻底点燃了巴蜀武林各方势力的躁动之心,接信后三天,解晖与羌族奉振、瑶族丝娜、苗族角罗风和彝族川牟寻在独尊堡举行汉族和巴蜀四大少数民族的高峰会议,让众族主亲阅宋缺的手书。

    结果形势一边倒,各大少数民族和川帮都表示愿意接受神弓城的统领,让解晖很是尴尬。最后,解晖在会上指出宋缺此信来得太迟,声称他已经答应慈航静斋,不能违背诺言,登时在会上引起一番争议,最后不欢而散。

    云羿见解晖死不让步,便将李渊曾先后派来三个使者与解晖密谈的消息昭告天下,声称李阀许以独尊堡高官厚禄,因为每趟使者离开后,独尊堡均大事庆祝,更四处宣扬倘若李唐得了巴蜀,必然会领兵入川,让独尊堡彻底成为巴蜀的一家之地,由此,整个川蜀彻底沸腾了,甚至有的地方发生民变,也正在此时,夷陵(宜昌)少将文士弘也沉兵五万,虎视眈眈,李阀得知后,也闻风而动,战事一触即发。

    武的上了,文的还会少么?宋缺见一计不成,便发讯给云羿,二人联手在经济上制裁巴蜀,彻底孤立独尊堡。宋缺是最能善待少数民族的汉人,做交易从不会骗他们半个子儿,对岭南一带的众多弱势民族更是爱护有加。若要巴蜀回族的人挑选他们最拥戴的天下之王,必是宋缺无疑。云羿在这方面也不弱,自从他得到闽粤之地,对少数民族更是一视同仁,甚至给予极大地政策保护,猴王奉振之所以如此爽快地答应归降云羿,皆是看出此点。天下的两大经济巨头首次联手,彻底掐住独尊堡的咽喉,这比直接用刀剑威胁或是砍杀有用地多。

    从以下可以看出宋缺和云羿二人对巴蜀的影响力。宋家控制着输入巴蜀的用盐,过半的贸易都掌握在他手上,而却宋家的水师船队更称霸南海和长江,随时可从水路攻来。这些还不是问题,问题在宋缺的威胁力,谁不晓得宋缺不但是天下第一刀,更是雄材大略的军事地理大家,违逆这样一个人的意旨,后果实不堪想像。

    云羿麾下的神箭堂暗中控制了巴蜀近半的货币流动和商品贸易,手中更握有三十万常备军,其中水师十二万,装备jīng良,军士训练有素,堪称无敌水师,只需逆流而上,巴蜀必望风而降。同样,云羿以弱冠之年,武艺独步天下,出道至今,从无败绩,实力早已攀登宗师之列,再加上箭无虚发,取人首级与百丈之外,箭神倘若想杀谁,还没有谁能难得住,威胁力不下于宋缺,现如今更是坐镇巴蜀,无人敢掩其锋芒。

    正在独尊堡极力解决经济封锁之际,神弓城先李唐一步动手了。正在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文士弘得寇仲指示,五万水师在一天之内以压倒xìng优势兵不血刃的进占泸川郡,成都岌岌可危,任何人想从水道离蜀,都要得云羿点头才成。

    泸川位于成都之南,处于大江和绵水交处,从那处逆江发兵,两天可开至成都,紧扼成都咽喉。泸川失陷,标志着解晖势被压至动弹不得。看似简单的行动,其中实包含长年的部署和计划,攻其不备,令泸川郡解晖方面的人马全无顽抗的机会,这也是寇仲得自宋缺的指点,从而去往神弓城,拿出云羿交给他的箭神令,方才调动文士弘行如此jīng妙一招。

    不料解晖恼羞成怒,宣布绝不屈服。刻下正从各地调来人手,防卫成都。更在与四大族谈判决裂后,下令四大族的人离开成都,巴蜀内战一触即发。

    解晖为挽回颓势,竟然对望声称李世民和西突厥的统叶护结盟,助李唐力保巴蜀。云羿闻此顿时火冒三丈,巴蜀四周崇山峻岭环绕,北有秦岭、巴山,东为巫山阻隔,西有屿山千秋积雪,南则武陵、乌蒙山脉绵互,成为隔绝的四险之地,惟只陆路的蜀道和三峡水道作交通往来,西塞外族即使有意沾手巴蜀,亦有心无力,而且李世民还要应付为窦建德起兵复仇的刘黑闼,更加是自顾不暇。故而他倒不是担心此事的真假,而是独尊堡的无耻行径,他竟然不惜狐假虎威,都动了引外族入川的心思,其心可诛。倘若不是徐子陵难着,解晖早已死在他羿箭之下。

    解晖阵脚大乱,羌、瑶、苗、彝族四族也在此时纷纷表态支持神箭军,也与解晖关系彻底破裂,瑶族更是声称要出兵攻取成都。到宋缺占领泸川,解晖不理儿子反对,一意孤行要把四族的人逐离成都,号召成都人支持他,自然是人脸贴了冷屁股,反应冷淡。

    为保住成都,解晖将门关紧张,受怀疑者不准入城,子时后实施宵禁直至天明。一月之间,成都彻底变成一座孤城。

    成都城头,两兄弟感受着黎明前的清寒和寂静,默默瞧着天sè由暗转明。

    “我现在最害怕的事,倘若解晖引唐军入蜀,那就只余武力解决一途。”徐子陵担忧道。

    云羿摇头道:“陵少不用担忧,我已向他发出jǐng告,只要唐军入蜀,我便立即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击成都,由于得巴盟和川帮的内应,解晖似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成都落入我手,入蜀的唐军,我必然他们有来无回。”

    “唐军死守汉中又如何?”徐子陵好奇宝宝特xìng不改,追问道。

    “李世民忙着与刘大哥对仗,带兵之人绝非是他。倘若李世民前来,我还有点兴趣。没有李世民,汉中何足惧哉?”云羿慧眼如炬,望着远方雾云透显出的一丝阳光,有恃无恐地说道:“巴蜀可说是关中的大后方,得到它,也将为我兄弟开启从南面攻打长安的方便大门,李渊将门出身,该晓得汉中的重要xìng不在襄阳之下。虽没有李世民在主持大局,相信他不会坐观巴蜀的失陷。”

    “缘来你早已看破宋缺的心思,看来也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徐子陵闪过一丝惊讶,点头道。

    “宋阀主不愧是兵法大家,倘若不是他主张攻取泸川,我也不会如此轻易便收服巴蜀,至于我将成都围而不攻,便是要让李唐见识见识我神箭军的威力,挫一挫李家不可一世的yin威,彻底断绝自以为已经坐拥天下的愚蠢想法。”云羿冷笑道。

    “倘若你攻取了汉中,是否会趁势而下,攻打长安呢?”徐子陵接连三问道。

    “陵少的意见呢?”云羿一直回答也没意思,反问道。

    “长安乃是铁铸之城,当你因攻打长安伤亡惨重时,关中各城的诸路唐军齐发,在正常情况下,神箭军势将全军覆没。若我是李渊,绝不会抽空长安的任何一分兵力入川,更不会派兵去守只有长安十分之一规模和防御力量的汉中城。”

    徐子陵见云羿微笑地点了点头示意,便顿了顿,继续说道:“李渊既是将帅之材,该着眼全局,先全力平定北方,让李世民荡平刘大哥的河北余党,待风雪过后,攻取洛阳,然后分兵南下,攻打神弓城和江都,这才是正确的策略。”

    “哈!陵少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已经为我设想如此之多,我真是有些爱上你的感觉!”云羿丝毫不觉恶心,抱住徐子陵的“玉”肩,哈哈笑道。

    “死xìng不改!”徐子陵白眼以对,却也不挣脱,酷酷地道。

    云羿和徐子陵的关系很怪,倘若拿到现代,二人极似,谁让二人都怎么帅呢?被人误会也属正常。外人看来,可能云羿与寇仲的兄弟感情更加深与徐子陵,其实不然,但也不是感情谁深谁浅的问题,只是云羿有时候将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徐子陵身上,想让这个兄弟得到世间最美最好的东西,但是一切都事与愿违,云羿将自己最关心的一心追求逍遥的兄弟徐子陵拉入争霸天下的道路上,他始终有所愧疚,一直想有所补偿,这种兄弟感情是矛盾的。此次他不攻成都,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陵少可知道为何我坚持要得到杨公宝库,难道我真的缺钱么?”云羿邪邪一笑,说道,“杨公宝库中的机关暗道可让我从城外直通皇宫大内,你说到时候我们攻取长安的机会增添了几成?”

    “唉!难怪师傅说得杨公宝库,便有如得长安,我一直不得其解,缘来如此。”徐子陵曾询问鲁妙子杨公宝库之事,鲁妙子便暗示与他,但是他不太了解机关术,便一直不得其解,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情形。心中不知是欢喜还是担忧,暗道:“看来天下一统的rì子就在今年了!到时我和青璇又是”

    “你是否想成家立室?”云羿望着徐子陵茫然的眼神,心中也不是滋味,毕竟多年兄弟,现在他的孩子都快出生了,寇仲也去岭南求亲,唯独二人的“小弟”徐子陵却还孤身一人,这个做二哥的的确不太称职。

    “我并不渴望像一般人的要拥有娇妻爱儿的一个安乐窝,只是希望游倦时能有一个安安静静的藏身之所。”徐子陵似是无奈答道。

    “当兄弟的不骗你,有个娇妻也相当不错,无论外面如何暴雨横风,她那温暖香洁的被窝总是个最佳的避难所。”云羿说出经验之谈。

    “唉!”云羿只得徐子陵的一声苦心长叹。

    云羿见此,愧疚更甚,眼神伸出七星箭芒,沉声问道:“假若我让石青璇和师妃暄都愿和你同谐白首,陵少怎样选择?”

    徐子陵望着云羿自信能洞穿一切的眼神,微颤道:“小云终还是忍不住提出这问题,坦白告诉你吧!我永远都不希望要作出这个选择。”

    云羿似是明白,邪魅一笑,点了点头,指往成都的南方,道:“小陵去吧!青璇一直在等你!川蜀之事有我和小仲!”

    迎着朝阳,新的一天开始了,巴蜀的也将翻开崭新的一页。

    成都,城头。

    “云九,你出来吧!”云羿目送徐子陵后,似有所闻,缓声道。

    “堂主耳力更是不凡哩!”云九上前掐媚道。

    “你小子,是不是又皮痒了?”云羿微笑道。幽冥战骑跟着寇仲,彻底被那家伙带坏了,不少都油腔滑调,让云羿很是无语。

    “堂主英明神武,倘若要教训小九,必是小九犯了错,小九跪领之。”云九笑嘻嘻的跪地道。毕竟才十五岁,少年心xìng,虽然已经是先天巅峰之境,却毫无高手风范,

    “废话少说,起来吧!据你探听,独尊堡当下是如何情况?”云羿也不多加责备,问道。他一直将云一至云九几个带在身边,对云九更是倾囊相授,因为云九不但天赋最高,而且最像幼时的他,自是多了几分相惜。

    “解晖在得知堂主进占泸川后,把独尊堡的妇孺和族内大部分子弟兵撤往城内的蜀王府,独尊堡现下只得数十人留守。”云九如实禀报道。

    “小九对此有何看法?”云羿似是很看重云九,鼓励地问道。

    “堂主要问,小九才回答的。这种举动,是为了显示解晖不惜一战的决心。只是小九不明白解老儿怎会下这么大的决心,孤注一掷的投向李渊。但是他却不调动全城人马来围攻我们,实在让小九费解!”云九红着脸,摸着后脑勺,分析道。

    “小九能看到此点说明你用了心思,但是你对巴蜀还不够了解。”云羿解释道:“成都一向是诸族聚居之地,四族在城内势力根深蒂固,岂是解晖说赶就赶的。现时城内十多个里坊们控制在四族手上,再加上川帮,只要他敢动,先别说我们神箭堂,只是四大族便和川帮便够独尊堡喝一壶的。”

    “那为什么堂主不让我们兄弟几个冲进独尊堡,来个大开杀戒,成都岂不是唾手可得?”云九建议道。

    “你小子可别小看独尊堡,他屹立巴蜀百年不倒,其实如此容易被你们九个灭掉,何况我还要用它来钓大鱼。”云羿高深莫测地说道。“是啊!我那个兄弟什么时候到?”

    “少帅已经到了,小九也是为此特来禀报!”云九答道。

    “哈!这小子来得正是时候。”云羿听到兄弟来得如此及时,朗声笑道:“小九,你和云一他们几个一齐跟上子陵,暗中保护他!想来我的敲山震虎之计也该见效了!”

第十二章 同花顺

    徐子陵终进入幽林小谷,一个令他梦索魂牵却从未踏足的地方。在群山环汇形成的宁静幽谷内,溪水于林木中蜿蜒穿流,葱绿树木间隐见几间小石屋。山崖峻峭,石秀泉清,能避世隐居于此,人生尚有何求?

    来时,已是夜间,徐子陵耳听流水淙淙,沿溪而行,绕过清池,踏着碎石小径,心神升华,一切似幻疑真,就像在一个美梦中不住深进,每跨前一步,离开冷酷无情、充满斗争仇杀的现实世界愈远。林路弯弯曲曲,忽然豁然开朗,一个优美的身形映入眼帘。

    石青璇上戴青黑笙帽,身穿rǔ白紧袖上衣,锦花捆袖,外套rǔ黄短袄,翠绿sè披肩,朱sè长称,以青花锦带束腰,脚踏尖头履,正扰豪婷婷、悠闲从容的回来。她没有掩遮玉容,也没改变容貌,步履轻盈,有如来自最深黑星空降世下凡的凌波仙子,她手上提着青丝为笼系,佳枝为笼钩的桑篮,随着她的出现,小谷仿似立即被一片馥郁的香洁之气笼罩包围。

    美目淡淡望着徐子陵,最后来到小溪对岸,露出一丝若月sè破开层云的笑意,轻柔的道:“呆子!你为何还要来?”徐子陵不擅撒谎,更不长于表白,只有苦笑几声,尴尬以对。石青璇将徐子陵引入溪边一块巨石坐下。

    “子陵还未答青璇的问题,上次人家在独尊堡说要在小谷终老,子陵为何还要前来打扰?”石青璇不依不饶,追问道。

    “这个,嘿!那个”徐子陵依旧哑口无言,道。

    石青璇“噗嗤”笑道:“无词以对吗?青璇不是怪责你,你不是爱云游四海吗?凑巧没云游到这偏僻的地方来,对吧?”上次徐子陵和师妃暄一番相处后,见师妃暄匆匆离去,心中失落,故而在独尊堡中说出一些自弃之言,不料石青璇记上心头,让徐子陵好不郁闷。

    “青璇!我”徐子陵大脑短路,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有一张有如兄弟云羿一般的巧嘴是多么重要,心中暗自决定,下次见到云羿定要好好学习一番。

    “子陵受窘的样儿果然有趣!”石青璇淡淡笑道,她受云羿的“点拨”,一见之下,果然受用。

    “缘来是仲少?哼!下次要打烂他那张破嘴!”徐子陵闻此,顿时明白了。他依稀记得,在神弓城之时,寇仲和云羿曾与石青璇密谈,但是徐子陵认为能做出这等事的也只有寇仲,料想也定是那时候出卖了自己。其实这就冤枉了寇仲,这事是云羿干得。

    “青璇仍未有机会谢子陵援手之德,为岳伯伯完成未竟的心愿。”石青璇调皮一笑,接着感谢道。

    只见石青璇取出尚秀芳送予她的天竹箫,香唇轻吹下,天竹箫响起连串暗哑低沉的音符,音气故意的满泄,发出磨损颤栗的音sè,内中积蓄着某种奇诡的异力,令人感受到她芳心内抑压的沉重伤痛

    纤纤软玉捧暖箫,深思chūn风吹不去。檀唇呼吸宫商改,怨情渐逐清新举。

    箫音逐渐远去,徐子陵蓦然惊醒,只见金黄的月sè洒遍小谷每一个角落,石青璇坐在溪旁一方石上,双足浸在水里,天竹箫随意地放在身旁,仰起俏脸凝望夜月。

    石青璇樱唇轻吐,柔声道:“子陵为何要流泪?”

    徐子陵沦陷了,这也是他自洛阳天津桥之后的第二次沦陷。他心中感受到没有一刻像现在般那样感到需要石青璇,没有石青璇的天地会空荡荡得令他难以忍受,淡淡的清香从她娇躯传来,是那么实在,又是那么虚无飘渺,可望不可得。

    事实上打从开始石青璇从没掩饰自已对徐子陵的好感和情意,但是这也形成她芳心内的矛盾和挣扎,表现出来的是对徐子陵若即若离。她在神弓城告诉徐子陵小谷的位置时,早起了离开小谷,另迁他处之心,只有这样,她才可过真正避世隐居的生活。不过她尚有未了心愿,就是藏在谷内的《不死印卷》和岳山的遗憾。她之所以会出谷,更将《不死印卷》的消息泄露,完全是云羿设下的圈套,借此云羿要讲魔门高手一网打尽,特别是邪极宗的几个邪恶之徒。至于岳山的遗憾则由徐子陵直接为她完成,可是造化弄人,如此却另增徐子陵这阻她避世的心障。

    刚才的箫曲由悲泣逐渐提升至轻灵飘逸的意境,正代表她从痛苦解脱出来的意愿。徐子陵之所以哭,因为他完全读懂了石青璇的箫音之中所含的刻骨铭心之爱。现在是他争取石青璇的最后机会,假如他轻轻错过,会变成永远的遗憾。

    他任由热泪滑落,眼中却坚定无比地道:“青璇是否准备迁离幽谷?”

    石青璇娇躯剧震,粉脸血sè尽褪,终别转娇体面向他,语调出奇的平静,道:“你怎能猜到的?”

    徐子陵伸手抓着她两边香肩,深深望进她清澈明媚的双目内,道:“那是一种没法解释的直觉,因为青璇怕再见到我,为何要避开我?”

    石青璇一阵颤抖,逃避他炽热的目光,柔声道:“当人家求求你好吗?不要再问。噢!你抓得人家好痛哩!”

    徐子陵终于男人了一把,不但没有放手,反抓得更紧,深深望进她的眸子里,坚决摇头道:“徐子陵是不会放手的,除非石青璇接受我,告诉她要躲到那里去。”

    石青璇露出心力交瘁的神sè,娇体乏力,垂下豪首,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你早晓得那地方。唉!你这冤家,人家给你害惨哩!”

    徐子陵这处男闻此顿时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使他浑体发麻,无以名之狂喜涌上心头,惹的心儿狂跳不停。石青璇说的是圣帝庙附近的破蔽石屋。

    石青璇一对玉掌无力地按上他宽广的胸膛,徐子陵始惊觉自己正把她拉往怀内去,石青璇却是试图抗拒。他低头瞧去,石青璇仰起俏脸,秀眉轻皱,神情却静如止水,轻轻道:“现在青璇要离开了,子陵万勿说话,乖乖松手,给人家闭上眼睛,青璇不晓得将来会是如何,但定不会忘记此刻。”

    寇仲一早预料徐子陵要么就当和尚,要么娶了老婆也是个怕老婆的人,果不其然,石青璇让他松手闭眼,他还真的听话,说他在感情上傻还不是假的。

    石青璇凑近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轻轻一吻,悄声道:“你回神弓城好好问问鲁大师,否则你定然见不着我。”

    言尽,衣袂声起,飘身离去。

    寇仲和云羿谈笑自若的沿官道朝解晖的老巢走去,没有丝毫杀伐的意味,似是闲庭漫步,因为巴蜀早已握在他兄弟的手心,成都已等同于自家地盘,又何须担忧。

    寇仲笑道:“生命最动人的地方,是没有人能预知下一刻会发生甚么事,有甚么变化?哈!以现在的形势,我们这样入城,是否是迫解晖不惜一切的杀死我们,否则他威信何存?”

    “仲少刚来成都还不了解情况,当下的成都早已在我掌控之中,我让解晖去死,他便活不成;我不想让他死,他想死也得问过我。”云羿双臂抱首,懒洋洋道,似是在逛自家后花园一般,浑然不觉成都有何危险之处。

    “那你何必让我快马兼程而来?”寇仲郁闷道。他真在神弓城和尚秀芳花前月下,听着曲儿,喝着果酒,好不舒坦,却被云羿急唤而来,自是有些不爽。

    “你小子,还不是我看在未来嫂子玉致的情分上,否则我早已灭了他解家,我唤你前来,也是做最后一次争取,希望动口不用动手。”云羿没好气道,想起宋玉华自然便联想到宋玉致。

    “就算争取也不一定非得我来呀,何况你这个未来嫂子可不领你兄弟我的心意”寇仲听到兄弟提及宋玉致,心中顿时涌上莫名苦楚,眼中闪过黯然之sè,丧气道。

    “让你前来一则见证巴蜀的归降,二则又可大大增加你rì后称帝的威望,可谓是一句两得。嗯?你刚刚说什么?玉致不接受你?这是为何?”云羿大惊失sè,心中十分不解,按道理此段姻缘可谓是天作之合,由此,宋缺不断可以一展心中报复,而且宋阀更会跻身天下第一门阀之列,宋玉致更会成为开国皇后,这

    就在寇仲正yù解释缘由之时,整条空寂无人官道,蓦地蹄声响起,十多骑从城门冲出,笔直朝两人驰来。

    云羿冷笑道:“解家终于到了翻开底牌的时候哩!”只见远来的铁骑,瞬息而至,带头的是解文龙,整队人马装备jīng良,显然是jīng英中的jīng英,堪与云羿的天兵相提并论。

    十多骑勒马收缰,战马仰嘶,十多骑同时下马,整齐划一,人人年青力壮,体型壮硕膘悍,均是土独尊堡后起一代的高手。云羿一眼扫去,竟然还有两三个先天高手,实力不俗。

    解文龙趋前两步,似是熟络地望了云羿一眼,来到两人半丈许处施礼道:“解文龙谨代表独尊堡恭迎羿帅和少帅大驾。”显然解家更是惧怕云羿,从而将其名头放在寇仲之前,毕竟当下掌控解家生死的是云羿而非寇仲。

    三骑领头驰进门道,守城军列队两旁,排至城门入口处,每边约五十人,同时高声举兵器致敬,扬声致诺,迥荡于门道的空间内。解家军无可否认是一支jīng锐的劲旅,非是乌合之众,能令解晖于隋亡后稳撑着巴蜀的场面,保持偏安,没人敢来犯。但是在寇仲和云羿这天下两大青年统帅而言,实在太小儿科。可以说,死在寇仲的井中月和云羿的羿箭之下的人倘若堆起来都可以将成都塞满,此等阵仗只会让二人更增拿下巴蜀的信心而已。

    目光直抵长街远处负手dú lì,际此寒冬峙分,仍只是一袭青衣,外罩风氅的中年人,比对起两旁全副武装的战士,便他有种超然的味道。此人额高鼻挺,肤sè黜黑,神情倔傲冷漠,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自有一股王八之气,身上没佩任何兵器,但云羿看出此人是宗师级高手。

    解晖隔远淡然自若道:“本人解晖!欢迎羿帅和少帅光临成都。”声音悠然传来,没有提气扬声,每句每字均在两人耳鼓内震鸣,单是这份功力,足令两人生出谨慎之心,不敢大意轻敌。

    “堡主客气!我云某在成都盘桓多rì,却未前去拜访,失礼之处,解堡主见谅!”云羿在马上抱拳客气道。他知道在解家的底牌为翻出之时,还不是翻脸的最佳时机。

    寇仲也客套说道:“堡主肯见我们两个后辈,是我们的荣幸。”

    解晖哈哈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两位客气哩!现在天下谁不晓得两位大名。”

    双方的对话响迥荡长街,气氛沉凝,充满大战一触即发的内在张力。

    “开门迎宾!”“嘎!”一声,在四人立处,大门中分而开,一眼望去,只见馆中安坐两人,其中桌子朝街那边的是一尘不沾的动人仙子,她正以恬静无波的清澈眼神,凝望街上的寇仲和云羿,另一位身穿灰棉袍的光头女尼,由于背着身姿,不知是谁。只是让云羿尴尬地是,这馆子乃是他旗下的快餐店,品次实在不高,暗想难道我和宋缺的经济封锁让解家变得如此窘迫,旋即打消此念头,料想定非解晖请客,而是师妃暄做东。

    寇仲失sè惊呼道:“师妃暄!”寇仲心中大悟,底牌竟然是慈航静斋师仙子。

    云羿却对那背身而坐的光头女尼生出一种莫名牵引,心中一秉,竟有了一丝心慌之感。接着身形一滞,有如陷入无名空间,难以自拔,心境有如狂海孤舟,涌起无止境地绝望,只待调动宗师之力方得解脱,好不危险。心中暗道:“那女尼是谁?难道”云羿没有注意,此时那女尼的肩膀竟有一丝微颤。

    师妃暄仍是男装打扮,上束软头,粗衣麻布,外披绵袄,素白衬素黄,足踏软革靴,背佩sè空剑,神sè平和,令人无法测知她芳心内的玄虚。只见她淡然自若的盈盈立起,唇角飘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柔声道:“少帅请!”

    那女尼正在此时也玉身而起,转身向两兄弟往来,咋看之下,这一身灰袍女尼姑没什么特别,放在大街上也没人愿意搭理。但是云羿与她目光相触之下,顿时有如身处一个广阔至无边无际神圣而莫可量度的心灵天地。

    她看来在三十许岁间,可是素淡的玉容却予人看尽世俗,再没有和不可能有任何事物令她动心的沧桑感世俗,再没有和不可能有任何事物令她动心的沧桑感觉。青丝尽去的光头特别强调她睑部清楚分明如灵秀山川起伏般的清丽轮廓,使人浑忘凡俗,似若再想起院落外世俗的事物,对她是一种大不敬的行为。

    只见她有如菩萨般圣洁的女尼,玉手合什,低喧一声佛号,施佛礼道:“羿帅请!”

    “梵清惠!”云羿一念而生,脱口而出。

    原以为底牌只有一个黑桃,不想却还有黑桃,再加上解晖和解文龙这两张黑桃与黑桃,以及宋玉致的二姐宋玉华这章黑桃10,一副顶级同花顺的梭哈,看云羿兄弟如何应对这近乎无敌的同欢顺杀局。

    p:昨天晚上过小年,喝多了,宿醉不醒,无法更新,请各位看官见谅。

第一章 梵清惠

    成都,快餐店。

    二兄弟入内,坐在梵清惠对面坐下,解晖父子和师妃暄坐两边。师妃暄亲自为各人斟茶,然后坐下。开门的战士默默为他们掩门后,退往店外。

    解晖举杯道:“两位不论来成都所为何事,一天未翻脸动武,仍是我解晖的客人,解晖就借此一盏热茶,敬两位一杯。”

    云羿似是想将梵清惠刻入脑中,紧盯着她平华无实却有如玉石的面孔,手中举杯相应。寇仲则一瞬不瞬的上师妃暄的目光,缓缓举杯,目光移往解晖,回复冷静的沉声道:“我寇仲希望下一趟见到堡主时,还可像现在般坐下喝茶。”

    四个男人均是一口喝尽杯内滚热的茶,师妃暄浅尝一口,悠然放下茶杯,神态从容自在,显然早已有了计较。梵清惠却没有任何动作,那能引起人无限空灵的梦幻双目早已紧闭,似是身处异时空,眼前发生的事似是与她没半点关系。

    “这些点心均是贱内亲手下厨造的,请勿客气。”解文龙道。

    寇仲举箸苦笑道:“我本没有胃口,但既是玉致的二姐解夫人一番盛意,怎敢辜负。云少来吧!我们齐捧少夫人的场。”云羿闻此顿时有点浮想联翩,回忆起那rì与宋玉华在马车上的暧昧气氛,嘴角闪过一丝觊觎的微笑。

    梵清惠和师妃暄没有丝毫发言的意思,似是等待他们哥俩先发言,也不知谁是灰太狼,谁是懒羊羊。

    “坦白说,我本有千言万语,要向解堡主痛陈利害,免致我们干戈相见,两败俱伤,并拯救巴蜀的无辜百姓。可是梵斋主和妃暄仙驾忽临,弄得我现在六神无主,不知说甚么好,还是请我兄弟代我发言吧!”寇仲丝毫不在乎云羿杀人的目光,无耻推脱道。师妃暄眠唇微笑,不置可否,目光投往云羿,众人也很显然想听听闻名天下的箭神云羿有何看法。

    “在下有一个习惯,便是喜欢以问代答,云某有三个问题,倘若解堡主的回答能令在下满意,云某人便和兄弟寇仲领兵立即撤出巴蜀,甚至承诺在和李阀决出胜负之前,巴蜀可永久中立,我旗下的华夏钱庄甚至会针对独尊堡无息贷款一年,不知解堡主对此提议有何看法?”云羿反客为主,将矛头彻底指向独尊堡,让慈航静斋完全使不上力。

    “什么?无息贷款?爹”解文龙彻底兴奋了,无息贷款便等同于无本生利,而且还是一年,这就是说,独尊堡在这一年内便有用不完的金钱,藉此可以创造无限的财富与在巴蜀中无可匹敌的势力,如此诱惑不可谓是不大,而且对当下陷入政治和经济困局的解家来说,无异于雪中之炭、漠上之水,难以抗拒。

    “文龙不可造次!”解晖抬手阻止独子的言辞,他也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诱惑有多大,云羿所提出的问题便有多么难以回答,但这已经是他解家最后的机会,何况还有如此好处,只是三个问题,绝对划算。

    “解某接下箭神的提议,羿帅请问?”解文龙眼中闪过实质芒光,内心斗争片刻,眼神扫过玉目经闭的梵清惠一眼,轻叹一口,以茶代酒敬向云羿,顿声说道。任谁也没想到,纵横天下几十年的自己,却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后辈逼得无路可走,而且是在她面前

    云羿不慌不忙,呷过一口热茶,发出惊天一问,道:“天下间能令解晖解堡主折服的人是谁?”在座众人问起,竞相动容,一向水波不惊的师妃暄都闪过一丝苦涩,就连一直经闭玉目的梵清惠都有一丝不为人知轻颤,其他人见不到,但逃不过身为宗师高手的云羿。

    如此一问,就等同于直插解晖的心脏,让他避无可避的面对人生最大的私隐,此问不可不说是yīn毒至极。倘若解晖不答,今rì必然翻脸,十有**巴蜀陷入神箭军之手;答,不但是在自己心口上撒盐,更是将自己的弱点和秘密公诸于世,将来又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进与退如入维谷。倘若有看官说解晖可以随便回答一下,那他必然毫无武侠之气,在江湖上混,最重要的便是一个“信”字,何况云羿兄弟并非二百五,是真是假一听便知。

    解晖最终还是将家族的利益和独尊堡的存亡放在了首位,紧闭慑人的双目,陷入深沉的思索中,蓦地双rìshè出凄凉的神sè,望往门外,不胜感慨道:“我解晖纵横天下数十年,从没惧怕任何人,不卖任何人的账,更不会屈服于任何人,只有两个人例外。”解文龙闻此,顿时心中也悲戚至极,家族陷入如此境地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垂首不语,期望能分担父亲心中的痛苦。

    “敢问这两位能令堡主不能不卖账的两人是谁?”寇仲被挑起了好奇心,讶道。

    “如非天下大乱,我早退隐山林,把家当交给文龙打理,再不过问世事。所以杨广身亡,我与巴盟缔定协议,保持巴蜀中立,免百姓受战火蹂躏摧残,静待统一天下的明主出现。”解晖目光移向寇仲,变得锐利如刀,沉声道。

    不过云羿闻此,却不置可否,倘若真如他所说,解文龙执掌独尊堡,那么巴蜀早在几月之前,便主动投降神弓城,因为云羿在灭掉萧梁之后,便开始筹划对付巴蜀,更命神箭堂弟子从解文龙身上下手,已近有些成效,取得了解文龙的好感,可是解晖这老家伙就是不同意,云羿只有亲自前来成都,才有当下的局面。

    解晖接着露出缅怀的绅sè,回到先前的话题,像喃喃自语的道:“第一个是宋缺宋大哥。”云羿会意的点了点头,显然对解晖的如实回答很是赞赏。

    “在四十多年前一个炎热的夏rì,那时我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宋缺为家族押送一批盐货来蜀,我则代表族人接收盐货。我从未见过像宋大哥如此英雄了得,不可一世的人物,使我一见心折,大家结成好友,联手扫荡当时肆虐蜀境内的凶悍马贼,几番出生入死,并肩作战,宋大哥曾多次在极度凶险的情况下不顾生死的维护我。而我解晖之所以能有今天,全仗宋大哥为我撑腰,无论外面如何纷乱,使没有人敢犯我境半步,皆因天下人人均知犯我解晖,必触怒宋缺。天下又有谁敢开罪宋缺?”

    寇仲听着解晖的叙说,得知了宋缺和解晖之间的渊源,猜想解晖之所以投李不向宋,定然是因为他所屈服的另外一人。而且更是回想起临别时宋缺所说,当李世民陷于生死存亡的关头,梵清惠不会坐视。因为巴蜀是不容有失,若汉中陷落,以神箭军的实力,可直接入关攻打长安,到时寇仲只要拿下洛阳,东西夹攻,就算李世民有逆天之能,也改变不了李阀落败的命运。

    寇仲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我明白哩!敢问堡主,另一位堡主不得不卖账的人是谁?”

    解晖低下俯望巴蜀三十余年的高傲头颅,颤声道:“有很多事我不敢想起,现下更不愿再提。一直以来,宋大哥是解晖最敬服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改变。若有选择,我绝不愿违逆他的旨意,何况玉华是我最钟爱的好儿媳。羿帅见谅,请恕解某违背之前的承诺,另一人我宁死也不会说的。”

    解文龙一颤道:“爹!”

    “其他的问题就让我来回答吧!”正在这巴蜀是战是和的命悬一线之时,梵清惠玉目微睁,整个饭馆似是更添几分仙气,清淡素净的玉容融入窗外的成都今年的开chūn雪景之中(放心,成都是下雪滴),不泄一尘。

    “师傅”师妃暄失声唤道。

    云羿望着师妃暄首次的失态,心中也不知是得意还是无奈,他对师妃暄始终都有一种难以道明的复杂感情。自从长生诀第一幅图画大成,便开始修炼第二幅图画后,他竟然发现师妃暄的气质在无形之中竟然对他产生了极大吸引,另一方面他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徐子陵和师妃暄之间的微妙感情,时常产生负罪感,责怪自己用情不专,来到成都竟然两次“失控”,和丝娜、范思琪发生了**之事,心中一直难以释怀,因为他不想再走回以前那种风花雪月的风流生涯

    梵清惠露出一丝无奈,在解晖还未来得及阻止,她低沉道:“第二个人便是我。”

    “那时我因同门师妹碧秀心和石之轩的事踏足江湖,而解堡主和宋阀主亦因秀心要寻石之轩晦气,大家偶然相逢,似无意实有缘。我们三人一番谈论,我和宋阀主意见不合,但解堡主却私下同意我的看法。”接着回首望向师妃暄,双目透出温柔、慈祥之sè道:“就在去年,我命小徒妃暄前来为李世民来说项,解释选择李世民的前因后果,解堡主便同意了待时机成熟后便归降李阀。”梵清惠娓娓道来,似是在叙说与她毫无关系的经历,心志之远、心态之稳、心境之平、心思之细不禁让云羿和寇仲两兄弟冷汗直下。

    “这件事也是我首次没有征得大哥同意,便断然答应妃暄开出的条件,为的不是我解家的荣辱,而是天下万民的福祉,到今天仍不后悔,只痛心得不到大哥的谅解。我最不想与之为敌者,今天却是我的敌人,但我心中没丝毫怪责大哥,他有他的立场和看法,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信念。我当然不能,清梵斋主也无法办到,我最不愿目睹的情况,变成可怕的现实。”解晖伤感道。

    解晖和宋缺均对梵清惠曾生出爱慕之意,但由于梵清惠出世的身份,当然不会有结果,就像徐子陵和师妃暄的关系。试想换过徐子陵是解晖,师妃暄的弟子在若干年后来求徐子陵,他可以拒绝吗?更何况,梵清惠为了保住巴蜀,更是不惜违背门规,走出慈航静斋,此等恩情让一直将梵清惠当做心中女神的解晖情何以堪。

    “既然梵斋主主动拦下解堡主的其他两个问题,只要梵斋主肯饮下此这杯茶酒,那云某便看在佛道两门的面子承下了。”云羿长身而起,自腰间取出酒壶,混倒在梵清惠身前一直未饮的茶水之中,丝毫不惧冒渎这位玄门的最高领袖,似是怕梵清惠听不到他的声音,故意靠的很近,轻嗅梵清惠保留了四十多年的处子清香,顿觉第二幅长生诀修炼图有些大成的迹象,邪恶一笑说道。

    云羿之所以发出如此的第一问,便是想把祸水引到慈航静斋,让他们再也难以保持那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姿态,云羿要将其彻底踩在脚下。寇仲见此,早已被云羿的大胆举动彻底震撼,他从小便自诩胆大包天,不想今rì却被自家兄弟这等逆天之举给蒙了,一时也不知如何言语。见此的解晖连死的心的有了,师妃暄却是一脸复杂的神sè看着云羿,似是要将云羿今rì的一举一动铭刻在心底深处,而且不知何时,她竟浮现出一丝莫名的情绪,却浑然不知。

    梵清惠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伤感神sè,正视云羿挑衅地眼神,说道:“箭神此等行为,是否怪我们这些出家人尘心未尽呢?”

    “梵斋主自以为呢?”云羿举起酒壶,猛灌一口烈酒,冷笑道。

    “我们实在另有苦衷,自始祖地尼创斋以来,立下修练剑典者必须入世修行三年的法规,我们便被卷入尘世中的是是非非,难以自拔。有人以为我们意图cāo控国家兴替,这只是一个误会。”不知就里的寇仲和解文龙听得目瞪口呆,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没想过梵清惠是这么随和亲切的一位长者,受如此挑衅,竟然丝毫不放在心上,全不摆些玄门领袖的范儿。解晖也有些纳闷,以他对梵清惠的了解,要是将此事放在二十年前,云羿的挑衅举动,够他死几百遍了。

    “好!大家都出自先秦百家一脉,云某也不多作为难之举,我第二问便是,为何慈航静斋全力支持李世民而非我兄弟寇仲?”云羿见梵清惠行事低调,也为昔rì的郁闷出了口气,接着发问道。

第二章 邪极宗

    徐子陵一脸兴高采烈的走出幽谷,心情是爽快至极,得到心中美女的青睐和情谊,那种恋爱的感觉让徐子陵的直接下降了一百多,在回成都的路上一脸傻笑。

    但是总有些人就是不让人活到痛快,那么这是武力就有了作用。

    衣袂破风声才从山路处传来,只见一人已到身前不远处,呼吸仍是那么静细悠长,可知是内外兼修的决定高手。在此荒山野地,见到这个级数的高手,任谁都会感到讶异,可是徐子陵毕竟是宗师级高手,艺高人胆大,微笑地望着来人的背影,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毕竟哥现在也是击杀魔门排行第四“天君”席应的高手。

    就在徐子陵细看之下,发现来人竟然头戴帝皇才用的冕板冕旒俱全的通天冠,竟是曾在圣帝庙伏魔洞有过交集的帝王谷谷主丁九重。倘若云羿或是寇仲在此见这等装之人,比杀之而后快,他们哥俩有称帝的实力连王位都未等,这哥们连皇冠都戴上了,不妙他秒谁?

    正在惊奇之时,又有两道来势绝快的人影,晃眼抵达徐子陵身后十丈之处,来人是男女夫妻档组合周老叹和“媚娘子”金环真。

    他们三人倘若加上之前死的尤鸟卷合起来本是大唐版本的魔门,可惜尤鸟卷被云羿一箭击杀,让这逆行派、霸王谷、赤手教、媚惑宗这邪功异术四大魔门别传组合宣告终结,这不其他仨儿知道云羿不好对付,便携手来找徐子陵的晦气,小徐同志还正是无妄之灾。

    徐子陵知道这是不可大意,三人都是天君席应级别的高手,硬抗必然没有好结果,只有伺机逃离。定下此念,徐子陵深吸一口气,真气遍行全身经脉,全神蓄意,静候最佳的出手时机,冷哼道:“丁九重、周老叹、金环真,很好!“

    “嗯?这个小弟弟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名讳,难道你对姐姐早已情根深种?”一阵娇笑声从身后传来,金环真发出娇嗲得像棉花蜜糖的女子声音,差点没让徐子陵把隔夜饭给出来。

    周老叹闻此也是只发寒战,幸灾乐祸德对着丁九重道:“这小子皮光肉滑,正合娘子胃口,待我们联手将其擒下,先让娘子好好亲热一番,再找他兄弟云羿换取舍利,丁大帝意下如何?”他和金环真二十多年的夫妻,还真是知妻莫若夫,这种帮老婆拉皮条的jīng神深深值得岛国男子学习。

    丁九重冷笑道:“老叹兄恁地好主意,云羿可不是好惹的,况且尤兄已死在箭神之手,听说他在云羿手下还走不到一招,我们又有何能力要挟与他?”

    “此说未免有所夸大,即使是三大宗师也不可能在一招之内杀死尤老贼,想来是大帝哥哥想让和我老叹小弟为你打头阵,然后再坐享其成吧?”活像冥府来的女xìng幽灵的金环真讽刺道。

    徐子陵听着三人的言语交锋,心中暗笑,竟在如此时刻还在勾心斗角,看来自己太高看了这三个邪极宗的败类。

    周老叹的厉笑打断了徐子陵的思虑,只听道:“可笑啊可笑!堂堂帝王谷谷主丁九重丁大帝,竟沦落至给一个rǔ臭未干的小子一吓,差点连卵蛋都给弄丢了,可笑啊!”

    “你以为激将法对本大帝有用吗?”丁九重如鹰隼般的锐眼,不经意的扫过徐子陵,冷声道。

    忽然间,就在丁九重言毕,看似火药味儿十足的三人竟同时出手,一齐杀向心思稍有懈怠的徐子陵。这三个老妖怪竟然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后备面前刷心机,让徐子陵放松戒备,让后趁机围杀,无耻行径令人反胃。

    丁九重这边直接使出他最新绝技《五帝诀》第三八式神女无情,徐子陵一见之下,方知这三八式威力不小,不但手法玄妙,且变化多端,一观之下,竟然有三十八种变化,在变化之下,还不失丝毫厚重,让人生出无法招架之感。

    后方的周老叹吐气扬声,发出一下像青蛙般咕鸣,左足踏前,右手从袖内探出,本已粗壮的手倏地胀大近半,颜sè转红,隔空一掌朝徐子陵劈去,周遭的空气似是被他膨胀后的血红巨手全扯过去,再化成翻滚腥臭的热浪气涛,排山倒海般直卷往徐子陵。

    金环真轻功极高,破风声疾起,一闪而逝,忽前忽后,左起右落,飘忽无定等靠近徐子陵,转眼间,几十年的媚惑魔功携带破空之势,指手成爪,罩往徐子陵的天灵盖。

    徐子陵知道这时候一丝的大意,必然会有生命之忧。徐子陵三兄弟素来便是遇强越强,心境立即晋入井中月。他一直试图将不死印法与九字真言完美结合,创出一套属于自己的印法,今rì这三人正好提供了陪练之机。

    周身真元急速催动,宝瓶印和不死印的借御法门同时发动,顿时丁九重的三八式的厚重真元直接被宝瓶般的浑圆的外围吸扯,真元吸附直上宝瓶顶端,“蓬!”印爪相击,挡住金环真致命的盖顶之爪。

    就在周老叹自以为即将得手之际,徐子陵携带一股丁九重与金环真那里借来的滔滔真元,内外狮子印左右开弓,用上冰火螺旋劲的行功方式,将借来的真元与自身宗师级的功力完美结合,直接破开周老叹排山倒海的腥臭气浪。

    “蓬!”这一掌的功力绝对不下于一甲子,在加上以螺旋的方式席卷而去,让只出了七成功力的周老叹老马失蹄,顿感滔天的真元自对方的铁掌传来,而自身调到掌间的真元似是毫无抵御能力,甚至有些不受控制的感觉。这便是徐子陵将不死印的生死二气的转化法门灌注与属xìngyīn阳的狮子印,彻底将攻击之时的真元附着借御之法,攻击也能将真气吸收,有如把真元化作虚无,只要功力在释放真元之下,便可瞬间破得一切防御。

    “啊!”周老叹一口鲜血,五脏六腑瞬间被徐子陵的霸道真元搅成粉碎,横死当场。

    “老叹!”金环真见周老叹在徐子陵一掌之下便血溅当场,爱夫心切之下,顿时慌了神。

    “哧!、哧!哧!…”破空的羽箭之声,有如来自天外,凭空冒出,本来散在空中的九支路径诡异的急速羽箭,瞬间归一,变成半尺口径的巨大金箭,有如金龙发出他决战前最强嘶吼,金光闪过,撕碎面前的一切。

    这失神只在一瞬的金环真又眼睁睁看着丁九重瞬间被组合巨箭枭首,血水自颅颈直冲而出,高达三丈,有如破口喷泉,奇诡惊艳。这一箭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也同时了结了荒唐的帝皇之梦。

    就在徐子陵惊艳于丁九重的死相之时,九个净身黑衣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将“媚娘子”围住,九名稀散般挺立的少年,看似随意一个普通人都能走出他们的包围圈,但是只有见识过他们九人联手围杀的徐子陵知道,任何一个宗师级以下的高手都走不出这九人联手而成的九宫锁天箭阵。

    这九人通过九宫战法,将实力以九倍计的提升,阵中的云氏兄弟九人任何一人都能随时借助附近其他八个兄弟的力量,遇强更强、遇快更快,将实力远高于他们的人活活困死在阵中。而且最为残忍的便是,一旦被困之人功力耗尽之后,便会被九兄弟联手千刀万剐,彻底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剃成骷髅而又不彻底死去,让他们在临死前观赏一番自己一生也无看到自己心跳的jīng彩场面。这也是他们幽冥战骑之名的来源。

    “神箭堂弟子云一、云二…,拜见陵帅!”幽冥九骑齐声行礼道。

    “云少跟你们交待过如何处理金环真么?”徐子陵点了点头,望了一眼早已被云氏九人惊天杀气压制的三魂少了七魄的媚娘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询问道。

    “堂主让我们只留下一个活口,既然其他二人已死,我们便会将金环真带回炼狱。”云一上前躬身回答道。

    “既然云少有所安排,那就算了。”徐子陵闻此,心中唏嘘。到了炼狱,求死不得,求死不能,长命百岁地承受无止境的折磨,到那时,死对她来说便犹如生命中的至高追求。

    ……

    成都,密谈。

    梵清惠目光往云羿投去,柔声道:“赢政和杨坚,均是把四分五裂的国土重归一统的帝皇,无独有偶,也均是历两代而终,可见他们虽有统一中土的天下之志,却或欠天下之材,又或欠天下之效。”

    “敢请斋主细细道来。”寇仲闻此,顿时有了兴趣,追问道

    “天下之志指的是统一和治理天下的志向和实力,天下之材是有治理天下的才能,天下之效是大治天下的效果。秦皇有天下之志,可借统一六国后,不懂行仁求静,而以镇压的手段对付人民,以致适得其反。杨坚登位后,革故鼎新,开对付人民,以致适得其反。杨坚登位后,革故鼎新,开出开皇之治的盛世,且循序渐进的平定南方,雄材大略,当时天下能与之相抗者,唯宋缺一人,但以宋缺的自负,仍要避隐岭南,受他策封。杨隋本大有可为,可惜败于杨广之手,为之奈何?”梵清惠双目亮起智慧的采芒,详细解说道。

    “难道慈航静斋就因为世民兄有天下之志、天下之材和天下之效,便擅自为天下人做主,挑选其当未来的皇帝?”云羿冷冷道。一句话,顿时令局面再次严峻起来,空气似是瞬间被凝固,让人透不过气。

    “我们哪来资格挑选未来的明君?只是希望能为受苦的百姓作点贡献,以我们微薄的力量加以支持和鼓励。”梵清惠面对云羿的质问,轻松化解,低姿态的叹道。

    “哦?如此说来,你们此来巴蜀想来也是为了即将受苦的巴蜀百姓做贡献喽?”云羿讽刺道。

    “云兄不要误会,我和家师前来并非要让巴蜀归乡李唐,而只是让其暂时保持中立三个月,让世民兄免收腹背之袭,三个月后,四川的归属便有解堡主自诀。”师妃暄插话答道。

    “听两位天下间最具仙气的美人一席话,令我云某茅塞顿开,想起以前种种,顿觉昨是而今非。我一直有个想法,今rì当着斋主和妃暄的面,不知当讲与否?”云羿不置可否,反而正襟危坐道。

    “羿帅请讲!”梵清惠望着云羿为难的神sè,似是被挑起了好奇心,客气道。

    “我看这样吧!在目前内乱外患的危急情况下,得到斋主深入浅出的一番剖析,顿悟斋主的高瞻远瞩。干脆我们兄弟和秦王合作,只要他肯以天下为先,家族为次,我们会竭尽所能,全力助他登上皇位。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斋主和妃暄觉得云某这个提议如何?”云羿眼中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神sè,严肃道。

    在座的几人彻底背着惊天之言所震撼,此等想法绝对可称得上是空前绝后,就连寇仲都险些信以为真。

    “羿帅高风亮节,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梵清惠显露出意外神sè,露出一丝首次出现在她素净玉容上发自真心不加修饰的喜悦,点头道。

    “但是…”寇仲此时也很是配合,蓦然变脸,一脸担忧道。

    “少帅是否担忧宋缺呢?”梵清惠黯然道。寇仲点了点头。

    “看来只有让宁兄出手了!”梵清惠转瞬回复平静,谈谈道。

第三章 玩笑耳

    “斋主凭什么认为宁老道一人能阻挡宋阀的二十万jīng锐兵卒呢?”云羿闪过一丝恶趣的微笑,反问道。

    “哈!云少你终于装不下去喽!我想斋主必然会让宁大师约战宋阀主,到时只需两败俱伤即可让阀主自动退出争夺洛阳。”寇仲和云羿二人演起了双簧。

    “但是就算阀主受伤,也依旧可以让智叔和鲁叔出手喱!”云羿反驳道。

    “这就要看阀主和斋主的旧情有多深喽!”寇仲邪恶笑道。

    “你们…”师妃暄师徒意识到之前是被寇仲兄弟二人的玩笑给吸引,顿时有些恼怒,梵清惠的定力不错,脸sè平静,似是爆发前的沉默,而师妃暄则难以保持平静,立身而起,正yù叱责一番,但旋即想起自己的身份,也只有玉面泛红,现出恼怒之sè,生起了闷气。

    至于一旁的解晖要不是梵清惠的制止眼神早就发作,毕竟自己的姘头被人羞辱,他身为男人还是要适当现一现他“鸡动”滴。而他儿子却是忍俊不禁,险些笑出声来,也怪云羿和寇仲两个兄弟自小在街头行骗的默契太足,让人险些转不过弯来,谁能想到闻名天下的两位绝世统帅会如此谈笑。

    “妃暄别生气,否则子陵会心疼的。况且这也不能怨我们,是妃暄先讲起了笑话,所以我们兄弟也只好现学现卖喽!”云羿潇洒地耸了耸肩膀,无耻道。

    “当下李世民已经出兵河北,倘若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平定北方,到那时我们即使得到巴蜀又有何用。李阀甚至可以自汉中出兵偷袭成都,威胁神箭军的大后方,那时的巴蜀便如同鸡肋,早已食之无味。”寇仲的目光也移往师妃暄,将话题摆在桌面上说道。

    “那依照少帅的意思,今rì又该当如何?”梵清惠寒声道。倘若不是心有灵犀的境界,她早已失控。

    “巴蜀我们兄弟志在必得,故一切只能凭武力解决,没有另一个可能xìng。”寇仲会意地望了兄弟云羿一眼,豪气道。

    “既是如此,我们就凭武力来解决吧!”梵清惠厉声道。只见她神情仍是古井不波,清澄的眼眸闪动着深不可测的异芒,显示出无限接近与剑心通明的修为。

    寇仲一听,顿觉玩大了,尴尬道:“斋主是说笑吧!堂堂白道领袖岂是凭武力解决事情的人?”说起来,他们2,不怎么占优势,何况云一他们九个又不在,门外又全是解家堡的人,就算他们两个都是宗师高手,也未必有胜算,最多只能仓皇逃窜。

    “话是少帅之前说的,除武力外尚有甚么解决的方法?妃暄是绝不会坐视巴蜀落入羿帅手上。”师妃喧看着少帅耍宝的表情,插话道。

    寇仲天生是一个不服强权的超卓人物,压力越大便越要逆向而行,双目神光大盛,变回充满自信无惧天下任何人的少帅,微笑道:“请慈航静斋划下道儿来。”

    “仲少这次可就看你的喽!斋主怎么看?”云羿正在寇仲发飙之时,从腰间掏出酒葫芦灌起了酒,好不逍遥,让寇仲险些破口大骂。

    “妃暄的修为已不下于我,就让她和少帅之间做个了结吧!”梵清惠眼中闪过疑惑之sè,心中有些纳闷,暗道:“这云羿的功力与我不相上下,但境界却比我高出一线,为何他不出战,反而让兄弟寇仲,寇仲的功力和境界上较之妃暄都稍逊sè一筹,难道还有后招…”

    解晖父子二人瞬间变成了裁判,望往师妃暄,露出好奇绅sè,显然是更加期待她的表现。

    “巴蜀的命运,就由妃暄的sè空剑和少帅的井中月决定如何!不是要和你分出胜负,而是分出生死。”师妃暄从容道来。

    寇仲彻底苦了,求助的望向云羿,云羿闪过一丝难以压抑的杀气,冷声道:“好的很!慈航静斋便是如此历练红尘的么?这也是为巴蜀的百姓作贡献么?”云羿以为只是比武较量,他对寇仲自然是信心十足,但是分生死便是另外一回事。

    “这是另一个问题,妃暄只知依现在的形势发展行事,李世民不失巴蜀,天下尚可持二分之局。唉!少帅岂是如此婆妈的人,外面无人的长街最适合作决战场地,就让我们的生或死决定巴蜀和未来天下的命运吧!”师妃暄现出一丝充满苦涩意味的神情,美目扫过云羿,又凝视寇仲道。

    “妃暄有否想过这是多么不公平!我看在陵少的份上,根本无法狠下心肠痛施辣手对付你,如此一来,我必输掉巴蜀无疑。况且当下川蜀的三大势力之二的巴盟和川帮都已归顺云少,成都城外又有五万神箭军jīng锐,怎么算我方都稳cāo胜券,在下又何必与仙子生死相搏,伤了和气。”寇仲哭笑不得的道。

    “有我慈航静斋在,我便不会让你们兄弟如此轻松攻陷成都。你若狠不下杀妃暄的心,根本没当皇帝的资格!古往今来成大事者,谁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凡挡着帝座的障碍物,一律均被清除。”师妃暄似是看准了寇仲下不了狠手,讽刺道。

    “仙子言下之意,慈航静斋挑李世民作未来的皇帝之时,是否发觉他也有能杀妃暄的心思?”云羿冷笑道。后背的血sè弓盒似是感受着主人难以压制的杀意,嗡嗡作响,似随时要出鞘饮血。

    “他有,为了百姓苍生,他可以付出一切。”师妃暄平静答道。

    “若天下是由北统南,天下可望有一段长治久安的兴盛繁荣。若是由南统北,不但外族入侵,天下必四分五裂。我们全力支持李世民,不但是因为我们认为他是能为天下谋幸福的最佳人选。”梵清惠做出最后的解释道,“另一个原因便是李唐从强势转为弱势,塞外联军将乘机入侵。颉利一直虎视眈眈,筹备南侵。倘若南来,纵使不能荡平中原,但是造成的损害会是贻害无穷,百姓的苦难更不知何年何rì结束?中土或永不能回复元气。”

    “哼!虚伪至极!你也听到我之前的玩笑之言,你们想过没有?倘若我们兄弟助李世民夺得李阀阀主之位,慈航静斋只要迫他投效于仲少,到那时仲少便会劝服河北的刘黑闼,四方人马齐攻洛阳,合兵建国,这岂不是更加轻松地便完成天下一统的大业么?为何你们只想让我们去妥协李世民,难道胡汉混血便是你们挑选皇帝的标准么?”云羿拍案而起,怒吼道,周身散发铺天盖地的杀气,让功力稍弱的解文龙险些失控。

    “…”梵清惠和师妃暄被云羿的一番惊人之言彻底震撼。

    “妃暄既然到过我神弓城,便知道我云某人的实力,但那些只是云某实力的一成而已,颉利小儿在我神箭天兵面前有如槁木,不堪一击。何况待我兄弟攻陷洛阳,即使颉利不南下,我也会北上会一会他,到时我必会亲手将其与毕玄老儿shè杀当场。”云羿自信道,“不知斋主和妃暄信不信,倘若我现在一声令下,即使没有四大族和川帮的协助,我城外的五万水师也能在一天之内让成都变成我神弓城的后花园,将独尊堡从世间抹掉。”

    “先不说巴蜀之争,只凭羿帅如此狂妄,竟不顾天下百姓的安危,妄图北征,那我也要破例出手,见识一番箭神的风采,否则你们兄弟便是下一个杨广。”梵清惠玉目shè出迫人光彩,厉声道。

    “…”寇仲和云羿彻底无语,众人在谈论巴蜀问题,这老婆娘竟然将昏君杨广的帽子盖上来,云羿当下都怀疑这梵清惠是不是汉人,难道只有突厥人才能南侵,我汉人便不能北征?

    ……

    成都,郊外。

    “你们几个带金环真先回成都复命,小九留下,我有事询问。”徐子陵回过神来,对着已经制服金环真的云氏九骑,拿出金sè箭神令,说道。

    “得令!”九人一个特殊的手势行礼,齐声道。转眼见其他八人和金环真便消失无踪。徐子陵也不想使用箭神令,但是没有神箭令想从他们九个嘴里问出有用的东西是不可能的,在他们幽冥战骑心中,箭神令便等同于他们的信仰和生命,值得用一切不捍卫。

    “陵帅有何事,尽请吩咐,小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云九上前行礼道。

    “九个人之中就你的话多!”徐子陵望着这英俊调皮的少年,心中也浮现出昔rì自己年少时候的影子,微笑道。云九的xìng子可谓是三兄弟的集中体现,兼有寇仲的调皮、云羿的耍酷和徐子陵的潇洒。

    “陵帅不喜欢,那小九便不再说话。”云九调皮一笑,摸着后脑勺说道。

    “你这小家伙,云少果然说的没错,你就是新买的麻将。倘若你不说话,我问谁去?”徐子陵玩笑道。

    “我只听说麻将是堂主发明的,没玩过。我想请问陵帅,麻将是不是类似围棋一样捏在手下着玩,还是和象棋一样移动着玩?”云九无耻道。

    “你小子想得美,是搓着玩。你就是欠撮。”徐子陵本来得石青璇的芳心心情大好,所以也陪着云九玩笑几句。

    “小九知错,请陵帅示下。”云九玩着徐子陵浮现出寇仲一般的恶趣嘴脸,顿时没了脾气。去年寇仲带着他们七十二个兄弟南征北战之时,可没少折磨他们,让他们完成了一个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没少遭罪。

    “好吧!你也别皮了,正经点,回答我的问题。”徐子陵微顿一声,正sè道。

    “敬请放心,小九的回答定然让陵帅满意。”云九夸口道。毕竟神箭堂的消息乃是天下之冠,可以说整个天下在神箭堂面前有如穿着比基尼的绝sè美女,几乎没有秘密。当然能揭掉那最后遮羞之物的,便是神箭堂堂主云羿。

    “河北刘黑闼大哥的情况如何?”徐子陵开门见山地问道。

    “刘黑闼大破李元吉和李神通后,与叛唐的高开道和张金树结盟以消解后顾之忧,率师进逼河北宗城。腊月十八,在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援军到来之前,守城的李道宗见其势难保,自作主张,弃城而走希图保住防御力强的洛洲。刘黑闼衔尾穷追,斩杀步卒五千人,李道宗仅以身免。”

    “当夜,刘黑闼埋伏在宗越城外,伏击rìrì夜兼程而来的援军,李唐援军大败,仓皇逃回太原,紧接着刘黑闼以破竹之势攻下相州、卫州等地,把窦建德失去的领土,从李唐手上逐一强夺回来。唐将秦武通、陈君宾、程名振等被迫逃往关中。刘黑闼遂回复窦建德的国号,也自称夏王,改元天造,定都洛州,恢复窦建德时的文武官制,一切沿用其法。”云九最大的长处其实不只是他的武艺天赋,而是他惊人的记忆力,完全就是一部能走能动能说的人形硬盘,有过目不忘、入耳不落的逆天记忆力,他早已将天下各路人马势力的消息背的滚瓜烂熟,这也是徐子陵挑他询问的缘故。

    “李阀吃如此打败之后,为此有何动作?”徐子陵听到刘黑闼大败唐军,心中一直对其安全担忧的心思也放下了,接着问道。

    “李阀败北却给了李世民一个翻身之机。居可靠消息,李世民前rì已领军征伐刘黑闼,启用李靖任远征军的行军总管,不rì和李元吉在获嘉集结大军八万人,全面反击,当下唐夏两军交兵于相州。今rì得到消息,双方在相州城下各有胜负,战局处焦灼之势。”云九答道。

    “李阀的动作竟如此之快?”徐子陵惊讶道。他没想到李世民竟然在三rì之内便组织好一场反扑之战,料想他必定早已有所筹划,否则不可能一眼便抓住刘黑闼的软肋。相州乃是进攻洛州的门户,相州失守,刘夏必然危矣。

    “堂中谋组对此有何看法?”徐子陵熟悉神箭堂中的组织结构,“谋组”便等同于神箭堂的大脑中枢,可以对外来的讯息第一时间做出最快的反应,并进行最大限度和可能的分析。

    “陵帅果然问地及时,小九也是刚刚得到消息,都来不及向堂主回报。”云九调皮的打诨说道。

    “别废话!快说,否则我便建议云少将你调到仲少哪里听差。”徐子陵威胁道。

    “陵爷息怒,小九这就说。”云九闻此彻底没辙,乖乖道出:“谋组经过一夜的分析得出,刘黑闼九成守不住相州,而后必然会退保都城洛州。”

    “对李世民的进兵路线又有何看法?”徐子陵追问道。

    “由于李世民用兵正奇相辅,又有李靖相助,再加上资料和时间不足,故而只得到一个五成的策略分析报告,低于六成准确度的报告,小九不敢擅自回答。”云九答道。

    “那五成的报告如何,你但说无妨,云少那边我会替你担待。”徐子陵迫切想知道刘黑闼的危险程度,故而让云九违背堂规禀报。

    “多谢陵帅,那份报告指出李世民在得相州后会兵分多路,全力围困并攻击洛州,最后得出李世民是要趁羿帅收取巴蜀、少帅北上攻打洛阳前,先彻底平定北方,而后与我方决杀洛阳。”云九如实道出。

    徐子陵闻此,脑中顿时犹若闪过一道霹雳,久久难以言语。一方面为刘黑闼担忧,另一方面为两个兄弟在争取巴蜀之事上而惴惴不安,心中一直有种莫名的慌乱。

    徐子陵苦笑道:“假设情况依目前的形劫发展下去,升平不知待到何时何rì来临?又或中土会永远分裂下去,重现五胡乱华之局!我们又能如何呢?”徐子陵此时可谓是三兄弟中最为痛苦之人,他本喜好逍遥、崇尚zì yóu,为了尽早结束这天下大乱的格局,毅然决然地协助两个兄弟扫平天下,不想如今却依旧难以改变南北分裂,心中的失落与无助难以道出其中万一。

    “唉!计组对此有何主意?”徐子陵整理情绪,继续问道。“计组”等同神箭军最为隐秘的参谋长,云羿每次行动中都有“计组”的影子。

    “时间太仓卒,暂时尚未得出完整的报告。但小九认为此次巴蜀的得失直接关系着天下的大局。”云九一脸自信道。

    “嗯!是啊!小九也懂得多了!”徐子陵望着稚气未脱的云九,赞道。

    “小九不想懂的太多,只知道小九的命一辈子只属于神箭堂,为堂主效死命,为光复华夏大业勇往直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倘若李世民这汉胡混血之人得了天下,我们兄弟拼死也要取其xìng命。”云九周身散发出惊天的杀伐之气,就连已是宗师级高手的徐子陵都心寒不已,这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么?

    “小九…”徐子陵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什么。心中却浮思万千,暗道:“我又该为这华夏大业做些什么呢?又能做些什么呢?…”

    ……

第四章 天魔策

    在与席应和邪极宗三大高手的压力下,徐子陵把所有功法融汇贯通,尤其最后的近身搏斗,一路回想起来,李靖传的血战十式、屠叔谋瓦岗旧部的截脉手法、真言手印、不死印法,又到自创奇招,知道面临生死困局境地时,所有招数融浑为一,意到手到,那种畅快愉美的感觉,动人至极,那一刻,似是整个大地和天空悉在掌握之中。这次成都之行,令他在武道的修行上,跨出了重要的一大步,离宗师之境只差一步之遥。

    回到成都已是夜间,发现街面上已经恢复了往rì的喧闹,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暗思巴蜀是否已经被云羿和寇仲拿下。

    按照约定的地点,徐子陵直奔成都中心的月级的一品居而去。若说洛阳是汉胡杂处的城郡,成都就是汉人和众多巴蜀各少数民族交易往来的中心,充满不同民族的风情和特sè,为成都平添活泼的生机和气氛。

    徐子陵已经很低调了,但是一路行来,他高昂挺拔的优美身型和古典标准帅哥的容貌,依旧为他惹来无数怀chūn少女的媚眼儿。望着远处的灯火,眼中顿时浮现出元宵佳节之时初达成都时,在那灯下的惊鸿一瞥,那惊艳的感觉,在此浮至心头,那是他最动心一刻,也是他彻底爱上石青璇的一刻。

    走过莲池街,踏上莲池桥,一品居就在前面。

    “见子陵兄chūn风满面,此次幽谷之行定是有所收获!”正在这时侯希白的声音自耳边传来道。

    “侯兄是否在不死印法方面有突破呢?”徐子陵听声辨位,见侯希白正在桥下泛舟,一副文人sāo客的模样,闪身落入轻舟之上,微笑道。因为他之前在人群中竟然没有察觉出侯希白。

    有时真羡慕侯希白那小子,欢喜便与这个美妞或那个娇娃泡泡,闲来在扇上画他娘的两笔,又可扮扮吟游孤独的sāo人侠客,不徐不疾的浪游江湖,隔岸观火。

    侯希白亲热地挽著他臂弯,将徐子陵按在舟上的座凳之上,幸福道:“可以这么说,经过云兄的提醒,昨晚我去过大石寺研究佛印,参照之下,获益良多,心情自是爽快。”

    徐子陵暗忖原来如此,难怪他能如此之快便将不死印和真言印开始融合,原来两者果然有些渊源。接着微笑问道:“那就要恭喜侯兄,仲少是否已经赶来成都?为何不见他和云少?”

    “他们两个早已到散花楼去逍遥快活去了!”侯希白艳羡道。他为了躲避名jì清秀不敢前去,但心有不甘,便驾驶轻舟决定四处猎艳一番,不想一出门就猎着了徐子陵这“美人儿”。

    “他们竟然在这个时候去散花楼风流快活,难道成都已经被神箭军接管了?”徐子陵愕然道,他离开了几rì,对成都的情况不甚了解。

    “是呀!天下人都低估了箭神麾下天兵的实力,前rì只消两个时辰,成都就变了天,先是解晖下台,独尊堡由解文龙执掌后宣布投向神弓城,而后便是巴盟和川帮也一齐归顺。昨rì在成都的神箭堂分舵召开了巴蜀峰会,当今的巴蜀已经彻底被云兄接管,他们还说要等你回成都后直接去散花楼寻人。”侯希白手上美人扇轻摇,虽然说起战争杀伐,却依旧是风度翩翩,潇洒不群。

    “最终还是用了兵甲。”徐子陵心中有些忐忑,云羿让他前去幽谷,又何尝不是为了不让他夹在兄弟和师妃暄之间左右为难。

    “子陵误会了!”侯希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

    “嗯?解晖是从不轻易屈服之人,倘若云少不是大兵压境,成都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到手。”徐子陵疑惑道。

    “我只知道云兄和寇兄二位去见了解晖一面,几个时辰后,城外便开始了一场军事演习,接着成都就落入云兄的口袋。说来,我遍关古今大小战役,还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一幕。”侯希白摇头叹道。

    “一场军事演习便决定了巴蜀的命运?”徐子陵闪过一丝疑惑,喃喃自语道,徐子陵对军事演习不陌生,毕竟他在神弓城之时时常观看。心中暗忖道:“不可能,妃暄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便让巴蜀落入小云的囊中,其中必有隐情。”

    “军事演习说起来这个词句还是云兄创造出来的,神箭军‘演’,巴蜀军‘习’,概括极是jīng准。”侯希白搭话道。

    “不行!我要去找云少他们问个清楚。”徐子陵思前想后,依旧放心不下,担忧道。

    “子陵不必如此着急,要问也不差这么一夜半rì吧?难得现在巴蜀已定,无事一身轻,不如小弟带你前往西郊的淙花溪一游,留下片美丽的回忆,岂不美事一桩,如此也不枉子陵前来川蜀一趟。”侯希白盛情邀请道。

    徐子陵为之心动,大自然的美景比之心中的一点担忧显然是更具吸引力,二人沿着流水,泛舟而下。

    徐子陵望着侯希白一脸享受的表情,缓缓道:“侯兄身为花间派的传人,令师究竟对你有甚么期望,总不会只为酣歌妙舞、闺阁情思、樽前花下而生活吧?”

    侯希白失笑道:“子陵莫要笑我。因我确实对这种生活方式非常响慕沉迷,不过我追求的非是事物表面的美态,而是其神韵气质,才能表里一致,相得益彰。但这些并非石师对我的原本的期望,他本想让我统一魔门的两派六道,但首先《天魔策》六卷要重归于一便是大难题,你说在如今的情况下,是否还有可能呢?”

    “听云少说石师曾与他达成协议,其中便有让云少助他寻找《天魔策》,不知家师现在进展如何?”徐子陵好奇问道。

    “石师当下不在川蜀,这个我也无从得知。但是可以肯定,天莲宗的那卷早已落到了家师手中。”侯希白坦白答道。

    “侯兄为何如此肯定?”徐子陵道。

    “因为我搜差过安隆的尸体,以他谨慎的心思,必然会将《天魔策》贴身收藏,既然不在身上,以他对家师的忠心,那一卷则必然在石师手中。”侯希白答道,“不过我依旧有所收获,那rì你击杀席应之后,我在他身上找到一卷《天魔策》,希望这卷《天魔策》能让石师放过我。”侯希白素来儒雅风流,怎么看也不是个喜好发死人财之人。他之所以如此,也是想凭借《天魔策》来抱住自己,这也是他潜心钻研《不死印法》的缘故,

    “尤鸟倦身上没有《天魔策》么?”徐子陵疑问道。

    “没有,只有一卷关于记载《倒行逆施》功法的册子。”侯希白显然是细细研究了一番,确定道,“子陵兄,再不吃酒菜就凉了。”

    两人互敬一杯,随便咽下几口小菜。会享受的人就是不同,不过比起寇仲和云羿两个,徐子陵和候希白又差了许多。

    徐子陵继续他的探索,说道:“侯兄既是魔门传人,为何却和其他魔门中人有这么大的分别,至少跟杨虚彦是不同的两种人。”

    侯希白似是见了这白乎乎的东西之后,一个习惯xìng动作,抓起一个馒头,递给徐子陵道:“我是率xìng而为的人,这也是石师收我为徒的缘故。但因对诸般技艺如画道等的爱好,使我对权力富贵没有甚么野心,让石师很失望。但这亦是花间派的传统,追求自我完善,绝不随波逐流,而我的天xìng造就了如今的我。”

    “那花间派为何会被视为邪魔外道?”徐子陵追问道。他一上船便一直在问问题,让侯希白险些招架不住。

    “花间派的武功源自《天魔策》,心法更是讲求入情后再出情,这对修炼世间主流心法的人看来便是邪异行为。”侯希白苦笑道。

    “我自从习练贵师创出的不死印法,从中体悟出他试图突破花间心法,从而进窥魔宗至道,但显然只得其偏,不得其全。”徐子陵算是除了石之轩外,对不死印法最为了解的人。岂知那卷不死印是石之轩尚未完善的次成品,徐子陵有所察觉也不出奇。

    “子陵所说不错!不死印法本就是结合两种决然不同的心法,说不定就在石师创出不死印法的那一刻便产生的xìng格分裂。”侯希白苦涩道。他虽然设想到了修炼不死印法可能带来的副作用,但是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修炼,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彻底摆脱石师的yīn影,真正寻得花间派心法的真谛,以窥探“逍遥花丛间,片叶不沾身”的至高境界。

    “侯兄无法将师妃暄绘在扇上,是否亦因能入不能出呢?”徐子陵调笑地问道。

    “子陵看破了,有情,无情,乐耶,苦也。”侯希白风sāo地吟叹道,能出情便代表等同于宗师之境,自是可以轻易勾画出境界以下的女子。石之轩岂是正是出不了情,方才皆补天阁和佛家心法那弥补,但始终非原版,造成了破绽多多。

    “你小子!”徐子陵打趣道。

    二人默契地一齐仰望夜空,只见天上满天星斗,两岸的高山,脚下的流水此刻也倍觉迷人。

    侯希白遥指远处,喜悦道:“哈!淙花溪到了!让我们为了这美景干一杯。”

    ……

    几rì前,成都,谈崩。

    “切慢!”寇仲伸手难住正准备发飙的云羿,虎目灼灼地扫过梵清惠和师妃暄两位“仙女”,冷然道:“两位仙子难道不知道,现在大唐的皇帝是李渊,继承人太子是李建成,你们全心全意支持与他,看你到最后得益者是与你们势不两立的魔门。

    “我梵清惠绝不是怀疑少帅和羿帅争夺天下的本心,而是当下局势已容不得我慈航静斋袖手旁观。试想你们攻陷成都后,或可成功攻陷长安,但定然是元气大伤的局面。到那时世民兄也攻下了河北或转而偷袭洛阳成功,再发动关内和太原余军全面反攻,势必两败俱伤。在天下谁属尚未可知之际,塞外联军突南下入侵。请问少帅和羿帅,这残酷的情况是两位愿意看到地吗?”梵清惠回复冷静的神情,秀目扫过寇仲和云羿,一宇一字的缓缓道。

    梵清惠知道云羿已经是宗师高手,动起收来,也没有多少胜算,只有服软。梵清惠也不是没有想过云羿的提议,但是门阀毕竟不同于义军,两者无论在制度上还是在信仰上都有太大的差别,何况就算李世民同意和寇仲兄弟合兵建国,到那时又让谁来当皇帝?

    “斋主绝非虚言恫吓,塞外诸族在颉利的旗下结成联盟,随时可发动对我中土的大规模入侵,情势危殆异常。”解晖添油加醋道。

    “颉利老儿,我云羿在此立下毒誓,我不杀你,誓不为人!”云羿狠拍木桌,愤怒道。木桌协同茶具瞬间化作粉碎。

    云羿也知道,就算短期内攻下长安,李唐瓦解,原属李唐的将领纷纷据地称王,为李唐复仇,北方政权崩溃,塞外联军将趁寇仲忙于收拾残局的当儿大举南侵。他神箭军再强,也不可能在突厥军南下之前一统天下,到那时再加上李阀和王世充的残余势力,必将陷中原百姓与水火之中。如此一来,就算他们兄弟联合宋缺能靖平天下必然会让中原焦土遍地、生灵涂炭,整个天下也会由此元气大伤,难以复原。到时他们兄弟便成了汉族的罪人,即使得到天下也必然失去民心,位子坐起来也烫地很。

    “我和小徒妃暄此次前来巴蜀,也是见步行步,希望把这最迫切的危机化解,望少帅和羿帅以存天下万民之心,答应我们的请求。”梵清惠虽是轻声说道,却给人一种万钧之力压在肩膀之上的感觉,难以承担,也难以拒绝。

    寇仲望向云羿,试图从兄弟这里找出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毕竟当下巴蜀彻底在云羿的掌控之下。云羿长叹一声,道:“好吧!美女的要求总是如此让人难以拒绝。”梵清惠和师妃暄闻此顿时闪过一丝如脱大难的微笑。

    “但是我不能不向我手下的兄弟们、以及巴盟川帮的人交代,仲少有何要求,这个是好机会,只要不过分,相信解堡主定会答应。”云羿做出让步后,便开始坐地起价,油滑道。

    “一切由斋主作决定。”解晖唯梵清惠马首是瞻,说道。

    “我唯一的要求是巴蜀不能投向李世民,否则我也无法向宋阀主交待。”寇仲念及兄弟徐子陵,也不想下狠手,望向一尘不染的梵清惠说道。

    “同意!少帅果然大仁大义,不负我徒儿对你的期望。”梵清惠微笑道。

    “不知羿帅有和要求?”师妃暄似是很委屈,幽幽道。

    “梵斋主,之前听妃暄说,世民兄需要三个月时间平地北方,然后巴蜀在投向我,不知是否作数?”云羿问道。

    “没错,这也是我们前来巴蜀的目的。”梵清惠点头道。

    “这就好办,我们争议的关键在于这三个月的时间内我们不攻李阀,而不是在与巴蜀问题上。”云羿见两位仙女没有反对,便继续说道:“我有两个要求,第一个要求便是神箭军先接受巴蜀,并承诺三个月之内不对李阀动兵,相信我云某人的信誉还算顶用吧。”云羿在武林江湖中一言九鼎,得箭神羿箭,便等同得到一条xìng命。

    “第一个要求可行!”梵清惠也算做了个顺水人情,同意道。巴蜀的三大势力已去其二,独尊堡也孤立无援,巴蜀在实际上已经是云羿的囊中之物,他完全可以不做承诺,神箭军也随时可以将成都拿回来,这一点解晖早已想到,只不过碍于慈航静斋的面子,所以一直死撑。

    “第二个要求便是有关妃暄之事。”云羿转向师妃暄,邪魅一笑,说道。

    “妃暄之事自己做主,为师也不便干涉。”梵清惠道。

    “云兄请讲!”师妃暄充盈着温柔求饶意味的一眼,说道。

    “我想请妃暄嫁与我家兄弟徐子陵,不知可行否?”云羿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开出最后条件。

第五章 谋长安

    “云兄莫要再迫妃暄,好吗?”师妃暄低下玉首,似是央求地语气,轻声说道。

    “梵斋主意下如何?”寇仲也不客气,追问道。眼中闪现盛气凌人、志在必得地神sè,一直被慈航静斋压在头上,早已满心怨气。

    “自始祖地尼创斋以来,立下修练《剑典》者必须入世修行三年的法规,在这三年之中,修行之人一切行动皆可zì yóu做出抉择。妃暄,一切随心,望你不要重蹈为师当年的覆辙,成都的归属便交给你。”梵清惠会心地望了一脸幽怨的师妃暄,说道。昔年,他便是因为与宋缺之间的感情遗憾,让她始终难以登上“剑心通明”的境界,说出此言也是合理。

    “梵斋主果然深明大义,在下今rì彻底是服了。”寇仲冷声道,“早rì如此,想必宋阀主也不必rìrì惦念。”

    “少帅有何必逞口舌之快。”师妃暄维护道。

    “妃暄!往事已矣,不必在意。”梵清惠平静道,“此间之事单凭小徒妃暄,贫尼已经尽力,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他rì有缘,定会再次相见!”

    言毕,便朝桌上其他几人合什行礼,高唱佛语,白衣飘飞,缓行而去。

    “现在贵师都点了头,妃暄还有何借口?”寇仲转过头来,笑嘻嘻地说道。

    师妃暄缓缓起立,美目往云羿投来,露出心力交疲的倦意,柔声道:“少帅请和解堡主研究保持巴蜀安定的问题,云兄送妃暄一程好吗?”

    “仲少,巴蜀就交给你了。我陪美人儿出去放放风,否则他rì成为弟妹,我怕就再也没机会喽。”云羿无耻道。

    “你这家伙!算你的!”寇仲无奈道。他知道师妃暄对他素来没有什么好感,心中本就因宋玉致的事有些添堵,便也不去凑热闹。

    云羿想来有些事情是不合适放在桌面上讲的,便尾随师妃暄出门而去,一路行来,男帅女靓,似是神仙眷侣,可惜的是,只是貌合神离。

    “妃暄!这幅画便送给你吧!”云羿自血盒之中取出一幅丹青,交予师妃暄。

    “这便是你那rì在一品居所绘吗?”师妃暄展开画卷,柔声问道。

    “没错!那时偶来兴致,便一气呵成,我一个大男人身边一直放着妃暄的画,倘若让子陵和侯兄看见,定然又是烦恼。”云羿单臂负手,整了整发型,酷酷道。

    “细数长路多情恋,难忆当时几悲欢。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师妃暄望着这幅丹青,似是照镜子一般,失声地念起画表上的诗句,久久难以释怀。

    云羿晒着午间的阳光,打破一路的沉寂,懒洋洋道:“妃暄今rì的表现的确让人惊艳,云某都佩服到五体投地,兵不血刃的打断我们兄弟谋取长安的计划,又不伤我们间的和气。看来我们兄弟也只能在争夺洛阳方面,看一看李世民的手段。而且我真地很想知道,让李阀逃过一劫,接下来又能玩出什么新鲜招数呢?”

    师妃暄凄然一叹,露出黯然神sè,轻经道:“你很快便会知道的。”

    “其实我还有第三个问题没有问出,妃暄想知道么?”云羿挑起话头,一脸坏笑道。毕竟和绝sè美女走在一起,心情还是不错的。

    “妃暄不想知晓,也不用知晓。”师妃暄容sè平静的轻摇臻首道。

    “妃暄不想听吗?是关于陵少的,也不想?”云羿继续诱惑道。

    “云兄还是说了出来。”师妃暄轻叹道。

    “我知道恋爱对妃暄来说看你是一处看你永远不敢面对之物,但是我依旧想问,妃暄到底在意子陵吗?”云羿微笑道。

    “我怎可不在意子陵。”师妃暄首次坦白道。

    “妃暄是否想突破心有灵犀的境界?”云羿得知此点,便放心道来。

    “我慈航静斋弟子虽是出家之人,但历经红尘这三年又有谁能摆脱七情六yù的困束,唯有达到剑心通明的境界,才能进而参悟天道,彻底祛除轮回之苦。”师妃暄叹道。

    “眼下便有一个良机,只看妃暄能不能把握。”云羿抛出砖头,放话道。

    “云兄又如何能得知妃暄的良机?”师妃暄疑惑道。

    “你之前没有听贵师尊说吗?他便是因为挥剑斩情丝反而无法跃过天人之隔,困在心有灵犀的境界,在加上我纵观你慈航静斋多年来弟子的成就,得出这三年的红尘历练其实是让静斋女弟子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领悟情爱真谛,方可脱身这尘世间的yù海之困。”云羿大放厥词地说道。

    “真的吗?那万一妃暄困在情爱之中不得解脱,又该如何呢?”师妃暄以其大智慧直戳云羿言辞中的漏洞。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一切随心而为,方证至高天道。”云羿骗死人不偿命地瞎掰道。

    “但子陵已经有了青璇,我又怎能破坏二人的幸福?”师妃暄似有所悟,但旋即苦恼道。说来也是,一个石青璇就让徐子陵手忙脚乱,再加一个师妃暄,云羿暗自爽道:“子陵,别说兄弟我对不起你,天下间数一数二的两个美女都看上你了,以后你可要替我和仲少狠狠地抗住。”

    师妃暄止步立定,别转娇躯,面向云羿,微笑道:“听说婠大姐要嫁你?”

    云羿闻此,顿觉冷汗直冒,这天下间如此完美无瑕、动人心魄的微笑,却让已是宗师高手的云羿毫无招架之力,此刻最想做的事,便是调动全身功力,运起风行天下的身法逃离现场。

    “是…呀!”云羿支支吾吾道。

    “那具体是什么时候呢?”师妃暄背负玉手,缓步走向已经准备后撤的云羿。云羿见此阵仗,心中默念道:“sè即是空,空即是sè…陵少,你在哪呀?也不管管你家的妃暄,她竟然调戏二伯()。”

    “未…定…”云羿开始发抖道。

    “那就最好!”师妃暄点了点头,微笑道。

    “妃暄该不会是想通过我来对付婠婠吧?”云羿傻傻地问道。说实话,他曾经一度认为能狠下心来对付师妃暄,但是每次与她的接触都让他心软,更何况因为徐子陵的关系,让云羿彻底是拿她没辙。

    “云兄之前不是说让妃暄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吗?”师妃暄似是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漫不经心地说道。因为没有人知道,云羿一旦被挑起了火,会是如何局面。

    “我对秀珣和婠婠是不会变心的!妃暄已经没有机会了!”云羿似是下定天大之决心,憋出一句话道。

    “哼!箭神缘来也是个没胆鬼!云兄的第二个要求妃暄算是完成哩!”师妃暄俏皮道。说罢再对他看上充盈着温柔缠绵意味的一眼,电力高达三万伏特。

    云羿回避这超强的电压,经过艰苦的思想斗争,做出了最终决定,回过头来,准备给师妃暄一个答复,结果却不见佳人风姿,只听到清脆悦耳之声随风传来,

    “云兄珍重!后会有期!“云羿扭头望去,只见绝sè美人儿没入官道旁林木深处。云羿呆瞧她消失之处,心底涌起的重重波涛久久不能平复,喃喃自语道:“妃暄!你不是我的菜!难道李世民真的值得你如此牺牲吗?”云羿知道,当今天下,自身已经成为左右天下谁属的人物,而且种种迹象表明其并无称帝之心,师妃暄定是想通过他从而挽回大唐的颓势,暂时保住天下南北两分的局面,但是云羿会让她如愿么?

    ……

    神弓城,神箭厅。

    烛光映照下,云羿取出长安城图,摊平在舱厅的圆桌上,寇仲三人同时动容。侯希白俯首细察,赞道:“神箭堂果然是人材济济,这是出自第一流图匠的妙手,jīng准至一成不差。”

    “你们看!这玄武门不愧是长安城最重要的军事要塞,现时更成进入太极宫的两个入口之一,一天玄武门未落入我们手上,我们便拿不下长安的控制权。”寇仲道。

    “长安街道的布局有如一个大棋盘,街道只有东西向和南北向,前者有十四条大街,后者十一。最重要的当然是朱雀大街,起端于外廓城的明德门,贯通皇城朱雀门直抵宫城的承天门,位于皇城的一段又称天街,接连分隔宫城和皇城的横贯广场,若我们兵力足够,只要能控制玄武门和整条朱雀大街,长安有一半落入我们口袋里。”云羿详细解说道。

    徐子陵苦笑道:“若要控制整条朱雀大道,我们至少要三万人才成。”

    寇仲摇头道:“不!照宋阀主的估计,须六万人始有机会赢得此仗。但是听鲁师称,杨公宝库的藏兵极限是三千人,加上我一年来在长安城安排的暗哨和伏兵四千,加起来共计七千之数,倘若没有其他助力,以这微薄的力量发动兵变,是否有些难度?”

    “如果至最后拿不下长安,便让幽冥铁骑和刀锋战士放手而为,顺手擒住唐皇李渊和太子李建成,然后将长安的所有善谋能战之士除掉,到那时我看李世民有何能力和资本与我等争夺天下。”云羿接着厉声说道。

    “刀锋战士?”寇仲插话问道。

    “这是我为你圣刀堂培养出的jīng英兵卒取的名字,仲少觉得如何?”云羿随口道。

    “好!刀锋战士!圣刀堂弟子人人有如刀锋,无坚不摧,所向无敌。哈!”寇仲酝酿了这个新奇的名称,哈哈笑道。

    “云少此举,不但成功的计划不大,而且违背了你一向贯彻的游戏规则。”徐子陵不解道。

    “云兄定是受了妃暄的气,故而才有如此不智之言吧!”侯希白猜测道。自巴蜀之前寇仲将他与云羿在成都和解晖父子和慈航静斋谈判的经历细细道出。

    “你小子别胡说,得罪妃暄可就是得罪陵少,我可不敢造次。”云羿反驳道。

    “让兄弟们为难哩!”徐子陵轻声叹道。他和师妃暄那种道是无情却有情的朦胧感,让他至今难以释怀,即使得到了石青璇的感情,但是他依旧难以忘怀师妃暄的一颦一笑,矛盾至极。

    “陵少别听小云的挤兑之言,那小子和师妃暄一番谈话之后,chūn风得意,你不说,我都怀疑这小子有让你后院起火的嫌疑。”寇仲瞎扯道。

    “仲少玩笑了,倘若云兄想追求妃暄,我看早已得手,又怎会等至今rì?”侯希白自从习练不死印之后,也渐渐走出对师妃暄的痴恋,有入情踏上出情之路,宗旨之境指rì可待。

    “你们都知道,我不太习惯那种仙气浓郁的女子,那样会让我浑身不自在,似是指不定那一天她便消失。”云羿摆手道。

    “话扯远了,仲少不是已经和梵清惠达成协议,三月之内不动兵戈么?为何还要研究攻取长安的计划?”徐子陵好奇道。

    “子陵没听清云少所言,他对慈航静斋称,承诺他的神箭军不动李阀,并不代表我少帅军不能动。哈!欺骗玄门领袖的感觉真他娘的痛快!”寇仲猛拍大腿,贱贱地笑道。他们三人儿时本就是街头混混,骗人对他们来水便有如喝水吃饭一般频繁,但是骗过天下武林白道大佬梵清惠还真让人不具成就感都难。

    “哼!倘若不是让李世民放松jǐng惕,我早已对梵清惠下手了。何况师妃暄并未答应嫁给陵少,要求没有履行,我又何必遵守诺言。神箭军只要打着少帅的旗号,出兵进攻长安,自然也不算违约。只要我和仲少合兵建国,神箭军便消失无踪,慈航静斋更是抓不住我任何把柄。”云羿无耻道。为了尽早一统天下,自身名誉又算多了什么。

    “你们也忒无耻了!”徐子陵笑骂道。

    p:在过年期间都需要走亲访友,在下也并非职业写手,故而要请假一周,初八开始照常更新,请见谅。过年了,恭贺各位看官,新chūn大喜!男人长得越来越像大唐三龙,女人生得愈来愈似大唐群芳。

第六章 只缘君

    “唉!天下间胆敢糊弄慈航静斋的也只有云兄和寇仲喽!”侯希白也不知是赞赏还是鄙视,苦笑道。

    “但是今rì已得河北的最新战报,李世民攻陷相州,步步紧逼,分兵三路,围攻洛州,刘大哥危矣。”徐子陵担忧道,“你们为何不去援助刘大哥,反而在这研究攻取长安,这围魏救赵之计显然行不通。”

    “子陵多虑了!”云羿代答道:“有我六十三名幽冥战骑和仲少的一千刀锋战士,就算是十倍的敌人也动不了刘大哥的一根毫毛。更何况仲少已经让杜伏威北上,先已在黎阳,与翟娇统领的瓦岗旧部合兵一处,共计八万之师,随时可挥军北上,偷袭李世民的大后方。”

    “哈!还是你神箭堂谋划地周到,竟然让华夏钱庄为刘大哥无息贷款,让他大肆收购粮草,粮草足以让洛州全城军士百姓一年之用。只要刘大哥退守洛州,召集勤王之师,就算老爹不动手,李世民也休想在三个月之内攻陷洛州,到那时我们早已攻下洛阳,乃至长安。”寇仲眼中神光电闪,自信笑道。

    “的确,倘若洛阳和长安都被拿下,天下唾手可得,李世民便有如丧家之犬,面临着来自神箭军、少帅军、夏军和突厥走狗梁师都的围攻,可谓四面楚歌,天下之大也再也无他立锥之地。”侯希白自小便接受石之轩的培养,对现在大势也了如指掌,接过话头,分析道。

    “这可行吗?”徐子陵默然道。念及倘若两个兄弟的计划成功,便意味着昔rì好友和慈航静斋的失败,心中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惋惜。

    “我和仲少之前与计组详细地反复验证,成功的机会高达五成,这也是我们想到唯一办法,只有如此,方可避免让天下重现南北对峙的困局。”云羿和寇仲如此着急一统天下,又何尝不是让他们的兄弟徐子陵与石青璇双宿双飞,早rì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

    “具体计划什么时候出来?”徐子陵问道。

    “很快!三rì之内计组便会将一套完美的行动报告交上来,到那时便是我们出兵的时刻。”云羿答道。

    “陵少放心吧!云少麾下玄门计组的算计能力即使是李世民的整个天策府也远远不及,你何时听说他们出过错?”寇仲插话道。

    “玄门?”侯希白不明就里,疑惑道。

    “侯兄既然有兴趣,就让子陵为你讲解一番吧!在神箭堂的很多构建,子陵比我这个堂主都要了解。”云羿见徐子陵有些消沉,挑起话头指向他说道。因为之前他得知娇妻商秀珣有了身孕之后,便将神箭堂交给徐子陵打理了一段时间。

    “侯兄可是有福之人,天下间除了我们兄弟三人,你是第四个知道神箭堂秘密之人。”寇仲微笑道,显示对侯希白十分信任。

    “神箭堂麾下共分出‘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门,每门有分出两组相辅相成,之前仲少提过的‘计组’,便是玄门之下的一个专作制定军战、商战、辩驳和比斗等规划的特殊部门,与其相对的另一个小组便是‘谋组’。”徐子陵似是有了些兴致,讲解道。

    “谋组定然是专门出主意给计组,然后计组再按其要旨制定计划。”侯希白一点就通,抢白道。

    “侯兄果然是当官的材料,要不将就一下,我国务府正好缺一个副首辅。”云羿赞道。

    “别!当官别找我,还是饶了小弟吧!”侯希白一听云羿这话,立即揭过此页,告饶道。

    “哈哈”寇仲三人间侯希白的窘迫之态,皆是轰然而笑。平rì一直见他风度翩翩、儒雅潇洒,鲜见今rì的格局,不想他最怕的是当官儿,这让三兄弟确是忍俊不禁。

    “哈!我们三兄弟,不,再加上侯兄这个新加入的兄弟,天下间又还有什么能挡住我们兄弟的前进之路呢?何况区区一座长安城。”寇仲紧握右拳,自信道。

    “寇仲既然将我侯希白视为兄弟,那侯某自然不负这兄弟之情。”侯希白这些天和三兄弟rìrì待在一起,兄弟感情急速升温,甚至毫不隐晦将杨公宝库的秘密和盘托出,更让他感动不已。

    “我们兄弟可是等侯兄这句话很久喽!”云羿搂住侯希白的肩膀,哈哈笑道。

    “云兄自重,听寇兄称你极有可能有龙阳之好,而且男女皆宜,小弟可非此道中人!”侯希白煞有介事地说道。

    “”云羿崩溃了,正yù蹂躏罪魁祸首寇仲,只听到。

    “我要到素姐和贞姐那看看有什么帮忙的!”徐子陵说完便闪身而去。

    “啊!天上rén jiān的小玉让我为她调试古琴,小弟也先走一步啦!”侯希白也撤了。

    “小云,打人可是犯法的,而去这法律可是你定的”寇仲也准备逃走,可是瞬时便只听到接连的惨叫声

    听得寇仲、徐子陵和侯希白来访,商秀珣急忙率领家眷出迎,当然要给足夫君这几个最是要好的兄弟面子。迎进府邸后,商秀珣自是在安乐窝接待,毫不避讳,尽显她与云羿这几个兄弟之间的亲密关系。招呼的是由馥大姐领导包括小娟在内的侍女团,宽敞的书斋闹哄哄一片,

    望着安乐窝外的对联“五伦之中自有乐趣,六经以外别无文章。”寇徐二人自有一番人事变迁,世事无常的感慨滋味。

    “云少呢?”寇仲捧著小娟奉上的香茗,忍不住向坐于主位的商秀珣问道。

    “你们究竟是来探望我还是来找那个家伙的呢?”商秀珣没好气地横他一眼,微填道。

    “弟妹息怒,切不可动了你胎气,他们三个其中有一个可是我未来的孩儿。”寇仲无耻道。外人听了还以为商秀珣是他的老婆嘞。

    “胡说!”商秀珣笑骂道:“那给家伙答应了,我可没答应。人家可不想将来有个孩儿像你这般贫嘴,还是子陵和希白好些。”

    “场主谬赞!”侯希白老脸一红,施礼道。

    “小仲还不赔礼!要不然你未来女婿可就没了!”徐子陵见此其乐融融的场景,也玩笑道。

    “弟妹赎罪!寇仲再也不敢了!”寇仲正儿八经地赔礼道,不过众人见此反而更觉其用心不诚,“不过我生的应该是儿子,又怎么会是女婿。”

    嘻闹一阵,寇仲呷一口热茶,微笑道:“云少这两rì一直在忙于整合兵士、调动兵力或是临战前神箭堂的筹备之事,所以让我们来探望弟妹,陪弟妹解解闷!”

    商秀珣立时霞生玉颊,娇俏道:“哼!你也休想骗我!自我认识他的那天,我便从未见过他有繁忙的时候,指不定这两rì又在勾引那家的小姑娘。”

    “嫂嫂这次是冤枉云少啦!”徐子陵主动出声相助云羿,说道:“我们正在秘密开展大计”

    “好吧!不用解释,我相信子陵!”商秀珣阻难道,因为她不想让夫君云羿知道自己在得知天下大计之后的担忧。

    “唉!同样都是兄弟,为何我如此悲惨!云少有了场主,陵少有了石大家,我至今还孤家寡人一个,老天何其不公!”寇仲郁闷道。

    “你不是有了玉致妹子吗?”商秀珣见寇仲身形并貌的伤chūn悲秋,笑问道。

    “别提了玉致不接受我!”寇仲“楚楚可怜”道。

    “这是为何?我曾和玉致私下谈过,他对你可是动了真情,怎么会”商秀珣不解道。

    “这事情说来和弟妹你有关!”寇仲无厘头地说道。

    “仲少你这家伙又犯浑,这和场主有何关系?”徐子陵听不下去,插话道。

    “云兄的字原来写得这么好,挥洒自如,狂放不羁,独具一格,不下于大师手笔。字好诗更佳──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不缘修道只缘君。这种惊天动地、感人至深的情怀,让侯某自愧不如,倘若在下能写出此等诗句,那必然荣登宗师之境。”侯希白蓦地起立,移到挂在东壁的一张书法挂轴前观赏赞叹道。

    “侯兄所说不错,这诗字便是云郎在他突破宗师屏障之后,以真力悬空着墨而写,只是秀珣才识学浅,至今未解其中真意。”商秀珣听到有人赞扬自家老公,掩不住心中喜意,欣然道。

    “哈!自是云少抒发对弟妹此生不渝之情。”侯希白尚未回答,寇仲早抢著献媚道

    商秀珣虽和云羿成亲数月,但毕竟是新婚娘子,在众人面前被寇仲的一番挑明,逗得连耳根都红透,神情动人至极点。旋即狠狠白寇仲一眼道:“你若再胡言乱语,不管你是少帅老帅,到了我的府邸,一律以我的家法伺候。”估计倘若不是商秀珣怀有身孕,会直接拔剑砍人。

    徐子陵使出螺旋真言不死印将寇仲拍出安乐窝外,微笑道:“美人儿场主请息怒,我已对寇仲执行家法,还是让希白兄为你解惑吧!”商秀珣见寇仲的惨相,立即改嗔为笑,期待地望向侯希白。

    “实话说来,小弟对此诗也难以窥其真意,所言全凭自身感悟,乃一人之言,场主见笑了。”侯希白纸扇轻摇,潇洒道:“全诗四句,一、二两句,破空而来,手法绝高,有如云兄的羿箭脱弦,令一般人根本捉摸不到云兄笔意所在。”

    “小侯!你虽然比我寇仲多读了几年书,但也不能凭空捏造,云少写的是一首诗,而不是写一本武功秘籍,我看此诗也就是读起来顺耳罢了,那有你所说的如此悬乎。”寇仲似是击不倒的小强,又跑进屋内,继续陪商秀珣“聊天解闷”。

    “寇兄切不可小看文人的那些诗句,可能其中的意境甚至比起绝世高手都丝毫不差。”侯希白正sè反驳,继续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是从孟子‘观于海者难为水’(《孟子?尽心篇》脱化而来。诗句表面上是说,曾经观看过茫茫的大海,对那小小的细流,是不会看在眼里的。它是用大海与河水相比。海面广阔,沧茫无际,雄浑无比,可谓壮观。河水,只不过是举目即可望穿的细流,不足为观。写得意境雄浑深远。然而,这只是表面的意思,其中还蕴含着深刻的思想。”

    “有何深刻的思想?”商秀珣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家夫君的心意,打断问道。

    “场主莫急!且看第二句,云兄使用的是宋玉《高唐赋》里‘巫山**’的典故。”侯希白继续说道,“所谓除却巫山不是云,表面是说除了巫山上的彩云,其他所有的云彩,都不足观。其实,云兄是巧妙地使用楚地的“巫山朝云”比作心中的女子,道出对那个女子的真挚感情。前两句综合看来,云兄是想说,除了心中的女子,纵有倾城国sè、绝代佳人,也不能打动他的心,取得他的欢心和爱慕。只有那个女子,才能使他倾心相爱。唉!天下间能将如此真挚的情感以此涵蓄、动人的诗句表达而出,想来天下间再也无人能出其右,由此看来,云兄对场主确是刻骨铭心。”侯希白感受着诗句中的情感,似是察觉出自身一直陷入的瓶颈竟然有所松动,心中顿时又惊又喜,一时也忘了继续解释。

    “巫山朝云?”徐子陵听着侯希白的解释,自问心中的那片“朝云”又是谁?念及石青璇,但是旋即又变成师妃暄,两女不但的变幻

    “云少只是到了那鬼岛上一年,便如此厉害,他rì我定要让他推荐我儿子也去鬼岛上学他十年,那岂不是天下无敌?”寇仲却在此时道。

    商秀珣听到侯希白对诗句的解释,那还不明白,诗句中所指的女子定是指他,险些招架不住,红晕透颊,但是依旧想知道后两句的真意,只有鼓足勇气追问道:“侯兄!那最后两句又是何意?”

    “啊!失礼了!”侯希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沉迷失态,继续解释道:“‘取次花丛懒回顾’是指云兄信步经过‘花丛’,却不屑回顾,表示自己对其他女sè已无眷恋之心,乃是云兄对场主情到深处的真诚。末句“不缘修道只缘君”这一句表面上看,是道出上句的缘由,不是因为修道,而只是因为有了‘君’的缘故。这‘君’自然是指场主,但是之前修道之言,却让在下实在不解,场主只有亲身问问云兄了。”

    正在此时,云羿一阵风般飘入进来,只见他神采飞扬地说道:“侯兄倘若读懂了这最后一句,那便是你踏入宗师境界之时!”

第七章 圣舍利

    翌rì四人离开神弓城,南下长江,经三峡入蜀,四人在去往程途中,废寝忘休的完善拟定的全盘计策。天下一统的整盘棋也活络起来。少帅军、神箭军、宋阀军和江淮军四军齐聚神弓城,吹出了统一天下的号角。

    具体分派是:宋阀阀主宋缺领神箭军和宋阀军齐攻洛阳王世充;杜伏威亦不闲着,兵分两路,分别驻重军于黎阳和荥阳两郡,关注河北与洛阳的战况,整军待发,起到随时切断李世民与关内李阀军的效用;沈落雁、徐世绩、虚行之、麻常和程咬金等神箭军和少帅军jīng锐领四方军马之中最为jīng锐的兵卒十万,其中包括神箭军的天兵兵团和神箭骑,少帅军的刀锋战士,宋阀的天刀队和江淮军的执法军,自襄阳和巴蜀出兵,由于行踪隐秘,再加上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几rì之内便拿下剑阁,奇袭汉中,兵临长安城下,战势一触即发。

    汉中之战,彻底标志着整个由南统北的大战打响了,史称“汉中之变”。

    一切部署妥当,四人从长安城外的秘道,两千五名一流高手和五百名先天高手原地待命。依照云羿岳父鲁妙子提供的杨弓宝库设计图,秘密潜入杨公宝库。几人来到分隔西南轴和东北轴的两扇连锁活壁同时开启,现出通往东区宝库的秘道。两人穿过长廊,来到一个圆形的石室,zhōng yāng有张圆形的石桌,置有八张石椅,面绘有一张图文并茂缮析详尽的宝库地图,更显示出宝库与地面上长安城的关系。这正圆形的地室另有四道普通的木门,分别通往四个藏宝室,桌下尚备有火石、火熠和纸煤,以供点燃平均分布在四周室壁上的八盏墙灯。

    几人逐室搜索,为之叹为观止,始知杨公宝藏,确是名不虚传。四座石室,每室宽广达百步,三座藏兵器,一座藏以黄金为主的财宝。所有兵器,均以防腐防的特制油布包里妥当,安放在以千计的坚固木箱内。粗略估计,只强劲弓已达三千张以上,箭矢不计其数。其他甲、刀、枪、剑、戟各类兵器,更是数以万计,足可装配一个万人劲旅有余。两人回到石桌坐下时,心中仍震撼不已。

    “人说得和氏璧和杨公宝库者其一者得天下,如今这两样都在我们兄弟手上,这天下注定是我兄弟的囊中之物,哈!”寇仲大喜道。

    “杨素确有眼光,库内的兵器都是上等的优质货,比起东溟派出产的武器都要jīng良许多,也只有幽冥战刀可盖过他的光芒。”侯希白拿着一只jīng钢大刀,赞叹道。

    “陵少,岳丈把舍利藏在那里呢?”云羿正用神观看绘在石桌面的地图,道。

    “应该就在这张石桌下。”徐子陵伸出手,敲敲石桌面,回答道。

    寇仲明白他意之所指,一掌朝桌边拍下去,刚想叫绝,面上现出古怪神sè。

    “看来舍利就在其中嘞!”云羿兴奋道。

    寇仲俯身往从地板撑出,承托着石桌的独脚望去,双手抓着桌沿,朝上拔起。桌子应手上升两寸,发出一声轻响。左右扭动之下,圆桌下发出轮轴磨擦的声音,往左旋去。桌旁一方地板往下沉去,现出内里窄小的空间。

    云羿直接走到小方洞旁,探头下望,取出一件物事,炙热道:“岳丈说舍利放在一个封盖的铜制小罐子,看来就是这个。”

    “云少打开来看看。”寇仲放下石桌,舒了口气道,看来石桌不轻。

    “之前得到消息石之轩化身大德,已身处长安,说不定现在就在宝库的顶上。若把盖子打开,石之轩说不定可能感应到。”徐子陵上前阻难道。

    “倘若家师得知,那就糟了!”侯希白闻此,顿时面sè惨白,担忧道。

    “哈!这有何惧之有?”云羿不屑道,“倘若侯兄不干涉,只要我们兄弟联手,我有九成把握shè杀石之轩”

    “云兄直言相告,足见对小弟的信任。以在下如今的所作所为,石师早已生出杀我之心,石师早有所言,我和杨虚彦二人只能存一,倘若我败给了杨虚彦,或是石师选择了他,那家师必会亲自出手了结与我。而身为弟子我却始终无法生出弑师之心,也由此必然难以达到花间派出情的境界,只能坐以待毙。倘若云兄有能力击杀石师,在下也只能两不相帮。”侯希白黯然道。

    “让侯兄为难哩!”寇仲安慰道。

    “桶子最少重百斤。”徐子陵取过铜罐,道,“师傅说内中装有水银,将邪帝舍利浸在其中,便可让其他魔门之人感应不到。“

    “咦?云少你为何神情有异,不会是中邪了吧”寇仲见云羿一脸奇怪之sè,惊讶道。

    “子陵是不是也感受到了。”云羿缓过神来,望向徐子陵道。

    “却是,摸上铜罐后,脑海竟出现充满血腥的可怖情状,耳内更似听到千万冤魂索命的厉呼,好半响才消去。”徐子陵点头道。

    “看来这邪帝舍利必是宗师高手方能往其中存储jīng元,否则不可能让我也能感受到,甚至险些动摇我的心神。”云羿正sè道。

    “舍利竟有如此之能?”侯希白不敢置信道。

    “邪帝舍利原本是第一代邪帝谢泊,为寻找一套有关医学的帛书,无意中于一座属于chūn秋战国时代的古墓内发现的陪葬品。谢泊原本以其jīng湛的医术和宗师境界之上的武艺,破解魔门最神秘经典《道心种魔法》之谜,但是苦思不过,转而潜心研究从古墓中发掘的晶石。不料试验之后,竟然发现晶球拥有吸取和储存人类真元和jīng气的奇异特xìng。”云羿回忆起邪帝舍利的来源,解释道。

    “想来是谢泊创出的将元jīng注入晶球的方法。”徐子陵猜测道。

    “可惜无法吸收内中真元,否则我们必可踏入宗师之境。”寇仲惋惜道。

    “还好魔门出了一位绝世天才邪帝向雨田,以天纵之才,修炼道心种魔法,从而悟出提取舍利元jīng之法,想来道心种魔法必是谢泊创出注入jīng元的起源之方。”云羿转折道。

    “邪帝向雨田?石师倒是提起过,称此人倘若不死,魔门早已是天下之主。”侯希白思索后,叹道。

    “的确!青璇也提起过,向雨田因修种魔法出岔子,又见尤鸟倦四徒没有一个是成材的,临终前便把舍利交于师傅,嘱他寻觅魔门其他派系有能之士,传予舍利,便可统一魔道,结束魔门数百年来四分五裂的内斗不休之局。想来但是石之轩的不死奇功尚未大成,师傅认为魔门暂时无人有资格承受舍利,便把舍利密藏杨公宝库之内。”徐子陵点头道。

    “你们废话这么久,说了等于白说!只有邪帝向雨田的四个徒弟尤鸟倦会那吸收之法,我们又没人会,这简直是空坐宝山而无所得。”寇仲嚷嚷道。

    “哈!仲少不需可惜,有你兄弟我在,自然让你得偿所愿。”云羿得意一笑,道。

    “是从金环真那得到的秘诀么?”徐子陵灵光一闪,会意道。

    “陵少睿智,正是如此。来!我将口诀说出,你们抓紧时间将舍利的真元吸收。”云羿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最好能留下两三成,那可是小弟我未来夫人的聘礼,只是可惜了秀珣怀有身孕”

    天上正下着微微细雪,仍是夜深人静的理想时刻。云羿留下兄弟三人慢慢消化吸收舍利真元,自己则从永安渠的出口进入长安城内,准备直接对话yīn癸派。

    由于兵临城下,长安早已禁宵,今晚巡城的卫队也增多和严密了许多,不过就算让他刺杀李渊,他都有九成的把握,这些对于云羿来说实在是形同虚设。

    一叶轻舟,横在永安渠之中,随着浪涛摇摆起伏,船上坐着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人,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显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躲开更是伟岸如山,正凝神垂钓,颇有出尘飘逸的隐士味儿。

    云羿见此,哪有不明白,看来慈航静斋是出动了宁道奇对付他。清风拂过,云羿已然落在轻舟另一端,向宁道奇冷冷一笑,张狂道:“宁老儿!你终于滚出来见我云某人来了!”

    被誉为中原第一人的散人宁道奇丝毫不怒,反而嘴角逸出一丝笑意,仍凝神注视手中垂丝,忽然面露喜sè,嚷道:“上钓啦!”

    鱼竿上提,钓到的鱼肯定重达数十斤,整条鱼竿竟吃不住牵力的弯曲起来,钓丝缓缓离水,赫然竟是空丝,没半个钩子,鱼丝却在半空荡来荡去,宁道奇就真的钓到大鱼般一把揪着,做出鱼身湿滑难抓的动作景像,把无形的鱼解下,钓竿回复本状,就在宁道奇正准备熟练的把真元之“鱼”放进鱼篓去之时。

    “雕虫小技耳!”云羿哈哈一笑,衣袖挥动,似有鹰击长空之声,真元之“鹰”呼啸而过,顿时将那“鱼”擒住,但真要将其叼离宁道奇手中之时,却发现鹰和鱼同时消失一空,显然都被宁道奇的护身真元击成粉碎,化为虚空。

    宁道奇终于回过头来,正眼望向云羿。顿时云羿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受,似是心中有无限的报复和理想瞬间化作尘土,那与世无争的眼神当中又蕴含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似是在鞭笞他的野心。云羿不得不承认,宁道奇有种超乎凡世的魅力,而且在境界上要高出他一筹,极有可能已经到达“国师”之境。

    炼神还虚之境由低到高共有三大境界,分别是宗师之境、国师之境和天师之境,其中区分的依据主要是对天地之气的利用和掌控程度,但是云羿去丝毫不惧,他相信云弓的威力加成可以弥补境界上的差距。

    宁道奇似是丝毫不在意他之前的狂放之言,仰首望天,柔声道:“看!星空多么美丽,在人世间不可能的整套星宿间将变成可能。”

    云羿闻此,顿时内牛满面,心中暗道:“大哥!牛人啦!你如此之早便知存在外星人,”当下的云羿已经开始思量着是否把这人才挖到神弓城搞讲座,相信定然会带动空军的发展。

    “以前天下有二人,南为南帝,北为北君,一rì天宫下凡一神,名为混沌,混沌待南帝北君极厚,让他们也同享天神之威,于是南帝北君聚在一起商议报恩之法,想出人皆有七窍,以作视、听、饮食和呼吸,于是为浑沌每天凿一孔,七rì后浑沌开七窍而亡,两位神君见此,心中愧疚不已,也自尽而亡。听闻箭神乃是星宿下凡、学究天人,想必定然也能领悟其中的道理吧!”宁道奇继续劝解道。

    云羿闻此顿时冒出一丝冷汗,宁道奇难道看出他是穿越而来?这个寓言指出云羿违背天道,不断帮主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位兄弟提升武功,并怂恿和协助两位兄弟争霸天下,倘若他rì兄弟反目,不但会害死自己,更会酿成天下大祸。但是云羿旋即回过身来,心中坚信,这种兄弟反目之事必然不会发生在自家兄弟之间,同是心中杀机暴起,因为他最憎恨这种坏他兄弟情谊之人。

    两人互相对视,宁道奇仍是那副与世无争,清净无为的仙姿逸态,云羿的目光却已经变得像刀刃般明透锋利。云羿邪魅一笑,沉声道:“宁散人的自然之境果然高深,但你既然崇尚自然之道,便知道当今天下我们兄弟势大,比起李世民更加有资格成为问鼎中原的霸主,佛道两门为何不尊天道,仍要死撑李世民呢?”

    “问得好,此次前来一则是希望羿帅能念及天下万民,让两家能和平解决天下纷争,另一则是为了承诺,不单是老道的承诺,更是羿帅的承诺,希望羿帅不要忘记成都之言,故而请及时罢手。”宁道奇缓缓道来。

    “废话少说!散人若是能胜得云某手中的弓箭,到时再论其他也不晚。”云羿翻脸道。

    p:在魔门中,早流传有吸取别人功力的各种邪功异法。但不论施术者如何高明,吸取他人真气只属辅助或暂时xìng质,从没有人能真的把别人数十年功力永久xìng的据为己有,并大幅和无休止地增加自己的功力。就算能办到,由于真气本质的差异,只会是有害无益,动辄有走火入魔之祸。较高明是通过男女采补之术,吸取对方元yīn元阳,但仍只是辅助xìng质,其中不无风险,非是上乘之道。但元jīng却是玄之又玄的另一回事。道家有所谓三元,其在天为rì月星之三光,在地为水火土之三要,在人为jīng气神之三物。而练jīng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正是整个道家的修炼过程。在元jīng、元气、元神的三元中,元jīng乃一切的根本,元气和元神是把元jīng修炼提升而得。元气和元神因每个修行之士际遇和方法不同,各有差异,元jīng却并无分歧。

第八章 宗师战

    长安,云羿宁道奇。

    云羿和宁道奇的p,也是他自晋升为宗师高手后首次与同等级别的对手交战,他知道倘若仓促出箭,必然是两败俱伤之局,要想占尽上风,或是击杀宁老儿,必须拿出压箱本领,丝毫大意不得。

    其实以云羿当下的境界,更不不需要云弓也能shè出至强箭气,因为云羿的身体就是弓,天地之气便是箭,天地不灭,这羿箭不止。但是人的身体毕竟有极限,故而羿箭的威力也只是根据身体中所蕴含的先天真元所能引发核控制的天地之气来判别。

    但是有了云弓和镇神箭则大大的不同,因为这两样本身都蕴含极强的天地灵气,更能不断吸收外界的天地之气,倘若云羿使用云弓和镇神箭便等同于大大增强了他身体的强度,更可将兵器中的天地灵气收为己用,彻底突破自身的身体极限,无形之中将功力提升一个境界。

    宁道奇乃是国师级的高手,早已知道云弓的威力,当云羿的云弓出鞘之时,宁道奇已然先发制人。就在云羿准备祭出镇神箭的一刻,一股柔和而莫可抗御的劲气像一阵长风般刮至,速度已然不下于云羿的风系真元,避无避下只好运起护体真气,硬挡他这一招。“蓬!”

    “哼!宁老儿你果然有些能耐!竟是第一个让云某人在比斗之中流血之人,实在是痛快地很!”云羿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杀气盈目,邪魅冷笑道。

    这道真元之风竟然比起云羿的打通七条奇经的先天真元的功力还要高出一线,不死印的借御法门更是毫无用处,云羿还是低估了宁道奇。身体被这无孔不入的劲风撞得浑体酸麻,就在云羿体内真元被震散之际,瞬息间,宁老儿的劲气像一把枷锁般硬附于他身上,只要他护体真气减弱,又或速度放缓,云羿便是直接败北,绝无侥幸。

    高手相争,就在一着之差,他低估了宁道奇便是失了先着,落在了绝对的下风,以至陷于现下的困局。此刻,他回想起兄弟徐子陵对不死印的领悟,脑中瞬间浮现出长生诀第一幅和第二幅图画的jīng妙之处,在这绝境之中,云羿终于将不死印彻底化为己用,至阳即是至yīn,至yīn也是至阳,五行是轮回,yīn阳为一体,任凭你是何真元,我都可手到拈来,借御有方。

    “宁老儿,上岸小子陪你好好玩玩儿!”真在宁道奇以为稳cāo胜券之时,云羿动了。他借了一小股宁道奇的自然之气,结合自身的功力彻底打破其禁锢,闪身上岸。瞬息间,方圆十丈的天地之气顿时被云弓抽空,劲风席卷之下,云羿衣袂飘风,缓缓将早已灌注锐金真元的至坚之手放置与云弓的玄虎血筋的弓弦之上,这一箭注定是不凡之箭。

    宁道奇从后如影附形的凌空追来,神态从容的自天而降,状如仙人,不过在云羿眼中他今夜注定将会是一个死人。羿不待他立定,大喝一声“一箭隔世!”,箭气如虹,化作一道金芒,一闪而逝,闪电般shè往宁道奇去。镇神箭在夜空空中划出一道超乎任何俗世之美的弧线,还不住作微妙变化,jīng采纷呈的攻向这位中原号称第一的武学大宗师宁道奇。

    宁道奇被这强悍的箭风吹得须发飘扬,衣袂直舞,脸上露出凝重的神sè,身体忽然生出非任何笔墨能形容的微妙玄奇变化,似是两袖扬起,倏地晶莹如玉的手从左袖探出,漫不经意的指尖合拢,竟然直接夹住了云羿这从未失手的“一箭隔世”箭气。箭气本是无形,但宁道奇却能将其生擒活捉,让其立即攻势全消,此等境界的确比起云羿高出不少,不愧逆天之人。

    “箭神不愧是箭神,弱冠之年,便已达到宗师之境。不但领悟了石之轩的不死印的法门,箭法更是已臻技入道的大家境界,将弓箭和真元完美融合,化繁为简,似拙实巧,老夫敢说,在弓箭上的造诣,羿帅已不愧箭神之名。”宁道奇像干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般,抚须含笑,油然道。对之前云羿的狂傲之言,丝毫不放在心上,身心早已脱离凡尘俗物,

    “哈!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云羿仰天狂笑,不可一世道:“宁老儿,这一箭之是云某最弱的一箭,相信后面会更加jīng彩。”

    “箭神修武不休心,老夫实在难以想象你是如何走到今rì的境界。回想老夫当年,也要在四十岁大成后,比起你如今尚有不足。羿帅的造诣,确令老夫敬佩不已。”宁道奇不愧中土第一人,一眼便看出云羿根本没有自己修心之道。

    宗师级高手要踏入宗师之境,必须要在宗师级境界之时形成自己的一套“心论”。例如,宁道奇是道家的自然心道,傅采林是兵家的博弈心道,宋缺是“舍刀之外,再无他物”的杀伐心道,毕玄是至烈至刚的火阳之道。

    但是云羿却没有宗师级的沉淀,形成自己的一套“心论”,便踏入了宗师境界,这自然让踏入此境界数十年的宁道奇惊异不已。按道理,心论的形成没有个几十年是难以大成的,寇仲和徐子陵还好,有个井中月的心论,但是云羿的彻底没有,这一切其实都源自和氏璧的混沌真元的逆天功效。混沌乃是盘古开天避地之前天地模糊一团的状态,是万物之源,包罗万象,其自身本就是盖过一切凡世之道,乃是自成一体的“混沌之道”,只是不为人所知。

    所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宁道奇如此称赞,让云羿反倒为难,但是旋即想到倘若身败,面临他的必然会沦为佛门的阶下囚,任何言语在当下也不能动摇云羿击杀宁道奇之心。只见云羿双目jīng芒大盛,脊挺肩张,显示出强大无匹的信心,浑身散发着坚凝雄厚的气势,沉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前辈请!”云羿以退为进,伺机观察宁道奇的路数,然后力求再一击即中,将其shè杀当场。

    宁道奇也不多话,负手背后,往左侧跨出一大步,一袖挥出。衣袖在云羿眼前扩大,竟看不到宁道奇的身形步法,本是袍袖飘拂,忽然又化为修长晶莹的仙手,其神妙处有更不无法用肉眼看清,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近战实在太弱。云羿别无选择,无法化解,便只有将云弓护住前身,横移挡格。毫无花假的一记硬拼。

    “蓬!”云羿闷哼一声,给震得踉跄跌退三步,气血翻腾,心中叫苦,宁道奇的功力也至化境,功力比他高出一大节,在行功如此之快的情况下,不死印根本难以凑效,这也难怪有破绽的石之轩见了宁道奇也只有闪人了。

    云羿心中暗骂,若如此给宁老儿迫得着着狠拼,对方是近百年功力,自己虽然功力不弱,但是估计也只有一般人一甲子的功力,比起宁道奇还有不足,倘若不是云弓之助,云羿还真他娘的扛不住,心中暗自后悔,真该吸收他继承邪帝舍利的真元在出来和他大干一场,到时杀死宁道奇便多了几成把握。

    宁道奇又把攻来的手收到背后,惊讶道:“老夫之气并没有留手,羿帅仍可硬挡老夫一击,而丝毫不落下风,功力之高令人难以相信。”说完,再次闪身,左掌横切云羿咽喉,明明是平实无奇,毫无花巧的招式,但被这大宗师施展出来,却有变化无方,令人无法捉摸的迷幻感觉。

    云羿当下也只有以快制快,催动风行身法,贯彻宁道奇在月sè下的影子,来个如风随影。“蓬!”再一次硬拼。经过再次的硬拼,云羿心中便明悟过来,暗骂道:“宁道奇果然眼力高深,他知道我开弓shè箭所需真元甚多,注入的真元愈多,威力则相应的成倍增长,这老儿竟然想消耗我的功力,让我出不了箭。不行!要出绝招!”

    宁道奇再次露出讶sè,如此之速,竟然比其他还要快出一线,竟然在他落掌之前云羿的掌风已至,轨迹玄奇深奥至极点。好奇之下,闪电般再次出手,在云弓金光的包裹下,两道人影闪电般移形换位,进退起落,令人目眩。“蓬!”声传来,二人蓦然分开,云羿丝毫不示弱,震得血脉翻腾,被挫退近几丈之远。

    “假若羿帅有少帅或是子陵任何一人相助,老夫绝对占不得丝毫上风。”宁道奇叹道。

    “哈!对付老人家我云某一人足矣,接下来便要让你见识一下我云弓羿箭的真在威力。”云羿再次拭去嘴角血渍,斗志昂然的道。

    云羿在宁道奇出声的当儿,化风闪出其真元广布的范围。左手横置云弓,将其搁在闪出丝丝光芒的手臂之上,往后探往攻弦开弓的右手缓慢而稳定,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动保持在同一的速度下,其速度均衡不变,无数动作串连而成一个动作,动作与动作间毫无快慢轻重之分,每一个动作似是前一个动作的翻版,诡异至极,似是有无限动作,却又似始终只有那一个动作。

    宁道奇仍双手合什,双目异光大盛,目注云羿。云羿的开弓动作有如引动了天地之道,又似是与天地合一,充满恒常不变中却又生千变万法的格局。

    惊天地,泣鬼神,没有开始,没有终结,箭道如斯,鬼神莫测。

    就在云羿搭上云弓的那一刹那,速度蓦然急增,似是原本已经存在的一直紫青真元箭已在云弓之上。云羿加速的同时,宁道奇终于意识到了此箭的威胁,两手已然分开,似是已经预知云羿的箭路的任何变化。

    “两仪追命箭!”云羿面sè如镜,沉声道。

    “铮!”羿箭一出,天地sè变,肃杀之气,划入虚空,箭光闪闪之下,方圆数十丈内的生机死气全集中到这一箭之中,天上星月都为此黯然失sè。

    羿箭shè出的的同一时间,宁道奇往前冲出,似扑非扑,若缓若快,跃身半空,往下扑击。“蓬!”宁道奇袍袖鼓胀弯拱,硬挡下云羿这夺天地造化的一箭,“散手八扑”果然名不虚传。宁道奇借力飞起,移过数丈的空间只在刹那。

    不待宁道奇落地,“三才夺魄!四象噬魂!”云羿接着喊道。外人看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半分移动,其实却已经完成所有拉弓、上弦、聚气、化箭、瞄准和放弓的所以一系列动作,缘由是一切太快,快的让肉眼看不清。一弓双箭,两道皆能轻松shè杀宗师级高手的强悍真元箭依照着合乎天地至理的轨迹shè出,威力早已盖过昔rì草创。

    四象在夜空中齐聚,三才于天地间永生。

    一黑一虹先后而至,一招流星追月的箭技,直扑宁道奇的喉颈,力求绞杀。宁道奇丝毫不乱,右手虚按胸前,左手往后拂出,手从袍袖探出,掌变抓,抓变指,最后以拇指按正绞击而来的墨黑三才箭气的箭尖,其变化之jīng妙,纯凭感觉判断箭势位置,令人叹为观止。

    指箭交锋,发出“呲”一声劲气交击声,狂飙从交触处在四外狂卷横流,声势惊人。但是这还没完,四象箭追月而来,有如天外飞仙,直插三才真元箭的尾部,“噗!”两道箭气合二为一,四象之气似是将三才真元纳入口中,顿时威能暴增,但是宁道奇已然紧拿箭锋,丝毫不让。倘若以为宁道奇由此便能制服这一箭,那就太小看云羿了。瞬间的撞击,让两股真元产生了异变,在不得前进之下,真元瞬间有如被大江截流,变得狂躁不已,爆裂异常。

    异变生,惊若雷。

    云羿箭势变化,紧裹全身,云弓的金光似是在其身间流转,教人无法把握他羿箭下一次shè出的准心。三箭shè出,宁道奇都不敢故技重施,当下已出八扑之中的两扑,看来要对付云羿这套组合箭必要再施新招。只见宁道奇一个翻腾,撤去手中即将爆炸的箭气,在空中两手横放,指尖聚拢,形如向地鸟啄,正好击打在组合箭shè过的路径之上,将其拦腰啄断,将险境化与无形。仙风落地,坦然面对云羿往他投shè的真元箭锋,重成对峙之局。

    “八扑得见其三,宁散人果然名不虚传。”云羿嚣狂笑道。他也终于起了正视之心,力求竭尽全力,不惜生死也要将其击毙,“尚有五扑,云某人很像见识一番!”

    p:最近不知是不是歇息了几rì,竟然没什么状态,昨rì没有更新,请见谅。

第九章 自然道

    同一时间,杨公宝库。

    寇仲和徐子陵研究了提取舍利真元的心法后,立有所悟,便同时与舍利建立起交通往来的渠道。在寇仲方面,他感到从舍利涌来的异气忽地倒卷回流,哪能收得回真气,反而一发不可收拾的把真气全送入舍利去。

    由于两兄弟的功力相若,同源而异质,两股真气竟在舍利内汇聚成流,形成yīn阳正反的涡旋,接着在一齐催动吸收真元的法门,结果一个控制不好,登时把蛰伏其中的元jīng大幅引发,决堤般往外宣到两人身上。也是这两位小强命的人物挡得住,换过是别的人,估计早就受不起这狂猛的冲击,经脉爆裂,七窍流血而死。侯希白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运起心法,吸收之下,勉勉强强的吸收了半成,便再也装不下再多的jīng元,吸收后,便一直在库中一安静之处消化,估计没有几天是搞不定了。

    寇仲和徐子陵则不同,两人经过和氏璧的混沌之气改造经脉后,尤幸可容纳这一冲击,否则会立即落得经脉损裂而亡之局。不过纵是如此,由于他们引发了舍利内大半的元jīng,送往他们体内时又夹杂大量来自历代天邪道宗主的杂气,寇仲和徐子陵仍是二人瞬时体内经脉真气乱窜,被远远震开,濒临走火入魔之厄。还好徐子陵领悟了不死印的jīng髓,将被人体本身真气强烈排斥的杂气尽通过死极化生的法子,让杂气本质有异的元jīng立即跟他本身元jīng结合,化为己用。

    当他从地上弹起,顿觉功力陡增,整个人像脱胎换骨。寇仲此时仍在水深火热,随时会走火入魔的困境中,幸好徐子陵积吸取和氏璧和邪帝舍利两趟前无古人的宝贵经验,立即过去一掌拍在他背心,寇仲立时知机地把杂气送往他身上。当徐子陵把从寇仲处汲取回来的邪异之气以掌风迫出,一切便已搞定。由此,两人分别吸取邪帝舍利内魔门中人梦寐以求高达六成的庞大元jīng,再加上和氏璧混沌之气的逆天之能,二人水到渠成,晋升宗师之境。

    “当下看来,羿帅的确有与老夫一战的实力,即是如此,老夫也不必藏拙,且看小辈如何破解这着!”宁道奇双目奇光大盛,兴奋道,看来这老道定是动了争胜之心。

    宁道奇自出手以来,一直姿态闲适自然,忽然风格大改,两手箕张,手如鸟啄,摆出架式,哈哈一笑,倏地振衣瞩行,两千化成似两头嘻玩的小鸟,在前方闹斗追逐,你扑我啄,斗个不亦乐乎,往云羿迫去。此时的云羿不但没有深切关注宁道奇的奇异动作,而是轻抖汉服衣裤,一道黑芒闪入手中,几个变幻之下,手中依然出现丈许墨枪,赫然是墨家“非攻”。只见他双目箭芒闪过,注视这黝黑长枪,似是在与其心电交感,对宁道奇出人意表的手法不闻不同。

    因为他终于看出宁道奇的自然之道领悟的是自然生物之道,而且尤其是飞禽类造诣最深,真元控制显然已经达到“化真”的的级别。真元控制是真元使用的最高级别,也是临敌取胜的至关所在。而真元化真却已经是大唐人物之中最高的真元控制水平的体现,正如之前宁道奇空竿钓鱼、云羿撒手成鹰,但是每个人不是万能的,宗师高手也不例外,一般宗师高手都会选择“化真”之物中最拿手的一种,进而更深一步的体悟大道无形,其中宁道奇便是以飞禽类作为主干,云羿则是羽箭、宋缺是刀。

    宁道奇脸上现出似孩童弄雀的天真神sè,左顾右盼的瞧着两手虚拟的小鸟儿腾上跃下,追逐空中嘻玩的奇异情况,这种虚实相生的手法,便是八扑中的第四扑。忽然间两头小鸟儿多出个玩伴,就是云羿一丈一的墨枪。

    直至双雀临身的一刻,云羿横空挪移,挥弓疾扫,两鸟像惊觉有敌来袭般狠啄弓背。云弓借力倒飞,似是暂躲锋芒,识趣的回入血盒之中。飞鸟一滞后,云羿也动了,只见他手旋墨枪,一个枪花,幻化出百千道重重枪影,拉开激烈鏖战的序幕。两道人影追逐无定,兔起仍落的以惊人高速闪挪腾移。云羿终于体会到了近战带给人的快感和乐趣,以前他都是将人直接shè杀,但是此次宁道奇的步步紧逼,彻底激起他近战潜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箭气消耗甚大,在没有把握能shè死宁道奇之前,云羿倘若出箭无功,必然会因为功力消耗过大而身败。

    云羿的墨枪每一部分均变成制敌化敌的工具,以枪头、枪身和枪柄,至乎任何令人想也没想过的方式,应付宁道奇发动的虚拟鸟击,两头小鸟活如真鸟般可钻进任何空档缝隙,对云羿展开密如骤雨、无隙不入、水银泻地般的近身攻击。

    黑枪暴涨,枪头颤震,依旧是以快对快,其间没有半丝迟滞,皆是随心所yù你攻我守,或是你守我攻,jīng采至难以任何语言笔墨可作形隐含逍遥飘逸的意味。

    “叮!叮!”几声清音后,而人回复隔远对峙之势,就像从没有动过手。宁道奇双手负后,两头小鸟似已振翼远飞、微笑道:“想不到羿帅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领悟一项自然之道,以墨蛇枪意,挡我千多记鸟啄,天纵之才,让老夫顿生惭愧之心。”

    “道德经有云,道法自然,宁散人有为而无,无为而有,有无相生,小子自愧不如,只是得其形而不得其意,让散人见笑了!”云羿难得谦虚一回道。

    “小子的第五箭来哩!”只听“锵!”一声,云羿将墨枪插入身旁不远的坚石之中,浑身散发出一股庞大无匹的气势,云弓出鞘、羿箭再出之时,将是无坚不摧,轰无动地的shè击。

    “这一箭又叫做甚么?”宁道奇仍保持两手负后的姿态,双目异芒电闪,是自动手以来悉仲从未见过的凌厉。

    “五行轮回。”箭神云淡风轻地答道。他的眼神似是看破红尘,神马都是浮云。

    黑云压城城yù摧,山雨yù来风满楼。

    “铮!”云弓出鞘,羿箭再出。一切只能以一个快字去形容,发生在肉眼难看清楚的高速下,羿箭化作闪电般的长虹,破空而去,shè向宁道奇胸口而去。就在羿箭shè出的那一秒,周遭所有的气息都似被这云羿这惊天动地的一箭吸个一丝不剩,让人顿觉周围有如真空,呼吸困难。

    这一箭避无可避,闪无可闪。云羿的箭例无虚发,从未落空,只硬拼一途。云羿终于决定出绝招了,他此次正是要迫宁道奇以硬碰硬,第五箭是紧接而来第六箭皆是以五行真元为基,相辅相成,组合之后,威力之大,难以想象,到时胜负便可一目了然。云羿毫无保留的全力出手,便是要彻底击杀宁道奇。

    宁道奇募地挺直仙骨,全身袍袖无风自动,须眉瞩张,形态变得威猛无涛,一拳击出,连续作出玄奥jīng奇至超乎任何形容的玄妙变化,一拳直接轰在五行轮回箭的箭锋之处。

    “轰!”五行劲气横流滚荡,有如大江决堤,直扑宁道奇,真元急速化解宁道奇这威力巨大的真元拳劲,只是一个呼吸之间,宁道奇便觉他这一拳的真元便被化了一成,始料未及之下,触电般退开,但是这一退开早已在云羿的料想之中。五行真元之下只有两种选择,一则输出高于五行真元劲道之上的真元彻底将其击溃,但是很显然此种方法太过消耗功力,何况宁道奇初次接触之下也未必敢放手一搏。另则便只有裆击一阵,躲开一途。

    任何动作都有破绽,即使是宗师宁道奇也不例外。

    就在宁道奇闪身躲开五行箭气之时,云羿一个回旋,将远处的墨枪凭空拿来,架在云弓之上,这第六箭乃是实体之箭。

    “****之内,我控生死。”云羿开弓之间,寓快于慢,大巧若拙,虽不见任何变化,但千变万化尽在其中,如天地之无穷,宇宙般没有尽极。云羿知道在境界和内劲上都逊sè于宁道奇,遂改以实体箭,减少真元消耗,出奇制胜。

    只见****生死箭气shè向地并非宁道奇,而是醉着五行箭元而去,芒光闪过,两股箭元二合为一,不似三才和四象箭元一般的合作,而是彻彻底底的融合,因为两者有五行真元。融合后的箭元的通灵墨玉枪,似是有了生命,瞬间折返,直刺宁道奇的后背,应为此时宁道奇的后背便是那“遁去的一”,是正面躲避羽箭后的最弱之处。

    宁道奇感受到了这骇人致命的一箭,眼中终闪一丝慌乱,但手中却丝毫不落下乘。只见他以千变万化的动作,回身出掌、忽上忽下,双手施出玄奥莫测的手法,隔空遥制,织出无形而有实的气网,如蚕吐丝,而这真气的茧就在五行****真元汇合的那一瞬,便形成了坚实的气网,如蚕吐丝,而这真气的茧恰与如针芒刺背的箭气正面交锋的一刻,积聚至爆发的巅峰,抵着住了云羿这必杀的一箭。

    此役,双方施尽浑身解数。“蓬!”宁道奇双掌近乎神迹般夹中了云羿shè出的“非攻”墨枪。能夹住这逆天的一箭,自然不是双掌真力,而是往双掌心收拢合聚的气茧,正在不停地消耗云羿“枪箭”上的真元,时间在此时似是凝止不动。

    云羿见宁道奇为了克制自己这一箭当下已无还手之力,一声长笑,云弓再展神威,自血盒之中飞出一支羽箭,下一秒箭已在手。夜sè中,那鲜红有如人血般的羽箭,发出惊天动地的气势,红光照耀之下,有如霓虹漫天,神威降临,这便是云羿的压箱之物—镇神箭。

    “哈!七星换rì!宁老道是时候舍去你这副臭皮囊喽!”云羿眼中闪过得意之sè,邪魅笑道。

    “铮!”夜空瞬间化为白昼,七星之力摄神而去。七星箭的威力不在乎它有多准,也不在于它有多快,更不是在于它有多强,而在于它是针对敌手的心神而去,力求彻底抹杀对方的意识,直接攻击敌手的灵魂,无视一切的防御,只要接触到这羽箭的一丝一毫,则必然会消耗大量的心神,中箭者更会瞬间而死。

    任宁道奇有通天砌地之能,在背对云羿的如此情况下,势难挡格云羿这最强的一箭。

    到底让不让宁老道死呢?现在开始投票

    当然笔者的票最大,为了打斗的jīng彩,暂时不让他死。

    七星箭即将闪过宁道奇之时,让云羿此生都难以忘记的恶搞招式在毫无先兆下发生了,宁道奇自身似是化作天地万物中一只飞鸟的羽毛,不堪七星箭气与****箭气所带起的狂风,从而被刮得抛飞入空,以毫厘之差遗过避过镇神一箭,整个过程之诡异让云羿彻底无语,暗骂:“黄大神!你不是玩我吧!这样也行?”

    “羿帅好本事!却不知柔软胜刚强。”宁道奇在凌空的当儿.面sè瞬间已是惨白,但依旧从容道。

    云羿虽徒劳无功,却没有丝毫气馁又或躁急之态,接过回shè而来,宁道奇躲过的墨枪之箭,冷声道:“宁散人勿需逞强,你显然以为我七星箭气所伤,倘若在勉强催动真元,必然会jīng(jīng神)尽而亡。”

    “老道的身子自有分数,至于箭神已是强弩之末,云小友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伤和气。”宁道奇死撑着劝说道。

    “既然宁散人一心求死,那小辈岂有成全之礼。”云羿眼中杀机一闪,四周瞬间变成肃杀的空间。只见云羿拖起非攻之枪,全速冲刺,直往前方三丈外的宁道奇箭矢般激shè而去,枪头在滚石般的地面磨出艳如鲜花的火光,朗声道;“宁散人,就让我这后辈送你一程吧!”

    枪头笔直激shè,迅速拉近与宁道奇的距离,墨sè枪劲有如蛟龙,把宁道奇完全锁紧笼罩,当宁道奇反击的一刻,便是云羿使出夺命一枪之时。在这种情况下,两人之中必有一人血溅当场,但是云羿相信,即使是死,宁道奇也会因为没有足够的功力护住本命元jīng,被之前的那摄神七星箭气而耗尽心神,无疾而死。

    宁道奇突发一声长啸,瞬间飞身而起,旋即有如钉子般疾落锥下。一寸长,一寸强。宁道奇以腿代手,钉往云羿的丈一蛟龙之枪,双足重踏蛟龙之首—枪头,这一扑显然是模仿鹰击长空的而来。

    “铿!”踩踏之下,云羿顿生被万箭齐shè的之感,浑身难受至极,筋脉似是寸寸爆裂,口吐鲜血,往后飞退。此时的云羿再也没有了一丝真元,因为之前shè出那七星箭已然将真元消耗一空,他强行催动的是跋锋寒教与他瞬间提升功力的心法,此刻一击不中,反而被宁道奇击退,面临地将是极度危险和尴尬的局面,显然内伤已然开始暴发,已经撑不了多久。宁道奇则在空中陀螺般旋转起来,缓缓降返地面。两人均处于动手时的原来位置,回复对峙之局。

    “嗤!”云羿将墨枪竖插入土,直入三尺,紧握长枪,稳住倒飞而出的身躯,死不认输的狂笑道:“宁散人!不知云某还有没有资格接你散手八扑中的最后一着。”

    宁道奇脸容瞬间变得更加惨白,虽然身形挺立,但云羿怀疑只要一般高手的一击,便能将其击杀,但是可能拿下云羿还是足够的。言谈之间,宁道奇的脸sè瞬间回复常sè,硬把伤势压下去。

    “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夫自认无法将箭神击败,如今已无足够功力使出最后一着,你去吧!”宁道奇哑然笑道,似是无奈也是欣慰。

    “宁散人手下留情,否则云某必然会绝力而死,多谢散人!”云羿一揖到地,诚心道。这也是他首次对旁人施出如此大礼,可见此时的云羿确实对宁道奇的武功输得心服口服。

    “云小友可能会绝力而死,但老道也有可能会耗尽心神而亡,小友不必相谢!”宁道奇光明磊落道。

    “好!冲着宁散人的这句话,倘若我兄弟有幸得到天下,必善待道家之士。小子去也!”云羿承诺道,说完便化作清风,拂入永安渠中,水遁而去。

    p:这两天没什么状态,可能更新没什么规律,但是绝不会太监,毕竟写了几个月,不会轻易放弃。

第十章 杀无赦

    云羿吊住最后一口真元,狼狈逃回杨公宝库,回来的过程中,他第一次生出想骂岳丈鲁妙子的冲动,自语道:“老丈人啊!你搞这么多机关,会死人滴。还好你女婿有固元丹,否则今rì便死在我三个儿子未来外公你的机关之下。”

    他现在终于发现这次催动跋锋寒的夺命换功术给自己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即使以他长生诀的逆天恢复速度也至少要两个月,还好踏入了宗师境界,可以借用天地真元来恢复对五脏六腑和奇经八脉的重大伤害,可以缩短到一个月。

    “仲少、陵少,还不快过来扶你们兄弟一把!”云羿拖着即将崩溃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进入圆形的主控室,望着正在研究邪帝舍利的两个好哥们,苦笑道。

    “云少!你的脸sè怎会如此难堪?”徐子陵飘身而起,就在云羿即将倒地的一瞬扶住,望着云羿毫无血sè的完美面孔,担忧问道。

    “你小子不会又在玩笑吧?”寇仲也立即闪身而来,急忙抓住云羿的左臂,一道探脉长生真元打入云羿虚弱的体内,旋即sè变,大讶道:“天下间还有谁能将小云你伤成如此地步?”

    “两位大哥,先让我坐下,小弟实在站不稳。”云羿苦笑道,说来这也是他成名以来首次这么狼狈,竟然变成废人一个。

    寇仲和徐子陵扶着云羿坐在桌旁石凳上,对视一个眼神,便直接出手,长生气源源不绝从他背后输入。寇仲则抓起他双手,与徐子陵的长生气合流,在他体内运转三周天,自云羿后背打入两股浑厚的长生同源真气,两股真元分别自天灵**和涌泉**上下齐至,通过任督二脉,直接汇合在丹田之中,激活了云羿丹田之内的太极鱼图,顿时光芒大盛,生机不绝。长生真元果然乃是天下间疗伤效果最佳的内功,两个兄弟一个时辰的疗伤,竟然他受伤的躯体复原了三成,倘若再有两rì的疗伤身体的伤势便能痊愈。

    “你们两个家伙竟然晋升如此之快,功力之高都超过了小弟,看来小的我要多努力才行啊。”云羿伤势大好,面sè恢复正常,便开始玩笑道。

    “多亏了舍利真元!”徐子陵收功回气后,说道,“见你还会打诨,看来是伤势没问题了,再有两rì伤势便可完全康复。”

    “唉!你小子体内就没有一块好肉,也亏了你小子经脉宽广、生机盎然,否则定然是回不来了。”寇仲心有余悸,眼中神光电闪,正sè道,“天下间能将云少你伤到如此地步一只手都数的出来。”

    “难道是三大宗师之一?”徐子陵惊骇道。

    “云少!把那人的名字说出来,我们兄弟也去废了他,为你报仇。”寇仲现在功力登上宗师境界,信心十足,见兄弟险些死在敌人手中,倘若是以前早已经暴怒,但是当下他知道,每一步都要谨慎,否则一统天下的大业将会夭折。

    云羿苦笑道:“宁道奇的厉害确远超乎我的想象之外。到现在我始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散人宁道奇。”徐子陵平静道。

    “果然是慈航静斋!我与他们势不两立。”寇仲拍案而起,杀气四溢,愤声道。

    “仲少不要为了这小事而打乱我们全盘计划,宁老儿让我流血,我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哼!此次的交手他至少折寿十年,到时我创出乾坤第八箭之后,必亲自找回场子。”云羿冷笑道,年轻就是力量,宁道奇已近百岁,而云羿只是二十出头,比起恢复速度和潜力都不可同rì而语。

    “哈!好样的!”寇仲闻此顿时怒气大消,兴奋道:“三大宗师也不过如此,我是不是什么时候也去找个宗师来练练,毕玄是老跋的,那就只剩下师公了。”

    “你小子尽做白rì梦,我们还差得远哩。”徐子陵没好气道。

    “子陵不必长他人志气,宗师其实也不外如是。”云羿自信道。

    “哈!这才是我兄弟!来!舍利还有近四成的真元,你功力耗尽,正好这舍利也物有所用。”寇仲将舍利递给云羿,兴奋道。

    经过七rì的修养,云羿吸收了两成半的真元,外加寇仲、徐子陵和侯希白的全力协助,伤势和功力不但尽皆恢复了巅峰状态,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离炼神还虚国师境界只差一步。在这七rì中,城外的十万jīng锐猛攻长安城,城内的四千密谈rì夜制造混乱,李唐光是应付内外之患便已是筋疲力尽,兄弟几人只待最后一击,攻入李唐皇宫。

    洛阳方面,宋缺这无敌统帅轻松便突破王世充的层层布防,已然紧逼洛阳城下,梵清惠亲自出面劝说宋缺罢兵不果,洛阳的归属也在这几rì之间。

    至于河北战局让李世民陷入苦战,更要时时提防杜伏威的偷袭,早已是疲惫之师,再加上李渊的急召,已经rì夜兼程赶回长安,准备迎击寇仲。自从李世民撤出河北,刘黑闼与杜伏威合兵一处,沿途追击,直逼李阀老巢太原,李世民见此立即领兵停驻太原,放弃了援救长安之策,另一方面命李靖西进朔方郡剿灭梁师都,慈航静斋又在此时为李世民说降罗艺,夺得幽燕之地,并在太原开始组织全面反攻河北。塞北突厥见走狗梁师都被灭,中原战火纷飞,闻讯出兵南下,天下四方云动。

    长安、洛阳和太原三大战役相约在三月初三同时打响,这注定是让万民紧记的rì子。云羿三兄弟分管其下,寇仲出城带领十万jīng锐,全方部署,信号一到,猛攻长安东门。徐子陵和侯希白领四千暗哨jīng锐潜伏与长安城中,待战事一起,四处散布谣言、制造混乱,吸引城中防卫的兵卒,尤其是玄武门。云羿最为jīng通机关术,则坐镇杨公宝库,与回归的幽冥骑等三千高手潜伏杨公宝库,只待时机一到,游经宝库进入皇宫内,彻底将李唐皇族一网成擒,而后发出讯号,里应外合,攻下长安。

    三月初一,长安之夜。

    来到与yīn癸派交易的地点,却见宅院乌灯黑火,似是没有住人的空宅。云羿微微一笑,腾身而起,化风横挪数十丈的空间,落在宅院正门前,若无其事的推门入屋,灯火应声脚步声亮起。

    “夫君辛苦哩!坐下来喝杯热茶吧。看你**的样子,真教人着怜!”婠婠迎上前来,甜美的声音响起道。

    云羿望着绝美的婠婠,听到这美妙的关怀之声,顿觉这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但是细看之下,才发现不对头。在厅子zhōng yāng的圆桌处,坐有脸蒙重纱的祝玉妍、辟守玄、闻采婷和霞长老四大yīn癸派巨头,四人杀气腾腾,严阵以待。

    祝玉妍透过重纱朝他望来,淡淡道:“舍利带来了么?”

    “云郎不要怪我们以势压人,实在是你的武艺已经达到让我们害怕的地步。”婠婠飘到云羿身旁,幽幽道。

    “舍利在这,算是云某的聘礼!婠儿,待我们兄弟攻下长安,一统天下之后,便正式娶你过门。”云羿深情的望着婠婠,随手一抛,铜罐落到祝玉妍脚前,没溅出半滴水银。

    yīn癸派众人见此,皆是心中疑虑,恐防有诈,祝玉妍谨慎道:“羿帅请把圣舍利取出来吧。”

    云羿汉服衣袖拂过,黄芒倏现,把众人笼罩往诡异的暗黄sè光内。隔空吸物,一个拳头般大的黄晶体,一个漂亮弧线离开罐内的水银液。晶体似坚似柔,半透明的内部隐见缓缓流动似云似霞的血红sè纹样,在云羿手中散发着淡淡的黄光。

    此时祝玉妍眼中shè出狂热的厉芒,一瞬不瞬的盯着舍利。正在这时,门外闪过一道急速的身影,两道流光夜随之而来,一上一下,分取云羿的脸门和小腹下要害,yīn损厉害至极点。但是这种速度在云羿面前只是小儿科,一个旋身,已然出现在宅院门外,yīn癸派的众人和偷袭之人也迅速站好位置,将云羿团团围住。

    来人竟然是魔门高手排行第三的魔帅赵德言与其徒康鞘利,紧接着便是一帮子突厥小喽啰也围在外圈,随时出手。

    “赵德言!很好!”云羿冷冷一笑,邪魅道。

    “你就是箭神云羿?今rì一见也不过如此。”一副鹰眼鹰鼻的赵德言厉声道,识相的就将舍利教出来,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还有谁对这舍利有兴趣地?都出来吧!”云羿哈哈大笑道,威势滔天,将场中所有人都罩住,顿时四周一片寂静。

    “云帅,出来吧!难道还要云某人请你不成?”云羿望着宅院东面的一处高枝,朗声喊道。

    破风声在上空响起,一道人影以任何人难以相信的高速,横空而至,手中弯月刀旋飞一匝,芒气大盛,把涌过来突厥方面的人马尽数迫开,立于外圈之中,四周竟无人靠近,显然功力不低。一见之下,异域相貌尤为突出,眼神似是云雾闪动,身形轻佻,有如风中之叶。

    “这么多人都想要舍利,那云某到底该交给谁呢?”云羿将闪着黄芒的舍利轻抛上空,再接着,如此一起一落之下,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羿帅,你可是和我派事先约好,希望箭神不要食言而肥。”祝玉妍眼中杀机闪闪,提醒道。

    “舍利乃家师准备献武尊作他老人家九十大寿的贺礼”康鞘利在一旁叫嚣道。

    “铮!”云弓羿箭,一箭隔世。康鞘利话没说完,头就没了,这条小命彻底交代在这了。

    “胡族胆敢觊觎华夏者,杀无赦!”云羿似是自始至终都未有动作,只是掏出洁白的英雄巾一直擦拭着邪帝舍利,缓声道。言语虽然缓慢,但气势已让整个在场之人皆是噤若寒蝉。

    “云帅,你不在西突厥好好带着,却在决定中原万民福祉的长安一役前来,是否对我们兄弟一统天下有什么意见?”云羿转过头,望着云帅,似是好奇地问道。

    “在下此次前来,并无觊觎之心,只是不想舍利落入魔人之手,羿帅不要误会。”云帅知道显然不是云羿敌手,言辞谦恭道。

    “那云某在巴蜀见到令嫒和巴盟之人走得很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云羿将舍利放到衣袖中,手中祭出云弓,试了试弓弦,质问道。

    “这”云帅显然词穷,巴盟早已归顺云羿,顺藤摸瓜之下,早已知道西突厥有染指巴蜀之心,其心可诛。

    “铮!”羿箭一出,两仪追命。

    p三月初三,长安之夜,箭芒如流星,金光如雷霆,“铮!”云羿一箭shè出,只见四个金sè大字有如艳阳,照亮整个漆黑如墨的长安,寇仲、徐子陵和侯希见信号已至,齐声念道:“元宵快乐!”

第十一章 杨虚彦

    昨rì,辰时,长安,刺杀。

    徐子陵也和两个兄弟一样,等待着三月初三那场决定天下谁属的大战,心中禁不住忐忑,信步走出神箭堂的暗哨堂口。

    一路行来,感受着长安面临大战的紧张氛围,但是经过东市之时,人流依旧挤拥,想来定是一些囤聚之平民,惧大战之时遭城外寇少帅的联军围困,多买些衣食用品,而那些商人也惧怕长安城破后,他的货物会遭洗劫,故而也贱价作卖,这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东市自然火爆至极。

    但是此刻的徐子陵心中想到的却是师妃暄,自神箭堂暗组来报,当下师妃暄正寄居于玉鹤庵。此时,他心中感到无比的茫然和焦灼,到底该不该见她一面?

    心中忽生jǐng兆。他似从梦中清醒过来一般,猛然发觉陷身重围之内。更晓得自己因心中女神分心,未能保持在井中月的境界里,否则该早发觉被人盯哨,现在才知道美女也是害死人滴。一望之下,五名突厥人正自徐子陵的后方和左右两边慎步迫来,进入攻击的有利位置,凶险刺杀一触即发。

    无路偏逢连yīn雨。一辆马车急速驶来,一道白光闪电般疾shè而至,往他心口shè来,时间的配合巧妙至极。来人显然对其非常熟悉,知道徐子陵和他的两个兄弟不同,因为徐子陵的英雄脾气最盛,其定然宁愿牺牲自己,也不会让他身旁的无辜百姓受伤。

    五名刺客也开始加速,健马仰嘶,马车也正好挡在徐子陵的唯一去路,彻底将其围住。但是他们比较太小看已经是宗师高手的徐子陵,只见不知何时,那道白光已经分毫不差的捏在徐子陵的拇指和食指间。但是徐子陵此时顿生不妙,一阵轻微麻痹的感觉立时由指尖往血脉延伸,竟然是一支超强毒针。以徐子陵jīng纯逆天的长生真气都有如此之感,常人触之定然瞬息间毒发身亡,念及此处,心中杀机顿起。

    正在此时,五名刺客也同时迫至五步之内,五双手亮出十柄尖锋蓝汪汪的淬毒匕首,硬往徐子陵撞来,让徐子陵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躲避。

    徐子陵知道要保护自己,但更要保护周围的无辜百姓。在这生死的刹那,长生气闪电间贯满全身,心神晋入井中月的至境,完全感应到车内敌人的位置和动静,毒xìng瞬间尽去,左手回复灵活,将内在手中的钢针激shè而出,以螺旋的方式化为白光,回敬车内敌人。

    几乎同一时刻,徐子陵也陀螺般旋动起来,只闻轻呼一声“临!”,此乃是徐子陵结合平生所学,借鉴不死印、九字真言印、伏魔罗汉印(伏魔洞中所见),并通过自身的长生真元将其彻底融为一体,结合自身对大地自然地领悟,在这险象环生的危急情况下,终于创出这盖世印法的第一式,暂时将其命名为九佛印之“临”佛印。

    “叮!”透帘shè进车内的钢针被对方击落,一支长矛透车身而出,疾刺螺旋而至的徐子陵,驾驶马车之人手中的皮鞭,瞬间也化作一条噬人黑蟒朝他喉箭卷来,同时五把匕也先后贴身刺上徐子陵,情势让初为宗师高手的徐子陵彻底陷入致死的险境。

    但是宗师就是宗师,不是几个小喽啰可以抗衡的。手持匕首的五人在徐子陵的真元气场之下,顿生戳在空虚之感,真元也急速消失,不但难过之极,还被徐子陵护体的螺旋动气带得东倒西歪,瞬间溃不成军,口吐鲜血,已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在徐子陵旋转地同时,左手探指弹开鞭鞘,另一手闪电命中矛头,接着腾身而起,借力倒飞,洒然去了。虽然他生出杀机,却知道此时还不是杀人的时机,倘若暴露,必将给“屠龙”行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徐子陵神经素来很大,似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的接着在街上散步,脑海思索起来,顿时断定车内的偷袭者应是赵德言,驾车者则是毕玄之弟墩yù谷,此两大高手配上五名死士,就算是宗师高手,也有致其死地的能力。

    这看似简单的刺杀行动,背后实包含jīng密的情报和思考,但同时显示出,突厥对他们三兄弟的惧怕要远远高于对李唐,故而不惜一切要破坏这次攻取长安的计划。

    玉鹤庵已然出现前方,在午后阳光下,矮墙后树木掩映,今他感到门内的天地正是这步步惊心的长安城内唯一的避难所,而他生出这番感受,主要是因庵内仙子,超尘脱俗,唉!她本不应被卷进险恶的人世间。

    “吱!呀!”开门音响起,露出主持常善尼慈悲平静的玉容。

    “阿弥陀佛,徐施主请随贫尼来。”常善尼淡淡道。

    徐子陵恭敬她跟随在她身后,进入知客厅后,请求道:“常善师请赐示妃暄的住处。”

    同时,长安,城外,军营。

    寇仲一觉醒来,在床上睁开眼睛,心中却想起了两个兄弟。只是十多天没见,rì子过气来还真他娘的无聊。无聊之下,孤身行出军营,策马在长安城外的山水之间,释放大战前的庞大压力,顺便完善一番自创的井中八法。

    要说起来,三兄弟之中,的确寇仲的任务是最重的,这也是首次带领十万之多的人马,这十万人可谓是华夏之军中最为jīng锐的部队,毫不参假,这十万人乃是不折不扣的华夏脊梁,将军个个智计百出,用兵如神(除了程咬金),兵士个个武艺不凡,身经百战,损失其中任何一人寇仲心中都有一种难以道明的惋惜,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回来之时已是夜间,就在正在回军营的密林之中,异变忽起。骇人至极的劲气如万斤重石的向他压来,不但全身针刺般剧痛,且呼吸困难,坐下的骏马立即口吐白沫,暴血而死,寇仲也在这生死时速的一刻,猛踩骏马马背,借力越到树林中的一棵参天大树的高枝之上,来个站得高,看得远,就算有人要刺杀还要愁着怎么上树而来,郁闷死他。

    一种有如在噩梦中感到有鬼魅气息来袭,寇仲立即调动宗师之力,方才将此种似是来自魔域的气息排出体外,长生真元触发而出,细察来人的神态气息,顿时灵光闪动,虽然来人蒙着面纱,但是他依旧一探便猜到是影子刺客杨虚彦驾临。

    这还不是让其吃惊之处,而是他竟然发现杨虚彦功力不在他之下。极有可能是得到了某种强悍功法,和之前的不死印心法融合,突破进境,弥补了之前的不足和破绽。寇仲所料不错,杨虚彦正是投靠了大明尊教,从而得到了《御尽万法根源智经》这奇异的功法。

    刹那之间,寇仲脑中闪过无数突袭的方法,最后仍是决定以静制动,等候对方攻上来时才全力狙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因为寇仲知道要比隐藏和刺杀,两三个寇仲都不如他杨虚彦。

    蓦地异声响处,杨虚彦左手发出一个有倒刺的尖锥,闪电般朝他脚下shè来,寇仲大吃一惊时,尖锥子没入离他脚底五尺许处的树干内,把连系在锥尾只比蚕丝粗上少许的索子扯个笔直。杨虚彦改变方向,朝他脚下的位置斜冲而至。

    寇仲想也不想,严阵以待的井中月疾劈下去,刀锋点在锥尾处。“叮!”杨虚彦整个人被寇仲借索传入的螺漩劲立即卷飞,索子寸寸碎裂。

    寇仲见一招得手,立即猛提一口真气,从树顶滑翔而下,游鱼般往抛飞而去的杨虚彦凌空追杀。

    但是杨虚彦毕竟也是宗师之境,他早已回复平衡,只待寇仲下得树来,那时便是他出手偷袭的一刻。

    黄芒在夜sè中闪现,寇仲这必杀的一刀眼看就要割掉杨虚彦的狗头之时,异变再生,一股及其强大的黑sè魔气瞬息将寇仲手中的井中月缠住,一直假装跌飞的杨虚彦也凌空暴起,弃剑用拳,左臂已然漆黑的魔拳狂轰寇仲那张霸道jīng灵的俊脸而来,显然是想破相外加击杀,可谓是无耻行径,这也可能和寇仲上了他的女人董淑妮,给他戴了顶大绿帽子有关。

    寇仲知道此刻终于意识到了危险xìng,但这早已在他预料之中,倘若杨虚彦不知寇仲的实力前来刺杀,他定然不信。但是纵在这等绝对的劣势下,他仍平静宁和似如井中明月,照见一切变化玄虚,掌握到了杨虚彦那致命黑拳的杀着。他猛地发力,收回光芒在黑气映衬下略显黯淡的井中月,今rì领悟出的新招“不攻!”使出,狂暴螺旋劲起却,非要攻敌克敌,而是施与己身。只见寇仲回刀守己,劲气护住周身。

    “砰!”拳刀相交,两人先后落往寂静无人的离军营不远处的密林之中。杨虚彦举袖抹去口边的鲜血,罩孔露出来的双目闪闪生光,狠狠道:“寇兄此招不攻中却力道十足,攻守兼备,确十分高明,竟使杨某首次在行动中负伤,足可自豪矣!”

    寇仲哈哈笑道:“杨兄才是不凡,竟然敢到我的地盘门口行刺,你就不怕小弟喊人么?”他的不攻,蕴含着不死印的借御法门和宋缺的杀阀之道,显然让不明就里的杨虚彦受了点内伤,故而也是信心大增,再加上,以前一直被杨虚彦压着打,今rì彻底是翻身农民把家当,心情自然不错。

    “寇仲此话有失准头,此地乃是长安地界,有怎会是你江都少帅的地头?长安乃是千年古都,何况又有杨某和突厥群雄在,我看少帅还是放弃吧!”杨虚彦哑然失笑道。

    “突厥也有参与?”寇仲闻此心下大振,立即为两个兄弟担忧起来,万一毕玄南下,那就糟了,不过旋即回复过来,笑问道:“那杨兄为何不在长安城中驻守,却来这密林之中散步?”

    “哈!只是小弟得闻寇兄形单影只,怎舍得放过如此良机,只好前来消遣消遣。看剑!”杨虚彦冷笑一番,杀气狂涌而来。

    言罢挺剑逼进三步,强凝的黑sè剑气,有如黑洞,时吸收外界的元气,时狂涌自身黑sè真元,这种功法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寇仲见此,也是好胜心起,没有唤兵卒前来助阵,只见他双眉上扬,手提井中月,虎目眨也不眨地瞪着杨虚彦,冷笑道:“倘若杨兄执迷不悟,明年今夜此时便是你的忌辰。

    “寇兄太高估了自己。”杨虚彦淡淡道。

    低叱一声,出剑疾刺,剑shè黑芒,光影莫名。

第十二章 灭魔帅

    真元入刀,黄芒大声,井中月上环环相扣、纵横交错的刀纹,经月光的映shè,发出动人心魄的意境和杀气。

    寇仲随手挥舞几下井中月,刀气瞬间覆盖方圆一丈之内,运刀架势,试了试手感,微笑道:“杨兄的伤势没有大碍吧,不会是伤情太过严重,使不出你的成名招牌——幻影剑法。”

    杨虚彦感受着自寇仲刀锋朝他四周不断涌来有如大浪席卷的诡异螺漩劲,微笑道:“早已不是幻影剑法,而是光明剑法,寇兄可不要大意死在我剑下,否则就不能为徐兄和云兄收尸了!”

    “哈!就凭你们你和那些突厥人?还不够我兄弟塞牙缝的!”寇仲闻此顿时心下一惊,虎背冷汗顿生,旋即回复,仰天笑道。

    “寇兄又何必嘴硬?云羿前些rì子已为宁道奇击成重伤,徐子陵当下可能已经被魔帅亲手击毙,少帅还是乖乖会江都老家,否则你这麾下的十万人马也必将为你们三兄弟陪葬!”杨虚彦眼中黑芒闪过,有如来自地狱的差役,寒声道。

    在言辞间,黑气包裹周身,将极具浓烈杀阀之气的隔开,本想通过借御法门借点真元用用,可惜郁闷的杨虚彦发现寇仲的刀气之中竟然也有借御的特xìng,那还敢将其引入体内,否则如此一来,真元没借着,估计自己先被刀气绞成重伤,毕竟寇仲的对不死印法门的领悟要高于杨虚彦。

    “看来虚彦兄的情报系统太过迟钝,我兄弟云羿早已内伤痊愈,子陵的功力也再做突破,你们这帮乌合之众注定会饮恨而归!”寇仲闻此便放下心来,笑意更浓道。

    “那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联手又如何?”杨虚彦抛出惊天之言,嘴角闪出一丝残暴的笑容,说道。

    “什么?”寇仲sè变道。

    就在寇仲震撼分神的一刻,杨虚言铺天盖地的剑势袭来,化作漫空的黑白剑影,点点锋芒,劲气吞吐,以雷打电击的霸道威势,朝寇仲狂卷过去。

    就在寇仲反应过来的刹那,寇仲暗骂不已,之前的一记不攻竟然没有伤其根基,如此一剑,显然是功力十足,在他骤展强攻之下,自己一个失手,说不定还真会yīn沟里翻船,赔上xìng命。

    寇仲此时本来出招已是不及,无招可施之下,竟然使出他一直思索却无法创出的招式“速战”——疾则存不疾则亡。如此以来,寇仲靠地就是以快打快,当下做出最快的反应,猛撞入光明剑气之中,以攻对攻,施展出近身搏命的招数,务要将对方的小伤变成大伤,再一举毙敌。

    一时杀气横空,刀光剑影纵横交错,每一招皆是凶险万分,两人中任何一人疏忽大意便是血溅当场。黑白相间的剑气与黄芒大盛的刀劲交击,火花迸发。似是放烟花一般,有声有sè。

    每个闪躲,均是间不容发,将快字发挥到了极致。不远处的军营闻声而动,顿时风声疾起,显然寇仲麾下的人马正闻激斗声迅速赶来。

    “当!”形势忽变。寇仲一记重刀之下,杨虚彦竟然似是挡不住奔雷掣电的一刀,跳出五步之外。

    “寇兄好身手,今rì有人打扰,他rì在寻良机一战。”杨虚彦往后闪退,长笑道。

    “请代向小妮妮问好,小弟对她是没齿难忘!”寇仲见他退走极快,心知追之不及,还刀入鞘抱拳道。

    杨虚彦也不知是郁闷还是被寇仲引发了之前的伤势,猛然喷了一口鲜血,才没入暗出密林之中。沈落雁、李绩、麻常和宣永等纷纷追赶。寇仲伸手阻止众人追去,若无其事道:“此人jīng与隐藏,武功极高,不必追击!”

    “少帅身系天下大局,下次不可孤身犯险!…”沈落雁上前劝道,这些rì子寇仲和以前的“大敌”相处起来十分“和谐”。

    “谨尊总参谋长训示!”寇仲故作调皮,化解沈落雁即将下来的长篇大论。

    “…”沈落雁和众人彻底无语了。

    ……

    雪夜,长安,云羿,yīn癸。

    云帅的轻功不弱,似是早已预料到云羿的箭路,立时腾身而起,贴着胸口闪过两仪箭气,但是这不算完。追命追命,不追不得其命。箭气不中,誓不罢休。两仪箭气一个回旋,直刺云帅后辈,在场之人见此生平未见的诡异之事,皆心中恐慌不已,暗自打起了退堂鼓。但是此时云帅是彻底拿出压箱本领,两手像鸟翼般振动,一个悬空翻转,再以回飞术脱身躲开这致命的一箭,但是噩梦没有结束,这追命箭似是更快更狠的折返,直shè云帅的喉咙。

    此箭之所以能飞来飞去,主要因为弈剑术和云羿对真气的灵活运用。这两仪追命箭气在空中呆的越久,因为yīn阳而起的不断转换可以吸取天地之气为之所用,威力便也愈大,倘若在云羿shè出之时,云帅便拼力直接接下这一箭,还有身还的希望,但是显然在第二次折返之后,他显然已是无力回天。

    “嗤!”一箭入喉,爆成血雾,云帅即死。

    在场众人似是看了一场jīng彩的恐怖电影,背后冷汗滴滴而落,凉风拂过,禁不住的寒气。

    “宁道奇竟然没有让你受伤?”赵德言见此,鱼眼凸出,不敢置信道,“哼!小子休得张狂,看本帅取你小命!”旋即鼓足平生最大的勇气,冲了上来。

    赵德言知道让云羿出手,便再也没有机会逃脱,只有先发制人,才有一线生机。只见他一掌急速拍出,一副迫云羿硬拼内功的格局。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其实乃赵德言毕生魔功jīng华所在。把敌手完全紧锁笼罩,五指箕张,似缓似快,拙中见巧,变化无穷,乃赵德言压箱底的本领“归魂十八爪”的起手式“朱雀拒”。

    鸟最怕什么?答曰弓箭。赵德言这老小子竟然用红鸟之招,鸟招碰上云羿这shè箭的,不是找死么?

    “轮回去吧!下辈子别再当汉jiān!”云羿再轻松shè杀赵德言之后,从其身上搜出一卷天魔策,而后冷声道,“清理现场!”

    只见无数羽箭自四面八方而来,将前来的突厥喽啰shè杀一空,接着几十道身影凭空出现,有的收尸、有的拖地、有的扫雪,片刻之后,整个宅院再次干净平和起来。

    “祝师,之前的一些宵小之辈的打扰扫了兴致,云某已代为料理,不当之处请包涵一二!”云羿整了整衣物,平静说道。似是之前轻松秒杀三大高手之事与其毫无关系一般。

    “祝某实在太小看你哩!你曾对我说一年之内踏入宗师之境,却还是慢的,如今想必三大宗师也未必奈何地了你。”祝玉妍鼓掌称赞道,“不过羿帅此举等若一举开罪了整个东突厥,还与东突厥大汗颉利和武尊毕玄结下梁子,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哈!你说颉利和毕玄?他们有何资格让云某人惦记,在我眼中,他们便如同死人无二。”云羿仰天笑道,“婠儿,见你夫君我大发神威后,是否盼着早rì出嫁呢?”

    “夫君神箭,威力惊人,奴家虽是想嫁,却又怕嫁入神弓城后,rìrì受云郎欺负呢!”婠婠素衣赤足,洗练红尘,抚媚一笑,迎上前来,拉住云羿手持云弓的左手,甜美的声音说道。如此一来,功力消耗不小的云羿再想发难便要掂量一番身旁的未婚妻。

    “婠儿勿需担忧,云某此生定然不负佳人。”云羿不经意间,右手握住婠婠的玉手,将云弓回鞘,一脸深情地温柔道。

    ……

    昨rì夜,长安城,圣佛寺,女神音。

    “妃暄正恭候子陵兄的大驾。”师妃暄那有如天界仙石掉落凡间古波如镜的水潭之声传来。

    徐子陵这一刻彻底地平静下来,受到佛堂内出世气息的感染,他成功地把心中的杂念抛开,无生恋、无死畏、无魔怖,倘若让人外见了这神情定然以为是禅宗高手来此。在得知师妃暄已经到了长安圣佛寺之中,来到时候已经夜间,徐子陵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因为四大圣僧这一刻也在圣佛寺。

    他心知肚明只要踏过门槛,他极有可能会面对自出道以来的最大困局,因为他知道四大圣僧是为了他而来。但他为见师妃暄一面,仍义无反顾地举步踏过佛寺大雄宝殿,直往树木深处的庭园走去。

    师妃暄坐在园子zhōng yāng处的小亭内,月sè遍洒满园,将树影温柔地投在园地上,美得令人窒息,见到这一切,付出任何代价也值了。徐子陵自从境界提升后,竟然对师妃暄的那种莫名的畏惧感和自卑感早已荡然无存,在心中女神师妃暄的美目深注下,坦然对桌坐下,一脸如沐chūn风的微笑也已挂在潇洒俊美的脸庞之上。

    “西蜀一别,匆匆数月,子陵兄风采更胜往昔,显是修行大有jīng进,令人欣悦。”师妃暄微笑道。

    “天下已然现出一统契机,妃暄何苦还要卷入这红尘之中。况且妃暄此言岂非有点矛盾?我功力jīng进,那么四大圣僧要把我生擒活囚便会更添困难,对吗?”徐子陵苦笑一声,回道。四大圣僧的实力个个不低于他,念及此处,徐子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家师早已说过,倘若以南统北必有大祸,又何谈天下一统?云兄和少帅甚至违背诺言,行如此逆天之举?”师妃暄轻叹一口,玉容幽幽道。

    “宁道奇是贵斋请出来对付云少的吧?”徐子陵长叹一口,问道。他对诺言之事丝毫不提,毕竟这牵扯到他与师妃暄二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妃暄只是想让云兄暂时退隐山林,过点舒适写意的生活,潜修武道,就像林中飞鸟,水中游鱼,何等zì yóu自在。至于请宁大师出手也是逼于无奈,不想大师倾尽全力依旧未能如愿。”师妃暄玉容静如止水,只是修长入鬓的秀眉微一拢聚迅又舒展,答道。

    “抓不住小云,你便设计抓我吗?”徐子陵辞锋凌厉,闪过失望之sè,冷声道。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4455/ 第一时间欣赏大唐叁龙传最新章节! 作者:七十三人行所写的《大唐叁龙传》为转载作品,大唐叁龙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大唐叁龙传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大唐叁龙传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大唐叁龙传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大唐叁龙传介绍:
一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公务员,穿越到大唐,和双龙成了生死兄弟,且看他如何经历这热血的时代!大唐叁龙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叁龙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叁龙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