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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十三人行     大唐叁龙传txt下载     大唐叁龙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 刀之锋

    寇仲和跋锋寒踏步入账,却见到的不止是金正宗,还有盖苏文和韩朝安,这也算是给了寇仲意外之喜。

    盖苏文目光shè往寇仲,从容拱手道:“今趟我盖苏文诚意前来与少帅合作,往少帅海量接纳!”

    寇仲也细细注视了盖苏文不协调的外形,闻此,立即迎上,保住盖苏文即将施礼的臂膀,客气道:“盖帅之名,寇仲也如雷贯耳,今rì有幸得见,实乃幸事。如今我们能一齐共抗突厥,更是缘份之至,只要我等齐心合力,到时灭杀狼军,便指rì可待。”

    “好!少帅果然豪气干云,盖某佩服。只不过请赎在下唐突,苏文尚未还心头一个大愿,便是希望能有机会领教天刀宋缺的高明,不知少帅可否玉成在下此心头大愿?”盖苏文旋即目光凌厉,变脸之快,令人咋舌。

    这盖苏文早已对云羿很少不爽,但比较云羿不是好惹的,如今见了寇仲不然是有些脾气,而且在这联军之中,要想不被别人看扁,或是去当炮灰,则必须显露出应有的实力,如今金正宗表面上是高丽一方的一号人物,但是实则能发动号令的,除了盖苏文再无二人,比较他在高丽的威望和实力摆在那,这也是高丽王高建武只派一万人马的缘故,因为他知道派任何人过来都驾驭不了盖苏文,而且派过多的兵马,只会便宜了盖苏文,但不派兵又会得罪大华王朝,左右为难之下,只好折中,出兵一万,将兵权交给弈剑阁的金正宗,如此一来,胜了,可提升自身威望,败了,也有人背黑锅,而且出力的还是盖苏文。这一举多得的计策,可谓是最好的选择。

    寇仲目光转锐,回敬盖苏文,似笑非笑的,正yù回应。一般风尘仆仆归来的跋锋寒不悦地晒道:“大师何用绕个弯儿来向少帅挑战?”

    这盖苏文隐晦的提出挑战,却不将其放在眼中,而没有与盖苏文交手的机会,但此时跋锋寒绝不能代寇仲出战,否则必定会扫了联军统帅的面子,如此一来,跋锋寒自然不爽。

    金正宗见此微妙情况,插话道:“突厥狼军在一旁虎视眈眈,北唐大军也即将达到,际此塞外大战一触即发的当儿,若盖帅与少帅交手,不论胜负,总有一方受损,到时该如何是好?

    盖苏文和寇仲对金正宗的言语尚未回应,韩朝安却狠盯着寇仲,闻言yīn险说道:“少帅不是怯战吧?”

    盖苏文双目jīng芒一闪,不满地向韩朝安喝道:“朝安休得胡言乱语!”此时绝不能过多的激怒联军统帅寇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韩朝安立即垂下头去,襟若寒蝉。

    盖苏文换上笑容,故作惋惜,轻叹道:“苏文非是好勇斗狠的人,只因像我高丽傅大师般视刀法为一种艺术,美的极致。等如有些人对珍玩书画的追求,故不愿入宝山空手而回,相信天刀在此,也会如此想法!”

    寇仲其实早有和盖苏文交手之心,但比较此处是中军大营,倘若轻启战端,绝不利于联军和睦,但这盖苏文和韩朝安的一唱一和,彻底让寇仲发飙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心念道,倘若今rì不摆平盖苏文,他又何以统帅草原群英,由此,他朗声笑道:“哈!好等很!

    “刀锋战士何在?”寇仲挥手之间,霸气道。

    “属下在!”不知由何处出现的银sè武士,单膝跪地施礼道。

    “传令下去,召各路联军首领前来中军营前的草场,以观我和盖元帅一战。“寇仲自信满满道。

    盖苏文缓缓垂下双手,双目神光束聚,先向手下喝道:“好!少帅快人快语!取刀来!“

    寇仲指指盖苏文,再指自己的胸口,淡淡道:“今rì之战,不在生死相拼,而在交心,盖帅同意否?”

    五名高丽武士,分别捧著式样不同、大小有异的五柄宝刀,从府内奔出,来到盖苏文身后。盖苏文踏前两步,于离寇仲三丈之遥处仰天笑道:“哈哈!没有杀气的刀,又何来刀法?”

    寇仲轻叹一口气道:“正值这大战前夕,实不宜如此。坦这样好吗?我让你五把刀逐一施展,在动手时能否胜我大帅应心中有数,不用见血收场。若大帅五刀连施后仍无功而回,大帅只好返高丽继续修行,大帅意下如何?”

    此种言语,倘若是以前,是绝不可能出自寇仲之口,但如今他身居塞外联军的统帅,切不可不顾大局,这倒不是自身没有信心,而是万一一个不慎宰了盖苏文,那就落得谋杀盟友的罪名,如此军心大乱,联军必然不能齐力,到时还没开打,就散伙了。

    这番话令盖苏文大感愕然,与寇仲对视片晌后,缓缓点头道:“好!就依少帅之言。”他虽然有心立威,却并非是刺杀主帅,虽然有些奇异寇仲的反应,但依旧答应下来。

    不到一刻,各族的首领皆率领亲卫飞驰而来。最先来的是蒙兀古纳台兄弟和回纥部落的菩萨,接着来的是黑水靺鞨的铁弗由,最后来的是契丹鹞军阿保甲。

    在草原群雄围观之中,寇仲和盖苏文两位宋缺以下的绝世刀客之间的对决开始了。

    “刀来!”盖苏文先声夺人,祭出一把中长的锋利宝刀。

    寇仲欣然点头道:“哈!大帅果然爽快!”

    话虽如此,却并未拔出武器,只是扶手而立,整个人顶天立地,似是泰山稳力,顿让观战之人生出毫无破绽之感。跋锋寒更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因为他知道寇仲定然是想试探试探盖苏文的深浅。一旁的可达志自然是紧紧盯着二人的状态,如此刀战,岂能错过。至于其他各族的首领也皆是好勇斗狠之人,此等绝世好手对战,自然也是拭目以待。

    “锵!”银sè宝刀芒光激shè,刀气纵横之间环环相扣,似有无限杀机,却又有无穷变化,更能给人一种无尽后招。

    一刀出,鬼神惊。

    盖苏文的破空一刀,刀浪犹如排山倒海,身随刀走,直劈寇仲面门,可谓是大开大合、开门见山。

    寇仲的心神空灵通透,不慌不忙,只是往横稍移,丝毫无躲避的意思,只是缓慢的抬起右手来,鬼使神差般的一掌往来袭长刀劈出,就在劈中对方刀锋前的一刻,掌势再生变化,直劈改为以掌指扫拨,直另观战之人人目瞪口呆,大感难以置信。如此气势骇人的一刀,竟然该硬抑锋芒,以肉掌相抗衡,而且动作如此缓慢,倘若不是寇仲如此,估计再站之人,皆以为此人不会武艺。

    “叮!”寇仲哈哈一笑,施出刚从不死印法领悟回来的不死印法卸劲法门,对手积蓄至满尽的惊人劲力与真气,全收进他掌内,死气杀气转为生气,且瞬息之间,以掌指扫拨,再加上自身的五成的长生真元,直接回赠给盖苏文。

    可想而知,盖苏文彻底郁闷了。他如此高调的一刀,不但无功,更要命是被寇仲扫着刀锋的一刻,所有气力和刀势像忽然石沉大海般消去得无影无迹,全身虚虚荡荡,难受得要命,就在这个当儿,对方的真元立即犹如惊涛骇浪、滚滚袭来。

    “蓬!”盖苏文直接被轰退十多步方才稳住,体内的真元被寇仲那诡异的至阳至刚、至热至爆的搅得七荤八素,倘若不是数十年的功力强行将其压制,估计当场便会被震地撒开长刀。

    “好!少帅竟能掌刀化解如此jīng妙刀招,气力控制神鬼莫测,显已登大师殿堂,在下佩服!”短矮汉子不古纳台高声赞道。

    带动之下,其他各族的首领和武士也接连叫好,毕竟这个一个以武为尊的草原,最崇拜的便是强者。但其中真正知道奥妙之处的,只有跋锋寒和可达志两人,除了大宗师级别的高手,天下间只有修成不死印方能如此轻松地用肉掌接下这强横的一刀。

    盖苏文脸sè不变,宠辱不惊,只是宝刀移前,遥指寇仲,刀身金光闪闪,不知何时那把银sè长刀已然变作长度只尺半的错金环首短刀,流转的金光,来自刀身线条流畅的错金涡纹和流云图案,直脊直刃,刀柄首端成扁圆环状,刀柄刀身没有一般刀剑护手的盾格,令人可想像出当近身搏斗时所能发挥的凶狠险辣的紧张情况。他从第一刀的试探,彻底知道对手无论功力还是刀法,绝不在他之下,倘若在不出狠招,便只有落败一途。

    “铿!”井中月已然出鞘,寇仲彻底被盖苏文的刀法吸引了,兴致也随之而来,已浑然忘记此战后背的种种,他当下只想达到一个目标,那便是用刀击败对手。

    寇仲哈哈笑道:“盖大帅小心喱!看刀!”

    只见寇仲似是随手挥动之间,将井中月劈在空处。但显然不会如此简单,这便是井中八法之中的“不攻”,话虽不攻,却攻守兼备。

    井中月离地三尺,螺旋劲气以刀锋为核心,形成暴劲狂刮,往四方卷击,正是寇仲式的螺旋劲场。气场到处,数丈之外,一旁围观之人纷纷后撤,只余衣衫狂拂的盖苏文环首刀正指前方,面向寇仲。

    盖苏文大喝一声,环首刀化为点点金光,铙护全身,脚踏奇步,不徐不疾的往寇仲追去,似乎是掌握着动之势,事实上双方均晓得他摸不到寇仲的招数变化,故以守势融于攻势内,试采虚实。

    寇仲吟道:“刀,到也。以斩伐到其所乃击之也。击奇!”

    井中月提起,螺旋劲场倏地消失,似如场内空气,包括生气死气,重被收蓄回刀内。自从寇仲创出方圆之后,对真元的气场和空间之力已然有了深刻的领悟,自此以后,便不由将以前的刀招加以验证改令,当下的击奇已然不可同rì而语。

    此时盖苏文脸上现出错愕神sè,劲度因压力消去而不由自主的增加,手上环首刀别无选择地化作金芒,向对方当头劈至。寇仲早蓄势已待,一阵震耳长笑,似是老老实实的横刀扫击,但其中却是变化万千,刀随身意,意附刀行,人刀合一,无人无刀。

    “当!”两刀交击,火花激溅。盖苏文于此胜败立分的时刻,表现出他高丽刀法大家的份量,环首刀似不堪井中月劈击的往左侧震开,人却借劲被刀带得随刀移位,接着一个急旋,环首刀重化金芒,竟以波浪般的线路直搠寇仲,退而反进,不但全无落于下风的姿态,且进退无隙可寻,妙若天成。

    寇仲见此等反击妙招,不惊反喜,长笑道:“好刀法!哈!用谋!”

    用谋者,以谋为本,是以yù谋疏阵,先谋地利;yù谋胜敌,先谋固己。

    就在韩朝安、金正宗等人为盖苏文喝采赞叹的当儿,寇仲宝刀下沉,斜指向上,刀锋颤震,人却如变成不动的磐石,似在非在,天地人融为一体。他的心神清明澄澈,从罩体而来的刀气一丝不漏地掌握到盖苏文手上环首刀最后的落点,严阵以待。盖苏文再度郁闷,感到不但刀招已老,且是送上门去的让寇仲惩罚教训,更不晓得寇仲随之而来的后着,如此岂能再前,便只好暂时后撤。

    寇仲横刀立定,含笑瞧着盖苏文往后退远,护身劲气化成离体而去的气墙,像车轮辗过陶瓷般把蓝苏文朝他攻来的无形刀气,摧为碎粉。

    “哈!仲少要发力喱!”跋锋寒见此会意一笑道。

    “什么?少帅之前还未全力?”可达志有些惊骇道。

    只见盖苏文在两丈外立定,他们间虚虚荡荡,再没任何障碍。盖苏文刀势变化,正重整阵脚,组织反击,寇仲却已然出手。

    “踏!踏!踏!”的移动三步,有如石破天惊。只见其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可是每一步均踏过了盖苏文防守的意点,更本让其无法反击。

    气机感应下,有如近身攻击,任何一方的失误,均会被对手觑隙而人,立分胜负,绝非小事。

    寇仲长笑道:“疾则存,不疾则亡。看刀!”

    只见此时寇仲手中一直持续的黄芒蓦然消去,井中月仿如从别个空间移转过来,出现在寇仲手上,生出谴异至使人心寒的感觉。

    盖苏文此时不再是惊讶,而是惊骇,因为他已经感觉不到寇仲的刀气所在,朗朗乾坤,目光之下,竟然看不见刀之所在,这就意味着寇仲是刀俎,他为鱼肉。倘若寇仲杀来,他只余尽力硬扛一途,再无他法,因为他已经来不及破招。

    “蓬!”双刀交接,刀光漫天。似是一次的交集,实则双方已经碰刀百多次,声音太过密集,却给人一种只听到一声的错觉。

    “轰!”盖苏文再次暴退,猛地一口鲜血喷出,旋即却是仰天一阵长笑,随手把刀抛掉,任它掉到地上,沉声道:“另一把刀!”

    盖苏文缓锾把刀从鞘内抽出,整个人立生变化,不但神采飞扬,且生出一种宏伟壮阔的气魄,显示他疑虑尽去,专志克敌,人与刀结合为一。

    此次的刀是黑sè的。这刀朴实无华,重厚宽阔,比井中月长上半尺,厚阔倍之,刀体呈乌黑sè、闪闪生辉。

    盖苏文抹去嘴角的鲜血,顿生一股儒然博达之气,似是之前落于下风跟其无关,只是淡淡笑道:“这把是我国制刀名师金希应本人要求制成的四十九炼清钢刀,把清钢锻造后折叠反覆锻打四十九层而成,刃锋淬火,清钢乃乌钢的元jīng,刚中含柔,本人名之为盾击刀,鞘为后、刀为击,鞘刀合重一百二十斤,少帅留神。”

    寇仲逆气劲傲立,纹风不动,微笑道:“大帅既然出了绝招,那么寇仲也不能小气,倘若大帅能破我这井中月之中方圆之式,那么寇仲便俯首认输。”

    盖苏文笑道:“哈!既然如此,盖某也不能太过占便宜。在下最近创出一名为封天闭地的守式,无隙可入,少帅有本领令我变招,苏文今rì便心服口服。”

    “既然如此,我们便一招决胜负!”寇仲首次显露出慎重之sè,沉声道。

    “嗡!…”声大作,言辞之间,井中月似是在主人手中已然待不住,嗡鸣之声传入每个观看之人耳中,竟让众人短暂之间失聪,天地之间,似是只有这嗡鸣之声,再无其他。

    只到“锵!”井中月再次出击,众人方如梦初醒。

    却只见寇仲整个身体像给刀带动般往前俯采,刀锋遥指左鞘右刀的盖苏文,却没有发出丝毫刀气,似是摆个没有实质的姿态,可是包括场内的盖苏文和所有旁观者,没有人不清楚感受到寇仲人刀合一,且更与天地浑为一体,天地的力量,就是他的力量,尽夺天地造化。

    盖苏文却也不慌不忙,左手鞘盾牌般斜护胸口,右手横刀高举过头,坐马沉腰,凛冽的劲气,狂风似的往两丈外的寇仲逼去,冷静平和的淡淡道:“这便是方圆之式么?果然玄妙至极!”

    只闻寇仲一阵长笑,手上井中月忽然黄芒大盛,螺旋气劲从刀锋发出,卷旋而去,成方中之圆,自身却发出惊人气场,如墙如堵的往对手压去,再成圆中之方,且是一先一后,方圆空间之内,寇仲已然成为主宰这个空间的神王。

    盖苏文彻底杀了,他一方面感受到螺旋气劲破空而来,另一方面发现自身散发而出用以抵御外界真元杀伤的气力依然再急速流失,使他再没法从真气的交触去掌握寇仲的虚实,也在无法保持只守不攻,因为那样只会是等死。如此可怕的招数和真元掌控,就连在弈剑大师傅采林身上也未体会过。

    盖苏文依旧是动了。听他厉叱一声,左手鞘凝起十成真劲,人往横移,往首先袭来的螺旋劲扫击。

    “五霸刀败了!”可达志轻叹道。他对寇仲这方圆一招式研究良久,绞尽脑汁地想要破掉,但是他发现,在方圆之中,反抗越大,就会败的越快、越惨。偶尔虽能力破束缚,但接下来必将是暴风骤雨,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击,直令你理解而死。但倘若你不动,便只会任其宰割,耗尽真元而死。

    “盖苏文确实还没有破掉此招的能耐!”跋锋寒点了点头,惋惜道。

    “蓬!”真气交击。

    这一击之后,盖苏文知道他完了,彻底的败了。

    就在交接的那一瞬间,盖苏文彻底落入了寇仲的掌控之中。寇仲整个方圆招式之中的真元气墙似是寻道的突破口,直接压上盖苏文,真是大厦将倾、铺天盖地。横在头顶的清钢刀直接被更加强横的真元震地撒手,此时的盖苏文已然放弃的抵抗,因为他已是怒海之中的一叶小舟而已,再也无力防抗,海浪虽是可将他这只小舟掀翻击碎。

    就这此时,却听寇仲大喝一声,横在头顶的清钢刀应声撒手,气墙翻滚往两边,就若大海的水往两旁墙立而起,现出水底的通行之路。

    显然寇仲在最后一刻收手了,否则将不是横在两边的气浪,而是盖苏文分成两瓣的尸体。也由此更见到寇仲对真元掌控的微妙jīng采,也只有能放能收,方显得大师风范。只令在看之人惊骇无比,叹为观止,都生出一种难以抵抗的惊惧。

    “盖帅刀法果然不俗,寇仲侥幸小胜半场。”随着还刀入鞘之声,寇仲谦虚道。

    盖苏文随手抛掉刀鞘,仰天长笑,续而拱手施礼道:“盖某领教啦!我是彻底的心服口服,龙泉一役,少帅便是我高丽军的首领,我盖苏文任少帅差遣,若有二话,万箭穿心而死。”

    此战后,寇仲不但在名义上是塞外联军的最高统帅,从心里上,也无疑成为他们jīng神的领袖。

第二章 战神

    龙泉,皇宫。

    “哈!子陵!早呀!何事如此着急寻小弟前来?这不,一听小九的通报,我可是立即赶来,听子陵的训示哩!”云羿压下对虬髯客的惊奇,赶到御花园和徐子陵碰头,望着徐子陵迎着朝阳,挺拔、圣亮的背影,兴奋道。

    晨rì的第一缕阳光是如此柔和,望着远处的林海草波,夹杂着芳郁的花香和丝丝浓烈的酒香,这个世间似是仙府一般。

    “不能不说,拜紫亭这老儿确是会享受,他rì定要在我们华都扩建上林苑,至少不能弱了我汉家大统的风范。”云羿信步走到徐子陵的齐肩处,不经意说道。

    两人遥望着初升的朝阳,良久无语。

    “小云!我们兄弟已经多久没有这般静观朝阳?”徐子陵没有任何动作,轻声问道。

    “很久了!很久!”云羿竟然一时间想不出是何时,但这种三兄弟一起看rì出的画面却似是烙铁般映入脑海之中,是如此熟悉,但却有如此陌生。

    “按照如今的局面,也不知何时能完成你所谓的宏图大业?”徐子陵毫无征兆的淡淡问道。

    “子陵...”云羿哑口无言。将喜爱逍遥自在的好兄弟拖入这天下的洪流之中,确是无奈。他真的很想说一句让他去幽谷过自己想要的rì子,但却始终开不了口,因为那就意味着他们将长期的分离,可能只待一统天下之后,方才是时rì相聚,这对于云羿来说,不亚于灭顶之灾。

    “妃暄离开了!回了慈航静斋!”徐子陵继续说道。语气中似是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但最终化作思念。

    “是啊!上次你与我说过,当时没太在意,如今想来,她虽没能消灭石之轩,但也断然不会如此匆匆而去,这其中又是为何?”云羿头大道。他觉得身旁的兄弟似是有些陌生了起来,不似往rì的情切和默契,空间中就像多了一种波动的情绪。

    “因为妃暄最大的破绽就是你!”徐子陵轻叹一口,压低声音,坦然道。

    “什么?子陵不是玩笑吧?”云羿脑子电闪而过,诧异道。

    “我和仲少曾今在东海的一个小岛上习练鸟渡术,那是我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那时候仲少曾问过我一个问题。”徐子陵侧过投来,熠熠生辉的目光直shè云羿有些闪躲的龙目,回忆道。

    “这不可能,妃暄明明是钟意子陵,怎么会...怎么会?”云羿思绪万千,脑中只想着对兄弟的愧疚和师妃暄的身姿,一时间竟然没怎么听到徐子陵的言语。

    “仲少问我,倘若他rì我喜欢的女子,她却爱上了小云你,我该如何?”徐子陵继续说道,眼中充满复杂的情绪。

    “子陵是如何答的?”云羿回过神来,望着徐子陵,苦笑道。

    “我说,那便有她去吧。”徐子陵答道。

    “是兄弟我对不住子陵!”云羿侧过身去,鲜有地回避兄弟的目光,长叹道。

    “如今我依旧是如此说。”徐子陵接着说道。

    “子陵!”云羿闻此,顿时身形一颤,回过身来,两只大手抓住徐子陵较为消瘦的肩膀,眼中雾气渐生,大喊道。

    “小云!妃暄之事我可以不理会,但傅君嫱是我们的小师姨,你为何...”徐子陵抬手拉住云羿,质问道。

    “...”云羿望着徐子陵微带愠sè的面孔,对视良久,却无话可说。

    “为了大业!”云羿一字一句,沉声说道。

    “哈哈...”徐子陵推开云羿,蓦然哈哈大笑,但笑声中却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和怨怒。

    “子陵,弈剑阁对于高丽半岛来说,便等同于慈航静斋之于中原,宋阀之于岭南,试想一番,如今弈剑阁中谁最有机会继承傅采林成为阁主?干娘已死,傅君瑜心存向汉,只有君嫱才是将来的阁主,到时只要傅采林一死,那么君嫱的一句话,便可让他rì我大华王朝的军旗轻松插遍整个半岛,到那时不但是武力的征服,更是人心所想啊!”云羿注视着好兄弟徐子陵异常的姿态,奋力解释道。

    “又是为了大业?”徐子陵猛然低下头,似是失去理智,大声数落道,“你在巴蜀说为了大业,便占有了苗族丝娜和川帮范思琪。在草原上,你又说为了大业,又和美艳夫人发生了关系,甚至对诗丽公主和宗湘花侍卫长有所觊觎。如今你依旧是说为了大业,便不顾伦理和小师姨的想法,而强迫与她。如果这就是你所为了的大业,那么不要也罢。”

    “子陵!我们兄弟多年,我是那种强迫女子之人么?”云羿不敢置信地摇头道,徐子陵的一字一句似是尖刀,直插其心。

    “你不是曾说过,为了大业,你任何事情都肯做的么?你不懈余力的为仲少追求宋三小姐和李秀宁,估计是为了得到宋阀以及李阀残余势力的支持,难道这其中从根本上不是为了大业?你更不止一次的劝我勇敢追求青璇大家,定然也是为了大业吧?如今一切如你预料,其父石之轩及其身后魔门已然全部在你麾下,长安也被轻松攻下,天下一统的大业终于指rì可待。我在想甚至于商场主和婠婠...”

    “蓬!”徐子陵被云羿的一拳击倒在地,徐子陵没有反抗,也没有反击,只是抹去嘴角的鲜血,一脸哀默,躺在草地上,似是向就此去了,不想再起身。

    “这不是子陵的心里话!一世人,三兄弟。我再如何不耻,也不可能为了大业,而出卖兄弟的感情。世间他人说我,我云羿一笑了之。但是我不能不顾念兄弟的想法。你说一句,难道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卑鄙吗?”云羿泪光闪现,语调凄惨,嘶喊道。

    “呃!”徐子陵猛地吐血,只见其四周的chūn草立即化作冰雕枯枝,双目怒睁,shè出虚妄光芒,面sè似是帛纸,身躯抖动不停,真元失控,散发着无尽的煞气。倘若一旁站的不是云羿而是一般人,估计早已被这肆虐的真元绞杀。

    “子陵!”云羿调动真元护住全身,急忙扑到徐子陵身旁,指若利箭,闪电出手,封锁住徐子陵的各大要穴。

    “糟了!子陵竟然走火入魔?这怎么可能?”云羿封住徐子陵的大穴后,细细探脉后,大惊失sè道。

    “要立即出手救治,否则子陵命休矣!”云羿一脸惊恐,失sè道。

    “云九何在?”云羿托住徐子陵,传声唤道。

    “小九在!”云九闪电而出,施礼道。

    “立即封锁御花园,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立斩不赦。”云羿厉sè下令道。

    此时正在龙泉城外的寇仲蓦然一阵心慌意乱,面sè惨白,心头犹若刀刺。

    一旁商讨战况的跋锋寒见此,忙问道:“仲少何事惊慌?”

    “没事!只是心中莫名痛楚,也不知龙泉城中的云少和子陵是否出了状况?”不消片刻,寇仲恢复如常,担忧道。

    “这怎么可能?云兄和子陵的境界早已达至大宗师,就算是以前的毕玄前去,也只有饮恨收场,试问天下间还有何事能难倒他们联手?”跋锋寒哈哈笑道。

    “说来也是!是我多虑了!我们还是继续研讨下一步计划...”寇仲闻此,也放下心来,微笑道。

    此次徐子陵的走火入魔,说起来虽是突然,却也是注定。

    自习武以来,他一直没有经历过心魔的阻挠。云羿和寇仲都曾克服,而徐子陵确一直jīng进迅速,毫无走火入魔的前兆,然而一旦发作,便犹如惊涛骇浪、不死不休。

    来到草原后,徐子陵经历的太过,也憋屈的太多。先是至交好友跋锋寒险些死去,接着是赫连堡和奔狼战役的疯狂杀戮和遭遇天下三大宗师毕玄,再接着便是与草原三大马贼的明争暗斗,依旧伏难陀的偷袭受伤、yīn显鹤险些丧命的自责、寇仲失恋、云羿剿灭大明尊教和拜紫亭、师妃暄的别恋和走火入魔乃至黯然离去

    这一切徐子陵都一肩抗住,他没有云羿、寇仲两人的排解方法,云羿通过女人来化解戾气、寇仲通过领悟刀法而解惑,而徐子陵却没有丝毫排解点,脑中的那根弦一直紧绷,直至在云羿降服粟末靺鞨之后,他终于得到了缓解,身心也前所未有的放松。然而,就这此时,久违的心魔终于惩威。

    就在昨夜,徐子陵正yù寻云羿商量龙泉防守之战,却不意间发现了傅君嫱主动献身之举,这让他彻底勾起了那段傅君婥惨死的时光,那是他人生的最低谷,他很想阻止,但一方面却又是自己相依为命、生死相随的好兄弟,两难之下,他选择了买醉。

    就在醉酒之时,心魔彻底入体。种种负面情绪和暴戾之气齐齐杀来,这才有晨间如此举动,徐子陵的心彻底陷入了魔障之中。

    如今云羿也陷入两难,救还是不救,是一个问题。

    不救,徐子陵可能会自行克服心魔,或可能会经脉错乱,导致真气逆流,最后爆体而死。救,云羿可能挽救成功,或可能亦为此泥足深陷、走火入魔,最后双双而亡。但不同的是,两者有概率区别。不救,徐子陵又七成可能会死,救,徐子陵五成会活。

    云羿丝毫没有犹豫,自然是救,因为他不能拿最后三成的可能xìng去博徐子陵的xìng命。

    昨rì深夜,北唐中军大营外。

    “嗯?为何子陵的本命星辰会如此暗淡飘忽?”李靖脸sè一变,诧异道。

    “我虽不信天命,但想来定是你那小兄弟遇到了什么劫难或是妨害。”张三点了点头,附和道。

    “就算是劫难,我师弟也定能应付。糟了!定然是毕玄,一旦子陵遇劫,到时师弟定然倾力相救,到时必然危矣。”李靖目中猛然shè出道道jīng芒,骇然道。

    “如此以来,岂不是更好。南华折了箭神云羿和斗佛徐子陵,对北唐的一统大业是大大有利啊!”虬髯客淡淡一笑,接话道。

    “大哥莫要玩笑!先不谈师弟他们对草原的威慑和控制,以及其对汉家儿郎的贡献。即使少了师弟和子陵,寇仲和宋缺也有能力一统天下。况且少了他们对魔门的钳制,到时石之轩必将再次掀起无尽争端,消耗南北战力,从中谋利,如此南北对峙之局必将在延续多年,到时就大事不妙了。”李靖苦笑道。

    “二弟还是如此大是大非,为兄钦佩不已啊!”虬髯客闻此,也是哈哈一笑,略有些调侃道。感叹起数年前和李靖把酒相逢的岁月,不禁唏嘘。

    “大哥依旧是游戏风尘,不过此事还请大哥出手相助!”李靖施礼道。

    “好吧!”虬髯客面sè如波,点头答应,不过却有点埋怨道,“如今距离龙泉还有进一rì的路程,我可要受罪喽!”

    话音尚未落地,身形已在百多丈之外。

    “靖哥,大哥就这么走了?”红拂女听到虬髯客的传音,便立即从军帐中急速闪出,着急问道。

    “唉!希望石师的进步不会太过骇人。”李靖望着紫薇星宫,长叹道。

    “靖哥太过担忧,大哥的《战神图录》已练至大成之境,就算是毕玄和石之轩联手也未必能挡。”张出尘一脸毅sè,自信道。

    “但愿如此!”李靖心中略有些不平静地叹道。

第三章 双雄会

    三rì后,龙泉北,谈判地,双雄会。

    寇仲回头一瞥,轻叹道:“今趟我真的没有把握,老跋怎么看?”

    突厥的号角声起,忽然近千骑离阵旋风般朝两人所驾灵车驰来,直有铺天盖地,摇山撼岳的惊人威势。

    跋锋寒却像没有看到似的,微微一笑道:“今趟颉利是有备以来,故此绝不肯空手回去,谈判会非常艰困,而大祚荣更可能是谈判的死结。但我们并非没有胜算,即使谈不拢,那便开打即是,以我方式实力,又何惧之有?”

    “只有突厥我自然丝毫不惧,但那虬髯客和李靖绝非纸糊之人,听云少说那虬髯客的武艺已然超越了昔rì的三大宗师,而且毕玄那老儿还因祸得福,被云少的那一箭shè去一条臂膀,反而境界和功力大增,让人不敢小视。”寇仲皱眉道。

    “少帅过虑了!百万军中,武艺再高又如何?数轮箭雨下去,便让他死无全尸。”菩萨自信道。

    “菩萨兄此言差矣!我族武尊毕玄纵横草原一甲子之数,绝非浪得虚名。在我幼时虽父征战,便亲眼见尊者在数万军中取敌首级,整个过程可谓是如入无人之境,简直可称作探囊取物。”可达志秀了秀他的汉语水平,崇拜道。

    “那么照此推算,那虬髯客该有多强?”矮壮汉子不古纳台拍了拍没几根头发的脑袋,愣愣说道。

    “先不论此人是否有羿帅所说的那么强大,单就北唐军驻扎在南边,我们联军便绝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大祸将至。”别勒古纳台谨慎道。

    “嗯!”寇仲点头道,一脸思索之sè,试图相处办法破掉这眼前的困局。

    马嘶震天,冲至近前的突厥战士表演花式般同时勒马呐喊,战马人立而起,像横扫草原的波浪,然后分左右散开。其骑术之jīng湛,阵形的完美,教人叹为观止。

    听蹄声在谈判的中间大帐左右震天响起,两支千人队分从两侧朝寇仲一方冲来,似要把他们连人带车辗成粉碎,各族首领的战马因受惊吓,不住跳蹄,而唯独寇仲和跋锋寒却依旧稳如泰山,人马如一绝非泛泛。

    跋锋寒狠狠道:“颉利这老儿作为突厥的新酋头果然有些行头,竟在我们面前耍下马威,如此不识时务,估计他这突厥可汗的位子也做不了多久,相信很快便会被突利取代。”

    可达志沉声道:“可汗确是老了!相信此次以后,尊者定会让其下台。”

    “毕玄能让颉利下台?我虽然相信其在草原上的威信,但也不至于夸张到一言决定可汗之位吧?这怎么可能?”寇仲有些诧异道,毕竟在他印象中一个人再强,也不可能对皇帝指手画脚、轻言立废。

    “看来少帅还不了解草原的风俗。大草原部落社会的领袖可不同中土的帝主,必须听其他酋头的意见,而突厥的绝大数酋头却听从毕玄的,只要毕玄一句话,就算是要让酋头杀了颉利都行,有何论只是让他下台?因为毕玄便是草原的天神,是狼神的最佳的代言人,是牧人数十年来的信仰。”跋锋寒坚毅道。

    这也是跋锋寒一生都无法超越的目标,因为即使打败了毕玄,也不可能成为新的毕玄,因为毕玄已经是一个神话、一个传说,但他坚信,这个神话和传说终究会被自己打破,这是他愿意付出一切也要完成的目标。

    两支突厥骑队驰至两侧丈许近处,眼看撞上谈判大营,蓦地各分作两队,斜斜在马车前后窜过,变成流动的大交叉,而寇仲一方的人马正位于交叉的核心处。

    寇仲摇头苦笑道:“此等骑兵确是惊天地泣鬼神,看来要我还是低估了颉利的实力。”

    骑兵也不知何时让出一条数丈宽的道儿,颉利带领突利以及一众酋头已然策马而来,飒爽之姿之令人叫绝。且加上敌人士气如虹,人人jīng神抖擞,目露凶光的向寇跋等人注视呐喊,只草原天地变sè。

    此次谈判各带自家亲卫前来,显然突厥一方的卫队要比联军的整体水平高上一个档次,如若动粗,就算在场的联军高手众多,胜算也只有五成,倘若毕玄前来,来就彻底被催了。

    在以千计的突厥战士簇拥下,颉利猛然不断加速,策马狂奔,只听“嗖!”一声。

    颉利将大弓拉成满月,shè出劲箭,横过近五百步的距离,命直奔在谈判军营前马背上的主帅寇仲,登时惹起左右近千米战士兴奋的嘶喊喝采,直冲霄汉。鼓声雷动、呐喊燥心,似是任何一个契机便能激发双方的火拼,整个空间充盈着大战爆发前的暴力和伤亡,一触即发的态势,令人热血沸腾,恨不能拔起刀剑上前砍杀一番方解心中戾气。

    就在寇仲尚未有所动作之际,身边的跋锋寒化作一道黑sè身影闪过,用肉掌生生将来箭接住,旋即凌空虚度,闪回马背之上。整个人的行动似是一把出鞘的利剑,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

    “嗖!”一声回敬,利箭直扑在快马之上的颉利,速度之快令一旁的突厥士卒根本难以反应,就在颉利以为利箭即将shè穿自己的时候,那支箭却猛然下落,直插他坐下战马,逼得他不等不提马而起,一阵马嘶之声,方狼狈整齐。

    联军一方见此,立即一阵轰天而起的喝釆声,压过了突厥兵卒的呐喊声。寇仲等人见好就收,跳下战马,往颉利等人迎接而去。

    寇仲振起jīng神,哈哈笑道:“大汗风采依然,可喜可贺。”

    跳下战马的颉利目光扫过寇仲等人,对可达志shè出一丝怨毒的神sè,先是脸sè一沉,接着换过笑脸,大笑道:“托福托福!少帅让本可汗前来是否是代拜紫亭送来五采石来哩,哈!”

    寇仲象老朋友般来到秃头的颉利身旁,轻松的道:“此次大家是来谈判,而非送石,大汗是否有所误会?”

    两人锐目交击,互不相让。旋即突利等二十多名将领酋头,也是人人傲然相向,一副稳cāo胜券的模样踏步而来,只见突利哈哈大笑道:“少帅久违了!如今回忆起昔rì联手之景,却依历历在目,小弟可是想念的很!”

    “突利小儿休得张狂!此地还轮不你开声!”颉利恶狠狠地呵斥道。

    “哼!”突利闻此立即脸sèyīn沉,强忍怒意,冷哼道。心中却暗自盘算,“倘若不是看在武尊的面子上,我早就灭了你!如今的局面看你能横行到几时?”

    就在这时,寇仲猛地拍手,不知是何意的微笑地说道:“之前见颉利可汗策马飞奔,箭法如神,果然是好箭法,险些要了小弟的xìng命哩!”

    跋锋寒闻此立即苦笑,暗自猜想,敢情寇仲是想插科打挥,不着边际的胡扯,以分敌人心神,暂行拖延,已求万全。

    颉利微笑道:“少帅令趟到大草原来,若只是关注我在马背上shè箭,必然失望而归。何况你有一个号称箭神的兄弟,我颉利虽自负,却还没有敢与箭神相提并论的地步。”

    寇仲笑道:“寇某我更想看的是可汗的马上雄姿,是否比得上我那兄弟。”

    颉利闻此,立即脸sè微变,冷然道:“倘若今rì只是来比试箭术,那么我们双方立即回营,带齐兵马,真刀实枪的那一场,到那时便一切见分晓。”

    “哈哈!大汗一言而决,我寇仲自然也不含糊。老跋!可兄!以及众位草原上的兄弟,既然可汗想战,我们便战。走!回营!”寇仲闻此也毫不退让,由之前的满不在乎,立即转为雷令风行,一副雄赳赳之态。

    可达志他们虽闻此,却默立寇仲另一边,并未动作,因为他知道如此以来,便是突厥和整个草原各族为敌,失了先机也失了人心。照当前情况猜估,今次金狼军和黑狼军确是倾力东来,人数比奔浪原之战多上近倍,总兵力超过八万人,除威胁龙泉南门的万人先锋部队外,其他人正在营地忙碌不停,砍伐树木建造攻城的各式工具,向他们显示攻打龙泉的准备和决心。龙泉兵力在二万多人,纵使人人决意死战,可是有小长安之称的龙泉城仍远及不上洛阳、长安的规模,倘若没有联军的威胁,龙泉肯定撑不上多少天。

    但是表明是联军有七万人,实则可调动的jīng锐只有三、四万骑兵,且战斗力上与狼军相比还有差距,如此以来,即使能援助龙泉也未必成功,反而可能会被颉利吃掉。故而要胜仗,则须要奇兵。本来两环一体之战术很有前途,但是北唐大军驻守在城南,倘若有变,到时可谓是大厦将倾,一发不可收拾了。

    同样颉利一方亦是如此,突利的威胁,毕玄的态度,北唐的气焰这些他都不得不考虑,但他自己不能收回之前之言,否则他草原枭雄的名头可就丢大了。

    “少帅且慢!即使谈不拢也可叙旧,走!我们一起入帐详谈,各位意下如何?”突利急忙上前拉住寇仲,一副亲热的姿态,阻止道。

    颉利见此,也有了台阶,欣然道:“少帅是一个很特别的汉人,快人快语、率直坦白,不像其他汉人般口是心非。好,我们便入大帐之中,亲热一叙。”

    众人见颉利也不再强硬,便以寇仲和颉利为首,一齐进入谈判大营之中。

    “直话直说,我若能助少帅击垮北唐大军,到时长驱直入,我们便瓜分北唐,我突厥只取幽州,其他归大华所有。礼尚往来之下,如此大家再没欠对方分毫,此后要打要和,到时再论,如何?”颉利不谈双方的矛盾,却抛出一个大诱惑,直说道。

    明面看来颉利这老儿彻底是昏了头,以他朝不保夕的突厥可汗之位,竟开如此大口,简直是不知死活。但实则确是在转移族内的矛盾,试图用战功和业绩来巩固自己的地位,甚至可以在大战之时动手脚,做掉突利,到时便一举两得。

    不过寇仲也不傻,倘若幽州落入突厥人手上,那突厥人将取得中原东北的重要军事据点,可逐步扩展蚕食,不用像以前般孤军深入,抢掠一番后立要退走,中华大地将重蹈五代十国的杯具,这事云羿这穿越人生最不想见到的。

    寇仲哑然失笑道:“幽州如今已经成为北唐的京都,非我寇仲之地,如何能送礼般送给大汗?何况就算我要攻击北唐,以为大华的实力又何须借兵合作,可汗说笑了!”

    颉利闻此不以为然,摇了摇头,否定道:“少帅此言并非真心话!倘若你能消灭李世民,又何须前来大草原逞威,相比定是因为南汉骑兵不足、cāo练之法不当,根本没有把握行一统之事,故而前来学习。不知某人所说可否属实?”

    “大汗果然洞悉先机,寇仲佩服!”寇仲脸sè如波,点了点头,平静赞道。被人戳破心事,却云淡风轻,喜怒不形,显然寇仲已经具备了枭雄的本sè。

    颉利长身而起,正容道:“自我突厥于贵国西魏时期,大破柔然于怀荒之北,柔然可汗阿那镶兵败自尽,我族先祖阿史那土门建立突厥汗国,称霸草原,幅员比古代的匈奴更辽阔,规模更是空前庞大,可惜其后分裂为东西两大汗国。杨坚一统中原,屡次来犯,又使用离间分化之计令我草原各族内战不休,东西汗国复合遥遥无期,我们不得已下对中土用兵,但我们的国策是先图统一再论其他,少帅明白我的意思吗?”

    政治是不论动机好坏,只论带来的后果;政治上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颉利正是这种人,显然云羿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然而寇仲也不是昔rì爱逞凶斗狠的混混,自然是明白这游戏的规则。能抛开对自己的仇恨,只看长远的利益,况且就算不与颉利合作,他rì讨伐北唐,颉利或是突利定然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幽州是否会落入大华之手还是未知之数,怕就怕到时大明王朝的杯具就要重演了。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换言之,谋略正是一种高明的骗术,在jīng确掌握客观情势,敌我实力和心态后,始谋定后动、能而示之不能、近而示之远,欺敌骗敌诈敌后克敌。现实的世界冷酷而无情,甚么大义当前,只是过份强调理想和道德的泥沼,经不起考验。

    倘若答应合作绝对是有利的,因为颉利倘若只是占据幽州,以图己方统一,到时只要乘其出兵西突厥之时,一举偷袭幽州,到时便唾手可得。关键是能不能背上一个“通胡分汉”地罪名,因为这个罪名实在太大了。

    一旁的跋锋寒另生感触,思索自己和寇仲的分别,换过与颉利谈判的人是他而非寇仲,恐怕早断然拒绝颉利的提议,因为任何大事只有亲力亲为,方显男儿本sè,倘若假借他人之手,即使胜了也没甚光彩。

    寇仲思索片刻,旋即微笑道:“大汗这么看得起我,我怎能不受宠若惊,此事...”

第四章 交与涉

    同一时刻,龙泉城中。

    神箭堂与北唐军谈判也开始了,地点便设在龙泉皇宫之中的太极殿。

    “哈!风尘三侠果然名不虚传,云某久仰!”云羿将张仲坚、李靖和红拂女迎入殿中,爽快笑道。

    “师弟何时变得如此客套,这让为兄着实惊奇。”李靖拉住云羿的手臂,亲热道。两人自从洛阳城一别,如今已经近一年多未见,如今见面自然十分高兴。

    “李大哥、李大嫂安好!”徐子陵见三人入殿,也忙和宋师道上前迎接。

    “大恩不言谢!那rì多谢张大哥出手相助,否则子陵那时休矣!”徐子陵细细注视虬髯客,眼中闪过炙热之sè,施礼道。

    “大家伙都是江湖儿女,又何必拘礼!何况我只是出手唬唬人而已,要谢的还是云兄弟,倘若不是他的医术和功力高深,否则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能将你救回来。”虬髯客手袖浮动,徐子陵便立即无法再将礼施毕,续而爽朗道。

    “哈!张兄还是如此义薄云天、爽直痛快,小弟在此和张兄见礼哩!”一旁的宋师道眼中凸显激动神sè,急忙上前说话。

    “嗯?宋二哥和张兄相熟?”云羿大讶问道。

    “我爹曾将和张兄识得忘年之交,感情是极好的。”宋师道微笑解释道。

    “哈!如此大家便是一家人嘞!”云羿兴高采烈道。

    “当年我初出茅庐,自以为天下无敌,不想却被宋阀主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续而指点了我不少,当rì大恩,张某可谓是铭记在心。”张三感叹道。

    “不想大哥竟然和宋阀主有旧,那么为何一直不提,如今还为唐皇出面斡旋。”红拂女好奇问道。

    “当年宋阀主承诺全力攻取天下,我却远遁而走,大大辜负了阀主的恩情,张某又有何脸面提及?”张三脸sè一黯,解释道。

    “张兄不必自责,我爹当时虽然生气,但后来也无不感叹你的眼光独到和真知灼见,倘若不是小云、小仲兄弟的异军突起,天下料想天下早已是李家的囊中之物。”宋师道宽慰道。

    “可是宋阀主还是要高张某一筹,如今局面,便是铁例。”张三摇头苦笑道。

    “张大哥何必如此低落,今rì前来,三位便是为开创华夏新局面而来,不是么?”徐子陵明智说道。

    “哈!子陵说的对!来!三位请!今rì的会议,将会是决定整个天下命运的关键一步,我等还是先论公,后叙私。”云羿客气招待,将三侠按到席位之上,兴奋道。

    三盏过后,气氛融洽。

    “好!家常叙毕!那我们便开始吧!”云羿居主席之上,王者之气纵横行间,大气说道。

    “小弟此次提议会谈,主要便是向和世民兄在此次的会战中达成共识。”云羿单刀直入道。

    “师弟请讲!”李靖直白道。

    “华夏一家!”云羿眼光灼热,冷峻道。

    “哈!好小子!华夏一家!华夏一家!”虬髯客捋了捋美髯,哈哈笑道,“如此大气之言,不愧是在下心仪之人。今rì就冲着这句提议,我们便永远不是敌人。”

    “张兄乃心怀天下、大智大侠之人,而云弟亦是如此,大家无论从属,这又何来敌我之说?何况他们兄弟还是你的同乡。”宋师道儒雅一笑,插话道。

    “张大哥也是扬州人士?”徐子陵惊讶道。

    “嗯!确实如此!不过我自幼却非长在扬州,故而知此事者甚少。”张仲坚点头道。

    闻此,云羿却不禁心中发寒,他料想虬髯客背后必然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竟然能在神箭堂的老巢之一的扬州来去自如,且能不让堂中查出任何消息,只是此等保密功夫,便让云羿不敢小觑。

    “师弟此言又是何意?”李靖将话题拉回来,追问道。

    “不知世民兄如今是否还以大汉正统自居?”徐子陵抛出一问道。

    “这个自然!否则我李靖也不可能为大唐效力,虽然李阀在血统上混有胡族,但无论从陛下心中或是任何行动,他皆是以大汉天下百姓为出发点,大唐从根本上就是我汉人的政权,此点早已是不可置疑。”李靖正气凛然道。

    “那便最好!如此华夏一家方有实现的可能。”徐子陵轻叹道。他一直担心李世民为了一统中原,可能会和草原各大势力勾结,尤其是突厥,到时华唐一战必将不可避免,如此以来,倒是能看见几分和谈的希望。

    “那么华夏一家又和此次会战有何关系?”红拂女插话问道。

    “那便在本着汉人不攻汉人的基础上,以各种方式极大限度的消耗草原力量,从而给我华夏一统创造最佳环境。”云羿掷地有声道。

    龙泉城北,谈判营中。

    寇仲思索片刻,旋即微笑道:“大汗这么看得起我,我怎能不受宠若惊,此事可容后从长计议,我们今趟来...”

    颉利摆手截断他道:“少帅若立即退出我们和粟末族的争执,我颉利必有回报。说到底这是大草原,而不是中原,少帅又何必自寻烦恼?”

    “如今在下已是骑虎难下,倘若我就此离去或是与大汗合作,那么天下人将如何看我寇仲,又让我如何面对那些无论是汉人同胞或是草原势若的民族兄弟?”寇仲厉声说道。

    颉利冷笑道:“少帅如此一说,便可让我突厥善罢甘休,那么我颉利又会面对如何局面?何况令趟挑起干戈的是拜紫亭而非我们,就算依中土的江湖规矩,我们劳师远征,总不能空手而回,少帅以为然否?”

    “不知大汗对刘黑闼、李世民太原一战有何感想?”寇仲不问反答道。

    颉利闻此一愕,疑问道:“少帅何来如此一问?如今的龙泉可比不上太原的坚固,且在兵力上也差的太远

    “刘黑闼之所以有太原惨败,非因力不能敌,而是策略错误。如若一开始便正面交锋决战,那么李世民在兵力和士气上皆处于下风的情况下,此战必然胜算不高。”寇仲从容道。

    “那李小儿确是有些狡猾,并未正面迎敌!”颉利冷哼道。上次在朔方郡的败仗让他很是不爽,如今听寇仲分析,却也不得不心底暗赞

    “当时我本以为世民必败无疑,不想竟在一夕之间,便彻底扭转战局,杀的刘黑闼大军毫无反抗之力,在一月之间便让山东河北之地易手,如此变幻莫测的局面,确让小弟对世民兄更加的敬佩。”突利点头道。

    “当时李世民采取了‘先不为胜,以待敌之可胜’的高明策略,瞧准刘黑闼孤军深入,故虽兵jīng将猛,但战线太长了,且所统率的仍是以临时投降或是抢掠回来的粮草来供养庞大军队,一旦战事延久,必生祸乱。于是当世第一擅守的统帅李世民实便行坚壁清野的针对xìng战略,再分散兵力,将刘黑闼大军形成合围之势,一经交战,结局可想而知。我们如今看来,大汗可否明白我的意思?”寇仲在最后语气猛然加重,冷声问道。

    颉利和突利及手下一众人等无不惊骇。一旁的跋锋寒心中却早已大笑不止,笑的是纵横草原多年的颉利竟然如此失态。

    确实,突厥大军和草原联军硬碰硬,那么联军即使有云羿、寇仲这类无敌统帅指挥,也未必能柢挡。但寇仲一旦避而不战,颉利不想得罪草原各族,也只有强攻龙泉城,但是有云羿和徐子陵两人镇守龙泉,突厥想速战速决恐不易办到,金狼军将变成深入敌境的孤军,倘陷于进退维谷的境况。在这种情况下,一旁的联军和唐军乘机发难,那么颉利便彻底玩完了。何况他和突利的合作只是利益的结合,双方间的信任是有条件和限度的,一旦他攻不下龙泉,那么他必将威信扫地,突利便可取而代之。

    “哼!少帅此言便是没有转圜的余地!”颉利恼羞成怒道。

    “并非寇某咄咄逼人,而是如今的草原早已不是大汗的后花园,江山代有才人出,大江后浪推前浪,大汗以为然否?”寇仲不屑道。

第五章 兵与武

    “少帅好胆!也同样是好兴致!”颉利猛然变sè,旋即强压怒火,讽刺道,“不过最令人奇怪的是,少帅似乎仍有用不尽的时间般,置刚建立的大华国以及一统中原的霸业于不顾,尽纠缠于塞外毫不相干的鸡毛蒜皮小事情上,实在令人费解。”

    此话一出,在场肃然。明显,这番话命中寇仲的要害,差点哑口无言,颉利显是暗中指出寇仲联合塞外各族对抗突厥,其定是不安好心,或是另有图谋。

    跋锋寒冷笑一声,嘲讽道:“哈!可汗不是怕了我等塞外联军吧?倘若如此便可直说,又何必委屈求全?”

    “哈哈!...”闻此,在座的部族首领皆哈哈大笑,显然是对颉利一番常态,肯低声下气的谈判。

    如果他们没有联合起来对抗突厥,到时候颉利必然毫不犹豫的你们用大草原的规矩。凡与其作对者,男的一律杀掉,女的作奴隶,粟末一族必将万劫不复,如此方能使突厥族立威大草原,从而震慑草原各族。可是如今的一切却变了,自从联军组建,颉利不但答应谈判,甚至不敢动武,如此憋屈,这让草原受够了颉利老儿盘剥和压榨的各族自然是痛快之极。

    突利虽然对颉利恨之入骨,却也要维护突厥的面子,沉声道:“各位今rì如此厚待,我突厥他rì必有回赠。”

    突利开声,其他各族的酋长皆面sè一变,显然是忌惮突利。现如今黑狼军的实力比不昔rì金狼军差,何况突利胜在年轻,且在草原上威信极高,如此一说,让人不敢小觑。

    “寇兄勿要把如今假长安当作贵国的真长安,龙泉虽是粟末人的上京,事实上规模连竟陵亦远有不如,更何况真长安都能被少帅拿下,我们又岂会攻不下一个假长安。烦恼皆因强出头,少帅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大华国以及大华子民想想,倘若你有什么不测,那么便宜的只会是李唐。”突利眼神yīn沉,续而说道。

    寇仲闻此立即心头火大,倘若不是唐军的到来,又岂会有如此尴尬的局面,打也不是,不打又不行,直教人骂娘。

    “那么突利兄的意思便是不死不休喽?”跋锋寒漫不经意地抬起酒碗痛饮一大口,随意道。

    “你等咄咄逼人,又有何谈价的必要?”突利兜了情敌跋锋寒一眼,寒声道。

    寇仲转向颉利,皱眉问道:“那么大汗想怎么样?”

    “既然少帅做出让步,那么我颉利也不小量。我们的条件很简单,那便是捣毁龙泉城、交出大祚荣,如此我们不但退兵,且可对今rì反对我突厥的各族既往不咎,他rì恩怨他rì了结。”颉利故作大方道。此话可谓用心险恶,他显然是想瓦解联军的心理联盟,以便在谈判中占于上峰。

    “大汗还真是大量!”跋锋寒冷笑道。

    “少帅如此难以抉择,何不回去与云兄从长计议,可天明前再给回覆,到时是战是和,便可一言而绝。”突利故作好意道。联军如今最怕的是寇仲松口,因为一旦寇仲同意和解,待其离开草原后,那么将面临的必将是突厥的血腥报复。倘若寇仲流露出考虑的举动,那么等不到天明,在突厥大军的压力之下,联军必将四分五裂、土崩瓦解。

    寇仲脸上神sè变幻,猛地长身而起,旋即仰天长笑,豪情奋涌的道:“何用待至天明,我现在就可立即给大汁个肯定的答案。”

    颉利双目杀气大盛,电芒烁烁,点头道:“好!我颉利洗耳恭聆。”

    寇仲踏前三步,立于大帐之中,从容从外衣内取出刺rì弓,运劲张开,弓弦绷动,喝道:“只怕可汗未必能做得了突厥的主,还是将能做主的请来吧!”

    言毕,在众人还未反应之下,弓弦爆响,弦上劲箭shè出,以肉眼难以看得清楚的高速,shè往帐外,此箭似是极慢,犹如飞花一般飘出帐外。

    众人皆人随箭走,闪出帐外,却只见一道流光闪过,横过百步的距离,shè望突厥空地之处,完全让人摸不清门道,也不知其到底所shè何物?

    就在众人以为此箭要落空的当儿,忽然见到此箭凝定半空,给一只宽大厚重,似从虚无和另一世界伸出来的手以拇食两指捏着箭锋。时间像忽然静止。

    “蓬!”劲箭寸寸碎裂,爆为飞灰。草原联军一方见此立即心神慑人、讶目以对,突厥一方则爆出震耳yù聋的喝釆。竟是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武尊毕玄,以令人难以相信的迅疾和准度,捏着箭锋,将灌注寇仲jīng华真元的羽箭接住,可惜的是,寇仲的真元爆燥难制、且其中蕴含空间之力,故而只能销毁,却无法保住羽箭无损。

    毕玄眼中闪过异sè,赞道:“少帅的境界又提高了,可喜可贺。”

    寇仲也客气道:“武尊亲临,寇仲相邀,请恕无礼之罪!”

    毕玄仍是那袭朴素的野麻外袍,但自有一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单臂负身,百步的距离,毕玄倏忽走过,似缓实快,本身充满诡毕莫名的感觉,虽然少了一臂,却比之以前更加令人心寒。远近所有各族的战士肃静恭立,对他们来说,毕玄不但是jīng神的最高领袖,更是天神般被崇拜的武学巨匠,在草原上,无论什么民族,毕玄都是神话。

    呼啸的夜风,燃烧的火把,默然的肃静,爆发的热血。

    “少帅的答复为何?”毕玄在离寇仲十步许处停下,微笑道。

    “要战便战!我寇仲从未惧战!”寇仲倘若不是从云羿的飞鸽传书中得知毕玄的境界不退反升,指不定会有轻敌之举。念及此处,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波动的情绪,霸气道。而一旁的跋锋寒见到毕玄早已是热血沸腾,倘若不是估计如今的局面,早已拔剑相向。

    “军事是政治一种极端的形式,是流血的政治,一旦诉诸武力,最后只能以存亡来解决。国与国间如此,人与人间亦是如此,故强者称王。拜紫亭和伏难陀今趟挑起争端,yù取我族而代之,若没有少帅为他们出头,只有灭族的唯一结局。少帅既不愿见这情况出现,何不从大规模的攻防战,改为两人间的生死对决,若胜的是少帅一方,便可随意处置龙泉城,少帅意下如何?”毕玄淡然自若的道。

    龙泉,皇宫。

    “计划虽好,却难以实现。”李靖冷静道,“倘若为草原各族识破,到时必然大祸。”

    “师兄所思我早有定计,只要师兄肯配合,我保他颉利老儿命丧龙泉城下。”云羿自信满满道。

    “羿帅所言太过简陋,请恕红拂无法接受。”红拂女谨慎道。

    “嫂子果然干脆利落,那么我云羿也不绕弯。我们明面敌对,私下合作,围杀颉利,驱逐突利。”云羿简短道。

    “云小弟果然是好计算,不过却算漏了一步。”虬髯客插话道。

    “噢?张大哥此言何意?”宋师道疑问道。

    “靖弟是大唐的兵马大元帅。”张三一语道破。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徐子陵淡淡说道。

    “倘若是以前,或许可行。”李靖摇头无奈道。

    “这是为何?”云羿不解道。

    “这还不是多亏了你!”红拂女在一旁没好气道。

    “这又关我何事?”云羿郁闷道。

    “云小弟是否用的是军政分治的方法管理军队和朝堂?”虬髯客微笑问道。云羿闻此,脸sè尴尬,立即哑口,因为他知道为何会有如此局面了。

    “军政分治与如今李元帅的处境有何关联?”宋师道追问道。

    “唐皇便是吸取了此种制度,不料想却面临了‘橘生于淮北而为枳’的局面。不但没有实现军政分别治理,反而让皇帝对军队的控制达到了空前的顶峰,如此一来,大军任何风动都逃不过上峰的双眼。况且此次出征,唐皇私下授意,让大军暗助突利,似是与之达成了某种协议。”虬髯客皱眉道。

    “缘来如此!”徐子陵苦笑道。

    就在这时,云七不知何时自云羿身边闪出,在其耳边一阵低语,旋即消失无踪。

    “刚刚得到消息,仲少和毕玄达成协议,以论武定龙泉。”云羿从容道。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张仲坚轻叹道。

    “师弟意下如何?”李靖长身而起,请声道。

    “哈哈!打就打!而且我这次要来个大打出手!”云羿拍案而起,兴奋笑道。

第六章 斩龙台

    龙泉,城外,万军,论武。

    石之轩VS毕玄

    一方是继邪帝向雨田之后,魔门第一高手——石之轩。融合“花间派”与“补天道”两种极端武学,并以佛家中“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间”中的奥义,自创出生死转换的《不死印法》和魔幻身法两种盖世魔功,至情至xìng、纵横江湖、邪气秉然、颠覆天下,痴情入魔、身份变幻,今得天魔、如证大道。

    一方是成摄大草原近一甲子,东突厥的jīng神领袖——毕玄。其青年时在沙漠迷失之中无意间巧遇沙漠神殿,得观神殿中的古鼎,从而练就了炎阳奇功,自此成为绝代高手。与中土的道家第一高手散人宁道奇和高丽武功宗师奕剑大师傅采林并称武学三大宗师。自从数月前伤在云羿的太极箭下,此后潜心领悟,反而做出重大突破,一身修为俨然返璞归真。

    云羿出动神弓堂的一切人力物力,在一夜之间,便用顶级花岗岩在龙泉城东、群山脚下、大河之畔筑起一座十丈高、二十丈见方的高台,而且四周根本没有石梯,似是此台被仙人凭空放置。高台各面光滑如镜,鬼斧神工,只令观战之人骇然。由此看出,倘若轻功身法不是顶级,就连高台都上去不,更何谈比武。

    此台被云羿称作“斩龙台”,取自斩获龙泉之台。不料想,千百年后,此处竟为后世武林公认为武林八大奇迹之一,同时也是绝顶高手论武的首选地之一。

    天未亮,人已至。

    虽然在场之人不下万众,却依旧寂静。在灯塔火把光的照耀下,再加上岩石的放shè,整个决战的场地明如白昼,清楚分明。

    三方人马,塞外联军,唐军和突厥狼军对峙其间,均是肃穆无声,于此曙光将露前的黑夜里,沉重的气氛像一条紧绷yù断的弓弦。因为晨间的第一缕阳光将是那支shè破草原苍穹、绝顶龙泉谁属的巨大利箭。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就是那么一刹那,但至少对于观战之人,确是很久了。

    就在朝阳升起的那一刻,两道云彩,没错,就是两道云彩,几乎不分先后,同时登临斩龙台。

    一道黑云,看似缓慢无奇,只有功力高深者,方可感应到他那快若闪电的速度。而且那种可怕的拥有吞噬一切的气息,竟然能将任何感应之力都吞噬,观战的云羿兄弟几个眼中同时闪过骇然之sè,不想天下间竟然有如此武功,连人的感应气机都能吞噬,这简直是逆天之力。一般高手就算武功高绝,也最多能隔绝或是反噬感应之力,却绝不可能吞噬,因为感应气机乃是jīng气神之中最为神妙的“神”之力,倘若吞噬他人的神念,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如此人物,除了石之轩还有何人?

    另一道是赤云。这道赤云早已脱离的颜sè的范畴,因为一般人根本无法直视这团云,就像凡人不能直视烈rì的光辉。寇仲率先散出神识气机,不想变立即脸sècháo红,双目发赤,数息之后,方才恢复。

    “这毕玄老儿竟然能燃烧我的至爆之烈的长生感应之力,果然是突破了!”寇仲闪过炙芒,兴奋道。

    “如今的石之轩和毕玄皆是踏入了天师境界的门槛,和张大胡子也算是一个级数的。”云羿淡淡道。

    “这天师境界想来必和神识有关,张大哥的战意、石之轩的吞噬乃至毕玄的炎阳力皆能以神识伤人,倘若对敌之人心神不定或是境界低微,估计天师高手一个眼神,也够他们受的。”徐子陵分析道。

    “子陵所说不错,自从研习《换rì大-法》以来,我便发觉神识之力越强,我则有用不完的力量;反之,我一旦神识虚散,则空有一身功力,却发挥不出五成之力。”跋锋寒点头道。

    就在几兄弟谈论之间,台上的两位天师级高手正式碰面了。

    石之轩抱肩而立,一身黑sè汉儒装束,身形雄伟,英挺不凡,那张不见任何苍老俊脸上微微翘起的嘴角散发这一种藐视天下、视万物为蝼蚁的自负。

    毕玄则是负身而立,衣着朴素,身形竟然还在石之轩之上,整个人站在台上,能让众人身处一种离他有无限远的感触,却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能焚烧一切的气机,相比起即将升起的朝阳竟也毫不逊sè。

    就在这万众瞩目之机,毕玄似是随意往石之轩走近两步,每个动作都是优雅得完美无瑕,不露丝毫破绽,尽显悠然自若自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大宗师风范,立时惹起视他为神的突厥战士轰天震地的呐喊助威,更添其本己迫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惊人气势。在场的突厥战士均大感能目睹这垂名大草原近六十年的第一高手的风采,虽死无憾矣。

    石之轩嘴角且带着一丝不屑之sè,旋即仰天一阵长笑,冷然道:“哼!这威震大草原的大宗师也不过如此!”

    塞外联军闻此顿生一丝快意,虽然对石之轩的武功不甚了解,但那种藐视权威的自负和霸绝顿让他们生出共鸣,登时爆起漫空采声。声势丝毫不下于威慑大草原的毕玄。

    毕玄现出欣赏的神sè,周身散发着无尽的炎力,微笑跨前数步,将两人的距离缩至五丈,油然道:“石小儿实在太过目中无人,想当年我和宁散人大战之后坐而论道,谈及你所创出的《不死印法》,老夫只想说,你走错了路。”

    两人的对答以突厥话说出,针锋相对,丝毫不让,虽未真正动手,四方观战者已大感刺激紧张。虽然寇仲和云羿还能想对那句石小儿调侃一番,不过想到毕玄近百的高龄和石之轩半百之岁便也释然了。

    石之轩冷冷一笑,抱胸的手依旧,却不知何时出现在毕玄的三丈之外。此时的他脸容变得无比冷酷,双目闪耀着凝然如有实质的吞噬黑气,整个身体似是在无时无刻地吞噬着天地之气,似是洪荒巨兽一般,之令人为之胆寒。

    “大道万千,每个人都有自身的道,武尊何出此言?”石之轩丝毫不受炎阳之力的影响,反问道。

    毕玄眼内讶sè闪过,他竟发现部分散发而出的气力被石之轩吸取,吃了小小的暗亏,旋即冷哼:“大道便如路途,悟道便如寻觅路途的出口。倘若一个人只有坚持一条路,如此方是最快也是最有机会走出这迷茫的路途,悟道至高至强之道。你的所谓不死印法和魔幻身法表面看起来有些威力,但那都是些幻术和真气运用的法门而已,是术,而非道,这便等同于你在错综复杂的路途中挑了小路和弯路,如此或可得一时捷径,但最终却只能舍本逐末而已。”

    台下观战的虬髯客顿时显出会意之sè,微微点头,显是深得其意。这番话,也不禁让在场的兄弟数人紧锁眉头,心中皆是一番印证,顿显幡然大波。

    石之轩却丝毫不为所动,嘴角逸出一丝充满奇异魅力的笑容,淡淡道:“那么请问武尊,倘若一般人行路是步行快还是驾车行快?”

    “小儿废话!自然是驾车快!”毕玄冷声答道。

    “鄙人所创的《不死印法》从未是对路的选择,而是对行路方式的创造而已。《不死印法》便是鄙人在寻路过程中的一辆马车而已,这样难怪武尊大人数十年来毫无突破进展,毕竟你的速度太慢。”石之轩反击讽刺道。

    此言一出,在场皆为之震撼。就连虬髯客都怒目圆睁,不敢置信。而云羿几兄弟也为此放下心来。

    “强词夺理!大道岂是你这小儿妄自揣测便可得逞,你既然快,那便拿出点本事让老夫看看!”毕玄怒道。

    “石某敢不承命!”石之轩面带微笑,话未落地,身形却早已消失在原地。

    “噗!”真力撞破空气之声传出。只见石之轩右手化刀,整个手黑芒闪现,化作长龙,横过三丈,往对手奔去,显然是直接枭毕玄之首。

    毕玄却是挺立不动,双目shè出深邃无边、秘不可测的jīng芒,罩定对手,冷哼一声,右手负后,左手同意是撮指成刀,朝前疾劈。显然是想硬撼,他自信相较习武时rì,他的功力jīng纯和雄厚比起石之轩要强的多。且这简单直接的一记劈掌,早已是笼罩石之轩那几手刀的任何攻击方位,乃至回撤的路线。见此,只让一旁的寇仲大呼无耻,但却也是无法,真如毕玄所说,无论的的真气法门再好,我便化繁为简、一掌而去,以力破巧。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yīn谋诡计都是浮云。

第七章 胜与负

    “……”

    “……”

    “……”

    ……

    失聪!失声!失视!

    就在rì光即将刺破苍穹之时,在斩龙台四周灯塔巨大火把光的照耀下,决战的场地和rì光相映之间,全场明如白昼,清楚分明。决战场两方对峙的人马,均是肃穆无声,于此曙光将露前的黑夜里,沉重的气氛像一条紧绷yù断的弓弦。

    双方如此功力绝高?真元控制的如此jīng妙?对碰之下竟然让人听不出声音?

    并非如此。正所谓,道极致,则物必反。正是因为双方力量皆太过骇人,声音也太大,撞击产生的声音已然超出了人耳所能听到的极限。正如现世所说的超声波一般,也只有犬类等少数耳力惊人的动物方能听闻。同理而下,在场的众人,也只有宗师境界以上的高手方能听到,震撼之sè,不予言表。

    “蓬!……”

    但是,在宗师耳中,也只有这么一个声音,因为刹那间,石之轩和毕玄早已过了百余招,速度之快,早已让人无法分辨出声音的间隔。但是耳力逆天的云羿却能分辨出其中的快慢,石之轩的速度快过毕玄。

    在众人眼中,直觉台上二人在演练武功一般,速度竟然慢的出奇?但正如前面所说,两大高手的速度已然是无数个快动作的叠加,动作频率之高已然让一般人木然。

    拥有动态势力的宗师高手注视之下,却见毕玄每个动作都是优雅得完美无瑕,不露丝毫破绽,悠然自若的和石之轩对击,石之轩虽然快,却也始终占不到丝毫便宜。每次的出手,他们都不断的在急速晃动,幻化出多个虚实难辨的身影,就如化身千万,但每一个身影却总是无迹可循,但二人每次交手之后,方才领悟其中的奥妙和轨迹。

    虽然兵卒们不明白双方打斗的jīng彩之出,但呐喊声依旧大振,直觉均大感能目睹这垂名大草原近六十年的第一高手和纵横正邪两道的邪王二人的风采,虽死无憾矣。

    不觉间,双方已然分开,这也让台下众人送了口气,因为再这样打下去,估计能摸清比斗的人不瞎也聋了。

    石之轩仍是冷酷如恒,嘴角且带着一丝散发着强大信心和斗志的笑意,顾盼自豪的冷然道:“武尊老了!竟然如此之慢!”

    “哈!石小儿不愧是宁老道看重的人!果然有些斤两!”毕玄现出欣赏的神sè,负手油然道:“竟然老夫生出惜才之心!不过,听闻你曾经由一个身份,唤作裴矩,不知此事可否当真?”

    “哈!自然是真的!而且这个消息还是石某人放出的,谁让颉利老兄如此闭塞。”石之轩残酷笑道。

    “好!好得很!”毕玄杀机腾腾,目光有如实质光芒,狰狞道:“我今rì便先杀你,有我一rì,必将魔门斩尽杀绝。”显然对这个一手导演东西突厥分裂的始作俑者,毕玄真的怒了。

    “哼!武尊还是先过了今rì再论其他吧!”石之轩不屑道,双目闪耀着凝然如有实质的强大自信,身体像山岳大川一般,给人一种巍峨和诡秘之感,似是任何人望去都能陷入其中。

    “石小贼既求速死,我毕某人自然乐意成全。今rì我便让你知道我草原烈rì的威力!”毕玄一字一句,眼若烈火,周身数丈之内皆化作炼狱气息,只令远观之人皆身若焚烧、不敢直视。

    说罢双肩平台,双腿微有闪动,双手犹若猛地张开,高昂狼首,瞬间整个世间不同了。泛起微赤sè的真元犹若旋风一般,自四面八方而来,似是整个空间只为此人而存在。简单的动作却不断重复,串成一个玄幻的整体,令人生出玄之又玄的感觉。

    在云羿等超一流高手眼中,毕玄已经超越了身体的极限,不但身体、四肢契合着某种天地间的律动,且令人感到他已经凝聚整个空间的的力量,意透神聚,似有九天之骄阳,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无人敢与之靠近,只能采退避之法,更别论征服。跋锋寒为此感触最深,他便曾体会过石之轩所处空间必然灼热沸腾,对方的炎阳真气将敌手锁紧罩死,若让炎阳真气积蓄至巅峰,那时就算是石之轩恐怕也再难以从毕玄手下逃生。

    石之轩却是挺立不动,一团漆黑如墨的光芒早已将其笼罩其内,让人根本无法察觉他的存在,更不知他身出何方,似是凭空消失一般,但任何人都知道,待他出现的那一刻,便是见分晓之时。

    身在局外的的各方高手终于知道了绝顶宗师的武功是多么惊世骇俗,相隔数十丈的距离,也依旧感到了毕玄那炎阳奇功所给人的窒息和焚燥,于此同时,也感觉到似是神识正在被反复的烧烤和吸噬,心中莫名的空虚和烦躁起来。

    云羿众人也由此看出,真在的较量开始了。

    炎阳奇功正全面展开,毕玄整个似是炎阳一般,shè出无数炽烈光芒,无论石之轩的那团墨芒身在何地,偏能笼罩他每一个位置或是即将出现的位置。试问,在太阳之下,有何物能躲开?

    那团墨芒却在光芒即将相触之时,蓦然铺开,化作墨sè内向漩涡,急速运转、只让人生出神魂悸动、难以自持的恐怖感觉。

    “嚯!…”的闷雷般的劲气持续响起,那一道又一道的赤sè光芒,一道一道的shè入墨sè的光团,光芒瞬息间,或是消失不见,或是被反弹开去,一时间场面极为诡异。

    毕玄周身赤sè光芒不减,却步步逼近,单臂负后,冷笑道:“石小儿好胆!就凭你也胆敢受我七十载的功力,果然是不知死活!”

    显然,石之轩在抵御炎阳空间的大力压迫之时,身法必然受到限制,再也无法移动,否则必将收到整个空间的挤压,那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此时的毕玄却用强大的功力硬生生的锁住石之轩,然后逼近,在予以致命一击。

    石之轩还是低估了身为武尊毕玄的功力。此时他正催发不死真元,以生死转换之法抵御和消化毕玄的炎阳真气,那股不断上攀的热度,顿觉体温凭空升高几个层次,强悍的天地火灵气机将自身紧锁,令其陷于被动。

    黑雾中传出嚣笑声道:“武尊大人功力固然高,却也不过如此。”

    “轰!”地闷声响起。黑芒再生变化,整个墨sè光芒似是变成一团液体一般,墨sè光芒之前可以说是雾气,那么现在便是较天下间sè泽最纯的墨汁还要黑的水团,耳力惊人的云羿竟似能听到流动的咕噜声。

    顿时,空间中似是凭空多出一个黑洞,一个长鲸吸水,赤sè光芒不断被湮没和吞噬,毕玄的炎阳空间急速崩塌,毕玄顿时身若电触,竟然在无法行动,不得不停下来稳住炎阳空间,以为一旦空间崩塌,那么接下来石之轩必定再无估计,定会立即出手,那时便处于被动,这是毕玄不愿见到的。

    此时观战者全生出奇异之极的感觉,斩龙台上的两位皆是些微细动作,甚至都有些看不清人形,似乎两者根本无法产生交集和比斗,但偏又让人感到这两个高手间似有着无形连系,连动个指头也会影响到战事的进展。

    “既然压不死你,便亲手毙了你!”毕玄见真元流失极快,却也不敢硬撑,在气机牵引下,毕玄冷哼一声,大步跨前,左手下垂,双脚弹离地面寸许,顿似离地飘行,姿态优美至无懈可击的地步,直接飞入墨sè之中。

    石之轩顿觉天地为之一轻,压体劲气消失得一滴不剩,全身几乎要被涨爆,之前他可谓是豪赌了一次,试想而知,天下间胆敢吞噬至阳至烈的炎阳真元的人可还没出生,他可谓是豁出了“老”命,运用不死印发借御法门,让毕玄产生一种错觉,认为他能吞噬炎阳真元,实则他只是将真元暂时压制在体内,但是却又不似平rì一般,能将他人的真元宣泄而出,甚至化为己用,因为这可是同等级别的高手,且功力要胜其一筹,石之轩再嚣张也不敢如此不要命。

    毕玄出拳了,一股径直近丈的铁柱般热劲奔袭而至,直扑石之轩面门。若让其及体,即使石之轩护体真气逆天也最少是重伤。

    石之轩顿时显出身形,一声长啸,大喝道:“来得好!”

    到了如今两人的境界也无需要过多的招式,只凭对天地灵气和自身道的领悟而已,何况近身肉搏,石之轩从来没怕过谁。石之轩手中黑拳不知何时已让出击,劲气爆破,发出闷雷般的巨响。

    毕玄纵横草原一甲子,自然近战经验丰富无比,此种硬拼也非其所愿,毕竟之前消耗了近一成的的功力。就在双拳即将相触之时,毕玄以鬼神莫测的高速越过三丈多的距离,掠往石之轩右侧,举肘劈掌,横斩其右颈侧,动作羚羊挂角、老练狠辣。

    石之轩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见其猛扭雄躯,将其所压制与体内的炎阳真元合并不死真气一并打出一道赤墨sè真元气浪,似幻实真、让人觉其本应该在那位置般的迎上毕玄的劈掌。

    毕玄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化,其掌化为指,变化出玄奥无伦的招数穿破石之轩的真元气浪,滔天气浪中,毕玄以神乎其技的手法,指若红龙,点往石之轩的心口处,如入无人之境。

    “找死!”石之轩杀机闪现,冷笑道,“看我吞噬之道!”

    两人终于有自身真元的对抗,转化到对于天地之道领悟上的对抗。

    只见石之轩气势猛的飞涨,整个斩龙台似是被黑气笼罩,以其心口出为中心,凭空产生了一个十多丈的真元旋涡,似是要将必选那条红龙吞噬其中,而后绞杀的连碴都不剩。

    “武尊!”台下的突利脸sè惨白,顿现骇然之sè,失声唤道。

    毕玄冷喝道:“哼!早就猜到你领悟乃吞噬之道,不过石小儿是否又能将炎阳吞下呢?”

    只见毕玄似是早有预料一般,在石之轩发动的那一刻,他也身化骄阳,直扑入那股旋涡的zhōng yāng之处。

    “糟了!毕玄老儿的炎阳之道如此霸道,也不知陵少的岳丈是否能消受得起?”寇仲紧握虎拳,紧张道。

    “以为对石师的了解,他从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徐子陵目光灼灼,冷静道。

    “如此只会两败俱伤而已!这边是你想见到的局面么?”云羿耳中猛然传来虬髯客的声音,他立即侧首望去,只见张仲坚一脸惋惜之sè,有些恼怒的扫过云羿。

    “要灭其族,先剿其心,武尊在那个位置太久了!”云羿邪魅笑道。

    在场懂行的都心知肚明,两人定然是一生功力所聚的绝招,再加上是正面硬撼交锋那定然会是不死即伤之局,问题是谁死谁伤?且或是受伤孰轻孰重?

    “轰隆!”这一道声音,似是响了很久,也也似从未响过,等众人再次回过神来,却见斩龙台似是矮了一丈,台上依旧立着两道身影,在朝阳的映衬之下,显得如此神圣、如此奇幻。

    ……

    PS:本来想多来点招数的描述,但是想来高手到了这个境界,那还需要什么固定的招式。

    这个我搜集到石之轩的武功jīng要:

    一、《天一心法》乃是石之轩融汇花间和补天两道心法所创的奇功,靠此心法使石之轩的“幻魔身法”和“不死印法”臻达登峰造极的境界。

    二、《不死印法》:第一式yīn风送葬索命来、第二式生离死别摧肝肠、第三式阎罗殿里判yīn阳、第四式奈何桥上忘前生、第五式冥界门前恨回首、第六式视死如归闯yīn司、第七式万劫不复堕轮回。

    三、《幻魔身法》:乃是石之轩融合花间派和补天道两个极端武学加上佛门武功而创造出身法,一种变幻无常,高明到极点的身法。

    四、《不死七幻》:乃是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衍生而出,石之轩融合毕生所学化繁为简所创出的七招幻法,身法幻术皆有,飘逸似鬼魅,灵动如飞鸟。第一式以虚还实、第二式以偏概全、第三式以身试法、第四式以卵击石、第五式以逸待劳、第六式以有为无、第七式以生入灭。

第八章 太一箭

    九宫者,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乾、坎、艮、震乃四阳宫,巽、离、坤、兑属四yīn宫,以中宫为心,共为九宫。九宫意表整个大地,天地共四盘,九宫乃乃为天、地、人、神四盘之基,可谓宽旷博大之极。

    太一者,北辰之神名也。居其所曰太一。常行于八卦rì辰之间。曰天一,或曰太一。出入所游,息于紫宫之内外。主气之神,行犹待也。四正四维,以八卦神所居,故亦名之曰宫。太一下行八卦之宫,每四乃还于中宫。

    云羿在这一刻终于领悟第九种箭气奥妙,周身的真元似是附和天地万物运行一般,没有任何疏离和隔膜,我身即为大地,我心容纳万物。长生真元在此时也彻底蜕变了,丹田之中将yīn阳五行七种真元以九宫的模式彻底化作一体,自此以后,再无差别,再无相冲,五行彻底化作yīn阳,而yīn阳却又一体,还于太极者,行九宫之格。

    云羿的身体此时便是九宫格局的最佳代言。丹田乃是一切真元的zhōng yāng,及道家所言的北辰之所居。丹田任督,融合天地,以阳出,以yīn入,阳起于子,yīn起于午。

    八卦分布为:从坎宫始,坎中男,始以言无偏也。自此而从坤宫。坤,母也。又自此而从震宫。震,长男(非指xìng别,而是之真元特xìng)也。又自此而从巽宫。巽,长女也。所行者半矣。还息于zhōng yāng之宫。既又自此而从乾宫。乾,父也。自此而从兑宫。兑,少女也。又自此从于艮宫。艮,少男也。又自此从于离宫。离,中女也。行则周矣。

    五行分布为:水系真元居北与西北位,合一、六之数,火数居西、西南,合七、二之术,金数居南与东南位,合九、四之数,木数东与东北位,合三、八之数,土数五居zhōng yāng。所行即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之序而为一周。一周之后还于zhōng yāng,再行又从一始,周而复始,大地不灭,则真元不息。

    ……

    龙泉皇城,御花园内。

    “云少!你小子跑那了?”一脸疲惫的寇仲自草地上爬起来,摸着脑袋嘀咕道,旋即脸sè惨白,着急道,“不会是受不住我们的功力,自爆了吧!快出来呀!别玩笑了!”

    “…”云羿被寇仲的“表演”给震住了,因为他明明就在寇仲面前一丈远处。

    “仲少!云少怎么了?”跋锋寒爬起身来,疑问道。

    “定是之前我们无人渡功之时出了岔子,但是为何不见小云,在我昏过去之前,我还见过他。”徐子陵此时也转醒道。

    “…”云羿再次无语,敢情这群哥们渡了功以后都瞎了么?活生生的人站在他们面前竟然看不到,还在寻找他的踪影,但是看情况,他们似乎真的不似玩笑,难道我又穿越了?不可能!否则我怎么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莫非是突破到天师境界以后身体出了岔子?也不可能,难道这便是奇门遁甲之术?在鬼道上的书籍上,似乎称此术为“禹步”(一至九的“行”法被道家称之为“禹步”,据说到一定时候行者本身就会“隐形”。就是这样,“九宫”图与八卦结合起来,而有“九宫八卦图”的出台。术数《奇门遁甲》中的“八门”,就部署在这样的“九宫八卦图”上)

    “徐兄最后见到云兄之时,他可否成功突破?”可达志也起身问道。

    “我虽然不知是否突破,但是可以感觉到他周身那种可怕的气息,那已经超越了我感应的层次。”徐子陵回道。

    “哈!那定然是突破了!这下我就放心了,此时他估计是去换衣服了?”寇仲无聊道。

    “为何?”一脸木然的yīn显鹤不解道。

    “我们五个宗师级别高手的全力渡功,他的身体没有被撑爆已经不错了,衣服自然不保,估计怕是我们兄弟见他光腚的怂样,自然是先走一步了!”寇仲邪恶笑道。

    “呃!”一声惨叫声传来,不用说,自然是杯具人物寇仲了。

    “是谁?出来!”跋锋寒立即拔出偷天剑,神sè戒备,眼光竟然无形之中望向隐身中的云羿,战斗本能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锋寒兄不必紧张,是小云出的手!”徐子陵微笑着望着无形的云羿,说道,“小云这是何种功法?竟然能隐去身形!”

    “哈!子陵果然感应过人,这只是旁门左道而已!”云羿释去功力,显出真形,有些得意道。

    “天下间难道真的有如此奇术?中原武功果然博大jīng深!”跋锋寒惊骇道。

    “这些说起来已经算不上武功了!”一道悠远的声音不知自何处传来,却直入没人脑海之中,似是本该存在一般。

    “张大哥竟然到了,该早些来见才是!”云羿轻声说道,却也和那道声音一般,直入人体。

    “张大哥来喱!小弟寇仲这厢有礼!”寇仲闻此,立即从装死的状态中恢复,弹跳起来,煞有其事道。

    “寇兄弟位及人皇,张某可不敢当啊!”虬髯客蓦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回礼道。

    “张大哥所说云少使用的不是武功,那又是何种功法?”徐子陵好奇道。云羿也是一脸不解,纠结的望着虬髯客,但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这种功法已然不是武功之法,而是修仙或者说是修真之法。”虬髯客语出惊人道。

    “什么?”听众六人顿时傻了眼。

    “收气机牵引之下,我好奇前来查看,竟然之前见你们六人妄图用合功之法,从而促使云兄弟急速突破,我本想上前阻止的,不想竟然让你们成功了,实在是气运逆天,张某好生不服!”张仲坚捋了捋虬髯,叹息道。

    “张兄为何要阻止?难道是惧怕三rì之后的斩龙台之战么?”跋锋寒冷声道。不知为何,他对虬髯客有一种本能的战意。

    “哼!鄙人光明磊落,又岂会做如此不耻之事。一切皆因此法太过凶险,几乎从未有人成功过,我只是不想云兄弟如此潜力,为急于求成,便断送了xìng命而已。”虬髯客也是战意勃发,回道。

    “修仙?难道《长生诀》是一本修仙之书,正如天下传闻一般,修习有成便可长chūn不老?”徐子陵打破紧张气氛,问道。

    “嗯!只不过江湖中传闻的四大奇书皆是修仙残本而已,这些也是我十多年前无意闯入战神宫方知。”虬髯客似有些愤恨道。

    “那么传说中的武碎虚空又算什么?”云羿淡淡问道。

    “那些只是为了踏上修仙门槛而出现的意外自曝而已。”张仲坚摇头苦笑道。

    “那么如今小云的境况是踏入修仙境界了么?”徐子陵了然道。

    “他这种情况我也从未见过,我也不敢妄自断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你是实力已然强过绝大部分天师境界的高手。”虬髯客摇头思索道。

    “哈!我们兄弟竟然成为仙人!看来以后骂人可不能学云少那句‘rì他仙人个板板了’!”寇仲先是惊骇,接着一脸坚毅之sè,旋即有嘻哈道。

    “那么天师境界在修仙境界之中算什么?”yīn显鹤难得主动问道。

    “筑基!”云羿喃喃道。心中却大骂,凡人修仙害死人啊!

    “唔?云兄弟竟然也了解其中内情?看来鬼谷一门果然有些能耐!不愧是我兵家的宿敌!”张仲坚笑道。

    “那些传说中武碎虚空的高手难道是为了突破筑基境界,引起天地灵气排斥,如此方造成自曝的么?”寇仲一语中的道。

    “寇兄弟果然悟xìng惊人!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定能成功筑基!”虬髯客赞道。

    “照你如此说来,天下间定然有不少突破成功之人,那些人倘若长生不死,这世间岂非早就仙人漫天飞了么?”跋锋寒不信道。

    “这个张某人也不太了解,那些突破的人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人提起过,似乎不存在一般。”虬髯客苦笑道。

    这一点云羿倒是能理解,修真一下皆蝼蚁,蝼蚁又怎么会知道大象的世界?不过去他娘的,不管他是不是修真,一箭shè杀便是,只要不负这云弓羿箭即是,他可不想-cāo心那些不相干的事情,至少需现阶段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这些先娘的拜在一边!到底三rì后战龙台上还战不战?”寇仲惟恐天下不乱,兴奋叫嚣道。

    “战!”云羿明了一切,稳定心神,迈前一步,对视虬髯客道。

    “哈!张某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十年了!终于有实力相当的人说出这句话!”虬髯客豪气盖天、爽快笑道。

    “战!”张仲坚气势翻天,肃然正sè道。

    PS:《易乾凿度》曰:“易一yīn一阳,合而为十五,之谓道。阳变七之九,yīn变八之六,亦合于十五。则彖变之数若一,阳动而进,变七之九,象其气之息也;阳动而退,变八之六,象其气之消也。故太一取其数,以行九宫,四正四维,皆合于十五。”

第九章 战神殿

    斩龙台,人已至,气未发,天sè喑。

    “斩龙台!好一个斩龙台!”虬髯客迎风而立,衣袂飞舞,恍若天人一般屹立,之前他所立之处,整个世间凭空多了许多风情和尘sè,只令人感到落寞和孤寂,如今看来,他炙热而兴奋的眼神,似是酒鬼遇到世间最好最烈的美酒、sè鬼遇到天下最美最动人的美女,众人知道,身为绝顶高手,他终于找到了能让他“怦然心动”的敌手,而且是“要命”的那种。

    “人生本就如龙,不是麽?”一身“怪异”汉服的云羿微笑道,一边细细擦拭着金弓,闪耀着迷人金sè的巨大弓箭似是昭显着即将入夜的强权,草原无月的月sè,这轮金月注定不会败兴而回。

    “《易经》有云:潜龙勿用、见龙在田、战龙在野、跃龙于渊、飞龙在天、亢龙有悔,不知羿帅又是那条龙?”张三整了整黑衣劲装,似是多年不着,有些不适感,毕竟能让他穿上此衣的人不多。

    “飞龙从未有悔,因为从飞起的那一刻,龙便不会有停歇的一rì。”云羿邪魅笑道,神念漂浮之间,动作完美矩忘,犹若啸傲金月之神龙,令人不敢直视。

    “那rì你让子陵几人输功之时,是否早有把握?”张仲坚会意一笑,疑问道。

    “跋兄的金,yīn兄的木,可兄的土,还有仲少的至烈至阳,子陵的至寒至yīn,yīn阳五行皆是极致,如此,舍我其谁。”云羿眼中闪过感激之sè,旋即坚毅,兄弟的真元只有用胜利才能不辜负,兄弟们的一致期待。

    “古往今来,有如此能耐,你便当得起英雄二字。”虬髯客朗天笑道。

    “英雄从来末路,非我所愿。时至今rì,放知我等只是天地间一刍狗而已。”云羿讪笑道。

    “嘿!刍狗,又有多少人连作为刍狗的资格都不够。”张三想起战神殿中巨壁上的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低声叹道。

    此时他脑中却浮现出昔年他进入战神殿的情景。

    那时只有十八岁的张仲坚,心中怀着对天下乱世的不平之气和满腹兵家之学在外游历,机缘巧合之下,竟如进入了战神殿。那座宫殿犹如海市蜃楼,不知何时出现,也不知何时消失。只记得,宫殿周围的环境自成一界,有巨怪守护,有外界没有的奇花异草,大殿广阔无边,殿顶刻满了周天星斗,似乎还能自行移动,从而改变位置。

    经过初入宫殿的震撼,他终于见到了《战神图录》。它并不是一本书、一幅画,甚至根本没有任何的文字记载,它只是一批悬浮于空中的浮雕,静静存在于战神殿的一隅,静待世人将它心领神会,顿悟出至高无上的究极武学境界-破碎虚空!

    见到如此惊世骇俗的四十九幅《战神图录》,少年心xìng的他那还会犹豫,无论其他,他先强行将图录浮雕铭记,便立即开始rì夜不停的修炼,直至宫殿的消失。

    他第一次出手便杀死一个一流高手,那时他只是散发出体内的特殊真元,一冲之下,对手似乎被自己的力量吸拉,且心智恍惚,只是随手一击,便杀之而后快,快到自己都难以置信,后来上过战场之后,他知道那撒发出的奇异力量便是—杀气,且不是一般的杀气,是战神的杀气。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第四十九副浮雕图大成之后,自己便进入天师境界,之后方知道,《战神图录》乃是一部讲述雷电之道的秘笈,于此同时他对破碎虚空的境界产生了怀疑。破碎虚空真的就是武学的最高境界?那么战神殿又是如何出现的?

    天道无情,谋煞世人。人生苦短,只为长生。

    台下,龙泉阵营。

    “子陵、老跋,你们看云少这次胜算如何?”台下的寇仲望着台上静默的二人,微笑道。他虽有此问,心中却信心十足,因为他知道云羿从来都能越级挑战,如今二人乃是一个层次,再加上云弓的逆天增幅,他又怎么会担心。

    “云兄的箭,我跋锋寒自从一见,便从未生疑。”跋锋寒冷然一笑,目光直shè虬髯客,似是在模拟与之决斗的画面,战机勃然。

    “我感觉不出,他们的神识一旦发散,竟然能如此强大,直感天地间凭空多了或是少了写什么,胜负只有天知。”徐子陵不置可否的玄虚一番道。

    “哈!好戏终于开始了!”寇仲猛然侧身,兴奋异常道。

    “今rì无论交情、不论生死,我只求打的痛快,如何?”张三恢复如初,打破之前的沉寂,肃然道。

    “乐意之至!”云羿目若银河,淡然道。

    “不过张兄倘若空手对上我似是有些吃亏了,不知可否带有兵刃?”云羿自信道。

    “哈!被你看出来了!那我也不客套。”虬髯客目中闪过异sè,旋即大唤道:“戟来!”

    声未至,器已至。

    云羿注视着虬髯客手中的紫sè长戟,闪过些许激动神sè,旋即淡然道:“不愧为兵家第一杀器!”

    “相较于兵圣、霸王、吕布等先辈,张某有愧!”张仲坚目shè奇光,不知是惋惜还是无奈地说道。

    “不知如今此戟的名号是?”云羿好奇道。

    “今rì之前,他名为方天,落入我手却一直未有名传,今rì我便将其命名为斩龙戟,以全其声誉。”张仲坚战意似是与此长戟化为一体,相互影响攀升,只令得周围之人无不热血沸腾、杀气盈目,狠不能将眼前的一切撕成粉碎。

    “斩龙戟!好名字!”云羿赞道。

    “今rì便要看看轩辕弓之威是否如传闻中的‘羿箭一出,例不虚发。’”虬髯客已然蓄势待发,其周围数十丈的气息似乎为止黏稠,只令人呼吸困觉,生死似是在其掌控之间。

    “小弟不敢让张兄失望!”云羿丝毫不受其战息影响,周围一丈似是出现无敌黑洞,将压迫而来的气息全部隔绝吞蚀。

    “今rì云某只出三箭,倘若张兄能全身而退,那么龙泉城便是大唐的领地。”云羿手中不知何时出现金sè长弓,掏出手中花式奇特的锦帕细细擦拭起来,似是漫不经意道。

    “云兄弟不知是携恩出战或是太过自负,此种心态,张某不屑与之交手。”张仲坚冷然道。

    “张兄误会!小弟自突破以来,将以往的七种箭气与九种箭式融合贯通创出三种箭道,倘若此三招一处,且未有建功,那么纵使千般花哨却也无可奈何。”云羿微笑解释道。

    “哈!果然是旷古之才!竟然能一突破便领悟‘道’,且是三种,看来今rì定能打个痛快!”虬髯客不惊反喜,哈哈笑道。

    台下,唐营。

    “大哥好久没有如此欢畅哩!”一身红衣劲装的绝sè女子秀眉微皱,轻声担忧道。

    “是呀!此次对决极有可能便是大哥成就所说的最后一步的关键。”一旁的黑俊大汉也关心说道。

    “啊!最后一步!那岂不是有生命之虞?靖哥为何不阻难?”红拂女闻此立即sè变,着急道。

    “对于天生的战者来说,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或者说是另一种开始吧。”李靖叹息道。

    “...”红拂女默然。

    “轰隆隆!...”雷声传来,乌云盖顶。

    “张兄为何不出手!所谓克敌制胜者,先下手为强。何况天下人都知我远程的能耐可绝非近身能比。”云羿在虬髯客的气机牵引之下,与之展开对天地之力的对抗,斩龙台上的天空似是被二人分成两半,相互倾轧对磕,空气摩擦膨胀、挤压生电,自然乌云盖顶、风云变幻。

    “云兄弟所言却是不懂得天师之境界的孤独。到了此种境界,之前种种的武学理论已然不是定论,因为天地才是尊师,其他只是枉然。倘若一个天师境界的人想避而不战,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是无可奈何,故而我若抢的近战攻杀,虽占得一时便宜,却终究要面对你的箭道,之前武尊和邪王的对决便是如此,道一出,便分出了胜负,之前的动作皆是找出一个最佳释放的契机而已。”虬髯客娓娓道来,似是在指点云羿这个初哥。

    “如此说来,张兄依旧未道出原委,因为我为了龙泉,绝不会避而不战。”云羿若有所悟,说道。

    “因为任何道都是一种对天地的领悟,这便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倘若我逼得你不能最好的发挥出你的箭道,那么着和分擒住黑又有何区别。自然这一切也建立在我必胜的信心和实力之上。”虬髯客毫不隐瞒,似是在激发云羿的斗心。

    “哼!张兄既然不惜生死,那云某敢不成全。”云羿素来自负,竟然被对手小视,自然心中恼怒,冷然道。

    “第一箭落星!”

第十章 箭与戟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张兄且要留心,否则受伤将在所难免。”云羿似是极快、却也极慢,声若旷远、却如叮咛,只让人心中都印刻下一首诗句。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倘若侯希白在此,必将大赞好诗,可惜今rì来人大多都是异族,却不是太懂得大汉文化。不过,这首诗似乎凭空出现在观的每个人的心中,挥之不去,似是尘封多年的记忆一般,一旦决口,便难以抹去。

    这只是一首诗的上阕,却不见下文。境界较为高深之人都会不约而同的的想知晓下一句,心中泛起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求知yù,之令人yù罢不能。

    “听闻云兄曾在在神弓城召集天下博学,一幅包容天下的百家争鸣气派,今rì听此诗句,便知不虚。相信你的下一句诗,必然和第二箭道有关。”虬髯客号称风尘三侠,文辞水平自然不低,明悟后点破心防,赞道。

    “看来云某这第一箭可能无功而返哩!不过我倒是想看看战神殿的绝学走的是何路子。”云羿自信道,他相信此箭定能逼出虬髯客的真实手段。

    “这就要看看云兄第一箭的诚意如何喽!”张仲坚随手挥舞了两圈手中的斩龙戟,竟然让人听不出任何声音,对力道和真元的控制程度已入化境。

    “此箭名为镇神,此大礼张兄定然不会失望!”云羿手中浮现一只血sè长箭,红光漫天,斩龙台上的耀眼光芒,在夜空之中,犹若艳阳再生。

    “云兄请!”虬髯客难以压抑脸孔上兴奋的神sè,双目放置于血sè神箭之上,再也无法离开。

    “落星!出!”云羿出手了,动作早已盖过了声音的速度,血箭已经滞空在斩龙台的高处。

    火把,肃静。台下,众人。

    “这箭神是什么破箭术?连人都shè不准,箭离敌手竟然相隔如此之远?”不古纳台嘀咕道。

    蒙兀一族最好骑shè,故而他们一见到云羿的绝世风采便心生敬仰,再加上云羿与之相处这段时间所表现出的大气和强悍只令其生出臣服之心,料想箭神出箭必然快准狠,定能一箭取敌xìng命,谁知道见到到确实如此平庸的一箭,此种箭术在其族中三岁孩童都可以轻松shè出。

    “兄弟切勿胡言!箭神的箭术岂是我等能看透?”别勒古纳台虽也有些不解,但还是阻止兄弟的‘老实话’。

    “子陵可有感悟?”跋锋寒严重金光灼灼,似是想看透这平凡一箭之后的奥秘,却总有一层婆娑将其掩盖,让其无法见识此箭的jīng髓。

    “仲少看见了么?”徐子陵微微闭起俊目,似是回到了大地之母的怀抱,颤声道。

    “嗯!这种感觉太舒坦的!他娘的,以后可要云少这小子多用用这箭道,那时我的境界必将再上一层楼!”寇仲眼中血sè一片,头顶竟然形成一阵缭绕的诡异气息,似是能焚烧一切。

    “锋寒兄!将神识锁入体内,你会有一番不同的体会。这正是借用天地之力的外在显像,天地呼吸竟然顺畅如斯,看来云少的第一种箭道必然是以血箭为引,调动周围的天地之力,倘若借力足够大,威力必将足矣排山蹈海。”徐子陵头顶也是一阵似能冻碎灵魂的气息,解释道。

    “什么?”跋锋寒以及一旁的可达志和yīn显鹤皆是一脸失sè,不敢置信道。如此实力,还是人的范畴么?

    “云兄弟的箭道果然霸道,愚兄想藏拙已是不能,否则今rì这条老命就交代在此哩!”虬髯客眼中兴奋异常,全身的气势在此暴涨,就在血箭滞留在空中的瞬息之间,却依然不慌不忙的调笑道。

    “张兄的本事想必是雷电之道,出手定然石破天惊,小弟期待地很!”云羿撤下云弓,脸sè稍显苍白,瞳孔中的血sè长箭似是消失了,方才悠悠说道。

    “果然是天才!竟然能感觉到。哈!张某将战神四十九式浓缩为九种雷电之道,今rì好好会一会这镇神箭。”虬髯客如是说道。

    山雨yù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yù摧。只见虬髯客手中斩龙戟脱手而出,紫sè长戟瞬间破贯长空,发出微微噼啪的响声,似是发出了死神的召唤一般,空间此刻已经毫无意义,方圆数百丈的黑云瞬间犹如长鲸吸水,螺旋而下,将直扑紫sè龙戟,噼啪之声瞬间传遍整个天下,只令人胆寒。交杂而成的黑紫sè的光芒竟然在夜空中丝毫不显sè弱,与云羿的血sè弓箭遥向对峙,只待势满出手的那一刻。

    不对,周围的风怎么也没了?之前驰骋的寒风不知何时在这消失不见,似乎本就不存在,让人根本难以察觉。

    “哈!雷令风行!雷腾云奔!看我雷之九道第二、第三来破你落星箭道。”虬髯客哈哈笑道。

    “为何不见第一道?”云羿从眼前的震惊回复过来,笑问道。

    “云兄切莫着急!之后你自会见到。”张仲坚捋了捋虬髯,自信道。

    “好!那么开始吧!”云羿闪过一丝杀机,冷声道。

    “爆!”一声传出,云羿动了。这一动,似是无数动作的叠加,因为他每一个动作都有重影,似是极慢,却是极快,七种箭气在这一连串的重影之中,不知何时shè入了血箭那呼吸的箭尖。

    “咔嚓!”每人心中想起一股微笑的声音,眼前一片血红,这是血的世界,因为整个天空全都是血箭,血箭已经化作无数碎片,每一个碎片却也是一道血sè梦魇。这便犹若巨星爆炸,无数陨石坠落星河一般璀璨而美丽。

    只是这每一块美丽却是夺命的,碎片箭石变成箭雨直接扑向虬髯客,这雨能摧毁眼前的一切,此刻即使有千百人挡在前面也与事无补,因为只是天地之气的力量,能贯彻一切,再强横的身体也只有被砸碎的结局。

    “落星!落星!果然犹如陨星坠落长河的威力!不过只有如此威力,便还奈何我不得!哼!雷霆万钧!”虬髯客言辞之间,一双铁拳早已高举过头,只见那双铁拳用快到肉眼难以察觉分毫的频率,打出无数奥妙的拳术和劲力,直扑斩龙戟。

    “轰隆!”相较云羿出手的声音不同,这一声犹如天地洪钟,大地为之颤动,天空为之愤怒。天空的愤怒就是雷电,虬髯客此时的杀招终于来了,那便是他的第一道——雷霆万钧。

    伴随着无尽的雷动声,只见一道道丈长的紫sè电光自斩龙戟中喷发而出,吹响了决战的号角。不过这电光并非是一般的平常所见的长蛇形状,而是条条如斩龙戟般坚挺笔直,似是能刺破天下间最坚固的盾牌。

    万千血箭VS千万电戟

    这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对抗,双方皆是无坚不摧,力量是这场争夺战胜负的唯一指标,两人也早已化作流光神兵扑入这场“血雨电风”之中。

    无数的箭戟的对撞声响起,双方的护体真元抵挡声,天地之间的怒吼声,台下所有将领和兵卒的惊吓和哭喊声

    这场对抗足有片刻,方才停歇。

    夜,如是。人,依旧。

    “哈哈!...”双方同时仰天长笑,舒爽着大喊道:“痛快!痛快!真是痛快至极!”

    云羿和虬髯客再次显出斩龙台上之时,下面所有观战之人彻底蒙了。

    众人蒙的不是自己丝毫无损,也蒙的不是台上两人如今犹如乞丐的装束,更不是蒙的周围瞬间风平夜静,而是发现整个斩龙太被夷为平地。这就是天师之力么?他们是人?还是神?

    在场的所有高手沉默了!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沉重感,但心头却又浮现出丝丝期望,因为他们也有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真的可能么?

    “羿帅果然没让张某失望!不知下一箭又有何奥妙?在下都有些迫不及待哩!”虬髯客的紫sè长袍在双方的肉搏之中早已破烂不堪,但丝毫不能掩盖其冲天的霸气和豪迈,英雄就是英雄,无人能压抑其夺人神采的光辉。

    “之前的一箭是专攻体魄,第二箭自是不同。此箭无影无形,杀人不留痕迹,专刺对手灵魂,一旦碰触,神仙无救。”云羿双手一震,周身的灰尘和上衣随即震碎无踪,露出无数刀伤箭疤的赤膊,将本已俊俏到极致的脸衬托的更加妖孽,却也更添了一丝人气,让众人回过神来。

    这全身的伤痕,方才是成就箭神之名的根源。台下的寇仲和徐子陵二人见此,不禁眼眶微热,这其中至少有大半是为了他们,心中欷歔不已。

    “噢?巧了!张某的第四道至第六道也是和灵魂有关,人说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诚不欺人。”虬髯客望了一眼云羿的疤痕,微微点头,露出赞赏之sè,旋即说道。

    “月寄于魂思,之前一箭是落星,那么此箭定然和月有关喽!”虬髯客旋即猜测道。在两人之前的比拼中,他彻底认同了这么一个朋友,只有如此人物,方才配得与他论武将道。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此箭逐月,请张兄鉴赏!”

第十一章 龙之箭

    出手之前,唐军营前。

    “嫦娥悔,逐月心,好美的诗句!”红拂女眼中不禁泛红,痴痴说道。

    “是啊!师弟文才丝毫不下于其武艺,可谓是我鬼谷一脉千百年来最杰出弟子,没有之一。”李靖眼中shè出复杂的jīng芒,自信说道。

    “在武功方面,云羿确实无可争议。但在文治上却似有不足,且似乎不得天下人心,比起张良诸葛之先辈尚有不如。”张出尘辩驳道。

    “红拂与我前来龙泉之前的想法一致,但此次出征的一路之上的见闻,我方才知道我错的有多远。”李靖摇头苦笑道。

    “发生何事让靖哥竟有如此想法?”红拂女奇道。

    “天下终究是天下人的天下,而非是天下人的天下。”李靖解释道。

    “靖哥何时与小妹也打起谜语,难道前后两句的天下人并非同一涵义?”红拂女似有所悟地微笑道。

    “在师弟出现之前,天下人是天下士人的天下,而师弟之后,那么天下人方才是真实的天下人。”李靖点破道。

    “……”红拂女默然。

    “红拂难道没有发觉灵魂无形之中受到师弟的影响么?鬼谷一门最重气运观望,之前师弟刻意隐藏自身的气息我难以察觉,如今此种箭道与灵魂有关,而气运与灵魂本就是一体,一经显露,我自然一望便知。”李靖无奈说道。

    “甚么?莫非云羿的气运已然成龙?”红拂女花容失sè,大讶道。

    “他做到了!终于做到了!这需要多少凡夫俗子的拥戴才有如此气运?当今皇帝也难以与之抗衡!”李靖如大梦初醒道。

    “云羿气运如此之强,那大哥岂非危险之极?”红拂女第一反应不是唐皇,而是虬髯客,拉住李靖的臂膀,着急道。

    “红拂切勿担忧!大哥这几年在海外定有奇遇,料想他在海外之民内定然有极高的威望,其气运比起师弟虽有不足,却差距不远。”李靖劝慰道。

    “但倘若此次大哥的灵魂力量弱于云羿,那岂不是败局已定?”红拂反问道。

    “这绝不可能,听大哥谈起,雷电之道乃是天地至刚至强之道,更对个人灵魂有洗涤净化之能,灵魂力量绝对在他人之上,且师弟只是初踏入天师境界,灵魂力量尚未灵活掌控,大哥则踏入已有年余,优劣自分。不过…”李靖分析道。

    “不过什么?”红拂女微微转好的玉脸再次惨白道。

    “两败俱伤的可能极大!”李靖叹道。心中既不希望此事发生,又对此有些期待。因为一旦云羿灵魂受损,必将影响其气运,到时唐皇的气运定然可压制住北方,尚可保住一隅之地,否则任云羿的气运攀升,唐地绝对不保。

    ……

    画面回到“台上”,两雄对峙。

    只见云羿身形渐渐模糊,众人已无法看起他面孔,只因他的速度依然太快,快到让人的眼睛无法触及。周围的气息早已消失,彻底成为真空状态,不,连真空状态都没有,以为此刻他周围的时空早已为云羿而扭曲,即使你目力再强,境界高深也无法看清云羿,正像一人在水中,一人在岸上,水波流转,两人可见却无法看清其所在。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云羿的身形正在升空,每一次的上升,都似是增加无限的能量。

    再看虬髯客一方,却听他连连喊出两声,“雷迅火烈!雷轰电掣!”,旋即手中紫sè长戟急速旋转,脚下步法奇异杂乱,却似冥冥之中合乎天地规律的运转,此事他的任何举止早已超越了世间至理。倘若观其步法,他的每一步似乎同时一次落到的数个位置,明明只有两只脚,却整个台上都是他的脚印。倘若观其戟法,他的每一戟似乎有无限的后招,却有似根本没有出招,眼睁睁的一杆戟,却不敢确定他什么时候又会凭空消失不见。

    ……

    联军,阵前。

    “为何云兄不用自创出的‘禹步’身法?如此一来隐去身形,虬髯客定然目不能及,到时岂非我为刀俎,敌若鱼肉?”可达志望着云羿‘混乱’的身形,似有不解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身法都是儿戏。”跋锋寒被可达志打断观战,似有微词,肃声道。

    “哈!可兄太过关注体魄之力!云少与虬髯客的一战乃是世间的颠覆之战,即使之前石之轩与武尊之战也难以相比,因为这一战已然涉及到世上最为玄奥的力量,也就是灵魂之力。”寇仲回过神来,解释道。

    “石之轩与毕玄对灵魂之力的领悟也绝对不低,但他们都知道,灵魂之力太过消耗自身,二人默契的选择了体魄之战,而非灵魂相斗,因为那必将是两败俱伤。”徐子陵睁开双目,凌然道。

    “云兄简直是在拼命!”yīn显鹤轻叹道。

    “任何较量都是拼命,如此方显男儿本sè,只可惜跋某境界过低,否则今rì站在台上的便是在下。”跋锋寒可惜道。

    “慢着!各位兄弟所说的灵魂之力到底是甚么?小弟还正是丈二金刚。”可达志秀着他得意的‘外语’道。

    “嘿嘿!其实小弟也不是太懂!不过此种力量定然是存在的,就拿兄弟们每此用自己用意念控制体内真元的游走来说,其根本就是灵魂之力在作怪。”寇仲摸了摸后脑勺,尴尬道。

    “我意识到此种力量乃是我成为废人的那一段时光,那也是重生的时刻。待我修炼《换rì大-法》之后,此种感觉更加明显,灵魂似乎破茧而出,无论是身体还是反应都快了一倍之多,今rì观战,我才将之前的各种觉醒连在一起,缘来那便是灵魂之力。”跋锋寒目光一刻都不肯离开台上的两人,口中却插话道。

    “要论及此,在下相信徐兄定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他的神奇,yīn某可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yīn显鹤看似木头,却有个冷静的心。

    “对啊!徐兄的灵觉在下一直佩服,要问灵魂之力,相信没有比徐兄更明白的。”可达志反应过来道。

    “灵魂徘徊,靡所瞻逮。万物有灵,灵而生智,智而化形,形而上学,学则生智,智而悟灵,灵演万物,万物为道,灵亦是道。”徐子陵目光深邃,似能映出万物,出声道。

    “……”寇仲几人顿时默然。

    ……

    突厥,军中。

    “武尊!为何不在营中养伤,而出来观战,倘若有所闪失,吉利百死难赎!”秃头大汉急忙下马,向毕玄施礼道。

    “见过武尊!哼!只不过似有人口不对心啊!”突利也翻身下马,冷声道。

    “突利小儿!休得猖狂!倘若不是念及你是我侄儿,早已杀你!”吉利大怒道。

    “就凭你这老儿么?突利从未放在眼里,武尊,请求与吉利一战,生死由狼神决定。”突利上前请求道。

    “小犬突利!你…”吉利心中大骂无耻,却也不知如何辩驳。

    “哈!草原果然是英雄辈出!难道草原重蹈石之轩酿造的覆辙么?”毕玄苍凉笑道。

    “武尊言重…”突利和吉利闻此,立即跪地不起,惊骇非常。

    “罢了!罢了!毕某生在草原,死在草原,本想为草原尽最后一分力,只是不想云羿这小子的强势崛起,十年之内,我草原必有大难…”毕玄目中倒影出云羿虚妄的身形,心中感慨万千,泛出前所未有的无奈,担忧道。

    ……

    “哈!雷池一跃!出!”只闻虬髯客震天一吼,台下所有人似乎皆为雷击,神情惊悚,灵不附体。

    只见不知何时虬髯客脚下已然凭空出现一座由雷电为水、火云为池的混沌,火焚电游,惊世骇俗,光芒万丈,无法正视。

    吟声出,魂灵化龙。(具体可听张纪中版《天龙八部》中的龙吟声)

    雷池中跃出一条紫sè长龙,散发无穷威能、后出无限霸道,台下慌乱之人早已为之肝胆俱裂而死,而这一刻虬髯客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来得好!看我龙之箭!着!”云羿就在虬髯客演化出雷池的那一秒,终于出手了。

    龙吟声再出!金弓血箭,一条血sè长龙奔弓而出,直接冲上那条紫sè雷龙。天地间充斥着龙腾厮吟之声,只不过这场较量台下的观众却是无缘得见的,因为灵魂之力的底下让他们根本无法感受到两人的力量,在众人眼中的只有两人对峙的景象而已。能看到双龙厮杀的只有对天地之力和灵魂之力达到一定境界之人,也就是毕玄、李靖、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等数人而已。

    紫sè雷龙VS血sè箭龙

    似是过了一刻,却又似还未发生。

    似在众人眼中,却又似天地之外。

    两人同时睁开疲倦的龙目,似是什么都为发生,只是脸sè却是越加苍白了。

    “张兄!下一箭还有必要么?”云羿露出自信的笑容,配上他俊美到极致的面容,红拂女此刻也是痴了。

    “云兄弟竟然有如此强悍的灵魂之力,竟似有两人的灵魂,张某不如,终于败了!”虬髯客丝毫无败仗的觉悟,神情兴奋地说道。

    “哈!张兄豪气干云,气魄海量,不过云某也胜在当之无愧。”云羿意犹未尽道。

    “云兄弟果然直白!既然如此,那么,第三箭!来吧!看看你shèrì之能!”虬髯客默契道。

    “第三箭不止shèrì,还须贯穿,故名贯rì。”云羿细细抚弄手中的金弓,似是在压抑云弓的兴奋。

    “此箭按理也该诗句描述吧!”虬髯客好奇道。

    “瑶宫寂寞锁千秋,羿箭贯rì只影游。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满袖。”

第十二章 箭归宗

    “这小子大言不惭!竟然还想独自逍遥自在,我寇仲第一个不答应。”寇仲很不爽道。

    “仲少此事大可放心,云少就算要逍遥自在,周围必然也是美女成堆,绝不会独自一人。”跋锋寒从震惊中回复过来,哈哈笑道。

    “真的有那一天么?”徐子陵默然道。[搜索最新更新尽在www.uu234.com]

    “大家别岔开话题!之前台上两位发生了什么?怎么没啥感觉就结束了?但是我的直觉相信,那一箭定然威力极大,因为我的身体几乎不是控制了,神识似是被抽空。”可达志在一边郁闷道。

    “倘若第一箭是和身体有关,那么第二箭则是神识之箭。”yīn显鹤猜测道。

    “yīn兄所猜不错,第一箭乃是天地之间的yīn阳五行之力,其专攻体魄,无坚不摧。第二箭则是自身灵魂之力,专攻神识,无视任何防御,我猜测定然要领悟了其他玄奥的力量方才能让灵魂出窍。”跋锋寒解释道。

    “云少称此种玄奥力量为‘宇之力’和‘宙之力’,即是时间与空间的力量。”寇仲插话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rì月盈昃,辰宿列张。之前确实犹如井底之蛙,今rì所见似乎为我们打开一条通天之路。”徐子陵有些激动道。

    众人为之默然。

    “难得有让子陵兴奋的事物,哈!这下我不担心子陵撇下我们兄弟去当和尚喽!”寇仲调侃道。

    “哈哈!…”众人大笑,徐子陵无奈苦笑。

    “不过,话说回来,前两箭都如此犀利,那云少的这第三箭岂不是要逆天?”可达志正过神来,似有所悟道。

    “也不知道第三间涉及到那种玄妙力量?”yīn显鹤难得好奇道。

    “不对劲!大家仔细听…”寇仲脸sè骇然,猛然唤道。

    “铮!…”

    此片天地似乎为末世之钟罩住,神灵在钟鼎外不断敲击,翁鸣之声声声入耳,末世之心心心入神。

    ……

    龙台,贯rì。

    “各位箭镞!起!”只见云羿将云弓悬空放置于身前,双手平举,随后缓缓抬起,双目血sè光芒耀眼无比,夜空之中,足与皓月争辉。

    “哈!果然是弓箭之灵!看来云兄弟对灵魂融合万物的层次不是太深。”虬髯客手中紫戟挥舞,每一戟都将周围的时空打碎,只令人觉得其周围一切都如梦似幻,无法琢磨对方的任何举动和神念。

    “物灵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云羿微笑说道。

    “好!那我今rì便以斩龙戟灵对你的云弓羿箭之灵。”张仲坚傲然道。

    台下三方人马,分别是以靺鞨、契丹、回纥、高丽、蒙兀等草原联军、另一方是唐军、第三方则是金狼、黑狼突厥联军。三方人马皆是jīng锐,齐shè战阵无一不jīng。今rì观战来人起码有三万,箭镞百万有余。

    百万箭起,天地变sè。

    悬空飞起的箭雨排成一支丈长为径巨箭、长度达数百丈,蔚为壮观,草原一些虔诚之卒早已跪地祈祷,他们只以为神仙降临、大难将至。

    此时的云羿方才缓步上前,高举云弓,弓上无箭,但拉动弓弦的那一刻却重如千钧,没拉开一分,天空中的那支巨箭便更加紧密十丈,彻底拉开弓弦之时,巨箭只有百丈。

    “哈!看来我要先扛过这阵箭雨,否则张某还没施展开来就丧命于此。”

    “雷击无动!”虬髯客手中斩龙戟旋转开来,近丈长的紫戟形成一面巨大盾牌,盾牌周围电光火绕,只令人无法怀疑此面电盾的威力。

    “哈!张兄的防御手段不止于此吧!”云羿分开神来,似是在等待虬髯客防御的手段,微笑道。

    “云兄弟此箭的手段不低,在下自然也不能大意。”虬髯客自信道,“雷鸣神定!”

    “轰隆!”乌云盖顶,巨蛇般的雷电直接劈在盾牌之上,盾牌不但没有破损,而且似是多了些什么,云羿发出一道神识,竟然离盾一丈之时便猛为雷击,神识直接为轰为虚无。

    “好!果然不错!云某都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张兄的最后一层手段。”云羿在电光盾牌上英俊的邪魅笑容,竟然显出些许兴奋过度的狰狞。

    “那就要看看云兄弟你的箭能否攻破我这雷神之盾?”虬髯客豪气道。

    “羿箭!着!”云羿闻此,那还会留手,手上弓弦一松,巨箭穿破时空,直取虬髯客。

    箭神之箭vs雷神之盾

    箭盾交击,箭镞的破损声、盾牌被击打的霹雳声……这是一场悦耳动听的交响乐,血与武的乐章。(类似电影风云二中武林神话无名使用《万剑归宗》对付绝无神的jīng彩特技)

    巨箭的长龙逐渐消耗,直至耗到巨箭中部之时,方才打开雷神之盾的口子,耗到巨箭尾部之时,就差一丝便贯穿盾牌。

    “哼!张兄技穷矣!”云羿兴奋喊道,灵魂控制巨箭而有些超负荷而越加惨白的面sè,更显邪魅。

    “自从我创出此式还从未对人用过,今rì便彻底分个高下。”虬髯客面sè沉静,现出前所未有的认真之sè,低呵一声,“雷武九天!”

    盾牌破碎的那一刻,斩龙戟已然出现在虬髯客的手中,瞬息之间,九道雷电直接劈打在斩龙戟,长戟立即化作九条电龙,横扫而出,龙神敕令,将剩余的一部分箭镞直接冲散、炸为灰飞。

    九龙洞天,冲杀云羿而去。

    这一变化只在眨眼,台下云羿的各位兄弟发现情况不妙之时,已然来不及救援,就算想帮忙,也是境界不足,难以成功。

    难道云羿会像之前的那支巨箭一般被九龙轰成飞灰么?答案依然是否定的。

    云羿本来之前第二箭之时便消耗巨甚,第三箭已然将体内的真元和灵魂之力消耗一空,不想张仲坚竟然在此时还有如此能量突然发难,而且没想到速度和威力都如此之强,云羿一时措施不及,眼看就要授首以待。

    此时救他一命的是轩辕弓。轩辕弓比较是上古轩辕黄帝之物,见主人命玄一线,猛然爆发出惊天的灵力,成为云羿手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轩辕箭!着!”云羿这一刻出自本能的拉动弓弦,“铮!”轩辕弓灵化作一条金sè巨龙,呼啸而出,直扑上九条电龙而去。

    “轰!”十龙俱灭,两败俱伤。

    “好强的弓灵!竟然是轩辕黄帝的配弓,果然神物!此战痛快,虽然无法让我领悟那一步,但此生也无憾了!”张仲坚浮现出惨白如纸的脸sè,冷然笑道。

    “斩龙戟也不差,让我险些命丧于此。”云羿拂去嘴角益处的一丝鲜血,戚然道。他自这一刻起方知,生命诚可贵,他有如此之多的人惦记,也有庞大的事业尚未完成,生命不能在轻易冒险。

    “我败了!自此刻起,龙泉城便是你的。”虬髯客深刻望向云羿,淡淡说道。

    “此战我们未分胜负,他rì我箭道大成,必定再找张兄较量。”云羿回道。

    “只怕此战要多年以后吧!”虬髯客轻叹道。

    “人在天下,身不由己。”云羿感慨道。

    “人在天下,身不由己。哈!好个身不由己,张某又何曾由己!”张仲坚苦笑道。

    “云某就是想和天下人一起创出一个zì yóu天下,只希望能早rì如愿。”云羿淡然道。

    “zì yóu天下!好宏伟的志向,张某此生从未真正佩服过谁,就算是宋阀主,他太过注重汉统,我亦是有所保留。但今rì听到你的志向,不禁心向往之,张某为之震撼。今rì许下一诺,他rì你若有困局,定然倾力相助,以证今rì之战。”虬髯客肃然道。

    “多谢张兄!云某当之无愧!”云羿笑嘻嘻道。

    “哈!你小子…”张仲坚苦笑。

    ……

    战毕,回营。

    “云少!你小子没事吧!”寇仲扑上去,拉住云羿,似大难得脱般,着急道。其他几人也闪了过来,神sè各异。

    “我还要陪着兄弟们一起喝天下最烈的酒,听最悦耳的乐曲,玩天下最美的女人。”云羿似乎毫无之前大战的疲惫,神采奕奕,爽快笑道。

    “哈!此言一出,便知云兄肯定是没事喽!相信再打两场也没问题。”跋锋寒眼中战意横生,哈哈笑道。

    “跋兄可别当小弟是神仙,再打我估计直接jīng尽而亡。”云羿苦笑道。

    “小云此次要多久才能恢复?”虽然云羿掩盖自身的气息,但是徐子陵早已察觉出云羿体内真元空空,神识微弱,倘若再有大型武斗,轻则经脉尽断,重则命丧当场。

    “云少受伤了?”寇仲毫无人主风范,急道。

    “早知道瞒不过子陵的!此战之后,我起码近半年无法动武。”云羿摇头苦笑道。

    “甚么?”众兄弟失sè道。

    “兄弟们切勿担忧!所谓破船也有三两钉、瘦死骆驼比马肥,我虽无法动武,但一流高手在我面前也等同三岁孩童,来一个我灭一个,只要不是兄弟们这等高手即可。哈!”云羿毫无担忧之sè的笑道。

    “那就好!不过此役结束,龙泉被我们拿下,但下一步计划改怎么走?”寇仲顿时有些犹豫起来,似有所指道。

    “哈!仲少想去找秀芳大家尽管去,可达志绝非不识趣味之人。”可达志苦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拟出一个小计划,共分四步,先后开展。第一仲少与宋二哥去高丽寻美,顺便拜访弈剑大师和高丽王;第二子陵与yīn显鹤协同我师兄李靖南下燕京,商谈交换人质之事;第三则是我立即回长安养伤、处理吐谷浑入侵之事,至于最后,我们有如此战果得来不易,就劳烦跋兄与可兄统领龙泉城,以策万全。”云羿侃侃而来,似胸中早有计划。

    “哈!你小子原来早就算计好了,不过你一人回长安是否安全?”寇仲拨得云开见月明,奇道。

    “能在幽冥骑中干掉我的人至今还没出生哩!”云羿自信道。

第一章 归前夕

    星空,广袤。龙泉,城头。

    “小云!谢谢!”眼sè神往悠长的寇仲轻叹一口,脸sè却泛起压抑不住的微笑,声长道。

    “咕噜…”一旁观星的云羿猛地灌下一口烈酒,苦笑道:“你小子,我们一世人,三兄弟,说起来,就算我救了你的小命,你也从未说过谢谢,今rì竟然说出来,真他娘的矫情,老子恨不能宰了你!”[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咕咕…嘻嘻!还是小云对我好!”寇仲嬉皮笑脸的抢过云羿的高粱烈酒,灌酒后,亲热地抱着云羿的肩膀,贱笑着说道。

    “你小子死开一点,老子可没有龙阳之癖!”云羿很不爽的推开寇仲,恶心道。

    “哈!小云你也郁闷之时哩!能让天下敬仰的箭神郁闷,小弟实在是荣幸之极啊!”寇仲丝毫不介意云羿的推搡,再次勾肩搭背的对付云羿。

    “仲少!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希望你能答应,只是不知当说不当听?”云羿似乎被寇仲的无耻打败,邪魅说道。

    “说吧!我们兄弟之间什么事情不能坦白。不过有一点,那就是让我去当皇帝这事不能说,否则打死我也不答应。”寇仲一脸笑容,但看见云羿如此表情,心中戚戚,反应极快的说道。

    “那是自然。我想说的是,最近也不知为何,我突然留恋起龙泉的风光和美人儿,再加上伤势反复,突然不想回长安,你看能不能暂缓回朝?”云羿淡淡说道。

    “什么?“寇仲立即松开云羿,大跳开来,骂道,“好你个小白脸!答应了竟然反悔,如此老子可就要开骂啦!”

    “小白脸!嘿!好久无人如此骂我哩!真是怀恋昔rì扬州偷香的rì子啊!”云羿闻此称谓,顿时唏嘘道。

    “你小子别转移话头,说,为什么反悔?”寇仲气急败坏道。

    “哼!就是看不惯你这小子得意的神sè吓唬吓唬你,你去追女逍遥,我却要去长安受罪,心中实在不平衡啊!”云羿不爽道。

    “唉!那就好!”寇仲长吁一口气,劫后余生道。

    “喔?风靡天下的少帅竟然也有害怕的之时?哈哈…”云羿得意洋洋道。

    “你小子竟然敢玩我?看你大哥我不灭了你!”寇仲恼羞成怒,拔出井中月,就要砍人。

    云羿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如今的功力可绝非寇仲敌手,还好轻功尚在,自然是撒腿就跑。

    旋即一阵打闹声传来…

    ……

    圆月,银沟。皇宫,殿顶。

    “子陵果真是个妙人,如此夜景,确是人间美sè!”跋锋寒自皇宫议政大殿之下翻身而上,飘逸的步法,眨眼间就坐在了徐子陵的一边,整个过程竟让人只看到一道虚影,让宫殿的卫士还以为见了鬼了。

    “锋寒兄又进一步哩!”徐子陵眼神一亮,shè出摄入jīng芒,微笑赞道。

    “只是在心法上略有所悟而已,比起云兄和那大胡子确实不如,但总有一rì我定会与他们一较长短。”跋锋寒虎目争辉,不屈的眼神,足以令人无法怀疑他的信心。

    “锋寒兄一生最求至强武道,可谓是乐在其中,只是难免错过如今夜璀璨星空一般的美景。”徐子陵有感而发道。

    “人一生下来本就面临着选择,选择本就是取舍,我选择武道,自然要摒弃其他。”跋锋寒毫无可惜之sè,坦然道。

    “这真的值得么?难道不能兼顾么?”徐子陵似有所感道。

    “曾经我对你们三兄弟有过些许嫉妒与羡慕,你们能将追求武道、争霸天下,乃至美酒佳人都能兼顾,且都达到了令人无法奇迹的高度,确令人佩服。”跋锋寒似有忆sè,侃侃道来。

    “上天确实对我们兄弟太过眷顾!只是不知道这些眷顾是福是祸!”徐子陵轻叹道。

    “子陵确是与云兄和仲少不同,但最终,我认为上天的眷顾只是一时,只有不屈的努力才是根本。正如云少时常说的,我命由我不用天。”跋锋寒坚信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可如今你看小云自身,也是不得不回长安替寇仲接下大华皇帝的位子。”徐子陵看向远处打闹的云寇二人,似有所悟道。

    “子陵所言有误!云兄当皇帝绝非宿命,而是你们兄弟一兵一卒、浴血奋战的拼杀而来,此等人物不但掌控了自身的命运,更是和天下众人的命运紧紧相连。”跋锋寒反驳道。

    “真的如此么?那为何不是寇仲?”徐子陵不解道。

    “寇仲生xìng好动,喜好刺激,他能主动放弃皇帝的位子,挣脱命运桎梏,自然也是人定胜天。”跋锋寒如是道。

    “但是云少真的适合当皇帝么?”徐子陵依旧迷茫道,面对即将称帝的云羿,心中蓦然浮现出一丝陌生与遥远之感。

    “在师妃暄的心中当皇帝的人选永远只有李世民,虽然我不否认李世民确实厉害,但是相较于云兄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倘若不是如此,相信草原上的兄弟们也不会为之效力。”跋锋寒说道。

    “人看往夜空总是会觉得自身的渺小,我只是想为天下人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但为何事到如今却有一种乏力之感,天下究竟该何去何从?难道真的无法和平统一么?”徐子陵心中浮现出那rì梵清慧的言语,为即将开始的燕京之行担忧起来,那里不但有李世民,更有师妃暄。

    ……

    深夜,无眠。临行,无聊。

    白rì送走了高丽美女傅君嫱,如此长夜云羿自然烦躁起来。人的**是奇妙的,它总是具有连贯xìng,一发而不可收拾。他想起来后世网络上的经典语录:“yín-荡的一天就要过去了,但是一件拿得出手的yín-荡事都没做,该怎么办哩?”

    在皇宫的暖香阁的大床之上,云羿浮想联翩,猛然眼中闪过狼的光芒,旋即已然不见他的身影。下一刻,云羿已然出现在龙泉皇宫侍卫长宗湘花的侍卫总帐之外,望着其中灯火闪亮,竟然也尚未入眠。

    云羿细听之下,心头暗喜,只道是天赐良机。刚想来个夜下偷香,却蓦然听到其中有声音传来,便立即按捺住自身的**,细听起来。

    “他竟然做的了!他还是人么?难道真的是天上下凡的箭中之神?”

    “我们靺鞨一族该怎么办?”

    “大祚容才五岁,他会放过么?”…

    室内断断续续传来长腿妹妹宗湘花犹如呓语般的声音,让云羿大感意外。看似极具辣妹风范的宗湘花竟然也有如此情绪化的一面,简直就是刚与柔的混合体,让云羿的征服之心大起。

    “只是不知哪个他是谁呢?”云羿默然出现在宗湘花的面前,然后猛地一开口说道。

    “啊!什么人?”宗湘花反应极快,立即拔出随手放在桌上的长剑,望着灯火灰暗之处,戒备道。

    “侍卫长果然好身手!不过女人第一反应就如此动刀动剑,实在有负今rì瑰丽的月光。”云羿自暗处走出,径自作于宗湘花的对面,恰巧桌上还有些美酒佳肴,也不客气,直接吃喝起来。

    “羿帅深夜闯入女人的房间难道便合乎这美丽的夜sè?”宗湘花虽放下手中的利剑,却并未还鞘,显然是对云羿有所防备。

    “哈!侍卫长认为这把宝剑能对付得了我么?”云羿斜兜了宗湘花桌上的长剑,微笑道。

    “虽对付不了你,却可以自杀。”宗湘花坚决道,一副誓死保卫贞cāo的样子。

    “咳…”云羿尴尬不已,旋即转移话题道,“侍卫长如此深夜为何尚未就寝?”

    “难道你不知皇宫守卫森严,自然有军队交接,我一直都是如此时辰方才歇息。”宗湘花很不友善的横了云羿一眼,回复猛女作风,也吃喝起来,大有看云羿玩把戏的感觉。

    “我之前还在思虑为何你如此深夜还在用餐,原来如此。不过说来也巧,我一直处理龙泉冗杂下来的政务,方才出宫透气,那时方知腹中饥饿,便循着香气而来。”云羿胡扯道。明明是看宫中歌女跳舞起劲,方才忘了用餐。

    “箭神就是箭神!侍卫营离大殿如此之远,大人竟然能闻到,较之我等凡间之物,果然不同。”宗湘花自然也是不会信的,冷着脸讽刺道。

    “侍卫长为何句句争锋相对,难道云某不能来探望宗侍卫长么?”云羿勃然道,听到如此羞辱自然不忿。

    “哼!如今羿帅乃是龙泉之主,想探望谁,宗某一个小小的侍卫长又岂能干涉?”宗湘花丝毫不给面子,反击道。

    “哈哈…好!好胆sè!云某就是喜欢你这脾气,来,敬你一杯!”云羿被她的话反击的愣了一阵,旋即稳住阵脚,举起酒杯道。

    “…”宗湘花见此也懵了,饶是她见过大场面,也被云羿这诡异的作风给炸蒙了。按理说,如此人物听到这样的讽刺定然奋起杀人,没想到他反而要敬酒,只让人不解。

    就在这时,云羿拉过宗湘花的手,主动将倒满酒的杯子递上,旋即碰杯,然后自己灌了一杯下肚。

    “你…”宗湘花被云羿强行拉手,占了便宜,但也无话可说,何况依她的豪迈作风,这确实只是小事。

    “羿帅今rì来此到底想做什么?倘若不说,湘花可要就寝了!”宗湘花喝了酒也定了定神,似是被云羿极具诱惑的容颜和气质所影响,语气软了些道。

    “湘花休息吧!我继续,我们互不干涉!”云羿赖皮道。说实在的,这样的斗嘴有时候比起行**之事更让他来劲。

    “无耻!”宗湘花玉面红润起来,立身大骂道。

    “哈!无耻就无耻了!如此佳人在前,我云某无耻一回也无妨。”云羿邪魅笑道。

    话音刚落,宗湘花已然在云羿怀中。

    “放开我!你这yín贼!”宗湘花立即出手挣扎,可惜实力相差太大,更本事隔靴搔痒而已。

    “啵!”云羿一个强吻,旋即调笑道,“咦?湘花果然了解云某!yín贼可是我儿时的诨名之一啊!”

    “你…你杀了我吧!”宗湘花发现自己竟然被一闻动情,拥抱挣扎之间,她二十年来的坚强和贞洁瞬间有了裂痕,身体不自主的享受其这种奇妙的感觉。

    这也不能怪宗湘花为何如此动情,实在是云羿如今的境界太高,长生诀的阳xìng法诀天生具有吸引女xìng的特质,况且被云羿修炼到了最高的境界,自然是境界一般的宗湘花无法抵挡的。之前云羿摸上宗湘花的玉手之时,其中早已暗打一道至yīn之气,如今yīn阳相互吸引,自然水到渠成。

    “放心!云某会慢慢杀你的!”云羿见时机成熟,便开始采摘这对带刺的蔷薇。

    ……

    桌上炽烈的烛火似是艳照了这一切。

第二章 联与邦

    六月初,长安归。文武至,入皇宫。

    云羿、宋缺并肩步入掖庭宫北门,朝玄武门方向走去,随行者有沈落雁、徐世绩、虚行之、魏征以及宋阀旧部等人,七十二名幽冥骑紧随其后。之前大华文武、长安百姓的盛大迎接仪式,彻底让云羿再次回到了这世间权力的巅峰,蓦然生出一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强烈冲动,那种万人敬仰、天下臣服的虚荣心,只令云羿天师境界的道心都难以压抑。

    “箭神万岁!箭神万岁!箭神万岁!……”[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声音震天长啸,欢呼崇拜之情充斥着整个街道,即使元宵佳节也未有如此盛况。一路策马行来,心中浮绪万千。这一刻,他彻底明白了,这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陈桥兵变”,“万岁”这个称谓已然说明了一切。如今他已然没有机会再推辞大华皇帝的位子,这也是兄弟寇仲、义父宋缺以及众位大臣的jīng心安排,如此就等同于发布了新皇即将登基的诏令,此后,天下任何人都会知道大华的皇帝是云羿,而非寇仲。

    ……

    草原风,绿漫岸。纵马驰,人心骋

    寇仲与宋师道二人策马奔驰,竟然赛起马来,你追我赶,好不快活。

    “吁!…”寇仲先一步达到山丘顶部,停下马步,稳住身形,随之宋师道亦立即赶到,前后相差瞬息之间。

    “哈!小仲果然好骑术!人马如一就是人马如一!”宋师道虽然输了,却心服口服,爽快赞道。

    “宋二哥的心情不错啊!”寇仲微笑道。

    “确实如此!能放下任何负担,只为心中最强烈的渴求,实在是人生最大的快事!”宋师道早已从昔rì的伤痛中走出,从他决定要娶傅君瑜的那一刻起,他便彻底接受了傅君婥的逝去的事实,新生活终于开始了。

    “好一个快意人生!不负这大好山河!”寇仲眼中炽烈无比,心中泛起无限豪情,奋声道。

    凝视广阔无垠的地平及其以外无所知的境界,只令人感觉到接近自己,接近生命的中心。自决定让好兄弟云羿接受皇帝的位子,其心灵的地平无限地开阔,这一刻他突破了,达到了国师的境界。

    “云少此刻现在应该回到了长安吧!”寇仲轻叹道。

    “小仲是否后悔!毕竟皇位的诱惑实在太大!”宋师道劝道。

    “宋二哥说笑了!昔rì在攻取长安之后,那种皇帝rì子还正不是人过的,至少我是无法忍受的,如今脱得苦难,又怎么会后悔?”寇仲苦笑道,“只是让小云受苦了!”

    “小仲竟然是如此想法!那就好!”宋师道微笑道,“不过你太过为小云担忧哩!他这小子比谁都会偷懒,指不定他现在正在构思一套减轻皇帝干重活的法令,哈!如此岂不是乐得其所?”

    “嘿!二哥说的正解!否则我心中有愧啊!”寇仲笑道。

    “马上要就入高句丽都城延吉,不知小仲何有打算?”宋师道询问道。

    “自然是先去拜见师公大人喽!”寇仲答道。

    ……

    玄武门守卫肃立致敬,深长的门道,代表通往未来的捷径。把门的将领是麻常,急忙上前跪地,声道:“欢迎羿帅还朝!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羿细看着玄武的三重广门,门中行道静悄无人,两边城墙如常有禁军站岗,东西两堡和六座哨楼矗立两旁,气象肃穆,防备极严。

    云羿上前扶起,点头道:“麻将军不必下跪!至于万岁之言太过夸张,还是少说为妙啊!”麻常下跪效忠,也是寇仲的少帅军一系的人马所想表达的忠心,虽然经过宋缺的多次整个,但是其中间隙绝非数月能够抚平,这依旧是个长期的过程。

    麻常在此退后两步,单膝跪地恭敬道:“君君臣臣,末将愿为羿帅效死命!”

    此时,众门卫也齐齐跪地致敬。麻常一个手势,发出命令,排列在门道内两旁的持后皇宫禁军全体移前,让开道来。云羿策马上前,其他人方才尾随而入。

    玄武门之变,这个改变大唐历史、也同样改变天下历史的事件,终于在此终结了。

    云羿累了,彻底的累了。走到如今这一步,累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付出,进入皇宫,云羿都来不及至后宫探望商秀珣和秀姐等家人,便立即开始在御书房处理军政要事,谁让吐谷浑的伏骞在这关键时刻趁火打劫。

    “羿帅!吐谷浑的伏骞领兵十万,尽夺旧唐陇州十多座城池,妄图叩关玉门,被玉门关守将秦琼拒之关外。不过前rì秦将军已然送来急报,玉门关守兵不足,请求发兵。”徐世绩上前汇报道。

    “义父意下如何?”云羿并未回答,转问宋缺道。

    “国无二主!既然我儿回到长安,也是该我功成卸任了。”宋缺自席上长身而起,微笑道。

    “义父不会说的玩笑话吧!我刚回来,你却要离开?”云羿那还在龙椅上坐得住,直接起身挽留。

    “哈!我并未说要离开,而只是回府修养,这几个月的军政要务险些要了老夫的命,这本该是你这小子的份内事,难道还要我来处理?”宋缺苦笑道。

    “义父在就放心哩!云一!送我义父回府!”云羿闻此,立即放心下来。云羿已然知晓,宋缺是在考验他,也同样是在为其树立威望,只有他的离开,方显其核心权力的位置。

    送走宋缺,“苦难”开始。留下的九部部长和七大军委常委,此时都轮番上前汇报工作情况。

    “南诏反叛…”

    “淮河干旱…”

    “大运河淤塞…”

    “军粮短缺…”

    ……

    幽州,燕京。一品居,内院中。

    木然脸sè的yīn显鹤出奇的开声道:“徐兄之前与李世民谈得是如何?”

    “yīn兄何时对天下大事赶起兴趣?”徐子陵狭长的灵目微微张开,写意道。

    “我并非关心此事!只是想早点结束此事,早回长安见我的小妹yīn小纪而已。”yīn显鹤直白道。

    “李世民自一开始最信任的人非是我,当然亦非羿帅或是少帅,而是师妃暄,他和妃暄详谈后,我相信他会做出选择。”徐子陵双目神光大盛,自信道。

    “来了!”yīn显鹤低声道。

    ……

    一艘外表看来只像商船的两桅风帆,出现在河弯处,停靠在一品居的大门外。李世民和徐子陵对坐正中圆桌,李世民身后立着李靖、尉迟敬德、长孙无忌、庞玉四个得力心腹大将,yīn显鹤则立于徐子陵身后。桌上放置的一张蜀锦帛纸,开始位置赫然竟然写着《华唐联邦条约》。

    徐子陵紧紧盯着李世民,双方眼神交流,都没法说出片言只字,从初识到此刻,其中经历的恩恩怨怨、喜恨交织,有若千百世的轮回,纵是天下妙笔,仍难尽述。李靖等均露出感动的神sè,虽然不知今rì的会谈是否成功,但这已经为华唐两国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李世民终于开腔,艰难的道:“唉!人质之事,徐兄请说出你的条件,希望不是太难接受。”

    徐子陵双目jīng芒电闪,毫不眨眼的盯着李世民,沉声道:“不论世民兄是否相信,羿帅从未想过要灭杀李氏一族,在此点上,少帅也是如此看法。”徐子陵的称谓依旧未变。

    李世民颓然道:“羿帅和少帅本就是当时一等一的豪杰,我从未有所怀疑,子陵尽可直说。”他称呼自身不用“朕”,而是用“我”,就是想让徐子陵知道自己的诚意。

    “我们之所以不放回令尊以及太子等人,却也是为世民兄着想。世民兄该比我更明白甚么是成王败寇,令尊倘若回到北地,你将如何自处?”徐子陵直说道。

    尉迟敬德、长孙无忌等全现出震骇的神sè,因想到那时倘若李渊或者李建成妄图复位,那么当今皇帝又该如何处理。无论如何处理,最终只会导致悲剧收场。

    李世民默然无语。

    “世民兄若不懂把战场引用到皇权的争夺,一切将徒劳无功。倘若选择对峙,那么便交换人质;倘若世民兄选择合作,那么一切自然不成问题。”徐子陵淡然说道。

    李世民勉力振起jīng神,道:“其中是否有转圜馀地?”

    “突厥依旧觑机入侵,听闻已经沉兵朔方,显然和吐谷浑早有预谋。倘若唐地陷落,北方天下仍将是四分五裂,那是受苦的依旧是我中原百姓。难道就不能和平的统一么?”徐子陵激动道。

    “和平统一也一直是我李世民的愿望,但这又怎么可能?我和师仙子谈论多次,这张条约很难实现。即使我李世民愿意合作,到时候定然会有其他的士族出面反叛,局面再也不是我能掌控,只怕之后的局面将更加复杂多变。”李世民目光如炬,摇头道。

    “长痛不如短痛!”徐子陵震耳发聩地说道。旋即神sè静如止水,不发一言,心中只想到跋锋寒那句“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的话。”心中依旧了解到,李世民依旧对麾下不够狠,对北地的掌控程度远远不及南方的坚固,故而他不敢博,也没有筹码一搏。倘若李渊以及李建成的回归,那么大唐即将再次面临危局,那么中原即将再次生灵涂炭、战火纷飞。

    李世民抬头往徐子陵望来,又环顾四将后丝毫不让地回视寇仲,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我是否真的别无选择,我想听李靖你们的意见。”

    李靖全身剧震,单膝跪地道:“皇上明鉴,属下惟陛下之命是从!”

    尉迟敬德等三人也全体下跪。室内气氛沉凝至极。

    一品居在燕京选择的位置极好,一衣带水,风光明媚。鸦雀无声下,河水轻柔地拍打一品居外的石滩,似乎整个天下都在静待李世民决定中原未来命运的答案。

    李世民长长吁出一口气,伸出双手,振奋道:“好!我答应!”

    徐子陵闻之大喜,立即起身,紧握住李世民的双手,叹道:“天下万民定然会为世民兄如今的决定而敬服!”

    李世民回复神采,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徐子陵心下一沉,奇道:“什么条件?”

    “《联邦条约》我可以签署,但是《条约》中提出联邦皇帝是由天下百姓选举而成,此点显然不合时宜,师仙子虽然对此法令极为赞赏,却也指出其无法cāo作的可能xìng。为此,我们一致认为皇帝要由对我华夏百姓做出最大功绩之人担当,并由其最终确立天下的国号。”李世民眼中shè出无限自信的jīng芒,直白道。

    徐子陵在众人注视下,苦笑道:“条约只是云少的草创,且整件事绝非小弟能做主,只要有合作的诚意,至于条约细节必会慎重谈判,剩下的只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办!”

    李世民等大奇,问道:“子陵请说!“

    徐子陵,叹道:“条约要生效,必先说服宋阀主!”

    “你要我去见宋阀主?”李世民疑问道。李靖等无不露出震骇神sè。

    “陛下!”李世民的第一心腹长孙无忌终于忍不住道:

    李世民举手阻止他说下去,沉声道:“倘若让我亲身前去,我也在所不辞。不用担心我的安全,若徐子陵不可信任,那我还可以信谁?”

    “哈哈!世民兄果然诚心!至于劝说宋阀主一事,云少早已安排好。”徐子陵久违的笑声传出,寓意着此次的谈判的成功。

    “好!如此说来,今rì便这么定了!”李世民也同时大声笑道。

    “上菜!”yīn显鹤难得识趣道。

    足音响起,一品居的掌柜兴高采烈的捧着菜肴上桌,茫不知天下的命运,已因刚才一席话改变扭转。

第三章 谋一统

    延吉城,一品居。

    “叮!”三只杯子碰在一起,均是一饮而尽,气氛热烈。桌面泻逸的酒和碎片被清理妥当,摆上侯希白专门寻弄出来的九款高句丽风味小菜,sè香味俱全,吃得只让寇仲和宋师道赞不绝口。

    侯希白之前受其师石之轩指派,一直在东瀛探访军事民情,后来得知草原以及寇仲等人的情况,便打算到朝鲜与之汇合,以策万全。今rì碰面之下,后得寇仲告知他放弃皇位,大感意外,想不到转眼之间,大华王朝的皇帝就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更让他好奇的是有关《华唐联邦条约》的相关事项,竟然能让云羿相处如此诡异的和平处理南北天下统一的方法,实在令人咂舌。[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侯希白首先叫好,道:“妃暄将因此事非常欣慰,另一位最高兴的美人儿应是秀宁公主,不过她的心情会是复杂得多。”

    寇仲沉吟道:“此一系列的大事必须小心处理,否则不但李唐,甚至大华都会军心不稳,至乎分裂内乱,所以首先要保持机密,只限于几个有资格知情的人知晓。”

    依旧潇洒风sāo的侯希白,轻转美人扇,微笑道:“不过我好奇的是,难道玉致公主真的有如此大的魅力,竟然少帅放弃天下至高的皇帝龙椅?”

    寇仲闻此也是摇头苦笑不已,道:“在你们眼中,我或者是天下无敌的统帅,但绝非是作皇帝的料子,我缺乏的不是才能或爱民之心,而是那份耐xìng。唉!自家知自家事,每趟当我对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案牍批文一类鬼东西,我立即头大如斗,只想弃座离去,哈!就算那座椅是皇帝龙椅也不例外。”

    侯希白笑道:“来!干杯!首先是为你得脱苦海而雀跃,试问皇帝之位,怎及得上宋家小姐和秀芳大家对你回心转意,此正为你可令她们忘记你以往所有劣行的壮举,舍天下有如此魄力之人,除了少帅也无他人喽。”

    宋师道哑然失笑道:“多情公子永不脱多情本sè,寇仲的解释都不足与你的三大理由相媲美。

    “哼!多情公子浪得虚名!不想只不过是一整rì买醉的脂粉客而已!”一道娇叱之声传来,打断了三人的饮宴。

    “啊!是君瑜来哩!”宋师道一激动,手中酒盏顿时落地,立身而起,双目紧盯着一品居二楼的楼梯口。

    脚步声起,香风袭来,白衣靓女,再现眼前。

    “君瑜!…”宋师道疾步上前,却蓦然停住,只是不知如何言语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回你的中原么?”傅君瑜冰寒的玉面微微转暖,秀眉微皱道。当明眼人一看便知,显然是心绪波动,情难自己。

    “哈!原来是二师姨,不孝师侄寇仲见礼!”寇仲上前笑嘻嘻的客气道。

    “哼!少帅已然击退草原霸主颉利,如此人物,小女子可受不起!”傅君瑜冷冷道,“看什么看!再看便戳瞎你的双眼!”

    为傅君瑜的异域风采所震撼的侯希白俊目圆睁,似是丢了魂般,旋即为之惊醒,方才回复潇洒之态,显出最具魅力的微笑道:“倘若戳瞎了我双这最具审视天下至美的双眼,那便要暴殄天物哩!”

    “君瑜!我们此次前来想求见傅阁主,希望君瑜能代为传达!”宋师道见傅君瑜又要发作,便急忙调和道。

    “寇仲!你不回长安即位,为何却来延吉?”傅君瑜不答宋师道,反而质问寇仲道。

    “作为晚辈!来到草原,自然要前来拜见师公,方不负娘亲传艺之恩!”寇仲微笑道。

    “哼!算你识相!家师得知你前来,便指我前来迎接,顺便jǐng告少帅,不可在此捣乱生事,否则弈剑阁决不罢休。”傅君瑜颐指气使道。

    “那拜见师公之事?”寇仲可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苦笑道。弈剑阁的实力与地位在朝鲜丝毫不下于慈航静斋在中原。

    “你们现在此候着,等家师午休后再论!”傅君瑜似乎很不满傅采林对寇仲的态度,冷声道。

    ……

    长安,御书房。

    其他朝臣都已经散去,宋鲁接受传召,进入御书房,因为要实现条约,则必先说服宋阀,要说服宋阀,则必先打通宋鲁。宋鲁神sè凝重的听着云羿详细道出《华唐联邦条约》的相关内容,其中表情jīng彩不已。

    云羿总结道:“倘若成功合并,这将是唯一令中土退外敌,避过大祸,达致和平统一的方法。”

    宋鲁摇头道:“我明白大哥的xìng格,没有人能动摇他的信念,梵清惠以前办不到,今天仍是办不到。虽然此法巧妙的避免了战争,却要面临一个根本问题,那就是皇帝的位子是谁?而且在此之前,华唐双方必要足够的实力稳固南北的各方势力,否则分裂之局一样在所难免,一个处理不当,造成的灾难甚至比战争方式还要惨烈。”

    “但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否则就算统一,必将让中原元气大伤,而且在十多年内都难以迈出长城之外一步。”云羿有些担忧道。

    “话虽如此,你还忘记一个关键的人物,就是地位仅大哥之下的宋智,他像大哥般有统一天下之志,不同处是大哥为的是远大的汉统天下,二哥却是要令宋家成为中原第一世阀,眼看就要成功,倘若要他放弃,那就是另一大难题。”宋鲁担忧道。

    “鲁叔自己的想法如何?”云羿问道。

    “坦白说,我心中认同此种一统的做法,不过我也依旧担忧,合并之后,到底是华还是唐?”宋鲁默然片晌,苦笑道。

    ……

    宋鲁退出了御书房,云九立即急步上前禀报。

    “禀告堂主,李秀宁求见。”

    云羿揉了揉太阳穴,苦笑一声,点头宣召。房门张开,露出李秀宁疲倦的玉容,迎上云羿的目光,上前施礼,秀眸shè出复杂神sè,柔声道:“见过羿帅!“

    “秀宁何必见外,我们即将是一家人,嘿!说起来,我还要称呼你一声‘大嫂’!”云羿自龙椅上长身而起,阻难李秀宁行礼道。

    “羿帅刚回京,定然军政繁忙,本不想打扰,但身为人女,实不忍见父兄受苦,便只有厚颜相求!”李秀宁哀怨道。

    “秀宁实在为难我这个当小弟的,仲少没有做,我同样也不能。何况我放了你的父兄,只会让北唐更加混乱而已。”云羿苦笑道。

    “父兄他们不是那样的人!”李秀宁娇躯一颤,秀目泪花飘动,坚持道。

    “秀宁号称‘李娘子’,贵为平阳公主,曾经也可谓是一方豪杰,难道不明白国无二主的道理?”云羿轻叹道。

    “可是…”李秀宁落泪不甘道。

    “秀宁放心吧!我会下令释放李唐皇族,只要他们不离开藏龙山庄,那么他们便和常人无异,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云羿转过身去,抬头望着御桌正上方的“天下为公”的匾额,轻叹道。

    “啊!…”李秀宁彻底激动的说不出任何言语,只是想跪地谢恩。可是她自己发现,她跪不下来,云羿早已在她身前布下一道真元。

    “公主不必如此!否则仲少那小子非宰了我不可!”云羿无奈道。

    “羿帅是个好人哩!”李秀宁被逗得破涕为笑,甜声道。

    “我被人冠上了很多的称谓,但是被人称作‘好人’还是第一次,此次还多亏了你的好姐妹、我的好夫人吧。”云羿猛地回过身来,邪魅笑道。

    “哼!早知道我来了,不但不见面,而且现在才点破,看我儿子以后认不认你这荒唐的父亲!”一道英气勃发、却又娇媚无限的声音传来,旋即脚步声响,显然人已经离开。

    “公主见谅!小弟倘若再不追上去,可真的要被宰掉喽!”云羿话未说完,便已闪身出了御书房,只留下李秀宁会心的笑容。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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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公务员,穿越到大唐,和双龙成了生死兄弟,且看他如何经历这热血的时代!大唐叁龙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叁龙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叁龙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