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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十三人行     大唐叁龙传txt下载     大唐叁龙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 傅采林

    高丽,剑阁,子夜。

    四名身着高丽特异服侍的弈剑阁弟子两前两后,步履整齐划一的提着灯笼,把寇仲映照在光晕的核心处,进入横贯走廊。寇仲感觉置踏出的每一步,均令他更接近身为天下三大武学大宗师之一的傅采林,更接近面对奕剑术的时刻。

    此时他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如今,至少是当下,他还不是傅采林的对手,倘若傅采林是一意要杀他,估计他是如何也走不出这弈剑阁。傅采林思想独特,一旦形成的信念绝不会因任何人事而改变,至今寇仲也无法摸透他对自身的看法。但是经过与盖苏文一役,他知道,傅采林不会有好脸sè。

    可是寇仲却是一无所惧。自和兄弟云羿探讨了天师境界的玄奥之后,他彻底有信心客服两种境界的差距,而且他也早已不是那扬州街头的小混混,而是统领千军万马、一方生灵的无敌少帅,他拥有经历无数恶战培养出的信心。即使强如傅采林,他对自己仍是信心十足。他的心神晋入天地人浑融一体的境界,不但天地在脚下头上延伸扩展至无限远处,时间亦往前伸展,即将来临与傅釆林的一会。

    舍刀之外,再无他物,得刀忘刀,放下两人之间的恩怨,全力反击,尽展所能,这才是正解。想到这里,更是神识通透,把心结解开。寇仲昂然穿过承天门,把门禁卫全体举刀致敬,使寇仲更感追在眉睫的连场大战。

    寇仲绕过主建筑,进入后花园,踏上檀木桥,湖心池现在前方,在漫空星斗下,傅釆林安坐亭内,彷若神人。令寇仲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广阔的白石平台在星夜下闪闪生光,环绕的湖水波光邻邻,湖岸两旁的建筑灯火全灭,融人黑沉沉的御花园林木中,缘来和长安皇宫的凌烟阁的建筑风格如出一辙。

    亭内石桌点燃一炉沉香,接近傅釆林,香气意浓。寇仲的心神晋人天地人合一的忘刀境界,心中无胜无败,不喜不惧,明天与高丽王碰面谈判之事也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步入亭中,只见传闻中的傅釆林已然张开的双目凝视着他,初见其相貌,直觉丑弊不已,但下一刻却有和谐至极,似是散发出无穷令人折服的魅力。而名传天下的奕剑平放桌上,剑如其人,虽然简陋没有剑鞘,长四尺五寸,阔两寸,但剑体泛着荧荧青光,握柄和护手满布螺花纹,造型高雅古拙。

    寇仲忽然跪下,叩首伏地道:“师公在上,受小子寇仲一摆!”

    “少帅起来吧!君婥没有看错你们!”傅采林沉默片刻,柔声道

    寇仲闻此起身,却心下一沉,傅采林称呼他为少帅,如此便是划清了界限,接下来的交锋定然在所难免。

    “娘的恩情我们三兄弟至死不忘!”寇仲望着傅采林,脑中却浮现起傅君婥的英姿,心中一痛,惨然道。

    “少帅前来高丽,不知有何意图?”傅采林虽然记挂徒儿,但相较高丽存亡,显然不可同rì而语。

    “小子只是想和平解决汉人和高丽人之间的纷争。”寇仲淡然道。

    “倘若其他人在我面前说此番言语,我定会嗤之以鼻,不过由少帅口中道出,却令人生出些许希望,不过希望虽好,却也可能弄巧成拙。”傅采林肃然道。

    “天下和平须要希望,尤其是高丽人民,难道不是么?”寇仲露出灿烂笑容,回声道。

    “请问你凭借什么带给高丽与汉族和平的希望?”傅采林气势顿起,整个湖心亭似是要飞起一般,只令一旁的寇仲很是难受。

    “希望就在我的手中,小子斗胆请师公指定条件,假设小子能通过考验核试,师公便不要干涉我与高丽王的会面。如我落败,则任从师公处置。”寇仲体内刀元沸腾,蓦然成回旋之势,将傅采林的气势化解一空。

    傅采林见此眼中神光一亮,冷然道:“少帅果然消息灵通,竟然知道我对高丽皇室的影响力,难怪君瑜和君嫱为你们说好话!既然如此,念在他们的情份上,我便用七成功力,只要你能撑过百招,我便再也不管你来高丽的作为。”

    “多谢师公!小子敢不奉陪!”寇仲闻此,遁入空灵境界,踏步行上亭内石椅之侧,与傅采林对峙而坐。

    双方战意一触即发。

    ……

    长安,坤殿,深夜。

    “珣儿!你是否感觉到?我们的儿子再你肚内练功哩!”一脸温柔光采的云羿,蹲下身来,右耳靠在商秀珣的玉腹之上,兴奋说道。

    “哼!你以为儿子都想你一样!rìrì只知练武斗狠,连自个的家都不想回来,都忘记了自家还有什么人。”坐于秀塌之上的商秀珣却有些不悦道。

    云羿长身而起,坐在商秀珣的身侧,掰过商秀珣的多了些丰润的玉肩,轻轻的抱入怀中,商秀珣略微挣扎,便旋即由得云羿了。

    “珣儿受苦了!想哭就哭出来吧!”云羿轻抚美人如瀑布般美丽的秀发,只是曾经齐肩的青丝已然延至“小”腰。

    云羿话未落地,肩头便已经湿润。此刻,云羿只想将天下远远甩开,只为怀中美人的一笑。

    “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了!”云羿承诺道。虽然他对此承诺没有把握,但是他如今只有如此念头。

    “不要!”商秀珣闻此立即止住泪水,梨花带雨的坐起身来,望着一脸愧疚深情的云羿,郑重道。

    望着商秀珣那绝美的脸庞,云羿泛起一丝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情感,得此佳人,夫复何求。

    “珣儿!你太傻了!”云羿痴痴说道。

    “哼!你才傻哩!我夫君倘若只是一个眷恋温柔乡的臭男人,我商秀珣才不要了!”商秀珣故作调皮状,撅嘴道。

    “啵!”云羿实在忍不住眼前美人的诱人姿态,大嘴偷袭。

    “哎呀!你这坏家伙!谁让你亲本场主的?”商秀珣面颊绯红,侧过头去,娇嗔道,伤心的样子早已不见。

    “嘿!珣儿还自称场主,很快你就要自称本宫喽!”云羿伸手捏住商秀珣俏丽的下巴,让她对住自己,魅惑一笑,调笑道。

    “嗯!可秀珣自觉未有母仪天下的资格哩!”商秀珣凝视着云羿,心念似乎回到昔rì丹阳城外、溪水河畔的那次夜谈,不想几年之间,竟然处于如此位置,实令人难以想象。

    “秀珣没有资格,天下谁还有资格?”云羿气势一变,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似是也为之臣服,皇者风范尽显。不过此刻的皇者,却细细的为眼前的美人儿擦拭着尚未干涸的泪滴。

    “当皇后可以,但不许你有三宫六院,否则我可不饶这花心汉!”商秀珣似有所悟,旋即要求道。

    “这个珣儿大可放心!我云羿绝非滥情之人,况且我也绝非禽兽,那么多的女人,我可照顾不来。”云羿如是说道。他确实说的是真心话,女人再多又如何,用来证明自己的xìng能力?他认为知心知意的女人方才是王道,以现如今他位及人皇的地位,其他的女人逢场作戏即可。

    “算你识相!否则儿子们都会被你带坏!”商秀珣得意一笑,妩媚道。

    “是啊!珣儿!提到我们的儿子,我有一个想法,今rì便和你商量一番。”云羿目光深邃,坦然道。

    “云郎何时如此怯言,无论如何,你定然是为了我们的孩儿着想,我断然不会反对。”商秀珣微笑道。

    “我想在三个儿子出生之前便打通他们的任督二脉,一出生便具有一流高手的境界,如此一来,再加上我和兄弟们的一番调教,定可让他们在弱冠之年便具有宗师之力,那时候可谓一劳永逸,我们夫妻也不用随时担忧孩儿们的安危哩!”云羿目光灼灼,shè出无限憧憬之sè,只令人无法生疑。

    “嗯!”商秀珣听此建议,并无一般爱子心切的担忧情态,因为她相信云羿,而且是无限制的信任,因为天下没有眼前这个男人不敢做的事,也同样没有这个男人做不了的事。

    “不过云郎如今功力大损,是否会有危险?”

    云羿闻此,心中感慨,不禁佩服起自己的眼光,眼前这个女人实在太耀眼了,竟然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不配之感。商秀珣不问自身和儿子的安危,却只关心云羿,如此一心为夫的女子,让云羿还有何理由再纳其他女人。

    “珣儿不用担忧!为了我们的儿子,我首先要自保,否则他rì有谁能护着他们?”云羿自信道。

    “此事是否需要父亲出手?”商秀珣虽然信任云羿,却也心中担忧,这是女人的天xìng,为了自己的孩儿,她们可以付出一切。

    “那是自然!此事本就是逆天而行,乃是以自身的先天真气滋润腹中孩儿体内即将成型的经脉,让经脉彻底坚实稳固,这才是第一步。只是这第一步,就要一个极为jīng通人体经络的高手在孕妇临盆前一个月数十天不间断的用先天真气滋润孩儿的经脉,而且这个高手至少也是宗师级的,否则根本无法对先天真气进行有效cāo控,那时必将酿成大祸,这也是施术之人必须jīng通医术的缘故。”云羿细说道。

    “缘来如此!单论第一步便如此复杂,想来定须要极大机缘,否则难以成事,不想我孩儿有如此福气。”商秀珣微微发胖的玉手轻抚已有八个多月的浮肚,秀眸之中闪出无限柔光,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幸福。

    “珣儿果然聪慧!你所说不差!第二步便是至少两个jīng通医术,一人全力护着即将生产的妇人和出生孩儿,另一个人便在婴儿即将脱离妇人脐带之前,用先天真元在极快的速度打通他们的任督二脉,并且在婴儿出生之后,让真元在其体内运转三个六个周天,从第二步来看,则须一个天师境界之人方能确保。”云羿继续说道。

    “夫君已经到达天师境界了?”商秀珣神sè一喜,惊讶道。

    “珣儿还是关心我多过我们的孩儿,哈,云某实乃三生有幸!”云羿点了点头,微笑道。

    “谁关心你哩!自作多情!”商秀珣娇媚道。她就是如此,从来不会直白的表露,只会让人觉得心中无限温暖。

    “不过为何需要天师境界之人?还有真元运行三十六周天又是为何?”商秀珣岔开话题,疑惑道。毕竟是为自己的三个儿子施术,她不可能不关心。

    “运行三十六周天自是为了稳固孩儿的境界。试下而知,有人将一把利刃交给一个三岁顽童,那将会是何结局?”云羿解释道。

    “啊!那绝对不可!”商秀珣似是想起了出生后的儿子拿着利剑玩耍的样子,脸sè泛白,失声道。

    “珣儿不必担忧!倘若我们的孩儿出生,一经此术的贯通经脉,待其三岁之时,玩耍利刃也定然不会受伤,伤到的只会是旁人。”云羿苦笑道。

    “但是,施用此术之人对真元的控制能耐定要极强,能有如此能耐的至少也须国师境界,但要想稳妥则必须天师境界之人,如此方可万无一失。”

    “那第三步又是甚么?”商秀珣奇道。

    “第三步便是需要一个极为jīng通医理的高手在婴儿开启灵智之前随时守护,如此尚须至少三年,以策万全。如此重任也只有父亲可以担当,何况之前父亲早已提过要为他的三个外孙自幼调养体魄,如此正和其意。”云羿滴水不漏的分析道。

    “只是父亲年事已高,施用此法是否会有损他的身体?”商秀珣担忧道。

    “珣儿过滤喽!几个婴儿身体幼小,根本无须多少真元,只是有些虽好jīng神而已,只要注意调理便可无虞,何况父亲是为医术大国手,又怎会亏待自己?”云羿笑道。

    “哈!…没想到你这小子早已经开始算计老夫喽!”殿门口传来一阵洪亮的笑声,显然是天下第一博学之人鲁妙子来了。

    “嘿!听父亲大人声音洪亮、面带红光,想来rì子过得很是滋润哩!”云羿闻声,立即起身上前拜见。

    ……

第五章 弈天地

    寇仲哈哈一笑,忽然举步登阶,直抵石桌另一边,安然坐下,欣然道:“剑如棋奕,天地为棋盘,如此人生方才痛快!”

    “痛快?天下何处得痛快?做何事又能得痛快?”傅釆林不但不以为意,双目还不能掩饰地露出凄然神sè,摇头叹道。[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以师公的绝世剑术,天下何处去不得?又有何事做不成?如此怎会不痛快?请师公指点。”寇仲目光望着桌上的奕剑,疑惑道。

    傅采林闭上双目,脸容立即变回无比的丑陋,柔声道:“在我活过的rì子里,我一直为某一种秘不可测和不得而知的东西努力寻找、思索,我隐隐感到这东西存在于思感某一秘密之处,在某一刹那至乎感触到它的存在,而它正是生命的意义,可以为我打破平庸和重复的闷局。而在我作出对此思索的同时,我从仇恨罪恶和争权夺利的泥淖中爬出来,清楚看到存在于人与人间种种丑恶和没有意义的愚蠢行为,看着其如何构chéng rén的yīn暗面,如何破坏生的乐趣。有了这些愚蠢和yīn暗,天下又何处可去?少帅明白我吗?”

    显然傅采林最求的是一种极度的善,正如弈棋双方的棋子一般,黑白分明,也如对弈双方,为战胜对手,至死方休。此种人生态度,专情至xìng、快意恩心、嫉恶如仇,但他始终却陷入国家和个人之间的博弈,一方面是自己的追求,另一方面是国家的兴亡,这种矛盾已经最写实的刻画在他脸上,虽然他丑陋无比,却极有魅力,对立统一就是这高丽宗师的最佳写照。

    寇仲吁一口气道:“不但明白,还听得非常感动,师公要找寻的是打开人身内那神秘宝库的锁匙,真如天刀宋阀主所说的人体极限,两者是相通的。”

    傅釆林猛地张口,立变回古拙奇特的慑人容相,凝视他道:“少帅果然悟xìng绝佳,见到你也可想那羿帅那风流绝代的箭道。”

    傅釆林厌恶战争,在亡国亡族的威胁下,他想过除掉寇仲,但细细一想,除掉寇仲后那可怕的结果。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寇仲三兄弟的深挚兄弟情谊,如此,云羿必然将此仇恨算在整个高丽头上,到时一旦统一中原,必然倾尽全力攻杀高丽,到时候只会让高丽子民受更多的苦难。但是傅采林乃是至xìng之人,他要出手,苍天也无法阻拦,故而暗暗决定,此次会面的结局便由手中的宝剑决定。

    寇仲自信道:“师公倘若见到,定然不会失望。同样,我寇仲在和平的诚意上也不会让师公失望,难道不相信我寇仲有能力化解民族仇恨的诚意吗?”

    傅釆林淡淡道:“能力不是说出来的,是否有此能耐就要看看少帅手中的刀来决定!”桌上奕剑忽然跳起来,落入傅釆林手上。

    同一时间,来不及回答的寇仲,已然把井中月连鞘横举胸前,护住周身,稳住身形,稍息之间,直径八尺的圆石桌和周围的石凳,已然被寇仲狂飕的劲气碾碎,但石桌上的香炉却依旧平稳的落在二人之间,从炉内袅袅升起的沉香烟似乎将二人带入虚无飘渺的世界。

    整座石亭,就在傅釆林出剑、寇仲拔刀的一刻全消失掉,他们的世界存在于每一块碎石、每一处石板、每一缕轻烟、每一丝气息,两人显然开始了神识上的较量,这也是傅采林的手段,之前所谓的百招只不过是托辞而已,倘若武艺不在一个层次上,一招就分出了胜负,又何需白招?

    寇仲此次可谓是万幸,三大宗师寇仲只见过毕玄出手,但他却和天刀、虬髯客论过武,最主要的是他有一个好不藏私的兄弟云羿,云羿早已将天师境界之谜告诉他,并与其多次切磋,否则只是傅采林的这对弈天地的一剑,都会让寇仲被动之极,陷入危险之地。

    但看傅采林这看似简朴的一箭,却让人根本无法躲避,也不可能会有机会让对手躲避。这真如弈棋,敌人早已将你团团围住,你又有何处可去?最让寇仲感触到由衷的恐惧是来自古剑的剑尖,剑尖反shè星月之光的那道寒芒,闪闪而出,似乎整个世界只有此点星光,且星光正在奏起生命的乐章,那是只令寇仲生出灵魂的战栗。此种剑法确实夺天地之造化,已然上升到天师之境界,看似攻人身体,实则是毁人灵魂,出手狠辣,丝毫无一丝情感夹杂其内,大道无情,果然如此。

    见此情况,寇仲哪还敢不出绝招。只闻“吟”一声,井中月刀鸣清音,似是神来之笔、天道着棋,刀体泛起的黄芒,画出天地至理的动人线条,“方圆”出。

    刀锋昼出一个完美的小圆圈,充满着秘不可测却合乎天地理数的味儿,一股附和天地规则的至圆气息开天辟地而生,这个圆圈似乎能吞噬一切。

    圆圈绕过香炉,香烟此刻急速散开,且附着在圆圈外环,携吞天之势罩向奕剑的锋尖,眼看危机要被化解。

    可惜,这星光不是那缕轻烟,它依然具有了生命,显然是持剑之人赋予它的灵魂。剑锋一闪,云霞缭绕中的不灭星光转shè寇仲的头颅而来,显然是不见血不收手。

    此次的星光显然不是一点,而是一片,这星光看似水恒不动,有如天上的星空,却任谁的知道,星星不是恒定不动的,此刻寇仲就像整个棋盘中心唯一的一刻黑子,四周早已是白子遍地,只让人想到弃子投降这一条出路。

    寇仲如今方才知道好兄弟云羿的劝告,只有真正克服自己的心境,才够资格与天师境界的人一战。此刻才是考验的真正开始,这一刻他出乎意料的闭上双目、放弃了攻击,而是再次横刀前方,攻守兼备,灵魂神识丝毫不受外界影响,天人合一,不喜不悲,无忧无惧,只寻来遁去的一。

    只待他双目怒睁之时,=刀鞘横扫,星光应而消去,香炉重新出现眼前,沉香烟仍从炉内轻逸的冉冉飘起。此招“不攻”和“击奇”的突破xìng运用,只让寇仲的刀术有了质的提升。

    寇仲将兵分运用于刀法之上,自然明白先下手为强的道理。还未完全化解傅采林那神识一剑之时,他早已扫出左腿,直往炉底而去,只待傅采林顾及香炉之时,也正是寇仲出刀的一刻。

    傅釆林眼角闪过惊艳之sè,奕剑一摆,似攻似守,可是隔桌的寇仲却清楚感到在他挑中香炉的一刻,对方的剑必可后发先至的命中他的手腕,那种感觉怎样也没法以常理去解释。寇仲心叫不妙,始知对方先前的一招实为奕剑术式的不攻,旨在诱使他主动攻击,而现在已为傅采林的宝剑所奕,不但从主动变成被动,连感觉也为其所制,若不能扳回劣势,数招内即要落败身亡。

    傅釆林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弈剑青芒闪动,早已然点中香炉,没有半分误差,似乎早已算到寇仲会如此作为,更难得的是后发先至,让寇仲憋屈不已。

    但是让寇仲更加郁闷的是,奕剑在寇仲刀势尚未完全散开的一刻,再次昼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直shè寇仲的手腕。

    如此可谓是蛇打七寸,寇仲的腿尚未完全收回放稳,此刻却又现如此犀利jīng准的一剑,犹如自己即将收官的一条大龙,却被人生生斩断的苦楚,他如今方才知道,神识得差距是难以回避的,从开始至此刻,掌控棋局的是他傅采林,而他寇仲之时随意把弄的棋子而已。

    情势已经不容其多想,寇仲惟有侧身躲闪,可是奕剑此刻生出强大的吸摄力,似乎棋盘落子压上棋盘那破空的劲风,让周围的棋子根本难以安然撤离。如此剑法,竟然和不死印的吞噬之道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念及此处,他茅塞顿开,在这决定成败,生死悬于一线的危机关头,寇仲左手生变为生,右手死变为死,刀势瞬息一变,突然灌满真元的右手骤感一松,气息似石沉大海,再不受奕剑牵引,如此正巧将弈剑这块牵引真力的磁铁摆脱,因为他持刀的右臂已然成为绝缘体。

    傅采林此刻已然露出讶异神sè,奕剑似乎蓦然失控,悬浮在空中的宝剑犹如小孩涂鸦,在空中画出无数难以道出的线条,只让寇仲丝毫不敢大意。

    傅釆林望着弈剑,一阵长笑,伸出比常人长出几分的大手,宝剑应是而回。以人奕剑,以剑奕敌,寇仲知道傅采林显然已经将神识灌注于宝剑之中,如此一来,知道自己技穷的一刻,肯定玩完。

    寇仲也是喜欢刺激之人,越是危险,只会令他越快的适应突破,和兄弟云羿切磋因知道对方不会下杀手,故而丝毫没有危机感,如此是永远无法体会出那种生与死之间的距离,也根本无法很快的突破,如今这个让他放手一搏、使出浑身解数的机会终于来了。

    只见寇仲跃升而起,双手握住刀柄,井中月神sè空前闪亮,化繁为简,直劈傅采林。

    ……

    幽林,策马,夜sè。

    “难得徐兄如此着急,确令yīn某好奇?”木头开花的yīn显鹤主动问道,必将自从他见到徐子陵之后,便从未见其如此兴奋和紧张,

    “yīn兄为何不先独自一人去长安与贵妹见面,反而要与我同来这幽林小筑?”徐子陵苦笑一声,反问道。

    “当我得知小妹尚在人间的那一刻,我无时无刻不在期待,但到如今我却有一种害怕之感,似乎每天醒来小纪就会不见,反而让我不敢见她。”yīn显鹤轻叹道。

    “这是为何?明明很想见,却又不见?”徐子陵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问自己,在唐京之时,他又何尝不想见师妃暄,但他始终都没有去寻她,虽然他能感应到师妃暄的位置。

    “有人曾说只有得到了才会失去,是否不得到,那么就永远不会失去了?”yīn显鹤苦笑道。

    “…”徐子陵犹若雷击,脑海中霎时间闪过无数片段,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么?

    “但直至此刻,我见到子陵的笑容,我方才顿悟。那些说此类言语的人已经没有资格称为人,因为他根本不懂得珍惜。只有尽力去追求得到,才会珍惜,如此方能显得人生的意义。”yīn显鹤解脱道,旋即策马掉头,回头深望了徐子陵一眼,便立即奔驰而去,行路之间传声道,“子陵!追求心中所想,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比你想象中的要jīng彩千百倍!我先回长安见小纪,我们长安见!…”

    徐子陵回过头,凝望yīn显鹤的远驰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只化作一阵长啸,传声道:“多谢yīn兄!我们长安再见!到时我们定要喝个痛快!”

第六章 忘刀客

    弧月,密林,清风。{/\.shouda8\. 手、打\吧.首.发}

    情感上的枷锁已然解开,在这月sè下,徐子陵悟了,不但领悟了心中的感情,也领悟了武学的真谛。世间没有任何一处、任何一物不是在显示着其持续的生命力,即使岩石、枯木亦是如此,于此同时,他们也都时刻散发着其掠夺力量和转化力量的一面,这一切大感受就如同自身的体会,这一种玄奥的感觉,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俨然与天地万物不可分割,万物尽在其心,他正式踏入了以天为师、与天同心的天师之境,走上一种“同感”之道,不过云羿更喜欢称之为“读心术”。

    徐子陵曾经一心追求平静,但何时何处放得平静?平静不是时间和地点所造就,而是人心。他能感受到天地大道之利万物而不争及以万物为刍狗的两面,但徐子陵自认做不到有天地大道一般,他有兄弟、有佳人更有拯救天下百姓之心,可能有一天,他竟如天地大道般的心态,那时便是他踏入那玄奥修真之时…

    “婠大嫂还是现身一见吧,小弟可不敢让云少的美人儿久候。”徐子陵收齐同感之心,蓦然对着远处的清泉巨石说道。

    白衣jīng灵缓缓自巨石后飘出,纤细玉足轻踏溪水,犹若凌波仙子,飘飘衣袂而来,周围的气息似是为其的到来而幻化出无穷的魔力,一种动人心魄、无法自拔的触动,倘若不是之前有所突破,徐子陵此刻可能就要失态了。jīng灵飘至徐子陵一丈之前方才落下,整个过程就像一片秋叶掉落的过程,是如此的自然,也是如此令人怜惜。

    “你真是婠大嫂么?”徐子陵不知为何,道出此问。

    “数月不见,子陵风趣哩!奴家不是婠婠,却又是谁?不过却绝非你的嫂子,如此称谓,奴家可当但不起。”来的女子自然是婠婠,只不过声音却有幽怨之感。这让徐子陵大大激发了自身同感之心,恨不能把好兄弟云羿狠揍一顿。

    白衣素裹,玉钗斜入,肤白如雪,眉目如虹,月光之下,玉人冰清。

    “那么小弟是否该成美人儿为婠婠仙子呢?”徐子陵摒弃同感之心,目光穿透美人身前的层层扭曲的气息,直视婠婠的一双摄魂妙目,防着云羿的口气神态说道。

    不能不说徐子陵走的道是云羿十分羡慕的,徐子陵同感之道可谓是逆天级别的,他能模仿任何其身边熟悉的人,倘若再将易容术贯通,那么他几乎可以变幻成任何人,甚至是女人。可想而知,此种能力用来泡妞是多么的逆天,后来成为他两个首席好兄弟云羿和寇仲极为羡慕和妒恨的目标,千方百计的学习,却始终不得其法,寇仲后来只有大叹道:“天道不公!”

    “啊!你这坏人儿怎么来了,还装作子陵调戏奴家!”婠婠闻声,美目情波如cháo,作势要飞向徐子陵,扑入其怀中,让其好好怜爱一番。/.shouda8/. 首.发

    “大嫂切勿激动!小弟确是徐子陵!”徐子陵俊脸一红,大呼不妙,以婠大美人的魅力,他可不敢让其靠近,否则指不定捅出什么大篓子来。

    “…”婠婠止住了动作,却没止住眼泪,背过身去,抽泣之声,隐隐传来。

    徐子陵望着婠婠的背影,似乎有一种被心痛的感触,但与此同时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得意夹杂其中,显然同感之心让他再次识破了婠大美人儿,

    “婠大嫂别在整治小弟,在下告饶!”徐子陵上前两步拱手苦笑道。

    “坏蛋!你们兄弟都是坏蛋!只知道欺负奴家一介弱女子!”婠婠继续不依不饶道。

    “…”徐子陵汗颜,他此刻不但想揍云羿一顿,而且恨不能阉了他,这都招惹的什么女人?她也是弱女子?他只能无语。此刻他头脑猛然转动起来,思索对策,简直比与人对敌转的都快,旋即劝道:“云少已经回到长安了,而且正在筹备一场盛大的婚礼。”

    “哎呀!子陵此言可否当真?”婠婠闻此立即飘过身来,俏脸红润,扑上前来,妙目圆睁,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哪有丝毫之前的伤心之态,而且连眼泪都没有,显然之前是天魔音作祟,可见其如今的境界之高。

    嗅着婠婠玉体散发出莫名异香的徐子陵险些心境失守,立即稳定心神,退后几步,方才信口道:“当然是真!云少曾在草原上一直念叨大嫂的好,说一回到长安,便迎娶大嫂你!”

    “…”婠婠神情瞬息变得极为复杂,此刻的心情根本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心中所想所望终于达成,蓦然回想着之前和云羿的种种情景,只令她不敢置信,不敢相信有人敢娶她这位世间人人厌惧的“妖女”,而且,yīn癸派的女子是不能成亲的,嫁人后……

    “大嫂回神了!小弟倒是好奇你是如何分辨出小弟不是云少的?”徐子陵似是有些不甘,这来源自于他对自己的道的那种自信,第一次出手竟然功败垂成,心里有些瑕疵,倘若不消除,必会影响rì后的领悟。

    “哼!子陵修为又迈了一大步!在一个时辰之前,奴家还有些把握能与子陵走几招,倘若是如今,奴家可就要主动认输哩!”婠婠收起嫁人的心思,目中闪过复杂神sè,幽幽道。

    婠婠自认是一个女中枭者,在武艺上,无论天赋还是悟xìng皆是极为高深,早前突破《天魔秘》的十八重,以及对《天魔策》其他几卷的研究和借鉴,如今的《天魔秘》早已突破原来的层次,俨然走出了自己的路,如今依然达到前无古人的《天魔秘》第二十重天,在魔门可谓是旷古烁今。武力的增强,自然让她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傲气,这种傲气比之前要强烈数倍,如今见徐子陵的境界高于她一筹,自是有些幽怨的。

    “大嫂同样也让子陵看不透!”徐子陵的同感之道竟然丝毫无法感应到婠婠此时此刻的状态,也是惊骇不已,心中暗叹,武力如此逆天的女人在兄弟云羿身边,也不知是福是祸。

    “子陵想看透奴家吗?奴家虽有些面薄,但叔叔有所请求,如此自是不能拒绝,如今奴家便让你看看又何妨!”婠婠眼中闪过狡黠之sè,故作娇羞,言罢便作势轻解薄衫。

    “婠大姐饶命!小弟服了!有何事尽可直说,小弟肝脑涂地!”徐子陵见此彻底无语,立即识相拱手道。

    “呵呵…”天籁般悦耳的笑声传出,足以令顽石动容,婠婠掩口笑道:“算你识相!不过子陵还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哩!”

    “大嫂可是很快要嫁人的!”徐子陵苦笑着提醒道。

    “奴家可不想嫁给那个负心人,相较于他,子陵更可爱哩!”婠婠一双绝美妙目似含无限柔情,娇羞道。

    “额…”徐子陵哪还敢再接着搭话,对面这女人可不是他这种纯情小处男能对付的,便只有转移目标道,“小弟依旧想知道婠大姐是如何勘破?”

    “哼!在子陵散发气势的那一瞬,无论是语言、动作还是眼神都是无懈可击,也确实让奴家产生了错觉,奴家甚至以为是云郎前来接我,但旋即便认出,子陵不是他!”婠婠浅浅一下,似是回忆起云羿和她之间愉悦的往事,柔声说道。

    “是哪一出破绽?”徐子陵奇道。

    “奴家感受不到子陵的情意哩!”婠婠似是幽怨道。现如今虽然她天魔策的功力加深,一颦一笑散发无穷魅力,也让人莫名陷入无尽恐惧。

    “…”徐子陵哑然一笑,摇头叹道,“是啊!无论多么相似,也只是武道上的勘破和感受,此道却不可用在处世做人,否则道心必毁于一旦。”

    “子陵果然是君子哩!否则此种武道让那负心人或是寇仲得去,也不知天下又有多少苦命女儿家!”婠婠似是无尽幽怨,淡淡道。

    “呵…”徐子陵苦笑以待,此事发言绝非明智之举。

    “去吧!青璇妹子可是受苦哩!好好怜惜才是!”婠婠正sè道,也不只是说给自己合适说给谁听。

    “小弟多谢婠嫂多rì来的照料,云少已传书于我,其中夹有一封信函,请过目!”徐子陵抱拳相谢,信函似是落叶,不知何时已然飘到婠大美人手中。

    月下美人轻展信函,眼中泛出复杂情绪,最后化作一滴美人泪。信中写道:“白首之约未敢忘,夜夜思君不寐。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

    明月,高丽,剑阁。

    没有过去,没有将来;没有开始,没有终结!寇仲的jīng神已然脱离自身,灌注与井中月之中,已然忘掉自己的位置,因为此时,任何空间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斩去眼前的一切。

    人、刀、天、地结合为一个同时无限小和无限大的整体,胜败再不存于其中。刀再不是刀,而是天、地、人不可分解的部份,他感到从一个超离人刀的角度,一丝不漏地掌握着傅采林奕剑的变化以及即将发生的变化。

    傅采林眼中闪过欣赏之sè,旋即肃然以对,他已然动了真格。剑圈在他手中扩大,似是一圈一圈,也似是数圈数圈,剑气波纹的变换犹如一滴水落入池塘,只是你无法看清水滴的落点。整个天地便是这个池塘,弈剑便是那水滴,身处池塘之中,寇仲犹如那池塘静逸的水面,如论如何,也无法逃避。

    寇仲明白,那水滴便是傅采林的剑锋,波纹便是浑然的天地剑元,当他的井中月刺中刻圈核心的一刻,他清楚晓得剑圈会由大化小,采积天地真元至巅掌的剑气将以电光石火的高速聚拢,直至将其绞杀。

    但是寇仲根本无惧,因为他已然忘刀,舍刀之外,再无他物。此时手中的刀,已然不止是一把刀刃,而是一种刀意,只要寇仲意念所致,刀元便回所向无敌,用《不死印法》看来,如此便是虚实合一,生死一体。

    “蓬!”寇仲全身剧震,反震落地,呆呆立在亭外,天地气息如cháo般涌动,在寇仲眼中天地不再是天地,因为他此刻终于寻得自己的道,也同时认清了这天地,打开了身体的宝库,寇仲突破了。

    傅采林后退半步,身形却移动,只是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寇仲,面无表情,并未出声,只待整个天地的气息平复下来。

    博采林手负后背,踱下亭子,往寇仲走来,经过他身侧,移到寇仲右后侧立定,仰望星空,长叹道:“君婥果然没有看错人,寇仲你更没有令傅某人失望,老夫已然杀不了你。只是希望中土真能如你所言,与我高丽、永成和睦相处的友好之邦,你走吧!”

    将寇仲的潜力和悟xìng逼出,傅采林便没有了杀死寇仲的能力,不但为高丽尽了最后一份心力,未损弈剑之心,更施恩与寇仲,他rì即使刀兵相见,念在恩惠,也可落得保全。这亦是最好的结果。

    寇仲闻此,已然盖过突破后的喜悦,道:“谢过师公!”

    傅釆林转过身来,满脸泪渍,双目却闪动置神圣的光辉,柔声道:“师公毕生都在追寻美好的事物,但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去欣赏品味,此正是奕剑的jīng义。去吧!好好办你的事,生命是美好还是丑恶,全由你的本心去决定。”

    寇仲想起傅君婥,百感交集,一言不发的下跪,重叩三个响头,收刀默然去了。

第七章 美人虹

    高丽,星光,月sè。

    两名高丽小婢提灯立在杏木桥头,尚秀芳穿上纯白sè的高丽女服,倚栏立在桥上,翘首望着远方的紫微星空,犹若昙花即将绽放那最后也是最开始的那一丝惊鸿,桥下的荷花早已黯然失sè。。

    刚来到高丽皇宫的寇仲,此刻的心神全被眼前的美人儿所吸引,用之前领悟到的绝世身法,以风sāo的姿态,如风一般飘到尚秀芳娇躯旁,心底泛起难言的情绪,低唤道:“秀芳!”

    尚秀芳别转娇躯,嫣然一笑道:“少帅和傅大师之间终于有一个完满的结局哩,因为没有事情是少帅办不到的。”

    寇仲苦笑道:“师公见怜,小弟勉强过关而已。”

    尚秀芳喜孜孜道:“傅大师是有无上智慧的人,过关便是对寇仲你的认可!”

    “那秀芳有何奖励么?”寇仲顺杆往上爬道。

    尚秀芳玉颊泛红,凑近他耳旁轻轻道:“明夜子时人家在这果等你,希望星辰仍像今晚般美丽。”

    说完,美人一笑,挟带着香风从他身旁逸去。寇仲别头瞧着她无限优雅动人的背影,在两婢手持灯笼光映照下,袅袅亭亭的消失在廊道弯角处,嘴角浮现一丝志在必得的强悍笑容。嘿!明天晚上必将彻底将美人儿征服!

    寇仲此刻,信心倍增。龙虎之躯,大步往前。离开御花园,步入御道,随来的二十多名高丽兵卫早已在外等候。寇仲虎目闪过一丝炙热,便直接步入高丽皇宫内殿。前来迎接的是高丽王之弟高建武,此人雄壮威武,虎步英姿,颇有王者风范。

    “高建武见过少帅!在此有礼!”高建武目光深沉,一副儒雅姿态,很是恭敬。

    “高将军果然威武不凡,寇仲心仪已久!”寇仲早已详细掌握整个高丽高层亲族、官员的信息,尤其是高建武,不但是高丽王高元的嫡亲之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对高丽整个朝政有极大的影响力,此次前来会谈,据消息便是此人一力促成。

    “少帅名动天下、武功盖世,小弟早已仰慕至极,时常无言梦回之间,想象少帅的英姿,今rì一见,果然不负小弟相思之苦。”高建武眼中闪过激动之sè,侃侃而道。

    “额…”寇仲顿感毛骨悚然,暗道:“这高建武果然不出云少所料,定然和高丽王有断袖之嫌,。”

    “高将军折煞寇仲了!”寇仲苦笑道。

    “少帅来此之前是否见过傅大师?”高建武发现寇仲表情有异,便立即正sè以待,询问道。

    “高将军果然消息灵通!确实如此!”寇仲目光闪过一丝提防之sè,旋即答道。

    “少帅切勿误会!是之前傅大师已然派弟子前来传话,对此次双方和谈之事无丝毫异议,并有促成之意,故而猜想少帅定是说服大师。”高建武忙解释道。

    “好!既然如此,那么以后我们大华和高丽便可永世和平相处喽!”寇仲闻此立即面带喜sè,爽声道。

    “小弟亦希望如此!”高建武会意微笑,施礼道,“少帅请!王兄和文武大臣早已在议政殿等候大驾!”

    ……

    巴蜀,幽谷,清风。

    徐子陵踏上碎石小径,朝着石青璇的幽林小筑而去,同感之道,让他此刻的jīng神状态竟入一种诡异的境界,他似乎能通过这些花草树木感受到即将会面的美人心思。一切都是如此祥和宁静,无忧无怖,无喜无悲,只为等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不同的是,石青璇等的是徐子陵。

    每踏前一步,便多接近石青璇一步。生离死别,在短促的生命中转瞬即成过眼云烟,得失之间并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他此刻终于可以放下师妃暄。心中涌起火热,心湖填满石青璇动人的倩影,加快步伐,朝目的地迈进。生命至此踏上全新的阶段,一个结束正代表着一个新的开始。

    这条路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

    绝美箫声传来,徐子陵于此同时也踏上了幽林泥土,激动的心情瞬息被绵绵无尽的温馨感觉替代,步伐不慌不忙。他和石青璇问的爱是如斯地实在,没有任何疑虑,尤其是大漠之旅让她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穿过幽林,石青璇面朝溪水的动人的倩影条地映入眼帘,徐子陵止步。石青璇似有所觉,放下玉箫,站直娇躯,仍没别转过来。

    徐子陵刚压下去的激烈情绪洪水缺堤般冲破一切障碍,爱火转瞬变为僚原烈焰,唤道:“青璇!”

    石青璇娇躯轻颤,缓缓转过身来,双目shè出无比复杂的神sè,柔声道:“徐子陵!”

    此时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徐子陵直接将眼前的幸福拥入怀裹,寻上她香唇,使劲地吻她,抚摸她柔若无骨的香肩,用尽他的热情、力气。石青璇娇躯不堪刺激地强烈抖颤,不片晌嘴唇变得灼热柔软,采出玉手楼上他脖于,沉醉在他的热吻里。

    天旋地转,徐子陵彻底迷失在这爱的甜梦至深之处,体验着紧拥怀内实在而真确、充满血肉的感觉,踏实的幸福,鼻子充满石青璇秀发和娇躯散发的芳香气息,嘴角不知何时感受到一滴灼热的泪水,泪滴直入心扉,破去一切心防。

    一切竟在不言中,正所谓: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武林岁月催。

    皇图霸业美梦中,不若一滴美人泪。

    ……

    夜,皇宫,御书房。

    “小道(僧)见过羿帅!”一阵齐声入耳,云羿抬起头,望向御桌前的二人。

    只见台下两位少年,一僧一道,道袍袈裟着身,虽然相貌衣着迥异,但相同的是,两人都是仙风道骨之辈。

    “哈!出世之人何必虚礼!小九!上茶!”云羿见此二人,便立即起身离座,挥手示意道,“坐!”

    “师兄果然非一般皇者,师弟折服!”那道人也不客气,微笑道。却也不知何时已然坐下,开始品起茶来。

    “多谢施主!”那少年僧人双手合十施礼道,方才坐下,却并不同那道人一般饮茶,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双目微张,似是坐定一般。

    “这小子假佛学,师兄别和他一般见识!”少年道人斜兜了那僧人一眼,淡淡道。

    “天罡、玄奘近几rì在皇宫可有所得?”云羿淡淡一笑,会心问道。

    这两人便是云羿费尽心力吸纳入神箭堂的最新人员,袁天罡和玄奘二人乃是少年一辈之中的绝世人才,武功早已登堂入室,晋升宗师境界的高手,更为难得的是,两人在道佛两派之中的地位丝毫不下于云羿这个即将登上帝位的世俗皇帝,宁道奇对袁天罡的“先天卦术”推崇备至,了空的辩才相较于玄奘也是逊sè不少。

    云羿为了让二人加入神箭堂,不惜一切代价,动用千般手段,方才让两个高傲绝顶之辈点头。近几rì,更是召见他们二人入宫,开放皇宫秘藏典籍与二人,并多次交流佛道两派的经典与武艺,三人皆获益匪浅,云羿不愧武林奇才之名,竟然通过吸取二人武艺的特点,借鉴道家炼神和佛家舍利之法,一举扭转沉重的伤势,他的功力已然恢复了七成,只消一个月便可痊愈,那是也正是他登基称帝的rì子。

    “小和尚rìrì研读佛经,吵的小道无法专心,不提也罢!”袁天罡似乎发现茶水中的乐趣,将手指直接伸入还未凉却的茶水中摆弄,似乎对其中茶叶很感情趣。

    “袁施主休要取笑,你的悟xìng和记忆能力要远远超过小僧,估料你早已将宫中典籍烂熟于心,又何必撒谎!”玄奘水波不惊道。

    “你这小和尚依旧是如此不识趣!罢了!懒得与你争辩!”袁天罡自问在任何方面都不输与玄奘,但唯独这辩论方面,彻底那他没辙。

    “哈!你小子也有服人的时候!”云羿一扫之前的朝政烦恼,笑道。

    “哼!这小子这几rì有桃花之劫,到那时定有服我的时候!”袁天罡一脸不爽,抽出茶水中的纤细的手指,随意在道袍上擦拭几番,便得意道。

    “袁施主休得胡言!小僧一心向佛,又怎会有桃花劫?”玄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旋即镇定道。

    “你这小子之前该不会是用茶叶为玄奘策算吧!”云羿苦笑道。

    “师兄慧眼!师弟的这点伎俩可瞒不过您!”袁天罡对云羿到时服帖,卖乖地回道。这小子之前一直不服云羿,后来通过多番比试方才将其彻底折服,自此他厚颜地以师兄称谓云羿,看似亲密,却只是为了学得云羿的鬼谷策命之术而已。

    “云施主是否也看出小僧的劫数?”玄奘见云羿一副了然的神情,便急问道。

    “云某并未留意!嗯!说来,淳风为何没到?”云羿苦笑,转移话题道。

    ……

第八章 联邦议

    明月,清风,小筑,幽谷,清泉,竹屋。

    紧紧交融的红唇终于分开了。

    石青璇的秀额轻轻贴上徐子陵光洁如玉的脸颊,轻喘着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一句话把徐子陵早已离体的魂魄唤回,佳人依旧,怀中无限温柔,徐子陵此刻真的累了,如果可以,他只想抱住佳人美美的睡上一觉,然后不复醒来。

    石之轩,一个神奇而魔幻的名字。

    石青璇主动问起他,很显然,已经开始放下曾经的仇恨和怨气,只是她还有牵挂,那是一种难以割舍的亲情,石之轩对石青璇保护,她从来都是知道的,这就够了。

    徐子陵自从踏入天师同感之境,早已对洞悉了石青璇的心思,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柔声道:“他曾经是有能力破坏中土一切希望的可怕魔君,如今已然即将成为神州一统的大功之臣,但我感觉得出,他最终只是一个因犯下弥天大错致下半生活在悔疚交集中的可怜人,青璇比我更清楚,对么?”

    “他真的会为天下统一出力么?难道不是为了自己的yīn谋?”石青璇秀眸中泛出质疑之sè,不信道。

    “有云少在,他又能有何作为?倘若不臣服,等待他的只有惨淡结局。”徐子陵言辞之间自有一种捭阖天下的气势,让人无法生疑。

    “他武功身法举世难敌,云羿大哥真的能驾驭么?”石青璇微皱秀眉,低声问道。

    “青璇是没见识过云羿现如今的实力,他简直就是个妖孽,即使如今我突破到和他一样的境界,却丝毫估量不到他的全部实力,尤其是他创出的落星、追月、逐rì三箭式,确有惊天动地之能。”徐子陵好不掩饰眼中自豪的光芒,夸赞道。

    “不想云大哥已经有如此功力,只是不知和昔rì叱咤天下的邪帝向雨田相较如何?”石青璇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sè,低声道。人道是,月有yīn晴圆缺,如此实力,也不知是否会招天妒。

    “听闻昔rì邪帝向雨田便是难以自控体内的魔功,以至于自爆而亡,但据云羿和张大哥推测,向雨田极有可能是用了某种奇特法门,将自身功力压制,进入龟息状态,从而藉此突破原有桎梏,未必是自爆而亡。”徐子陵无意中提道。

    “那么只希望他不要有破关而出的一rì。”石青璇幽幽道。

    “是相公我多言哩!如此良辰美景,该说些令人愉悦之事。”徐子陵见石青璇终于从石之轩的念想中走出,便开口调笑道。那坏而不邪的表情,似足了寇仲,现如今的徐子陵模仿任何相熟之人的轻质可谓是轻而易举啊,简直是对付美女的作弊器。

    “哼!谁是相公?你这女儿家好不知羞!”石青璇故作调皮,挺了挺饱满的胸口,假作男人之声,一手负与玉背之手,一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作指责之态,男声惟妙惟肖,表情却可爱至极。

    “…”徐子陵顿时石化。

    ……

    皇宫,龙池。宋缺,云羿。

    云羿一脸苦笑,轻叹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随着麾下的地盘和人口的增多,钱还是不够用啊!真想再多他娘的挖几个杨公宝库!”

    “即将称帝的羿帅也有如此败坏之时,老夫总算有些欣慰!”宋缺微笑道。

    “义父留下的这烂摊子也该收拾哩!”云羿似有所指,讨好道。

    “你小子彻底就是白眼狼,我之前倘若不是jīng打细算,估计国库早已库空,不想你竟然得寸进尺,还想动我宋阀的家底,好不无耻!”宋缺极为俊逸的面容闪过一丝挤兑的笑容,笑骂道。

    “老子骂儿子天经地义,不过义父也不要讲自己搭进去,倘若儿子施白眼狼,那么父亲又是何物?”云羿无耻回击道。

    “…”宋缺摇头苦笑。

    “义父!如今的天下,门阀也到了革新的时候!”两人一阵玩笑,云羿收起笑容,正sè道。

    “此点为父早已考虑到,但阻力确实不小啊!”宋缺才华横溢、政治智慧过人,又怎么会看不出现如今大华天下对门阀的敌对,宋缺在世尚能保全,若是有朝一rì,没有宋缺的宋阀又该如何?

    “义父所为难之事,云羿已然想到解决之法,此法只需义父点头即可施行。”云羿目光灼灼,自信道。

    “莫非你小子想两种法制一同实施么?如此只会为将来埋下无穷祸患!”宋缺质疑道,他不相信云羿对军国大事会有如此草率的决定。

    “大华反对门阀,但北唐不是。”云羿冷静答道。

    “有国家的地方就必然有纷争,有纷争各股势力就会联合,即使你革除如今的门阀之后,又不知会冒出多少其他的势力!正如你常说的,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为父不反对你革新,但切不可cāo之过急。”宋缺轻抚如墨玉般的胡须,叹道。

    “义父所言孩儿又怎么可能不知,汉族的历史和文化积淀不可能一朝一夕而改,我只是想让天下人尽可能的公平,让内斗更多的转化为对外的动力,内圣外王,如此而已。”云羿苦笑道。作为穿越一族,他自然知道门阀自始至终都存在,只到现代也无法消除,只是不在明面上,暗里的门阀其所作所为又好的了多少?

    “既然如此,那你小子为何不直接将北唐征服,如此岂不是更能实现你的想法?”宋缺颔首微笑,旋即疑惑道。

    “义父何必明知故问,李世民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何况有佛道两门的暗中支持,我虽然自信能灭掉李唐,但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万一颉利老儿再来个浑水摸鱼,到时候得到的就是一片废墟。”云羿郁闷说道。

    “倘若此时不发兵,他rì李世民在北方站稳根基,只怕付出的代价会更大。至于你联邦建国的设想虽然新颖,但确实有些…”宋缺yù言又止道。

    “义父想说孩儿异想天开吧,自古至今,统一天下确实少不了铁与血的武力,但华夏一族的血已经流的够多了,只要有一丝希望孩儿便不会放弃,因为倘若一旦成功,那华夏一族便会更加强盛,而且将会是史无前例的强盛,即使在你我有生之年统一世界各族也不是野望,这可能是我汉族统御万邦、乃至屹立天下之巅的唯一机会。何况我知道,李世民也有同样的想法。”云羿言辞之间气势磅礴,吞吐之下,宋缺也不能抑其锋芒。

    “哈!好!好一个统御万邦!好一个屹立天下之巅!云羿你既然有如此雄心壮志,那赌一把又何妨,为父便静待你开创我华夏盛世。”宋缺闻此也是心cháo澎湃,振奋说道。

    ……

    唐京,皇宫。

    寇仲会谈高元和高建武这两个好基友,这对极品兄弟也是识时务者,承诺只要大华朝能说服北唐联邦建国,那高丽便率先加入新联邦,愿为联邦成员之国。离开高丽后,寇仲也是归心似箭,便率领圣刀卫策马入关,因为他已然被大华朝册封为大华军委会第一元帅,全权促成华唐联邦,此次来唐京表面上是与李世民公开会谈两国和谈之议,实则却是具体规划联邦建国一事。

    寇仲午时刚到唐京,李世民便以国礼亲自接待,只待一番礼仪过后,便已是夕阳西下。国宴之后,李世民摈弃左右,将寇仲迎入御书房,内侍奉上香茗。

    夕阳从西窗透入,今厅堂充盈着rì夜替换韶光流逝的气氛。

    “世民兄好么?”寇仲虎目望着李世民略有些疲惫的俊脸,闪烁着炽红光芒,夕阳的光线也未能夺其辉煌,只是一句问候,却似涵盖了所有的恩怨。

    “不好!”李世民气势如山,久居上位的那种气度和仪态绝非寇仲能比,沉默片刻,轻叹道。他没必要在寇仲勉强说客套话,如今他登基称帝,称帝成为了孤家寡人,能如此交谈的人,天下就那么几个。

    “做皇帝的滋味如何?”寇仲听到李世民的回答,便知道李世民没有变,他还是那个有抱负有情义的李家二郎,至少现在对他说,李世民是友非敌,何况将来还有可能成为他的二舅子。

    “累却又不累,苦却又不苦。有时我真的想成为一个昏君,那么我便不会有这些苦累,如此,是不是对天下百姓来说更加幸运。”李世民苦笑道。

    “倘若世民兄是个昏君,那天下何处去寻明君?”寇仲从不否认李世民的治国能力和开明程度,玩笑道。

    “至少云羿兄比我做的更好一些,这也是我有些不服的缘故,为何他不但有超卓的武功,更有无法匹敌的治国之术,上天实在太过眷顾你们兄弟,倘若没有云羿,我可能还要争一争这天下。”李世民整个人似完全放松了,轻叹道。

    “世民兄所言何尝又不是我所想?倘若没有云少高瞻远瞩的治国能力,我也可能会放弃霸业,早rì还天下人一个太平。”寇仲附和说道。

    “提到高瞻远瞩,云兄的联邦建国之策确实旷古烁今。他rì若能成功合并,国务府、军委会和法院的各席位置,我大唐定会大力争取,不会让你们兄弟独占。”李世民自信道。

    “哈!世民兄此举可便彻底中了云少的圈套哩!他办事最爱‘偷懒’,你如此便大大减轻了他的重担,他是求之不得啊!”寇仲笑道。

    “为了两国百姓,我甘之如饴!”李世民也微笑说道。

第九章 终相见

    长安,宋国公,府邸,怡心楼。

    寇仲匆匆入府,与侍卫打个招呼,便直接冲上台阶,直入厢房,宋玉致在四名女婢侍候下,身穿湖水绿色的衣裙,肩披轻纱,正风姿绰约、轻盈地移步走向靠近花园荷花池的一扇窗门,似要欣赏窗外迷人的春光湖色,秀眸却藏不住那一丝落寞。

    四名女婢发现寇仲,忙欠身施礼,整齐有致的娇声嚷道:“参见少帅。”

    宋玉致秀躯轻颤,“啊”的一声转过身来,让寇仲得见他梦萦魂牵的如花娇颜。如非四名女婢在旁,寇仲肯定自己会不顾一切把她拥入怀,先亲个嘴儿,好好亲热亲热才是。自从去了塞外,也可谓是三月不知肉味,见到如此娇媚万千的心上人,险些把持不住,但此刻毕竟在宋府,他可不敢乱来,否则不敢保证宋缺会不会将他大卸八块。

    此刻只能冲至她身前,执起她一对柔荑,嗅着她阵阵迷人的体香,激动的道:“玉致!”

    此时女婢已识趣的退下,宋玉致任他握着玉手,俏脸飞上两朵红晕,喜上眉梢的道:“寇仲。”

    软玉温香抱满怀,一吻天荒两心知。

    唇分。宋玉致娇躯抖颤,不住喘息秀脸火红,星眸半闭。寇仲差点化身为狼,紧抱着佳人,有种将她立即抱进房的冲动,双目泛出赤光,阳气弥漫,似要将宋玉致融化。

    宋玉致勉力张开秀唇,高挺笔直令她性格尽显的鼻子正嗅吸着他呼出的气息,秀眉轻蹙,审视他,问道:“仲郎为何单独入城?险些吓着人家!”

    “解决了北唐的那些个老顽固只是小事一桩,以后的大事就让云少和李世民去处理!顺便给玉致一个惊喜啊!怎么样?效果还行吧!”寇仲抱起怀中佳人,坐在正椅上,轻轻按了按佳人的琼鼻,调笑道。

    “仲郎太谦虚哩!北唐的三大门阀、七宗五姓等家族百十年来根深蒂固、实力强大,竟然在一夜之间被你和李世民牢牢控制住,从而彻底促成此次联邦之举。”宋玉致秀目泛出仰慕之色,毫不掩饰的赞道,“在玉致心中,仲郎的功业是旷古烁今,没有人可以比拟的。适才玉致入城看到举城欢腾的情景,感动得哭起来。人家以后要好好奖赏你,全心全意的爱你。”

    一阵阵爆竹声传来,整个长安城变成欢腾的海洋,为她所说的话作最佳的说明和陪衬。寇仲忍不住轻亲她眼睛,亲她令自己越看越爱的鼻子,道:“我又犯错哩!”

    宋玉致蛲首望着寇仲,喜孜孜道:“你是指秀芳大家吗?傻瓜,人家只会高兴仲郎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怎会怪你。尚才女肯作玉致的姐妹,是玉致的荣幸,我们会相处得很好的。”

    左一句仲郎、右一句仲郎,喊得他心酥骨软,飘飘欲仙,大喜道:“哈!玉致实在对我太好了!”

    宋玉致微笑道:“仲郎啊!你为天下百姓做的美事,令玉致只希望能在下半辈子好好奖赏你,使你快乐。”

    “秀宁公主到!”门外侍婢抬高声调,喊道。

    宋玉致闻此立即从寇仲怀中弹出,推开寇仲,道:“秀宁妹妹来哩!”

    “玉致!二哥一行人已进驻京城,小妹来唤你一齐入宫参加国宴!”尚未进屋,李秀宁清脆甜美的声音已然传来。

    寇仲刹时慌了神,施展绝世轻功闪出窗外。

    “秀宁也来啦!姐姐正准备去唐国公府约你入宫!”宋玉致立即调整情绪,热情迎上李秀宁,微笑道。只是李秀宁入屋后,秀目却在四周张望,

    “秀宁在看什么?姐姐这地方你可来了多次哩!”宋玉致明知故问道,只是言辞直接却有些心虚。

    “哼!寇仲那坏家伙没来这吗?二哥都进宫了,他竟然不见踪影,害人家等了大半日,哼,别让我逮到,否则…”李秀宁秀眉圆睁,不悦道。

    “….”宋玉致无言以对。

    寇仲则在楼外墙角一脸苦笑,暗呼冤枉。

    ……

    长安,皇宫,书房。云羿,徐子陵,李世民,相见欢。

    云羿接待李世民可谓是回长安以来最为难得的清闲,欣然道:“大家彻底都是自己人,哈,世民兄不用任何避忌!我最近可被这宫廷礼仪给烦透嘞,唉,时时都想逃离这皇宫大院啦!”

    “我听闻云兄麾下的法院可是制定过废除旧朝的相关不平等礼仪法条的,为何还如此烦恼?“李世民玩笑道。他自然知道沿袭数百年的礼仪绝非一朝一夕能扭转的,但却也不放过挤兑云羿的任何机会。

    “哈!世民兄倘若喜欢那些个陈旧礼仪,那么到时提交法律议案,只要天下百姓首肯,那小弟自然是无话可说!”云羿也玩笑回击道。

    “能站着,有谁又真心自愿跪着?”李世民苦笑,似是有所感悟道。

    “是啊!我废除旧礼,便是想从日常举止上给予百姓以自由和平等,也不知众多门阀士族和王公大臣能否理解!”云羿轻叹道。

    二人身旁的徐子陵此时心中彻底安下心来,见他们谈笑风生,顿时对新联邦有种说不出的自信心。因为他知道眼前两人的组合,将会产生多么大的能量,这绝非一加一等于二的机械组合,而是一种难以言语的互补和互助,谋断、智决,人才、兵力,阶层、制度,信仰、理念等各方面的爆炸式组合,一旦走上正轨,那么天下还有何人、何物能挡?

    天下百姓有福了。

    见气氛有些沉重,徐子陵也难得玩笑道:“如此说来,二位是否都该自称为朕才合君臣礼规。”

    李世民闻此,神采飞扬哑然笑道:“子陵竟来耍我?哈!”

    “子陵倘若喜欢这称呼,那你便来当皇帝,我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你!相信世民兄也应该不会反对吧!”云羿故作正经道,斜兜一眼,望向李世民。

    “子陵当皇帝,好,那绝对是天下间最有情义的皇帝,我第二个赞成!”李世民附和着,赞道。

    “哼!你们两个小子无趣的很!小爷我不奉陪哩!”徐子陵模仿寇仲,立即溜之大吉了。

    “此人真的是徐子陵么?感觉似是戴着面具的寇仲。”李世民望着徐子陵的背影,疑惑道。

    “世民兄有所不知,子陵已然勘破天师大道,他走的便是同感之道,他能体悟到绝大部分人的一些感受,我们三兄弟自小在一起,他模仿起我们,在稍微不熟悉的人眼中,几乎毫无破绽。”云羿赞道,似是有些羡慕。

    “如此奇异的武道,确实让人惊叹。如此说来,他对敌之时,可谓是料敌先机、知己知彼,这等对手,直教人束手无策呀。”李世民惊奇说道。

    “先不谈这些,我们如今首先要谈的是如何破解接下来的局势。相信你也收到情报,东西突厥扛着共议联邦的旗号,再次联手,率领关外各族联军,共计兵力二十万以上,绕关而入,直奔长安而来。”云羿正色说道。

    “情势确实危急!”李世民点头道,“不解的是,为何颉利和统叶护二枭似是早有默契,此次自请自来,显然是撕破和平盟约,来者不善。”

    “哼!高元和高建武这两个白眼狼,我迟早要将高丽彻底抹去!”云羿冷声道。明显是高丽将联邦的消息泄露出去,傅采林和高丽王族始终还是不相信云羿三兄弟。

    “域外各族最不希望看到的便是如今局面,而且是这种让他们日不能寝、夜不能寐的方式,高丽也不会除外。”李世民双目闪出思索之色,淡淡说道。

    “我虽不惧与各族联兵一战,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可轻启战端,否则定会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云羿凝重说道。

    “我已然命部下不可轻举妄动,联军潜行千里,所到之处倒也安分。此次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否则即使胜了,也必将元气大伤,我们的恢复速度可不比马上各族。”李世民担忧道。

    “现如今,世民兄可有何退敌之策?”云羿问道。

    “观云兄言行,定然是早有成计!不若我们效仿先贤瑜亮如何?”李世民微笑道。

    二人自御书房中取出文房四宝,片刻后,两人将各自将手中的纸条展开,赫然是两个同样的字“纵横”。

    ……

    长安,跃马桥。

    “跋兄!可兄!一路辛苦哩!”阴显鹤木木的苦脸,挤出些许笑容,拱手迎接道。

    “哈!阴兄还是如常即可,切莫客气!”可达志忍俊不禁,旋即正色道。

    “可兄何出此言?”阴显鹤不解问道。

    “可兄是怕阴兄你的笑容哩!哈!”跋锋寒笑道。

    “缘来可兄是取消兄弟我,只是下次可否直说,如此会让我更容易纠正。”阴显鹤一本正经道。

    “这…阴兄还是保持原样得了!”可达志彻底被阴显鹤这正经姿态的毫无幽默感给击败了,无奈道。

    “哈!难得见可兄你吃瘪的时候啊!”跋锋寒爽声笑道。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一道金红身影自马上急速掠来,但却不见桥上三人任何防御动作。

    “达志兄吃瘪的姿态小弟可没见过,定要好好欣赏!”来人说道。人影站定,除了寇仲还有谁。

第十章 云天河

    长安,国宾别院。

    跋锋寒入门后,淡淡道:“少帅的心情很好哩!”

    “好得差点要高歌一曲,只怕你们受不了我的腔子。哈!咦?你们的神情为何如此凝重?有甚么大不了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根本不怕甚么联军。”寇仲轻松的道。

    可达志刚坐下,便立即问道:“少帅打算如何应付塞外联军?”他毕竟身为突厥人,与族人对战心中始终有些芥蒂。

    “现如今我早已不是决策之人,至于如何对付塞外联军,那就要看云少和李世民的能耐。”寇仲似是无官一身轻,伸个懒腰,玩笑道。

    “如此说来,小仲虽不是决策人,但你军委会第一元帅的头衔可不是虚的,带兵出征那是铁定了。而且,据我对云少得了解,此次他定会让少帅全权负责此次战事,这样一来,我们兄弟便又可大展拳脚喽。”跋锋寒点明道,“只是少帅的心现在变得很软,联军中不乏他的战友兄弟,达志应可放心。”

    阴显鹤建议道:“依我之见,眼前实不宜与塞外联军正面交锋硬撼,同数量的塞外军马绝非中原的兵卒可以匹敌!虽然我对各位兄弟有十足信心,且赢面较大,但得不偿失。”他在塞外多年,对其的战斗力很是了解。

    “小鹤子你还是不了解云少的立国方针,倘若此次塞外联军提出过分要求,那么云少绝不会妥协,定会放开手脚一战。”寇仲正色道。

    “李世民一直标榜华夷一家,而云兄的民族正确却是有些霸道哩!”可达志虽然不是完全了解大华的民族政策,但也素知云羿对待外族敌人的手段。

    “乱世用重典,云少也是无可奈何!”阴显鹤反驳道。

    “云少?看来很快就成为云皇哩!”跋锋寒插话道。

    “先不管谁当皇帝,我只想好好打完这场仗,能消停几年,让百姓喘口气!”寇仲陷入对这些不感兴趣,说道。

    “寇兄说的没错,我们还是回到此次战役上来。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这便是我的看法。”可达志爽快道。

    “达志是否猜想到什么?”寇仲疑问道。

    可达志望向寇仲,沉声道:“可汗爱用奇兵,寇仲应该深有体悟。”

    “从北疆至此千里之遥必难避过华唐两国的耳目。即使能抵关中,途中必饱受狙击摧残。据神箭堂的探子回报,毕玄多日前便不再草原,想来定是乘着仲少和李世民收拾门阀士族那些人的时候,联军已成功进逼关中,估计数天中抵达长安城外。此招还真是奇兵中的奇兵,跋某人也不得不佩服。”跋锋寒虎躯一震,双目金芒闪烁,冷然道。

    寇仲猛地立起,断然道:“我立即要去见云少。”

    ……

    夜,皇宫,御书房。

    “颉利潜行千里,终要现形。不过待他来至近处,我们才怵然惊觉,那就非常糟糕。所以眼前头等大事,是要弄清楚对方经由那条路线攻来长安?”李世民眉头微皱,仔细查看纵横数丈的巨型沙盘,疑惑道。

    “颉利老儿在我的地盘昼伏夜行,采取了较偏西的路线,泾州的山川地势,也确实最适合隐蔽兵马行藏,不过休想躲过我神箭堂的耳目。”云羿自信答道。

    “泾州最重要和具战略性的城池是武功,位于渭水之北,有官道直抵咸阳,离长安不到百里,距咸阳更近。倘若攻陷咸阳,即可控制渭水便桥切断渭水南北两岸通道,进可攻长安,退可守咸阳。”李世民担忧道。

    云羿闻此,也慎重起来,此时确实不可大意,旋即道,“我们如能守稳武功和咸阳,颉利定会进退两难。颉利和统叶护倘若想突袭长安,那么定会加速行军,必须大幅削减兵员,轻骑简装,更不能携带大量粮草,故若不能迅速攻陷城池,补给方面立即出现困难。”

    “咸阳和其北面的泾阳城齿相依,我们必须同时固守三城。塞外联军虽可从武功至咸阳途上的高陵县取得粮草补给,不过数量有限,只够他支持多十天至十五天,还得看人数而定。”李世民细细道出。

    “世民兄果然经营关中多年,对此地真可谓拾了如指掌,倘若真的交锋起来,小弟确实要忌惮几分。”云羿玩笑道。

    “云兄莫要玩笑!”李世民肃声道,此时他实在玩笑不起来。

    “托了世民兄的惠泽,我们兄弟更是不敢放松对长安城的防御。现如今,我立即先派出精兵,大幅加强武功、咸阳和泾阳城防,其他一切全权交给寇仲负责,即使仲少决定与颉利正面对撼,云某也定会撑他到底。”

    “哈哈…”笑声传来,寇仲大步迈入御书房,沉声道:“我寇仲更非好勇斗狠之人,何况联军中不完全是我们的敌人。”

    “仲少回来哩!”云羿立即闪身上前,寇仲默契的举起手,两条遒劲的手臂紧紧相握,一句话就够了。

    “寇仲!云羿!”李世民见此兄弟情深的场面,也是忍不住热血满怀,上前握住两人的手,三人六目相对,豪气干云,似有任何难题都难不倒他们。

    “哈!有两位皇帝当后台,可比自己当皇帝要舒服多哩。”寇仲爽声一笑,撤手,径自走向沙盘,赞道,“俯览天下!好名字!云少这沙盘可谓是精致至极,我一路回到长安的所见几乎在沙盘上都能显现,不愧‘俯览天下’之名!”

    接下来李世民便将双方的情势在沙盘上详细解说一番,三个达成了一致的看法,寇仲彻底成为华唐联邦军队统帅。

    “忽然间,我感到胜券在握,一切事全交给我去做。只要三城稳如铁桶,此战必成。”寇仲听后,自信满满道。

    “仲少此举须是精兵战术,只要开口,粮食、兵器、军马、将领等,任你随意调遣!”云羿双目奇光闪现,直白道,旋即望向李世民。

    “华唐已是一体,更何况是羿帅开了金口,那我麾下的军马便任由少帅指挥。”李世民话音落地,龙符便从手中射出,掷向寇仲。

    寇仲微微一笑,右手翻转之间,龙符似是失重,缓缓飘回李世民身前,道,“杀鸡焉用牛刀?只需世民兄麾下一千最精锐的玄甲精骑即可!”

    李世民爽快收起龙符,点头道:“明日我便下令庞玉和尉迟敬德立即挑选一千,全权交与你指挥。”三千玄甲只要了一千,自然不是什么大事。

    “那么少帅须我如何配合?该不会要我的神箭铁骑和七十二幽冥卫吧。”云羿苦笑说道。那些可是云羿的命-根子啊,死伤任何一个都是大损失,何况神箭铁骑只有一千人。

    “不是!”寇仲一脸高深莫测,摇头道。云羿闻此,心中很是放心,可是没等高兴完,寇仲阴险一笑,又接着说道,“我要你和我一起出征!”

    “…”云羿愣了。

    ……

    翌日,皇宫,坤殿。

    “子陵来啦!”商秀珣大腹便便的身材,行动却丝毫不慢,见徐子陵前来探望,四周宫女还未反应过来,她便迎了上去,一把拽住徐子陵的手臂。

    “秀珣嫂子慢行!”徐子陵立即扶住商大美女,面带微笑,一脸谨慎道。

    “啊!弟妹也来哩!”商秀珣这是才看到徐子陵身后的一绝色女子,不用猜想,定时石青璇无疑。

    “秀珣姐姐安好!小妹在此见礼!”石青璇听到这弟妹的称呼,俏脸一红,急忙上前行礼道。

    “别做这些旧礼,云羿那坏家伙早就废除了这些,而且我们江湖儿女,这些就省了吧。”商秀珣依旧是那英气十足、豪迈巾帼的气象。说完,就拉着二人进入大殿。

    “见嫂子如今神清气爽、步幅稳健,小弟是彻底放心喽!”徐子陵暗释同感之心,便发现商秀珣和它腹中的孩儿的体质实在太逆天了,心中暗喜,但也不做多说,高兴说道。

    “为了这肚子中的三个臭小子,可把本场主给憋坏了!”商秀珣大吐苦水道。

    “秀珣姐很厉害啊!一次竟然生三个,听说还都是男孩,小妹还是首次见到如此奇事哩!”石青璇调皮说道。

    “哈!不是我厉害,是云羿那坏家伙厉害!”商秀珣成婚后更是大胆豪放,且又遇到不用避讳的熟人,语言上也是不客气,道,“以子陵的功夫,相信到时弟妹想要几个、是男是女,那定然拾没有问题的。”

    “啊!姐姐取笑我!”石青璇闻此,那还不知道商秀珣说的那些事,整个俏脸彻底红透,好不可爱。

    “青璇妹妹害羞哩!那子陵你说,之前我所说是否属实?”商秀珣见石青璇败下阵来,便将矛盾转向徐子陵。

    “嫂子依旧巾帼不让须眉!小弟拜服!”徐子陵投降苦笑道。

    “是啊,不知几个小侄儿的名字可否取好?”石青璇转移话题道。

    “取好了!是父亲取得!”商秀珣答道。

    “鲁师学究天人,取名自然不在话下,不知是那几个字?”徐子陵点头道。

    “老大唤作天铮,华夏脊梁铮铮铁骨,老二唤作天梓,华夏男儿心念梓里,老三唤作天河,华夏精神河源流长。”商秀珣脸上泛起母性光辉,轻抚圆腹,微笑道。

    “云天铮!云天梓!云天河!”石青璇轻声念道。

第十一章 射雕宴

    晨,出城,三龙舰。

    “世民兄还真是给了我们兄弟一个惊喜!”云羿一身劲装,立于舰船顶层的栏杆旁,迎着朝阳,猛灌一口烈酒,微笑说道。

    “现如今长安可谓是人才济济,不但有宋阀主和李靖,两人一内一外,足以坐镇长安,更有子陵、显鹤、达志等高手在皇宫护卫重要亲友家眷,反倒是我清闲下来。何况,此次战役怎么又能少得了我,毕竟玄甲精骑只有我才能完美指挥。只是可惜了,倘若三龙舰再多些,那么此次的阻击之战定会更有把握。”站在一旁李世民自信说道

    “坦白说,我们兄弟是怕你武功低微,反拖累我们,万一你有甚闪失,估计联邦的大好局面也会毁之一旦。而且,这三龙舰船可谓是当今天下最为精良快捷的大舰,能装三千军马已经是极限了。”寇仲自层跳将起来,抢过云羿扔过来的酒壶,猛灌一口,那气势比起云羿更有过之,旋即将酒壶扔向李世民道。

    “哈!直到此刻,我才感到你真的当我是你们的好兄弟。好酒!痛快!”李世民接过寇仲手中的烈酒,也猛地灌下一大口,便不回身的将酒壶往后一扔,哈哈笑道,“我武功低微?那是因为你们兄弟的武功都太逆天,战场上没有如此多得高手。何况,有那场战争我不是身先士卒?有时只率领几个人由阵前杀到阵尾,每一趟都有千百对眼睛看着的。”

    “啪!”刚刚出舱的跋锋寒,手指轻点,一道锐金之气激射而出,将半空中飞向他的酒壶击碎,虎口猛张,烈酒倾倒而下,饕餮之饮。

    “你们一群俗人,实在暴殄天物啊!”一侧观赏晨景的侯希白闪身而来,铁扇翻转之间,将半空中剩余的些许美酒席卷而来,赫然发现,那些美酒竟然形成一个酒杯的模样,出现在多情公子的手中。只见他轻轻一嗅,似是享受世间最美丽女子的处子清香,旋即不急不缓地手中的美酒倾入口中,无论神态、姿势都优雅之极,犹如一幅美好的画卷。

    “啊!我的和田玉酒壶!价值黄金千两!你们这群混蛋!”云羿立时扑了过去,将玉壶碎片收起,郁闷喊骂道。

    “哈哈…”众人见云羿如此情景,皆大笑不已。

    调整风帆转入渭水,往武功的方向驶去。高逮船上载着的不但有名震天下的箭神云羿、少帅寇仲、跋锋寒、侯希白,尚有北唐皇帝李世民。

    李世民坐在的云羿旁,检查带来的箭矢,微笑道:“云兄的伤势可否恢复?”

    “好了七八成左右,但是割掉颉利和统叶护两人的狗头却也绰绰有余。”云羿盘坐在船头,闭目凝神,双手轻轻抚摩云弓,淡淡答道。言辞之间,云弓闪烁出微弱的光芒,似是在响应主人的信心。

    “果然是神弓!此次能和箭神、乃至各位兄弟并肩作战,也可谓是死而无憾!”李世民振奋道。

    挨在船身,神态悠间,正抹拭偷天剑的跋锋寒,斜眼瞧着李世民,淡淡道:“如今李兄不当皇帝,我也不客气,请问你为何要陪我们来淌这浑水?玄甲精骑绝非主要原因。”

    悠闲赏景的侯希白笑道:“据寇仲说当皇帝比上战场更辛苦呢,哈哈!两个皇帝都过来陪我们上战场,这可侯某流连烟花之地有趣百倍喽!”

    李世民油然道:“我们此次主要是要来迫使他们退兵,顺便拖延时间,可谓是虚实难测的惑敌之计,有世民参与,至少增加我们的说服力。敌人见到羿帅和少帅,会想起华军埋伏在后方某处;见到世民,自该想到唐军也距离不远,正倾全力来配合围击他们。如此以来,我们也有自保和纵横离间的筹码。”

    “确是如此。”跋锋寒点头同意道。

    “其次我关中门阀数代经营,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边的地理形势,只有我可以准确把握敌人行军的路线和布局。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和天下最闪耀的将星寇仲和云羿携手并肩,一齐打这华唐联邦的第一战,翻开我华夏盛世的新篇章。”李世民继续振奋说道。

    寇仲笑道:“我正因为想到此点,故无法拒绝你的参与,在洛阳时我们早领教过世民这方面的本事。”

    “嗯?“云羿此时双耳微颤,疑惑声起,刹时抬头望向多云的天空。

    “云兄难道担忧此役的天气变化么?不过,即使下雨,也对我们此次有利。“侯希白插话道。

    “糟了!”寇仲使出招牌动作,猛的一拍大腿,立即跳将起来,大呼道,“怎么连这个都给忘记了!”

    跋锋寒面泛幸庆之色,沉声道:“此次行动万事俱备,看来是只欠东风了。我们若要行动成功,那天上有多少头猎鹰,我们就要射多少头下来。”

    侯希白咋舌道:“而颉利带得百来头猾鹰,我们岂不是要疲于奔命?”

    “希白有所不知,能被训练作侦察敌人的猎鹰千中无一,全军能有二头巳相当不错,而对付这类聪明的畜牲我和老跋很有经验。”寇仲转惊为喜,笑道。

    “世民兄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那我们可否就此比试射术一番,如何?”跋锋寒兴致高昂道。

    “跋兄可能要失望哩!跋兄要想射中飞鹰,定要先诱之以饵,一旦进入你射月弓的箭程方可致命,而我此次身带灵弩,其箭程在你的射月弓之上,如此优势,兄弟我恭敬不如从命。”李世民欣然同意道。

    “哈!要比就要公平,跋兄就用我的云弓吧!”云羿迎着朝阳,睁开双目,微笑道。

    ……

    黄昏,入夜,登岸。

    五人率幽冥七十二铁骑、神箭铁骑、圣刀劲骑和玄甲精骑各一千,冲出密林匾的小道。登上一座小丘之顶。渭水在左方流过。前方是武功城西面一片十里的原野,右方远处层层山峦丘野;明月攀往天空,清辉的亮光,把人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住前方丘坡。

    寇仲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约是酉戊之交。如敌人此时抵达,全逮赶往功武功,可在找军进驻武功前把武功拉制和封钻!”侯希白定马答道。

    李世民以马鞭这措前方道:“敌人若来攻打武功,此为必经之途;且因有渭水在旁不会缺水,原野也可为战马提供嫩草!“

    “塞外联军此次目标是咸阳,那必须同时攻陷式功和泾阳,咸阳自然会成他囊中之物,我已派徐世绩率领十万大军自长安出发,此时早已该抵泾阳、应有从容布置的充裕时间!其他军队也将快速赶到,倘若颉利和统叶护两个老儿不知死活,那我便让他们彻底留在此地。”云羿冷然道。

    “我已经飞鸽传书,命李靖自太原出兵。如果真的到了哪一步,这关乎华夏一族的气运之战则非胜不可。观乎现在颉利的先头部队仍未抵达此地,看来颉利攻击泾阳的奇兵最快要在丑时才能发动。”李世民点点头,精密分析道。

    跋锋寒跃下马背,奔下丘坡,于旷野处伏地贴耳,施展地听之术。

    寇仲接话道:“颉利狡猾如狐、狠毒如狼,在世民兄南下长安之时,以参加华唐联邦的名义故意在关外集结大军,佯攻唐京,令唐国大军前去守关,实则暗自沟通江北门阀,暗渡黄河闯入关中,接着潜至渭水,从而趁我等不备,占据武功、泾阳、咸阳三城,长安大军将动弹不得,其他城池势危矣。此时若江北门阀投靠塞外联军,乘机发难,大唐可能毁于一旦,长安岌岌可危,华唐天下也必将元气大伤,数十年难出玉门关半步。”

    “我来长安之时已经有所察觉,故而留下重兵,命李靖死守太原,唐京失去可以再夺回,若太原一旦失守,那么整个河东乃至黄河两岸的百姓必将惨遭颉利的金狼军的荼毒,到时华国即使将颉利赶回草原,又将付出多大代价?”李世民眼中悲悯丛生,轻叹道。

    “我云羿素来自傲,但世民兄此份节操,切实让云某汗颜。只是江北门阀如此逆天行事,违背当初与华唐达成的协议,暗通突厥,如此罪行,我定不能轻饶。”云羿衷心道,倘若换了以前,云羿必会将其相关门阀连根拔起,如今却不可太过激进,否则逼得其他门阀也狗急跳墙,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如今如何退敌才是大事,其他的我是不理会的。只是制定如此行军计划的是谁?我不相信颉利会有如此见识?倘若不是我们反应迅速,颉利确有很大机会得逞,那就真的大祸哩。”寇仲打断道。

    跋锋寒起身回掠,欣然道:“超过万人的骑队,正从四里许外全速赶来!”

    几人领着部下策马掉头,奔往密林!

    不消片刻,寇仲兴奋道:“敌人到哩!”

    ……

    长安,皇宫,城墙,明月。

    “想必此时已经开战了!”一袭劲装、潇洒俊逸的徐子陵遥望皎月,轻叹道。

    “子陵倘若是因为青璇而不上战场,青璇会内疚一生的!”月光下,宛若仙子的石青璇轻轻靠着徐子陵的肩膀上,喃喃道。

    “青璇莫要误会,我只是有些遗憾而已,何况此时皇城的稳定才是我的关心的,我对寇仲和云羿有绝对的信任,何况还有李世民、老跋和希白他们,此战必胜!”徐子陵轻轻抱住石青璇,此刻心脏似被融化,一切都是如此宁静和温馨。

    自从徐子陵对同感之道的深入领悟,渐渐与他人的生命产生同命相连的感觉,上战场杀戮,恐怕会道心失守,毕竟他还没有真正达到天人合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他还不能,也抵触如此。

    而云羿和寇仲却大为不同。寇仲刀道,主霸道,至杀伐,千变万化,刀锋所指,所向披靡。云羿箭道,人为弓,天地万物皆可为箭,可杀可藏,不动则已,一动鬼神惊。

第十二章 战与斗

    夜,血月,武功城,杀戮将起。

    蹄声渐起,忽然前方十里外,全是黑压压的突厥骑兵。扬起尘上,明月黠然无色。

    数支火炬熊熊燃烧,分别插在抗敌五人组马旁的地上,尤显得立马丘岗之上的五人状如天神,看到云羿、寇仲和李世民,当会令人想到中原两股最大的军事力量合为一。

    号角声起。敌骑纷纷勒马。

    寇仲以突厥话大喝过去道:“寇仲、云羿、李世民在此。恭迎颉利大汗。”

    不消片刻,来军头领拍马而出,立即狂喝道:“休想我会中你们诡计,上!”

    过万突厥战士全体呐喊、号角声再起,战马嘶叫。骑队排列有序,第一列数百人首先策马冲刺。朝小丘杀来!其他骑兵随后相继冲出,登时蹄声雷动,喊杀震天。

    寇仲疑惑道:“刚才那出来叫嚣的,不就是康鞘利吗?”

    李世民自信道:“外强中干而已!”

    “看来要给点颜色才行!”云羿双目杀机闪现,静静说道。云羿越安静,就越危险。

    “那就让我来吧!见跋兄之前用云弓射箭的英姿,小弟也心痒难耐哩!”侯希白微笑道。

    “那跋某拭目以待!”跋锋寒拔出偷天剑,杀气腾腾,冷然道。

    “铮!嗡…”云弓开,一支穿云鸣镝血色箭气缓缓划破黑夜的幕布,“铮!”另一支血箭流星赶月,“嘭!”双箭碰撞的血色花火,夜空中开出一朵鲜艳的血花,细看却似狰狞似大笑的血色面孔。

    “小白的箭术不过,可惜只是术的层次,少了云少那么一丝道的韵味。”跋锋寒丝毫没将眼前的大军放在心上,评价道。

    “献丑!此弓在手,只令人血气翻腾、真元崩泄,倘若再开一箭,可就危险了。”侯希白点头道。

    “还是云兄的箭有面子,看,颉利出现了!”李世民微笑道。

    忽然号角再起,突厥骑兵距离两千步的距离,敌人全体勒马止步,竟然无一骑超过一千八百步,军纪严明,令到及止,显然是金狼无疑。

    忽然爆起震天采声。大旗飘扬下。

    料想中的颉利并未出现,而是天下两大国师,毕玄和傅采林,二人策马而出,在数百名规兵簇拥下。从前阵战士让出以人筑成的通道昂然策骑直抵阵前。从寇仲他们的角度瞧去。前方尽是突厥精骑。井然有序,分队列阵。

    李世民皱眉道:“足有三万人,够力量攻下三座武功城!”

    “颉利老儿倒是怕死的很!见云少在此,便立即龟缩不出,在龙泉彻底被吓破了胆!”寇仲摇头苦笑道。

    “如今该如何是好?”侯希白一见毕玄和傅采林二人便彻底懵了,平日见一个国师级别的人物都难如登天,现在一下见了两,何况敌众我寡,不惊不惧是假的。

    “哼!来得正好!我正愁没有够斤两的对手,战场上射杀更加痛快!”云羿兴奋道,他久违的危机感和期待感终于来了。

    “如今是想法让联军退却,羿帅切不可冲动!”李世民担忧劝道,“情况有变,看来不得不改变战术。”

    “此时已经退无可退,否则一旦联军挺进,切断武功水陆两路,同时在徐世绩立足未稳之际,攻下泾阳和咸阳,到时回天乏力。”云羿收起杀意,分析道。

    “最强之处往往就会暴漏处最弱的地方,我倒有一计!不过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寇仲善用奇兵,建议道。

    “少帅难道是想用声东击西之计?”李世民看着眼前的局势,双目闪过思索之色,恍然道,“但是…”

    “声东击西?你们不会是想用三仟人马吸引突厥军的主力,然后让人突袭颉利的汗帐吧?”侯希白反应过来,诧道。

    “今日毕玄和傅采林的双双出现,已是极为危险地信号,由此可见各族的顶尖高手定然倾巢而来,颉利也定然来了,否则不可能有如此阵仗。倘若不在此时抓住这一丝机会,只怕到时无论是何种结果,中原大地都将付出惨重代价。”寇仲点点头,肃声道。

    “要战便战!正好乘机将颉利老儿等一干酋头全部拿下,至于世民兄所忧虑的汗帐的位置问题,在我神箭堂眼中便不是问题,早在多年前,我便在颉利身边安插了眼线,如今终于派上用场,可惜的是,此次只怕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我神箭堂效力。”云羿淡淡说道。

    “好!如此一来,定能杀颉利一个措手不及,到时他身旁没有如毕玄此种境界的高手,遇到羿帅定然投鼠忌器,可谓釜底抽薪,一举奠定中原十数年的安定和平。”李世民闻之,大喜道。

    “好!竟然如此,那小弟便直接发令哩!”寇仲闻此也为之一振,严肃道,“老跋与我一齐,先分别缠住毕玄和傅采林,世民兄便率领三千骑兵正面冲击,一则吸引并拖住突厥军主力,二则掩护我和老跋。然后,云少和希白领七十二幽冥骑绕行至突厥军侧翼,直插入联军内部汗帐,生擒颉利,扭转战局。”

    “得令!”其他几人附和道。

    整军待发,云羿与侯希白已悄然撤下。

    跋锋寒早已是战意勃发,对着突厥大军,以突厥语大喝过去道:“毕玄……可敢与我跋锋寒决一死战。以续龙泉城外未竟之缘!”

    话音落下,毕玄已然回答,字字震人耳鼓、语气却保持平和,道:“手下败将,竟敢逞凶,本尊不屑一战。倘若少帅前来,那毕玄定然好好招待!”

    众突厥战士爆起如雷般的喝采声。因毕玄转而挑战寇仲。大感振奋!要知寇仲曾在奔浪原大破金狼军,乃金狼全军的奇趾大辱!毕玄若能击畋寇仲,当然大快人心!

    “老跋,如何?”寇仲闻此,眼中刀芒四射,沉声道。

    “既然如此,那毕玄就交给你了。正好我还未领教弈剑大师的剑道,此次能得偿所愿,也不负此生。”跋锋寒答道。因为他知道现如今不是江湖争斗,沙场决战中涉及太多的因素。

    “好!既然尊者一心求败,那寇某拼命也要让尊者得偿所愿。”寇仲大声回复道。

    “两位上场尽管放心!我会见情势而动,为羿帅争取更多的时间!”李世民说道。

    阵前的突厥战士的手上不断增添新燃点的火把,天上星月被血红的火光夺去光辉,突厥士兵发出“呜呜”的彷如狼吼的嘶叫,一时整个林原的天地皆是狼嘶,吓得战马跳蹄,闻者心寒。旋即华唐一方的三千精锐,也立时敲击长盾,喊出“杀、杀、杀”的口号,声响一出,全场杀气腾腾,压住对方的气势,只令对手胆寒。

    在这争锋相对的气氛中,身披黑袍的毕玄持矛策马,自阵前缓缕驰出,迎向策马而来的寇仲。寇仲早已双目暴起,凝注毕玄。

    毕玄提起手中长矛,淡淡道:“此矛名‘阿古施华亚’,汉语称之为“月狼”,由极北寒铁打造,净重九十九斤。

    寇仲勒马立定,自信道:“相信此战后,也无人会记得此矛,记得的只有我手中的‘井中月’。”

    毕玄冷哼一声,双目冷酷如恶狼凝望寇仲,月狼枪斜指夜空,狼吼立化为雷动喝采呐喊,倍添其不可一世的大宗筛气概!

    “锵!”井中月出鞘,当毕玄战马前蹄触地,毕玄一夹马腹、战马箭矢般射出。月狼矛在天空飞速盘旋。敌寂双方均感到每一盘旋。月狼矛的劲道添加一重劲道。到与寇仲正面马上交锋的一刻,矛劲将达致顶峰的状态。

    忘人忘刀,万物皆刀。这便是寇仲的刀道。

    手中刀,心中锋。他此刻的的触感,已然天人合一。从手上井中月的锋尖,延伸至胯下座骑,再拓展到延绵无尽的大地、覆盖大地的星月之夜。

    寇仲整个人似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圣刀,夹马朝毕玄迎去。速度渐增!两人相距渐近!

    双方人人如痴如醉,喊声摇撼大地!

    马越来越快,刀却越来越慢。道,天地之玄奥。而另一方,毕玄手中不停旋舞的长矛,由缓而快的变成一股旋风,发出“霍霍霍”镇慑全场的破空呼啸!只待寇仲前来,可把劲道提升至最高峰的一矛刺向寇仲!

    李世民失声道:“不好!”

    跋锋寒双目金芒闪烁,神色凝重,沉声道:“寇仲定有绝招!”

    话音落地,离毕玄只余三丈距离的寇仲出乎双方并包括毕玄在内祈有人意料之外地连人带马腾空而起。跃上丈许高处,空直扑毕玄人马如一。

    毕玄的战马首先受惊,本能地往一侧闪开,而毕玄尚差少许才蓄满劲道的一矛,却不得不功亏一篑的迎击寇仲照头劈至的一刀,极慢的一刀,此时却又极快。

    在两方屏息静气的注视下,矛刀交击。“轰!”火花迸溅。发出震人耳鼓的激响。

    毕玄的战马在原地连打两个转,先是前蹄跪地,接着悲嘶一声,倒地不起。毕玄在此之前,已然跃离马背,人随矛走,矛锋直取寇仲,突厥方又爆起打气声,却远不如先前的激烈和信心十足。而华唐一方却“杀”声大气,一鼓作气,气势如虹,因为这一刀狠狠错了突厥武尊的锐气。

    “好机会!”李世民见此情景,立即发号施令,身后华唐三千最精锐的骑兵,神箭骑、圣刀卫和玄甲骑冲锋上前,一时间天地为之一变。

    而此时,就在寇仲与毕玄进一步交手和双方交战的时刻,跋锋寒乘势而起,喊声道,“久闻傅大师的剑法夺天地之造化,跋某人自幼习剑,望与大师一战,请成全!”

    言毕,跋锋寒便迫不及待,策马杀将而去。此时的傅采林似是与整个战争无关,却又似控制这整个战场,似睁似闭的双目闻此,竟无丝毫动静。

    对决,对战。

    ……

    夜,星光,火把,战争。

    与此同时,云羿和侯希白率领幽冥七十二骑已然杀往颉利王帐。

大结局

    当夜云羿和侯希白率领幽冥七十二铁骑,自突厥大军左翼杀入,两个国师级别以上的猛人,带领着七十二位武力值在一流高手以上且装备极尽精良、战术配合默契、杀人如杀鸡一般的杀神,冲杀的惨烈可想而知啊,所到之处人头飞舞、战马齐毙,云羿在前冲杀,侯希白在后策应,整个队伍犹如一把金色巨箭,直接射往颉利等酋头的汗帐。

    颉利、突利、统叶护、高建武、盖苏文、阿保甲、铁弗由、别勒古纳台兄弟等关外异族全部一网成擒,可谓是一锅端了。当时云羿冲入汗帐之时,他们正在饮宴集会,那就别怪云弓羿箭不客气,一箭射出。

    一支生死箭,阎王不坐殿。这是江湖人对箭神箭道的描述。

    如今云羿的武功和境界修为,这些个汗王、酋头还真不够塞牙缝,生死箭气一出,箭气闪烁而出,一道灰色的光芒纵横流转,接着一众人全部撂倒。

    连续五天,水师船载华唐联邦的军队,开赴武功城西渭水北岸的前线战场,到李世绩把八弓弩箭机和大蹶飞石送至,大局已定,孤军作战的颉利,已乏扭转乾坤之力,更何况太原的李靖麾下十数万的精锐,已然堵死了颉利等人安全返回草原的美梦,除了妥协,他别无选择。各族首领,皆后悔与颉利老儿大老远的来中原趟这浑水,自此颉利在草原上威信尽失,草原也由此变成一盘散沙,没有一位能拿得出手、让各族服帖的盟主。

    数日之后的清晨,云羿、李世民、颉利、统叶护等各族巨头在两军营间、渭水之滨举行“联邦之盟”,各自代表签字后,和约正式生效。盟约的大致内容是主张各族和平,承认云羿为天下联邦第一任元首,别称为“天帝”,至于其他细节的条款直至中华联邦一统全天下后,方才解禁公开。

    华唐将士、军民自然欣喜如狂,气氛炽热。前线大军撤回武功,派出徐世绩与颉利指定的人接触,安排金狼军北返事宜。

    诸事定。当众人立马武功城外一处山头,望着不断由前线撤退一队又一队旗帜飘扬、兴高采烈的各族军队,深感喜慰。

    沈落雁、徐世绩、秦琼、程咬金、麻常、魏征、尉迟敬德、长孙无忌、段志玄、李神通、封德彝、跋野刚、宋法亮、虚行之、杜如晦、房去龄等一众文武大臣数十人余人,簇拥着云羿、李世民、寇仲三人,人人笑逐颜开,为逼退纵横天下的金狼军欢欣鼓舞。更清楚和平统一,已是唾手可得。

    神箭铁骑、圣刀卫、玄甲精兵盔甲鲜明的守护四方,军旗高举,随风拂舞,益显华唐联邦军队如日中天的如虹气势,天下再无能与之抗衡的霸主。

    刚抵武功没多久的曾经美人儿军师如今的军委参谋部部长的沈落雁,此时上前向云羿汇报道:“天帝,今早不知谁人漏出消息,迅速传播,长安立即全城起哄,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换新衣、烧鞭炮,民情兴奋至极点。”

    云羿苦笑道:“落雁还是喜欢如此调侃我哩!这个称呼听起来好生的别扭!”

    “云兄这个称呼比起皇帝还更加威风,李某可是羡慕的很啊!”李世民此时也玩笑道。

    “世民兄倘若喜欢,那这个称呼以后归你,如何?”云羿半开玩笑道。毕竟李世民在历史上被称为“天可汗”,此时抢了他的风头,还整个一个“天帝”的称呼,心理真有“点过意不去”。

    “哈!天帝在世,我李世民也只有当小弟的命,岂敢觊觎!”李世民故作行礼,嘴角浮现出玩味的笑容,笑道。

    “当小弟的命?世民兄玩笑哩!你这么说,可让我们兄弟无言以对啊!嘿!”寇仲接过话茬,坏笑道。

    “羿帅!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是立即回长安,由南门入城,经朱雀大街巡行回宫,好接受民众的欢呼,顺应民情。”沈落雁在旁劝道。她如今彻底变成了工作狂,事业已经成为她唯一的追求。

    “那便回家吧!与民同乐!”云羿点头同意道。

    “是啊!终于回家了!”李世民轻叹道。

    “哈!那寇仲先走一步了!家中的美人可要等不及喽!”寇仲在大笑声中,拍马驰下山坡。

    “仲少等我!你小子别想撂担子!”云羿见此,也立即策马追去。

    云羿和寇仲两人飞骑朝渭水方向迅速远去,目睹的战士同声呐喊,喝声在武功城和草原间回响。

    两人沿渭水北岸纵情驰骋,朝渭水便桥奔去,十多里后始放缓下来,均感痛快写意,终于和平统一中原了。

    寇仲与云羿并骑而行,目光投往朝东滚流的渭水,叹道:“小云!还记得当年在扬州胡混的日子,我们一时要去投靠义军,一时又要报考科举!事实上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在作白日梦,公侯将相那轮得到我们这无权无勇的穷光蛋。哈!那知这些白日梦竟一一实现,一切就如在昨天发生。”

    云羿此时也是感慨万千,他知道接下来的担子更加繁重,心中有些忐忑,问道.“经历的这些,你快乐吗?”

    “我们失去很多,得回的也不少。何况天下在我们兄弟手中和平统一,人民安居乐业,父母不用痛失子女,夫妻父子不用生离死别,失去再多,也是值得。”寇仲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欣喜,激动道。

    云羿点头道.“我们曾经历过的事,其中的曲折离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幸好有你和子陵,我们三兄弟的情义经得起考验,否则绝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说起子陵,上次他回长安我都没来得及见他一面,也不知这小子有了媳妇后,会不会忘了我们两个兄弟啊。”寇仲微笑道。

    “啊!我们要迅速赶回长安,否则晚了,说不定子陵那小子就和弟妹隐居喽!”云羿喊道。其实他知道,徐子陵是不会离开的,那是因为他现在有一颗同感之心。

    “那我们要快马加鞭啦!”寇仲有点担心道,话没说完,便策马冲往前方。

    “哈!走起!”云羿也立即策马奔驰,追赶而去。

    ……

    长安,朱雀广场,鞭炮,军马沸腾。

    广场左右端的鞭炮塔,“噼噼啪啪”的响个不休,随着火光往上腾升,灿烂火烟冲上半空,街外围睹的群众欢呼叫好,气氛炽热。朱雀大道的迎宾阵势史无前例,全赖禁卫军主持秩序,一切始得顺利进行。鞭炮燃尽,漫天喝声中,万众归心的云羿登上朱雀广场最高的台筑,登高绝顶,万人之上。

    天帝云羿侃侃而道:“隋杨之败,败于扰民废业之政,多营池观,远求异宝,劳师远征,使民不得耕耘,女不得蚕织,田荒废业,兆庶凋残。致今黄河之北,千里无烟;江淮之间,鞠为茂草。伊洛之东,鸡犬不闻,道路萧条,进退艰阻,皆因为君者见民饥寒不为之克,睹民劳苦不为之感,此苦民之君,非治民之主也。”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句句掷有声,令无数军马为之振奋。

    云羿续道:“今华唐两国为之一体为中华联邦,天下已然一统。大乱之后定有大治,各位愿意与我同心协力、共创华夏盛世否?”

    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旋即万千百姓异口同声,齐声欢呼道:“愿为天帝效死命!……”

    云羿威望盖天,抬手示意之后,台下百姓立即安静下来,见他露出一个充满信心的灿烂笑容,点头微笑道:“好!自此以后,依始皇历,改年号‘万邦’,自此我华夏天朝,国富民强,万邦臣服!”

    “国富民强!万邦臣服!…”欢呼声冲天而且,长安城笼罩在欢呼与自信之中。

    这一刻的笑容,被无数文人雅士所描绘,取名为“箭神的微笑”。

    联邦成立,云羿登基为联邦第一任皇帝,寇仲担任联邦军委会第一任主席,李世民担任政务院第一任总理,徐子陵担任法院第一任院长、成立上下议院充斥士族、门阀、豪强、庶族、百姓等与其中,参与立法和执法监督…….

    始皇历八百四十六年二月,寇仲与李靖首次联手,率轻装精骑十万,从马邑出发,绕过定襄,直达其北面的恶阳岭,截断敌人后路,然后从容部署,夜袭定襄,一举攻破。颉利败走白道,被李绩拦途截击,伤亡惨重。颉利退至铁山,诈作求和,被李靖将计就计,穷追猛打,颉利被俘,杀族数十万,灭东-突厥,设立厥州,并入联邦。

    始皇历八百四十六年六月,李靖与宋师道陆水并进,在灭突厥之役后,突袭高丽,同年九月,攻陷平壤,高元、高建武投降,乘胜之势,灭新罗、百济,盖苏玩战死,夷族数十万,设立鲜州,并入联邦。

    始皇历八百四十七年五月,徐世绩领军二十万,与跋锋寒自统万城,分别两路,南北扫荡关外异族,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灭族无数,关外大族纷纷上表投降,要求并入中华联邦,设立万州,并入联邦。

    始皇历八百四十八年三月,云羿在东溟派的配合下,轻率三万神箭骑东渡瀛洲,从南到北,历时五个月,将东瀛所有两条腿的生物全部灭杀,设立溟州,并入联邦。

    始皇历八百四十九年四月,灭吐谷浑,设立兰州,并入联邦。

    始皇历八百五十年六月,灭吐蕃,设立藏州,并入联邦。

    始皇历八百五十一年三月,扫荡西域各族,设立域州,并入联邦。

    始皇历八百五十二年五月,灭西突厥,设立疆州,并入联邦。

    始皇历八百五十三年…月,灭…,设立…州,并入联邦。

    ……

    自此以后,一年灭一国,直至始皇历九百年,一统全天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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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公务员,穿越到大唐,和双龙成了生死兄弟,且看他如何经历这热血的时代!大唐叁龙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叁龙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叁龙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