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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雁鱼     红袍法师txt下载     红袍法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91 树港

    391树港

    “尊敬的弗林大人,再往前走就是我们散塔林会在穆尔玛斯特南部的隐秘港口,但是我们为了在这里修建成这座秘密港口,已经huā费了五年的时间了……”

    站在潘尼身前喋喋不休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黑sè的巫师长袍,巫师能够很清楚地阅读出她所能引动的源力层级与量度,心中暗暗摇头。~~

    相对这个女巫的年龄而言,她的奥术水准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但是想要盯得住他,却是有些天方夜谭了。

    当然,以巫师现在这一身本领,有心隐藏,世界上能够把他找出来的人也不多,不过潘尼明白,如果想要取信月海,自己就不能距离这颗活动的眼睛太远,以免被人认为是别有用心。

    这个时候,他坐着海船,到了一片破破烂烂的海岸,距离科曼索那座小鱼港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这里依旧没有脱出科曼索大森林的区域,虽然往北走了上百里,但是距离里斯海峡还有一段距离,森林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密,到了这一处地域,甚至还出现了更惊人的景sè:原本正常的树木与植被看起来越来越扭曲,如同海藻一般chā在海面上,蓬luàn而茂密的植被间尽是浑浊的沙子与泥水,一脚踩上去,就如同踩进流沙或沼泽——如果不巧陷入的地带距离真正的海岸比较远,那就要自求多福了。

    想要在这种地方生活居住是很不容易的,更不用说建立一座港口了——大概只有疯子才会有这种想法,但是这群月海人不仅这么想了,而且这样做了,这就让潘尼颇为佩服了。

    不过听着女巫自得的夸夸其谈,潘尼也有些不以为然的感觉:将这种破烂的地方建立一座港有什么用处?这里既不可能发展成一座商业港口,这片破烂的滩涂,能停下几条船都是问题,如此散塔林会还要huā几年的时间在这里设立座港口,岂不是白费力气?

    “几位,请稍等。”

    这女巫见潘尼一脸应付神sè,情知这人心中大致想法,微微一笑,吩咐水手继续开船,见到船只拐了几拐,进了一条狭窄的水道,潘尼才微微惊愕,在他想来,这种地方建立港口,多半会是在沿海地形不算破烂的地方,但是这条水道却好像深入丛林,当进入稍深一点,他就注意到水道两边用大石和厚木栅垒成的水坝。

    看到这里潘尼恍然,这条河由人工凿就,也难怪不像外面海岸那样一塌糊涂。

    越深入丛林,树木越来越高,渐渐高达数百尺的巨树已经不算罕见,经常一棵树的树冠就将天空遮蔽,近乎有独木成林的效果,而河道转过一个弯,潘尼看到景象,顿时目瞪口呆。

    眼前是一片如同广场大小的人工湖泊,十几株惊人高大的古树遮天蔽日的树冠将底下这片湖泊严严实实地盖住,潘尼细细观察一下,就知道这些巨树都是用法术扭曲后的产物,这让他分外惊讶于设计者的奇思妙想,作为这种设计后的结果,几十艘巨大的船只就停泊在这个人工湖泊之中,粗粗一数,大概有三十条上下。

    “了不起的工程。”巫师脱口赞道。

    在这座穷山恶水的破烂海岸,居然能够建造出这样一座隐秘而有一定规模的港口,确实是非同凡响。

    “实在是过誉了,只是我们一位将军的奇思妙想而已,依照建造这座港口huā费的成本来看,并不划算。”女巫捋了捋蓝sè的头发,摇了摇头。

    “不过从战略意义上来考虑,月海想要发展,必须夺取进入坠星海的入海口。”潘尼笑了笑:“或者说,你们的大人们早就想过会有这样一场战争,所以在这里设立了一座秘密港口,只要敌人的主力堵在里斯海口,突然从这里出现一条舰队,与北面的月海舰队南北夹攻以里斯海峡的狭窄海域……不胜利都是不可能的。”

    “虽然在这样的战斗之后,这个海港就不会隐藏上多久的时间了,不过为了打赢这一场战争,怎么也算是值得的吧。”

    潘尼略略一想,便把月海人在这里设立港口的意义推断了出来,女巫轻轻击掌,语气中尽是赞叹:“不错,潘尼大人,您真是欧姆道尔芬阁下的知己。”

    “欧姆道尔芬?”潘尼吃了一惊:“塞法利尔.欧姆道尔芬?穆尔玛斯特的总督阁下?这座港口是他的杰作?”

    潘尼连问三个问题,只因为这个人太过非同凡响,事实上,潘尼在进入月海之前,曾经拟定了几个通过月海进入塞尔的计划,而在其中数个计划之中,穆尔玛斯特海港总督塞法利尔.欧姆道尔芬都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甚至可以说是计划核心的关键人物。

    作为月海地区最大海港城市的领导者,散塔林会领导层中的重量级人物,欧姆道尔芬本身的影响力和能量不容置疑,但是让潘尼格外注重的原因,则是因为这个人有一个身份很特别的妻子:

    迪米卓.弗拉斯,红袍法师会幻术学派资深高阶导师,艾尔塔柏省前任总督,塞尔最大情报系统的高层领导人,年轻时曾以美貌与高贵血统名扬东费伦,被誉为塞尔第一公主。

    这两个人物的结合,无疑带着相当的功利sè彩,月海第二大港口远山城,虽然名义上遵守月海的公约,但是几乎所有月海人都心知肚明,这座城市的首脑,是一群戴着假发的红袍巫师,而穆尔玛斯特城里面,也有着生意兴隆的塞尔租界——yīn魂的走sī贩子在这里受到力度远远超过费伦其他地区的严厉打击。

    塞尔人在月海拥有特别的地位,仅次于散塔林会与班恩信徒,这是毋庸置疑的,红袍法师们也很懂得礼尚往来,近些年随着双边交流不断拓展,班恩教会在塞尔国内的势力,隐约有超越寇苏斯教会的苗头——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大部分红袍法师的行为风格很符合这位黑手主君的口味,反过来说也是一样。

    “不错,你看这上面的树荫和周围的树丛,都是总督夫人阁下亲自带人来布置的。”女巫微微一笑,似乎很欣赏潘尼脸上的惊愕,见到对方的表情再次发生变化,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你或许知道那位夫人的来历,哦,虽然在常人看来冷淡了些,但是也不像外人说的那么可怕,对于我们这样的巫师而言,她正常得过分了,真不像是个来自塞尔的红袍法师。”

    潘尼嘿嘿干笑几声,务必不让心中的怪异情绪驱动出不自然的表情,然后张望了几眼周围的树木,啧啧连声地故作惊叹:“这些都是魔法的造物?”

    “当然,如果不是法术,树干长得高一点也不足为奇,反正这里的森林还受到上古精灵战争残余的魔法力量的影响,但树冠可未必会长成那种样子。”女巫的脸庞在火把光照之下显得异常的昏暗——阳光无法透过茂密的树冠,也就不能照到下面这些人的脸上。

    巫师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又问:

    “不过兰德梅尔女士,我仍有一事不解,这座港口队月海而言应该是十分隐秘的地方,但我与贵会不过刚刚开始接触……现在就让我接触这样的机密,恐怕不太好吧。”

    “对于远道而来的朋友,我们当然要坦诚以待。”女巫再次微笑,通过那副带着些神秘感的表情,看不出言不由衷,但却能让敏感的人感受到一种别扭的客套。

    潘尼挑了挑眉,却也知道自己别想得到真正的答案,只好转移话题:“那么我们能否冒昧询问一下,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呢?”

    “当然是去北面见我们的大人,这里距离穆尔玛斯特只有三百多里,我们可以走陆路穿过森林,并不困难。”女巫指了一下北面,然后又转回头看着巫师:“我们要好好回报您对我们的帮助。”

    “那么……战事?”

    “阁下已经杀死了卡朗特港口的所有领导人,据最新的情报,现在那里的贵族正在和妄图掌权的军官进行斗争……”女巫笑了笑:“这种luàn象很快就会蔓延到北面的舰队,再过一段时侯我们会派出这里的舰队对敌人进行偷袭和夹击,我想我们不会有失败的可能性了。”

    潘尼恍然点头。

    敌人都自己luàn到了这个地步,散塔林会大概不会有失败的理由。

    不过他心里仍旧感到有些不对劲儿……黯日的使徒会那么容易接受失败的现实?

    他有心想要开口,去里斯海峡见证一下战斗的结果,却忽然想起他被怀疑是希瑞克教会派来的间谍,已经进入了这个隐秘的地方,如果擅自要求离开,岂不会被怀疑成去通风报信?想到这一节,再看看周围的环境,巫师闭上了嘴。

    这时,船轻轻停靠在湖泊一角,踏板搭上船舷,她冲巫师点了点头:“请稍等一下,我会和这里的领导者沟通,为你们安排住处。”

    看着女巫渐渐远走,潘尼脸上的微笑渐渐冷凝了下去,他用手指搭着下巴,而船舱里传来一串‘蹬蹬蹬’的脚步声,脸sè发白的菲娜走了出来,到潘尼的身边悄声道:“周围有结界,很厉害的结界,像是一个mí锁,奥术力量流动都被监控,我们被盯上了。”

    潘尼点了点头,他早就发现了,这个地方的高明之处,不在于这个港口是多么的隐秘,而是这里干脆就是一座mí锁——一座古代的mí锁,不知何时被散塔林会的人发现,然后又经过那位迪米卓.弗拉斯女士的修复改造,变成了这么一个地方。

    想到这里潘尼忽然明白,散塔林会的人把他带到这里,似乎是想利用这里监视他,破除这里的结界,可不是个一身蛮力的武夫所能做到的,而通过潘尼的行为,也能够看出他是否是间谍。

    想到这里,潘尼豁然开朗,心里也就有了谱。

    “迪米卓.弗拉斯……哦,这可是家族里的重量级人物呢。”丽姬塔悠悠的声音飘进潘尼的耳朵,亚梵趴在她的背后,打量着周围的树林:“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她的手笔……啧,话说回来,你的运气真是不错,如果能够攀上这位总督大人,那些塞尔人想要戳穿你的身份,大概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原本还为你准备了一大堆计划,现在看来不用那么麻烦了,你对付好这对夫妻两个就好了,我会尽量减少lù面的机会……”

    “喔?你还为我准备了计划?这可是多谢你了。”潘尼惊愕地答谢道。

    “不必感谢,你大有前途,我是为了我自己。”丽姬塔脸sè不变,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潘尼的视线认真在她脸上看了一阵,看不出任何表情,目光偏移,却见亚梵已经趴在妈妈的后背上呼呼大睡起来——周围冷而cháo湿,似乎也没影响到他。

    !@#

392 急症

    392急症

    这座小巧的平台用几根结实的铁索吊在树冠下,一端用三根坚固的金属杆深深地插进粗壮到十几人都无法合围的树干里,从这里居高临下很需要一些胆气,能够站在这里的人,不用说地位也和这座平台一样高高在上。

    “就这样让它停靠在这里?”

    招待过潘尼的女巫兰德梅尔旁边是一个面相严肃死板的中年男人,看着新停靠入港的商船,眉心微皱,显得有些不满:“大人的指示真是让人疑惑。”

    “疑惑?有什么可疑惑的?”兰德梅尔冷笑:“大人的旨意,好好照做就是了,不需要你来质疑。”

    “……是。”

    男人脸色变了一变,最后还是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深深低头,忍气吞声地退到平台一侧的树洞中——巨树的树干内部被挖了一个结构巧妙的弯道,盘旋向下,通到树下。

    班恩教会的信徒尊重秩序,尽管有所疑问,但还是会乖乖照做,不会向上司反抗,而在这位军官的心中,这群鬼鬼祟祟的巫师也并非什么容易交流的对象,包括他们最大的上司——这场战斗的最高指挥官欧姆道尔芬大人也是一样——这位大人虽然不是巫师,但是和红袍法师混在一起,天知道他会不会沾染上巫师们的毛病?

    这段日子以来,这位总督大人的行为在这些军官眼里也是莫名其妙,越来越不可理解了。

    同样感到不能理解的也有兰德梅尔一个,她遥望着那条船,源力的流动通过迷锁,一点一滴地流入她的心中,这个男人有所异动,必然会被她察觉——似乎是一种很严密的监视,不过她心中也感到给她发布命令的欧姆道尔芬有些小题大做。

    虽然指派她的人是曼松,但是计划却是这位穆尔玛斯特总督提出来的,那位丹.弗林阁下的疑惑,她却是有一点赞同的——这座树港总归是一个隐秘之处,怎么随便就放一个外人进来?

    不过这种话语当然不能对那个神秘的男人说。

    她眯了眯眼睛,注视着正在向岸上搬运的水手和丹.弗林一行,暗想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一定要将他监视好了,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报,这样或许就能够得到更多功劳和奖赏——作为一个巫师,她面对着巫师常有的困窘情况:缺钱。

    所以她宁可这位丹.弗林先生是希瑞克的间谍,这也是她对欧姆道尔芬计划不满的原因——她有心耍点手段,让这位丹.弗林先生变成一个真正的间谍,但到了树港这么敏感的地方,她却又不敢这么做了。

    她可不敢拿战事开玩笑——在散塔林会这个组织里,犯错误是要砍头的,尤其是因为私心而刻意犯下的疏漏。

    虽然收敛了搞小动作的想法,但是她还是很希望这个丹.弗林先生会是一个间谍,随着自己的私心,这种想法变成一种强烈的期待,谁让她想立功呢?

    随之她也开始相信,即使自己不搞小动作,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也是会露出破绽的。

    她暗暗这样想道。

    虽然巫师不知道这位女巫的想法,但也知道眼下所处的情况异常敏感,也就小心谨慎,不露出丝毫破绽,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件意外发生了。

    一天到晚对巫师耍小脾气的菲娜大小姐居然病倒了。

    自从成为高阶法师以来,疾病这种东西距离潘尼已经很远了,施法者对抗疾病无疑是行家,大多数巫师看起来都是体弱多病,脆弱不堪,但是稍稍内行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种假象——尽管一个巫师可能缺乏锻炼以至于除了法术之外就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因为这种体弱而百病缠身却是未必——任何一个奥术造诣高深对源力了解非常的法师,软弱的外表下面都蕴藏着极为强韧的生命力。

    因此被古代法师安森菲雅长老附身的菲娜居然会突然病倒,实在是不由潘尼不奇怪——这场怪病来得毫无征兆,来到树港第二天夜里,潘尼就感到一股强烈的阴暗气息侵袭身体,惊醒时才发现这股气息居然是旁边的菲娜身上散发出来的,她阖着眼睛紧紧咬着发白的嘴唇,脸色却是有些吓人的青灰,无论如何也叫不醒,进一步深入观察,则看到一股死者的气息,奥术视觉透视之下,仿佛看到一具变成了骷髅的尸体,让潘尼打个寒噤。

    “哦……这股气味倒像是一个巫妖。”丽姬塔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有点异常的女孩,虽然不是很感冒这个成天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小丫头,但是看在潘尼的面子上,她还是发表了看法。

    巫师眼皮跳了跳,诚如丽姬塔所言,通过超自然视觉观察,现在的菲娜就处在一种半死的状态,生命力不断消退,好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个不死生物,这种情况让巫师大惑不解,他不知道这病症来源何处——这也根本不像是什么病症。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寄居在菲娜身体里的那位长老大人,进一步推断这种异状可能和安森菲雅的附身有关,死人鬼魂附身在活人身上在哪一个世界都不是什么很让人感到舒服的事,哪怕双方是你情我愿的。

    更何况当时菲娜受了很强烈的死亡气息侵蚀,命在旦夕,安森菲雅灵魂中蕴藏的大量力量可能也是增进这种融合不稳定的原因,这样想起来,有一点后遗症也是很正常的。

    潘尼脸色变幻了两下,对奥术的熟悉让他知道自己对这种病症束手无策,不过就在片刻之后,他感到那些流逝的生命力又渐渐流回菲娜身体之内,那股露在表面的死者气味也在渐渐退去,过了片刻十分,她睁开了眼睛,通过沉静的视线,巫师知道这道目光来自长老大人。

    丽姬塔翘了翘眉头,转到了另一边的床上。

    “究竟是怎么回事?”潘尼低声询问。

    “是维沙伦……”安森菲雅声音压抑地说道,虽然看起来已经清醒了,但是她的动作仍然十分勉强,脸上仍然缠绕着那股死亡气息,连张张嘴也是十分勉强,发出的声音也是细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地步。

    不过这句话却让潘尼吃了一惊,这才想起菲娜当时负伤的原因,是因为那个石巨人巫妖拿她当做献祭给维沙伦的贡品,这样看来,安森菲雅的措施,还是没有能够将她彻底救治过来,但竟然会到现在才再次发作?

    “……以后找机会再说。”她眼睛朝丽姬塔那边望了望,然后闭上眼睛,再次昏沉过去,而死亡气息转而翻覆,如此过了半夜,最后一切气息全部消退,菲娜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四肢如同没了骨头一样酸软不能动弹,就连说话也是哼哼唧唧,如同蚊子叫。

    巫师知道这种虚弱是侵蚀造成的后遗症,一直到帮助她早饭时,她才似乎有了点力气,哼哼唧唧地说:

    “呜……没想到居然会突然发作……差点就死了……”

    “很严重?”潘尼猛地察觉到了什么:“很早以前就开始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发作过?”

    “不是……似乎是长老大人一直压制着它……”菲娜说得很勉强,深深喘了一口气:“不过没想到它还能再次爆发……”

    “难道长老大人没能将它驱除?”巫师哭笑不得。

    “长老大人也很奇怪,当时这股力量经过她的驱逐,只剩下了一点儿神力仪式遗留的气息……”菲娜摇了摇头:“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复苏了过来,今天才爆发出来……”

    “现在也没事了?”听到这里,看到菲娜虽然仍旧虚弱,但神志还算清醒,巫师松了口气,见菲娜点头,更是吐了口大气。

    “长老大人说……这回驱散得更干净了……不过她要沉睡一段时间……”菲娜挑起了眉头:“估计要一两个月……”

    “看来我得想办法把你送回星幕去了……”潘尼按了按太阳穴,就在这时出了这档子事,这位预想中的强力助手看来会变成一个大累赘,如果安森菲雅无恙,他对菲娜的安全自然是非常地放心,但是现在长老休眠了起来,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不过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对方的眼眶却突然一红,说话声音也微微放大了一些:“你……你要赶我回去?你……你怎么能这样!”

    “别闹。”巫师大皱眉头,只好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离塞尔越近越危险,月海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越往后我越顾及不到你,没有长老保护你,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要!”菲娜撅起小嘴,在巫师的怀抱里蠕动了两下——现在她全身无力,巫师只好用一种很亲密的动作帮助她吃饭,他心里明白,这种动作她大概是不会反感的:“你怎么送我回去?这种敏感的时候,坠星海上的海盗那么多,难道就很安全吗?你把我从家里拐出来,还让我爸爸给我安排葬礼,我……我哪还有可以回的地方?”

    越说道后面,她的眼眶就越是红肿,几乎随时可能掉出眼泪来,这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潘尼,蕴含着无穷的埋怨。

    潘尼顿时感到为难——让菲娜再留在这里,显然是碍手碍脚,但是她说的无疑都是真话,就这样把她送回去,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他暗暗思忖,想找个稳妥些的方法,虽然菲娜怨念十足,但是这种时候,他可不能由着她的兴致。

    菲娜看着潘尼的表情,情知这个巫师开始装聋作哑,心里却在想办法把自己送走,顿时感到一阵委屈。

    这一段时候,周围除了那个冷得像冰的丽姬塔之外,没有其它碍眼的人在巫师旁边,她成天缠着潘尼,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十分欢喜,眼下潘尼露出想要把她赶走的意思,她当然是十万个不愿意。

    当然这还不足以让她生气,让她感到气愤的通过巫师表达出来对她的态度,竟然一直把她当成一个亲密的小妹妹般爱护,偶尔言及她所关心的情感之事,大多数都是用近乎戏谑的态度和她开玩笑,完全对她没有任何感觉。

    眼下虚弱无力让她分外地敏感暴躁,也就把这股怨念写在了脸上。

    只是这样也无可奈何,菲娜对潘尼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这个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小脾气改变主意,顿时更加生气,把头偏到一边,身躯扭动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只是有心无力。

    巫师正在想如何把这个小麻烦塞回星幕市,这时有人敲了敲门,巫师耳朵动了动,放下菲娜将门打开,女巫兰德梅尔女士就出现在房间门口,望向屋内,一脸关切:“哦,听说阁下的妻子病了……”

    “感谢您的关心,只是一点小问题。”潘尼微微颔首。

    “小问题?”兰德梅尔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看着菲娜苍白的脸孔,摇了摇头,口里有些失礼地啧啧连声,似乎是在表示安慰:“这样的脸色,可不太好看,而且像是……魔法?”

    她挑了挑眉头,发出试探。

    事实上,根本没有仆人向她报告,她就通过迷锁的异常查知了这里的异样——这样大量的死者气息根本瞒不了人。

    “菲尔是一名法师学徒,在协助导师做实验时碰上了意外事故。”潘尼揉了揉嗓子,开始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这断送了她在法师塔的修业,而作为后遗症,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受到这种病痛的折磨。”

    床上的菲娜翻个白眼,心道这混蛋扯谎不打草稿的本事真是令人佩服,一大串借口脱口就来,还颇能自圆其说,确实厉害。

    所幸她在虚弱下脸色难看之极,这点异状也没被兰德梅尔发现,得了潘尼的解释,兰德梅尔神色不变,却暗暗观察着巫师的表情,难以发现破绽,再看看在床上喘息微弱的菲娜,虽然没能发现漏洞,心里却忽然通彻:

    无人能从这个巫师的身上寻到破绽,资料也难辨真伪,但这个巫师旁边的人呢?

    想到这里,她匆匆和巫师告别,刚刚走上台子,就吩咐仆从:“去,查一下那个女人的资料,她是哪里的法师学徒?又师从于何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故?越多越详细越好。”

    “是。”

    侍者领命退下,女巫吐了口气,脸上出现了兴奋的神色。

    这回这个家伙可是无处遁形了!

    然而仆人刚走,一个满脸大汗,看来狼狈不堪的男人出现在树港码头道口,倚着树干气喘吁吁,几个卫士去询问端倪,他扯着脖子发出嘶哑的喊声,刚好让女巫听到:

    “快!通报指挥官!外面有船!身份不明的船!已经进入运河了!”

    所有人包括女巫在内的表情皆是巨变。

    !@#

393 刺敌

    这座隐秘港口很快动乱起来,有了不明来历的外人侵入,兰德梅尔当即就将矛头指向了刚刚进入海港的丹.弗林,于是立刻派遣一些小心的手下去进行监视,心中还没有主意,高树上传下来的消息却越来越令人心惊胆战:“大人!他们在封堵河道。”

    兰德梅尔脸上立刻变sè,一开始她还对外来者的身份抱有幻想,马上一股危机感就包裹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难以喘息。

    她立即飞上平台,透过远处,mí锁中的源力仿佛变成一面透镜,将港口外的景象传递进她的视野。

    一百多个浑身披甲,手持利刃的男人,守在河岸四周,而正中央却有四个人漂浮在空中,灰sè的斗篷连着兜帽将脸一起盖住,在一阵阵的咒文咏唱之下,秘密港口向外的水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浊起来兰德梅尔立即心惊肉跳,情知如果让他们将咒文念完,从那个位置到海边的半条河道都会变成如海湾那般的泥沼,这一整条舰队也就困死在这座人工湖里面,想到这里,他立即下令:“快,发动攻击!”

    这座港口停驻了一千多名士兵,一得命令,立刻披甲持刀,冲了出去,外面不过一百多个入侵者,虽然有施法者,但散塔林会的军队怎会没有牧师?在河道没有万全被淤泥充塞前收拾掉他们,当然是轻而易举但是这些兵卒刚冲出人工湖区域,便被一阵黑雾méng住,兰德梅尔看得清楚,黑雾中尽是骷髅,夜影,幽hún种种负能量生物,班恩的牧师大声呵斥,然而这些鬼物却是极为强韧,驱散一批…马上又一批从黑雾中涌现,兰德梅尔视线上移,黑雾之上,却是一个瘦小的影子…他穿着灰sè的斗篷,但没有méng脸,尖削的脸颊旁是一对细长的耳朵,表情yīn暗,却骑着一只干瘦的蓝龙。

    “福德.提卡尔,竟然是你……”兰德梅尔低声喃喃道。

    仿佛能够听到兰德梅尔在港口里的话语,这个半精灵蓝龙骑士微微抬起眼睛…隔着数千码的距离,望着兰德梅尔所处的树梢,隔着若干棵巨树和枝桠,事实上根本就看不清楚,但是女巫却深深知道这个人的来头,表情更加yīn鹜。

    “他是谁?”旁边传来一把突兀的声音,兰德梅尔吃了一惊,转头却见到丹.弗林背着那个病弱的女人出现在身边…立即抬了抬眉毛。

    她不希望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出现。

    虽然她心里明白,那些人能够找到这里,不一定就是里面的人通风报信…但是这个很有可能是希瑞克教会间谍的家伙,万一趁着这个时候突然发难,她可是万难抵挡。

    这座港口也不容有失。

    想到这里,她额角就流下了冷汗,不过巫师却带着女眷出现,这让她暗暗奇怪——若要内外夹攻,带着女眷,总是碍手碍脚。

    虽然心头疑云重重,但她还是保守地后退半步,斜睨着巫师的眼睛带着一丝戒备…却也不忘低声回答巫师的问题:“这个人是前散塔林会天法师战团的高层领导着,但是因为希瑞克的篡取更换了信仰…………本来我们的刺客已经把他清洗掉了……”

    “这就是说他幸存了下来?”

    “…………这座树港当年的督工者……就是他………………”兰德梅尔chún角颤抖着,捏紧了手指:“他竟然还活着,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才是她最担心最害怕的问题。

    这个人协助迪米卓.弗拉斯修复了这里的mí锁,这座树港最强劲的防娜设施,对此人形同虚设。

    潘尼也知道了兰德梅尔脸sè如此难看得原因…同时清除地知道了这里被外人找到的原因——散塔林会让掌握着机要秘密的叛徒跑了,还没有灭口成功,被找上门来并不奇怪。

    他暗暗松了口气,这样他的嫌疑也就消除了,至少没人会认为是他这个jiān细把希瑞克的入侵部队带入这座树港了。

    “好久不见了,兰德梅尔,看来你很惊讶我还活着,原因就不用多说了,当然是你们刺杀和情报系统的无能,哈哈哈………………”

    正在这时,一个嘶哑的声音在这树港上空响起来,兰德梅尔表情僵硬,知道这个人已经开始利用这座mí锁的力量。

    半精灵天法师坐下的蓝龙不紧不慢地冲着树港前来,而他身旁的黑雾里面,更多的yīn影怪物涌现出来,将树港的守卫者们打得节节败退。

    兰德梅尔一咬牙,念动了一串咒语,大量的元素在树港中凝聚,十几个巨大的元素体刚刚凝聚,转眼就在一股力量之下溃散。

    “不要白费功夫了,兰德梅尔,我对这座mí锁的熟悉远远超过你,当年设计它的时候还留下了足够隐秘的后门,说说看,它会听谁的话呢?”

    潘尼挑了挑眉头,为了防止自己创造的魔法造物不知什么时候取走自己的xìng命,大多数魔法师都会在参与的魔法工程中留下一些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后门,如果是协同工作,这些后门也许瞒不过合作的巫师,但也有更多,会被欺瞒过去,成为这些魔法造物的隐患。

    “该死……”兰德梅尔暗骂,她试着向外传递消息,但是完全被mí锁弹了回来,这以往让这里坚不可摧的物事,现在却成了一个囚笼,与此同时,她惊恐地看到十几个巨大的水元素出现在湖面,开始对着船只和岸上的房舍发动攻“我们的主已经知道了黑手的计划,你们不要想将卡朗特从黯日的光辉下夺走,没了这里船只的接应和夹击,月海的舰队永远也别想南下里斯海峡一步。”骑着蓝龙的巫师的说话声仍旧不断传进来,却让兰德梅尔脸sè变得越来越不好看。

    “说到这里我倒要谢谢你们那位刺客,他干掉了卡朗特的领导层,正好便宜我们,不用费更多心思去对付他们了,那座港口将属于黯日,亲爱的兰德梅尔,你就在这里静静地等待着你们失败的消息吧。”

    兰德梅尔面如死灰…情知这个家伙有备而来,一直以来,散塔林会仗着这个秘密港口,要在海战中有心算无心…不过这个人活生生的出现却远超她的意料,情势逆转,外面河道上泥沙渐渐淤积,而向外攻击的兵卒却如何都攻不破那道黑雾和yīn影生物构成的封锁线,而树港内还大乱起来,确如福德.提卡尔所说,月海的船队今夜就将出动…距离现在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万一他们没有得到接应,而卡朗特舰队却在希瑞克信徒的操纵下设好了圈套。

    如果月海舰队这一次失败,给了卡朗特港几年的喘息时间,黯日教会掌握这座城市就成了必然。

    “你怎么还不行动?”

    她心中一片绝望。转眼望向旁边沉思的丹.弗林,却在这时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

    却足在这种绝望之下,还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时这个疑似间谍的人却在扶着下巴沉思,听到这句话…抬头皱了皱眉,把菲娜放在台子上,活动了一下四肢:“好的…我去把他干掉。”

    兰德梅尔当即惊讶地张开了嘴巴,半晌目瞪口呆。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会采取这种行动。

    如果他将福德提卡尔杀了,那么‘希瑞克jiān细,这顶帽子就无论如何都很难扣在他的头上了。

    作为曾经散塔林会天法师穆尔玛斯特军团的首脑人物,福德.提卡尔拥有十分高超的法力,虽然当时还没有成为**师,但是眼前展现出来的力量,说明这个人就与希瑞克提倡的一样接触了影魔网,这么多年过去了,法力只会更为强大,恐怕散塔林会之内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够制服他。

    如果说希瑞克愿意拿这样一个人物的生命为他的间谍铺路…那实在是太过奢侈了。

    同时她也分外惊诧,这个名叫丹.弗林的人物,真的能够杀死这个家伙?

    能够在数千士兵重围中杀死卡朗特港的议员们,这种武艺称得上是高超了,但对付巫师和对付凡人,明显是两种概念…在巫师的眼睛里,无论一个人靠**战斗的能力多么强大,也不过是个凡人,非常容易打发。

    她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却见丹.弗林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就从数百尺高的树干上彷如游走而下的毒蛇般落到地上,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就变成一道流光,径直地自人工湖岸一直冲向已经将树港守备队逼迫到人工湖口的骑龙巫师。

    天法师福德.提卡尔望着飞掣而来的身影,也是吃了一惊,他有所了解,刺杀了卡朗特港诸位议员的,是班恩教会一位实力超凡的刺客,按照他们的推断,这个刺客此时可能就在这座树港之内,但是他对此没有过多地投入精力,在他看来,一个只有蛮力可以用来杀人的刺客是微不足道的,以他的法力,也不需要过多加以注意。

    这个刺客的速度却先让他吃了一惊,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这个家伙竟然从几百尺高的魔化树上,经过数千尺的路程,一直冲到距自己不过三百尺的地方。

    他立刻感到了威胁,这个距离上,只需要一根附过魔的冷箭就能要了他的命,不过并没有因此慌乱,这个地方并没脱离mí锁范围,而他也准备了许多法术,可以对付这个人,他一抬手,mí锁的力量和手中的奥术一起发动,冰霜的气息在刺客身周数十英尺的范围里涌动,就要将他整个冻成一个冰块。

    福德.提卡尔斗争经验丰富,知道这一类技艺高超的战士意志,精神,生命力都是十分坚韧,一般针对灵hún与生命进行直接攻击的定身术,催眠术,疲劳术,很可能无法成功奏效,因此便要用粗暴的方式将这个家伙冻在一块冰里面。

    同时,他也不忘记借助那几个助手,发动困huò法术,作为辅助,力图让这个鲁莽的刺客无法动弹。

    不过就在他施法作用的区域开始结冰时,位于正中心的刺客却突地身形一闪,消失不见,好像所有的奥术,都落在了空出…福德.提卡尔用奥术去感知,却感到一片空空如也,立刻睁大了眼球。

    他没有想到过一个刺客的潜伏技巧居然如此高超,让他都寻觅不到踪迹…而却又嗅不到任何法术气息,连mí锁都捕捉不到他的踪迹,对于一个巫师而言,就好像瞎了一般,当真是惊悚之极。

    就连树港里的女巫也是吃了一惊,暗想这个刺客果然有非凡本领,而就在这时潘尼滚出两尺远,却在一树上一蹬,用更快的速度窜向骑着蓝龙的巫师。

    他一身蛮力,有通过恒定法术学会了格斗肉搏之术,虽不能称得上绝世高手,但耍起大刀也是有模有样,一只时光之眼,更是让他在交手过招之时占了莫大便宜因此虽然不是正经的战士,但是还真没有多少人能够打得过他。

    单就这冲刺速度,已经很少有人类能够比得上了。

    福德.提卡尔虽然看不清潘尼的身影但却通过气流变化的异状,触mō到了敌人的位置——这种高速移动的状态下,还要用眼睛注意四面八方可能袭来的攻击,潘尼没有更多精力掩藏身形,所以潜伏得并不是非常完美,他要杀这个巫师,也不是凭着偷偷mōmō。

    提卡尔抬手施展一个震慑法术,但是这个法术落到敌人身上,却都没有让敌人晃一晃,顿时知道这个人精神极为坚韧这些法术很难产生什么巨大作用,而敌人近在咫尺,他立刻发动镜影术和传送术,利用浮空和隐身藏匿在高空中,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这些法术在几个瞬息间释放出来,潘尼也到了蓝龙身前只要提卡尔慢了一点儿,恐怕情势就有变化。

    见巫师冲到提卡尔座龙面前,高台上的女巫心中一紧,同时一阵狂喜,但马上这狂喜就转为一头冷汗,就在这一瞬间,法师的直觉告诉她现在坐在蓝龙上的是个假货。

    而这蓝龙嗅到潘尼靠近,张牙舞爪,就要将这个敌人杀死,不过潘尼抢先下手,挥起巨棍重重敲击在这条蓝龙的脑袋上,铁棍坚实沉重,蓝龙也皮糙肉厚,骨骼结实,这一敲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这费伦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当即白眼一翻,被这一棍子敲昏过去。

    这条龙不过是条青年龙,虽然是龙,但处于这个年龄段,却说不上多么难以对付,只是被这‘刺客,一棍子敲昏,天上的福德.提卡尔立即心惊肉跳。

    他离开散塔林会不过四五年时间,怎么会出现这么强大的家伙?

    作为一名知名的天法师,他在散塔林会地位颇高,对会内一些隐秘组织也知之甚多,因此能够逃过散塔林会的刺杀,更装死隐匿在希瑞克教会中,但是他却从不知道,会里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个可怕的家不过很快他就定下心来,他现在在天上隐藏住了身形,这个巫师别想发现他了。

    事实也近乎如此,潘尼一棒敲昏蓝龙,另一只手的长剑却冲那个镜像砍去,福德.提卡尔心中一喜,正在引导的冰封术渐渐成型,这回他有把握不再失手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潘尼却突然放下长剑,迅捷无伦地在腰间一mō,十几根三角飞镖旋转着飞向天上提卡尔所在的方位。

    提卡尔大骇,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棘手的敌人居然察觉了他的位置,这飞镖来得飞快,更直接穿透了他的魔法防护层,一股恐惧顿时填塞了他的xiōng臆,通过sè泽和防护层破碎时产生的感应,他知道这些三角飞镖都是精金制成的附魔武器。

    而这么短的时间,他更是无法躲避,当即感到身躯各个地方都是一痛,预置的触发器纷纷触发,然而至关重要的传送术却在那些飞镖携带的法术力量封锁下难以发动,同时身上所有法术支撑都消散无踪,他惨叫一声,从几十尺的高空坠落在地,姿势不是甚美,大头冲下,当即撞断了脖子,死于非命。

    潘尼冷笑一声,高等级的战士对抗巫师,凭借身体素质和精神意志,即使再强大,胜算也是有限,更重要的因素倒是武器,他身为奥术师,对此岂能不知?为此他花费了大工夫制作了一批附魔武器,专门用来和巫师对战。

    那些飞镖中分别携带着魔法解除术,次元锚,魔法抑制,催眠等种种专治各类巫师的奥术,任何一个巫师被这么一堆东西打到了,恐怕都是难以消受。

    一般的战士,却也很难买得起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

    “死了?”

    高台上的女巫兰德梅尔,看到丹.弗林将福德.提卡尔杀死,震惊得目瞪口呆,她是专业人士,当然看得出来这个几乎令散塔林会大计烟消云散的危险人物在几个回合被另一个来历莫测的家伙干掉,死得很干脆,什么法术都还没来得及触发出来就死了,她看着丹.弗林的眼睛里,就多了一股更深的戒惧。

    这回她可知道这个人物究竟有多危险了。!。

394 靠岸

    394靠岸

    航船通过里斯海峡,残碎的舢板和船桨散落在经过的水道两旁,可以窥见日前发生的jī烈战斗。

    希瑞克没能封锁树港,而月海方面舰队收到消息,决定立即发动攻击,就在树港处理干净来犯敌人之后,两方舰队立刻对停留在伊尔弗拉恩的卡朗特港海军军团发动了攻击,还没来得及撤走的卡朗特舰队在这种夹击之下支撑了几个小时就全军覆没,月海舰队顺势南下,将连番húnluàn后守备孱弱的卡朗特港收入囊中。

    这一切都被随队观战的潘尼看得清楚,现在,他坐着自己开来的商船,跟着月海舰队不紧不慢地冲着穆尔玛斯特行去,作为在战争中立了大功的功臣,他将受到这场战役的策划者,穆尔玛斯特总督赛利法尔.欧姆道尔芬的亲自接见。

    对此潘尼当然是表示‘深感荣幸’,并万分期待,见一见这个能够娶走一位红袍法师的强人,这个计划最重要的目标也就实现了,他商船上雇佣的船员们也松了一口大气,虽然敢在内海当水手的人大多是亡命之徒,但是这一番跟随商船的见闻对于一些普通水手而言却也过于惊悚了一些,散塔林希瑞克轮番上阵,龙都出现了,实在不由这些人不心惊胆战,经历了一番折腾,商船到了月海内,这噩梦般的经历也就告一段落了。

    航船的卧室里面,菲娜浑身仿似无骨地趴在巫师怀中,脑袋靠着他的肩膀,脸sè依旧苍白,却是仍没有从那场怪疾中回复。

    方才夜尽天明,日光照进船舱,她的眼睛也是刚刚张开,看到巫师用一种很亲昵的姿势抱着自己,却也没什么反应,最初的忸怩之后,现在已经习惯了,反正她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弹。

    当安森菲雅清醒的时候,菲娜与这位长老相通的精神,可以感受到那股足够改动世界的强大力量,也略微通晓了奥法的奥妙,然而随着安森菲雅的沉寂,这种联系变得微弱不可言,她立即感到自己无比地虚弱。

    因此尽管已经能够小范围地活动,仍然不愿意动弹哪怕一根手指,只好如同一个玩偶一般由巫师摆布。

    连番变故之后,巫师终究还是没有找到机会把她送走,他暗想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把她独自一人放回星幕市难免发生变故,放在自己这里,尽管拖累,却也更放心些,何况他看着怀抱里的少女,白白净净的脸上不见了以往的任性,看上去更加可爱。

    菲娜和他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在他心里也没把她当成外人,这段旅程更是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地巫师也感到有必要结束这种尴尬的关系了。

    “唉,你现在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巫师叹了口气。

    “不准当我是小孩子。”她嘟起小嘴,不满地哼了一声。

    “那要我当你是什么呢?”巫师眯了眯眼睛,菲娜立刻闭上了嘴,表情一暗。

    “告诉我,究竟想让我把你当成什么?”潘尼俯下脑袋,在她耳边轻声吹气。

    菲娜表情更为闷闷不乐,转过头去,这实在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在她心里,虽然对巫师喜欢得很,但是想要让她开口妥协去做巫师的情人,却还是不能心甘情愿。

    这个hún蛋哪来的那么大的魅力,让她堂堂菲娜小姐屈身去做他的情人?费伦的男人都死光了吗?

    她脸上lù出不服气的表情,然而很快地软化了……

    因为她悲哀地发现,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看到比巫师更加令她感到动心的货sè,而周围的亲人们,比如爸爸妈妈,看他们的态度,如果自己愿意跟随这个巫师,他们是绝不会反对的,而安森菲雅的长老暗示更是直接:

    “菲娜,你要知道,我只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散的幽魂,不能保护你一辈子的……”

    别的不说,守墓者就是一个很封闭的群体。

    她脸sè阵红阵白,却不知道是在心里找借口说服着自己,这种钻牛角尖的做法很快让她心思变得一团luàn麻,看着巫师的注视,脸蛋一红,很快哼了一声:“我饿了。”

    她张开了小嘴,虽然万分不想让巫师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一样照顾,但还是做出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潘尼笑了笑,出门为菲娜寻找食物去了。

    “妈妈,爸爸对你不忠。”望着巫师走过舱室的身影,坐在丽姬塔身旁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籍阅读的亚梵停止了工作,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母亲。

    “不忠?噢……我的亚梵……”听了亚梵的话,丽姬塔眉心跳了跳:“你现在明白‘爸爸’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

    “我问过船上的叔叔们。”亚梵tǐng起了xiōng口:“你应该夺回爸爸的心。”

    “为什么?”丽姬塔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个说法,兴之所至,顺便做一次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交易,亚梵只是一个意外的副产品,事实上,她对与巫师潘尼之间的感情看得十分淡薄,眼下的维持,只不过这种关系有可能成为她的进身之阶。

    因此亚梵的话并没能引起她的共鸣。

    “为了你和爸爸之间的爱呀!”亚梵没想到丽姬塔居然这样反问,按照水手叔叔们的说法,如果夫妻双方一人对另一个人不忠实,采取行动是必然的,无论是挽留还是背弃。

    而他对这位‘爸爸’的感官良好,当然不希望后面一种情况发生,所以半懂不懂的他决定劝服自己的母亲。

    “这真是太可笑了,亚梵,我教育过你,在决定参与一件事之前,请先确定自己对这件事有足够的了解。”丽姬塔表情严肃起来:“你连什么叫**都不明白。”

    “……妈妈应该是爱我的吧。”亚梵歪着脑袋想了一阵,抬头询问:“您会为了我而不顾一切吗?”

    丽姬塔愣了一下,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这是个危险的想法,亚梵,对于我们这样的生物而言,最重要的东西是利益,利益包括很多东西,爱只是其中之一,你要记住这一点……如果我一旦面临一种选择,在你以及比你在我心目中更有分量的利益中选择其一的时候,我会绝不犹豫地抛弃你,所以请你明白,那些愚蠢的人没有足够的智慧和理性,他们说的东西,还是不要相信为好。”

    亚梵表情顿时变得分外震惊,小小的心里充满了不信:“妈妈,但我是可以为你……”

    丽姬塔伸出手指,按上了他的额头,加重了语气:“放弃这种危险的想法,面对任何困境时,你必须首先考虑到你自己,如果你做到了这一点,我会感到非常欣慰。”

    “但是……”亚梵瞠目结舌,他想说,为什么每一个他询问过的水手叔叔,都说爱是一种让人可以不顾一切的情绪呢?而只有自己的妈妈反对这种论调,难道那么多人说的都是错误的?

    亚梵天生十分聪明,在这个普通幼儿连正常思维都没有的时候,在丽姬塔的言传身教下,他已经学会了相当理智地思考,在他看来,如果一个论调得到了多数人的肯定,只有少数人否认,必然是有道理的,这一方面,他并不盲信自己的母亲。

    “这个世界上愚蠢的人总是占据绝大多数,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聪明人的手中。”丽姬塔冷笑着,脸上尽是傲慢:“不要被蠢蛋míhuò,他们的观念来自感性的冲动,以及为了平衡聪明人和蠢人,使之能够共融生存的社会风气或者说是‘秩序’;而这种东西,却是供聪明人利用,cào纵更多人为自己攫取利益的,我的儿子。”

    亚梵脸sè一阵青一阵白,沉默了片刻,再次抬头发问:“妈妈,爸爸是‘聪明人’吗?”

    他仍旧有些不信丽姬塔的观点。

    女红袍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脑袋:“算是吧。”

    ……

    “……怎么说呢?爱也是利益的一种,是为了满足人类心中的情感需求以及社会责任感,有的人看得轻一些,有的人看得重一些,面对那种情况的时候,不同人会有不同的选择,我们应该给予理解。”

    过了一小段时候,趁着巫师在甲板上巡视的时候,亚梵凑到了他的身旁,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当然,做出这种选择并不简单,要权衡尽量多的东西,理智的人,会采取行动,使这种选择的结果符合自己的价值观,并且尽量让更多人理解认同这种做法——这也是利益的一种,而不那么理智的人,则不会考虑太多,凭着冲动和直觉还有情绪等因素行事,这些东西,你现在很难理解……”

    巫师挑了挑眉máo,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感觉到亚梵智力超凡,绝对算得上罕见的天才儿童,但恐怕也很难搞清楚这些东西。

    不过亚梵却点了点头,脸上lù出释然的神sè,从潘尼这里,他得到了另一个解释,很轻易地解决了那些水手和丽姬塔之间的论点分歧,亚梵顿时对潘尼感到十分佩服,暗想爸爸果然是聪明人,难怪会是自己的爸爸。

    同时他放下了心,知道了这一番道理,亚梵明白妈妈果然是爱着他的。

    不过想起他考虑这个问题的契机,他又问了另一个问题:“爸爸,你爱妈妈吗?”

    潘尼愣了一下,把这个走路姿势还不十分顺畅的小家伙抬起来,笑着亲wěn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爱你。”

    ……

    到了穆尔玛斯特港口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虽然还处在战时状态,不过港口依旧人流兴旺,车水马龙,不愧是散提尔堡后的月海第一大港口。

    从海港处可以看到这座建造在山坡上的月海最大城市的一个远景——这座巨大的城市建立在一座山坡上,盘旋而上的高大城墙将整座城市分成了高低不同的几个区域,而正上方的黑sè城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海港的大道通入穆尔玛斯特的西门,给巫师一种错觉,仿佛顺着这座大道行走,就能直接到达城市的最高处。

    巫师仰望着那座城堡,一直到船靠岸,下了踏板,便有一个身着华丽的黑sè礼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不苟言笑,虽然不甚英俊潇洒,但无论是胡须还是头发都打理得干净利落,整个人透出一股极具压迫力的气质,这股风度非同一般,在他身后那一大群随从的簇拥下更为咄咄bī人,看上去风范十足。

    所有上岸的月海海军军官都站立在他的身后,而潘尼也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他踏步走了过来,踩在石铺地板上发出的脚步声分外响亮——那沉重的皮靴多半有着金属制的底子,巫师会意地向他鞠了个躬,他微微一笑,自然而然lù出领袖般的气质,声音浑厚而明亮:

    “这位就是杀死福德.提卡尔的丹.弗林先生,无论是散提尔堡还是穆尔玛斯特,都会记住你在这次战争中提供的帮助。”

    他按着巫师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力量不大,却不容拒绝,众所周知这位穆尔玛斯特的统治者是一个在近距离上具有极高威胁的传奇武士,因此潘尼也就分外谨慎,虚如委蛇却又不lù任何破绽地说:

    “不敢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投机商而已。”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毕竟这样一笔生意如果做成了的话,足够积累几辈子子孙都无法用尽的财富。”塞法利尔.欧姆道尔芬笑了笑:“当然,交易失败的结果也会让自己负上相当严重的债务,这种债务甚至会危及生命。”

    他呵呵地笑了两声,斜睨着潘尼的表情,而这个小小的投机商却是非常自然:“我是个幸运的人,总督大人,我所要的也不多。”

    “不多?”塞法利尔摇了摇头:“但我们很慷慨,亲爱的朋友,你想要的我们都会给你,甚至更多,如果那真是你想要的东西的话。”

    说着他走开了,带着几个高层军官进了城,巫师耸了耸肩,短短的一次交谈,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家伙并不好对付。

    “提卡尔大人,请这边来。”老熟人女巫兰德梅尔似乎依旧负责着接待这位丹.弗林先生,带着巫师一行进了城市,走进一个很清静的城区:“请原谅欧姆道尔芬大人的失礼,只是因为他太忙了,战争还没有结束,他的事情还有很多。”

    “战争没有结束?”

    “是的,希瑞克的信徒们并没有停止他们的yī德梅尔笑了笑,看了潘尼一眼:“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福德.提卡尔的死让他们感到非常震惊,因此他们派出了一个很令人头疼的人物。”

    “令人头疼的人物?”巫师眉头一皱,既然是提卡尔的死震惊了这群希瑞克的信徒,那么麻烦多半要找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首席yīn影导师萨克卢斯.迪马特尔。”兰德梅尔低声说道:“希瑞克暗影教团的领袖人物,据说已经潜入了月海某处。”

    巫师心头打了个突,希瑞克的信徒在费伦行径一向隐秘,外界少有知晓,这个名字不太熟悉,但天法师福德.提卡尔已经非常难对付,这个新冒出来的家伙也绝不会是省油的灯。

    “所以在穆尔玛斯特城的日子里,请您千万小心。”兰德梅尔在一座别墅前停了下来:“您的人请在别处安置,这座住宅是总督大人为您和您的家人安排的住处,请您不必客气。”

    “有劳了。”巫师微微笑着,告别了女巫,随着对方的远走,他的笑容也冷了下来。

    !@#

395 造访

    正如预想一般,这座别墅被隐蔽的法术监视着,不过巫师对此并不介意,仅凭着这些奥术,就想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实在是太困难了,这座城市里最强大的施法者水平也并不比他高。

    丽姬塔走进门来,皱皱眉头之后,就走上了楼梯,而巫师拉开大厅的门后,前面的空间突然出现变化,让他仿佛一脚踏入黑雾之内。

    他顿时一阵惊愕,没想到这里居然埋藏着陷阱,这一刹那他素来引以为傲的感觉统统失灵,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雾弥漫在他周围。

    潘尼深吸了两口气,不知道穆尔玛斯特人这样对付他意yù何为,不过他更警惕的却是这个陷阱的布置者,能够让他全无所觉地踩进黑雾,这本身就是一种了不起的奥术本领。

    然而当他看到黑雾中间那干枯高大的身影以及那身破烂的长袍时,他微微松了口气,却马上更紧张了:“萨扎斯坦大人。

    “从巨龙海岸到月海。”巫妖带着一串不带表情的嘶哑笑声回头:“这个圈子兜得可是够大的,看来你对我真的是连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啊……”

    “您的睿智真是无与伦比。”潘尼恭敬地回答,心脏却紧缩得厉害,他伪装得非常到位,自以为无人能够识破,但却没有料到仍然被这个老而不死的怪物找了出来。

    这让他从心底浮出一股恐惧,这股恐惧似乎并不是因为他的伪装可能有着巨大的破绽,而是来自于其他的原因。

    这个原因他一时想不到,但却让他难以安心。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还要做出冷静的样子,与这位突然找来的巫妖大人打好交道。

    “睿智吗?不过是活得长了些而已,哦,我的小朋友,你不需要提心吊胆你的伪装没有多少漏洞,我能找到你,是因为我一直在注意着你。”似乎知道了潘尼心中的顾虑,萨扎斯坦解释了一句令巫师心中稍稍安定下来,开始思考这位巫妖大人来找他的目的。

    不过猜测始终不能靠近真正的答案,所以潘尼进行了直截了当地询问:“萨扎斯坦大人,您这次到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你。”萨扎斯坦漫不经意地摇着手杖,潘尼注意到,这根法杖上没有了原有的硕大宝石心里却在想着,似乎在这个巫妖的眼睛里,他有着特别的价值,不然他怎么会特意过来找他。

    “哦,是这样的,我本来已经准备了一个计划,但是你的行动却让我不得不临时改变主意。”巫妖空洞的眼眶里磷火渐渐转暗,周围的黑雾似乎也淡薄了许多:“我想知道你的计划小朋友。”

    “我的计划?”潘尼皱了皱眉:“我的计划进展还算顺利,萨扎斯坦大人。”

    他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

    “还算顺利?”巫妖语气有些不以为然,眼睛里的火焰跳跃了两下:“你还没有见到迪米卓而按照他们夫妻两个的惯例,下一次见面还要很长时间,你要知道,他们一年只见面三次。”

    “更何况你扮演的只是一个有点本领的小人物,这样的身份是无法吸引到迪米卓的注意力的。”

    萨扎斯坦的语气十分冷静,却点出了巫师计划中的破绽。

    对此巫师皱了皱眉:“萨扎斯坦大人,您的说法有失偏颇,现在月海和希瑞克教徒之间的斗争十分jī烈,我有很多的机会,来博取这位城主大人的信任。”

    “信任哦,你倒是说了一句比较有道理的话,希瑞克教会和月海的冲突确实越来越jī烈了。”萨扎斯坦说道:“我可以通知你一个消息,今天晚上,希瑞克教会的刺客就策划对萨法利尔先生进行一次刺杀,这对你而言是难得的好机会啊……”

    巫师心脏猛跳两下,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看着萨扎斯坦的骷髅脸,却感觉到上面似乎能看得到一种神秘的笑意。

    “哦,另外还要让你知道,虽然奈维隆和劳佐瑞尔躲了起来,但我有将他们找出来的办法,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待你成功潜入塞尔之后再说了,现在他们已经封锁了所有的渠道,只有足够强力的身份才能够让你安全`地进入塞尔,能否保密倒是其次,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在萨扎斯坦的观念里,这场谈话似乎到了完结的时候,黑雾渐渐向他身体周围凝聚,将他的身影掩盖,缓缓消失,不过就在即将消失的时候,变化忽然静止了下来:“对了,如果这些班恩教徒想要让你做信仰鉴定之类的把戏,你不用费心思找借口拒绝了,接受班恩的教化也没什么不好的。”

    “什么?”这句话让潘尼惊愕万分。

    他深深地明白,想要靠近这群班恩的信徒,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接受黑手暴君的教化,但是这位主君对于信仰的检测十分严格,想要混过去并不容易,他对班恩的那一套,根本就毫不感冒,也就谈不上信仰可言了。

    尽管散塔林会并不强求他们所有的盟友都信奉班恩——这是顺应时势做出的妥协,费伦在缓慢地发展,暴力压迫局限xìng和弊端渐渐暴lù,班恩教会也懂得与时俱进,不过只有班恩的信徒,才能够得到他们真正的信任,如果潘尼能够通过这种鉴定,必然会立即得到许多月海人的认同。

    “纯粹信仰······对于一个神明当然重要,但是对这些被束缚在单个位面的可怜虫而言,更重要的是那些能为他做出贡献的人啊······呵……”mí雾中传来萨扎斯坦的笑声:“对于班恩而言,你会是一个很有用的人。”

    他留下了这句潘尼听不太懂的话语,黑sè的mí雾彻底消失,这间大厅就现出了潘尼所未见过的真面目。

    干净,精致,陈设得体,不过潘尼一转头时,却猛地吃了一惊。

    一张死灰sè的脸定定地盯着萨扎斯坦消失的地方,如同一件僵硬的死物浑身不散发出任何气味。

    他看清楚这张脸后,刚松了口气,又猛然感到一丝惊悚。

    “我怎么会在这里?”就在这时,这张脸渐渐回复了生气菲娜茫然地看着周围的景sè,一脸莫名其妙-,然后就将视线放到潘尼身上:“是你把我搬进来的?”

    巫师摇了摇头,菲娜的表情更加míhuò,抬手按了按额头:“奇怪,难道是我自己走进来的?我明明刚才在马车上睡觉······”

    她的话没说完,巫师就按住了她的嘴巴紧紧地顶上她的额头:“别胡思乱想。”

    菲娜愣了一下,气血翻涌,脚下一软,潘尼伸手一扶,把她扶上了旁边的躺椅,她shēn吟一声,昏睡了过去。

    潘尼脸sè迅速地沉了下去,菲娜的异状似乎预示着更巨大的麻烦就要落在这个小丫头身上——维沙伦的神力似乎没有消失·而且掺入了更为恐怖的东西。

    在此同时,另一个问题更让他感到疑虑——萨扎斯坦究竟是如何找到他的?

    他并不相信这位传奇巫妖所说的‘一直关注着他,,他在伪造身份之时·所有的步骤都十分谨慎精细,塞尔的红袍法师,更是他重点防范的对象——他能想象在西门的身份暴lù后,他必然会受到无比严密的监视,因此也就分外地小心,身为九环**师,能够影响费伦世界的源海外层都在他的力量感应之下,只要他小心谨慎,不可能受到任何来自奥术的监视——即使是力量来自巫师本身传奇法术,也要在源海内部进行作用·加上潘尼使用过种种防范措施,因此,他并不认为有人能够通过法术监视到他。°

    至于世俗的跟踪监视,那就更不现实,他在巨龙海岸的庞大势力并不是吃素的。

    那么萨扎斯坦为什么还能精确地找到自己?

    虽然这只巫妖没有明确地表现出来,但是他谈话时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给潘尼一种‘你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的眼睛,的感觉,虽然明明知道这只是过于紧张产生的臆想,萨扎斯坦不可能对他每一件隐秘事务都了如指掌,但是也足够让他感到警惕。

    自从第一次接触到现在以来,这位死灵学派的首席**师一直给予了潘尼相当的照顾和帮助,而潘尼在塞尔的沉浮起落,也和萨扎斯坦有着巨大的关联。

    虽然并未给与信任,但是在潘尼的心里,却也一直没有把萨扎斯坦当成敌人,因此也没存着什么特别的戒备,那种不信任也只是巫师之间心照不宣的自我保护而已。

    不过今天萨扎斯坦的出现引起的疑虑,却让他升起了浓浓的戒备,从这一刻起,这位死灵首席在潘尼的心目中,将不再是一个纯粹的盟友或导师了。

    潘尼隐约感觉到,这位大人似乎掌握了一些对他而言颇为要命的东西——虽没什么实据,但是潘尼却因为这个想法感到万分不安。

    这是一种直觉,而他的直觉一向准确。

    这股不安让他一整个下午都坐卧不宁,原本还算优良的定力似乎在这时消散得无影无踪,这位费伦最著名的红袍法师,单论法力未必比萨马斯特更加高明,但是这一刻展现出来的隐而未lù的威胁,却让潘尼脑海中不断涌起寒冷的黑雾。

    不过最终他还是勉强把这不安压在了心底,黄昏的日光透过缤纷的窗格,转变成五颜六sè的炫彩,落在菲娜的脸上,她低沉地呢喃几声,睁开了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巫师,小声说:“我身体里是不是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不要乱想。”她充满了担忧的询问将巫师的心灵从焦躁中拽了出去,手掌覆上了她的额头,她抬起两只小手,握住巫师的手,放在脖子前面,脸上的表情非常惶恐:“我不是乱想……长老大人已经几天都没有说过话了······”

    “她既然告诉你她需要休息,那就一定没有问题,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潘尼安慰她。

    “不是,你不知道,长老大人消失得十分匆忙,临走时留下的信息也是。”菲娜打了个寒噤,泪珠不断从眼眶里滚下来:“这几天晚上,我经常半夜惊醒,但是浑身都动弹不了,连眼睛都睁不开,好像被冻住一样,连哆嗦一下都做不到,无数人在我耳边说我一点儿也听不懂的话,好……好可怕。”

    她的眼睛变得空洞,一直到了夜里,在穆尔玛斯特总督府的宴会上,巫师的脑子里还能回想起那双充满了恐惧的眼睛。

    “你是说,他的身份没有问题?”总督府之内,就着这个突然出现,在战争中大发神威的神秘人物,总督大人萨法利尔.欧姆道尔芬询问着散塔林会派出来监视对象的女巫兰德梅尔。

    “是的,他本人的身份没有问题,至少根据我们搜集到的资料,完全没有任何破绽。”兰德梅尔欠身答道:“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他身边那两个女人。”

    “女人?”欧姆道尔芬总督脸现异sè:“他很喜欢女人?”

    “不是,这是两个很有特sè的女人,一个是术士,独身带着一个孩子,这个女术士本身对丹.弗林十分冷淡,但是那个小孩子却对他十分亲近,关系非同一般,另外····…”她表情渐渐严肃:“值得奇怪的是,这两个女人就好像凭空出现在费伦上一样,无论我们怎么查,都查不到任何有关他们的情报。”

    “哦······散塔林会的情报组织真是无能啊。”欧姆道尔芬毫不客气地刁难道:“这个组织在草创的时候似乎还自诩为‘暗黑情报网,,现在看来,这个情报搜集水平真是名不副实…···”

    “您也是组织的一员,欧姆道尔芬大人,作为组织的高阶成员,您应该维护······”女巫目光闪烁,对欧姆道尔芬的说法有很大的意见。

    “我不需要你来教我组织高层的行动守则,何况我的忠诚早已经过了主上的考验。”总督大人瞄了一眼女巫:“总而言之,查不清楚这个人的身份来历,是你们的无能。”

    “是······”兰德梅尔不得已低声下气道歉,心中万分地不服气;众所周知,大多和魔法师有关的情报,都是情报组织的死角,魔法师的神秘不是说着玩的,掌握的超自然力量足以让他们维持这种神秘感,虽然高阶巫师的世界内部透明度很高,但是就整个费伦魔法师团体而言,还是一个对外透明度极低的圈子。

    对于一些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来历不明的巫师和巫师学徒,即使是散塔林会这样的大型组织,恐怕也查不清楚,除非把人抓起来严刑拷打。

    而怎么对付这个丹.弗林,至今仍然是散塔林会内部的一个大问题。

    这个人杀人技巧极高,虽然自称投机商,不过作为一个商人而言,他的行为也太疯狂了一些,散塔林会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想要什么,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

    眼下,这个问题落到了欧姆道尔芬的头上:“注意观察这个人……我会在宴会上试探他一下,无论在此之前还是之后,你都不能让他脱离你的监视。”

    “是。”!。

396 考验

    相比起开放的西门,月海的贵族宴会就显得比较沉闷了。

    不同于商人掌权的巨龙海岸,班恩的信徒尊重传统与规矩,宴会也是循规蹈矩,虽没有刻意标新立异的意思,但是潘尼在这种场合下仍然表lù出一丝不自然。

    看到这些月海的贵族们彬彬有礼地对自己介绍着他们漫长的家谱,就好像真的是一群大有来头的贵族,巫师不断含笑颔首,听进耳朵里的却是没有几句。

    如果不知道月海的掌权者是一群强盗与邪徒,恐怕还真的有人会认为正在这里的人是一群家世悠久的贵族。

    黑sè背景的大厅肃穆而平静,各个地方发生的对话都小心而谨慎,能够让对话几方都听得清楚,但却丝毫不显吵闹,显得井然有序。

    月海的总督就在一旁,作为杀死希瑞克教会高阶成员的‘功臣’,丹.弗林当然是宴会上的重要角sè,诸多贵族、官僚、军官都来问候,巫师含笑应付,却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注意着一直高深莫测的总督大人。

    酒过三巡,这位总督大人忽然一笑。

    “为了表示庆贺,让我们来观赏一件礼物吧。”说着欧姆道尔芬大人击掌两声,宴会厅大门敞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下人推着几个小车走进,每个车上面一团滴着血的铁链,缠着一个浑身伤痕的人,大厅中人正在大快朵颐,然而看到这一道神奇的饭菜,顿时纷纷反胃。

    “这些是潜伏在城市中的希瑞克教会间谍,企图潜伏在城内,刺杀我们的官员和盟友,我们当然不能够让他们得逞。”欧姆道尔芬笑着拍了两下手掌,一个军士抽出腰间的弯刀,砍下为首者的头颅,一道鲜血喷溅了一地,旁边的人脸sè青黑,纷纷闪开,浑身打颤。

    潘尼脸sè也是不太好看,手指微微一颤。

    而欧姆道尔芬站立起来,看了一眼潘尼,然后猛兽般的视线转向四周:“各位同僚们,希瑞克的教会与我们之间有着巨大而不可调和的矛盾,近些年来,在月海地区越来越活跃,不过作为主上的仆人以及月海的统治者,我们当然不可能让他们在此为所yù为,据说今天晚上,希瑞克的精锐刺客即将光临这座城堡,但我相信……”

    几颗头颅放在了席前的案子上:“他们如果脑袋没坏,应该是不会来了。”

    巫师脸皮抽动了一下,这一刻他感到了月海的可怕,自从北上以来,班恩的信徒们的表现一直让他颇为不以为意,暗道这样的组织,多半会任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然而欧姆道尔芬的这个举动,让潘尼知道,想要利用这个组织,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然,如果来了也不要紧,我们会让他们去见他们的主人去,陛下万岁!”

    总督忽地抬起一只手,高声喊道。

    “陛下万岁!”初时的惊惧过去,底下的人被liáo拨起了情绪,也纷纷附和。

    一阵喧哗过后,欧姆道尔芬令仆人清洗干净地板,坐回座位,转头微笑对潘尼说道:“弗林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思加入我主的麾下?”

    这是一份入教邀请,巫师看着总督大人,知道只要自己一点头,接下来这位大人多半就回去找班恩教会的祭司,来为自己进行那在外界臭名昭著的信仰考验。

    班恩教会虽然广收教徒,但是如此大方,不免混进来jiān细,动dàng之年时班恩遇上了巨大的灾厄,几乎陨落,虽然侥幸恢复神力,但是神职几度易手,教会混乱不堪,更是多了希瑞克这个擅长欺诈的敌人,为此班恩教会的入教考验也就是出了名的严格。

    在这种仪式上,如果受试者被确认为间谍,会被立即杀死,如果是投机者,也会被投入监狱,只有少数同盟和忠实信徒才会被收入教会,潘尼心知自己就是个投机者,去参与这类仪式多半没好下场,虽然萨扎斯坦暗示他接受这个试验,但是他却没有为此冒险的意思。

    对这位死灵首席有了防备之后,他更不希望一举一动都被这个恐怖的人物所掌握。

    潘尼并不希望接受这样的仪式,不过很显然,刚才这位总督的举动,是一种震慑,还带着强烈的威胁意味,如果他拒绝,后果无法预料。

    他暗感棘手时,从旁走来一人,这是个穿着牧师袍的老头儿,一脸笑容,不过落在巫师的眼睛里,却让他心底一突。

    这个人穿着班恩的牧师服sè,却长着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他在红袍法师入会仪式那间小屋里见过一次,就在今天下午,他还见过这张脸的主人,当然并不陌生。

    他喝了一口水,压下心头惊涛骇浪。

    而穆尔玛斯特的总督则没发觉潘尼的异状,拉过这个老头儿介绍着:“这位是教会的主教萨卡拉.西顿大人,弗林先生,他听说了您的丰功伟绩,对您十分赞赏,不知道阁下是否有兴趣加入shì奉班恩陛下的队伍之中呢?”

    总督等待着潘尼的回答,只要他在入教测试中得到一个差不多的结果,哪怕被鉴定为一个不那么忠诚的投机者,只要不是间谍,那么当然就是可靠的,也就不需要疑神疑鬼了。

    而在这一方面,**者们的法术总是很实用,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如果不同意,他脸上杀气一闪,通过深思熟虑,这样一个难以控制的变量,还是干掉为妙。

    潘尼看了一眼脸上挂着莫名笑意的‘萨卡拉.西顿主教’,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

    “萨扎斯坦大人,你什么时候成了黑手主君的牧师?”敷衍过了总督,潘尼终于觑个空子,找上了那位牧师,隐秘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牧师?”披着班恩牧师袍的死灵首席抬起一个酒盅,一饮而尽,却也不知道能不能饮出味道,只是这盅酒灌进喉咙里面后,脸上lù出了陶醉的表情,悄声说道:“我可是一个神术都不会。”

    巫师闭上了嘴,一个装扮成牧师的巫妖,居然能够瞒过散塔林会的高阶人员,更神奇的是这场宴会上竟然没有人怀疑萨扎斯坦的身份,以神祗信徒对信仰与神恩的敏感,竟然看不出来这个牧师是假的?

    看着潘尼困huò夹着惊讶的视线,萨扎斯坦呵呵笑了一声:“虽然我不信这位君主,但他对我还算信任,至少我还没做什么威胁到他的事情。”

    巫师嘴角再次一动,有些震惊于萨扎斯坦话语中的意思。

    “这样说吧,我和他签订了一份契约,在这份契约还没有结束之前,他必须给我一些方便,比如这个。”萨扎斯坦掏出一张单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串人名,巫师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上面的名字,有的他熟悉,更多却是极为陌生。

    “这是红袍法师会里面,所有班恩信徒的名单。”萨扎斯坦笑着说道。

    “噢?”潘尼眼皮跳了跳,看到上面几个名字,都是红袍法师会中地位颇高的人物。

    他表情顿时微变。

    “不要太过吃惊,虽然我们大都靠着自己的本事生存与获取力量,但是仍然有些人会去寻求一些精神支柱,想要让他们只靠自己的意志生存下去,是不太可能的。”

    巫师对此没有异议,即使是理xìng的魔法师,也不免会信奉一些神明,这是很自然的,在另一个世界,许多科学家研究出将神学扯下神坛的理论,然而本身却是虔诚的信徒,这本不值得奇怪。

    “这里面有许多人都是奈维隆和劳佐瑞尔的忠实亲信,我有一个计划,可以让黑手主君的力量帮助我们毁灭他们。”萨扎斯坦脸上忽然lù出一丝冷笑。

    “利用班恩陛下?”巫师愣了一下:“大人,难道黑手陛下喜欢这种‘利用’?”

    “他会喜欢信仰的发展……”萨扎斯坦笑了笑,给了一个不那么正面的回答:“你知道,塞尔存在着一个超大型的国家结界,而这个结界掌握在蕾拉芮的手里,现在,奈维隆和劳佐瑞尔两位正在很积极地对付她……而让他们如此紧迫的原因,就是你……”

    巫师皱了皱眉。

    “如果能够掌握住那座结界,也就会对塞尔各个区域的源力变动了若指掌,如果他们计划得逞,就会对这个结界中加入一些改造,进一步细化这种监控——虽然其他首席一定会反对这个主意,但他们也一定会这么做。

    其后果是你无论采用什么身份进入塞尔,只要lù出哪怕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形迹,都会让他们察觉出异样,到时候,你也就无所遁形了。”萨扎斯坦的话让潘尼额角微微冒汗,知道这位大人正在试图向他揭lù他铲除那两位敌对首席的计划,顿时打起了精神。

    “不过我们应该让他们得逞。”

    看着潘尼lù出的惊讶神情,萨扎斯坦微微笑了笑:“当他们修正结界的时候,必然会停留在塞尔,想要杀死传奇法师,没有比那时更好的机会了。”

    “所以……”巫师会意。

    “我已经说服了蕾拉芮,会在适当的时候避出塞尔,这个时间,大概会在两个月之后,而我们需要做一些小事,来接近那两个该死的家伙。”萨扎斯坦笑道:“班恩的使徒就是一个不错的掩护身份。”

    潘尼点了点头,这才知道了萨扎斯坦的全盘计划,平心而论,这个计划确实非常细致,而且很有可行xìng,把握住两个敌对首席急切想要杀死潘尼的念头,悄悄靠近,趁机下手,让潘尼自己来想,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了。

    “而现在就有一个好机会,我刚刚说服了蕾拉芮,让她默许塞尔议会通过了一项议案,在塞尔山顶建立一座祭祀班恩的神殿。”

    潘尼脸sè攸变,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虽然名义上的首都是艾尔塔柏,但是所有塞尔人都知道,塞尔的真正中心是掩藏了无数红袍法师会奥秘的塞尔山脉,历来没有外界的势力能够真正地侵入这里。

    当然,例外不是没有,比如火焰之神寇苏斯,作为在塞尔拥有巨大影响力的神祗,有一座祭祀他的小型神庙就位于塞尔山内,如果班恩能够将神庙设在其中,那对于塞尔人就有了很特别的意义。

    如果能够将信仰伸入一个国家的心脏地带,意义不言而喻。

    “而这个议案,却是奈维隆的一位忠实走狗提出来的,说来有些惭愧,他还曾经是我的亲密弟子。”

    “诺斯诺亚大人?”潘尼立刻明白了。

    “不错,我的‘接班人’。”巫妖嘿嘿笑着说道,只是仿佛在说一件很好笑的事。

    潘尼心里也是透亮,这位巫妖老爷当初借着一次偷袭假死隐居,说不准是因为什么理由,那时出手偷袭的诺斯诺亚,在巫妖看起来,当然也就可笑非常了。

    “控制塞尔结界的中枢,也在塞尔山脉之中。”萨扎斯坦说完了这一句,也就将所有的计划阐述完毕,但是潘尼直觉感觉到,萨扎斯坦隐藏了一部分重要的内容,虽然计划的大略套路,潘尼已经明白,但是其中有几个关键的地方,萨扎斯坦却不是说得很明确。

    敌人是红袍法师会的首席,在尔虞我诈的塞尔成长起来的精英人物,潘尼绝不指望他们老老实实地配合自己的计划。当然,执行这种计划,更重要的是执行者面对各种变数时随机应变的能力,不过那两位首席真的会照着萨扎斯坦的剧本走?潘尼对此并不相信。

    而且这个计划中有两个最重要的地方,一是班恩陛下是否会那样宽宏大量地让萨扎斯坦用他的名头胡搞,潘尼可不相信神祗都是这样稀里糊涂的家伙;其二就是防护系的首席巫师蕾拉芮,听萨扎斯坦的意思,两位首席之间似乎不无沟通,但是这位首席可靠与否,也是个大大的问号,红袍法师那臭名昭著的作风也便罢了,这位防护系首席本身就是一个脾气乖戾的家伙,据说平日不多的嗜好之一,就是将一些男女奴隶抓进巢xué,百般酷刑折磨然后杀死,可说变态之极。

    这样的人物,可不可信当然是不得而知,至少在潘尼心里,遇上这样的人就会先多上几分提防,因此干脆地提了出来。

    不过萨扎斯坦却没有回答,而是再次lù出隐晦的微笑。

    巫师立刻明白,这些问题,这位首席大人不打算回答,而且在萨扎斯坦心中,潘尼也不需要知道。

    自从萨扎斯坦出现之后,事情就已经走上了这位首席大人的轨道,潘尼自作主张,未必能够有更好的效果,一个不慎,或许还会引来灾祸。

    更有一个隐约的想法出现在他的心里:这个巫妖可能切实地掌握了他的一举一动,违逆他的意志有害无益,而潘尼要弄清楚,这种无声无息缠绕着自己威胁的原因,如果不弄清楚,究竟是一种隐患。

    潘尼更弄不明白,这位巫妖大人究竟想要什么,对于自己的一些敌人的作为,他多少都能猜测些许,唯有这位首席大人,一直隐藏在黑暗中,他返回塞尔,仅仅是为了取回自己的权势?似乎用不到这么麻烦。

    潘尼暗暗皱眉,他很怀疑这个理由是否足够合理,奥术造诣达到了萨扎斯坦这个地步,世俗的权利还有什么用处?他和班恩又约定了什么?仅仅是权利和信仰的交换?看起来又不是那么简单。

    “噢?这位丹.弗林先生已经答应了接受主教大人您的测验?”听到了萨扎斯坦这个‘主教’的话语,欧姆道尔芬倒是非常惊讶,他看着一脸强作出来的微笑的潘尼,心中已有的怀疑开始崩塌,却没想到这位主教大人会是西贝货。

    由黑手陛下神谕赐封的主教,当然是没有人怀疑的,虽然也有很多人奇怪这个主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对于教士而言,主上的谕令高过一切怀疑。

    “这可真是太好了,请原谅我们以前无理由的怀疑,弗林先生,原来你真的是为了帮助月海而来的。”这位穆尔玛斯特的总督竟然站立起身,冲潘尼施了一礼,让他受宠若惊。!。

397 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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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这么说,那个小子已经去了塞尔。 全文字无广告 ”月海岸旁一座不起眼的法师塔内,身形长相俱如幼童的海拉斯特黑袍眯着病变一般的恐怖眼睛,侧身询问者一身班恩牧师打扮的‘萨卡拉.西顿’主教大人:“你确定你这身皮所代言的那个蠢货神明会纵容你这样胡搞?”

    “请慎言,黑袍阁下。”萨卡拉.西顿或者说红袍首席萨扎斯坦大人发出一阵令人浑身不适的‘格格’笑声:“我现在是黑手陛下的忠实牧羊者,并很积极地将陛下的信仰推行到绝境东域地区,你不要怀疑陛下的英明。”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海拉斯特爆笑:“不过是靠着潘德瑞姆的神眼难及之力诈骗到了这位陛下的信任,如果他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恐怕立即会颁布神谕,让他在月海的所有爪牙一拥而上把你干掉,更会直接通知你在国内那些敌人,让你无处遁形。”

    “神明嘛~不过是一群被信仰诱骗驱使的蠢货,实话说,翻阅多元宇宙历史,像耶各大人那样理智的神明实在不多。”萨扎斯坦好笑地看了一眼他的同谋,摇了摇头:“但他也没有得到真正的自由啊……”

    沉默一阵,海拉斯特脸色渐渐严肃:“不过话说回来,你能骗得过班恩,那个小子却未必能够骗过你的那些对头。”

    “这并不难,我们做一点点事情,让他们降低警惕就可以了。”萨扎斯坦含笑点头:“我们很快就有一件大事要做了。”

    “大事?”海拉斯特皱眉:“能够让我们两个一起出动的‘大事’?”

    “当然,做完了这件事情,那些老朋友一定会喜出望外,欣喜若狂,那一点儿警惕心,大概也不会留下太多了。”‘主教大人’的笑容更为得意:“不光是我们,萨马斯特先生也会协助我们做这件大事。”

    “萨马斯特?”海拉斯特脸上现出困惑的神情,他是萨扎斯坦的忠实盟友,却也不知道,这位朋友什么时候和萨马斯特搅上了关系。

    “要让别人帮我们做事,不一定要让他知道。”萨扎斯坦故作高深地笑笑,然后抬头眨眨眼睛,望向天花板:“我想,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故弄玄虚的神情让海拉斯特微微冷笑,但却不言不语。

    在与海拉斯特.黑袍那癫狂的前人格斗争了几千年后,现在的黑袍**师力量所剩无几,即使在人格彻底统一后法力有所回复,但却不如眼前这个后起之秀了。

    ……

    时间仍在继续,遥远的某个异位面中,被迫隐匿起来的红袍法师首席仍在经营着自己的阴谋,目标迟迟不露面,奈维隆近来心中越来越不安,作为一名巫师,秉承着实事求是的理念,他很愿意承认这种不安,也就十分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探子已经派往了塞尔国内各个角落,国外的消息也时有传来,不过那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仅仅在一向活跃无比的巨龙海岸,北地、南方、哈特兰德、西哈特兰德、旧帝国区域都找不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过作为一名智慧高超的**师,解决问题的合适办法总是能找到的。

    眼前一扇巨镜直通炼狱,镜子的另一端,一具穿着长袍的残破骷髅坐在龙骨堆积而成的王座上,黯淡的灰白色火焰缠绕着这具骷髅的身躯,上升的火苗,又如一顶阴森的冠冕。

    骷髅头微微抬起,眼眶中的银火跨越空间,遥遥指向镜子另一端的人:

    “红袍法师?哦~还是拥有传奇法力的红袍,你是哪一个?”

    “看来我的名字,还不足以让阁下记住啊,萨马斯特大人……”奈维隆叹息摇头,虽然与龙巫教有过短暂的合作,但很显然,这位龙巫教主并没有记得他的名字。

    虽然在塞尔地位崇高,但是在传奇施法者行列中,奈维隆并不算是一个多么显赫的名字,名头响亮程度比萨马斯特相去甚远,可以说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除了萨扎斯坦,这个国家里面没有其他的施法者值得我用心记忆。”萨马斯特冷笑:“你们太年轻了,塞尔人。”

    这句话直揭塞尔历史简短的疮疤,萨扎斯坦也才不过两百多岁,萨马斯特成名的时候,塞尔这个国家甚至还没有兴起多长时间。

    “这可未必,伟大的龙巫教主大人。”奈维隆严肃冷淡得脸忽然放出笑容:“我想……值得你铭记的红袍法师的名字,总应该还有一个吧,当然,他的法力没有我强。”

    萨马斯特满身的银火剧烈地颤动了两下:“我的记忆力轮不到你来怀疑,红袍法师,不要以为你的法力多么值得自傲。”

    “法力的高超当然不足以当成自傲的本钱,比如潘尼.西恩的法力比起阁下就相去甚远,就连与我比较都差上一些……哦,当然,说起潘.迪塞尔的名字,或许你更加熟悉,这两个名字属于同一个人。”通过观察,奈维隆察觉到对方的莫名其妙,后面补充了一句。

    “潘.迪塞尔……他是……塞尔人?!”

    萨马斯特身周的晦暗火焰暴涨,座下的龙骨里仿佛都透出恐怖的嚎叫声,刺耳的咆哮让用于通讯的镜子都在脆响中碎裂,奈维隆愕然了一下,却见破镜子镜框燃起了银色的火焰,萨马斯特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银火的光影之中:“他是你们的人?!”

    “他是我的敌人。”奈维隆目光闪烁:“萨马斯特大人,我是你的朋友。”

    “……朋友?”火焰中传来萨马斯特的笑声:“不要自作多情,红袍法师,我没有这种东西。”

    “但我也不会成为你的仆人,尊敬的萨马斯特先生。”奈维隆讽刺地一笑,他探听过这位龙巫教主在巨龙海岸的遭遇,在神秘遗迹处丢盔卸甲,整个龙巫教几乎灰飞烟灭,带着费伦第一龙巫妖卷土重来,没能攻破银月城,反而又在巨龙海岸吃了个大亏,被潘.迪塞尔的神秘武器打得粉身碎骨,再次回到了命匣。

    这样的人物,即使拥有着再强大的力量,在奈维隆看来,也是不足为惧:“或者说,我只是希望帮助你一下,顺道解决我做梦也想要干掉的敌人。”

    “你的废话太多了,说出我感兴趣的,我自己来验证真伪。”

    “好吧……如果我的消息和推测没错,这个人现在正受到杜克苏斯瑞姆的庇护。”奈维隆目光闪烁,他想要给这个老对头找点儿麻烦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不知道潘尼.西恩的下落究竟在何处,塞尔各个方位的入口都把持的很严实,以他现在对塞尔的掌控力,想要通过一般途径潜入塞尔并不容易,潘尼.西恩如果想要干掉他,更不可能在塞尔之外的地方筹谋——想要找到奈维隆和劳佐瑞尔的下落必须在塞尔人中获取消息,奈维隆对此分外确信。

    所以他只能揣测,这个人正通过一些特殊渠道进入塞尔,很可能正在杜克苏斯瑞姆的庇护下隐藏着,他不知道这个猜测是否真实,但肯定有这个可能性。

    诱使萨马斯特前去给杜克苏斯瑞姆找些麻烦,大概会让这位老对头露出马脚,即使奈维隆猜测有所差错,但被萨马斯特找上门,无论如何,对这位变化学派首席而言都不算是什么好事。

    火焰熄灭之后,奈维隆隔绝了巢穴与外界的源力联系,嘿嘿冷笑起来,过了一阵子,开始联系爪牙,一场大戏即将开锣,他要煽风点火,好好给杜克苏斯瑞姆找一次麻烦。

    天大的麻烦。

    断绝了联络之后,位于隐秘巢穴的萨马斯特沉默良久,在巨龙海岸遭遇的惨痛教训让他到现在仍然元气未复,对于给予他如此惨痛经历的潘.迪塞尔更是恨之入骨,不过他现在不害怕了。

    那股力量粉碎了他孱弱的神格,却并没有毁掉他的灵魂,并且在那时获取了一段神奇的方法论,让他得到了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

    萨马斯特低沉地冷笑起来,眼眶里的银火变成两团黑暗的浓雾,整个身躯被这股浓雾包围,犹如一团黑暗。

    他坚信那个小法师的小花招不会是他的敌手,因此即使没有完全恢复原本的力量,他仍决定复仇。

    几次三番的筹谋计划被那个小巫师大乱,他对潘.迪塞尔的憎恨,几乎及得上那几个老对头,属于恨之入骨那一行列之中,尤其是在他通过残存的龙巫教爪牙通报消息,知道这个小巫师竟然和竖琴手勾结之后,更是怒不可遏,在他看来,这个巫师必将和伊尔明斯特一样,成为他的大敌。

    不过在报复之前,他仍然要好好打探消息。

    奈维隆的话并没得到他的完全信任,作为一名睿智的**师,萨马斯特当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当成枪使,他先要去收集情报,证明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座下的龙骨伸展开来,龙巫妖展开双翼,一声尖啸穿透空间,破开位面远远飞去。

    而余下的洞窟则在一点黑光的蔓延下,变成了一片虚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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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 围攻

    398 围攻

    杜克苏斯瑞姆素来居无定所,数量众多的敌人和两面三刀的做派让他极为缺乏安全感,尤其是最近这一段时间里。

    身为一名从尸山血海之中爬起来的学派首席,塞尔六大贵族之一的绝对首脑,杜克苏斯瑞姆的直觉很敏锐,能够预料即将到来的危险,如果没有这种本事,他早已经被干掉很多年了。

    现在他刚刚在一座法师塔里坐下,这座塔位于与费伦重叠的以太位面,作为一名力量超凡的传奇法师,他可以得到这个位面一些强悍的本地生物比如灵界竹竿怪的尊重,并安居于此,不过这并没有让他的安全感增加哪怕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因为这是他这三天之内,第六次转移阵地。

    如此神经过敏,提心吊胆的缘故,大概是因为这些天来那股若有似无的窥视感,促使他做出了那些举动。

    当然,如果是普通人,大概不会对这一点儿异样产生反应,但是他却不同,连番的预言法术虽然没有清晰地显露出什么,但他仍然可以感觉到周围异样的气氛。

    有人要对付他。

    几乎是莫名其妙地,他就有了这样一种感觉,这倒并不是什么神经过敏,而是现在的塞尔正处在多事之秋,

    他举起茶水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又放在旁边的盘子上,端着盘子的助手轻轻欠身,体贴地为他再次填满水杯。

    这位助手已经跟随杜克苏斯瑞姆很多年了,**师很愿意信任他,因为他头顶的刺青,都是杜克苏斯瑞姆亲自赐予的。

    首席们拥有一种很隐秘的刺青技术,可以于刺青同时在目标的思想中嵌入一粒种子,随着刺青与法力不断共振,这粒种子也会渗入方法论内部,使之成为首席的忠实爪牙,这样的爪牙,每一个首席手下都有一批,在瑞姆的每一个巢穴中,都有这样一位助手负责照看。

    忠实的护卫骑士守卫在巢穴的高层,他吸一口气,再次施展起了预言术。

    第十二次预言术在烟尘缭绕的镜面上绘出一片浑浊,**师胖胖的脸蛋上五官紧紧地缩成一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擅长这个,只能挥挥手驱散镜面上的涂鸦,却见镜子上的图影逐渐昏暗,一阵变化之后,出现了一张清秀的容貌。

    一个光头女xìng,称不上多么美貌,然而气质宁静,一双眼睛透出星辉般的光亮:“瑞姆阁下。”

    杜克苏斯瑞姆手指一颤:“叶法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明明已经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络。

    “别忘了我最擅长什么,瑞姆阁下。”叶法安淡淡地说,杜克苏斯瑞姆却是一分一毫也不信——这位预言学派首席的力量才刚刚进入传奇领域不久,不太可能如此轻易地寻觅到他jīng心隐蔽的巢穴,他皱了皱眉,忽然察觉到这个法术的蹊跷:“别再装神弄鬼,劳佐瑞尔,你的味道太臭了。”

    “呵呵呵呵呵~”镜面上的叶法安忽地扭曲,变成一张魅力十足的青年:“瑞姆大人,您的感官真是敏锐。”

    镜面上的图像虽然发生变化,但是杜克苏斯瑞姆却听到声音来自侧面,他转头一看,却见那个忠实的仆人用诡异的目光盯视着他,他心脏一跳,马上醒悟:

    幻术

    这是一个陷阱。

    忠实的仆人摇身一变,成了塞尔最著名的美男子,杜克苏斯瑞姆表情一变,忽然露出了笑容:“真是太惊喜了,劳佐瑞尔,你竟然能够找到这个地方,我实在是低估了你们。”

    “不不不,瑞姆阁下,你并没有低估我们,而是我的手段隐秘得超乎你的想象而已。”劳佐瑞尔保持着有礼貌的笑容:“哦,您大概非常惊讶,其实你的困惑是有理由的,如果没有你的指引,我确实永远也别想摸到你的巢穴。我能找到这里,其实是你把我带来的。”

    杜克苏斯瑞姆脸上笑容越发地灿烂了,他眯起了眼睛,虽然眼前境况有点诡异,但两位首席竟然如同家常般地聊起了天来:“我把你带进来的?~这更让我惊喜了,劳佐瑞尔,我怎么不知道我会愚蠢到把想要我命的人带进这个地方?”

    正如劳佐瑞尔所言,他心中非常困惑,这位名为罗因的助手自从进入这里以来,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更是彻底在他的掌控下,怎么可能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被掉包?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或许是劳佐瑞尔的幻术能够达到欺瞒他的效果,但他不信外人居然能够找到他这座隐秘到了极点的巢穴。

    “看来您实在是没法相信,算了,我还是先解答阁下这个问题好了。”劳佐瑞尔面容再次模糊,变成了杜克苏斯瑞姆忠仆的模样,笑咪咪地用十分忠实的语调说:“我叫罗因.肯特尔,尊敬的首席导师大人。”

    杜克苏斯瑞姆眼皮跳了跳,他记起来了,当初这位学徒进入他的门下的时候,就是这么说话的。

    “这个人是我的一个克隆而已,瑞姆阁下。”‘罗因’笑着说道:“我在三十年前制造了这具空白的克隆,然后将之放在一个塞尔贵族家庭中长大,十年前成为了你的学徒。”

    “啊……真是难以置信。”杜克苏斯瑞姆恍然:“十年,你居然能够忍耐了这么长的时间?劳佐瑞尔,不过你现在暴露出来做什么?难不成你要靠着这个连你十分之一力量都没有的克隆来杀我?还是在我的巢穴?这是在开玩笑吧,亲爱的。”

    说着他哈哈哈地笑出了声来,不过暗地里却在jǐng惕,劳佐瑞尔居然能够筹谋三十年的时间把一个分身送进他的隐秘巢穴,现在暴露出来,肯定是打着一击必杀的主意,就在这一刻,他已经准备好了传送法术,大厅四周的墙壁也耸动了起来,大量魔像构装撞破墙壁围住了整个大厅,劳佐瑞尔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强烈的不安感驱使杜克苏斯瑞姆发动了传送术,然而这一刻突然感到源力与源的联系被一股强大的意志阻断开来,大厅天花板在一片黑暗中成为虚无,一个骑着骷髅龙的干瘦身影带着一身银灰sè的火焰,不断放出强烈的意志,压迫着大厅中的一切:

    “杜克苏斯瑞姆!你就是杜克苏斯瑞姆!潘.迪塞尔这个小臭虫躲在什么地方!现在告诉我答案!”

    银火,巫妖,骷髅龙,龙巫教主萨马斯特,几个特征一联系,几乎是瞬间就让杜克苏斯瑞姆知道了这个家伙的身份,二话不说发动了所有身上的奥术,就在一瞬间他的身躯被重重光芒包围,一股毁灭的力量在他的指尖之前迸发:

    崩灭术!

    物质变化是多元宇宙间最纯粹的力量,这股纯粹的力量用以毁灭,则将所有物质粉碎成为最原始的灰尘,作为专jīng变化系奥术的传奇**师,杜克苏斯瑞姆的奥术在他和龙巫教主之间瞬间竖起了一道毁灭力量构造的墙壁,被卷进去的一切物事都粉身碎骨,包括脸上挂着虚伪而纯真的笑容的‘罗因.肯特尔’。

    这不过是他的一具克隆而已,已经完成了使命,毁了就毁了,反正杜克苏斯瑞姆已经完蛋了。

    是的,很确认,已经完蛋了。

    就在崩灭术展现出来的刹那,三道反魔法力场一起包裹住了杜克苏斯瑞姆所处的大厅,将崩灭术的力场紧紧地限制在zhōng yāng地带,完全体的劳佐瑞尔、奈维隆、阿兹纳.述尔分从另外三个方向将杜克苏斯瑞姆包围在了中心,这场围攻,他们已经等待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杜克苏斯瑞姆,现在交出方法论。”奈维隆笑容满面地宣布着胜利:“可以继续回去做你的首席。”

    杜克苏斯瑞姆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收敛,发动了奥术机关,大量奥术傀儡和大大小小的构装体钻破巢穴的地板飞了出来,一直飞出了几百只后仍然没有停息,仿佛这个巢穴之中隐藏着一支构装体大军,这支构造体大军洪流一般涌向天空的四个**师,而杜克苏斯瑞姆本身则紧急地施展法术,试图破解几个传奇法师释放的空间封锁。

    奈维隆一众当然不会允许杜克苏斯瑞姆就这样跑了,同样招出大量魔物,与萨马斯特的死灵龙大军一起,冲入大大小小的构装体大军,展开一场混战,奈维隆释放出巨大的陨石雨,直接破坏起杜克苏斯瑞姆的巢穴本身,而劳佐瑞尔的幻影则封堵住杜克苏斯瑞姆其他的道路,同时更加小心注意地维持着空间封锁的运行。

    萨马斯特眼眶里的银火闪烁起来,蓦地伸手一指,一个比杜克苏斯瑞姆刚刚施展出来的强大得多的崩灭术力场向构装体大军扩散。

    这股崩灭力场中带着一股彻底毁灭的气息,仿佛能够把覆盖住的物体彻底湮灭,嗅出了这股力量中似乎隐含着不属于奥术的力量,奈维隆微微皱了皱眉,这股力量同样不属于神术,这个龙巫教主的力量似乎有些异常。

    不过现在围剿杜克苏斯瑞姆才是他们的当务之急,这一个崩灭术发动之后,他们就可以彻底将杜克苏斯瑞姆毁灭。

    而就在这个时候,杜克苏斯瑞姆忽然发出一串得意的笑声,那群构装体后的魔法符文忽地释放出明亮的光芒,彼此串联在一起,如同一个绘制着若干符文的光网,组成一道墙,竟然将崩灭术的力量阻挡在外。

    “他割断了空间!”奈维隆醒悟到。

    杜克苏斯瑞姆再次露出冷笑,念了一段咒语,漂浮在以太位面高空中的隐形巢穴崩解成一片片碎片,四位首席和龙巫教主的身影浮现在空中,空间封锁也随着杜克苏斯巢穴的自毁而粉碎。

    变化系首席坐在他的宝座之上,座位下面是一颗符文围绕的宝珠——这是巢穴的中枢,蕴藏着巨大的奥术力量,这股力量随着巢穴的毁灭而解放开来,由杜克苏斯瑞姆引导着,将周围的空间物质都分割得支离破碎:

    “我说过,这是我的地盘。”杜克苏斯瑞姆微笑着:“好吧,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们,不过我会记得这笔账目,总有一天会向各位找回来。”

    说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

    “没那么容易!”其他三个红袍首席大为着急——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个机会想要铲除敌人,怎么能让他这样轻易就跑了——不过他们的法术面对已经被杜克苏斯瑞姆分割得破破烂烂的空间显得有些乏力,这种破碎的空间让他们的奥术难以命中目标,也就让他们更加匆忙。

    “罗嗦!太罗嗦了,无聊的红袍法师!”萨马斯特发出刺耳的尖啸,手指指向杜克苏斯瑞姆:“毁灭!”

    一股恐怖如同炼狱的魔力摧枯拉朽地将破碎的空间碾压成一片虚无,杜克苏斯瑞姆表情一变,然而就在虚无扩散到这位首席眼前的时候,传送术将他送出了这片空间。

    奈维隆、劳佐瑞尔、阿兹纳述尔面面相觑,想不到这样严密的封锁,仍然让杜克苏斯瑞姆找到逃脱机会,功亏一篑。

    “进入星界。”萨马斯特拉开一个空间门:“我的力量印记还在他的身上,在他传送到目的地之前追上他。”

    三位首席一阵惊喜——虽然理论上传送术速度极快,然而传送者在星界转移时,中间还是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对于一般人而言非常迅速,然而在这些传奇法师眼睛里,却已经漫长到足够完成一次追击了。

    四个传奇法师追进了星界空间,而当先一步的杜克苏斯瑞姆额角冒出大片汗珠——虽然成功逃脱出一次围攻,但他能够察觉到,距离完全脱离危险还远着呢,至少在他到达下一个巢穴之前,他绝对不能停下脚步。

    而更深的不祥之兆围绕着他,他感到这次攻击充满了蹊跷。

    他拥有无数个巢穴,然而若非受到威胁,有些巢穴他一般是不会去的,比如刚刚那一个,换言之——那股迫使他不断更换巢穴的窥视感才是让他遇险的关键,刚刚他察觉到,这股窥视并非来自那几位袭击者,而是另有其人。

    有人利用他的神经过敏,在背后cāo纵布置了这次袭击。

    究竟是谁?

    他在星界的空间内光一般地挪移着,不过就在这一刻他一阵心悸,那股困扰着他的窥视感的源头无比清晰地暴露在他的眼前——一双除了中间两颗黑点之外几乎完全苍白的瞳孔,近在咫尺地对准了他的视线。

    这是最多十岁大小的孩子,倒挂在虚空中,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杜克苏斯瑞姆大惊失sè,想要施展法术推开这个怪异的小孩,然而刚刚张开嘴,一只冰凉的骨爪就搭在了他的脑袋上,他浑身一僵,不可思议地转过僵硬的脖子,看到一个熟悉的骷髅头:

    “……竟然是你!”

    他无比惊骇地喊出声来,不过一句话只说了一半,他就感到意识飞快地流逝,然而在流逝之间,仍旧是一片震惊:

    无论如何,变化系的首席也想象不到,这只巫妖会有杀他的理由。

    虽然偶尔和萨扎斯坦作对,但在以往的一段时间里,他可是萨扎斯坦最忠实的盟友啊。

    而他现在所做的事情,怎么说都是对这位死灵首席万分有利的事,他不敢想象,最终对他下毒手的居然是这他!

    “不可控制的因素还是消失掉比较好。”

    萨扎斯坦嘿嘿地笑了两声,抓着杜克苏斯瑞姆的骨爪一甩,抛到了身后的虚无中:“塞尔只需要我就足够了。”

399 幕后

    399幕后

    星界空dòng的位面通道之中,四位传奇**师以ròu眼难辨的速度进行着位面移动,追击的时机稍纵即逝,位面之间的维度管道也并非什么安全的地方——一旦这里出现状况,就会产生极为恐怖的传送事故,虽然这种事故发生的频率不比其他种类的法术事故更高,但是一旦发生,罹难者几乎没有可能存活下来。

    当然,对于传奇**师而

    事故的致命程度会稍稍降低,但也只是稍稍降低而已,无论是奈维隆还是劳佐瑞尔,都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跑到未知的位面旅游——万一不小心掉进了恒星中心,即使不死,也要脱几层皮。

    在这种危险的区域进行追踪,即使是萨马斯特也要集中他所有的jīng神,jǐng惕地注意着周围的一切,眼下杜克苏斯瑞姆的踪迹还在他的感应之中,这就给了他足够的理由继续这次追击,而如此绷紧的神经,当然会让他们注意到一些即将到来的变故。

    比如维管内壁的螺线忽然奇异地逆向旋转起来,这突然发生的异象让四大巫师都停下了脚步。

    奈维隆眉头紧皱,身为经常与异位面打jiāo道的召唤大师,他知道星界空间异变并非什么稀罕的事故,他们五个传奇**师先后通过同一处通道,这五团巨大的jīng神力量体也会让这种事故发生的几率增高许多,只是想不到他们努力压抑,仍然难以阻止异变的发生。

    萨马斯特冷冰冰地哼了一声,这次追杀成功率本来就不高,但是如此功亏一篑,却难免让他失望。

    逆向旋转的维管开始扭曲,四位传奇**师有点沮丧,这种空间异变的情况下传送术已经无能为力,只好先用法术保命,躲过空间luàn流,然后再将维管修复,再用传送术离开此地。

    然而随着维管的崩溃,一个身影出现在崩溃的维管尽头,他们纷纷眼睛一亮:

    变化学派首席法师杜克苏斯瑞姆。

    似乎这个胖法师也被空间luàn流拦住了去路。

    四位传奇**师顿时大惊,这种húnluàn的时刻,他们只有在引导法术保命之余丢出最便利的攻击法术,几道力量一起扑向身躯停顿在空中的变化学派首席,维管在这一下震dàng下彻底碎裂,趁着空间碎片没有彻底崩裂扩散,四位**师的保命法术已经发动成功,将自己的身体藏匿起来。

    片刻之后,四个身影再次出现在支离破碎的空间中,望着杜克苏斯瑞姆与空间一起碎成无数片的身躯发呆。

    这个和他们做对了几十年,让他们头疼不已,塞尔自萨扎斯坦之外最狡猾的变化学派首席就这样死了?死在一场传送事故之中?

    不过眼前的境况却是真真切切,如此hún沌的空间luàn流之中,变化系**师的灵魂不可能前往任何他所预置的命匣或克隆,这是绝对作假不了的死亡,几个法师稍稍定神,就看到杜克苏斯瑞姆的灵魂飞散成无数份,在这片húnluàn空间中被消磨吞噬。

    巫师的灵魂很难收到众神的收容,这种被抹成一片空白的灵质将会堕入下层界,成为众魔的食物,如果有好运气的话,或许可以经过漫长的进化成为下层界的一员。

    奈维隆和劳佐瑞尔深深吸了口气,虽然事实发生在眼前,但他们仍旧有些不敢相信——如同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想要他们相信‘运气’这种东西发生在自己头上,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进一步的想法却是有些怀疑——老对头死得这么离奇,真的完全是因为意外?

    他们努力地检查着周围每一寸空间,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照这样看来,或许杜克苏斯瑞姆确实是因为维管受到扰动,又受到他们这几个追击者的干扰而意外死亡的。

    萨马斯特眯了眯眼睛:“他死了?我应该找谁去问潘.迪塞尔的下落?”

    “呃……”奈维隆、劳佐瑞尔抬了抬眉máo,这才想起来这位龙巫教主愿意帮助他们围攻杜克苏斯瑞姆的目的,眼下目标离奇身亡,不免让这位龙巫教主感到恼火。

    如果这位大人把怒火发泄在他们几个身上,那可就大大不妙,劳佐瑞尔额头上冒出几点冷汗,他可是清楚明白,如果论法力,他们三个未必能够挡住这位愤怒的龙巫教主大人——他屁股下面的末rì爬虫还在打着呵欠。

    “难道你们是在利用我铲除敌人?”萨马斯特眼眶中的银火闪了闪,暴怒起来:“你们竟然愚nòng我?”

    这片破碎的空间里,随着萨马斯特这一句话,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三位塞尔首席面sè巨变,在空间luàn流回复稳定之前,他们想要用传送术离开是不可能的,如此情况下面对萨马斯特的暴怒,胜算实在不高。

    不过在塞尔这个地方打滚了几十年,爬到巅峰的头脑也并不是白给的,奈维隆眉头挑了挑,已经有了说辞:“愚nòng?萨马斯特大人,我想这个词用的十分不恰当,杜克苏斯瑞姆是我的敌人,我想这原本就瞒不过你,您愿意答应和我们联手,我想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说我们愚nòng您,这简直是太可笑了,我们这几个后辈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智慧与胆量,来愚nòng睿智无比的龙巫教主阁下。”

    萨马斯特冷哼一声,暴怒的气势略有缓和,确实如奈维隆所言,他在动手以前,就已经看穿了奈维隆的借刀杀人策略,不过对潘.迪塞尔的仇恨让他明知道这一点也愿意被利用——换句话说,这亦是互惠互利的合作。

    强大的力量也给了他足够的自信,在四个人合力围攻下迫使杜克苏斯瑞姆投降,或者将之困住活捉,徐徐拷问潘.迪塞尔的下落。

    然而没想到杜克苏斯瑞姆居然会这样莫名其妙就挂了,潘.迪塞尔的下落也就无从考究,这不免让他怒火中烧,一时借题发挥,对三个红袍首席发泄怒火。

    不过作为费伦著名的邪恶巫师,他的怒火又怎么会因为奈维隆的一段话而消失?更何况奈维隆的话语暗藏机锋,似软实硬,让他更加不舒服。

    奈维隆见龙巫教主面sèyīn晴不定,只能硬起头皮:

    “何况杜克苏斯瑞姆虽然死了,但他的亲信之中总会有知道潘.迪塞尔下落的人,我们收拢了他的部属,您想要的答案,总会有人说出来的。”

    劳佐瑞尔挑了挑眉máo,却知道奈维隆这些话纯属鬼扯——杜克苏斯瑞姆究竟知不知道潘.迪塞尔的下落,也只是奈维隆的猜测,现在说杜克苏斯瑞姆的属下中有人知道潘.迪塞尔的下落,那更是猜测中的猜测了。

    不过眼下他也清楚明白,送走这位龙巫教主才是当务之急,不过萨马斯特是这样好打发的吗?劳佐瑞尔十分怀疑,如果遍问杜克苏斯瑞姆的部下,都没有找到萨马斯特想要的答案,他们又拿什么去面对萨马斯特的怒火?

    不,不用面对他的怒火,劳佐瑞尔脑际灵光一现——如果他们现在和萨马斯特闹翻,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面硬碰硬,后果自然是难以预料,但如果能够拖延到萨马斯特离开,他们自然有足够多的办法躲开萨马斯特——作为传奇法师,想要找地方躲藏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想到这一点他放下了心,淡定地旁观者奈维隆哄骗大名鼎鼎的龙巫教主,不过就如同旁边的阿兹纳述尔一样,他也暗暗防备,如果瞬间翻脸,那就只能硬碰硬了。

    虽然萨马斯特和末rì爬虫很可怕,但是他们三个红袍首席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的准备是很有必要的,因为他们能想到的事,萨马斯特也能想到:

    “是么?红袍法师,你说‘总会有’那就是你也不敢肯定究竟有没有,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我岂不是又被你们愚nòng一次?”

    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奈维隆眉心深锁。

    龙巫教主虽然疯狂残暴,但绝对不是傻瓜,想要几句空话就把他糊nòng走可不太容易,想到这里,奈维隆的谎言就无法继续,一时冷场。

    龙巫教主骷髅头之内发出令人心脏冰冷的笑声:“红袍法师,你们都是很优秀的巫师,但是你们三个人在这里和我切磋一下法术造诣,不知道能够离开几个?”

    奈维隆额角冒出冷汗,作为手握重权的塞尔红袍首席,他已经很久没有面对过如此进退维谷的境地,萨马斯特的问话,让他陷入了尴尬,但是**师的尊严让他出言反驳:“对于这个问题,我想萨马斯特大人心中应该有相对准确的结论,我们的力量虽然微不足道,但还是有能力给您造成麻烦的。”

    他的话虽然谦虚,但也lù出一股自信,三位传奇法师,虽然未必能够敌得住萨马斯特和末rì爬虫,但是如果不顾生死,给萨马斯特造成些难以治愈的重伤,并不困难。

    萨马斯特再次发出那种冰冷的笑声,语气突然一转:“我听说潘.迪塞尔和你们之间存在着不死不休的仇恨,而且你们有某些弱点掌握在他的手里,之所以一直躲避在异空间,就是为了避免他向你们报仇?”

    奈维隆、劳佐瑞尔、阿兹纳述尔立刻面如土sè。

    他竟然知道了这件事情?

    不过几位传奇法师并不感到惊奇,因为现在这件事在塞尔虽然不能算是人尽皆知,但也已经不算是什么隐秘了——几位首席对一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小法师的重视,以及近几年的风云变幻,都让许多有心的红袍法师猜想到了这一点,再加上近段rì子杜克苏斯瑞姆爪牙刻意的宣传,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这个事实。

    几人之所以面sè变化,是担忧这个恐怖的魔法师知道了这一点之后想要利用它做什么?

    他们很快得到了答案:

    “很好,那么我就有理由相信,潘.迪塞尔迟早会找到你们的头上,既然如此,我就要你们主动出现引yòu他现身,这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萨马斯特语气转为平缓柔和,bō澜不惊地说着让三位红炮首席目瞪口呆的话:“当然,你们也可以不同意我的要求,那么我就有足够的理由趁着现在收拾掉你们,好吧,我承认我很难把你们全部收拾掉,但只要收拾了你们其中的一个两个……”

    萨马斯特的视线落在了奈维隆的脸上,让后者心生寒意:“你们的势力就必然会被你们的敌人侵吞得一干二净,到时候那条小臭虫大概就不会隐藏下去了。”

    平淡的语气中隐含着疯狂的意味,三位红袍首席浑身冰冷,丝毫不怀疑这位龙巫教主说得出做得到。

    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因为对潘.迪塞尔的仇恨,萨马斯特居然会丧心病狂到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来。

    这样的威胁,对于龙巫教主自己而言,也是十分危险的。

    不过三位红袍首席却也不愿意冒险。

    奈维隆、劳佐瑞尔、阿兹纳述尔相互看了两眼,均感到彼此的战斗意志不断地减弱。

    在这种传送术都失灵的地方,被一个老疯子干掉一个两个,实在是太不值得了,更何况双方还有着共同的敌人。

    不过注视着萨马斯特的骷髅头,三位首席的心里仍然感到屈辱,这一回,轮到他们被利用了。

    “你们同意,那就再好也不过了。”萨马斯特跳下末rì爬虫,出现在奈维隆的背后:“从现在起,我就跟着你,直到潘.迪塞尔这条小臭虫出现为止。”

    奈维隆yīn鹜的脸上lù出一个苦笑,不过同时想到:有这个力量恐怖的传奇**师跟在旁边护卫,那么即使潘尼.西恩出现,想要打倒他们,也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吧。

    那么有没有可能趁着这个机会一劳永逸地把这个让他们头疼了好几年的敌人解决掉呢?

    或许这是一个好主意。

    他进一步想到,无论如何,杜克苏斯瑞姆已经死了,他的势力也近乎崩溃,只要好好cào作,失去了顶梁人物的外贸派红袍法师势力就会轻而易举地被以他们为首的主战派侵吞,叶法安势力弱小,米丝瑞拉暂时和他们站一条战线,蕾拉芮孤掌难鸣,那么他就有机会实现一直以来的梦想:

    控制塞尔结界,成为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

    也许可以在下次塞尔中心会议上解决这一切。

    奈维隆暗暗想到,呼吸因为jī动的情绪而有些异样的起伏。

    ……

    “哈哈哈哈,jīng彩啊jīng彩,萨扎斯坦,我真是佩服死你了。”临近又遥远的一片星界空间里面,海拉斯特黑袍捧腹大笑,笑声童稚清脆,充满了赞赏:“现在这几个小家伙除了正面面对潘尼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难怪你当初暗中把潘德瑞姆的方法论传递给萨马斯特,帮他迅速恢复力量,原来这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仇恨本来就是一种很容易受到利用的东西。”萨扎斯坦的声音温和而充满磁xìng,一如既往地听不出来是从一个骷髅头中发出来的:“无论是几千几百岁的传奇巫师,还是初出茅庐的巫师学徒,都是一样。”

    “好了,这几个小蠢材‘铲除’了他们最大的敌人,又有萨马斯特当保镖,大概不会再躲藏下去了。”海拉斯特打了个呵欠:“估计很快他们就会在塞尔山顶出面解决一切问题吧,不过……”

    他话头一转:“你有足够的把握对付萨马斯特?”

    “当然没有把握,如果有把握的话,我早就通过潘德瑞姆的方法论控制住他的jīng神了。”萨扎斯坦叹了口气:“他的力量和意志都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果然是曾经和神对抗的存在。”

    “哦,原来世界上还有你掌握不了的事情?”海拉斯特黑袍语气有些惊讶:“我一直以为什么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这个世界又不是我创造的,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内?”萨扎斯坦嘿嘿笑了两声:“不过只要他们上了塞尔山顶,就一个都别想跑得掉,这一点我很有信心。”

    海拉斯特再次笑了起来,瞳孔中心的黑点横向展开,变成一条细线。

400 少女

    400 少女

    潘尼一行来到塞尔山下,作为月海方面的‘特别使者’,正享受着诺斯诺亚阁下的接待。

    身为‘班恩教会圣堂武士’,以及塞尔山教会的筹办者和出资者,这样的身份能够得到一位首席的亲自接待,也并不算出格,所以潘尼表现得很是镇定,面对在绝境东域地区名号可治小儿夜啼的红袍首席毫不怯场,就连旁边那位准备等待神庙竣工就走马上任的‘预备主教’大人也分外惊奇于这位上司特别指派的‘使者’的大家风范。

    比如“非常感谢您对我教会的支持。”、“哦,教会一定会协助贵方zhèng fǔ更好的在这片土地上行使权力,这符合敝教的信条。”等等听起来分外悦耳的话语,即不**份,又表明立场和信心,这种外交辞令,打死这位预备主教也不相信会出于护教武士团那群信仰疯子的嘴里。

    有这份儿本事,为什么去做武士?要是愿意当教士的话,这儿的预备主教恐怕就不是自己了……见到死灵师诺斯诺亚在‘特别使者’花言巧语之下眉花眼笑的模样,预备主教大人心里就是一阵唏嘘。

    教会让一个圣堂武士代替他这个传教士出身的预备主教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弗林先生,贵教会提供的神庙工程设计方案当真是完美无瑕,无懈可击。”诺斯诺亚指点着潘尼递上去的图纸,啧啧称奇地赞美道:“很符合我们本国的风格。”

    “感谢您的称赞,首席大人,教会要在塞尔的心脏地带建立信仰之所,当然要做到让这里的人民能够很自然地接受。”潘尼彬彬有礼地作答:“为了这次的合作,我们在塞尔的教友和同事们做了许多的准备工作。”

    “啊哈,那真是有心了。”诺斯诺亚笑了笑,旁边却转出来一张很英俊的脸,他插口道:“哦,打扰一下这位先生,您是班恩教会的圣堂武士?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您?能够代表贵教会出使,地位一定不会低,也绝不会默默无闻才是。”

    “咳,阁下似乎对敝教的事务十分熟悉?”潘尼‘惊愕’地看了一眼这个他已经很熟悉的人——他的一位便宜岳父。

    “实不相瞒,我有一位家人曾经是贵教的成员。”红袍法师彬彬有礼地鞠躬道。

    “这位先生是弗雷兹.费兰德林大人,现任塞尔军部总司令,也是我教的支持者。”见随行同伴不认识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教友’,预备主教大人咳了一声,提醒潘尼道。

    “啊,原来是叛徒兰妮露.费兰德林的父亲。”潘尼忙‘失声’脱口道。

    弗雷兹.费兰德林脸sè顿时一僵:“她是敝家族的耻辱,居然和一个叛逆一起叛逃出国。”

    “我们当然相信费兰德林大人对敝教的诚意,所以可以换个话题了。”见话题有些不对劲,预备主教连忙打圆场。

    这是班恩教会在塞尔开辟新信仰阵地的大事,怎么能因为几个小小的误会泡汤?眼前的都是塞尔的大人物,因为一两句味道不太对劲的话就得罪了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同时心里也在暗暗埋怨,这个‘圣堂武士’太也不安稳,刚才还满嘴外交辞令,现在就满嘴喷火地得罪人,让人不放心之至。

    “啊,那好吧,这边请,我们的人会带你们前往临时驻地安置……”诺斯诺亚含笑点头,把一干班恩教会的人弄走,眉宇间就yīn鹜了下来:“这个班恩的使者怎么看来有点不太牢靠?”

    “倒是很符合班恩信徒的形象,彬彬有礼擅长辞令,但是一触及教会事务就极为敏感。”弗雷兹.费兰德林说道:“不过这位使者看来有点太年轻了,也不像是对塞尔事务极为熟悉的样子。”

    “当然了,一位受到穆尔玛斯特那位大人赏识的幸运儿,据说刚刚加入教会不久……不久……”诺斯诺言目光闪烁了两下:“不过说实话,那位大人和我们是站在一边的吗?”

    “他是迪米卓.弗拉斯的丈夫。”弗雷兹.费兰德林摇了摇头:“或许会保持中立。”

    “中立也无所谓,三天之后就是塞尔至高会议了。”诺斯诺亚摆了摆手:“杜克苏斯瑞姆大人已经归天了,一切事务都要在这次会议上解决,不能节外生枝,你派几个jīng干的密探盯紧他们,另外,把你的人手军队全部派出去,即rì起塞尔完全封锁国界,各地的分区结界也要开启,一只苍蝇也别放进来。”

    “是。”弗雷兹.费兰德林答应道。

    或许塞尔绵延了几百年的争斗就要结束了,诺斯诺亚想了想,表情木然地发动了传送术。

    ……

    避开那些手段拙劣的密探以及相对低等的魔法跟踪,对于潘尼这样的巫师而言可以说是非常轻松,萨扎斯坦没有联系过他,他只是心血来cháo,想要去不远处的艾尔塔柏游览一番。

    毕竟他已经好久没有返回过塞尔了,故地重游,不禁有些唏嘘,距离目标已经无限地接近,报仇指rì可待,让他心血浮动,表情踌躇,开始思考报仇之后的事情。

    争霸天下对他而言不太现实,在现在的费伦也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或许,在巨龙海岸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经营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他没有自信能够永远存活下去——在凶险的多元宇宙里面,恐怕任何生物都要存着随时去死的觉悟,潘尼自己也不例外,一段不知道会有多长的生命之中,能做得事情实在是有限。

    当然,那些都是未来的事了,未来的事未来去说,潘尼现在顾及的是眼下。

    距离目标无比接近,然而他心里总有一种强烈的不妥感,这种不妥源于将他带回到国内的那位巫妖大人。

    在与这位大人交集不多的时候,对于潘尼而言,萨扎斯坦是一个传说,属于整个费伦的神话传说,尽管这个伴随着血腥的故事在许多正义人士的眼睛里并不是那么美妙,但无论如何,萨扎斯坦是一个神话般的人物,然而当这个神话渐渐进入他的世界的时候,他就深刻地感受到这位大人的神秘与难以琢磨,以及背后隐藏的那一丝丝几乎感觉不到的危险。

    之所以感觉到了,就是源自心头那一点不安,他感觉如果按照萨扎斯坦的剧本走下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然而心中的仇恨却在不断地说服他拒绝直觉,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萨扎斯坦对他不利,也让他的理智加入对直觉的反对中,这就让他感到十分的无所适从,虽然现在他的思维冷静无比,但是偶尔也会因为这种矛盾的情绪而陷入迷雾。

    眼下在这艾尔塔柏的街头,他再次陷入这种困难的思维斗争之中,直到脑袋里渐渐变得一团浆糊。

    片刻,方法论的思想让他安宁下来,巫师吐了口气,恍惚的双眼渐渐变得清明,而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依照他的记忆,这位女士现在应该正在穆尔玛斯特海港,为他照顾着刚两岁大小的孩子才对,怎么可能在现在出现在艾尔塔柏?

    他神态自若地向前走去,嘴角却有些发苦,再多看了一眼,他能够确认自己的确不是眼花了,这个女人虽然也经过装扮,但很多特征却想掩盖也掩盖不掉,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一副镜片很厚的大框眼镜。

    在塞尔任何地方都遍布着几位首席的眼线,丽姬塔一介女流,怎么可能逃脱这种无孔不入的监视?

    怎么可能他才刚刚到达塞尔,就遇上了这种事情?

    不过他一时也没有惊慌,现在的他外表经过乔装,便是与特别使者丹.弗林都大有不同,‘丽姬塔’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朝另一条街道径直行去,潘尼松口气,如此看来,他的身份没有泄露,不过就在他想悄悄跟上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心头却起了犹疑: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塞尔塔柏?以这位女同事的jīng明,不可能不知道眼下塞尔的凶险,她和潘尼.西恩的关系,虽然比较隐秘,但也不是什么难以猜度的机密——知道这位女红袍和以前的西恩交往甚密,那么在奈维隆一党的眼睛里,她必然就是一个危险人物,如果潘尼坐在奈维隆的位置上,绝对想都不会多想地就采取针对行动。

    潘尼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是否奈维隆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或者萨扎斯坦出卖了他,其实他们都是一伙儿的,都希望他这个可能影响塞尔命运格局的小人物无疾而终——或许这种想法有些受迫妄想症候,但是在塞尔这个国家,出现怎样荒谬的状况都不足为怪,所以潘尼也就加倍小心。

    经过片刻考虑,他不动声sè地从另一条道缀上了莫名其妙出现的丽姬塔,变换几个方向,确认自己没有暴露之后,他看到丽姬塔进入了一间简陋的小屋,潘尼没有跟进去——他害怕这会是一个引君入瓮的陷阱。

    因此他找到了一间距离这间建筑不近不远的旅馆,记住了这个位置,在周围游荡了两个小时左右,才走进这间酒馆,索要了一杯清水和几碟点心,饮食完后在二层租下一个房间,走了上去,准备对丽姬塔进入的房子进行一番长时间观察。

    不过当他打开这间卧房的时候,却一下子愣住了。

    一双大眼睛在一副大框眼镜的镜片后安静地注视着他,不过眼镜的主人却不是丽姬塔。

    这是一个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四五岁的半大姑娘,长相很白净,很清秀,让人一眼看上去,心情就不自觉地安定下来,她长着一头黑sè的短发,不过潘尼却能看得出来那是涂过颜料的。

    这是一个小光头。

    “你好,潘尼.西恩。”这个半大少女展颜一笑,声音清亮悦耳,分毫不惹人反感:“我等你很久了。”

    潘尼回头将脑袋探出房门,左右望望无人,才回手把门关上,他看着眼前微笑的少女,开始猜测她的身份。

    良久,他有一个不太靠谱的答案,不过却没有说出来,而是等待着对方开口。

401 启发

    “请原谅我的好奇……您能够找到我,难道真的如同塞尔传说中的那一般……无所不知?”

    “传说,把这个用在老头子老太婆身上的形容词放在我这样的少女身上实在是缺乏礼仪的表现,西恩先生。”

    “……我不认为一个用幻术遮掩了真容的老太婆可以称为少女,据我所知,叶法安大人今年至少六十岁了。”

    坐在这间幽静的小室里,潘尼神情并不拘束,不过心中却有点儿紧张,能在这个时候找到他并一口叫破他名字的红袍法师,实在是并不多见。

    “确切地说,是两百六十岁。”眼镜少女含蓄地微笑着纠正道。

    潘尼的眼皮顿时惊异地跳动了两下:“据我所知,呃……萨扎斯坦大人也只有不到三百岁的年纪,这个,和他同时代的首席法师们,似乎……”

    “都已经死了对么?”叶法安再次微笑:“死了不一定就代表不能再活过来,亲爱的小朋友,尤其是在这个世界。”

    潘尼脸sè不变,心里却泛起了波涛,因为这位眼镜首席一见面就抛出来的信息实在是太过惊人,因为塞尔的高层素来变换更迭频繁,尤其是处在萨扎斯坦控制下的时候,众所周知预言系的首席巫师相当年轻,而且还没有得到源海的核心力量。

    眼下,叶法安却告诉他她是个和萨扎斯坦同时代的老妖jīng,这显然和塞尔人的认知不符,一见面就抛出如此惊人的‘真相’,潘尼甚至不能判断这位首席是否是在耍他玩。

    而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太吓人了,潘尼不知道这条消息背后藏着什么危机,也不敢肯定塞尔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事实,也猜测不到自己得知这条消息之后,会招来什么麻烦。

    就在下一刻叶法安悦耳的笑声打破了沉默:“哈。看你这小家伙,吓你一下就让你这么紧张,实在是太无趣了,唉……现在的年轻人。胆量可真是越来越小了,拯救世界的英雄,怎么可能是个胆小鬼?”

    “咳。”潘尼有些脸红,叶法安的最后两句话险些让他颇为羞涩:“恕我直言,首席大人,巫师都是利己主义者。”

    言下之意是,救世英雄这个概念。和真正的巫师是没什么关系的,他更是不明白,叶法安究竟想要说什么。

    如此突兀地找上门来,更加连续丢出几个让他头晕脑胀莫名其妙的消息,虽然直觉上这位首席并没有什么恶意,但仍旧让他感到摸不着头脑。

    而对话的主导权仍在这位红袍首席手中,可见这位叶法安大人很懂得掌控节奏,到现在还让潘尼感到些许被动。

    只是潘尼隐约明白。这位首席找上门来,定是在塞尔最近的变乱中嗅到了什么异样的味道,甚至有可能知道的比潘尼更多……要知道。红袍法师会内部的传言里,这位预言系的首席法师无所不知——当然要限定的范围,得到大部分人认可的范围,大概在绝境东域的大部分区域之内。

    “伊尔明斯特和那七个女人大概不会这么想。”叶法安似笑非笑地扫了潘尼一眼:“如果让他们知道眼下正在塞尔发生的事,一定会想办法找一个救世主出来拯救世界,而这个人多半是你。”

    潘尼更加一头雾水,而预言系首席大人则叹了口气,摇摇头:“看来你还不知道萨扎斯坦在搞什么事情。”

    心中隐约的预感落到了实处,潘尼暗暗放下了最大的悬疑,这下他总知道这位首席法师云山雾罩东扯西扯之后想要说的究竟是什么了:“您。知道萨扎斯坦大人他还活着?”

    他试探着询问,想要知道这位首席大人究竟知道些什么,这可关系到他能否成功地干掉那几位和他不死不休的老对头。

    “他什么时候死过了?哦,他以前死过几次,我都忘了。”似乎知道潘尼想要问什么,叶法安摇摇头:“哦。你用不着说多余的废话,我变成丽姬的样子把你引过来,当然是要告诉你一些你感兴趣的东西,至于你知道这些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潘尼恍然大悟,原来变成丽姬塔把他引来的居然是她,不过马上他就心中震惊,因为这位首席大人的幻术竟然没有被他看破,这让他心中惊异,现在全塞尔的红袍法师还不清楚预言系首席究竟是否能够施展传奇法术,但是遍观费伦的巫师,能够用幻术骗过他眼睛的人……实在是并不多见。

    如此可知,这位预言系首席的本事,远远超过潘尼的意料。

    难道她刚才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眼下他更感兴趣叶法安想要说些什么。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自从穆尔玛斯特之后,潘妮对萨扎斯坦就怀揣了一些怀疑与戒备,想要甩开他自己单干,潘尼又有些感到忌惮。

    因为他对萨扎斯坦并不十分的了解,也就不知道这位神出鬼没的塞尔第一人的想法,如果自己的行为触怒了萨扎斯坦,潘尼不知道会遭遇怎样的报复。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得罪萨马斯特,其一是当时形势所迫,其二是包括女神教会的许多强大力量站在他的一边,其三是萨马斯特本身脑子也有些不太清楚,行为疯狂——这样的人尽管拥有强大的力量,但也有着相当明显的弱点。

    更重要的是已经做过的事情没有反悔的余地。

    然而面对萨扎斯坦,潘尼却不能说服自己生出抵触抗拒之心,一是双方处在同一条阵线上,他难以放弃干掉奈维隆劳佐瑞尔的大号机会。二是对潘尼而言,与萨扎斯坦作对要比和萨马斯特作对的危险系数高出很多,这是相当明显的事情——萨扎斯坦显然对潘尼知根知底,更是一个老jiān巨猾的yīn谋家。

    “看这个。”潘尼凝神准备倾听真相已决定以后的道路之时,叶法安却抛过来一个卷轴。

    潘尼拉开看了几眼,眉心就渐渐蹙起:“传奇法术?”

    “是的,是一个传奇法术。”叶法安微笑颔首:“你最好看清楚一些,这个法术对你而言相当重要,在这里没人会打扰到你。你有很多的时间。”

    潘尼不敢怠慢,连忙仔细阅读起来。

    虽然潘尼无法彻底理解传奇法术中一些或脱出源海束缚,或位于源海中心的‘传奇字段’,但以他现在的本事。猜个**不离十却不成问题,看了一半,他就明白了这个法术的作用:“哦……这是一个心智塑造的法术……有点像灵能系统中的心智魔种,但是效果要弱,而且多了更隐蔽的心灵cāo控效果……这……”

    “你还懂得灵能?”叶法安有些惊讶:“哦,多了解些其他科目对法师来说是好事。”

    “我想灵能想要做出这样的法术效果,消耗的力量或许会低上很多。”潘尼随口答道。

    “当然了。毕竟他们是心灵力量的专家,不过有关世界法则和更高层的传奇力量,灵能的极限普遍不如奥术。”叶法安摇了摇头:“把世界封锁在自己的认知里面,太狭隘了,没有多少心灵,是可以容纳甚至超越这个多元宇宙的,一旦产生曲解,就只有在错误扭曲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了。”

    潘尼停滞了一下。受困于源海界限的准传奇法师,很多时候会在一些巧合下得到启发,很显然叶法安的话起到了这样的作用:

    作为准传奇施法者。追求的是超越源海界限的力量,但很显然的是,想要用自己的认知去超越多元宇宙的界限,对大多数巫师而言是很为难的事情,尤其是但凡一个巫师,方法论多少都有些破绽,连已知的存在都解释不通的东西,还要去解释‘不存在的东西’,那就更让人抓狂了。

    当然,如果是个阿猫阿狗都能做到的话。那么传奇法师就太不值钱了。

    而叶法安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潘尼得到了启发:一套已经千疮百孔的理论,如何去诠释甚至超越这个多元宇宙?

    如果非传奇巫师的方法论就能够超越源海界限,那么那些准传奇巫师实在没有必要为此冥思苦想。

    很显然,凭借现有的方法论,是不可能做到超越的。如此说来,想要获取超越源海界限的力量,唯有毁灭一个旧世界,创造一个新世界。

    在这个新世界里面,可以由巫师认着自己的智慧与认知驰骋,创造出不受多元宇宙完全桎梏的传奇力量。

    潘尼jīng神振奋,他从来没有如今rì一般,对传奇法师的道路,认识得如此清晰。

    不过他也十分清楚,这会让他面对什么样的危险,付出何等的代价。

    方法论彻底崩溃重组,甚至崩溃后凭空再造,这简直是挑战任何一个法师极限的举动,极为考验一个巫师的胆识和魄力——一旦失败,巫师将一无所有,异样的认知让其无法恢复旧的方法论,一旦新的方法论未能建立,那么重头再来的代价或许会超过任何一个巫师的承受能力。

    而潘尼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积累是否到了足够建立新方法论的地步,相应的准备还不成熟,眼下更是诸事缠身,显然还不是着手进行这件工作的时候,要知道,这样的工程,对于法师而言,工期可说不准——短到一瞬间的顿悟,一两天的思索,长则到穷年累月的计算,规模浩大动辄数十年的奥术研究,潘尼知道自己是在叶法安不经意的启发下心有所悟,但他不敢肯定他是否有本事通过几天的思索完成之后的程序,而一旦这样浑噩的思索持续个几十几百天的时间,那么在塞尔发生的一切事情将恐怕与潘尼没任何关系了。

    尤其是眼下听闻叶法安的说法,似乎还有什么世界毁灭的大事要发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即使是真,对于费伦而言世界末rì可不是什么新鲜消息——类似的大事件历史上出现过许多回,有那么几次就差点成功了,虽然潘尼敢打包票肯定这一次十有**会重复老套的救世主剧情,但一旦出现意外,费伦真的玩完,他的研究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所以他收束了对魔法力量的**,继续看着眼前的卷轴。

    叶法安饶有兴味地观察着眼前的小朋友,虽然以准传奇奥术师的思维速度,刚才潘尼心中惊涛骇浪的思索只是仅仅片刻,但她仍然看得出这位小朋友不是因为专心观看卷轴而陷入思索,而是走神了去想其他的事情,而思索完成之后,叶法安敏锐地发觉到眼前的小家伙与片刻的方才感觉有了些不太一样,就好像一个浑浊的玻璃器物被清水洗涤过一番,露出了透明的光泽。

    对于善于观察的预言系首席而言,这种变化实在是太过明显,以至于很快让她产生了兴趣。

    果然是这些年让无数怪物头昏脑胀的小家伙,还真是有些不一般。

    她暗暗地观察着男巫,而潘尼阅卷过半,也知道了这个法术的奥妙:“这是一个种子……通过力量媒介在受术者的意识中播种一粒种子,只要受术者稍稍认同了施术者的理念,那么这粒种子就会生根发芽,随着受术者的力量一起成长,不,是成为受术者力量的一部分,而受术者也会因此对施术者产生无条件的依赖和服从……这相当于直接控制方法论,而受术者本身不会有任何的觉察,更不可能主动生出摆脱的意识……这确实是相当高明的心灵控制法术,如此隐蔽和自然,使用传奇法术成分并不夸张,这……”

    潘尼阅读过了法术的组成基础和描述,翻阅到施法工序时,面sè瞬间僵硬,话音也戛然而止……

    在施法媒介的部分,他看到一样东西,一样他相当熟悉的东西,塞尔任何一个红袍法师都会有的东西。

    直到许久潘尼才恢复了‘看’的意识,看到了这一样东西,空前的恐惧让他有了一种灵魂出窍的错觉,以至于看眼前叶法安的脸都看出了几个重影,仿佛整个世界在眼睛里也不再是真实的了。

    “现在你明白了?”叶法安仍旧带着微笑,严肃的微笑,如同流水般流过潘尼的心脏,让他浑身的僵硬变得稍稍缓解了一些,能够做到控制着这具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缓缓点头,还能够抽动一下嘴角,做出想要微笑的模样。

    托叶法安大人的好意,潘尼确实明白了。(未完待续。。)

402 受制

    为什么萨扎斯坦总能够找到自己,为什么在想到这位亡灵首席之时,潘尼总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自从穆尔玛斯特以来一直隐约浮现心中的违和感终于得到了解惑,这个〖答〗案实在让巫师感到无比地恐惧,这股恐惧促使他变得失态,这种失态是他这辈子接触魔法研究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惯常的冷静、安稳都被那股恐惧远远地驱散到了异位面。

    任何一个巫师,知道自己一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某个人控制着,连方法论都不完全属于自己,恐怕都难以保持什么冷静。

    巫师下意识地抚摩着额头上隐藏着的huā纹,想起来第一次得到这个刺青时,那个老头子絮絮叨叨的唠叨,当他知道那就是红袍法师会名义上的最高领导时,也就得到了对萨扎斯坦的第一印象:一个傲慢而自我的家伙,即使对神明,都怀着无比的藐视。

    逐渐活络的思维思索着当时的情景,潘尼表情却渐渐冷静了下来,不再如片刻前那般失态。

    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情况和叶法安所说的有一点不一样,如果他果真被萨扎斯坦施展了如此的法术,那么他就不可能主动地对其生出怀疑和忌惮。

    所以……

    潘尼再次张开卷轴,仔细地重新开始阅读这个法术,虽然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思绪却不断地平稳。

    察觉到眼前的巫师如此短的时间里就从失态中冷静下来,叶法安点点头:“嘿,原来胆小鬼的神经也并不是玻璃一样脆弱不堪呢。”

    摇了摇头,再三阅读这张卷轴后,潘尼定下了心:“……我可以确定我没有受到萨扎斯坦大人的控制,叶法安大人。”

    “不错,不错。”叶法安的笑容充满了赞赏:“你说对了,你的确没有受到他的控制,但是……”

    “但是什么?”叶法安的停顿自然是等待着潘尼的追问。对此他没有理由不配合。

    “他确实有对你施放过这个法术。”叶法安眨了眨眼睛,仿佛十分欣赏巫师平静的表情下隐藏的惊愕:“只是在法术生效的期间……似乎出了一点点小问题,让它没能彻底地控制住你的方法论。”

    一点点小问题?

    潘尼眼皮跳了跳,马上彻底恍然:在他方法论形成雏形。开始稳步成长的时候,脑袋上的刺青被伊玛斯卡古墓里的亡灵给换掉了。

    这个法术的效果也就陷入中止。

    这真是莫大的运气。

    潘尼心头不知怎么地升起一阵庆幸,这可能是他这辈子以来遭遇过的最幸运的事情了。

    他决定一切事务结束,返回西门的时候,好好地修缮一下泰摩拉的庙宇。

    定了定神,解决了这个问题,谈话还需要继续下去。对于这场谈话和眼前的叶法安大人本身,潘尼心里有着太多的疑问:“叶法安大人,现在看来,萨扎斯坦大人虽然没能成功通过这个法术将我变成他意志的傀儡,但明显对我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这是再明显也不过的事情了,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无论潘尼藏在什么地方,萨扎斯坦都能找得到他。

    那个种子虽然没能在他的方法论之中茁壮成长。彻底控制住他的意志,但毫无疑问已经留下了一个印记,让他受制于萨扎斯坦。

    想到这一点潘尼面如土sè。他可以肯定萨扎斯坦已经对他的方法论有了一定的了解——至少知道他的方法论的一些缺陷与弱点,对于一个巫师而言,没有多少事情比方法论受制于人更糟糕的了。

    比如奈维隆等三位首席,比如巨龙海岸的夜之王……

    这次轮到他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请容许我好奇地询问一句,叶法安大人,您来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难道希望我对抗萨扎斯坦大人?这不可能……”

    潘尼摇了摇头:“如果我正面和他进行奥术对抗,失败几率高达百分之一百,而且恕我直言,您告诉我这些也是一种极为鲁莽的举动。您怎么就敢肯定萨扎斯坦大人的法术对我没有完全生效呢?如果我仍然受到萨扎斯坦大人的控制……那么您对我说过的所有话语,很可能得到对您不利的结果。”

    急不可耐的心情让潘尼迫切地希望知道更多的消息,很显然,这件事情由单纯的报仇,已经开始变得与他的小命息息相关。

    萨扎斯坦想要做什么?

    萨扎斯坦为什么要用法术控制他?三年前的他无拳无勇,在塞尔只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角sè。或许有点出众之处,但与高高在上的首席法师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也没有什么特别特殊的价值——在费伦每年每天受到神眷遇到奇遇的年轻人不在少数,而百分之九十九的此类幸运儿都难以摆脱埋没在历史尘埃里的结局,萨扎斯坦凭什么认为潘尼值得重视?要知道,在费伦,穿越者也不是什么稀有品种,来自无魔世界的穿越者或许少些,但也不是什么万年一见的稀罕物。

    这个传奇法术看似简单,但是潘尼却知道想要准备这样一个刺青需要费很大的功夫,虽然比灵能者稍逊,但奥术师也是对心灵力量极为敏感的人群,这类对jīng神影响极为巨大的法术,即使是传奇法师,也要慎重地进行雕琢,如此一个刺青,难道萨扎斯坦就认定潘尼会给他相应的回报?

    或许他是对的,但是死灵首席煞费周章地做了这许多事情,目的究竟是什么,好吧这才是重点:他为什么要假死,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或许说,潘尼眼下最急于知道的问题,就是萨扎斯坦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只有了解了萨扎斯坦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才能够着手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叶法安不出潘尼意料地摇了摇头:“不过对于你的问题,你大可放心,二百年以来,我一直监视着萨扎斯坦,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塞尔。我可能是最了解他的人了,我可以确定你没有受到他的控制,坦白说我监视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你在出逃塞尔之前还不太受到我的重视。但出逃之后的举动,却让我知道你并没有受到那个法术的影响——那个法术会让你在潜移默化中失去自我,xìng格渐渐变得和施术者相似,萨扎斯坦可不是个到处拈huā惹草的家伙,老婆和家庭的意义对他来说就是个屁。”

    长相文静秀气还带着微笑面容的少女突然爆出一句粗口,让潘尼为之侧目,见叶法安仍一脸如常。潘尼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一个末尾的单词回肠荡气,带着不可捉摸的情感,让潘尼感到回味悠长。

    “但你要知道,他是一个不可测度的家伙,尤其擅长利用各种各样的巧合,来实行自己的意志,或者去试探其他人的意志。”叶法安语气渐渐变得沉重,忽然又失笑着摇了摇头:“西恩小朋友。我想说,他选中你,可能只是心血来cháo。无论你这颗种子怎样成长,他都会引导你让你的存在变得对他有利,但是现在看来,你脱出了他的cāo控,而他对你好像变得更有兴趣了,也许,现在的你对他来说更加有用。”

    潘尼愣了一阵,然后点了点头:“那么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是他第N次提出这个问题。

    他也只能提出这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虽然一直留心监视,但也做不到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但我可以告诉你。萨扎斯坦是一个极度富有智慧的人。”

    潘尼注意到,在谈及萨扎斯坦的‘智慧’的时候,叶法安的脸上露出深思回忆的表情:“对于巫师而言,天赋的‘智力’决定学习法术的效率,但是后天的智慧,却彻底地决定一个巫师究竟能够走多远。在学徒时期的萨扎斯坦,智能并不算特别出众,但却自律到令人恐惧:在他的学徒时代,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都会huā四分之一个分时的时间冥想,并非准备法术,而是在法术书上记录这一天的行动计划,并且一丝不苟地付诸实施,你知道这个习惯他一直持续了多久?据我亲眼看到的,就有足足七年。

    你知道了这一点,就知道他注定会成为一个人上之人,更可怕的是,过着如此自律的生活,平时的他与人相处的时候却亲切自然,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刻板。”

    叶法安顿了一下:“而且他每天为自己订立的行动表,从来没有出过错,无论这一天是否出现意外,他都会讲行动计划完成——因为在他的计划中,清晰地记录好了如果出现某种意外该如何应对,每天大致会出现什么意外,他都会事先做好准备。”

    她的听众表情凝重。

    智慧是观察世界,控制自我的能力,萨扎斯坦的自律说明他控制自我的能力登峰造极,而预计规划的能力,更说明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未来,并为之做出准备,可见他观察事物的能力也是超凡脱俗。

    有了这种层次的智慧,潘尼仿佛想象得到,萨扎斯坦平rì行动之时,都有一只眼睛,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世上的一切——他自己的眼睛。

    骄傲,冷酷而jīng明。

    脸上伪装的微笑则幻化为骷髅头上裸露的狰狞牙床。

    潘尼打了一个寒颤。

    “智慧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叶法安打了个呵欠:“没有智慧,人就是浑浑噩噩的傻瓜,稍稍高一些的智慧,则会引导人取得一些东西,成为这世界上的成功人士;而智慧再高一些,人就会开始胡思乱想,成为不知道对这世界有多少价值的哲学家,我不知道智慧的极限是什么,但是我想你也知道,一个人如果知道得太多,想得也太多,他会变成什么……”

    “疯子。”潘尼脱口答道。

    潘尼对这种感觉全不陌生,许多法师在研究法术,思索世界构成的理论的时候,都会经常感到一种崩溃到几乎疯狂的感觉,也确实有许多巫师,因此变得疯疯癫癫,这事情还并不少见。

    “所以预言术是最没意思的法术。”预言系首席脸上露出兴趣缺缺的神情,不经意地跑偏了话题:“不是迫不得已,我很少使用这种东西,好吧,说了这么多,小朋友,我只想告诉你,萨扎斯坦他是一个充满智慧的疯子,虽然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疯。我无法预料到他想要做什么,但我隐约感觉到这次他的计划是空前的疯狂,杜克苏斯瑞姆前些rì子突然暴毙,以奈维隆那三个废柴的本事还干不掉这个狡猾的小胖子,我很怀疑是萨扎斯坦搞的鬼。”

    “什么?瑞姆大人死了?”潘尼目瞪口呆,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03 未重逢

    变化系首席竟然挂掉了?这简直如同一个雷霆一般把他劈了个外焦里嫩,亲手对付过传奇法师,他很清楚这种家伙有多难杀,不针对方法论进行击杀,更是难上加难。

    与许多不经常争斗,研究的法术也比较正统的正统派巫师相比,塞尔的红袍在血腥残杀中成长,学习的许多巫术是正统奥术学派严令禁止的禁忌法术,一个个狡猾无比,想要杀掉是分外地困难,在费伦的法师群体中,红袍法师可谓是最难对付的一种,以至于许多法师猎手团体都认为一个高阶红袍法师死在法术实验事故的概率要比死于刺杀的概率高上很多这是事实,迫于生存压力,红袍法师经常进行一些可能遭致生命危险的奥术课题,这方面的死亡率,相应地数倍数十倍于其他学派的奥术研究者。

    如今这个群体中最为强大狡猾的一个,居然被做掉了?虽然同样是传奇红袍法师下的手,但潘尼却也认同叶法安的说法:

    仅凭着奈维隆、劳佐瑞尔、阿兹纳述尔三人,无法完成这种高难度的刺杀,杜克苏斯瑞姆不可能冒失地自己创造方便他人刺杀的环境,如果刺杀发生在他自己的巢穴里,恐怕再加上两个实力差不多的传奇施法者才有些许希望。

    想要稳稳杀死,恐怕还要多填上几个才行。

    不过他也不敢想象叶法安的说话:“萨扎斯坦大人为什么会杀掉瑞姆大人?这不符合逻辑,瑞姆大人的存在对他有利。”

    这也是潘尼不可理解的地方,瑞姆和萨扎斯坦一样,都是奈维隆等人的敌对者,短期内对萨扎斯坦有着巨大的利用价值,萨扎斯坦脑子磕坏了,方法论扭曲到何等程度,才会如此莫名其妙的自毁长城?

    潘尼也想到,可能是萨扎斯坦想要迷惑麻痹奈维隆等三位缩头乌龟伸出头来。但是暂且不论这样的计划能否起到作用——以这几位首席混到这个地步的素质,因此高兴是肯定的,但想要让他们从此松懈大意,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萨扎斯坦不可能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虽然他也有些认同叶法安有关萨扎斯坦是疯子的说法,但他绝不认为萨扎斯坦是那种行事毫无章法的疯子。

    这种智慧型疯子,疯狂并不在于言行,而是在于他的一切理智的行动,都是为了完成一个常人看起来荒诞无比、疯狂万分的目的,因此才被定义为疯子。

    潘尼可以肯定,如果萨扎斯坦是疯子。必然就是这一种。

    这突然让潘尼转变了思路,看着叶法安的表情若有所悟,难道干掉杜克苏斯瑞姆,本来就是萨扎斯坦那个计划中间的一环。

    或许那个计划,并不是单纯地干掉几个首席,掌握塞尔主权——这样的目的对一个红袍首席而言完全合情合理,离疯狂这个概念有十万八千里之远。

    因此这肯定不是萨扎斯坦最终的目的。

    潘尼心中一瞬间透亮,问题的重心。终于转移到了它应该在的地方:萨扎斯坦这个老怪物,他究竟想搞什么飞机?

    “先别忙着下结论,因为我也只是怀疑。瑞姆死在这个时候,实在是太蹊跷了。”叶法安点了点头,忽地伸了个懒腰:“好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因为我感觉到,‘他’很快就要来了,临走之前,我还要告诉你两件事情,长话短说。你要听好了哦……”

    潘尼正襟危坐,不敢放过接下来的每一个字。

    很明显,叶法安对于萨扎斯坦的行动充满怀疑,她认为这个死灵首席可能正在实行一个空前疯狂的计划,现在,经过她的教育。潘尼清楚他自己变成了这件事情的关键人物……

    “从某个角度来说,你现在主持着这件事的进程,西恩小朋友。”叶法安交代完该交代的事,站了起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想要知道什么,应该做些什么,在未来,由你自己去选择吧。”

    “等等,首席大人,我想知道……”潘尼皱起眉头:“您来找我,是冒着很大的危险的吧,您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

    潘尼有些疑惑,因为他并不知道叶法安前来点醒他的目的,确切地说,是他对叶法安这个人的存在,产生了好奇。

    这个普遍被红袍法师认定为只有六十岁的年轻首席,在今rì已经透露了太多秘密给他了,有很多是她不应该透露的,比如她的年纪和身为转生者的事实。

    这并不是什么太值得惊奇的事——费伦的转生者同样车载斗量,在巫师这个群体中更是如此,但不轻不重也算是个机密,不该随便吐露给别人。

    潘尼清楚,叶法安不担心他把这些泄露给萨扎斯坦:如果潘尼这么做了,就等于告诉萨扎斯坦他知道了许多他不该知道的事,包括他受到萨扎斯坦控制的事实,后果绝对不会是美妙的。

    但无论如何,这些话是没必要说的。

    “哦,好奇心太强可不是好小朋友。”叶法安叹了口气,扫了潘尼一眼:“知道得太多了就会变成疯子,你想成为萨扎斯坦么?”

    “首席大人,这应该不是威胁吧。”潘尼啼笑皆非。

    “当然,我怎么会威胁你呢?”叶法安少女脸上调皮非常地一笑,不知怎么地,这一笑提醒潘尼眼前是一个装嫩的老妖婆,心情立即严肃起来。

    叶法安:“好吧,我可以说,红袍法师会在这片土地上成立的初衷,是为了生存和延续,而不是‘毁灭’和‘破坏’……另外,我对权势这种东西,也有种超乎寻常的热衷呢,你信么?”

    “不全信。”潘尼看着叶法安‘老不正经’的表情,很严肃地摇了摇头。

    ……

    “真是个好少年呀。”在另一座高塔上,叶法安翘着二郎腿注视着潘尼走出小巷,嘴里咀嚼着坚果侧面看着旁边的眼镜女青年:“你的选择果然很不错,我亲爱的小小小徒弟,你的投资肯定会收到应有的回报的。”

    “当然,如果他无法给我回报。我会去找能够给我更大回报的人。”丽姬塔分外冷静地回答。

    “呦把每一件事情得失都计算得这么清楚,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叶法安叹了口气:“因为任何一件东西的市场价都是随着时间浮动变化的,古帝国时代的垃圾桶在这个年代是价值百万金的古董,当然。判断一件东西价值还是要靠自己的心,但没人能够百分百地了解自己,没有任何人。”

    “我不会让多余的情绪掺入我的投资,亲爱的导师。”丽姬塔摇了摇头。

    “哎呀哎呀,别说得太满嘛,看,你的小小小宝贝是多么的伤心。”叶法安用无奈又怜悯的表情注视着不远处被一个小妞抱在怀里的小男孩。

    呼呼呼

    亚梵表情安宁地呼呼大睡着。

    预言系首席大人嘴角挂着的笑容顿时变得有点扭曲。

    这是不给面子啊。

    “请……请问。”抱着亚梵的少女语气嚅嚅。带着胆怯和戒惧:“你……你们为什么会带我来这个地方……还有……刚才……是西恩吗?为什么不让他来见我?我、我想见他……”

    她脸sè苍白戴着大大的黑眼圈,瘦了好几圈的脸上满是恐惧,双臂紧紧地搂抱着怀中的小男孩,仿佛抱着命根子。

    “不要害怕。”叶法安身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身侧,安慰式地抱住她的肩膀,却让后者颤抖得更加厉害。

    菲娜很清楚,在塞尔,首席是什么概念。

    哪怕是看起来人畜无害。还是半大小孩子扮相的预言学派首席。

    “唉,可怜的孩子,希望事情结束后。你还能够活下来……”预言系首席大人的语调很是有几分没心没肺的味道,也让菲娜面sè变得惨白。

    “好吧孩子,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不想害你,但如果我不把你带到这里,你和你抱着的小家伙就会落到一个更可怕的家伙的手里。”叶法安静静道:“到时候你会遭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菲娜紧紧地缩着肩膀,咬着下唇……她脑袋里一团乱麻,只是从叶法安的话中听出一个意思:

    她可能会死。

    “导师大人……恕我直言……”丽姬塔看了一眼菲娜,抬了抬眉毛:“您的行为。可能招来西恩先生的仇视。”

    “这也没有办法。”叶法安语气无奈:“想要对抗萨扎斯坦,必须利用到一切可以利用上的条件。”

    她抚摩着菲娜的小脑瓜:“小傻瓜,只有萨扎斯坦死了,藏在你身体里的那个东西才会放过你,这是你的命运啊……至于你能不能活下去,抱歉。这我真不知道。”

    菲娜打了个哆嗦,想起自从到月海后不断困扰他的那股力量……死灰sè的力量,还有到现在仍然悄无声息的安森菲雅长老……

    她扑簌的视线瞥到窗外,那一角身影刚刚消失……

    莫名其妙地,菲娜感觉到,只有那个家伙能够稍稍地指望一下了。

    行将溺死的倒霉鬼,即使是稻草也会拼命地捞住,她还年轻,实在是不想死。

    救命……

    体内一股灰白sè的力量涌上脑门,她再次一阵眩晕,昏迷了过去。

    距离塞尔越近,这股力量就越浓烈。

    叶法安笑眯眯地将亚梵从她身上抱走,然后发动传送法术,带着屋内的所有人消失在这片空间之中。

    与此同时,男巫走过两条街道,则很巧合地被一个高瘦的老头子碰上了。

    “回到塞尔的感觉如何?”

    这个高大而睿智的老头子笑咪咪地举着一杯没有动过的红茶,朝潘尼微微致意。

    “还算不错,大人。”勉强压抑住心中的万千情绪,潘尼非常清楚,在知道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面对这个塞尔有史以来最狡猾的人物,必须打起百分百的jīng神。

    这已经变得与他以后的命运息息相关。(未完待续。。)

    p

404 谈话

    “哦,我刚刚得到消息,小朋友,我的老朋友杜克苏斯瑞姆似乎去世了。”

    萨扎斯坦开头提起的话题还在潘尼的意料之中,不过他有些没想到萨扎斯坦居然开门见山就直说了出来,这对他来说却是有些突兀。

    突兀归突兀,潘尼仍然挤眉弄眼,做出一副含蓄式的惊讶神情,以一个巫师应有的举止表现出自己的讶异:在萨扎斯坦来看,这事情现在不应该是他知道的。

    “瑞姆大人死了!?”

    潘尼‘不可置信’地惊问。

    “当然,这样看来,瑞姆手中的结界符印,也落到奈维隆手里了。”萨扎斯坦轻笑。

    “结界符印?”巫师心中一阵怪异,这个东西他清楚,是404 谈话塞尔结界的控制钥匙,一共八枚,分别由八位首席掌管,这样看来,萨扎斯坦的目的,似乎是掌握塞尔结界?

    这并非值得惊奇的事情,符印的存在也不是什么机密。

    “这样看来,他们已经掌握了五枚符印……忘了说,嘿,原来我的那一枚,现在也在他们的手里。”萨扎斯坦嘿嘿笑了一声:“手中符印数过半,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在塞尔山顶的结界核心里cāo纵结界的运转了。”

    潘尼皱紧了眉头,塞尔结界的存在,可谓红袍法师会这个流氓政权存在于这世界上的一重重要保障——它如同一个巨大的迷锁。调控着塞尔国内的魔法源力流动。只要有人能够掌握它,就相当于握住了塞尔的最高权力。

    但是这股权力一直以来都一分为八,控制在八个塞尔最强大的红袍法师手中,这是红袍法师会自成立起就定下的规矩。

    拥有五枚结界符印,就可以小范围地控制结界运转,拥有七枚符印,就可以做到改动结界运行规则,成为它真正的主宰……

    之所以是八分之七而不是全部,则是出于一404 谈话种很奇特的哲理考虑:多元宇宙中没有十全十美的完满。

    如此看来,红袍法师会的创造者还是一个有些哲学思想的人。

    想到这儿。潘尼心中出神:这两百年来,虽然萨扎斯坦一直以力量和智慧cāo纵着塞尔的权利,但八位首席显然不可能无条件听从他的指令,他也就没可能真正控制住塞尔结界。没有掌握塞尔结界,也就称不上是真正的塞尔最高掌权者。

    潘尼忽然有些明白:如果杜克苏斯瑞姆果真是被萨扎斯坦所杀,并非是没有理由的,因为很可能在这位死灵首席的心目中,每一个学派首席,都是他攫取塞尔最高权力的阻碍。

    不过他仍然有些不太敢相信杜克苏斯瑞姆是死于萨扎斯坦之手,毕竟叶法安也只是推测。

    但无论是不是,潘尼都明白,听到叶法安的那些话后,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没有任何一个巫师会允许自己被别人控制。他也一样。

    尽管萨扎斯坦的法术因为一个巧合没能完全成功,但是潘尼很清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仍然处于萨扎斯坦的控制之下。

    他必须摆脱萨扎斯坦的掌握。

    但现在,他还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懵懂,与萨扎斯坦周旋,他的突然走神引起了萨扎斯坦的注意:“你在想什么,我亲爱的小朋友?”

    “哦?我在想,杜克苏斯瑞姆大人是怎么死的。”潘尼皱起眉头:“凭借奈维隆那三人的力量,想要做到这一点……”

    合情合理的回答。也是一句试探。

    “非常困难是吗?”萨扎斯坦也做出一副惊讶的神情:“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就是事实,他们很可能拥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底牌和本事,我亲爱的小朋友,我们应该小心。”

    潘尼点了点头。萨扎斯坦的话给了他一个信息:很明显,亡灵首席指望着借他的手除去奈维隆三位。如果杜克苏斯瑞姆不是他杀的,那么这句提醒就是没有任何其他含义的真话:奈维隆等三人能够杀死杜克苏斯瑞姆,肯定有着其他的力量。

    如果杜克苏斯瑞姆是萨扎斯坦杀的……那么死灵首席现在说出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可就复杂多了,潘尼多半肯定,在未来面对那几位首席的时候,必然会遇上变数。

    “哦,安心好了,小朋友,有你在,他们三个全都是连法术都施展不利索的废人,至于变数,我想我可以很轻易地应付。”潘尼看到,萨扎斯坦在轻笑,却稍稍安下了心。

    尽管是在为死灵首席作枪,但潘尼敢肯定这件事情没有风险,某种程度上,萨扎斯坦还控制着他,在潘尼的利用价值没有彻底耗尽以来,死灵首席不会将这样好用的走狗当成炮灰使唤。

    像潘尼这样的人才,用来做炮灰简直是天大的浪费。

    法师这么想,也许有点自恋,但也还算有些道理。

    “呃……恕我冒昧,大人,您这次回归,已经决定好要完全掌握塞尔最高的权利了?”看着萨扎斯坦自信的笑容,潘尼做出带着几分好奇的模样,很是自然地询问。

    他感觉到,与萨扎斯坦相处的时候,是一个很好地了解这位亡灵首席的时机。

    他不可能直接了当地询问:阁下究竟有什么疯狂的企图,但旁敲侧击之下,往往会有着出人意料的收获。

    现在潘尼扮演着不知情下被萨扎斯坦控制着的走狗,而萨扎斯坦则扮演着一个合作者与同道前辈,那么作为一个后辈和下属,问出这样的问题……似乎不算出格。

    “是的,是的,我和我的老朋友们扯皮扯得太久了。再这样下去。塞尔这个国度永远也不可能平静下来。”萨扎斯坦吐了口气:“这个国家必须只有一个声音。”

    展露一角的野心。

    这还不够,潘尼敢百分之一百地肯定。

    希特勒式的人物,在这个封建社会为主流的世界,远远算不上出格和疯狂。

    同时潘尼彻底明白,叶法安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萨扎斯坦的一切行动背后,隐藏着疯狂的目的,而他的第一步,就是掌握塞尔的权力。

    知道这些就足够了,不用再问了。

    闪电般的念头转过。潘尼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似乎是被萨扎斯坦的野心惊住了。

    “你很惊讶?希望我的想法没有遭致你的反感。”萨扎斯坦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没关系,我亲爱的小朋友,我知道。你并没有多少野心,对权势也不是很热衷,所以塞尔的权力落到谁的手里,你是不会关心的,你眼下关心的,只是干掉你的仇人然后回去和你的情人们经营你的小王国去,对么?”

    巫师心脏一跳,他承认,萨扎斯坦说得对。

    本质上讲,他并非什么野心巨大的人物。自从降临这个世界,若非命运一再的挤压推动,他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同时注意到萨扎斯坦感慨的语气,心中也暗暗凛然,这个老怪物对他的了解远比潘尼自己所想象的要深。

    不过萨扎斯坦的话却没有停下来:“知足的人就是幸福啊,人的**可是很难得到满足的。”

    不知怎么地潘尼竟然从萨扎斯坦的话语中听到一些奇怪的情绪,这让他抬起头来,看到萨扎斯坦幻术伪装过的老脸仍旧一脸仿佛固定在上面的笑容。

    忽然明白,这语气是一种淡淡的羡慕。

    同时也让潘尼对萨扎斯坦生出了崭新的了解。

    这位死灵首席大人的**,恐怕不是潘尼这颗还处在浅薄世俗阶段的心所能测度的。

    他忽然想起那天他成为红袍法师的时候。萨扎斯坦所说的那些把众神贬落到一文不值的话语。

    潘尼明白到:萨扎斯坦的**,连众神都满足不了。

    那必然疯狂到不可思议。

    “哦,说多了。”萨扎斯坦发出两声干笑:“十天之后的塞尔山顶,一切问题都将解决,从此以后。至少在塞尔,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了。”

    “希望如此。”虽然心里如此想。但是潘尼嘴里说的却是:“啊那真是太好了。”

    综上所述,这是一席表里不一的对话。

    注视着潘尼远去,萨扎斯坦放下仍旧满着的红茶杯,嘴角的笑容勾起几点玩味。

    事情完成后,潘尼迅速回到神庙驻地,简单地准备一番后,施展传送术,到达了一个地方。

    无论萨扎斯坦在实行着怎样疯狂的计划,他都要做好和这个恐怖的存在决裂的准备。

    叶法安告诉他的两条重要信息正好可以帮助到他。

    其一是萨扎斯坦的真名追踪术,通过叶法安的叙述,潘尼了解到,这种追踪,是追溯他方法论的漏洞,通过预言法术形成的效果,只要他与萨扎斯坦所处的位面断开联系,那么这个法术就会失效。

    萨扎斯坦也不会每时每刻都保持着这种追踪状态。

    而潘尼的目的地,正好在费伦之外。

    也是叶法安告诉他的第二条信息。

    一个属于某位红袍法师的隐秘巢穴,坐落在下层界某沸腾的熔岩河旁。

    这座法师塔外观朴实,但是潘尼却知道这座法师塔的力量不可轻忽:光是最外层,就固定了四个传奇法术,让它们可以在面对任何敌人的时候做出最快速的反应。

    甚至必要的时候,可以整个地瞬移到其他位面。

    但如果方法论被人抓住纰漏,也就没有价值了。

    巫师举起那根快三年没摸过的魔棒,一道光芒闪烁,同时另一只手引导咒文,一声惊动半层位面的巨响,这座法师塔就在灿烂的焰火花中爆炸成了碎石块,一个红袍光头狼狈地在烟火中逃窜出来,潘尼追了上去,面对一张表情惊恐的脸,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阿兹纳述尔大人,我们之间为什么不可以好好地谈谈呢?”

405 操控

    “与奈维隆和劳佐瑞尔有些不同,阿兹纳述尔突破界限时,利用了一种极为危险的法术程序,以至于他的方法论过于活跃,因此必须经常使之休眠,来确保其处在稳定状态……”

    “因此他每个月都要huā费很长的时间,在下层界转化混乱的元素能量……这能帮助他达成目的,确保他不会在使用大量法术的时候突然变成疯子,然后法术暴乱而死……”

    “我huā了很长的时间,记录他在下层界的行动规律,找到了几座他的巢穴,很不巧的是,就在昨天,我监视到他进入了其中一座……这一段时间里,你都知道该怎么办……亲爱的小朋友。”

    “你是潘尼.西405 cāo控恩!!”

    浑身火焰的阿兹纳述尔瞪着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出现在他上空的身影。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这个家伙,但是通过大量法术影像和资料,塑能学派首席仍旧很直截了当地认出来眼前的不速之客。

    更不用说潘尼还把他三年前的外貌复原到了现在的脸上,以方便阿兹纳述尔辨认。

    若是这样这位塑能系首席仍然认不出来,潘尼就只能怀疑他记忆力存在着某些方面的问题了。

    “是的,大人,我是西恩。”巫师微笑着用那根魔棒指着阿兹纳述尔的脑袋。

    塑能系首席立刻就认出来,这就是三年来逼迫得他们东躲xī zàng的那根东西:不知哪一个存在针对他们方法论创造出的破解魔杖,现在,这根魔杖握在他的敌人的手里,指着他的脑袋。

    “你竟然能够找到这里?”阿兹纳述尔额头冒出了冷汗,开始拖延时间,同时试图给盟友释放信号。

    同时也确实惊愕,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令他三年来食不知味睡不安寝的大敌居然先找上了他。

    “这没什么值得惊奇的,阿兹纳述尔大405 cāo控人。”潘尼目光闪烁:“奉劝您不要轻举妄动,我很清楚你现在的方法论处于休眠状态。根本不可能施展任何法术,更何况你面对的是我……”

    他成竹在胸,手中的魔杖,已经挤压住了阿兹纳述尔方法论的活动空间。随着奥术造诣rì渐深入,潘尼对着根魔棒内部蕴藏的奥术也已经颇有了解,虽不能完全复制迪尔普尔附加在上面的术法,但使用起来,却更加灵活。

    感觉到所有释放出的求救信号全部石沉大海,阿兹纳述尔脸上露出惊怒而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难道他今天要死在这里?

    他很清楚,以他另两位盟友和这个小子的关系。想要和解那是妄想。

    等等。

    阿兹纳述尔忽然心中一动。

    干掉这个后辈的导师,逼迫他如丧家犬一般逃出塞尔,那全是奈维隆和劳佐瑞尔干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站在了奈维隆这一边而已。

    “我只想和你谈谈,述尔大人,毕竟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不是么?”

    “你想要什么?”阿兹纳述尔开始有些明白这个后辈的来意了。

    “我只希望你能够为我服务一段时间而已。”潘尼笑吟吟地说。

    塑能系首席的表情立时yīn沉了下来。

    “另外,萨扎斯坦没死。”年轻的男巫补充了一句。

    阿兹纳述尔的表情变了。

    短短的一句话透露给他一个消息:奈维隆和劳佐瑞尔想要成功,似乎没想象里的那么简单。

    何况致命的威胁正在眼前。

    阿兹纳述尔面sèyīn晴不定。似乎没有什么好的选择。

    他如果不能让对方满意,今天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真名被锁定,即使是克隆术也救不了他。

    对于巫师而言。能屈能伸是很值得实践的道理。

    所以潘尼得到了许多对自己分外有用的消息。

    “萨马斯特……”

    离开了阿兹纳述尔的巢穴,巫师马不停蹄地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西门城奥术工厂的地下,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取走了一样东西。

    原本用以控制上古邪物的封印塔。

    曾经面对龙巫教主的威胁,这件魔法宝物被他改造成一件强大的封印道具,如今是他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不仅仅是应对萨马斯特,也是为了在可能与萨扎斯坦翻脸后,埋伏下这一个杀手锏。

    同时潘尼也百分百肯定,杜克苏斯瑞姆的死确实是蹊跷万分。

    因为阿兹纳述尔叙述中的‘巧合’实在是出现得太过巧合。

    他仍然不敢完全肯定,这个巧合和萨扎斯坦没有关系。但无论如何,眼前不仅仅是这神秘莫测的死灵学派首席,更多了大名鼎鼎的龙巫教主。

    塞尔的形势,分外地复杂了。

    他在班恩教徒临时驻地的床上假寐,思索着何去何从,所有的思索。都集中在那个巫妖的身上。

    他隐约觉察到,这位巫妖正在进行的计划,似乎与他有着很深很深的关系……这个关系,不仅仅体现在他被利用这一方面。

    ……

    塞尔山中心的yīn壑深处,暗淡的烛火勾勒出干尸脸颊轮廓,纵横的沟壑仿佛微笑,骷髅的手指在椅把手上磕出清脆的声音:“海拉斯特,我们的小朋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对面的小男孩双眼在烛火下弥漫着异样的黑雾,轻轻的冷哼自他鼻间迸出:“太正常了,你暴露了太多信息给他,即使是比他再蠢些的家伙,也会感觉到不对劲,何况那个法术……嘿,也不算是什么机密。”

    “那你认为,会是谁告诉他的呢?”萨扎斯坦沉吟:“叶法安,还是米丝瑞拉?哦,一定是叶法安,这个小家伙,又开始给我找麻烦了……”

    “这语调真是令人作呕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干掉她?”海拉斯特黑袍呕了一阵。

    “她毕竟是我曾经的导师。”萨扎斯坦磕了磕桌面:“唉,二百多年了……让我继续装糊涂下去该多好……这次她又给我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呢?真是令人期待。”

    “你这样自信,不怕yīn沟里翻船?”海拉斯特皱了皱眉。

    “我当然不怕。因为对于我的所有敌人而言,眼下这个机会,就是他们从与我为敌以来能找到的干掉我的最好的机会,过了这次。他们就彻底没有机会了……”萨扎斯坦笑了笑:“所以他们这次一定会一个不少地跳出来找我的麻烦,无论是谁出现……都不会超出我的意料……”

    “呵,那么多棘手的家伙,你就肯定,我这个他们料不到的存在,就一定会帮你解决他们?”海拉斯特黑袍冷笑:“如果我这次不帮你,你该怎么办?”

    一个脸sè苍白的僵尸仆从递上一杯清水。如果让塞尔一些大人物看到,就会认出这个明显被从活人转化为亡灵不久的可怜虫是曾经的塞尔山区总督。

    “你会的。”萨扎斯坦面sè如常:“好吧,即使你不会,我也能独自解决掉他们,怎么样,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我不和你赌。”

    “没胆量。”

    “必输无疑的赌博,傻子才上当。”黑袍哼了一声。

    “不过真是可惜。”萨扎斯坦忽地叹了口气:“你和我huā费心血培养出的小朋友……难道非得毁掉他不可吗?”

    “怎么?你还会容许他活下来?”黑袍想了想:“哦,也不是不可能。他不是正神信徒手下那些木头脑子,如果愿意对这一切放手不管,也没必要毁了他。”

    “这回你可错了。”萨扎斯坦又叹息:“你不了解我们的小朋友。”

    他不等海拉斯特反驳。就继续说道:“野心越小,xìng格越容易被狭隘的善良与软弱充塞,没有胆量承担过重的责任,虽然命运把他推到了你我的面前,但本质上来说,他还是个凡人。”

    “你真该去做个哲学家。”海拉斯特语调酸溜溜地说道。

    “只要我想,二百年前就是了。”萨扎斯坦发出嘶哑的笑声:“但是哲学这种东西……也只是多元宇宙法则下衍生出的无聊玩意,全部想通了,也只是弄明白这盘棋的规则而已,即使成为胜者。棋子也永远跳不出棋盘,所以……为什么要浪费jīng力去研究这些东西呢?”

    品味着这话语中的傲慢与狂妄,海拉斯特陷入默默无言。

    ……

    十天之后,塞尔山某处,三位即将到来的事件的‘主角”坐在某间密室之内。静待着掌握塞尔最高权力的时刻。

    “阿兹纳,你看起来有点儿心绪不宁。”

    “哦,是这样吗?”塑能系首席睁开有些扑簌的眼睛,知道自己的失态可能引起‘盟友’们的怀疑,只好随机应变:“确实,劳佐瑞尔,我总感觉到会有意外发生……”

    “意外?那条小臭虫?”劳佐瑞尔冷笑,转而用变暖的笑容望着一旁隐藏在yīn影里的龙巫教主:“萨马斯特先生不会容许那条小臭虫撒野的,不是么?”

    龙巫教主发出一串冷笑,却在暗自盘算起龙巫教的大计,这三个狡猾的红袍法师即将掌控塞尔的权柄,如果能够控制住他们,那么就相当于统治住了这股令费伦任何组织都忌惮无比的力量,有了这股力量,那么自己就是如虎添翼。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到这个想法之异想天开,因为他很清楚这三个红炮首席狡猾到了什么程度,而他的力量,也未必能够在红袍法师的地盘上为所yù为。

    然而很快一个新的念头又在心底浮起:要不要让潘.迪塞尔把这三个碍眼的家伙去掉之后,在动手宰了那头小臭虫呢?

    虽然这依然无法帮助他取得塞尔的权柄,但驱使他这么做的原因,却是因为他看这三个货sè十分的不顺眼。

    哪怕是互相利用,这种关系也让他觉得不爽。

    “可是我总是感觉,那个家伙还活着……”阿兹纳述尔说道。

    奈维隆、劳佐瑞尔一瞬间陷入平静。

    “不必担忧……”奈维隆表情沉稳,看起来十分有把握:“米丝瑞拉刚刚把符印交出,现在我们一共有六枚符印,足以控制塞尔结界中的法力流动……现在我们做好准备,即使他出现,力量也会衰减大半,不足畏惧……而且……”

    他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萨马斯特:“不知道萨马斯特大人,对塞尔这个国家的权力,有没有兴趣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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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法师介绍:
教室里,那个人穿着鲜红色的长袍,光滑的头顶纹着样式奇异的纹身,面对着眼前一群瑟瑟发抖的小孩微笑:“各位学徒,欢迎光临红袍法师学院,在这里不合格的废品将会成为实验材料,而这位西恩同学负责处理你们的尸体。” ??? 潘尼?西恩将血淋淋的手术刀放在解剖台上,微微偏头,对着数十道畏惧的目光,表情漠然。红袍法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袍法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袍法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