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议案
“不知道萨马斯特大人,对塞尔这个国家的权力,有没有兴趣呢?”
劳佐瑞尔和阿兹纳述尔心脏一跳,知道奈维隆想要出卖塞尔的权力,引诱龙巫教主出手对付萨扎斯坦。
这是个好主意,在他们的认知中,无论是从年龄角度考虑还是从过往战绩上看,萨扎斯坦的法力都显然不及老牌邪教头子萨马斯特,恐怕就连萨马斯特座下的末rì爬虫恐怕都有所不及,有萨马斯特在,潘尼加上萨扎斯坦一起出现,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何况他们还控制着塞尔结界。
龙巫教主藏身的yīn影颤动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个提议让他动心。
“权力?我能得到什么?”
在他的心里面,萨扎斯坦是一个对手,但也仅仅是一个对手而已,解决起来有点麻烦,但绝不是不能解决。
萨马斯特于主物质界叱咤风云之时,萨扎斯坦还在母亲的肚子里面,如今他的力量,更远不是一个传奇奥术师所能测度。
“您当然可以得到许多东西,比如这个……”奈维隆掏出一枚光泽暗淡的符记:“这应该能够体现出我们的诚意。”
萨马斯特眼睛一亮。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塞尔首席的结界符印,得到了它,就有机会窥Z见塞尔这个国家的最高机密,不过在心动之后,他马上醒悟地冷哼:“哦,你似乎有点儿小看了我的智力,塞尔人怎么会允许这样东西落到非红袍法师的人的手里?我被你利用之后,你若反悔,一枚符印可没有什么分量……”
“这仅仅是诚意。”奈维隆加重了价码:“我相信和教主大人您的合作,会为我们带来利益,一个外来者确实无法掌握塞尔的核心权力,但是却不妨碍他在这个国度中获取利益,我想萨马斯特大人您有足够的智慧。利用这个机遇为自己带来好处。”
萨马斯特发出一串嘶哑的冷笑:“好吧,你的诚意确实令我惊喜,一个萨扎斯坦,还不会耗费我多少力气。”
举手之劳能够获取到大量的利益。又何乐而不为呢?
奈维隆脸上露出诚恳的笑容,连那个硕大的鹰钩鼻子都显得出奇地圆润。
……
装扮成红袍法师学徒隐藏在塞尔大会堂的一角,巫师静静等待着这场戏剧的开幕。
虽然任何一个进入这里的人都会受到严密的排查,但是神器在手,凭着隐身术隐藏在角落里是不困难的。
奈维隆和劳佐瑞尔一出现,潘尼的心脏就狠狠地跳动起来。
一股久违的情感在心头涌动,这两个人曾经试图毁灭他。但某种程度上也造就了他。
但这过程中的牺牲却让他痛苦不堪,他必须要用这两位首席的生命去祭奠一个人的灵魂。
巫师四处张望,这决定塞尔命运的大会上,几乎坐上了所有决定塞尔这个国家命运走向的大人物,包括他一直没见过的另外两位首席。
米丝瑞拉穿着一件朴素到没有任何饰物的长袍,长着一张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脸——任何人在大街上见到这么一张脸,都会绝对地忽略过去,潘尼不敢肯定这是不是高深的幻术。也许这位幻术学派首席本身已经成为了一个幻术。
进一步考虑,这位幻术学派首席方法论的内容或许也是虚实难辨。
一个很难对付的人。
至于另一位,他应该可以确定这个一脸懒惰神sè的华服中年艳妇。是否就是大名鼎鼎的蕾拉芮。
比起米丝瑞拉,她的打扮却是奢华非常,全身上下的珠宝,有不少都是潘尼也难以辨认的珍奇品种,比起上面的珠光宝气,更加吸引巫师注意的却是其中滚动的源力。
这个发现让这位防护学派首席在他的眼睛里面变成了一座全副武装的重型堡垒,如果米丝瑞拉的危险潜藏在暗处,那么蕾拉芮的力量,则是毫不避讳的表现了出来。
据说这位首席大人很缺乏安全感,如无要事。从不离开巢穴,一出门,就必定全副武装。
那些做梦也想要干掉她的人一定非常苦恼,对了,传言中这位首席大人还热衷于与奴隶们探讨‘爱与痛苦的艺术’?
塞尔的体制果然容易教出疯子。
巫师目光继续转动,落到叶法安身上时。却见预言学派的首席大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极为搞怪地吐了下舌头。
潘尼感到一阵无语,这个和萨扎斯坦同时代的老妖婆,举止居然像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她今rì的外观,却比他前rì看到的大有不同:如今她幻化成了个青年女士的模样,气质更加沉稳。
不过却全被那个小动作给破坏掉了。
三位新进门的首席带着一批爪牙坐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潘尼顿时感觉到一阵暗暗的压力。
阿兹纳述尔的心灵传讯告诉了他萨马斯特的位置,这让他一阵紧张,萨马斯特加上末rì爬虫,这绝对不是他可以正面对抗的力量,加上三位首席掌控住的塞尔结界,他可以感觉到,一进入这里,他与源力的沟通就变得异常迟涩。
“列位首席大人,同僚们。”布瓦尔议长比两年前更加意气风发,现在塞尔山顶上,所有反对奈维隆派系的议员都已经被排挤到了国家的边缘地带,或者是被谋杀,再或者是放逐到了国外,如今的塞尔已经成为了一言之堂,从今天开始,国家的所有权力都将要集中到一个利益集团的手中:“今rì召集大家前来,是希望能够讨论一下奈维隆大人提出的议案……最近几年发生的一些事,说明我们这个国家的奥术监控,需要进一步地加强,针对这个议案,大家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
“呵?”蕾拉芮发出yīn阳怪气的笑,潘尼突然发觉,这个首席的声音怎么如此怪异,似乎有些……不男不女的感觉。
想起她的xìng癖,潘尼忽然怀疑:难道她是yīn阳人?
“原来你们还会对议案进行讨论。真是太稀奇了,我怎么不知道议会也会有大家一起拿主意的时候。”
如此直白的嘲讽让许多人立即变了脸sè,奈维隆鼻孔中发出一声不满的怒哼,布瓦尔议长也用手中小锤敲了敲桌子。用不愉快的语气说:“蕾拉芮大人!请慎言,我们的规矩一向是mín zhǔ。”
“mín zhǔ,好吧。”蕾拉芮继续yīn阳怪气地揶揄着:“既然是mín zhǔ,那我就发表一下我自己的意见了,修正结界嘛,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这些年一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如果管理过于严格的话,我想协会中的成员也会有些yīn影,没人希望自己施展每一个法术的时候都被人盯着,暴露了真名怎么办?他们会不会以为我们这些首席是偷窥狂?还是有人想做dú cái的暴君?”
奈维隆面容不悦,蕾拉芮的反对在他的意料之中,结界的八枚符印,已经有六枚在他的手中。只要蕾拉芮和叶法安任何一个让步,他们就能够获取结界的第一权限,不过这可不容易。这两位女首席都是铁杆的外贸派,尤其是这个蕾拉芮,似乎恨不得和杜克苏斯瑞姆穿一条裤子。
想到这儿,他的表情更加yīn森,布瓦尔议长有些无所适从,首席已经清晰地表示了不满,作为议会的主持者,按照规矩,是不该他来回复蕾拉芮的。
“没人会做什么暴君,蕾拉芮。”劳佐瑞尔开口。他的声音和外貌一样,柔美而富有磁xìng:“只是我们希望,能够更好地对塞尔境内的一些施法者进行深入地监视,过去的两年里,国内出现了许多危险人物,阿戈拉隆和莱斯曼的间谍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法师会内部,先是出现了潘尼.西恩这样的危险人物,萨扎斯坦大人前往异界至今未归,南方与穆兰的战争处于劣势,内部更做不到团结一心,所以我们必须采取措施……”
“哦,我感觉这种手段反而会让我们更不团结。”蕾拉芮嗤之以鼻:“打住吧,小白脸,想要符印就直说,我也直接了当地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奈维隆脸sè青黑:“话不要说得太满,蕾拉芮大人,杜克苏斯瑞姆不久前才遇刺身亡。”
会议厅内的气氛顿时压抑了起来。
“你在暗示什么?”蕾拉芮挑起用浓墨画出来的尖翘眉毛:“不要告诉我说,这是……威胁?”
“怎么可能……”劳佐瑞尔发出两声干笑:“只是提醒一下阁下,国内的治安已经败坏到这种程度,加强监控也是必要的,如果不采取措施,我想这样的事情还会继续发生……”
又是一阵沉默,潘尼注意到,蕾拉芮似乎被气得笑了,她嘿嘿冷笑了一阵,不再说话。
似乎是僵局。
巫师也皱了皱眉,不知道蕾拉芮会不会在这时候和奈维隆等人翻脸,不过他认为防护系首席多半不会这么做,所有塞尔人都知道,这位怕死的首席极为厌恶争斗,在历史上所有首席间的斗争中,似乎都一直没有偏站在任何一方。
亦是说,这位防护系首席在利益上有自己的立场,但一旦矛盾激化到亮刀子砍人的程度,她会马上把脑袋缩回乌龟壳中。
这是一个胆怯的人。
如此货sè作为政敌,实在是再好应付不过了,给点甜头,恐吓一番就是,对于奈维隆等人实在算不上一个威胁。
面对奈维隆等人的咄咄逼人,蕾拉芮似乎并不想冒险。
潘尼注意到,她虽然嘴上语气尖锐,却一直频繁地用目光注视着叶法安,这时潘尼明白,这位防护系首席,是不会用行动反抗奈维隆的。
如果叶法安顺从,她可以继续缩回乌龟壳里面,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果叶法安拒绝,那么她为了避免麻烦,也一定会妥协。
潘尼忽然感到好笑,这位大名鼎鼎的防护系首席,只是一个好面子的胆小鬼。
他转而专注地盯着四周,萨扎斯坦仍然没有出现。
但他隐隐有着预感,似乎是快了。
他看着眼下被会议厅中所有目光注视的叶法安,忽地好奇地思考,这位高深莫测的预言系首席大人,又为了今天的事情做了什么样的准备呢?
潘尼暗暗皱了皱眉,他可以确定,她不会帮助自己对付奈维隆等三人,在她的另一侧,幻术学派首席正在虎视眈眈。
“那么叶法安大人,您的意见如何?”劳佐瑞尔冲预言系首席微笑:“我在杜克苏斯瑞姆的遗物中找到了他的符印,萨扎斯坦大人消失时留下的符印,也被诺斯诺亚大人交给了我,可以说,只要再有一位首席同意,我们就可以开展这项工程了。”
“这对你们也有好处,叶法安,蕾拉芮。”奈维隆开口了:“杜克苏斯瑞姆留下的大批产业,需要有熟悉外贸业务的人去接手,你们都是很合适的人选。”
威逼结束,轮到利诱。
蕾拉芮直接冷笑出声。
预言学派首席脸上挂着含蓄的微笑:“两位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
“等等,你们似乎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一个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来了,潘尼脑际一阵清醒。
萨扎斯坦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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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 横扫
一个穿着件简洁红袍的老头子不知怎么就吸引住了会议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的发言和出现瞬间让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各排座位最顶端的几位首席面sè剧变。
潘尼也有些惊愕,这只老巫妖居然如此光明正大的就走了出来,实在是与他的预想万分不符,在场众人,无不是一副震惊莫名的表情。
奈维隆虽然极度保持面容平静,嘴边仍露出一角狰狞,手掌轻微的颤抖却已经暴露出来他心中的震惊。
虽然早知道这位首席‘有可能出现”但当他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仍然对这几位首席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萨扎斯坦这个名字,在塞尔的含义,远不仅仅是一个首席这么简单。
他吸了口气,震惊没有影响到他的冷静,他很快做出了一个合适的反应,用严厉的声音叱问:“你是什么人?”
“为何明知故问?”萨扎斯坦看起来有些惊讶:“我是谁,你们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他环视全场红袍巫师,得到了一片沉默。
奈维隆嘴边笑容更为狰狞,现在这塞尔山内外,已经没有不属于他这个集团的人了。
“萨扎斯坦大人在异界空间中迷失已经有接近三年的时间了……”劳佐瑞尔笑了起来:“我们不敢保证有没有人会借用他的名头来招摇撞骗,所以这位先生,我建议阁下先接受议会的审查,确定你的身份之后,我们才会考虑你的发言是否有价值。”
“审查?见鬼的源力意志在上,我怎么不知道塞尔议会有这样的程序?”萨扎斯坦满面微笑。
“我们新设立的。”奈维隆狞笑着打了个响指,会议厅四面的门户一齐敞开,无数全副武装的奥秘骑士和战斗法师涌了进来,不大不小的会议厅中,一瞬间变得拥挤异常。
崩裂的巨响下大厅的天棚轰然倒塌。一条规模巨大的死灵龙从天而降,龙背上的瘦小身影释放出仿佛九层地狱般的恐怖力量,紧紧地包裹住萨扎斯坦。
叶法安等三位女首席的脸sè全都变了。
龙巫妖……
许多红袍法师露出惊恐的神情。
“萨扎斯坦阁下是一位伟大的传奇**师,面对我们这些人的法术攻势。应该是不会退避的,只要阁下能够在我们的法术攻击下全身而退,我们就不会对您的身份有任何异议了。”劳佐瑞尔高声说道。
“哦……这不是萨马斯特先生?”萨扎斯坦仰头看着龙巫妖背上的人影,语气仍然波澜不惊:“我怎么不知道,你做了我这些亲爱的老同僚们的走狗?”
萨马斯特!
聚集在会议大厅里的人们先是一阵恐惧——他们都知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力量,一阵低语细琐地弥散开来,以萨扎斯坦为中心形成的包围圈更加紧凑。
因为他们看得出来。龙巫教主站在奈维隆这一边。
叶法安眉头一紧,想要采取行动,然而一旁的幻术系首席投来一撇莫名视线,她四处张望,虽然刚才隐约查知到潘尼的所在,但经过这一番混乱,那个小小的关键人物马上又在她的感应里面消失。
她暗暗蹙眉,萨马斯特的出现让本来就不明朗的局势更加混乱。她也是无所适从。
打破僵局的关键,就在那个几乎能够控制三大首席生死的小人物。
然而在这个小人物露面前,僵局已经被亡灵首席飞快地打破了。
以一个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方式。
萨马斯特轻蔑地注视着眼前的红袍法师:平心而论。如果没有堕落的神力以及那股莫名其妙新得来的邪恶力量,他的法力并不比萨扎斯坦高出太多,或许密斯特拉的神恩能够让他胜过萨扎斯坦,但想要把这个死灵首席打回命匣却有些困难。
然而现在的他却已经完全不把一个这样一个法力高强的传奇**师放在眼里了,在他看来,他可以很轻松地把萨扎斯坦解决掉,更不用说还有着同样可怕的末rì爬虫。
奈维隆信心十足之余,却从萨扎斯坦平淡的语气中感到几许异样,心下一凛,一摆手:“考察程序开始!”
带着三分调侃味道的围攻令下。朵高索斯发出惊人的灵魂尖啸,毁灭力量与萨马斯特嘶哑的笑声同时涌向会议场中心的萨扎斯坦,然而一道圆弧形的黑暗线条在萨扎斯坦身躯周围显现,大量法术都在一瞬间如同石沉大海,暗处观察的潘尼吃了一惊:这股纯粹的黑暗,是潘德瑞姆的邪力。
他手心冒出了汗珠。终于摸到了萨扎斯坦计划的边缘。
在他的认知中,还没有什么活的存在,能够如此〖自〗由地运用这股充满毁灭xìng的邪恶力量。
萨扎斯坦轻轻抬手,似乎被一股巨大的痛楚刺激到,龙巫妖背上的萨马斯特发出一声痛苦无比的尖啸:“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容我尽量简短地给阁下一个教训。”萨扎斯坦嘿嘿冷笑:“不要随便接受来历不明的力量,萨马斯特先生。”
他手中释放出一道力场波纹,萨马斯特瞬间感到一股力量在自己的灵魂深处被引爆开来。
“原来是你……”萨马斯特灵魂迸发出一阵怒吼,他现在才知道,在巨龙海岸身躯被摧毁的时候,进入脑海的方法论,并非他真的认识了那股力量。
而是某个存在恶意灌输进了他的意识。
现在他要为这鲁莽的行径付出代价,很明显,眼前的存在很擅长控制它:“我会记住的!”
“你已经没机会了。”死灵首席扭了扭干枯的脖子,虽然邪物的意志没能控制萨马斯特的jīng神,但是被邪物的力量所迷惑,已经注定萨马斯特悲惨的结局。
一个纯黑暗的球体包裹住了龙巫妖身躯中段,仅仅三个呼吸的时间,在大多数红袍法师连第二个法术都没有引导出来,两截巨大的断裂龙骨就掉落在了人群之中,引起一阵sāo乱。
“撤退。”奈维隆、劳佐瑞尔、阿兹纳述尔身下浮起光芒,倚为臂助的龙巫教主如此干净利落地被干掉。他们亡魂出窍,知道如果西恩出现,他们都要讨不了好去。
唰!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身躯一阵僵硬,他们瞬间感觉到方法论遭到了禁锢。知道他们的仇人已经出手,连忙举目四望,却看不见出手的人在什么地方。
被锁定的源力让他们变成了没头苍蝇,完全看不到藏在暗处,仅仅拿出一根魔杖的潘尼。
周围的人太多了,全都是这三位首席的爪牙。
潘尼清楚,萨扎斯坦没有占据压倒xìng优势之前。他绝不可以轻易冒头。
“快!挡住他!”奈维隆大声怒喝着手下:“他只有一个人!”
萨扎斯坦踏着议会厅的台阶,迎面的红袍法师用惊惧的目光望着他,纷纷流水般的后退。
没有人怀疑他是萨扎斯坦,从一开始就是。
不过恐惧,却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我的老朋友们,为什么这么害怕呢?”萨扎斯坦笑着:“我又不会吃了你们,我只不过是想捍卫一下我小小的权利,对这次议会的议案表现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另外。为什么龙巫教的主人会出现在这里,我十分地有意见呢,出卖国家利益的统治者可不是好统治者。”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着奈维隆。
余下三位女首席的脸上。分别露出了不同的神情,蕾拉芮抿着嘴巴,脸上满是恐惧,而米丝瑞拉则目光迷乱,露出摇摆不定的情绪,叶法安面沉如水地盯着萨扎斯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这群蠢货,他会把我们全都杀掉!”奈维隆惊怒地对底下的红袍法师大吼起来:“别忘了,我控制着塞尔结界,他连一半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
众法师jīng神一震。然而萨扎斯坦一顿地板,数量庞大的亡灵气息如同海cháo般涌上塞尔山峰,熟悉这股气息的红袍纷纷面如土sè,这是塞尔山谷中心的亡灵军团,萨扎斯坦停住脚步,一指奈维隆:“你确定这真的有用?”
“杀了他!”
大量死忠于奈维隆和劳佐瑞尔的中高阶红袍携着大量魔物扈从一拥而上。
轰!
yīn影从地面上涌出。一个黑暗组成的球体如同外壳般包裹住了萨扎斯坦,所有卷入的人或法术都如同人间蒸发,转而一只只活动的干尸和骷髅从yīn影中走出,杀向原本的同僚们。
怪物……
后面的红袍法师一时绝望,很明显,即使是‘一半’的力量,萨扎斯坦也不是他们能挡得住的。
而几位首席的脸sè纷纷更加难看,他们能够察觉,并非结界没有效果,而是萨扎斯坦使用的力量,根本不是奥术源力,而是一种超乎想象的恐怖力量。
蕾拉芮当即遁走,大量红袍法师手忙脚乱地发动了传送术,大厅顿时陷入sāo乱。
萨扎斯坦抬起手杖,开始用裂解法术破坏几位首席身上残余的魔法防护。
名为绝望的情绪出现在奈维隆的脸上。
是时候结束了。
在暗处的潘尼念完了冗长的咒语。
几颗巨大的火流星随之从天而降,几乎将半座会议大厅击成粉碎。
不能如同另外两位女首席般躲过陨石的轰击,意识飞快从脑海里流走,奈维隆终于能够看到他们一直在防范的小仇人,还能够看到那张脸上的怪异表情:似乎是矛盾,还带着点怜悯。
一瞬间,无比的痛恨塞满了他残余的意识。
“报仇的感觉如何?”
萨扎斯坦出现在潘尼的身侧,注视着一片狼藉的会议大厅,仍挂着那副笑嘻嘻的表情。
“谢谢,萨扎斯坦大人。”潘尼诚恳地道谢,这句感谢出于真心。
他心中百感交集,终于解决了仇人。
不过潘尼知道,故事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马上,他就要对这个死灵首席下手了。
他必须获得〖自〗由。
“嘿,其实仇恨这种东西,最是无趣,你杀了我,我杀了你,不过是遵从一种可有可无的感情的cāo控……”有些出乎潘尼的意料,萨扎斯坦忽地感慨起来:“只有超越一切规则的控制,才有可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啊,但是世界上的许多聪明人,偏偏要为自己寻找那么多的枷锁,一盘必输无疑的棋,下起来有什么意思呢,为什么不把这个棋盘整个地敲碎推翻?”
潘尼心中一沉,他似乎听到了萨扎斯坦的野心。
同时也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死灵首席不可能没事闲着和他说这些。
如此袒露心迹,似乎是一个先兆……
他看到,萨扎斯坦说话时,视线一直对着远处刚刚避开议会厅大爆炸的预言系首席叶法安。
他的心不断下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08 矛盾
“创世神可不是那么容易做,萨扎斯坦。”叶法安目光闪烁:“不过灭世大魔王已经死过了无数个,你不会是想做下一个吧?”
“哈,我亲爱的导师大人,您终于不再装模作样了吗?”萨扎斯坦用调侃式的语调说:“我还以为你会变得比两百年聪明一些。”
潘尼的心沉落谷底,潘德瑞姆力量出现,萨马斯特瞬间被杀,加上萨扎斯坦说过的话,以及从阿兹纳述尔那里得到的消息,他大致有些明白,萨马斯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多半是萨扎斯坦设计的结果,如今萨扎斯坦直接揭开叶法安的身份,说明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多半都在这位塞尔最强人物的预料之内。
“我的初衷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在你是我学生的时候,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毁掉塞尔。”叶法安表情变得十分凝重:“所以我必须阻止你,无论经过多少年,你的力量强大到什么程度。”
“主观臆断可不是个好习惯,当然,某个角度来说,你说得对。”萨扎斯坦抬起头:“这种明知是死路仍然要走的意志确实是令人敬佩,当然,这对我来说并无意义……导师大人,你今天可能要再死去一次了,希望这次你的转生术仍能发挥作用。”
叶法安举起法杖,突然,从流星砸出的冒出灰烟的坑洞中,一股强大的源力波动发散开来,萨扎斯坦没有侧头,就能知道一个红袍法师出现在坑洞上方,足以粉碎一切的魔法力量自那双手之间发散出来,四周的源力场都被扭曲,这股力量无比强大,他体外的邪力也难以抵挡。
“阿兹纳述尔,这是个惊喜。”
潘尼感到萨扎斯坦的意念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冷汗立刻从头到脚浸湿了他的身躯。
“背叛……不。没有过忠诚,也就不存在背叛。”巫妖玩味的声音进入潘尼的耳朵,他没有犹豫,立刻施展出早已准备好的大裂解术。而叶法安的背后,另一股与奥术源力完全不同的力量爆炸般喷涌出来。
与上古邪物的力量全然不同。
暗sè的灵光遮挡住叶法安背后的空间,一个散发着强大威能的影子在一团yīn雾中若隐若现,恐怖的神威降临在这片不大不小的空间之中,顿时让注意到的潘尼感到震惊。
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一位神祗降临了。
“老朋友,我就知道这样的机会。是不会少了你的参与的。”数股巨大的力量压迫住了萨扎斯坦身周的所有方向,连源力流动都被彻底锁定,但巫妖似乎全无所觉,仍然淡定自若地说话。
“……上古邪物,萨扎斯坦,这次不光是我,整个托瑞尔的众神,都不会放过你了。”巫妖之神的声音听起来干哑而难听。仿佛喉骨挤压着气管:“你还能逃得掉吗?”
这几股传奇力量和神力的攻击,绝对超过上古邪物力量的承受界限。
“似乎不能。”
萨扎斯坦脸上似乎露出一个微笑,转而就在数股巨大的力量冲击下轰然爆炸。
厅堂中的所有人都用最快的速度开动了任意门。整个大厅就在一场大爆炸下夷为平地。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扫荡过塞尔山顶的每一寸土地,正与死灵生物鏖战成一团的守卫部队和许多没能及时撤退的下层法师被滚滚气浪扫荡得人仰马翻,一时间哀鸿遍野,这座历史上数次被鲜血染红的山峰再次鲜红。
事件的主角们聚集在一起,面面相觑地看着已经变成〖广〗场的废墟。
“他被消灭了?”潘尼询问。
“不可能。”叶法安面sè如土:“如果让他回到命匣,那才是更大灾难的开始。”
“但我们阻止不了他。”潘尼摇了摇头。
“先找到结界符印。”叶法安冷静地说道,预言法术加持的双眼扫描着一片狼藉的地面:“一共六枚结界护符,应该在奈维隆的手里面,我们抢先一步拿到手,就能阻止萨扎斯坦的计划进行下去了。他竟然召唤了上古邪物……他是个疯子……他真的彻底完全疯了。”
“等等,我想问……”潘尼的视线却一直集中在不远处的巫妖之神身上……他隐约感觉到,这黑雾的中心的黑影,看起来有几分熟悉,一股不好的预感就出现在他的心里。
“别问了,没时间了……”叶法安满头冷汗地注视着废墟。表情越来越急躁,因为她的视线扫过每一寸废墟,都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潘尼将的视线从巫妖之神身上暂时移开,转向旁边望着萨扎斯坦消失之处面sè不善的阿兹纳述尔,后者察觉到来自潘尼的视线,摇了摇头,示意他并没有动过那些护符:在萨扎斯坦面前装死本就是一种高难度动作,他没有多余jīng力去顾及别的事情。
“你们是在找这个东西吗?”不远处传来一把熟悉的声调,众人脖颈僵硬地转过去,见到血肉模糊的废墟上站立的巫妖身旁漂浮着的七片闪光符印,叶法安一瞬间面如死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七片!蕾拉芮……蕾拉芮的怎么会落到你的手里!”
她惊愕地注视着巫妖,想破头也想不到巫妖究竟从哪里弄来应该在防护系首席手中的第七枚符印。
“这都不知道,你不觉得我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眼熟么?”萨扎斯坦揶揄地说道。
潘尼看着萨扎斯坦的衣服,嘴巴渐渐张大成一个圈:这是一套红袍,不过穿在萨扎斯坦高大的身躯上显得很不合身——肩部似乎太窄了一些,而袍子上那些贵重惊人的饰物,与那些罕见的宝石,都告诉潘尼,这件外袍不久之前属于另一个人。
“你,蕾拉芮……”叶法安明白过来,刚刚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只是个携带部分上古邪物力量的克隆,而〖真〗实的萨扎斯坦却扮成了蕾拉芮的模样早早潜伏在会场里,激战中的‘遁走’不过是障眼法,目的却是趁众人不备取走那些符印:“蕾拉芮呢?蕾拉芮在哪里?”
“越是怕死的人。死得往往是最快的。”萨扎斯坦沙哑地笑了起来。
“死了……”叶法安脸上闪过一丝恐惧,蕾拉芮早就被眼前的首席杀死,竟然没有其他首席察觉出异样!
这或许是蕾拉芮深居浅出的缘故,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萨扎斯坦才会选择先下手杀她。
“现在胜负已定,老师……还有小朋友。”萨扎斯坦的视线落在了潘尼的身上,顿时巫师感到浑身周围的源力都变得泥浆般沉重而凝固,如同肩上扛上了几百斤的重压。
叶法安表情难看,塞尔结界无法阻挡萨扎斯坦使用上古邪物的力量,但七枚符印在手,萨扎斯坦却能用结界的力量压制他们的发挥。
各种各样的亡灵生物再次出现在山巅四周。将废墟团团围住。
“哦……你以为你又赢了?”嘶哑的笑声突然从维沙伦隐藏的黑雾中飘散出来,强大的神力破开塞尔结界的困扰,如同挂着尖刀的网一般罩向萨扎斯坦:“你还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
“手下败将而已。”萨扎斯坦轻笑:“放弃了主见,甘愿做规则的奴隶,就更没有希望了。”
黑暗的光芒不断侵蚀着邪神的神力,黑雾中传出维沙伦愤怒的吼声,上古邪物针对神力的腐蚀让他感到惊恐,从凡人时代带来的仇恨更让他狂怒异常。他不断加强着含义为‘毁灭’的神力,然而在上古邪物力量的压制下,神力就好像泡影般消散。
他不知道萨扎斯坦究竟拥有多少这样的力量。但维沙伦知道,凭这不完全降临所能发挥出的神力,根本就不可能让萨扎斯坦受到损伤。
这次降临本就仓促——神祗降临在主物质界的时间有限,而塞尔却没有他的神庙和祭坛,所以只能以一种不完全的化身形态降临在一个曾经贡献给他的祭品身上。
他在一阵阵尖啸中增加着降临的神力,这股力量会让他的降临体难以承受。
即使是最忠贞的选民,也难以承受一个神完全降临时携带的力量,更何况是一个根本就不信仰他的人?
鲜血不断从黑雾中喷洒出来,降临躯壳难以承受神力重压,已经开始崩溃。
“我的老朋友。你还能坚持多久?”萨扎斯坦依旧用那股充满嘲讽味道的语气不轻不重地刺激着降临的维沙伦:“只要在增大一点点力量,你这具可怜的化身就会彻底崩溃,想要击倒我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无用之功呢?”
叶法安紧张地注视着一切,在萨扎斯坦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胜利的希望。
所有的动作,都没有脱出她这个恐怖弟子的计算,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萨扎斯坦在暗中解决,而她事先对萨扎斯坦的手段,却分毫不知情。
她现在只希望,维沙伦的力量,能够暂时压制住萨扎斯坦,这样,她就能孤注一掷,以求反败为胜。
再不济,也可以突破塞尔结界的封锁——掌握了七枚符印的萨扎斯坦,已经堵住了传送法术产生作用的空间——对于塞尔结界而言,这并不算是什么复杂的cāo作。
她左右移动着视线,决定寻找能够倚为臂助的力量——比如米丝瑞拉,不过搜寻了一圈的结果却是让她沮丧,这才想起来,刚刚爆炸的一瞬间,米丝瑞拉就消失了,看来是选择了跑路。
传奇法师没有太多拼死拼活的理由,即使是一个世界毁灭了,他们也有能力前往另一个世界——某种程度上说,他们比神更加〖自〗由,局势没有变的明朗之前,叶法安也得承认米丝瑞拉的决定十分正确。
还有西恩,她的视线移动,落到了潘尼.西恩的身上,神情突然一怔,眉心一阵突突乱跳,目光顺着潘尼的视线,落到了那团黑雾的上面。
神力的超负荷发散,已经让那团黑雾挥发开来,露出了那浴血的化身躯壳。
不好……
叶法安猛地醒悟,却见巫师已经举起了法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09 抉择
尘埃……落定。
潘尼脸上挂着带几丝苦涩与讽刺味道间杂的笑容,看着怀抱着的少女安详的面容——上面的鲜血已经被擦去,鼻间仍旧残留着微弱的气息,距离清醒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潘尼不敢肯定未来从这具肉躯中清醒的还会不会是菲娜,但他仍然保留着一线希望。
不过现状对他来说却比较绝望。
因为他的行动,对一个他万万不该帮助的人提供了协助,虽然他别无选择:菲娜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去死,潘尼很理解预言学派首席这么做的理由——尽管很愤怒很生气,但巫师十分明白,归根结底,拖累了菲娜的其实是他。
他知道,如果不是菲娜和他一起来到塞尔,仅仅经过一次失败仪式的维沙伦不可能把主意打到菲娜身上。
他没有想到进入塞尔后事态急转直下,使他最后站到了萨扎斯坦的对面,不过他绝无理由以此推卸责任。
一股自责的感情填充了潘尼的脑海。
叶法安和阿兹纳述尔苍白的尸躯倒在他的周围,而穿着一袭不太合身的红袍的萨扎斯坦仍然安稳地站在废墟中间,密密麻麻的死灵生物无声地包围住了四周,巫妖之躯那闪光的磷火中带着微妙的情绪,法术催化出的声音空洞却〖真〗实:“你看,这个宇宙的规则总会让你面临这种哭笑不得的选择,难道你不觉得它很荒谬吗?”
潘尼苦笑,周围的惨状又提醒他,自己的选择,似乎与他预先的目标完全出现了偏差:“萨扎斯坦大人,我真的不想帮你。”
他很坦率地说道。
因为他对眼前的巫妖的了解已经足够了——这个巫妖根本不会为爱或者恨这些‘低等’的感情所左右,在他的概念里也就没有纯粹的朋友或敌人——从某个角度来说,他是在与整个世界博弈,任何人都可能成为他的阻碍。也有可能成为他的踏脚石,他的助力。
一股高居众生之上的傲慢。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傲慢,才不甘心屈从于任何规则的摆布,要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
有着这样的傲慢。又怎会被人激怒?
“无论如何你帮了。”萨扎斯坦语调十分愉悦地说道,但潘尼敢百分百的肯定这愉悦只是一种伪装:萨扎斯坦作为一个‘人’时的伪装:“既然帮了这一次,那么就和我一起干吧,小朋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蹲在地的潘尼,似乎很期待他的〖答〗案:“想想吧,小伙子,既然是做棋子。那么做艾欧的棋子和做我的棋子又有什么不同呢?比起艾欧,我要大方得多。”
“萨扎斯坦大人,我不想做上古邪物的棋子。”潘尼并不正面回答萨扎斯坦的问题,虽然情势似乎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但他仍然怀着希望在和萨扎斯坦拖延时间,试图找到一线生机。
“上古邪物?”萨扎斯坦失笑,似乎十分不屑:“不用规则外的力量,如何挑战规则?对于我而言。它也只是一件可利用的工具而已,你太高看它了,小朋友。”
“是么?不过打碎旧的棋盘。棋盘上的棋子都会跌落深渊,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萨扎斯坦大人,请原谅我没有那么巨大的心脏去承担这样的责任。”
“软弱的善良,没有超出我的预想,但你已经做出这样的事情了。”萨扎斯坦的磷火在巫师胸前的菲娜身上扫了一眼,嗤之以鼻:“即使你rì后不做我的……呃……一般人的说法是什么来着,哦,帮凶,对。帮凶。也没有人会对你感激涕零;尤其是他们知道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之后……他们会有充分的理由憎恨你的软弱,当然,面对刚才那种选择,这个世界上至少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人不会做得比你更好,但万分遗憾的是,刚才站在那里的人是你。”
他摊了摊骨爪。骨肉干瘪的脸部似乎要摆出个遗憾的表情。
紧抱着菲娜的巫师面sèyīn沉如水。
“当然,你是高阶巫师,可以带着你的情人们飞到灰鹰或是艾伯伦。”萨扎斯坦收回骨爪,忽然叹了口气:“好吧,其实我可以给你这样一条道路,如果你不和我作对。”
潘尼心中砰砰直跳,他想象不到,萨扎斯坦居然会露出这样的意思。
这并不难以理解,萨扎斯坦的心中只有目的,而没有明显的喜怒爱憎,那么一个敌人如果能够放弃与他为敌,他也不会为了一点过节而穷追不休……
同时潘尼感到一阵心凉——因为萨扎斯坦真的很了解他,正因为了解他,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在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潘尼感到了心动。
叶法安的谋划全面溃败,塞尔彻底落入了萨扎斯坦的手里,rì后会发生什么潘尼并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萨扎斯坦既然敢在这里暴露上古邪物的力量,必然已经无所顾忌,有着充分的把握和正义阵营翻脸——要知道上古邪物的出现必然会遭到正义阵营的一致讨伐,许多刚刚在大战中逃走的红袍法师已经目睹到了这一幕,这消息是绝对瞒不住的……
接下来的推论顺理成章:萨扎斯坦有着充分的把握和正义阵营翻脸,那就是确定自己的计划能够成功。
叶法安等最后一批有点希望能够阻止萨扎斯坦的人物的失败,似乎已经预示着萨扎斯坦必然会成功的未来。
而现在的潘尼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绝对不是萨扎斯坦的敌手。
或许唯一的出路,就是在亡灵首席完成自己的蓝图之前,逃离这个世界。
萨扎斯坦愿意给他这样一条出路。
潘尼开始犹豫。
一方面是理智提醒他生命的重要:他死过一次,并且无数次濒临死亡,绝对不想死,何况他有退路,不一定非要和萨扎斯坦拼命——必输无疑的拼命,理智告诉他,现在的他已经什么也做不了了。垂死挣扎没有任何意义。
另一方面,尽管心里面那点热血已经在漫长的巫师生涯中几乎消耗殆尽,但是残余的善良本xìng和责任感仍然让他难以下定决心遵从理智的指引,选择逃避。
然而萨扎斯坦的下一句话又让他进入了新的犹豫:“你只需要给我一件东西就足够了。以你的xìng格和野心,那件东西留在你的身上也是累赘。”
“古帝国的宝藏钥匙,应该至少有三部分在你的身上。”萨扎斯坦向潘尼摊开了干枯的手爪,双眼的磷火再次变成两团yīn影。
他知道,潘尼心头大震,他什么都知道。
巫师心中的惊异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不过很快他就想到:既然事情沾上了潘德瑞姆。那么就必然会关系到伊玛斯卡的古迹——在他过去的经历来看,这两样东西简直是双生子一般同时出没,但是萨扎斯坦要伊西尔亚伦的钥匙做什么?
一定也和他的计划有关,一瞬间,潘尼明白,事情的关键,又落回到了他的身上。
只要他交出这枚钥匙,萨扎斯坦就会放他离开。然而,他也让萨扎斯坦的计划更深入了一步,也就为毁灭这个世界承担了更巨大的责任……
仿佛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片羽毛。一瞬间心灵中的天平轰然倾斜,潘尼脸上摇摆的表情也转为平静。
萨扎斯坦叹息出声,尽管早已预料到了这个巫师的xìng格会让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但他仍然感到一阵可有可无的惋惜:“你不需要再多考虑一下?我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考虑,或许再多考虑一小会儿就会改变主意。小伙子,生命诚可贵。”
“十分感谢您的好意,首席大人。”巫师站直了身体,语气也不再困惑:“正是因为生命可贵,我才不能接受因为我的贪生怕死。而使数以千百万计的生命因之毁灭,这会让我永世寝食难安,不能安心享受的生命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所以我必须拒绝您的提议。”
“唉……”塞尔的死灵首席长长地叹息一声,仿佛一个莫大的遗憾,而驱使他尝试做出最后的说服:“这实在是一种很无聊的情绪。潘尼,你怎么就如此肯定地知道,你一定会因之痛苦悔恨?一个新世界的孕育是很漫长的,当你位于世界之上,那么芸芸众生也不过是可以随意收割的稻草,当你成为新世界的主宰的时候,漫长的时间必然会让你看透这一切虚幻而可有可无的情感,不,哪怕是等你再活过三五百岁之后,就会有此感悟。”
“那么我就失去了今rì的自我……萨扎斯坦大人,你已经失去一个巫师的自我了!”
一个尖锐的单词从巫师的喉间爆发出来。
潘尼并不指望这句话能够对萨扎斯坦形成什么震撼——萨扎斯坦这种心智坚固到如同多元宇宙中最坚固的顽石一般的人物,是不可能因为一两句旁人的话而产生动摇的。
不过让他感到出乎意料的是,在这句话出口,在空气中产生震荡之后的瞬间,他看到萨扎斯坦双目中的黑暗光雾扭曲变sè了一下。
他竟然也在困惑?!
潘尼做梦也没有想到。
这简直是瞎猫碰死耗子的好运气,亦是天赐良机。
他丢出封印塔,强劲的吸力将萨扎斯坦吸入其中,潘尼瞬间大喜。
这个本就是用来封印上古邪物的魔法器具,果然在这里发挥出了最强大的作用。
塞尔结界对空间和源力的困锁也随之消散,然而马上潘尼心中的喜悦就被浇上了一盆凉水:封印塔剧烈地颤动起来,表面在一片片细碎的响动中开始龟裂,很快脱离了他的掌握,周围的亡灵军队躁动着向他冲来,而回复〖自〗由的敏锐知觉,也让他察觉到,天空之上,有另一股与萨扎斯坦同样恐怖的意志在凝视着他。
而随着他暗算萨扎斯坦的成功,这股意志也锁定了他,潘尼顿时感到,周围的源力再次发生异动,试图封锁住他的力量。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他毫不犹豫,用最快的速度发动了传送术,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封印塔在一声巨响中爆炸,亡灵首席有些灰头土脸地出现在灰烟中间,海拉斯特在上空凭空出现,缓缓飘落下来,指着萨扎斯坦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又失算了,萨扎斯坦,早知道我就应该和你赌这一场的。”
“我早说过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不可能都在我的掌控之内,毕竟它不是我造的。”萨扎斯坦眼眶中的磷火闪烁了两下:“再说你不也是一样没拦住他?”
“变故发生的这么快,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也会在他的小伎俩下吃亏。”海拉斯特撇撇嘴:“如果不是我那时力量弱小,就应该拿走他那几根钥匙,不过也没关系,你应该能够找到他吧。”
萨扎斯坦摇了摇头。
“什么?”海拉斯特吃惊:“他去了外界?即使这样,你也应该能够知道他在哪一个位面,你掌握了他的方法论,这难不倒你。”
萨扎斯坦仍然摇了摇头:“他毁掉了自己的方法论。”
海拉斯特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未完待续
410 脱险
从一个庸碌一生的懦夫变成一个英雄只需要一瞬间。
当潘尼在次元通道中删除脑内有关奥术的一切记忆时,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他不知道这句话用在自己身上是否恰当,但是潘尼已经深刻地体验到了,逞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头脑中有关奥术的部分都已经删除得干干净净,他感觉到力量飞快地从身体中流逝——他不敢在脑海里残留任何有关奥术的记忆,真名是一种形而上的存在,任何一点有关奥术的念头都有可能让其死灰复燃,潘尼必须确保,萨扎斯坦无法追踪到他:面对其他危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巫师还有一搏之力,但是面对萨扎斯坦,即使他全副武装也不可能逃脱,尤其是在带着个累赘的情况下。
更何况他最后时刻感知到,萨扎斯坦还有个与他同样危险的伙伴,这就更让他深切地明白到,绝不可以让萨扎斯坦追踪上他。
哪怕力量全失。
当他从传送门中跌出时,浑身的力量已经消散得干干净净,他的力量多少都和奥术有些关系,是以方法论为核心的一个整体:包括密瑟能核的意识,经过奥术源力强化的超强体力,无穷无尽的源海之火,当然还有那漫长到使不完的法术列表。
这一刻,他就是个凡人。
在黑袍巢穴重生出的完美体魄仍然存留,不过这所谓的完美,也就比普通人强上一些,对上武艺jīng熟的战士,仍是只有扑街一途。
即使如此,他仍要彻底地清除头脑中有关奥术的所有,一切的资料,直到方法论溃散得连点渣都不剩。
以他的思维掌控能力,这还是能够做到的——这思维掌控力。也是他所存留下来不多的法师的能力。
做完这一切,他立即有些昏昏yù睡的感觉:为记忆进行如此巨大的手术,对神经的损伤可想而知。
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睡觉。
但是残余的理智让潘尼睁大眼睛。开始观察周围。
他不知道被干扰的传送术把他送到了什么地方,周围的风景似乎不是那么的险恶,一片不小的树林,土地有点干燥,树的枝干却还算茂盛,周围似乎没人,也没什么野兽。
有也没有办法。他不无丧气地想,一朝失去引以为靠的法力,他仿佛也丢了不少自信。
现在的他,也就能对付一两条山狗,出现三条,他都未必能逃之夭夭。
他小心地找了一片树干茂密的地带,从空间袋中掏出一些龙粪粉末洒在周围——一般的怪兽闻到这个味道都会退避上好几里,为了防止那些少数对龙粪有兴趣的怪物。他又加了些料,让这味道更加古怪。
这味道飘到菲娜鼻孔里面,让她发出几声呻吟。
被维沙伦的神力撑到几乎暴体。又被潘尼针对维沙伦施展的jīng神攻击波及,她受得伤也不轻,全身的衣服碎成一片一片,裸露的肌肤上满是鲜血,即使潘尼连续为她灌下好几瓶最高等级的治疗魔药,伤痕能够愈合,但看上去仍然狼狈非常。
尤其是神力的创伤,更加不那么容易愈合。
比起这些,更加令潘尼不放心的是,从这具身体中清醒过来的。究竟会是谁的意识?
维沙伦、安森菲雅、菲娜?
可能xìng从高到低。
如果是后两者还好,如果是前者,他就要准备一场艰辛的谈判,当然,更大的可能xìng是被愤怒的巫妖之神杀了泄愤:如果不是潘尼在他和萨扎斯坦的对峙中施以暗算,他不可能输得那么快。
但潘尼毫无办法。
做出选择。承担后果。
这是几乎每个巫师都遵循的原则。
强撑着jīng神清醒了很久,直到双眼难以睁大,他才见到菲娜睁开了带着些茫然的双眼,见到他的脸,猛地用差点让法师窒息的力度抱住了他的脖子,鼻涕眼泪在他脸上各个部位纵横飞溅。
菲娜吓坏了,被巫妖之神强行占取躯体后,她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能够清醒过来的一天。
她尽情地释放者自己的激动心情,然而当哭了一阵后,她却听见一阵均匀的呼吸声,抹抹眼睛,才看到巫师早已经睡着了。
……
当巫师睡醒的时候,见到菲娜挂着一幅黑眼圈,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揉着发昏的脑门:“我睡了多久?”
“两天一夜吧,好像是。”菲娜揉了揉迷糊的眼睛。
“你没睡?”巫师看看四周,龙粪混合驱虫剂的味道仍然浓烈,似乎没换过地方。
“你不醒过来,我怎么敢睡着?”菲娜扁着嘴巴,然后打个呵欠伸伸懒腰,很自然地倒在巫师肩上:“我要睡了。”
如此不设防备的姿态让潘尼心脏一跳,然后掏出两件素sè长袍,一件自己换上,另一件则披在菲娜身上,在半夜醒来,林子里的风很冷,他手脚有点酸麻——大概是血液不太通畅的缘故,他吐了口凉气,试图通过观察月亮的角度判断这里的位置——从星象来看,这儿仍是主物质界没错,他得庆幸被干扰的传送术没把他传到异界:醒来的是菲娜对他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不用多说,坏事是无论是他还是菲娜,自保能力都十分不足,在费伦还好,到异界去就是死路一条。
也幸亏还是在费伦。
他观察着星月的角度,大致估算出这里应该是费伦北部,这让他皱起眉头,费伦北部,又会是什么地域?
最好莫过于西部的北地,瀚土塞斯克月海地区也未尝不可,如果仍然留在塞尔境内,那就糟糕透顶了。
这时陷入熟睡的菲娜,忽然在梦中大哭起来,一面大哭一面用双手紧紧捏住巫师后背上的肉,让潘尼疼的呲牙咧嘴,心中也是同情,这几天她真是受苦了。
在少女船长的大哭和咬牙切齿中度过一夜,第二天早晨。菲娜醒了过来,看到身上披着的袍子,才感到千疮百孔的衣物穿着不太方便,她瞄了巫师一眼。便把这长袍直接套在身上,然后坐了下来,抢过巫师正在口中大嚼的干饼,也不嫌弃上面的牙印,就大啃特啃起来。
“喂,这应该是间接接吻吧。”潘尼面sè怪异。
“谁和你这大混球间接接吻?”菲娜白了他一眼,脸蛋也微微红了一下。在他睡着的时候,都不知道接吻过多少次了,直接的都这么多次了,间接的又算是什么?
“好吧,不是。”巫师耸了耸肩,从空间袋中掏出另一包卷肉干饼——经常可能进行位面旅行的巫师都会在储存袋里放上这样一大堆东西,以备随时可能遇上的窘境——在上下层界,可不一定什么地方都能找到吃喝。
这一包干饼刚掏出来。又很快被菲娜抢了过去,巫师见她左右手各拿一块,嘴上左一口右一口。吃相狼吞虎咽,几乎就是三口一个,最初从巫师手里抢走的早就吃光,潘尼大为咋舌,虽然早知道菲娜小姐不是什么温柔淑女,但这样饿狼一般的模样仍是让人大跌眼镜。
巫师很快想到,是因为自己的昏睡,她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亦即是说,这两天一夜里面。她一样没吃任何东西,如果有,也就是旁边那些树叶了,这实在不能算是什么容易入口的东西……
“对不起……”他低声说道,马上听到菲娜的抽泣。
“大混球,你害死我了。”菲娜断断续续地说:“长老也死了。你知道吗?”
“安森菲雅?”
“她拖着维沙伦的神力一起消失了。”菲娜点了点头。
“你没事就好……”听闻安森菲雅消失,巫师也有些感伤。
却也因此明白,为什么菲娜会这么活蹦乱跳地醒过来。
所有的jīng神伤害,似乎都被长老挡住了,但是哪怕安森菲雅jīng神力强大,也没有达到神明的级数。
“喂,那个……萨扎斯坦……真的会毁灭世界吗?”菲娜有些胆怯地低声询问:“他虽然法力强大,但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的,不是吗?”
“这可不好说。”潘尼摇头苦笑:“他不能,可上古邪物是能的,任何一只完全状态的上古邪物都有单独毁灭一个位面的能力,只要他完全解放潘德瑞姆,很可能就会达到目的。”
“潘德瑞姆……”菲娜顿时想起守墓者的义务,以及安森菲雅附身于她的初衷,世界毁灭,更是她不可想象:“谁能阻止他?”
“我。”潘尼有些无奈地说道:“潘德瑞姆的四个碎片,我知道其中两个的所在,另外,他需要伊西尔亚伦的钥匙,七个部分,有三个在我这里,这些东西弄不全,他就不可能达成目的,并不夸大地说,对于首席大人的计划,我是关键人物。”
“自恋。”菲娜白了潘尼一眼。
“所以他是不可能放过我的。”潘尼叹了口气:“无论我想不想做这个救世英雄,人选也只有我了。”
“自以为是。”菲娜哼了一声:“你能拯救世界?”
“现在不能,如果不小心一点儿,我们连这片森林都走不出去。”
“你不是**师吗?”菲娜惊奇起来。
“那是过去式了,我现在连个戏法都耍不出来。”潘尼摊了摊手:“方法论已经被我拆掉了。”
菲娜结巴了起来:“这……你说的不是真的,是吗?……”
她很清楚,对于一个巫师而言,毁掉方法论等于什么……
“萨扎斯坦掌握了我的方法论,所以总能找到我,如果我不这么做,两天之前,我们就都死了。”
菲娜沉默了下来:“对……对不起。”
“道什么歉,小傻子,如果你没碰上我,根本就不会遇上这些事。”
“好……好啦……不就是没有法力了吗?”潘尼深沉地说着,却见菲娜的抑郁表情忽然变得开心,抱住了他的脖子:“我不会嫌弃你的……”
“这……”巫师有些脑筋短路的感觉,事态如此紧急,这位船长小姐的思想又脱线到了哪个位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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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 荒野
正在潘尼疑神疑鬼的时候,却忽然见到菲娜小脸突地变sè扭曲,脸上再次露出一阵苍白。
尖细的低语声从她的喉间冒了出来,同时瞳孔变成了灰白sè。
潘尼吃了一惊。
维沙伦还没有走。
他顿时知道自己想的过于乐观了。
哪怕安森菲雅真的把维沙伦的神力拖出了菲娜的躯体,然而想让一个神说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哪怕是一丁点意志残渣留在灵魂的某个角落,都足够菲娜吃上一壶。
与长老不同,菲娜毫无自保之力。
她睁开眼睛对准巫师,空洞的瞳孔之中充斥着怒火与仇恨,还有炽热的癫狂,她猛地伸出一爪,抓中猝不及防的潘尼的左臂,巫师顿时感到左臂仿佛被从身上砍下一般的剧痛,清晰可见的腐臭气息从变得有些干枯的皮肤上面冒出来,潘尼大为吃惊,却知道眼前的菲娜被维沙伦残余意志占据——或许除了杀死他发泄愤怒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的情绪。
这顿时让他感到了棘手,飞快地弹跳起来,与身上死灵气息越来越重的菲娜拉开几尺的距离。
菲娜尖啸一声,再次向潘尼扑来,不过有了防范的巫师伸脚一绊,便让菲娜跌了个啃地泥,他连忙扑上,将菲娜紧紧压制在地,双眼对准菲娜的瞳孔,借用一个最简单的催眠术释放出心灵异能。
他仅存的一点超自然力量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不得不说潘尼的灵能水准令人不敢恭维。至少与他的巫师能力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然而正是这股不成熟的灵能,让他的思维得以侵入菲娜的意识,看到了一团乱麻,仿佛无数疯狂的念头在其中旋转。
一股旋风般的jīng神力量在菲娜的jīng神中翻滚,潘尼清楚,这就是维沙伦残存下来的疯狂意志,他并不犹豫,狠狠向上一撞,但觉头脑一阵晕眩。身下的菲娜就停止了挣扎,泛白着眼球昏倒了过去。
……还好只是残存的一丝意志……
巫师揉了揉被冲击了一下的脑袋,虽然现在施展不出什么超自然力,但他的jīng神力量却仍然强大。所以能够解决维沙伦这丝残余jīng神,然而很快他就想起一件更为棘手之事:刚刚心灵的窥探中,他看到菲娜的意识已经被搅成了一团糟——虽然剩余的维沙伦之力被潘尼解决了大半,但还有一小部分微弱的意志残渣与菲娜的jīng神纠缠得十分厉害。
恐怕难以彻底驱除了。
巫师无奈地想,不过维沙伦短期内再难以降临到这具躯体上了,菲娜主观的排斥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上一次仪式的力量已然消尽,想要菲娜再次接受维沙伦的神力,需要一次新的仪式,潘尼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维沙伦再次降临时。也不会像这次这般降临到这具对他神力限制巨大的躯壳之中。
不过当他用药水敷好左臂的伤口,等菲娜醒来时,潘尼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他看到那一双好看的眼睛用好奇的目光盯着他,就好像突然不认识他了一般。
又出了什么问题?
潘尼皱眉,拍拍她的脸蛋,低声地称呼:“菲娜?”
她困惑地伸手在巫师脸上揉来揉去。
“菲娜?”巫师表情更加奇怪,又呼唤了一声。
菲娜脸上的困惑越发突显,忽地伸出鼻子,在潘尼脸上嗅了一下,潘尼忙后退着与之拉开距离。菲娜扑到了巫师的身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菲娜?”
菲娜的目光更加单纯,一动不动地盯着越发呆滞的潘尼,嘟起了小嘴巴。
经过了半刻钟的实验,巫师得到了结论。没了安森菲雅挡驾,菲娜的意识似乎被那神力念渣搅乱了。
这个发现让他感到即有些难受。转而啼笑皆非。
逃难的路上,还要照顾一个成年的小孩子。
菲娜眨着大眼睛。
似乎还认识他。
还有恢复的可能xìng。
巫师心中有些欣慰,叹息着抱起菲娜,朝树林外走去。
树林并不算大,随着树木的稀疏,眼前的视野越发地广阔。
看着西面的雪山和东面一望无际的荒原,潘尼很想说声靠。
无尽荒野,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面sè有点儿难看。
当下的行动,以制止萨扎斯坦的计划为顺位第一,潘尼十分清楚,方法论全毁,想要恢复绝对不是朝夕之事,因此以他自己的力量,就想要阻止萨扎斯坦,那是痴人说梦,必须寻找盟友,而在这个立场上,最合适的盟友就是密斯特拉的选民们。
更不用说在他前往塞尔前,几乎把整个家庭都迁去了银月城。
从这一点上看,尽快赶到银月城,团结一切力量对抗萨扎斯坦,才是当务之急,至不济,一旦该做到的都做到了仍然不能阻止费伦玩完,他也要拖家带口传送到异世界,绝不做陪葬品。
他的空间袋中有着大量魔法卷轴,传送卷轴也不在少数,虽然并非不能使用,但是以他现在的能力,很难jīng确地控制传送卷轴的效果,这个法术一旦出现疏漏,后果相当致命,所以他要先确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才能决定使用传送卷轴的方式。
不过眼下这个地方却让他感到无限失望。
无尽荒野,有相当一部分地域都是当年那场古文明战争留下的死魔区,乱用奥术卷轴,谁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
难道要用走的?
巫师暗暗叫苦。不用说别的。单是翻越rì出山脉,就能让他断腿。
太阳升起,万丈金光从空洒下,巫师忽然觉得左脸有点儿痒,侧头一看,却见菲娜微微张开小嘴,大眼睛仍是一片纯真。
“不要学小狗狗好吗?”他有一点儿无奈。
菲娜展颜一笑,巫师摇了摇头,把她放在地上:“能自己走吗?”
回答他的是哇哇的大哭声。
潘尼更加无奈地将菲娜背起来,观察一阵四周。向西北方向走去。
如果中间没有任何意外之喜,那么向北越过rì出山脉穆尔普坦,进入莱瑟曼境内或许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南下穆兰……潘尼当然还没忘。穆兰人和他是有仇的。
至今在穆兰人编纂的国家通缉犯名单上,仍然有他的名字,尤其在他做过许多壮举之后,他已经变成了第一等级的危险人物。
而且那里距离洛湮太近,潘尼也很害怕碰上萨扎斯坦。
潘德瑞姆的意志就封印在洛湮沙漠的古帝国首都遗址,如果萨扎斯坦试图重现潘德瑞姆,就必然会前往那里。
算来算去,向北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趴在潘尼背上,菲娜的小脑袋越过巫师肩膀,好奇地张望着四周。远处草原间,蓦地现出一片帐篷,马嘶声顺着风传来,潘尼一阵惊喜,终于不用跑断腿了。
他小心地把身上的值钱东西都收了,然后不顾菲娜的躲闪,把她的脸涂抹成小huā脸,最后带上一把穆兰弯刀,时刻戒备着走向那片帐篷。
几个牧马人冲他吹起口哨,潘尼露出个笑容。看来开局还算不错。
虽然在对外征战时,无尽荒野上的图坎人凶残无比,然而在他们自己的土地上时,却经常表现得热情好客,在这里。潘尼受到了不错的招待。
这是一个小型聚落,聚落的主人是一个老先知。潘尼在资料上查阅过,尽管在无尽荒原上使用奥术时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状况,但却并非没有施法者,尤其是神术施法者。
图坎人的施法者,相当一部分信仰自然与灵魂,他们被称为灵魂萨满祭司,这种来自信念而非理论的施法能力一般归类为神术,但与大多数经过训练获得的超自然力量类似,这种能力也要通过魔网进行显能,不稳定的魔网让他们无法施展出大多数法术,但独有的沟通灵魂的能力却让他们拥有相当怪异的力量,尤其是在无尽荒野之上,这股力量更让其他种类的施法者防不胜防。
这里的老先知就是一个,他的目光澄澈而富有智慧,巫师看了一眼,就感到准备好的谎话说不出口,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智慧的先知,如您所见,我是一名巫师,因为与人战斗失败传送法术出错流落到了这个地方,对于您的热情招待,我实在难以用言语表达心中的感激。”
“大草原上的子民从来不怠慢客人,无论我们未来是敌是友。”老先知呵呵大笑,看着巫师和一旁在地上爬的菲娜:“尤其是真诚的客人,看来你和你的同伴,都处在极为窘迫的情况下啊。”
“是这样的,智慧的先知。如果您不介意,我希望能向您的部族购买四匹好马,返回我的故乡,我是一名巫师,而且不算穷困。”
潘尼底气十足地说道。
论资本财力,他确实很有底气这么说,整个费伦的巫师里,他算是很有钱的那一阶层。
不过这位先知听到这句话时却有些生气:“再好的骏马也不及朋友来的珍贵,好朋友,我可以送你马匹,不过需要等待几rì之后。”
潘尼脸上露出困惑的神sè。
“神湖旁的大先知正在召集草原上所有的萨满。”先知表情凝重:“外乡人,您是法师,不知您有没有感觉到世界的异样?”
“世界的异样?”潘尼当然知道世界有什么异样,就在山脉西面,萨扎斯坦都要当灭世主了,哪还会正常?
“大陆即将崩塌……神祗将会陨落。”老先知脸sè更加肃穆:“外乡人,这是神湖的大先知今年chūn季做出的预言,时候已经到了,草原人必须做好准备,现在草原上所有拥有萨满的聚落,都在向神湖聚集,大先知会指引草原人未来的行动。”
“大先知?”巫师仰头陷入思索。
大陆崩塌……神祗陨落,听起来和事实相差不远……这个大先知居然能够预言出将要发生的事情,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
同时他想起了海拉斯特的预言,似乎大灾变就在这一年了……一切预言和现实都渐渐对上……
这个神湖的大先知聚集所有图坎部落,有什么计划来阻止这场崩坏的大灾难呢?
他顿时对这个先知生出了好奇之心。
他揣着一肚子疑问,在老先知的挽留下留了下来,随着聚落过了一整天马背上的生活,傍晚在帐篷中休息,忽地感到后面的身躯越来越热,他回头看到一张通红的脸,顿时陷入了哈姆雷特式的困惑。
这……算不算是趁人之危呢?(未完待续
412 疯犬
经过半夜的犹豫,潘尼仍然决定做一回正人君子,他好歹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即便有点喜欢菲娜,也犯不上使用这般卑鄙的手段。-
不过这一晚上他的睡眠质量却是糟糕无比,菲娜如同一块大牛皮糖般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到半夜才消停下来,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还嘟着嘴一脸闷闷不乐。
“……即使什么事都忘光了,也不要这样yù求不满好不好,很丢脸的……”骑在图坎人的矮马上,巫师揉着菲娜的头发,絮絮叨叨地教训道。
后者的目光表示她很生气。
巫师耸耸肩,不再理她,反正她也不会说话。
转而叹气,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回来……
一行412 疯犬车马向东行去,虽然有些偏离潘尼计划的路线,不过他心中却也萌生了想要前往那个神湖看一看的想法,与萨满的交谈让他知道,灵魂萨满的巫术修炼,都在一些草原上的圣地进行,潘尼顿时明白,这些‘圣地’可能就是无尽荒野上魔网运行正常的地方,心中有了新的想法:或许可以在那里使用传送卷轴,离开无尽荒野。
而且草原上的萨满们似乎有办法治疗菲娜,虽然仅仅是一天,但是这个拖油瓶给潘尼找的麻烦还是不小。
这个部落的老先知对此无能为力。
“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呢?”潘尼摸着菲娜的小脑瓜,发愁地说道。
菲娜晃了晃头,不满地捏住了巫师的脸颊,并将其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只是不知道这样让她捏下去,潘尼的脸皮会不会变得更厚一些。
老先知看到这一幕,微笑着打马靠了过来。
“再往前一点就是神湖了……弗林先生……”
考虑到自己无论大名小名真名假名都知名度过高的缘故,潘尼使用了一个知名度不那么高的名字,反正他这些年用假名都412 疯犬习惯了。
正好这个名字。还是菲娜.丹林顿小姐的夫婿先生。
“神湖……是迷雾湖吧。”潘尼想起来无尽荒野上最大的水源。
老先知笑咪咪地摇摇头:“不完全是。”
“不完全是?”巫师不解。
“虽然在一个地方,但迷雾湖的北面才是神湖,那里很是偏僻,一般的人都寻找不到。”老先知解释道:“我们可以在神湖南边的艾莫瑞尔市歇脚。你可以在那里购买一些想要的东西……你要知道,黄金之路可是很繁荣的。”
潘尼当然知道。
从塞斯克泰弗兰姆港起始的黄金之路是费伦通往遥远的卡拉图的唯一一条商路,每年愿意历经万里跋涉前往卡拉图的费伦商人不在少数,尽管面临着巨大的危险,途中的图坎人也会对来往的商队课以重税,不过丰厚的利润却驱使着商人们不断前赴后继。
“到了那里,你就可以自己选择向东或向西了。朋友。”老先知笑道。
巫师微笑颔首,能够将他这个无法施法的巫师护送到黄金商路上,作为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这个老先知已经够意思了,他不该要求什么,何况这些天他也知道,这个部落穷得很,根本卖不出四匹马来。他也不强人所难。
反正到了艾莫瑞尔,他就可以买到想要的东西。
不过他仍然对那个圣地充满了兴趣。
“那可不行,朋友。草原人的圣地不可能让外人踏足。”老先知很干脆地拒绝了,又看了一眼菲娜:“不过聚会的萨满里面,应该也有jīng通心灵修行的高手,能够帮上你的伙伴。”
“那实在是太感谢了。”潘尼道谢道。
距离艾莫瑞尔越来越近,草原聚落也渐渐多了起来,其间巫师和数个部落打过交道,却没有遇上能够帮助他的人,一直到遇上一个商队的心灵术士,他告诉潘尼:“她以前的记忆都还在,只是因为jīng神受了冲击。不能把这些记忆组织起来,所以行动只凭直觉,看起来像个婴儿……这并不是什么大病,或许在睡一觉后自动就好了……如果使用心灵法术强行治愈,反而可能产生不好的效果,要知道jīng神侵入这种行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多么谨慎小心……都可能在受术者心灵中留下负面影响。”
潘尼看着紧紧粘在身上的菲娜,暗想那要等到什么年月去?
这些天来他连方便的时候都不方便--总要尽快解决,以防哭哭啼啼的菲娜找过来。
直觉……
潘尼摸着菲娜的脖子,看来在她的直觉里面,自己还真不是外人……
巫师祈祷道,希望那见鬼的一天赶快到来。
这些天来,她的一些不太方便的事情,都要他这个大男人帮助解决,这叫潘尼这个前**师情何以堪?
走进艾莫瑞尔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巫师别离老先知,找了一间旅馆住下,城市内大部分地域都已经被聚集起来的草原人塞满,毡布帐篷都摆到了大街上,城市内外渀佛变得无比拥挤。
他却没有注意,在他出现在旅店门口的时候,两道目光已经无声无息地瞄准了他。
红袍法师利坦尼亚至今仍然难以忘记,他的初恋情人,被一个可恶的混蛋捷足先登的事实。
身为幻术系首席米丝瑞拉的直系亲属,利坦尼亚自从出生下来,就顺风顺水,即便是研习奥术时受了点苦(那又有什么关系,每个红袍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在生活上,可谓呼风唤雨,知道有一天,他遇上了让他一见倾心的女xìng同僚,却得知对方已经身有所属,更怀了孩子……这当然让他无比愤怒。
在那个巫师逃出塞尔的过程中,他虽然并非对方的主要敌人,却是追杀者中最为积极的人物,并险些在追杀中丧命,可惜追杀行动因为种种原因功亏一篑,他在惋惜中等待了两年,却得知对手已经成为了他难以企及的强力人物:西门城的无冕之王,巨龙海岸的**师,顿时让他感到恍如做梦。
他在震惊不信中。决定想方设法挖出这个敌人的所在--利坦尼亚知道,奈维隆等三位首席都很想要这个人的命,他虽然力量弱小,但也并非对这个令他恨得牙痒痒的情敌无能为力。不过由于老仆人的不配合与告密,他的行为被米丝瑞拉了解,遭到了一顿很严厉的斥责。
接下来,幻术首席给了他一个护卫商队的工作,把他支出了塞尔。
利坦尼亚当然明白,这是米丝瑞拉准备坐观成败,寻机投资。他不服气也无可奈何--他头顶上的鸀帽在米丝瑞拉的心中毫无分量,更何况这鸀帽有名无实,仅仅是利坦尼亚自己jīng神中的仇恨臆想而已……
他不敢反对盛怒的祖母,只能领着商队出了塞尔高原,进了无尽荒野,却没想前些rì子突然收到米丝瑞拉的消息,让商队停下来在这里等待。
他不知道塞尔发生了什么大事,只能无聊地等待下去。却怎么也料想不到,刚刚等了几天,就有一个惊喜碰上了门来。
“是那个该死的、恶心的、下贱的蛆虫……”他揪住旁边矮小的仆从。目光如同饿狼般兴奋:“欧拉萨,你看,是他,他竟然到了这个地方!哈!”
“少爷,您先放下我好吗?”被兴奋的红袍法师提着领子举在空中,呼吸有些困难的老学徒欧拉萨艰难地说。
听到老学徒的话,利坦尼亚才感到有点累了--虽然老学徒身材矮小,但能两手举起这么个一百多磅的老头子,仍然是一个缺乏锻炼的红袍法师很难做到的,利坦尼亚都没注意到自己刚刚不经意间突破了极限。可知他心中的激动。
他放下欧拉萨,仍旧目光兴奋地喋喋不休,两只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欧拉萨,你要帮我,我一定要杀了他。”
“少爷,咳咳……我们还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事……”老学徒揉着咽喉沙哑地说。
“还能发生什么事?”利坦尼亚大口地呼吸着。试图让冰凉地空气平复下心中的炽烈,否则他肯定忍不住直接冲进旅馆和那情敌拼命--他等这一天已经快三年了:“他不在塞尔出现在这里,肯定成了战败逃亡的丧家犬……”
“那我们也应该先通知一下米丝瑞拉大人。”发觉自家少爷超乎寻常的激动,欧拉萨试图冷却一下他炽热发烫的神经:“少爷,不可轻举妄动……”
“通知?哈,天知道我的老祖母会做出什么决定?她的xìng格我了解……”利坦尼亚‘咯咯’地咬着牙:“她也不喜欢奈维隆他们,找到了这小子,正好可以当成一件武器对付那三个首席,欧拉萨,你也知道,过去的两年多里面,家族里有多少人天天在祖母面前为那小子说好话,如果让祖母来把他带走,我这辈子都要忍耐他这张狗屎一般的脸在我面前活蹦乱跳!还有丽姬塔……丽姬塔,我永远也得不到她……我……”
欧拉萨无语,他得承认,尽管措辞偏激粗鲁,但利坦尼亚的考虑很有道理,综合各种因素,米丝瑞拉都不可能对潘尼.西恩发动攻击,拉拢的可能xìng倒是更大一些--若是有潘尼西恩这个法力到达源海极限、且掌握了奈维隆等三位首席弱点的**师站在自己一边,米丝瑞拉立即就能够压服那些首席成为塞尔的主宰。
这当然不能让利坦尼亚满意,他恶狠狠地揪住欧拉萨:“先杀了他,再告诉祖母,只要成了既定事实,祖母就不会因为这个责怪我的,顶多一顿惩罚而已……我甘愿领受,欧拉萨,这次你再敢告密,我就宰了你!相信我,祖母也绝不会因为我这样做而要我为你偿命!”
老学徒眼珠乱转,咽下一口唾液。
知道自己这次想告密恐怕都不可能了……
“听着!这里是死魔区,他法力即使再强,也放不出来哪怕一个最简单的法术!”利坦尼亚一挥拳头:“他只有一个同伴,还是个痴呆的女人,把我们商队里所有护卫都集中起来,晚上围住这酒馆,冲进去乱刀砍死他!!”
好计划。
欧拉萨有些痴呆地点了点头。
好到不能再好了……(未完待续。!!!
413 追逃
巫师在卧室中静静冥想,虽然已经失去了法力,但多年养成的良好习惯与扎实的基础功底还没有丢掉,一旦进入冥想,就可以很轻易地摒除周围的一切干扰,哪怕心智如幼儿一样的菲娜在他身上连掐带咬,都不能让他从冥想中回神。
然而头脑中的一片空空让他失望地睁开了眼睛,虽然定力没有减退,但是冥想的对象却已经消失不见,思维与源海彻底断层,忘记了与魔网的连接方式,冥想和呆坐,仿佛也没什么区别。
法力……
他此刻真切地感受到了失去法力的不习惯,却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恢复原状……
潘尼不无忧虑地想着。
在法力影响范围扩散到整个源海外层之时自毁方法论,对于一个巫师而言,损失无疑是难以言喻的巨大,虽然由非传奇进化到传奇领域需要近乎彻底地重组方法论,但是这与彻底毁坏可不是一个意思。
这相当于,如果要重拾法力,就要潘尼从头开始学习奥术。
如此一来,又不知道要多少年月过去。
原本似乎近在咫尺的传奇,又变得如同天边般遥远。
一想到这里,潘尼就有种愁苦到一夜白头的感觉,失去之后才发觉,奥术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头脑里有一丁点可有可无的灵能知识,不过潘尼却根本用不习惯——他的头脑已经不适合这种力量了。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力量?
他走到窗边,如同一个sāo人一样抬头看月亮,菲娜坐在床上,歪着脑袋看着他。
侍者敲门,送来了晚餐,巫师晃了晃头,收起烦恼,抱起菲娜坐在桌旁,用小勺搅匀发酵出酸味的羊nǎi。并将粗面饼和烤得有些发糊的兔子肉一点一点捏碎,和羊nǎi一起喂进她的小嘴,喂了几口之后,他放下勺子。小心地擦去菲娜脸上的nǎi水和面饼渣。
菲娜两只眼睛迷城好看的弯月形,如同过去的两天一样把脑袋靠在巫师的肩膀上。
潘尼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好像哄小孩一样哄她入睡,每当这时候,他又想起遥远的西边,还有两个经常在他衣服上尿尿画地图的小丫头。
即使是为了她们,也要快些到达银月城。
他抬起头。又重新望回窗外,继续陷入沉思。
这一回却不是单纯地神游天外或是继续那些可有可无的忧思,而是他在进入艾莫瑞尔的时候,就感觉到这里和之前经过的那些荒原不太一样。
这儿的‘力量’似乎稍微活跃一些。
这是一种直觉,在遥远的过去,潘尼依稀记得自己拥有一种很强的直觉,不过随着奥术力量越来越强大,这股直觉随着他的灵魂协调而渐渐削弱。作用也越来越低,到了可有可无的地步,然而到了现在这个力量全失的境地里。这股直觉又突兀地表现出了存在感。
虽然比最强大时近乎‘预知’的变态直觉要弱上不少,然而现在,潘尼仍然能够察觉到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
比如力量的活跃……
难道是‘圣地’的力量?
如此他倒是可以自己尝试着用这种直觉去寻找那个‘圣地’。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作为草原人的圣地,那地方的防备一定是无比的森严,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整个草原上大多数的图坎人部落都聚集在此。
他抚摩着下巴,开始思考是否要冒险。
就在这时,他听到窗外一阵异响,转眼一望,直觉就捕捉到一种熟悉的味道。
杀气。
潘尼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几乎是瞬间他就知道这群人是冲着他来的,他连忙将菲娜背起来,用伊西尔亚伦之钥掩盖住意识与气息上的存在感,同时在窗边暗暗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超人一等的直觉感应到外面的具体人数,潘尼瞬间感到了不妙,窗户下有七八人严阵以待地等候。而走廊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张窥视着酒馆内的脸更是唤起了他的回忆,让他知道了攻击者的身份。
是他……
潘尼顿时想起在三年前的塞尔,疯狗一般对他穷追不舍并几乎要了他命那位同僚,然而一直到现在,潘尼还不知道他当初那股尖锐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这人做得可是真失败。
他掏出一块黑sè披风披在身上,也盖住了背上的菲娜,直接从二楼跳下了旅店外的巷道,在那巷道中围堵的人吃了一惊——他们已经很小心地靠近了,这一个不能施法的巫师,居然能够察觉他们?
他们愣了一下,巫师冲着小巷尽头的拐角冲了过去,正面挡着的护卫吃了一惊,然而还是下意识地砍出一刀,潘尼抡起火山钢大棒——他失去了密瑟能核强化的力量,挥舞这根重得离谱的棒子已经有些吃力,不过想要突围,就必须用能使用的最猛力的攻击。
巨棍和弯刀撞击出一团明亮的火焰,刀刃在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中弯折,火山钢大棒长驱直入,将这不走运的护卫打飞出了几码的距离,在地上翻滚着大口呕吐着鲜血与内脏的碎块。
巫师不敢停留,收起大棒就消失在了小巷的拐角。
“狗娘养的,追!杀了他!”利坦尼亚大怒,大喊下令道,却不知道这一顿sāo乱,已经引起了不少驻扎在周围建筑物和或街道上的草原人的注意。
不过在这个时候,巫师仍然处在危险之中。
仅仅是一次突围,并不能够帮他脱出生天,仅仅是把危险从‘被围攻死’的程度降低为‘被追杀死’而已,对于潘尼来说这实在不能算是什么足以拍掌相庆的改善:他感觉得到,利坦尼亚带着三十多号护卫正从两面的小巷追了过来,更让他大感不妙的是他还听到了马蹄声。
这帮家伙有马!
他耳根颤动了一下,闪身到一株树后,几骑从树两边驰过,他骗过这几人,冲进旅馆的马厩,翻身上马。朝城外驰去。
艾莫瑞尔不是一座大城市,街道建筑物都是十分稀疏,潘尼没把握在城中甩开他们,而城北面的树林和湖泊却是不错的隐蔽地。一旦逃入那里,就有可能保住xìng命。
利坦尼亚见手下被猎物不轻不重地耍了一下,更加愤怒,循着马蹄声拍马就追了过去,一直到了城外,一片平坦的开阔地顿时让潘尼遇上了险境,十字弓矢不断地从身后飞来。shè在背后的斗篷上,菲娜不断发出痛苦的呼声。
他背后的斗篷质料是坚韧的附魔布料,十字弓矢难以穿透,若非如此,潘尼也没胆子选择这条路线。
不过身下的马忽地嘘溜溜一声痛嘶,潘尼低头一看,看到几根十字弓矢插在马的后腿上,顿时大叫不妙。这马跑了几步,坚持不住,轰然扑跌在地。菲娜‘啊’地一声撞晕过去,潘尼狼狈不堪,抱起菲娜继续跑路。
这可能是**师潘.迪塞尔有生以来,最为凶险的一次逃亡。
见猎物坠地,原本怒火冲天的利坦尼亚顿时大喜,连忙下令包围过去,潘尼灵机一动,抛出一块灵能振荡器,原本是用来对付大群下阶巫师所用的道具,如今在骑士马队脚下爆炸。强大的心灵震荡波直接让十几匹马昏迷倒地,站起来的几个骑士头脑也是一阵迷糊,利坦尼亚大惊,却见潘尼距离树林已经不远:
“妈的,继续追!”
“少爷,我们最好带上些心灵防护道具。”欧拉萨提醒:“那东西是深晶。里面多半是心灵术士的震爆异能。”
利坦尼亚狠狠点了点头,掏出几块护符,分发给还站着的几个护卫,飞快地追了过去。
两拨人先后进了树林,相隔五十码左右奔跑着。
潘尼满头大汗,脚步已经有些跌撞,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逃进森林是否失策——这里树木虽然不少,但是干燥的地皮却让森林没有远处看上去那么茂密,而不算复杂的地形更是让他难以甩开追兵。
眼见跑了几个英里,他还背着个累赘,即便体力再强,也有些吃不消了……
而后面的利坦尼亚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乎是两个牛高马大的护卫丢掉半身铠甲抬着他走,而其他几个护卫,除了两三个仍然不见疲态之外,其他的也都有些气喘吁吁了。
“卑鄙下贱的蛆虫!”利坦尼亚高呼:“有种站住别跑,你还有巫师的尊严吗?”
“如果我停下了,那不叫尊严,那叫白痴,利坦尼亚先生……”潘尼一边跑一边回答:“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执着地追杀我,要知道,我们实在没有作对的理由,虽然我曾经冒犯了你,但我相信米丝瑞拉大人也不会希望你这样做……”
他这样说,自然是经过了考虑,萨扎斯坦在塞尔一家独大,相信米丝瑞拉如果不想受制于亡灵首席的话,就必然会寻找盟友,潘尼的价值很高,在这一点上,巫师并不妄自菲薄。
“去他娘的祖母。”利坦尼亚面目涨红地怒道:“你亵渎了丽姬塔!”
潘尼翻个白眼,暗骂一声加快了步子。
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答案,他就不浪费口水了。
就在前方,巫师突然感觉到一种变化,让他一阵惊奇:
前面的‘力量’,似乎更活跃了。
远处还能听到马嘶声。
是草原人的‘圣地’?
要进去吗?
仅仅是瞬间的权衡,潘尼就做出了决定,大步朝力量变化的方向冲了过去。
“追!”利坦尼亚穷追不舍,而前面一片密树后的情景,更是让他大喜过望:
一片高墙般的山丘断壁,挡住了潘尼的去路。
这回看你往哪跑?
“杀了他!”利坦尼亚双目通红。
唰唰唰——
他的护卫正要向前冲锋,几支羽毛光亮的利箭落在了他们的脚步前方。
一大群图坎人出现在山丘上方:
“这里是草原上的圣地,擅动兵戈者,将受到祖灵的严惩!”
更多的草原人从利坦尼亚侧方后方的树林中冒了出来,不知多少把弓箭密密麻麻地对准了他们……(未完待续。。)
414 审判
就如同图坎草原上的大多数游牧民一样,腓罗、达坎、提安三大可汗穿着带着些臭味的皮衣,蓬松的长发编成一串一串的小辫子,乱糟糟的胡子在下巴上团成一团,眼睛里闪烁着鹰隼般的狡猾和贪婪。
十余年前那场失败的西征让图坎人至今仍然元气未复,传奇的雅门大汗死在科米尔战役后,他的子孙也在图坎人东归的路上陆续死亡——或是死于追击的费伦人之手,或是因为威信的坠毁而死在草原人自己的手上,留在无尽荒野上的基业也在接连的叛乱下荡然无存。
如今的草原上势力林立,以势力最大,牧人最多的三大可汗为首,彼此攻伐不休。
然而无论相互414 审判间的仇恨多么尖锐,在草原人的圣地,他们都遵守着古老的公约:素食,禁yù,止战。
他们圆瞪着怪眼盯着在侍卫严密看守下坐在帐篷下的两对人。
一对是一个年轻瘦弱的巫师,以及一个又老又矮又胖的侍者,他们的仆从已经被严密地看押了起来。
另一对则是一男一女,男的长相普通,一眼看上去不像是什么英雄好汉,不过三位可汗却看出一股非凡的从容气度,这让他们侧目,而一脸天真的少女则分外漂亮可爱。
草原人不用审问,通过抓到这几个人时看到的情况,就知道哪一边是追杀者,哪一边又是被追杀者。
“哦,几位远道而来的西方人,虽然很想用nǎi酒与烤肉款待你们。”提安细小的眼睛里闪着尖锐的光,注视着下面的人:“不过在草原人的圣地之前乱动兵戈,这违反了草原上的神圣公约,你们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解释吗?”
“三位勇猛如雄鹰一般的可汗陛下,以您三位的聪睿智慧,应该不难判断出我只是个被追杀者。”潘尼很自然地开口道:“414 审判挑起兵戈的人并不是我。我只是个无辜者。”
“无论如何,兵戈因你二方而起。”腓罗可汗道,他的声音豪放非常,在三位可汗之中。身形也是最大的:“在草原人的眼中,罪行是等同的。”
“等等,三位陛下。”注意到主人的神思无主,老学徒欧拉萨情知利坦尼亚已经有些乱了方寸——作为首席的亲戚,在塞尔的利坦尼亚大少爷可没遭遇过这等窘境:“您当然可以惩罚我们这些违规者,但我认为杀戮并不一定对各位可汗有好处,您还不知道我家少爷的身份。”
三位可汗彼此对视一眼。欧拉萨心中顿时一喜——现在的草原人早就没了以往的锐气,如果是在雅门可汗的时代,草原人绝不会因为欧拉萨的这句话而迟疑,没人敢对草原王进行威胁——哪怕仅仅是稍稍露出威胁之意。
察觉出几位可汗的犹豫,欧拉萨趁热打铁:“各位,我的利坦尼亚少爷有一位外祖母,名字是米丝瑞拉,我想各位对塞尔不算陌生。也应该对这个名字有所了解。”
“米丝瑞拉!”干瘦的达坎可汗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看了一眼利坦尼亚:“你们是塞尔的红袍?”
“如你所言。”欧拉萨恭敬地俯首,心中冷笑。经常在塞尔与草原人打交道,对这些草原人的德行,他再也了解不过,在战争的时候,草原人是狼群,而在贸易的时候,他们同样是一群喂不饱的饿狼,yīn狠而唯利是图,在许多情况下,为了利益。他们可以干出很多事来。
被带到这个地方,欧拉萨很轻易地就能猜出来,这些草原人没有杀他们的意思——否则在被抓当时就被格杀勿论了,眼下把他们拿到这里,意图显而易见:敲诈。
如果敲不出好处来,那么利坦尼亚的下场无疑是悲剧的。
因此欧拉萨就要让这些草原人知道。利坦尼亚能够给他们的好处,或者说,米丝瑞拉给他们的好处:“各位尊贵的可汗陛下,您对米丝瑞拉大人的名讳并不陌生,也应当知道她在塞尔有着多么巨大的权势和财富,如果各位可汗愿意和首席大人成为朋友,我们会很高兴地给予诸位最好的谢礼。”
三位可汗脸上顿时露出意动的神情。
虽然名字后面带着个可汗的头衔,貌似威风非常,但是他们真实拥有的土地只有草原上的十几分之一,只因为力量强大才被奉为一大片草原的可汗,在无尽荒野这个物资贫瘠的地方,哪怕他们人多势大,rì子也很是清苦。而塞尔这个绝境东域最强大的国家的名字,对这些可汗来说当然是如雷贯耳,米丝瑞拉这个幻术系首席的名字他们当然也不陌生。
交好这样的人物可以获得的好处,那当然是显而易见的。
对他们而言,红袍法师法力再高再强在无尽荒野这片死魔区都毫无意义,但是一个塞尔首席拥有的巨大权势却足以让他们心动。
“红袍法师。”腓罗可汗小声咕哝了一句:“jiān诈的塞尔人。”
这样,他又要和其他两位大汗扯皮讨论,如何接受这些塞尔人的友谊了。
“好吧,尊贵的米丝瑞拉阁下的孙子。提安点了点头,吩咐几个侍者为利坦尼亚奉上坐垫和茶杯,算是接受了他们的友谊。
利坦尼亚大喜过望,马上表情变得狰狞,对另一边说了一句话后一直不语的潘尼伸出手指:“尊贵的可汗大人,他是我恨之入骨的仇敌,如果各位能够满足我将之杀死的愿望,我的祖母会更加信任我们的友谊!”
欧拉萨嘴角扯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是自家少爷在胡扯,如果这群草原人杀了潘尼,那么米丝瑞拉绝对不会生出什么感激之心,相反还很有可能翻脸,这纯粹是利坦尼亚在借机报私仇。
不过他可没有多嘴的意思,因为利坦尼亚威胁过他再多嘴就干掉他。
他还不想送掉老命。
几位可汗转向潘尼。
“对了,这个西方人似乎在圣地外说过,他是为了寻找大先知而来。”提安说了一句。
利坦尼亚额角顿时暴起青筋,他记起被草原人围堵住的时候,他这讨厌的情敌似乎大喊过‘我是为觐见大先知而来’。这显然是为了避免杀身之祸,一个狡猾的家伙。
于是他很快说道:“各位可汗,这明显是这个卑鄙的小丑试图依靠这可笑的谎言活命。”
欧拉萨心中一突,看着利坦尼亚的一脸狰狞与潘尼.西恩的一脸镇定。忽然感觉到,让利坦尼亚这样说下去并不是个好主意。
“告诉我,西方人。”腓罗可汗皱着眉头转向潘尼:“你是谁?为什么来找大先知。”
“我最广为人知的名字是潘.迪塞尔。”潘尼看了一眼另一侧活蹦乱跳的利坦尼亚,又从容地面向三位可汗:“至于我是谁?我是巨龙海岸巫师协会长老及贸易主事,西门城的议政首脑,银月城的盟友,为了世界末rì的预言前来。与草原上高贵的大先知进行探讨。”
后面的话当然是鬼话,潘尼当时只是急中生智,以求这些草原人不会立即干掉他们,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后面的话反而不重要,重要的是前面那一长串头衔砸得三个可汗满脑子发昏,利坦尼亚狰狞的脸顿时变得有些铁青,因为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的这个敌人,似乎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咳,巨龙海岸。”势力在无尽荒野较西边的达坎可汗咳了一声:“那儿可够远的。潘.迪塞尔,等等,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旁边的两个可汗侧头盯着他,又挥挥手,吩咐下人为潘尼准备坐垫和酒席。
“对了。”达坎可汗震惊地望着潘尼:“你是毁灭了暗夜面具,并将科米尔人打得落huā流水的那个**师!”
另外两个可汗也是一阵震惊,终结当年前那场失败的西征的战役,就在科米尔发生,而当时的费伦联军盟主,正是科米尔的亚文四世。雅门可汗的败亡,让这个名字一度传遍整个草原,虽然现在科米尔的国王换成了他的儿子,不过在草原人的心目中,科米尔仍然是一个强国。
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男人,经然有让这个强国吃亏的本事?
“谎言!”利坦尼亚怒道:“各位可汗。你们要明察秋毫,那样的人物,为什么会亲身来到无尽荒野这个法师不愿涉足的区域?这是个骗子,他是我们赛尔的叛徒,最擅长用谎话骗人。”
几个可汗顿时疑窦丛生,彼此面面相觑,这也是一个很值得考虑的问题。
一般的巫师,确实不应该轻易涉足无尽荒野这片对魔法并不友好的地方,尤其是高阶法师,在这里,即使是一个牧童,也有轻易干掉**师的能力。
“想要面见草原上的伟大先知。”潘尼满嘴跑马车地说道:“当然要亲自来才能表现出我的尊重,以及对那个预言的重视,难道我应该派一个卑微的仆从前来?”
达坎可汗沉默一阵:“但无论如何,西方人,您的身份和来意确实可疑。”
“我当然可以给出证明。”巫师不动声sè掏出三块翠绿的宝石,递给旁边的侍者:“几件小礼物,送给尊贵的三大可汗,聊表心意。”
几颗石头落到了三大可汗的桌上,他们望着眼前这透明发着绿光的圆石,满脸迷惑不已,而达坎可汗旁边一个胖子,却忽然激动起来:“大汗!尊贵的大汗啊!这……这是西哈特兰德特产的翡翠龙泪!是全多元宇宙最为珍贵的碧玉石种!整个费伦只有西哈特兰德的巨龙森林一个地方出产!这……”
利坦尼亚和欧拉萨的脸sè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415 邀约
“很值钱吗?”达坎可汗把玉石递到胖子手里。
这胖子是个破产逃难到草原的西方人,曾经是一名见多识广的商人,达坎遇到后,就将他聘任为助手,专门为他打理手下各部族的供奉以及他领地商旅的抽头税,这些年来,也见过不少宝贝,而达坎可汗,也很少看到他如此惊讶的模样。
胖子慌张地擦了擦手,掏出一块手帕,包住了大汗递过来的碧玉石,如同盯着情人一般盯着玉石的每一寸石面与棱角,表情痴迷到如同醉酒:“真的,陛下,你看,中心如同眼泪状的透明斑痕,sè调这般自然的变化,如果是在塞斯克泰弗兰姆港的拍卖场,只要这泪痕有米粒那么大415 邀约一点儿,底价就是三千金币……”
达坎可汗的脸皮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另外两个可汗也是直直地盯着桌上的宝石咽下了。水。
他们看得清楚,眼前的玉石都有鸡蛋般大小,而中心那惟妙惟肖的泪迹,足足有小指头那么大。
这要多少钱啊。
“你看他多美啊……”胖子仍旧神经质地喃喃着。
利坦尼亚的脸sè更加难看了。
这种石头他也听说过,并不是一种很好的魔法材料,但是以其漂亮的外表和稀少的数量,让它成为了一种珍稀到了极点的宝石,而这却是他拿不出来的。
这肯定能解决三位可汗的疑惑,能很随意地拿出这种宝贝送人的人,怎么会是个小人物?
“西方人,这礼物很贵重。”达坎可汗收回石头,深深地看了潘尼一眼。
“礼物再贵重,价值也远远不及好朋友。”潘尼望着达坎:“如果可汗愿意接受我的友谊,那么巨龙海岸的大多数巫师与接近三分之二从巨龙海岸出发向东去做生意的商人都愿意成为诸位可汗最忠实的朋友,相信各位大汗不会没听说过,从博德之415 邀约门到西门的商路。几乎集中了全部在哈特兰德西部和哈特兰德地区做生意的商旅,西坠星海向东部出口的商品,许多都来自这条道路。”
由于存在着连绵的山脉与复杂的地形,导致从西费伦进入哈特兰德的道路只有三条。北面的道路偏僻还要经过势力林立的黑道与埃奥诺克沙漠,南面的道路则也是颇为崎岖,出口还是在山地之国突米斯,只有深水--博德之门--巨龙海岸这一条商路最为宽阔便捷,西费伦南方的国度比如安姆的商旅也经常从利用这条道路来往,这也造就了西门的繁荣。
三位可汗手指把玩着价值万金的龙眼泪石,头脑里立刻闪过每年经过黄金大道的那些商旅。携带着的那些西哈特兰德珍稀特产,细小的瞳孔就闪烁起了光亮。
腓罗可汗哈哈大笑:“西方人,你是我们的好朋友!”
“你!”利坦尼亚又惊又怒,想要争辩什么,很快被欧拉萨拽了下去,老仆给他的眼sè让他醒悟这里不是他说话管用的地方,然而要与仇敌在眼前并存的现状仍然让他愤怒不已。
提安可汗看了他一眼,语气微微有些不满:“哦。这位先生,所以请你们不要在这里心怀恶念了,对于草原人来讲。现在你们都是我们的好朋友。”
这群草原人都是该死的婊子。
利坦尼亚咬牙切齿地想。
“当然。”潘尼脸上含笑,好整以暇地将桌上的水果剥去果皮,用小刀剜去果核切成一块一块,随后丢到菲娜那张张开的嘴巴里面:“万分感激各位可汗的通情达理,虽然我是为了见大先知而来,但闯进禁地一事,毕竟为各位大汗造成了困扰,对于这点,我一定会给各位一个令人满意的交代的。”
“哈哈哈。”腓罗可汗大笑,赞许着这个西方人的通情达理。又将疑问的目光转向利坦尼亚。
虽然和一位塞尔首席成为朋友是好事,不过他怎么敢肯定把这个小巫师放跑之后,对方不会‘背信弃义’?
塞尔人可是很狡猾的。
那一场西征之后,所有草原人都知道了这一个事实。
何况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太不可信。
几个可汗看着暴跳如雷的利坦尼亚,比较气质安稳的潘尼,心里就出现了明显的好恶倾向。
一个xìng情暴躁的人。怎么会比一个平和而光明磊落的人看起来更加可靠?
何况得自潘尼的翡翠龙泪还捏在手里,而利坦尼亚还只是空口白话。
“各位大汗,圣地的使者传话来了。”就在这时,一个侍卫进帐通报:“请那一男一女两位客人前去觐见。”
三位可汗和潘尼都是一番惊讶。
潘尼惊讶的是这个大先知居然真的会见他,他的身份刚刚表明不久,很显然那位大先知还不知道,但为什么会要求见他?
三位可汗则是惊讶于使者的口气:请,客人。
能让圣地用得上这种语气的人,实在是不多。
“快!快请!”三位可汗连忙招呼大量侍者去牵马,然后很恭敬地对潘尼说道:“哦,尊贵的朋友,你现在是大先知的客人了,也是我们草原上所有部落最尊贵的客人。”
潘尼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还礼,在三大可汗的恭送下上了骏马,得儿得儿得儿地朝云山雾罩的圣地深处进发,利坦尼亚望着马队那潇洒的背影,通红的眼睛几乎滴出血来。
他居然在眼前跑掉了。
这一刻,他无比愤恨这些草原人。
这时,一个骑马者从远方而来,飞驰到三位可汗之侧翻身下马,与众可汗低语了一番,利坦尼亚便看到众可汗回头看向自己,目光变得有些明显地不太友好。
“你们……为什么这样注视着我?”利坦尼亚被看得一阵心虚,一面问一面伸手去端茶杯,想要喝水掩盖心里的不安。
“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利坦尼亚先生。”提安可汗挥了挥手,利坦尼亚和欧拉萨眼前的茶席便被撤去。
利坦尼亚端茶杯的手握了个空,眼皮一阵暴跳之间,听得提安可汗充满遗憾的语声:“据我刚刚得到的消息,红袍法师会似乎被灭掉了。所有红袍都逃出了本国。米丝瑞拉大人也被放逐,您的祖母她、似乎、这个……”可汗调整着语气,努力让话语中的幸灾乐祸不是那么明显:“不再是首席了”
“什么!这不可能!”利坦尼亚双眼赤红地站了起来。
红袍法师会毁了?米丝瑞拉被放逐?这在利坦尼亚心中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红袍法师会怎么会毁灭?在四面树敌的绝境东域,几乎与整个世界的正义势力为敌了四百多年的费伦第一黑暗法师集团。怎么可能毁灭?
一个传奇首席,又怎么会被放逐?这是开玩笑,这绝对是在开玩笑!
这不可能!
腓罗可汗摆了摆手,几个如狼似虎的大汉将暴走的利坦尼亚紧紧地按在了地上。
“等等,几位可汗。”被按住的欧拉萨仍然能够保持冷静:“即使你们得到的消息是真的,但米丝瑞拉大人仍然健在,即便失去了权利。你们也要想想她的法力和财富……”
“……哦,是这样的。”达坎可汗哈哈笑了两声,轻蔑地瞪了仍在地上挣扎不止的利坦尼亚一眼:“那我们就等待着她用法力与财富来换取他子孙的zì yóu吧。”
“这是绑票敲诈,各位可汗。”欧拉萨抗辩道。
“随你怎么说,肥猪一样的老头子。”达坎可汗笑容更加yīn险:“我也可以选择把他送到塞尔,似乎你不知道,毁灭了红袍法师会的,正是你们三年前消失的……呃……萨扎斯坦大人。”
完蛋了。
欧拉萨眼前一黑。
难怪这些草原人变得如此无所顾忌。
……
可汗赠送的良种骏马不紧不慢地在景sè优美的林荫下踱步。巫师也得以尽情地欣赏这无尽荒野上的圣地。
碧波荡漾的湖水,宁静而树木茂盛的丘陵,偶尔有巨石筑成的建筑。草原上的萨满三五成群,或在树下,或在草地,或在清泉之旁,冥想或是讨论,抑或与肉眼能见的灵魂进行着沟通。
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活泼的气息。
潘尼可以肯定这里是能够使用法术的,不过他却同时发现,这里的力量似乎都在向禁地zhōng yāng的某处集中。
这个发现让他猜测,有可能这里的源力,都被某个存在cāo控着。
是那个大先知?
他心中兴趣越来越足了。
一个能够预言末rì。并且希望与自己见面的神秘存在,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或者根本就不是人?
潘尼失笑,在费伦活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把人类、矮人、jīng灵、巫妖之类能够和人一样思考的活物定义chéng rén了。
是不是人都没关系,只要知道,这个大先知要找他。这就够了。
骏马走向圣地‘力量’集中的地域,潘尼抱着菲娜下马,后者好奇地盯视着眼前的建筑。
高大,壮丽的白sè石墙,仿佛一座殿堂,不过已经坍塌了。
“这座圣殿是……伊玛斯卡的遗迹?”
巫师注意到上面一个符号,侧头询问引路的萨满。
后者没有回答,只是友好地欠身一笑,伸手指向圣殿高大的拱门。
搞神秘……
潘尼耸了耸肩,很是不齿。
一踏入圣殿大门,他就感觉到那股久违的充沛力量,以及空气中沸腾的灵魂,不得不让他感叹这里的大先知确实法力强大。
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位草原上的jīng神领袖,绝对已经步入了传奇领域。
不过走到漫长的长廊末尾,面对那一扇小门的时候,他却忽然感到了异样。
力量在这里仿佛完全消散了,他站在这个位置,仿佛悬浮在了一片虚空中,让他感到一阵头晕,异常难受。
小门无声敞开,里面是一间朴素的石屋,四周墙壁是堆满了书籍的书架,房间的正zhōng yāng,坐着一个男人。
长发,山羊似的短须,无皱纹且长相平实的脸,看不出多大年纪。
这就是草原人的大先知?
就在潘尼疑惑的时候,这个人冲他微笑开口,声调有些沙哑,带着神秘的sè调:“失去力量的感觉怎么样?塞尔的小巫师?”
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在潘尼的耳边轰隆作响,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屋内的人。
他怎么会知道?!!!
416 冥想
“不要惊讶。”
大先知微笑着招了招手,潘尼就感到眼前一huā,再睁眼时,却见他和菲娜已经坐到了屋内的小桌子旁边,菲娜好奇地四望,似乎对这瞬移感到不可思议。
“我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小巫师,我关注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大先知的话让潘尼目瞪口呆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随后才咽口口水,摇了摇脑袋:“可我不认识你,先知大人。”
“这有关系吗?”大先知脸上的笑容越发神秘:“你很快就会知道,这一切都是有理由的,都是顺理成章的,一切都是命运啊,小巫师。”
“您……是否可以说一点我听得懂的?”巫师手指上下滑动了两下416 冥想。
他心中生出一种惊惧,因为眼前的大先知,一个在他印象中与之素不相识的陌路人,居然会说‘关注自己已经很久了”这震惊简直堪比自己从叶法安那里得知自己可能受到萨扎斯坦的控制一般,任谁知道自己都在不知不觉之间被监视,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视野之中,心中都不会生出什么良好的情绪。
“不用过于惊恐,我要说,没有你想得那么可怕。”大先知仍旧高深莫测,这时潘尼发现,从这个人的脸上,除了嘴边那一角微笑之外,根本看不出来其他任何的表情。
或者说,哪怕凝视着这张脸,脑海里都不会生成出丝毫印象。
一刹那潘尼就明白了这个人不是自己现在的直觉和洞察力能看透的,只有深不可测这一个词语能够用来形容潘尼对这个人的感官。
这让他脸上变sè,身无力量地坐在这个人面前,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而他偏偏还没有抵抗之力。
潘尼心中十分的不舒服。
“……首先,因为即使你没有失去法力,靠着手里那根能召龙的棍子,也不是我的对手。”大416 冥想先知淡淡地说了句:“其次,我对你没有恶意。”
当听到这句话后,潘尼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捏着七法之杖的手也不再那么紧张,暗想反正已经失去了抵抗之力,那么到时不如光棍一点儿,事到如今。他倒是好奇起眼前的人的身份了:“请恕我失礼,大先知,我实在想象不到,您居然会关注我?要知道……”
他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一个是活跃在西门、塞尔的巫师,一个是草原上的大先知,这两个身份。简直是没有任何交集。
“你很好奇?”大先知摇了摇头:“我会慢慢解开你的困惑,但你要先回答我最初的问题,失去力量的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潘尼摇摇头:“糟糕透了,先知大人,如果我没有失去力量,是绝对不会被逼到您的地盘上来做客的。”
大先知蓦地哈哈大笑,这是潘尼第一次听到这个大先知的笑声,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仅仅是一种表示——这位大先知的笑很可能不带有什么情绪。
而这种感觉,潘尼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萨扎斯坦……
潘尼顿时明了。眼前的大先知同样是一个已经淡漠了人类感情的老家伙……
“你真坦率,小巫师。”大先知说道:“但是我很想说,你遇上我,对你并不是什么坏事。”
“但是几乎任何一个巫师都不会让自己落到这种狼狈的境地。”潘尼有些无奈,旁边的菲娜倒是对他的尴尬处境毫无所觉,用两只手捧着茶杯,伸着舌头试探杯中nǎi茶的咸香味道。
“其实你有的选择,如果你现在转身,离开这间神殿,然后用传送卷轴向北或向西离开草原。我绝对不会阻拦你,如果你想,我甚至会送你一程,把你直接送回西门去,但你会这样选择吗?”
“不会。”潘尼摇了摇头。
既然已经坐到了这里,那么在没搞清楚一些事情之前转身就走。那实在是一种很莫名其妙的做法。
尤其是当他见过这个大先知之后,他到现在仍然不知道,这个先知到底是怎么知道他的?又为什么要关注他?
“所以说,你实在不必要对现在的景况感到不安,我说过,我对你没有恶意,请你过来,更是为了帮助你。”
“帮助我?”
潘尼皱紧了眉头,为什么要帮他?他知道这个大先知迟早会给他一个答案,但是他更好奇的是这位大先知会怎么帮他?难道还能帮他恢复法力不成?
“是的,你想找回你的法力吗?”潘尼心中刚想到这一点,就听到大先知用平淡的语气问。
他心脏跳了两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大先知。
奥术可不是武侠小说中的神功真气,可以通过灌顶个几百年功力一瞬间成为传奇高手,一般来说,有两个不可克服的弊病使一个**师快速提升另一个巫师的实力不可能成为现实,其一是方法论的同化,其二是方法论的泄漏。
但是眼前的大先知居然说能够为他回复法力?
这不喾于天方夜谭。
难道灵魂萨满的修行方式在这方面有着独到之处?
“先知大人,虽然我做梦都想拿回我的奥术,但不得不说,现状令我非常沮丧。”潘尼摇头:“如果我彻底重修,可能要耗费至少二十年的时间,如果您能够帮助我,我会感激不尽。”
他不抱希望地说道。
他清楚自己当年突飞猛进的奥术修行速度靠的是什么:出众的感知天赋,神恩弥补了智慧的不足,与源海的直接碰撞,时光龙赐予他的时光祝福,以及大量从各个地方搜刮来的现代和古代奥术知识。
这都是寻常费伦法师一辈子难得碰上一次的巨大奇遇,有很多还是冒着巨大的危险得来的。
如果从头再来,这些曾经的奇遇,就要潘尼用时间去弥补了。
每当想到这些,他都感到沮丧。
虽然不后悔面对萨扎斯坦的所作所为,但是沦落到这个地步,也很难让他心境开朗。
“或许你很沮丧,不过小巫师,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大先知语气飘忽。突然凝固:“你的法力呢?真的消失了吗?”
潘尼张开了嘴巴,当然是消失了,被他删除得一干二净,难道还在不成?
“对于一个巫师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大先知问。
这一句话让潘尼一怔。脑子空空了半晌,灵光乍现:“思维。”
思维潘尼闭上了嘴,双眼露出了恍然、困惑、震惊、难以想象等情绪混杂的情绪。
思维、思维、思维……
无论是方法论、法力、还是奥术研究,其根本不都是法师的思维?
“我……”他微微张口,若有所悟……
“看来你明白了。”大先知含笑点头。
巫师默然,脑海中情绪如波涛翻滚。
失去了方法论,但是他到达源海极限的思维能力却仍然存留着。并没有因之减弱太多……
如果从思维能力来量化一个巫师的力量,那么他的力量并没有消失,方法论的溃散,只是控制这力量的工具消失了而已。
“谢谢。”巫师表情严肃,很郑重地朝大先知起立行礼。
他根本就没有失去力量。
或者说,没有失去全部力量。
方法论的溃散还是让他的思维力量受到了损伤与削弱,不过却没有潘尼所想得那么悲观。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面对的问题究竟在哪里了……
重建方法论,虽然不会如同重零开始那样困难。但也不是个小工程。
他重新坐下,看到大先知面对着他的脸,这时他又能够看清楚这张普通的脸了。
“现在。跟我冥想。”先知似乎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而是闭上了眼睛。
潘尼同时闭上了眼睛。
一进入冥想,他顿时震惊。
意识的视野中,一片宏大到不可思议的视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无尽的繁星,浩瀚的宇宙,星河间奔腾的光芒洪流与渊深的黑暗,在一些细小的星体上,他甚至能够看到辉煌的文明,残破的废土,壮丽的自然。广袤的海洋……
一个个气象万千的世界在潘尼意识中闪现,这一瞬间他感到头脑胀痛……
虽然已经删除了第一次与深渊源海沟通时留下的记忆,但是模糊的印象告诉他,眼前这片壮丽的视像,比深渊源海那意志更为深不可测,因为以他现在的思维看到的这些。不过是整片视像的十分之一,就已经开始感到难以承受。
同时他感到了危险,如果让这片视像继续侵入,他就会被这片不可思议的视像同化。
这是大先知冥想中的视像。
这个发现让他瞬间醒觉,睁开了**的双眼,苍白的脸上已经全是冷汗。
现在潘尼相信了,这个大先知刚才所说的,即使潘尼法力不损,手持七法之杖,召唤出传奇巨龙,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一个思维中能够容纳那种视像的恐怖存在,力量的强大,用匪夷所思来形容都远远不够。
同时,潘尼发现自己自从进入这个房间以来,一直误解的一个事实:“我一直以为您与您的门徒一样都是灵魂萨满,大先知大人。”
他压抑着震惊的情绪说道。
那宏大、zì yóu而严谨的灵魂视像,绝不可能来自对灵魂信念或是神祗的崇拜。
能够生成这种视像的信念力量只有一种。
那就是传奇法师的方法论。
潘尼注视着大先知,现在他明白了,这位无尽荒野上的大先知是一个力量强大到不可思议的传奇**师,法力绝对不会比堕落前的萨扎斯坦或是伊尔明斯特更加逊sè,甚至犹有过之。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灵魂萨满。”大先知微笑着说道。
他口中的语言变成了洛绍恩语。
潘尼的眼皮跳了两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17 演化4
**[bsp; 潘尼闭着嘴沉默了良久
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话开口
他终于知道这个大先知可能拥有的身份--这分明是一个伊玛斯卡时代残留下来的老怪物
知道了这一点潘尼莫名地对这个大先知所说的‘我一直在关注着你’的原因也有了些头绪
所以你不必惊讶现在你知道该如何找回你的力量了大先知笑着说:很多时候自己创造的世界未必真实但即使是虚幻也是有力量的我们这些施法者力量十分有限多元宇宙所给予我们最大的权利也仅仅是利用规则而已想要拥有改写规则的力量只有靠我们自己创造出具有一定真实xìng的能够影响世界的幻想……
听起来像灵能者的修行方式潘尼想了想说道
他们比我们更极端根本就否定了真实的存在大先知摇摇头说道:所以也很容易步入崩溃
潘尼蹙了蹙眉对于找回失去的力量眼前这位大先知给了他一条不是那么常规的道路:凭空幻想
可能么这可不是灵能
潘尼自己都不敢相信奥术是一种很严谨的东西方法论的细微疏漏都可能在法术上形成巨大的破绽在遗忘了所有奥术知识的情况下凭空构造方法论漏洞会多到什么程度
奥术师大多数很聪明……唔开始学奥术的学徒第一课时都会明白大先知缓缓地说道:奥术是聪明人的玩意不过很多巫师都忽略了如果太过聪明就会被自己的聪明所蒙蔽反而看不清世界的真实而真实……对于一个巫师而言偏偏最重要的东西……
潘尼皱了皱眉不发一语地聆听着这位大先知的叙述
其实很多时候用直觉去看比用庞大的思想去分析更接近真实大先知一探手周围的墙壁、书架、房屋便在一瞬间消失了潘尼皱了皱眉知道这不是什么幻术或是变化法术而是又一次的传送现在他们的周围变成了一片树林旁边是流进神湖的小溪风景优美非常
现在……大先知摘下一枝嫩绿的树枝对潘尼说道:用你的直觉去看它……
潘尼凝神看到大先知手中的树枝明明脱离了枝干却仍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抽枝出芽生叶开花又在下一刻迅速枯萎直到变成一截枯木在空气中一片片地剥落粉碎……
他的视线注视着枯萎腐朽的残渣坠落在地与泥土混为一sè
我们这些奥术施法者本身除了思想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力量我们的力量全都来源于多元宇宙的法则我们能够理解多少法则这不是单单用文字能够描绘出来的……因为在我们那个时代的奥术研究归纳出一个结论……大先知微笑:任何能够用文字或思想记录下来的真理都是不完整的换句话说作为人类我们永远不可能理解多元宇宙所有的真理知道的越多越是无知……因此奥术领主们得到一个推论那就是理论永远不如体验……更加真实……
这岂不是说没人的方法论能够包括一切真理潘尼皱眉
你要利用规则难道就一定要理解所有的规则作为一个法师你太过贪心了这不好……大先知摇了摇头又折下一支树枝:这一支树枝中蕴含的规则就足够你进入那所有巫师梦寐以求的领域……
潘尼默然
你不信多元宇宙的至高真理存在于它的每一个角落大先知将树枝插在地上然后瞑目不语
潘尼认真仔细地看着这根树枝左边的时光之眼微微转动了一下让他一怔旋即闭上了眼睛
在意识的视像中空洞的一片虚无中这根插在地上的树枝慢慢发芽伸展长出花叶与果实果实坠落在地上又生出更多的树木渐渐树木变成规模巨大的树林原先渺小的视像也扩展到了一片宽广的土地雨从天上坠落意识的触觉准循着循环的水到了浩瀚的海洋之中更多的视像出现在意识触角之前
视像从一支细弱渺小的树枝不知不觉延伸到了一颗星球
阳光从天际洒下循着光线寻找它发出的地方巫师‘钻’进了恒星的熊熊烈火之中又沿着他发出的光热向外延伸到那些围绕着它旋转的行星之上从每一颗行星上仰视星河视像继续延伸渐渐变成数百亿个光点聚合的巨大星河……
视像依旧在延伸
巨大的恒星在宇宙中爆炸出绚丽的光亮渐渐化成一片片黑暗的漩涡直到一个一个星系在黑暗中消逝殆尽视像再次回归虚无
巫师继续观察着他感觉到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在虚空中扭曲伸展……
薄膜之上不断有一个个气泡仿佛被吹起般地萌芽、膨胀然后破灭
他意识到了什么随着他的意识又一个新的气泡在这层膜上鼓胀起来
一声巨响强光刹那充满了他的意识飞溅的光芒与物质不断聚合再次变成灿烂的宇宙星群
巫师的视野进入星群角落一颗不起眼的行星之上茂密的林地之间的绿树上一根枝干发芽开花
一股莫名的感动让他神思浮荡再也不能保持冥想的状态睁开了双眼便清晰地看到了大先知的脸
虽然只是幻想但创造一个世界的感觉如何
大先知笑问
清晰的景象再次变得模糊巫师凝神专注却见眼前的一切连带脑海里那片庞大而不可思议的视像瞬间变成一片片难以名状的文字
一种只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文字
原来这就是源论潘尼揉了揉脑袋上的头发眼前所有文字全部隐去再次回归真实
看来我得说声恭喜你的天赋不错大先知说了一句便闭口不再说话
菲娜好奇地拨弄着地上的小草见到巫师睁开了眼睛欢喜地扑了上去手上的泥土在巫师脸上印了两个清晰的爪印
巫师仍然回味着刚刚在脑海里的那一次壮丽的冥想
这一次冥想将他带入了传奇领域的门口并不像是奥术学者常用的研究倒更像是卡拉图式的悟道不过潘尼自己知道这一次冥想有多么的不简单
如果没有足够的思维能力支撑这场冥想可能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连着他的思想一起崩溃
而若是没有大先知的指点他的冥想很可能因为过多细节上的思索而陷入死胡同--而且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进行细节思考的本钱因为他脑子里没有支撑这些思索的奥术知识
无论如何这个世界是创造出来了按照潘尼自己的直觉和意识创造出来了这个世界是否符合多元宇宙的真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这样一次经验潘尼就可以时刻对思想进行修正甚至重新塑造直到合适
已经有了方法那么细节就不再重要
没有力量也就不需要患得患失反而少了个包袱可以让潘尼尽情地‘创造’只需要让内部与外界统一起来他就会重新获得奥术的力量
尽管暂时不能施法但一个传奇奥术师已经诞生了
大先知咳了一声:那么来谈谈你的事情吧小巫师西面的巫妖要重新创世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当然是做一切该做的事情去阻止他潘尼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如果失败就逃跑
那么你准备拿什么去阻止他
这……巫师毫不犹豫:当然是联合一切力量把他干掉比如银月城的女神选民
嗯有想法大先知赞美道:所以你准备去银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