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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法师全文阅读

作者:雁鱼     红袍法师txt下载     红袍法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76 迁移

    “尊敬的迪塞尔先生,您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太让我惊讶了。”当潘.迪塞尔的脸再次出现在艾拉斯卓.银手的镜面里时,在镜面的另一边,潘尼可以清楚地看到银月女士脸上的惊愕与困惑。

    西门城的主宰者很突兀地表示要搬迁家属,这大致相当于一个阵营领袖很突然地开始政治避难一般,所幸艾拉斯卓女士智能非凡,很快想到了潘尼这样做的原因。

    如果将家属搬迁到安全的地方,只能说明这个人陷入了令其自顾不暇的麻烦,或者说,有什么一着手处理就难以顾及旁人的事务,联系这段时间的流言和上一次科米尔与西门的短暂战争,艾拉斯卓立即分析出了巫师这么做的原因:“这么说,迪塞尔先生,是塞尔人找上了你?”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是我找上了他们。”潘尼按按太阳穴,斟酌了一下言辞:“尊贵的银手女士,出于种种考虑,我不仅需要将家属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更要淡出西门城的权力中枢,我相信这个消息应该不会让你感到多么难受。”

    艾拉斯卓眼睑跳了跳。

    潘尼.西恩话语中吐露出的信息让她感到震慑——这个短短两年就在巨龙海岸营造起巨大权势的巫师竟然准备将到手的一切拱手让出?

    不可能。

    银月女士皱了皱眉,否定了这一想法,潘.迪塞尔绝对不会那么大方,即使他本人不在活跃于西门城的政府,但只要他在西门城的产业、人脉、声望仍在,他的影响力也不会降低太多。

    口中说淡出西门城的权利枢纽,其意义大概更多是要暂时离开大众视线。

    如此说来,这个人做出种种筹谋,其目的也就不言而喻

    “迪塞尔先生,你要返回红袍法师会?”艾拉斯卓眉心深锁潘尼.西恩当初叛离塞尔的原因,经过调查,魔法女神的选民们也大体明白,如今这个人羽翼丰满看来已经到了复仇的时候了。

    这让银月女士心中大皱眉头,对魔法女神的选民而言,潘尼.西恩即将返回塞尔并不是一个能够让他们感到高兴的消息。

    因为这代表着潘尼.西恩即将回归红袍法师的阵营。

    这当然会让银月女士感到不太舒服,而这样看来,潘.迪塞尔临走时的安排就更加怪异了。

    “您大可不必担忧,这并不影响你我之间的关系,我会将银月城视为安全的地带也可以理解为我没有将你们视为敌人,日后也不会有主动与各位为敌的举动。”潘尼知道银月女士的顾虑,沉吟一下,开口说道。

    这是他已经考虑好的,之所以把后路留在银月城,是因为相比费伦险恶的其他地带,密斯特拉的选民们算是比较可靠的了——尽管立场上有着这样那样的冲突,但是从普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还算是好人。

    艾拉斯卓思虑了一阵,眉头渐渐舒展,她忽然发觉答应潘尼.西恩的举动和提议,反而更有好处,如果这个红袍法师的亲眷在银月城,那么日后即使西恩远在塞尔,也能够受到来自她们阵营的影响。

    想到这儿,艾拉斯卓心中一片敞亮,作为与塞尔敌对了几百年的阵营里的代表性人物,银月女士很清楚,用暴力很难颠覆红袍法师会这个组织。

    与散塔林会这样的区域恐怖组织不同,红袍法师会拥有一个国家权力根深蒂固,无论是法师的力量还是综合国力,不用说绝境东域,在整个费伦都称得上是强国。

    虽然阿戈拉隆的欣布女王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直阻止着塞尔大军东进的步伐,但是作为欣布的姐妹,她知道这股威慑力更多来源于七姐妹和密斯特拉选民这个巨大的阵营。

    仅仅风暴女王一人对抗塞尔的所有红袍法师非常勉强——即使有着费伦顶尖的法术造诣,欣布也不可能和一千个普通法师加上数个传奇施法者正面硬碰硬,事实上,以红袍法师这个阵营的力量,若不是周围敌人过多,未必弱于密斯特拉的选民们。

    自从欣布登位以来,塞尔和阿戈拉隆发生的战争大多都是局部的小规模战役,更像是相互试探或是例行公事,延续一下两国自塞尔建国以来延续下来的仇恨——无论是红袍法师还是欣布,都不认为自己能够歼灭对方。

    加上塞尔拥有三百万人类人口,险恶却在魔法改造下并不贫瘠的土壤,随着魔法工业发展日渐不可小视的经济实力,也让这个国度看上去更加难以对付。

    不过贸易的发展同时也让这个国度变得不是那么可怕了,更让塞尔内部一些矛盾清晰地暴露在许多有心人的眼里。

    艾拉斯卓就是其中之一,她对塞尔内部尖锐复杂的斗争形势并非全无了解,潘尼.西恩的遭遇,是这巨大斗争背景下的一个缩影,现在,被迫远离故土的红袍法师拥有了足够的资本,要回去拿回自己的一切了……

    充满礼仪味道的优雅笑容在银月女士的脸上出现,以对面这位巫师的资质,如果返回塞尔,并能够成功取回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话,同时获取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

    一转眼的功夫,银月女士想到了许多许多,对于潘尼.西恩这个人,她还是颇有了解的,虽然称不上正义,但也不能算是邪恶,成为红袍中的统治阶级,大概也不会如同其他红袍法师那么残暴而富有侵略性。

    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与那个恐怖的国度建立另外一种关系,同时也会产生另一种可能……

    “好的,西恩先生,我很欢迎几位女士的造访和定居,也希望您的归国之旅一切顺利。”于是她朝巫点了点头,许下承诺:“我很快就会派遣传送人员到达您的法师塔。”

    “万分感谢您的援手,银月女士。”潘尼连忙道谢。

    镜子里的影像消失,巫师坐在法师塔主控枢纽之内闭目养神,一直到薇卡走进来。

    “银月女士同意了?”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按上潘尼的手臂。

    “是的。”巫师点了点头·睁开眼睛:“真抱歉,要您因为我的事离开故土。”

    “这没什么?”薇卡摇了摇头,微笑着拉过他的手掌,放在手心之中:“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哦……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嗯?”

    “我爸爸已经醒了。”

    “哦?”巫师扬了扬眉毛,这消息倒是意外。

    “他很感谢你的所作所为,但是你可能没时间看他了。”薇卡侧头靠着椅背,两眼看着巫师,叹了口气:“你越来越忙了。”

    “总会有闲下来的时候。”巫师挑挑嘴角,闭目按起了太阳穴:“都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对了·星幕的丹林顿小姐…···”薇卡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问出了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或是心中停留了许久的疑惑。

    这个姑娘已经在法师塔里住了一段时间了,按照潘尼的说法,只是生意和工作上的关系,不过恰恰负责这一方面事务的薇卡可不信这一套鬼话——这位大小姐到了法师塔,一天到晚除了睡觉就是发呆,或者很鬼祟地与潘尼私下接触——这一切都足以让薇卡疑心·不过无论是她也好、希柯尔也好、兰妮也好,对巫师的节操信心十足——她们才不相信潘尼把这样一个大小姐搬到法师塔里,只是为了谈论生意上的事情。

    如果她们知道了潘尼在星幕市上演的那场好戏·大概这些想法会更加坚固。

    只是却不知道,巫师和菲娜混在一起的缘故,还真是为了一些工作——有关古帝国和守墓者的工作。

    这工作的保密性让潘尼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承受时而来自兰妮的阴阳怪气的讽刺,或是希柯尔带着责怪的盯视,抑或薇卡似笑非笑的目

    而每到这个时候,菲娜大小姐若不用长老大人挡驾,就会用一副‘不关我的事,的态度应付巫师,让他去承担这一切。

    如此暧昧不明地支撑了一段日子,现在到了重要时刻·薇卡自然要询问清楚,这位大小姐究竟何去何从?

    潘尼当然不方便直接将计划透露出去,只能用其他的理由敷衍:“她会回到星幕市,现在外面没有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所以她是安全的。”

    他如此说谎道,却也有点心虚。

    虽然潘尼回答时神色有异·但薇卡并未深究,或许她也因为即将到来的事无暇他顾,将家眷搬离西门是一个不小的工作——潘尼如果返回塞尔,那么西门城所有和潘尼关系亲近的人危险系数便会直线上升,所以薇卡必须将整个家族都一起迁走。

    得知了自己女婿做过的一系列丰功伟绩,薇卡的父亲埃德蒙特先生先就被萨马斯特这个响亮的名字吓破了胆子,刚刚醒过来,差点又昏迷过去,有着一票这个层次的敌人,没有可靠力量保护的情况下,西门城是无论如何都呆不下去了,所以搬家的建议并没有遭遇多少阻力。

    “唔,混蛋巫师,如果你回不来的话,我会让她长大之后给你报仇的。”兰妮握着萨洛拉丝的小手,没心没肺地笑着说,如此晦气的说法让潘尼颇为不悦,却也只能摇头做无奈状,他看着襁褓中女儿的脸蛋,心中一暖,捏了捏萨洛拉丝的脸蛋,又看了看在希柯尔怀抱里的奥蕾塞丝,似乎对将要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红瞳的小女孩仍在熟睡。

    看到潘尼的目光,希柯尔抬起脑袋,轻轻地点了点头。

    巫种也点了下头,转身走出房间,开始安排别的事务。

    将所有西门的势力下潜到不引人注目的暗处,处理好一切首尾,当着一切处理完的时候,法师塔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搬走了,他的身边,只留下来一个人。

    “那个人什么时候消失了?”一直注目着法师塔的搬迁行动,在工作即将结束,巫师开始休息的时候,她才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开口询问。

    “那个人?你是指黑袍前辈的仆人?”潘尼思索一阵:“他已经消失了一段日子了,应该是找黑袍前辈去了吧。”

    “这样······那么你一定要注意点,海拉瑟这个动作等同于与你断绝联系。”安森菲亚皱起眉头。

    “我一直在注意。”巫师微微点头,但是面上的疑惑表现出他对安森菲亚如此多疑的不认同。

    归根结底,曼松的克隆体又不是潘尼的东西,既然已经帮助他挡过一次劫难,自然要物归原主,这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可是这位似乎与海拉斯特成见极深的长老却试图从中挖掘出一些猫腻,这不免让潘尼感到不可理喻。

    “但愿吧。”安森菲亚摇了摇头:“你最好对海拉瑟保持提防,虽然你可能对此抱有疑虑,但我这是作为一个巫师想你提出建议,不要轻易相信他。”

    她大概有些理解潘尼心中的想法,也知道后来的她并不如海拉瑟在潘尼心中可信,她如此建议一句之后,很快转移了话题:“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快了。”巫师将视线放到控制枢纽下的水晶球上,外面的景色在透明球体之中清晰可见:“他们也该来了,应付完了他们,我就离开西门。”

    所谓的‘他们,,自然是指即将前来偷袭的塞尔人,综合情报计算一下时间,现在也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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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 将行

    IV.尘埃之路]377将行——

    377将行

    巨龙海岸夜雾笼罩,在某个与海岸距离遥远的荒凉岛屿上,几个行商打扮的人竖起一扇发光的传送门,一群并不陌生的光头刺青红袍人就从这扇门中鱼贯而出,队伍前端的红袍看上去模模糊糊大概四五十岁,身形瘦削矮小。不过领口的金色花纹却会让熟悉红袍法师会制度的人悚然起惊。

    这是一个**师。

    他朝开启了传送门的尼兹.奥德西隆颔首一礼,表情平淡,波澜不惊。

    “尼尔德隆大师。”尼兹.奥德西隆还礼:“这次首席大人有把握击倒他?”

    “不知道。”尼尔德隆皱起眉头,晃晃脑袋,想起首席大人派来发任务的那个信使的态度,有些摸不清柰维隆真正的想法,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虽然首席大人很重视这件事,但奥德西隆先生,我总认为我们这样发动突袭并不是个好主意。”

    “当然不是好主意。”奥德西隆喃喃地说道。

    尼尔德隆不明真相,奥德西隆却知道,两位首席的方法论弱点被潘尼.西恩握在手里,这种情况下,就绝对不允许这个人返回塞尔,否则柰维隆和劳佐瑞尔就要面对一个很难对付的强大敌手,要命的是——如果发生正面接触,首席们全无胜算。

    他也很清楚这种偷袭的成功率微乎其微,但是现实却强迫他们不得不如此行动——无论能否成功,他们都要孤注一掷。

    虽然成功率不高。

    尼兹奥德西隆开始苦笑,想也可以想到,如此传送过来,隔着半个海岸向一个**师的法师塔发动突袭,没有良好的筹谋,又是身在客场,成功的可能性可想而知。

    “竟然连你都是这幅唉声叹气的样子,看来那个后辈真的很难对付。”尼尔德隆观察着尼兹不断变化的神色,皱眉询问。

    “当然。”奥德西隆点了点头,尖头不断磨着地面的法杖,表达出心中的些许焦躁:“一个货真价实的**师。”

    他又叹了口气:“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也许是被密斯特拉摸了一下。”

    “或许吧。”得到了尼兹的回答,尼尔德隆的表情有点儿古怪,他是很清楚自己为了获取今天这样的法力,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挺过了多少次的磨难。

    在塞尔,能够成为一名高阶法师,对奥法天赋的要求自不必说,更加强劲的动力或许是来自生存压力和对更高地位的渴望,很少有红袍法师是怀着对奥术的赤诚才成为巫师的,因此对奥术的使用也充满了功利性。

    不仅如此,红袍法师无时无刻不在面对的激烈斗争,也让安下心来踏踏实实研究奥法成了不太可能实现的事,因此每一个拥有高等施法能力的红袍法师,经历的危险和承受的压力都不会太少。

    在一双双怀着不善意味的目光注视下,还要专心完成奥法研究,对任何一个巫师都是一种考验。

    因此红袍法师们大多带着一股不能轻易消泯的急躁阴狠气质——这股气质并不会因为智慧带来的沉稳而消失,它已经成为了普遍存在于红袍法师群体身上的一种特质,尼尔德隆也是一样。

    所以当听到潘尼.西恩居然这么快就拥有了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法术造诣后,他心头升腾起了一阵片刻的烦躁,一股妒忌突兀地浮起又转而沉默,让他平静的思绪泛起一道波纹,但很快恢复如常。

    “其实我们大可不必如此烦恼。”他转向面现恼色的尼兹奥德西隆:“首席大人为了对付这个巫师,已经做了一些计划,我这次带来了一个半成品。”

    他说着掏出了一块石板,石板的样子古朴,上面刻印着繁复的魔纹,就如同古代遗迹中的印碑,不过周围的施法者们都能隐约感受到,在石板周围涌动的源力波纹。

    “传奇法术?”如尼兹.奥德西隆这样的**师,一瞬间就知道了这块石板是什么东西。

    “我们可以引导圆环法阵,把它发射到那个巫师的巢穴。”尼尔德隆一松手,石板就那样悬浮在半空中,缓慢地自传着:“我们的任务,也只有这么简单,首席的命令是,观察清楚这个传奇法术引起的反应,无论它杀没杀死潘尼.西恩,都要如实地将事情经过报告出去。”

    “一个实验?”尼兹.奥德西隆拧起了眉头,知道是几位首席在尝试解决潘尼.西恩针对他们方法论产生的威胁,这个传奇法术,很可能就为了针对潘尼.西恩所创造。

    那么它可以对潘尼.西恩生效吗?

    这时传送门中已经走出了二十多个各阶层的红袍法师,尼尔德隆朝尼兹示意,将传送门暂时封闭以防止源力扰动对传奇法术运行的干扰,然后就开始摆设圆环法阵。

    “对了,你确认潘尼.西恩仍然在巢穴之中?”正当法术开始引导时,尼尔德隆才想起来询问最关键的事。

    “我怎么知道?”对此尼兹摊手表示无奈:“我们无法从巨龙海岸收买到可靠的消息,我现在已经可以确认,那个地区已经被潘尼.西恩完全掌控住了。”

    “所以,我们的任务,只剩下把这个东西发射出去了?”尼尔德隆面色奇异。

    “当然。”尼兹.奥德西隆点了点头,看到这个传奇法术石板,他心头又有了新的想法——既然首席们已经开始尝试这种行为,若是这计划成功,不再惧怕潘尼.西恩掌握到的他们的方法论的弱点,那么情况或许并非真的如他想的那么糟糕也说不定。

    但是几位首席大人能够成功么?

    如果他们有着百分百的把握,就不会在这里实验这个东西,而是直接在潘尼西恩找上门之后当做杀手锏了。

    奥德西隆清楚,几位首席既然决定想办法对付潘尼.西恩手中的危险武器,那么就必须设计出通过方法论缺陷无法破除的法术——想要将彼此的方法论缺陷相互掩盖起来,最好是先清楚相互的方法论——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任何一个法师都不会主动将方法论暴露给他人知道。

    在严格保密自己方法论的情况下,合作研究对抗方法论武器的方法,虽然并非不可能——但难度却高出百倍,且还不一定回成功。

    奥德西隆皱起眉摇了摇头,游移不定起来。

    这次的法术攻击就是一次试探。

    但如果潘尼.西恩已经不在巢穴里,这试探也就落了空。

    虽然从一些情报组织那儿收集来的资料显示潘.迪塞尔本人还没离开法师塔,但是他对此却持着深深的怀疑态度。

    以尼兹.奥德西隆的猜想,在这种情况下,已经警觉的潘尼.西恩有很大的可能性已经转移了巢穴。

    尼兹.奥德西隆如此沉思着,看着石板中释放的光线以迅捷到无法捕捉的速度跨过数万英尺海水,飞向远处的巫师巢穴,不知能否收到奇功。

    他对此不抱太多希望,但却希望能够收到意外之喜。

    毕竟,潘尼.西恩早些死掉——不管是因为意外还是别的什么,总是一件好事。

    ……

    尼兹.奥德西隆并不需要对潘尼.西恩在不在法师塔中这个问题感到忧虑,他现在就在巢穴里面,不过仍与预料之中有所不同的是,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袭击,潘尼并没有呆在法师塔里,而是将观察台放到了远处的山坡上,只通过一块联络宝石与法师塔枢纽保持联络。

    面对飞来的光束,他身旁的安森菲雅表情顿变——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威力远超通用法术.序列的传奇奥术,她甚至已经察觉到了它的作用——封锁几公里内的源力流动,并冲向中央产生爆炸,形成足以将一整片区域夷为平地的冲击波,而在死寂源力的禁锢之下,没有人能从这种冲击中生还。

    不过在巫师眼睛里,这个并不太复杂的传奇法术却拥有了特别的性质——它并非出自一人之手,而是来自三个传奇法师,三个传奇法术通过一种奇妙的方式耦合在了一起,就在这片刻间,他就知道了这个法术的用意。

    ——三个法术中蕴含的原生方法论缺陷在这种复合之下变得难以针对。

    这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眼前的局势不容细想,他对法师塔下达了一道指令,一道黑光从法师塔顶端的宝石释放了出去——这是一种危险的试验品,潘尼通过一些潘德瑞姆的碎片,模仿着上古邪物的方法论制造了一种武器——可以如同魔能炮一样将邪物力量发射出去。

    当然,安森菲雅手中潘德瑞姆灵魂碎块数量极为有限,所以这种武器只能使用几次,潘尼如此利用,只是想更深层次地感受一下上古邪物的力量。

    安森菲雅并未制止这个,因为潘尼使用的方法大多来自古帝国的文献,安全已经得到了验证,现在,这个传奇法术就成了他的实验品。

    黑色的能量束与飞来的传奇法术相碰,很诡异地没有碰撞出任何声音,好像两股完全相反的力量相互抵销。

    不过在潘尼和安森菲雅眼睛里,事情却不是这样。

    他们可以看到,在能量的接触点,源海好像被戳破了一个漏洞,大量源力还没来得及涌动爆发,就顺着这个洞流失出去,片刻之后,一个黑色的小点出现在空中,在一声清脆的爆鸣声中消失。

    “怎么回事?”海岛上的两位**师相顾,脸上一片惊骇。

    这个传奇法术飞过去,居然一个响都没碰出来?

    这让他们对潘尼.西恩生出了更深的忌惮。

    不过令他们更加大加失色的还在后面。

    就在传奇法术飞过去的不过片刻,一道异样的源力流动就出现在两位**师的感知里,虽然黑夜中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攻击,但他们分明感觉到,一种充满了黑暗毁灭的力量,好像将源海劈成两半一般,飞快地朝小岛靠近。

    敌人的反击来了!

    “快躲开!——”

    尼兹.奥德西隆大喊,几个身影仓皇飞出,半个小岛被一团黑暗吞噬。

    “呼……”威力如此恐怖的攻击让尼尔德隆暗暗捏了把汗,庆幸自己的幸存,带来的红袍法师在这次进攻中死了一半,然而片刻后,来自利法尔.奥德西隆的哀嚎和痛哭,让他知道这回的损失不可谓不大。

    他望着被黑球吞噬的地带,还记得那位**师最后的举动——他把自己的侄子推到了远处。

    他看着神情愤怒绝望的利法尔.奥德西隆,想起来现在不是哀伤的时候:

    “快撤离,已经暴露了。”

    他朝两边的法师们说道,决定快些离开这里。

    已经知道首席们创造的东西奈何不了潘尼.西恩,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部分,而且他也经受不起更深的损失了。

    却不知道几位首席的发明并非像他想得那么无用,现在,潘尼就在因此而感到心情不快。

    这个传奇法术的出现,证明几位首席已经在寻找针对他的方案,虽然这个耦合型传奇法术并不粗糙——为了各自保密,几位首席完成这种耦合的方式复杂而且将相互的不信任表达的淋漓尽致,但最重要的一点却已经做到了——他们掩盖住了互相方法论上的漏洞。

    这确实是个天才般的壮举,他们让掌握着他们脉门的潘尼西恩感觉到了棘手。

    尽管西恩可以肯定,在单独的战斗中,他手中的法杖仍旧有效,但是这些首席,也找到了除了爪牙之外,能够对付他的办法。

    奥术的利用方法可是相当之多的。

    他缓缓吐了口气,感到返回塞尔之行似乎并不会太轻松。

    “打跑了~”安森菲雅通过法术,遥望着远处变得空空如也的小岛,皱眉摇摇脑袋:“不过我们的碎片所剩可是不多了,只剩下四块,从今天开始,你得限制用量。”

    “没有问题。”潘尼点了点头。

    “还有,我们准备出发了吗?”

    “不,再等一等,我需要重新思考进入塞尔的计划。”潘尼微微皱眉,几位首席的发明,让他知道,必须更加小心地策划以后的行动。

    返回塞尔,是复仇的最关键的一步,当然也要加倍用心。

    ……

378 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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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我们的攻击失败了……尼兹也死了?”

    当一个法师弱点被敌人掌握时,想要避免遭殃,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然后徐徐寻找弥补漏洞或是杀死敌人的方法。

    如奈维隆这个层级的巫师,私人的基地与法师塔不知道有多少个,为了防止神出鬼没的潘尼.西恩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在塞尔出现,他早早地就由台前转入了幕后,从一年前开始,几位首席大人就很少以真身出现在他们的仆人面前了。

    现在出现在**师尼尔德隆眼前的,是一个投影,投影里的奈维隆面容仍旧如同两年前般的阴鹜,对于这样智能深厚的**师,为了一些目的而长时间隐藏自身并非什么为难的事情,比如阿兹纳述尔,就曾经为了对付死灵首席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古墓中隐藏十年时间。

    不过长时间不晒日光,封闭的环境,也更容易让藏匿者心情阴沉,尽管涵养与智慧让这种情绪难以在表面浮现,然而一些细微的动作却增加了尼尔德隆**师心中的不安,让他知道首席大人的心情并非良好。

    也就让他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唔,你在想什么,亲爱的尼尔德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想和你没有多少关系。“面色阴沉的奈维隆语气不显焦躁,反倒是十分镇定,仿佛言语中谈论的并非自己的致命大敌,表情也是平静非常。”大人,恕我们无能,未能铲除潘尼.西恩,据我的推算……“汗水自尼尔德隆额角涔涔而下,攻击失败,他已经预见了敌人其后的行动。

    明知道巢穴已经暴露,并可能引来杀身之祸,除非潘尼.西恩是傻子,否则必定会离开西门,然后呢?

    尼尔德隆心中一突,想起几位同僚加上首席们得知潘尼.西恩近况后,日夜恐惧的事情。

    现在的西恩已经不是两年前的丧家之犬,虽然要离开西门,必然会淡出巨龙海岸的权利中枢,不过他们可没有天真到,潘尼.西恩在这段时间里没有留下任何私人势力,而且这个人本身拥有了如此高明的奥术造诣,又手握神器,塞尔能够击倒他的敌人已经不多。

    虽然奈维隆、劳佐瑞尔、述尔方法论泄漏之事,只有尼兹.奥德西隆一个人略知端倪,当然,还有他的儿子,不过几个与首席们亲近的**师,通过这几位首席近两年举动中泄漏出的气息,已经对此隐约有所知晓——除非致命弱点被掌握,否则哪个巫师会在如此重视敌手的情况下,却不敢亲自追杀,而且如同龟鳖一样潜伏在隐秘的巢穴里面?

    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稍稍有些智识的红袍法师,都大致知道了奈维隆与劳佐瑞尔忌惮的是什么。

    如今潘尼西恩暴露,而且拥有了如此惊人的实力,卷土重来,将奈维隆等一众仇人扫进垃圾堆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而现在的形势,对奈维隆和劳佐瑞尔也是出奇地不利,当潘尼.西恩狼狈逃窜出塞尔,还只不过是一个中层法师之时,塞尔的每个势力,都是欲得之而后快,想要从他身上挖出令奈维隆忌惮的秘密,而到了现在,恐怕许多想要推翻奈维隆的势力已经找上潘尼西恩的大门去了。

    尼尔德隆想象得到,奈维隆也能想到,如果潘尼.西恩要卷土重来,现在时机已经成熟,即便他仍准备隐藏,过个几年,等待他拥有了真正能与几位首席抗衡的力量,那就更加难以对付了。”现在返回塞尔,呵,倒正是时候。“奈维隆忽然发出一声轻笑:”他见识了我们几个人的杰作,大概不会选择光明正大地回国了吧。“”是的,大人……我很疑惑。“尼尔德隆也不再避讳自己的言语会否出动奈维隆的忌讳,因为他明白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奈维隆也不避讳这些了,那么说说也无妨:”我不明白大人您为什么会把那种东西泄漏给敌人,如果他不知道阁下您准备了这个东西对付他,多半会很高调地回国,然后您就可以……“”在他上门找麻烦的时候出其不意将他杀死?“奈维隆笼着双手,遮挡住下半边脸,目光如同响尾蛇一般不断闪烁着摇了摇头:”不,首先我们并没确定这件东西是否真的制作成功了……而且即使这件东西可能杀死他,但是在使用这件东西的时候,我们也会承担巨大的风险,我们的一系列计划,只为了将可能产生的危险尽量降低。全文字无广告“”大人英明。“尼尔德隆俯首称颂。”我们将这个东西给他看,只是希望他心有防备,这样他就不会有胆量光明正大地返回塞尔。“奈维隆继续捏着手指,闪烁的视线喷吐着蛛网般的思虑,他说到这里,再次摇了摇头:”你想想看,如果他公开返回塞尔,会引起多大的震荡?“

    尼尔德隆后背一寒。

    潘尼.西恩是以公开姿态归来,或是隐秘潜回,对塞尔局势造成的影响,自然也大不一样,公开回来,证明这个人对奈维隆已经全无忌惮,那么几位首席自萨扎斯坦死后在塞尔营造的权势就有彻底崩塌的危险,而若潘尼.西恩选择秘密回归,引起的震荡就会减小许多,虽然仍旧会有许多麻烦,但崩溃不会瞬间发生,可供回旋的余地就多了一些。

    换句话说,即使几位首席的研究真的可以致潘尼.西恩于死地,那么在解决了事情之后,塞尔的局势一团混乱,他们的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是趁机发难,奈维隆和劳佐瑞尔的权势仍旧岌岌可危。

    作为这个利益体系的一员,尼尔德隆很清楚,奈维隆和劳佐瑞尔建立在战争之上的权势实质上非常脆弱——他们的力量虽占据着暂时的优势,但是经过了两年的战争后,原本的许多利润没有兑现,而伤亡和厌战情绪与日俱增,已经让许多原本支持他们的红袍法师开始动摇,而外贸派每年创造的利润却居高不下,若是杜克苏斯瑞姆振臂一呼,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潘尼.西恩的介入,让本来已经开始模糊的局势对奈维隆一派更加不利。”大人,您试图用这种力量威慑那个晚辈,但是您难道不害怕,他会和杜克苏斯大人的人……“”尼尔德隆,如果你历经痛苦,背叛,几经流离之后侥幸获得了力量,再面对杜克苏斯瑞姆那样人物伸出的时候,会付出多少的信任呢?“奈维隆讽刺地笑了笑:”我们的老朋友可不是一个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家伙。“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考之后,尼尔德隆不得不承认:”……您说得对,大人。“

    相互之间充满了不可解释的猜忌,这就是红袍法师。”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面,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出潘尼.西恩的足迹,当然,在国外是很可能找不到的,在国内也是,但是我们要发动一切情报机关,尽力去找,他应该已经回国了。“奈维隆分开握着的手掌,伸出一根手指,通过镜像指着尼尔德隆。”是。“”另外,盯紧瑞姆和弗拉斯、福卡尔的人,他们都有可能给予那个后辈支持,虽然并不互相信任,但是我很愿意相信他们会为了给我找麻烦所以给那个后辈开方便之门,这点我可以确信。“”是。“”……没有了,做事去吧。“奈维隆挥了挥手,尼尔德隆眼前的水晶球光芒消失,而在联络的另一头,奈维隆在宝座上垂眉片刻,打开了另一个联络通道。

    看到其中那个仰卧在床上的身躯,他摇了摇头:”看来你很清闲,劳佐瑞尔。“”清闲?不要开玩笑,亲爱的奈维隆。“劳佐瑞尔眉心深锁:”我在利用星光进行占卜。“”这是迷信。“”就算是吧,事实上,我在制造一些东西,为了对付那个该死的小家伙……“劳佐瑞尔按着脸庞,表情突然扭曲起来,双眼射出沸腾的怒火。”完成我们的武器,这是对付他的最好的方式。“奈维隆眉心再次跳了跳。”但我们也要找到他,据我的推断,如果他稍微有一点胆量,而且智力正常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在回归塞尔的路上,不过应该没人找得到他。“”只要能够找到他,就有机会对付他,不是吗?“劳佐瑞尔阴狠地一笑。”说得好,可是这毫无意义。“奈维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只要能够锁定潘尼.西恩所在的位置,即使不用那件武器,只需要一群手下的**师和高阶法师出马进行围攻,这个巫师即使有通天的本事,恐怕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如果运气不好,死了也是正常的。

    事实上,若是在塞尔,潘尼.西恩单枪匹马,是无论如何斗不过这几位首席的,只是现在的潘尼不仅握着克制着首席们的武器,本身又拥有不至于被奈维隆劳佐瑞尔的爪牙轻易杀死的实力,若是与如瑞姆那一类与奈维隆不对付的势力勾搭起来,立刻就能成为一个巨大的威胁。

    奈维隆和劳佐瑞尔所忌惮的也是这种情况,虽然研究出了将方法论漏洞遮掩起来的法术,但他们现在的法术造诣已经并不能完全压制潘尼.西恩,若是遭遇突袭,两方交手,两位首席仍然冒着巨大的风险,还未必稳妥地取得潘尼.西恩的性命。

    这也是奈维隆和劳佐瑞尔决定暴露这件武器的另一个原因。”不过,他究竟在哪里?又会用什么方式回到塞尔呢?“奈维隆皱眉开始沉思,这个问题,一直到了两个月之后,仍旧没有收到答案。

    不用说奈维隆和劳佐瑞尔,就连与潘尼.西恩早已商议好订立盟约的杜克苏斯瑞姆都感到困惑,虽然他很清楚,这个心思缜密的年轻人不可能给予自己十足的信任,然而在订立盟约之后如此之长的时间里面,仍旧没有递给他哪怕一个简单的讯号,这当然会让他感到怪异。

    即使是对于口头上的联盟来说,这也有些冷淡得过分了。

    杜克苏斯瑞姆有些不太愉快。

    而另一个与事情干系重大的人物,则很谨慎地保持着沉默。无论是幻术系首席米丝瑞拉还是她的附庸们,都对潘尼.西恩可能性极高的回归事件视而不见,只有一个人对此感到痛苦。

    他的名字叫做利坦尼亚,潘尼对这个名字应该有所记忆,因为当初他试图逃出塞尔的时候,平心而论,由于保密工作到位,奈维隆和劳佐瑞尔的手下没有带给他多少麻烦,让他吃尽了苦头的,反而是这个喊着一口醋酸的米丝瑞拉的后代。

    有这样的深仇大恨,潘尼想要忘了他可是很难的,当然,由于头顶某种帽子的颜色,对利坦尼亚而言,潘尼.西恩也是生死大敌,然而眼前这一篇篇分量十足的情报,却让他如同被一百个焦雷轰击过一般,一副积年白痴的神色。

    “这是在开玩笑,欧拉萨。”

    “但这些都是事实。”老学徒抖动着两撇八字胡,表情无奈地纠正道。

    “我不……”利坦尼亚一撑桌面,站立起来,想要说‘我不相信’,但是话语还没吐出口来,他就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如果连自己的祖母都确认了这些消息的真实性,他们当然就不可能是假的,他不相信也没有用。

    曾经令他恨之入骨的人,现在已经处于他难以摸到的山巅上了。

    欧拉萨同情地看了自己的少爷一眼,抿着嘴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作为一个在体系内混迹了许久时间的老学徒,他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下只有息事宁人一途——那个巫师已经由小人物变成了连首席也不得不慎重相待的大人物,他们这些位于塞尔底层的人,当然是得罪不起的。

    老学徒走到门外,抬头望着天空,吐了口气。

    不过利坦尼亚却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他紧紧咬着牙齿,却一定要想办法,杀死那个巫师。

    这是一股难以熄灭的妒火。

    所以片刻之后,欧拉萨就看到自家少爷一脸疲惫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当看到利坦尼亚眼睛里的灰白色彩时,老学徒心中一突,顿生不妙感觉:

    “欧拉萨,您的智慧,我是十分钦佩的,尽管所有人都猜不到那个人现在藏在什么地方,但以你的智能,我想大概应有一些推测吧。”

    他看着这个年老的学徒,眼睛里面尽是期冀,欧拉萨虽然奥术平平,但是心思缜密细致,他在追杀潘尼.西恩的过程中已经见识过了,他相信,这位老仆人不会让他失望的。

    不过老仆人的吞吞吐吐让他知道自己难以得到答案,利坦尼亚瞬间大怒,怒哼一声,挥袖沿着走廊远去。

    老学徒望着少爷的背影消失,眉毛拧起,露出愁苦的神情,很快又追了上去。

    ……

    “他现在究竟在哪里?”永视之眼的研究室里,嘉斯蒂瑞托着水晶球,一脸愁容:”预言术什么也看不见,他又躲藏了起来。“

    “妈妈,首席大人究竟是什么意见?”奥瑟雅端着茶水盘,轻轻蹙眉询问。

    潘尼.西恩再次横空出世,将他们摆在了一个微妙的位置。

    以前的西恩,即使掌握了某些可能威胁到奈维隆的手段,也只能在奈维隆强大压力下仓皇逃窜,更要躲避塞尔其他势力的追索,但是现在的潘尼.西恩却已经拥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再次出现,反对奈维隆的阵营,必然会争相拉拢,而这个巫师,最初却出自弗拉斯这一脉。

    而这一个派系,现在却托庇于奈维隆主持的利益体系之下。

    “不知道。”想起米丝瑞拉的沉默,嘉斯蒂瑞沉着脸颊摇了摇头,将水晶球放回了桌子上:“但我们最好先找到他,但是他在哪里呢?距离他最后出现,已经两个月了,居然哪怕一点点的音信都没有,我们的监视已经遍及每一个可能进来外来人员的港口和地上口岸,但是哪怕连一个嫌疑人都没有发现。”

    奥瑟雅沉默了起来。

    确实,在商讨怎么应付随着这个人出现即将到来的风暴之前,总要先试出这场即将刮起的大风的风向。

    那么,潘尼.西恩这个人的下落也就异常之重要。

    这个在两年以前,还是人人喊打,在遍及塞尔的不怀好意的视线盯视下仓皇逃窜的小巫师,现在却成了左右塞尔未来发展的关键局势,甚至还没有出现,国内的水已经有了浑浊的迹象。

    想起当初的情景,奥瑟雅微微叹了口气。

    那个人的学徒,成了一个可怕的人物,那么他无论在上下层界,都应该感到欣慰吧。

    她揉了揉眼眶,而嘉斯蒂瑞坐在原处,凝眉沉思片刻,再次拿起水晶球开始占卜。

    潘尼.西恩究竟在哪里?

    这是现在红袍法师会里,绝大多数高阶成员,都在关心的问题,病危了这个问题,想到头昏脑胀,愁容满面,以至于抓耳挠腮,各种奇形怪状,成了普遍出现在塞尔上层的一个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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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 航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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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尼.西恩十分清楚,现在有无数的塞尔人,怀着各种各样的想法,正寻找着他的踪迹,但是这些人的寻觅注定都要落空,他现在所处的地方,绝非那些塞尔人所能想象得到,就连唯一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也是一头雾水。(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西恩先生,这条海路的航向,似乎不是通往绝境东域……”出了西门港一路向东,然而到了坠星海中央的海盗群岛,航船却没有继续向着东面的阿戈拉隆海域进发,而是忽然转向了北面。

    “我的目的地也并非绝境东域。”巫师倾倒水杯,将其中的茶叶渣倒进一旁的桶里。

    “但是这条路的终点……”安森菲雅蹙眉,透过舷窗望着外面的海洋,估算着即将前往的地带:“是……月海?”

    她陡地警觉起来:“你竟然要去月海?”

    “不错,那几个人给我看那个传奇法术的用意,不外乎试探一下那东西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效。”潘尼.西恩紧了紧斗篷:“也许是为了表示威慑……让我不敢光明正大地返回塞尔……”

    “这个想法明显不靠谱……”安森菲雅眉心跳了跳:“如果这东西对你无效,或者你现在抛开一切顾虑,光明正大地返回塞尔,他们又会怎么办?”

    她想到潘尼这样做的后果皱起了眉。

    他光明正大地在塞尔出现,立刻就会让塞尔国内的矛盾最大化地爆发开来,几位掌权的首席权势立即岌岌可危,如果潘尼试图报仇,这或许是更好的途径。

    “如果确定那件东西对我效果有限,他们会立即放开塞尔的势力,远遁入其他位面。”潘尼摇了摇头:“要是我,我就会那样做,然后辛勤研究上百十年,将方法论的缺陷弥补,再卷土重来复仇。”

    “这……”安森菲雅思虑了一下,对于传奇法师而言,方法论枯竭之前,百十年的时间确实算不了什么。

    细细一想,也便知道了奈维隆威慑潘尼的用意——这个人舍不得到手的权势,又怕彻底陷入被动。

    “他在试验我的耐性……”潘尼吐了口气:“我不愿意等这百十年的时间,就只有接受他的游戏规则,而他们也不愿意轻易放下权势,仅此而已……”

    仅仅一次交锋,居然能够从中解读出如此多的讯息,奥术师之间的战争,原本如此。

    “何况让他们耗费大量时间重整方法论,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失去了在塞尔的权势,但对我而言,却只会变得更为棘手。”潘尼抬起头:“我当然不会容许他们就这样离开塞尔。”

    “好主意,那么你接受了他们的规则,就要在名为塞尔的擂台上,和他们好好斗上一斗?”安森菲雅挑了挑眉毛。

    这也许是潘尼.西恩不将奈维隆劳佐瑞尔的方法论漏洞透露给别人的原因,假如这个东西被奈维隆的敌人广泛知晓,那么那几位红袍首席就会立即离开塞尔,绝对不会给别人利用这些方法论的机会。

    一个传奇法师若是断绝了与主物质界的所有联络,将自己深深地隐藏在多元宇宙的某个角落,被他人找到的机会当然是微乎其微,事实上,现在的奈维隆和劳佐瑞尔的情况也就是如此——只不过留在主物质界的爪牙和触手,让他们有了暴露的可能性。(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那么你们就是在比较,看谁先找到对方了?”安森菲雅挑了挑眉毛:“彼此降低游戏难度,如果你们任何一方先行暴露,除了远离塞尔,似乎也没有别的避祸的方式,恕我直言,西恩,你的复仇之路不是一般地难走,很可能会持续相当长的时间,更何况他们还开发出了能够对付你的奥术,当然,他们的势力比这个奥术更加可怕。”

    “但是拖得时间越久,对我的复仇就更加不利,方法论的弱点总有被弥补的时候,他们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才设下这样的舞台。”潘尼.西恩蹙起了眉头:“但是我总有一点优势,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你是指萨扎斯坦?”安森菲雅不确认地摇了摇头:“我很怀疑你们之间盟约的坚固程度。”

    “我们不需要对方配合我们做什么,只需要知道对方想要怎么做就够了。”潘尼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我需要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返回塞尔,现在肯定有许多的塞尔人,通过各个渠道监视着各个我可能出现的地方,所以必须出其不意。”

    “你想通过月海进入……不对……”安森菲雅想起潘尼临行前在巨龙海岸的布置,忽地一惊:“你要利用散塔林会!”

    巫师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表达出某种默认。

    作为一个举世知名的流氓政权,没有哪个国度敢于与塞尔建立正规的邦交,即使是商业贸易,也冒着巨大的风险。

    当然,敢于冒着非议与这个邪恶国度建交的势力并非没有,出于塞尔人对黑手暴君的礼貌态度以及从古至今的臭味相投,月海地区的散塔林会和班恩教就是与塞尔有良好邦交的势力中最著名的一个。

    经常有商船来往于月海和塞尔南海之间,

    “对了……这条船是属于星幕的商船……”安森菲雅挑了挑眉毛:“这么说,你决定利用星幕市商人的身份,和散塔林会的人搭上线,然后借机找到掩护身份,然后返回塞尔?”

    “不止如此。”潘尼点了点头:“散塔林会和红袍法师之间的关系,远远比外人想得还要密切,我在这里想办法和他们搭上线,或许能够找到更好的道路进入塞尔。”

    “不过……”安森菲雅忽地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那位黑手陛下似乎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没什么不好对付的……我都做掉好几个了。”巫师想起远在银月城的黑武士,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笑。

    看到潘尼这幅表情,安森菲雅立刻有所察觉,这是这位后辈巫师又想到了别的事上面,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她对这位后辈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种了解,也是为了她身体里的另一个人。

    “总之,相机行事吧。”潘尼望着窗外偶尔出现在海岸上的岛屿,暗暗思虑着可能在月海碰上的状况。

    “对了,在出发之前,你究竟和丹林顿先生商议了些什么事情?”安森菲雅忽地新生好奇:“菲娜对此十分感兴趣。”

    “兴趣?”巫师听到长老的询问,表情变得有点儿怪异,想了几秒,才如实回答:“哦,说出来你别生气,我让丹林顿先生准备了一场葬礼,然后对外传扬丹林顿的小女儿遭遇意外死亡……呃……”

    他还没说完,就看到那属于长老的平静面容立刻变成了一副愤怒的盯视:“你……你这个混蛋!实在是太过分了!”

    潘尼措手不及,看着菲娜快步跑着奔出了房间,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走到了上层甲板。

    航船已经到了巨龙海岸,再往北一段航程,就是通向月海的里斯海峡。

    这条长不足百里的宽大水道究竟应该定义为河流还是海峡至今仍然是广大费伦地理学者争论的热门话题,但是不同人有各自不同的看法,无论是哪一种,一提起来,大多海上人都知道这是坠星海通过巨龙海湾进入月海的通道。

    不过潘尼的目的地并不在此,很少有未在散塔林会挂号的商船能够直接进入月海,在这里,劫掠商船的主力不是海盗,而是黑手主君庇佑着的正牌月海海军。

    所以潘尼的目的也就不是月海内的那些城市,在坠星海,像他这类有志于与班恩教会建立联系的商人,大多都会到里斯海峡南方的伊尔弗拉恩碰碰运气——这个规模不大的港口是散塔林会接纳外来商人的口岸,这在坠星海地区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许多人对此都心照不宣。

    在定下这个计划之前,潘尼做了许多准备工作,替自己准备个靠谱的不会引人怀疑的身份就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他伪装的人出身自星幕市的小商户家庭,并非虚构的人物。

    一切都有证据可以考证,而在丹林顿先生的安排下,事先也与这个商户商量好了,绝不会被轻易戳穿。

    为了寻找一条道路,不引人注目地进入塞尔,潘尼.西恩可谓煞费苦心,还费心安排了一场发生在西门和星幕城之间的‘商战’,没人知道巫师和丹林顿家族的关系,而西门和星幕的商业敌对已经持续了几百年,这也就让潘尼的伪装更加完美。

    相信绝不会被他的对头们戳穿识破,而利用散塔林会进入塞尔,渠道更是出人意料。

    不过如何搭上这条线,还要看丹林顿家族收集到的情报准不准确。

    为了撇清嫌疑,潘尼甚至不敢使用在西门的势力为自己办事。

    “弗林大人,已经到黄昏了,我们必须靠岸休息……”航速稍缓,而天色渐暗,船长上前报告。

    为了保证尽可能地隐秘,这条商船上的所有人员,都是丹林顿先生从外地雇佣来的。

    他不会知道眼前这个商人丹.弗林是个假货,也就不会被别人从他们身上戳穿巫师的西洋镜。

    “当然可以。”潘尼点头答应。

    “是了,大人,这个位置东岸是晚祷河与卡朗特港,我们可以在那里采购一些必用品……”

    “晚祷河……卡朗特?”潘尼挑了挑眉毛:“这是瀚土的地域啊。”

    “是的。”

    “那就在那里停下吧。”

    “不过,我们到达那里,还需要大约三个小时的航程,大人,还需要等待一下。”

    “没有关系。”巫师颔首答应,正好他还要去看看闹别扭的同伴,无缘无故举行了她的葬礼,虽说是为了隐秘起见,但也确实不够厚道。

    当他推开菲娜房门的时候,看到少女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而菲娜见他走进,脸上的黑气又浓了一两分:“亲爱的丹.弗林先生,你来看我这个死人做什么?难道你有与死尸同处一室的癖好?”

    “你看起来还是活得好好的。”

    在菲娜的眼睛里,这个巫师再次露出了那时而在半夜时出现,令她经常感到发狂的笑容,刚被那个消息气了一下,哪里有好脸色给潘尼看,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这幅明显是在闹别扭的架势让巫师不禁失笑,他坐到床榻一角,却一下子让菲娜有了反应,她仓皇地把身子缩到床头,大为警惕地盯着巫师:“你,你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潘尼摇了摇头,用一股无奈的眼神看着菲娜,后者忽然气势一涨,转而以恶狠狠地目光反盯着他,令他感到汗颜:“这个,只是想解释一下,这个主意,不过是想……”

    “只要在你身边的女人不是丹林顿家的小姐,就不会为你引来更多的注意,更方便你行事是吗?”菲娜哼了一声:“说穿了不过是为你自己。”

    “你能理解真是再好也不过了。”潘尼大大地松了口气,看来菲娜只是生气闹别扭而已,那事情就好办得多。

    “哪里好了?大坏蛋。”她嘟起了小嘴,马上醒悟这个类似撒娇的动作有所不妥,立刻板起了脸。

    她怎么会对这个家伙撒娇?

    这时她忽然想起那场荒唐的婚礼,那场婚礼的终结,似乎也是因为她恼羞成怒下的娇嗔……

    她脸颊红了一下,看得巫师心中好笑不止。

    一股羞恼取代了菲娜心里原有的怒火,不过她看到眼前的巫师,想起这个人对她的态度,马上气不打一处来,再次把脑袋歪到一边,不去理他。

    “好了,既然你能够理解,我就不在这里烦你了,再过三个小时靠岸。”

    巫师离开了房间,菲娜在床铺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一团乱麻,面色忽红忽白。

    “菲娜,你的情绪,很怪异哦。”

    安森菲雅的声音在她心灵深处浮现。

    “讨厌……长老大人。”菲娜感到双颊滚烫,一股莫名的情绪让她感到呼吸紧张,头脑里翻滚着让她心旌动摇的荷尔蒙。

    “其实你是喜欢他的吧。”

    安森菲雅的话语,让菲娜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血液似乎也瞬间被抽回到心脏里,一时的呼吸困难让她在下一刻更加面红耳赤,如同被煮熟的螃蟹。

    其实我是喜欢他的?

    菲娜仰卧着看着随着海浪晃动的天花板,混乱的思绪让她一时忘了回答安森菲雅的话语,以前会被她斩钉截铁赋予否定答案的询问却在这时收到了沉默。

    过了好一阵子,菲娜仍旧没有整理好脑子里的混乱思绪,一直到船只停下,长久的沉寂让她警醒起来。

    航船停了下来,但似乎没有靠岸。

    这很怪异。

    她走到舷窗,拉开挡风的木板,迎面却看到一片船板——另一艘船正停在商船的旁边。

    她连忙跑出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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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 劫持

    380劫持

    当一艘船从东面的海岸遥遥地迎过来时,巫师就感到几许异样,这艘船船帆破败,看起来带着几许颓败的sè彩,像是刚刚被人蹂躏过一番似的,通过魔法幻化的鹰眼,他能看到上面的水手脸上带着深深的戒备,手一直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由网友上传==

    这让他暗暗皱眉,开始回想来时收集到的情报,卡朗特港与北面的伊尔弗拉恩距离不远,与散塔林会之间的冲突时有发生,难道就在他航行这短短几天时间里,这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故?

    他想了想,吩咐船长发出讯号,顺便举起属于商船的标识,示意并无恶意,对方谨慎地靠近,两只船相互接舷,一队全副武装的水员谨慎地踩着舢板登上商船,一个首领样的金发中年上下看了一阵这艘船上的设置,眉尖轻轻挑了挑:“商船?”

    “是的。”船长颔首欠身。

    “这个时候到达这个地方,你们是想要去伊尔弗拉恩?”金发中年表情狐疑,蓦地出言询问。

    船长一窦,立马摇了摇头。

    虽然这个金发中年语气中没有lù出明显的情绪sè彩,但是这句突兀的询问却让阅历颇深的船长心生警惕。

    月海和瀚土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和睦,这个时候商船被截,还受到这样的询问,如果如实回答,恐怕后果不妙。

    “不是,那是要去哪里?”金发中年进一步bī问。

    船长眼球一转,立即回答:“科曼索,我们要去科曼索的森林。”

    潘尼在不远处静静凝视着这个金发中年人,心中疑云翻滚,而这时菲娜‘蹬蹬蹬’地走上甲板,那个金发中年一看,一双如同臭鼬般小而圆的眼睛顿时一亮。

    “科曼索?和那些jīng灵做生意?反正是去北边,哦,现在禁止通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菲娜,她被盯得有些心虚,如果是以往,她会径直盯视回去,顺道说两句调侃的话语,不过近些日子的遭遇让她xìng格大变,面对这种充满**的视线,她微微皱了皱眉,将半边脸庞与身躯藏在了潘尼的背后,同时握住了巫师的手臂。

    “这艘船要暂时留在卡朗特。”金发中年人专注的视线越过潘尼,仿佛将这个大活人当成了空气,只往菲娜的脸上和身上瞥,一股**让他双眼微微发红:“现在是敏感时期。”

    “这位大人,你……”船长哑然,却给潘尼使了个眼sè,这种决断,他这个发言人已经做不了主了。

    “敏感时期?”潘尼望向船长,尽管他拥有着将这个猥琐的金发中年连着他背后大船一起沉入海底的能力,但是在这个紧张的当口,他还是决定低调行事,就如他身上这套朴素的平民衣装,如果没经说明,任谁也想不到这个长相普普通通,全无威严气势的年轻人会是什么大人物:“这位先生,我们很愿意知道,这个所谓的敏感时期,究竟是什么缘故引起的。”

    “很愿意知道?啊,抱歉,我很不愿意让你知道。”金发中年眼睛眯了眯,这才注意到这个挡在美nv之前的人物,这个瘦削的青年人没让他感到足够的警惕,伸手就要扣住他的肩膀:“但我很愿意通知你,这艘船被扣留了,这艘船上所有的人也是一样。”

    他眯着眼睛看了潘尼身后的菲娜一眼,这一眼却让他感到不太舒服——这nv孩的表情并非怯懦或是恐惧,而是一种被恶心到了的神sè,这让金发中年感觉到,在这个nv孩的心里,自己可能变成了老鼠一般的东西。

    这当然不会让他感到愉快。

    不过在他运用那点可怜的权力威风倾泻怒气之前,他就感到手腕一阵疼痛,被这个不起眼的年轻男子两根手指头夹着提离了按着的地方。

    “先生,我不喜欢和男人这么亲近。”潘尼笑眯眯地看着金发中年,两根手指蕴含的巨大力气已经将护腕上的金属套捏的变形,中年人的脸也变成了酱红sè:“希望你能与我保持距离。”

    潘尼手腕一挥,巨大的力道让中年人踉跄着后退数步,被从舢板走过来的几个部下扶着才勉强站稳,脸sè也变得阵红阵白,酸麻的手掌下意识地按上了刀把,那条船上的船员在一串乒乒乓乓声中拔出了兵器。

    商船的船长一挥手,这边的水手们也纷纷chōu出了腰刀。

    “嘿,慢着。”右手腕处的疼痛让金发中年满头冷汗,他可以肯定手腕两边已经淤青了,而变形的护腕也难以取下,这让他更加痛苦——这种情况下他当然是难以挥刀作战的,潘尼的强势表现,也让这个人对这条‘商船’的态度有所变化:“我是卡朗特港口防卫队的船长,你可以称呼我为曼萨塔中尉,这里是我们的领土,你们应该尊重我们的法律。”

    他的视线挪移到了潘尼的身上,这才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什么shì者,而是这条商船的领导。

    虽然并不是个天生的领导人,但是在西mén的崇高地位让潘尼无形中养成了一种统治者的气质,这股气质并不明朗,然而现在已经足够让这吃过苦头的曼萨塔中尉感到警惕。

    “哦,阁下终于肯屈尊向我们这些卑微的小商人介绍自己的身份了。”潘尼不咸不淡地讽刺着。

    “好吧,现在你们可以遵守卡朗特港口的法律了。”曼萨塔中尉暗暗松了口气,衡量一下两条船的规模,商船上不过四十多个水手,虽然巡航船上人手拥有优势,不过硬拼起来,损失一定不小,更重要的是,现在他就在这条商船上,潘尼的怪力让他警惕,在他的认知中,只有少数拥有野蛮人血统或是经过极为严酷训练的家伙才会具有这么可怕的力气。

    虽然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没什么肌ròu,许多武艺高超的战士外表看起来也并不强壮,但可以斩杀数十名卫兵——这种战斗记录在费伦并不罕见,费伦许多位著名的游侠和战士都曾有过以一敌百的记录。

    万一这条商船的人不吃他们这一套,他这个小小的巡逻队长就要遭殃了。

    这个年轻人胆敢反抗,更jī起了他更深一层的忧虑,被菲娜美貌jī起的sè心掩盖的理智又回到了大脑:

    敢于反抗当地政fǔ军队的人,多半大有来头,在没搞清楚对方来历之前,怎么能够轻举妄动?

    他看到潘尼脸上的犹疑神sè,知道单纯凭着威慑很难说服对方,又继续说道:“通往伊尔弗拉恩的航路已经被我们的舰队封锁了,即使阁下通过了这里,也不可能到达月海,现在是敏感时期。”

    “敏感时期?”潘尼挑了挑眉máo:“你们在和伊尔弗拉恩作战么?”

    道这个人不好吓唬,曼萨塔中尉只能给予耐心的解释:“我们和月海产生了外jiāo纠纷,因此决定封锁商路,建议你们在这片海岸以南处理掉你们的货物,然后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此路不通。”

    他一面说着,一面谨慎地朝舢板后退,这时,另外两艘挂着卡朗特港旗帜的航船在夜幕下出现,靠拢过来,曼萨塔中尉的脸上立刻出现欢喜的神sè。

    有了援军到来,他的底气顿时足了许多。

    “既然如此。”潘尼和菲娜对视一眼,然后转向曼萨塔:“贵政fǔ应该不介意我们在卡朗特港停靠休息一段时候吧。”

    他冲着曼萨塔中尉笑了笑:“或许我们可以在瀚土处理掉所有的货物也说不定。”

    巫师的突然示好让曼萨塔中尉愣了一下,心中暗骂这个年轻人的狡猾,居然如此识时务地见风转舵,既然已经服软,他想要借此围剿掉这条商船的想法就落了空。

    按照他的想法,是想在这条船逃走之后立刻发起追击,这样的距离上,狭小且笨重的商船当然不可能逃脱战船的冲撞,之后尽管会有所损失,但他仍然有把握将这条小船搞定,然后将这个令他心痒难搔的美人攫取到手。

    但是对方既然有了这样的表示,他就不能够借机发动攻击了,万一这种jiāo战造成了损失,他会因此付上全部的责任,得不偿失。

    在未明对方底细之前,他更没有胆量在不占道理的情况下主动发起进攻。

    不过他一转念,心道等这条商船到了岸上,还怕他没有机会?如果这个年轻人没什么大得惊人的来头,当然就倒霉了。

    于是曼萨塔中尉眼睛一咪,脸上绽放笑容:“当然,卡朗特港无比欢迎阁下的光临。”

    “当然,为了活跃商路。”潘尼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这个笑容很快在对方转身过去之后开始凝固。

    曼萨塔中尉也是一样,在转头之后脸sè变得僵硬冰冷,只是按着刀柄的右手仍旧颤抖僵硬——疼痛还没有消退。

    “真是令人厌恶。”在曼萨塔中尉离开商船之后,菲娜吐了口气,忽然发现自己两手抱着巫师的胳膊,顿时手忙脚luàn地放开然后退后两步,一脸厌恶地望着航行在前面的巡航船。

    “一个耗子般的小人物。”巫师不以为然地淡淡说道:“不值得为他làng费力气,更不值得为他用什么心思。”

    “呦~好一副大人物的口气。”菲娜瞪了巫师一眼,酸溜溜地说道:“为一个还在世上活得好好的可怜人安排葬礼,果然是大人物才会做的事情呢,真是好威风好气派呢,我好佩服啊~”

    说道最后的时候,她咬牙切齿,气鼓鼓地盯着巫师。

    “你这个草菅人命的hún蛋!”

    “抱歉。”面对菲娜如此的指责,巫师不免有些灰溜溜的感觉。

    “哼,不说了,你就准备这样停留在卡朗特?”菲娜挑了挑眉:“这里的政fǔ可是出了名的**,没有几条外来的商船愿意在这里做生意,你在这里停船,小心被宰。”

    瀚土没有统一的国家政fǔ,每一个城市都是一个独立的城邦,政fǔ,统治者,政体都有所不同,卡朗特港的统治权在一群本地商人组成的商业联盟手中,不过熟知瀚土历史的人都知道,这个‘商人’团体的来历不过是他们往自己脸上贴的金箔,在遥远的以前,这群所谓的商人做的事,就是把守着这个里斯海峡以南巨龙海湾往北的峡口地带,收取来往商船的过路费。

    换句话说,他们的行当类似于‘此山是我开……’。

    由此可知这些统治者的德行。

    这群家伙统治这座城市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政权几度翻覆,然而统治者的成分却没什么改变——再往北就是费伦著名的邪恶教会的地盘,胆敢出入这一带海域的,大概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这并不重要……”巫师缓缓地摇头:“我更感兴趣的是,卡朗特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侯与伊尔弗拉恩产生冲突?那里虽然名义上是独立城邦,但只要消息灵通一些的人都知道那儿是散塔林会的地盘,卡朗特港居然与他们产生了冲突……”

    他沉yín了片刻,眼睛一亮:“或许我们能够从这里找到与散塔林会搭线的契机。”

    “好主意。”菲娜漫不经意地点头,然后白了巫师一眼:“hún蛋巫师要改行去做恐怖分子和间谍,这类角sè和你真是天然绝配。”

    “一切还要伺机而动。”巫师戴上了斗篷,顺手chōu出来一件,披在了菲娜的身上:“你的容貌会招引来麻烦。”

    “哼,你很害怕这些麻烦?”听到这句话语,本该不悦的菲娜心中却莫名地生出一股欣喜。

    “低调。”潘尼压低了声音。

    菲娜翻个白眼,嗤之以鼻地发出一声冷哼。

    “对了,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潘尼忽地想起一事:“麻烦安森菲雅长老为我恒定一个法术。”

    “什么法术?”

    “从现在开始,你我都最好不要暴lù出奥术施法能力。”潘尼说道:“但是必须得有自保之力,所以我要尽快成为一个能够挥刀砍人的武士,但我不懂得相关的法术。”

    “挥刀砍人?”菲娜上下扫了潘尼一阵,想象一下这个人挥刀砍杀的样子,一股怪异感在心底升起。

    这个巫术仪式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让一个巫师拥有武士般娴熟使用兵器的能力并不困难,高阶巫师为自己释放蛮力术轻灵术等一系列强化法术之后,再加持上武器娴熟法术,ròu搏能力并不逊sè于武艺娴熟的战士,只不过一般的巫师不太习惯这种战斗方式——如果一个巫师经常与敌人无缘无故地ròu搏,那一定是出于某种特别的怪癖,或者是身处不得不xìng命相搏的绝境。

    对于潘尼而言,超常的体力和力气给予他特别适合ròu搏的素质,在法术的加持下变身成一个战士毫无问题,安森菲雅为他恒定了一系列武器娴熟法术后,他已经有足够的把握在不使用奥术的情况下和若干个肌ròu男hún战。

    而在这个程序结束后,商船就进入了卡朗特港。

    入目的场景一片破败,港湾边似乎是一片难民营地,无数风尘仆仆的人在其中穿梭,潘尼的视线在周围巡视一阵,却看到曼萨塔中尉带着一大片卫士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微笑:“哦,这位先生,我们得通知你,鉴于岸上局势的紧张,所以我们封闭了城mén,如果你们要在这里停留,只能够在那里登记,然后在海港附近建立一个营地。”

    “喔?这些就是‘营地’?”潘尼转头看了一圈港口附近的难民营,眼角微微挑了挑。

    “啊,当然,你要知道,这里的物价是很贵的。”曼萨塔中尉的脸上lù出一丝嘲讽,看着潘尼的视线,如同注视着一头大féi羊,表情似笑非笑:“当然,如果阁下有钱的话,应该还是能够居住得很舒适的,失陪了。”

    他带着这样的微笑消失在巫师的视野之中,潘尼可以判定,只要在‘登记’的过程中让这个人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来自星幕市的普通商人’,接下来必然有很多明枪暗箭朝他飞来。

    即使他有着更显赫的背景也无济于事,在这个时候,这些背景甚至不如手中的刀剑令人忌惮。

    当然,这个小人的心思在巫师的心里面不值一哂,他发付船长前去‘登记’,然后安排另一群人在海边建立营地,加入这个巨大的难民营。

    “这是劫持。”菲娜紧紧靠着潘尼的身体,压低了声音发表着心中的恼怒:“他们劫持了来往的所有商船,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你看着吧,接下来,他们肯定会尽全力压低货物价格强买强卖,把我们变成和这些人一样的贫民。”

    她埋怨地看了巫师一眼:“你居然自己主动往这个套子里钻。”

    她充满怨气的话语让巫师感到好笑,他笑着mō了mō她的头发:“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和我吃苦的。”

    菲娜一阵愕然,脑子里的思绪瞬间凝固,从头到脚都僵硬起来,直到安森菲雅取代了她的意识,才跟上巫师的脚步。

    营地还在建造,巫师静静地观察着海港周边的景象,心中仍旧充满了困扰,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样的理由,促使卡朗特港政fǔ作出如此不道德的举动?

    “牛nǎi!谁有牛nǎi!他要死了!求求你们!”一阵呼声吸引了潘尼的注意力,他看见一个枯瘦的fù人怀抱一个婴儿,发出凄惨的呼声,婴儿张大了嘴巴,似乎正在哭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潘尼召唤船上的后勤官,拿出一瓶牛nǎi,凑了过去,想要趁势打听一些消息,然而这群‘难民’之中有良心的人看来不算太少,已经先有几个人送去了食物,这个fù人手忙脚luàn地喂着婴儿,感jī涕零:

    “谢谢,谢谢各位,大地之母保佑诸位!”

    “能吃一点儿是一点吧。”一个老人叹了口气:“已经第五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五天了?”共同的善举让潘尼找到了搭话的由头,他开始询问自己感兴趣的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段日子里城中有许多议员遭遇了刺杀,议会怀疑是散塔林会做的好事。”老人说道:“他们封闭了港口,又重新做起了海盗的行当。”

    他看了看潘尼的人手,lù出同情的表情:“先生,你这些人手,似乎不足以保证你的安全。”

    巫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没将老人的担忧放在心上,看着那个枯瘦的fù人询问:“食物紧缺?”

    “这里用钱买不到东西,如果想走也可以,但是会受到敲诈。”老人声音低沉:“他们会确保你一分钱都不剩下地离开港口,当然,这是我们这些可怜的行商,如果是规模巨大的船队或是背景强硬的贵人,他们会派出高层出面进行协商或是拦阻。”

    “真是黑暗。”巫师感叹地摇了摇头:“居然没人管。”

    “这里他们说了算。”老人耸耸肩,表示无奈,而另一边传来一声嗤笑。

    这声嗤笑吸引了潘尼的注意力,因为这个声音是如此的耳熟,勾起了他许多过往的回忆,他循声望了过去,心脏顿时一阵剧烈地震动。

381 亚梵

    381亚梵

    入眼的是一张清瘦的脸,线条不太分明的圆润脸廓如同还没完全长开的少nv,身材也不见过于明朗的曲线,仿佛一个营养不良的半大少《》.《//

    不过那副眼镜后面的眼睛里却包含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让人知道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再多看两眼,就能从那修长的颈项与苗条的身体上看出一种别致的优雅。

    仿佛修道院中的苦修nv,但却有点不太一样。

    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傲慢。

    这种气质显然和周围的景sè不太搭调,周围的难民也没人愿意接近她。

    巫师的视线从她的鼻梁上的眼镜,一直挪移到脸颊和脖子,视线稍稍向后,可以看到那一头束成长马尾的柔顺银丝,视线向下,则是一件黑sè的袍子。

    再往下,则铺着一张两码见方的máo毯,这个nv人只是坐在其中的一角,而máo毯的中间,另一件活动的东西吸引了巫师的目光。

    “妈妈,我饿了。”这是一个长着一双出奇明亮棕黑sè眼睛的小孩子,nǎi声nǎi气地说着话,还用白嫩的小手揪着nv人的袍角。

    他身上只披了一块看上去质料不错的绸布,在máo毯上爬动的时候已经脱落了大半,让人们能够看清楚这是一个小男孩,他看起来最多不过两岁,居然就能如此清晰地吐字说话,表意清楚,实在是令人惊奇。

    不过和他的妈妈有些类似,缺少寻常婴儿那种看起来分外可爱的féi胖,这个男孩看来有些营养不良,只是那双灵活的眼睛让人难以注意到他的虚弱。

    “饿了?”nv人微微挑了挑眉——虽然她长着一头漂亮的银发,但是眉máo却是光溜溜的,看起来分外怪异,她伸出纤细而修长的手,重新用绸布包裹住小男孩的身体,动作十分地轻柔。

    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冷酷:“晚餐时间还没到,你得忍着,亚梵。”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再次看了一眼那个fù人怀中吃得起劲的小孩子,脸上lù出小孩子常有的委屈表情——按照常理,接下来,愿望没有得到满足的小孩就该嚎啕大哭。

    不过在nv人那淡淡的凝视下,小男孩只是晃了晃头,然后转头不再看那个大吃大喝的小nv孩,居然连吭都不吭一声。

    如此小小的年纪,一般孩童连顺畅地思考都不可能,但他居然懂得克制自己的**。

    这条绸布的料子虽然细腻,但是这个季节的瀚土天气不算温暖,他身躯在冷空气中微微颤抖,看这母子二人坐着的毯子,似乎nv人也并非没条件给儿子nòng一身暖和的衣裳,如此说来,她是有意让小男孩忍耐难受的寒冷。

    而小男孩却坐在máo毯的另一边,虽然被他称作‘妈妈’的nv人就在咫尺,他居然没有靠过去享受她怀抱的温暖。

    潘尼的视线凝固在眼前这一幅画面上,无数思绪在脑海里上下翻涌。

    瑟瑟发抖的小男孩没有睡意——饥寒jiāo迫的感觉并不好受,这驱使他找些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他就注意到了巫师的凝视。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个大人的脸,心底忽然生出一股亲切,肚子里的饥饿感也少了两分。《》,观看本书最新更新)

    nv人一双眸子平静地注视着巫师的脸,面sè全无bō澜。

    潘尼俯下身体,将手中的牛nǎi罐放在小男孩身前:“喝吧。”

    小男孩脸sè微喜,然而转头看了眼nv人的表情,忽然恐惧地摇了摇头,有些害怕地看着潘尼:“晚餐时间还没到,这位大人。”

    他将牛nǎi罐向máo毯外推去,似是拒绝这种yòuhuò。

    “收起来,亚梵。”nv人柔和却不容拒绝的话语令他的动作顿时一停:“如果我过一会儿没有给你食物,你就要自己找东西充饥,这是你获得食物的机会,你怎么能容许自己错过?”

    “可是妈妈你说过……”小男孩表情困huò。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就要自己拿主意。”nv人合上了眼睛:“你不应该是一个没人照顾就活不下去的废物。”

    “您的教育,似乎过于……严酷……”看着小男孩挂着不应该属于这个年纪的复杂神sè收起牛nǎi罐,潘尼皱了皱眉,注视着nv人的脸,勉强让jī烈的思绪平静下来。

    “……与你无关。”她略微沉yín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回答,微微抬起的眼睑,下面的光却注视着她的儿子。

    巫师沉默了起来,继续看着小男孩——他抱着牛nǎi罐,却没有立即享用饕餮,潘尼猜得到,他会将这罐牛nǎi留到妈妈规定的‘晚饭’的时候。

    “喂,hún蛋,这位nv士是谁?”菲娜看到这里的异状,靠了过来,看到这个有些特别的nv人,顿时心起疑云。

    眼前的nv人并非极美,但却有一种很特别的魅力,这就让她大生警惕,心想潘尼.西恩这个sè狼,难道又见sè心起?

    这个念头明显不合逻辑,如果菲娜小姐稍稍冷静地思考一下,大概也不会认为潘尼是那种随便遇上个nv人就见sè心起的家伙,但偏偏现在的菲娜小姐很不冷静。

    这种不冷静,在她和巫师踏上旅途的时候,就一直环绕在她心中。

    她的心思被安森菲雅长老道破,对巫师就换了一种态度,她痛恨这个风流好sè的家伙——如果潘尼的身边没有那么多的nv人,现在的她的心里也就不会这样纠结,因此也就越发地恼火巫师的好sè。

    这个nv人的出现,几乎是瞬间就勾起了她的警惕,她远远看到潘尼和这个银发nv人相互注视,气氛暧昧,立刻就起了过来捣luàn的念头。

    而到了近前看到这个nv人脚下的小男孩,就松了一口气——她对巫师有所了解,大概不会对有夫之fù下手。

    而听到菲娜的询问,潘尼却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银发nv人的出现出乎他的意料,态度更是含hún不明。

    “请问如何称呼?”这时,银发nv人却先开口了,她看了一眼潘尼,又看了看两手抱着巫师手臂的菲娜,眼睛里诧异、惊奇、沉思、恍然的神sè先后晃过,这也是这个nv人第一次lù出如此复杂的神情。

    “我叫丹.弗林。”潘尼咳了一声:“这位是我的……”

    “我是他的妻子,叫做菲尔.弗林。”菲娜笑眯眯地接上了巫师的话,还不忘记悄悄用力地捏他一下。

    银发nv人脸上流lù过的一连串复杂情绪让本来有些放心的她再次心生警惕,考虑到这两个男nv‘一见钟情’的可能xìng,立刻决定用这种表明身份的方式划清界限,终结双方的非分之想。

    她并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有什么幼稚的,在她看来,这个银发nv人多半是难民一流,也许就会想要凭借姿sè勾引潘尼的救济——而巫师的恻隐之心或许会让这种萍水相逢发展成更深一层的关系,虽然这个银发nv人带着儿子,看上去也有些奇怪,但说不准巫师就喜欢这一口呢?

    她怀着如此luàn七八糟的念头,紧紧挽着巫师的手臂,看着毯子上傻乎乎地盯着自己的小男孩——一阵爬动后,那条绸布再次从他身躯上脱落,lù出的嶙峋骨骼立刻勾引了她的母xìng,也不管银发nv人的盯视,就把他抱了起来,听到小男孩肚子里传出的声音,更加惊讶:“天啊,竟然有人这样对待自己的血ròu,看他是这样的冷,又是多么的饥饿?这位nv士,他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菲娜的力气显然是小男孩无法拒绝的,他也不想推开这种给他带来温暖的拥抱,他小心地看了眼自己妈妈的表情,却见银发nv人一副怪异的神sè看着那个令他感到亲切的男人。

    “你们……真的是夫妻?”nv人看着潘尼,眼神再归平静,不过嘴边仍旧挂着玩味异样的微笑。

    巫师脸现苦笑,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而这样的反应却让头脑简单的菲娜心生警惕——这种犹豫,说明巫师对承认这种夫妻关系心怀顾忌——多半是对这个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nv人有想法,立刻恼怒起来,紧紧地捏住了潘尼的腰ròu:“亲爱的,我们该回营地休息去了,这位nv士……”

    她横了一眼这个带着眼镜的银发nv人:“我实在很好奇,这个孩子,是不是你拐卖来的?”

    “你可以问他。”银发nv人低低地一笑,菲娜怀中的小男孩立即浑身不自在起来:“nv士,放我下去好不好?”

    菲娜有些狐疑地看着银发nv人,十分之怀疑这个银发眼镜nv郎是否是一个yòu拐犯,不过男童眼睛里的戒备目光立刻让她大为扫兴,决定不再管这对可疑的母子,她揪着巫师的手,用甜甜腻腻的语调说:“亲爱的,我们该休息了。”

    “好的。”巫师点了点头,知道现在不是老朋友叙旧情的好时机,nv人的隐晦态度说明着这一点。

    更何况,菲娜这幅怪异的态度,也让他开始感到头疼了。

    成功将潘尼拽离了开那个危险的银发nv人,菲娜暗暗松了口气。

    潘尼却有点惊奇,他看着菲娜的表情,心中更加好笑,稍稍思索了一下,就有些明白了船长小姐的想法,想要说点什么安慰一下,想起刚才的nv人,又变得骨鲠在喉,只好继续沉默。

    而这时,菲娜和潘尼都见到一个商人打扮的人,大呼小叫着冲银发nv人挥着手臂,嘴里喊道:“西恩nv士!西恩nv士!有新消息……”

    潘尼和菲娜的表情顿时都变得十分古怪,菲娜转着僵硬的颈项转头再看一眼那个nv人,然后用另一种狐疑的目光看着巫师。

    “巧合。”面对着菲娜的狐疑注视,潘尼闪电般找到了敷衍的答案,少nv表情变换一阵,似乎最终接受了这个说法。

    费伦这么大,名字一模一样的人都不少,何况是同姓的人?

    不过一点怀疑总是在心底种下了。

    “喂,不准四处沾huā惹草!”到了营地里面,菲娜叉着腰,义正词严地警告着巫师。

    潘尼莞尔一笑,摇了摇头,mō了mō她的头发。

    “我是认真的,如果你再四处招惹luàn七八糟的雌xìng生物,我就永远不理你了。”菲娜盯着潘尼的眼睛,充满孩子气却很认真地说道。

    “那么你说你是我的妻子,也是认真的?”潘尼好笑地询问。

    “哼!”少nv的脸颊红了一下,转过了头,不再答话,却感到一双手臂从后面环上了自己的腰,顿时尖叫一声,慌张地闪躲到了一边,警惕地看着潘尼。

    “果然是说着玩的。”潘尼摊了摊手,用叹息的语气说。

    “你!……”一股愤怒让菲娜眼圈发红,顿了顿足,跑进了另一边的帐篷里面。

    巫师吐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如此戏nòng菲娜,似乎有些不太厚道。

    不过潘尼是真的不想四处沾huā惹草了,也许等这位船长小姐长大一些,找到别的足够优秀还愿意一心一意对待她的好男人,也就不把他这个贪huā好sè的hún蛋巫师放在心上了。

    按照潘尼对菲娜的了解,这位骄傲的船长小姐是绝对不会和其他nv人分享一个男人的,至少现在不会。

    他怀着如此不负责任的想法,脑子里有浮起了营地里的那对母子,还有这座封锁中的城市。

    归根结底,还是正事要紧。

    过了片刻,前往海关登记的船长就跑了回来:

    “大人,已经登记完了,不过……”

    他的脸sè看起来颇为愁苦:“商船被扣下了。”

    ‘是么?’潘尼耸了耸肩,看来‘星幕市的旅行商’这个名头,确实是吓不住这里的政fǔ的,一船用来掩人耳目的货物,他却也不以为意,当即安抚了一阵船员,并派遣jīng明能干的水手去打探消息,自己却独坐在帐篷之中,等待着更多的信息。

    他相信这座战luàn中的城市,一定有他感兴趣的东西,而且刚刚的遭遇,也恰恰验证了这一点。

    不过这一晚似乎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巫师也要考虑船员们的体力——连日的航行已经让水手们jīng疲力尽,就在菲娜的帐篷边上,他已经感应到揣着一肚子闷气躺下的小姑娘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掀开帐篷的帘子,看到菲娜脸上仍旧挂着一丝恼怒——看来还气恼着巫师的轻薄。

    潘尼轻轻地放下帘子,用法术制作了一个标记,然后轻手轻脚地接着夜sè到了那对母子的帐篷下面,掀开帘子,里面空空如也,只是中央画着一个简明的魔法符文。

    他观察了一阵这些符文,构造了一个法术,将手掌按了上去,一道光芒过去,他的身躯消失在了原地。

    而本该在营帐里熟睡的菲娜则忽地坐了起来,属于安森菲雅长老的冷静视线在营地中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到了巫师最后进入的营帐之上。

382 母子

    魔法阵的光芒从身体上消退,巫师张眼望向四方,身旁是片密林,脚下却是一片山丘,遥遥向西南望去,锐利的目光透过夜幕,还可以看到卡朗特港的围墙。

    这里是港口东北角的山坡。

    他眯了眯眼睛,居高临下的视角,可以让他看到城市里的破败——这并不是因为毁坏或是杀戮,而是一种看不见的yīn暗气息,仿佛黑云压顶,灾难随时可能爆发。

    潘尼皱了皱眉毛,不知道这和他想要寻找的散塔林会有什么关系“六位议员,一个统治者家族。”

    一只小巧的软布面皮鞋踩踏在落叶上,沙沙声随着这句话语飘进巫师的耳朵,银发女人在巫师身侧停下脚步,如此深夜,小男孩在她怀抱中沉睡,这个时候,她没有了黄昏时分那样的严格冷酷,有的只是一种不加修饰的温柔。

    没有搞懂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潘尼皱起了眉头。

    “半个月之间,这座城市统治阶层里,死了一半的议员,也因此一个统治者家族被迫离开海港。”银发女人空出一只手,扶了扶真梁上的眼镜,转向巫师:“你知道他们如此紧张封锁港口商路,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刚刚到达这个地方。”巫师耸了耸肩。

    “从西门到这里只需要几天的航程而已…···你的动作可真是迟缓。”银发女人挑起了眉毛,看着潘尼的视线带着些怪异:“即使是故布疑阵,你拖延的时间也太长了。”

    “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丽姬塔。”潘尼侧过头,认真地注视着女人的脸。

    “为什么?”丽姬塔摇了摇头,抚mō了一下亚梵的脸:“如果我当时继续留在塞尔,就会被同僚或是各位高层发现,那会让我非常困扰,所以经过考虑·我借口出外进行游历,就在你失踪之后不久。”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潘尼看着丽姬塔怀里的小男孩:“他是……”

    “我的儿子。”丽姬塔接下了巫师的话:“当然,从血缘上来说·他的一半成分来源于你。”

    巫师心中顿时一阵狂喜,双手微微地颤动。

    从重逢时开始,他就有所怀疑,这个女人当年与他接触,更像是一种试验,本身而言,却并不像是一个放dàng的家伙·计算一下这个名叫亚梵的小男孩的年龄,当然不容潘尼不感到怀疑。

    “他可能成为你的弱点,也会为我带来巨大的危险——我很愿意相信你的敌人迟早会找到我的头上,之所以我会让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我认为你也许还活着。”丽姬塔看了巫师一眼:“虽然我到现在还不敢肯定,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我也很惊奇。”巫师摇了摇头:“实在不敢想象你居然会把他生下来。”

    “这是我自己的事。”丽姬塔淡淡地说道:“你不用太感jī我,因为我对你的观感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至多不算是讨厌而已·事实上无论是讨不讨厌对我而言都没有意义——ˉ你可以从恶劣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看在亚梵的面子上,你或许会愿意帮我做一些事·在到达瀚土之前,我已经在费伦各地漂流了两年。”

    “你去过西门?”巫师挑挑眉毛。

    丽姬塔眼神闪烁,过了片刻,才在一个绵长的呼吸中回复如常。

    “你能够一眼认出我的长相,大概早就应该知道西门城那位迪塞尔大人的真实身份——这瞒不过你,丽姬塔,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银发女人沉默了下去,摇了摇头,竟然不做任何的解释,而是继续说道:“卡朗特港里面被驱逐的家族·已经被其他议员查证出被班恩教会收买,这座城市的议会行政手段虽然yīn暗,但也一向和散塔林会势不两立,既然已经扯破了脸皮,散塔林会的海军随时可能南下,算算时间·就在这几天了。”

    巫师挑了挑眉毛,这样说来,这个时候进入卡朗特港正是时候。

    “你果然在打散塔林会的主意。”看到潘尼的静默神sè,丽姬塔突然说。

    巫师嘴角动了动,先是一惊,转而释然,既然他的形迹已经落在了丽姬塔的眼里,那么被她猜到这些也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情。

    “看起来很不错,如果你能够想办法利用散塔林会的人为你办事,进一步渗透回国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我没有在这里看见你,相信能够想到这一点的人也不多。”丽姬塔淡淡地说道。

    “不多?”潘尼眉心深锁,沉吟着思考了一阵,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

    丽姬塔的判断并不离谱,塞尔的红袍法师们都是智力高超的人物,久未见潘尼.西恩形迹,大概都会想到这个◆塞尔掌权人头疼不已的家伙正在寻觅道路返回塞尔,但是既要让对手mō不着形迹,也要让其他阵营的塞尔人找不到,那就要选择一条足够隐蔽的道路——简单的乔装是不可行的,一定要通过一条足够隐秘的渠道。

    而从费伦其他地区进入塞尔,这样的渠道,只有那么几条。

    如此思考一番,潘尼顿时感觉到,他要利用散塔林会返回塞尔,并不能骗过所有的红袍法师。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不是那么担心了,渠道的问题只是一个因素,更重要的还是他进入塞尔的手段以及演技,这才是决定他会不会被仇人发现察觉的关键。

    丽姬塔深吸一口气,望着远处的城市:“你现在知道这个城市的统治者如此疯狂地掠夺过往商船的缘故了?”

    “城市内发生如此巨大的震dàng,他们看起来无法抵挡月之海的攻击了?这么说,他们准备卷一笔然后跑路?”巫师并不傻,很快想到了关窍,但也有些不可思议,暗想那些统治者应该不是那么疯狂的家伙:“或者是要去贿赂瀚土其他城邦以求得援助?”

    “无论是哪一种,这都是我们的机会。”丽姬塔看了一眼潘尼:“如果能够破坏他们的谋划,我们就能够和散塔林会的人搭上线了,若是能够帮助散塔林会攻陷这座城市,当然再好不过······”

    “瀚土的其他城邦会坐视这里落入散塔林会之手?”巫师皱起眉“我们何必去关心这些事情?”银发女人面现冷笑:“或许那些家伙有足够的智能理解chún亡齿寒的道理,但我宁愿相信他们更希望把现在卡朗特港里这些统治者赶下台,所以说,做完了我们的事,搭上了散塔林会,以后这里发生的事情,就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巫师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想法,又攸地心起疑huò,转向丽姬塔:“你又是为什么会做这些?”

    “躲藏……我厌倦了东躲西藏的颠沛,如果能够在这里建立起一些势力,日子或许会好过得多。”她转头望向巫师,眸子里面冷光闪烁:“恰好我对散塔林会的事情……很感兴趣。”

    “那么对我呢?”潘尼脸现微笑。

    “你认为我应该承认你的自恋和自以为是?”丽姬塔横了他一眼:“不要想得太多,西恩先生,我是为了我自己,或许你返回塞尔对我有利无害,但我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好吧。,巫师点了点头:“我刚刚到这个鬼地方,连这里的情形都还是你告诉我的,至于行动计划和利用这种情况的方案,更是一无所知,你有什么想法吗?”

    不能确定丽姬塔对自己的观感究竟如何,潘尼只好避而不谈——对方似乎也不喜欢这种方式,也许如两年前那样保持公事公办的态度比较恰当。

    他很赞同丽姬塔的计划,如果城内的情势确如她所说,那么帮助散塔林会拿下这座城市确有其可行xìng,以他的力量,或许能够通过一些转弯抹角的方式完成这件事情。

    他不担心这位老同事会骗他,短暂的交谈已经让潘尼知道,这个老同事对自己怀有很微妙-的情感,而亚梵的出现,更让他觉得找不出丽姬塔害他的理由。

    尽管这位女红袍yīn险毒辣而且心思yīn沉,但还是可以信任的。

    “城内居住着一些受雇于议员的法师,法术水平也只能应付一下一般的货sè,最强的那一个,甚至都还没拥有方法论,凭着你的施法能力,如果能够做到让他们无法识破,或许我们就能够通过一些小动作让这座城市自然地崩溃。”丽姬塔阖上眼睑,默默盘算着。

    “自然崩溃?你是说用奥术控制他们?”潘尼抚摩着下巴,他能够看穿这位老同事的奥术造诣,两年不见,她虽然四处漂泊,但显然也拥有了自己的独特方法论,法力相当高超。巫师并没感到惊异,他很清楚这个女人的天赋,不过以这种法术能力,想要让人难以看穿,仍旧是比较困难的。

    但一个如他这样的**师,用一些高深的超魔技巧,让法术变得难以识破并非不可能。

    “是的。”丽姬塔目光闪烁,落到城市中央的建筑上:“不过我建议我们先到那里面看看,那些议员们近来一直难以入睡,现在应该还在开会,我们或许能够知道他们想做些什么。”

    巫师点了点头,与丽姬塔施展了传送术,很快消失在这片山坡上。!。

383 会场

    全文字无广告383会场

    两个大人加上一个睡着的小孩子在隐形术保护下潜入了卡朗特港的议政厅,费伦上国家繁如星海,政体也是多种多样,在治安较好的地带,政权过度平稳,封建世袭颇为平常,然而在两大内海附近的各个国度,政权更迭频繁,稳定的世袭皇权并不多见,把持各地政权的大多数是一些利益同盟。

    卡朗特的议会就是如此,这座海港历史不算悠久,处在如此敏感的地带,当然也没什么勋贵大族能够维持住稳固的政体,一个又一个的海盗团伙频繁光顾,政权更替如走马观花,到了如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代了。

    不过他们还是沿用着最初代议会使用的名字,自称为商人公爵,首领被称作至高节杖,某种程度上强调着可有可无的正统。

    这些流氓团伙结成的统治阶层,大多擅长破坏多过创造,更是以趋利为性,因此这座城市中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风景名胜,没有王朝,自然也就没有皇宫一类讨论政治的地方,现在这座海港受到北方散塔林会的威胁,掌权者们的讨论,就发生在一间普通的宅院里面。

    大厅中的几个议员长篇大论,讨论着对抗散塔林会的方法,虽然临近月海,但是这里的人对散塔林会却没有丝毫的好感——这其实是有历史背景的,因为为数不少占据瀚土的寡头军阀,都是被散塔林会赶出故土的月海人。

    当然,间谍也并非没有,但在这些人的心里,那一家被散塔林会收买的内奸已经被他们找出来干掉,那当然就没有问题了。

    “我们的舰队堵住了里斯海峡南面的出口,他们的舰队想要攻过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说话的人长着一把红色的络腮胡子,身材宽大,看来三四十岁模样,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虽然在这暗室之间,看不出威严气度,然而他说话时,旁边的人都细心倾听,显然是一位颇有威信的人物。

    “他是萨拉瑞奥.赤须,这座城市尚存的议员之中年纪最大的一位,也就是公爵们认可的‘至高节杖’。”丽姬塔在潘尼耳边小声介绍:“也最稳重,最谨慎,如果我们要控制这里,先要想办法把他对付了。”

    巫师点了点头,抚着下巴,开始想怎样才能对付了这个家伙,这时候却感应到一股特别的警惕,他心中一凛,透过狭小的墙缝,却看到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属于一个身穿铠甲的年轻人,这身铠甲轻薄贴身,并不像是能够上阵杀敌的战甲,皮质镶嵌金属片的工艺,倒更像是小规模械斗之用,巫师略一思考,就想起这些铠甲的用法。全文字无广告

    一些对自己武艺颇为自信的刺客或是喜好潜入的游侠武士就偏好这个式样的轻铠。

    这个人目光如电,极为尖锐,巫师心知这多半就是这些议员们的护卫——作为一个城邦的统治集团,如果没有靠谱些的强者护卫,也确实说不过去。

    这个穿着贴身轻铠、看不出是男是女的蒙面人,大概就是一个这样的强者了。

    他皱了皱眉,开动伊希尔亚纶之钥隐藏住气味和源力流动的异样。

    这间屋子里面,拥有一定破坏力的不仅仅是这一个感官敏锐的蒙面人,两个法师带着助手站在大厅外侧,厅内外还有大队武士巡逻,若是爆发冲突,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面,能否取胜确实是一个悬念。

    法师不一定能打,潘尼深深明白这一点。

    丽姬塔也看到了那个蒙面人,瞳孔收缩一下,轻轻拍了拍怀中的亚梵。

    巫师看了一眼这个熟睡的小男孩,感到有些无奈,没想到丽姬塔即使做着这种危险行动的时候,仍然要把他带在旁边。

    不过他也明白,以这位红袍同僚的性子,估计把亚梵放在任何其他地方,都不会感到放心的。

    大厅中的讨论仍在继续。

    “抵挡?萨拉瑞奥,我们能够抵挡多久?”一个模样风骚的中年妇人皱眉:“一个月?三个月?半年?如果我们没有把握尽快攻下伊尔弗拉恩,那么等待月海的海陆大部队全部部署到了北面,这里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卡朗特的战争实力有限,我们要想守住这里,必须寻找盟友。”

    “盟友……?你们知道我们附近的那些朋友都是些什么货色,他们更希望趁我们和月海打得热闹的时候给我们来一下子。”一个叼着烟袋的中年人嗤笑一声:“想要统一瀚土的疯子可是从来没在这片土地上消失过。”

    “可我们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中年妇人一摊手:“散塔林会的人就在北面,我们的统治持续了四十多年,难道就要这样终结……”

    “四十多年?不短了。”坐在末尾的一个老头咕哝着说道:“上一代统治议会被赶走的时候,在这里不过呆了二十多年。”

    在座的人都沉默了下去。

    “所以我建议赶紧整理一下包裹,选择逃跑的路线吧。”老头的话让在座的人陷入了沉默。

    “……我们上一代辛苦建立的权势,这样丢失实在是太轻易了。”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

    “这里是瀚土,是月海之南,坠星海北,巨龙海湾边上的瀚土。”老头眯起了眼睛,不再发话。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话语中的意思,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地带,任何政权都是不可能长久稳固存在的。

    即使是力量遍布月海,甚至向东扩散到大半个北地的散塔林会,在数十年前都曾遭逢几乎崩溃的灾劫,何况是他们这些小虾米?

    “不,我们还不能够放弃……”正在议论纷纷的时候,萨拉瑞奥.赤须敲了敲桌子:“就在前天,我和桑比亚的德罗议员交谈过……如果我们出的价码合适,他们应该不吝于给我们一些援助。”

    “桑比亚?”老头子挑了挑眉毛:“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萨拉瑞奥,他们想要什么?”

    “商会、赋税、贡品、臣服,没什么大不了的。”萨拉瑞奥.赤须低下了头:“比起我们丢掉这里的后果,那些都不值一提,更重要的是,我们都知道,单凭我们的力量,根本无法在这里站稳脚跟,而邻居们都不可靠。”

    他的话让在座的所有人再次陷入静默,他们都在静静思考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比起可能获得的收益,损失也不算太大。

    在这个敏感的地区,一个政权很难维持长久,在座的人都很清楚这一点,散塔林会急于向南扩张,而瀚土本地的其他势力也不是什么好鸟,借助外人的力量,也不失为良策。

    于是经过一番讨论,所有的人都认同了这一个计划。

    “接受桑比亚的援助未尝不可,但是他们会怎样做呢?”

    “我明天会派遣使者乘船向西,最多半个月左右,就会有桑比亚海军前来援助,他们刚刚结束和埃奥诺克的战争,战斗力充足,加上一批坠星海的雇佣兵,足以与散塔林会抗衡。”萨拉瑞奥徐徐说出打算,在场的所有人都面现喜色。

    而潘尼却和丽姬塔对视一眼,感到不妥。

    月海周边地带多为丘陵山脉,物产荒瘠,虽然散塔林会的入主让这个地方名声大噪,而实质上月海沿岸只是一个物资人口皆不充足的贫瘠地带,虽然能够凭借着广大的幅员拥有可以压迫瀚土、科曼索等国的实力,但是若真的和坠星海岸的那些列强大国对比,绝对实力却并不强出多少。

    虽然桑比亚的政治一塌糊涂,但是没人否认这个由商人主持的国度是坠星海岸最强大的几个国家之一,如果这个国家要和散塔林会正面作对,月海人想要攻占卡朗特港大概就没戏了。

    潘尼和丽姬塔有心取悦散塔林会,对这座城市自然不怀好意,听到了这些公爵们的打算,一对眼就做出了决定——一定不能让这些人和桑比亚如愿以偿地建立联系。

    不然他们不是白来一趟?

    就在这时,丽姬塔怀里的亚梵睁开了眼睛,眼皮眨巴了两下,看看妈妈,又看了一眼妈妈旁边这个长相很亲切的男人,然后打了个呵欠。

    就在亚梵醒来的时候,巫师就察觉到了,他在隐形结界之中给了亚梵一个笑容,看到小男孩打呵欠,他并没有产生什么警惕之心,奥术和钥匙的超自然力组成的结界十分严密,连两人的说话声都能掩住,何况是一个小男孩打呵欠?

    但恰恰就是这一声呵欠的时候,潘尼一直给予高度注意的蒙面人猛地警觉起来,紧盯着潘尼藏匿的地方,发出一声尖锐的吼叫,拔出缠在腰间的长剑,脚踏地面,凌空跳起,剑尖就向巫师藏匿的那面墙刺来!

    “暴露了?”巫师心中一凛,这个感官敏锐的家伙是在厅内所有人里最让巫师感到忌惮的一个——他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本事,但按照潘尼的经验,有着这么灵敏耳目的人,本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潘尼在费伦上混的日子已经不短了,虽然年纪不大,但经验颇足,堪称老油条,就在这个人挺身发难的刹那,他拦住想要采取行动的丽姬塔,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一剑不是冲着他来的。

    因为以这把剑的锋利程度,大概连墙壁都很难穿透,对在墙壁后面偷窥的两名巫师而言,这种攻击实在是威力太弱。

    而就在下一刻,蒙面人攻击的对象抽出了武器,就在巫师的眼皮底下和蒙面人激战起来,顿时一串兵刃交击和人声喧哗钻进潘尼的耳朵里,场面一片大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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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 杀戮

    384杀戮

    这个被蒙面人攻击的人,是一个议员背后的护卫。

    大厅里光线阴暗,这个护卫一直站在墙根,灯火难以照得清楚,相貌因此难以看清,巫师刚才的注意力,也没放在他的身上,然而看到蒙面人暴起突袭,这个人手持一把匕首,居然能够和他交战数个回合,这时潘尼才明白,这人是个很厉害的潜伏者。

    潘尼是一名巫师,在费伦遇上的大多数对手,也都是施法能力高高低低的巫师,对于那些提刀砍人过活的战士,倒是很少交手。

    作为一名施法者,这些凭着蛮力和灵巧作战的人他们一向是颇为不屑的,只需要几个奥术,巫师一样可以提刀砍人,效果或许还会更好,但是大多数巫师面对战士的突袭,往往也会措手不及——一个巫师是否强大,可以通过奥术探测明白,不过一个战士的武技高明与否,却就很难通过奥术辨别了。

    因此有不少奥术师就死在一些潜伏者的突袭之下,巫师看到这两个人相斗,武技非常高明,即使他恒定了武器精通法术,如果不靠蛮力,恐怕也不是这两个人中任何一个的对手,心中暗暗警惕,如果在短距离情况下,遭遇这种人物,对任何巫师而言都是十分危险的——一把精金武器,可以让大多数魔法防护成为摆设。

    这边巫师凝神观察两人相斗,正在想这个被攻击的人的来路,而参加会议的商人公爵们纷纷被一群护卫保卫在了大厅的一侧,留下巨大的空间,供蒙面人和那个看不清面貌的侍卫厮杀。

    “他不是我的人!”看到众议员投来的疑问目光,萨拉瑞奥.赤须表情也有些惊疑,却见厅中两人斗得正急之时,那个伪装成护卫的家伙发出一声阴险的笑声,然后向大厅中央丢出一个冒烟的圆球,在墙外偷窥的潘尼立刻警觉,连忙打开任意门拉着丽姬塔遁出了这栋建筑。

    马上大厅里传出爆炸的声响,整座建筑物中间被一道火光击穿,一个黑影鬼魅一般从中飞出,但是他的炸弹显然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这种类似劣质炸药的炼金制品威力十分之不靠谱,也不需奇怪为什么贡德的使徒卖力推广也没人买账,在超能力横飞的费伦,这种东西不过是一种不足道的小玩意。

    “追上他!是月海的奸细!”后面的人纷纷大叫,这个时候潜入他们的会议偷听,除了这个身份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巫师站在高处的城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场追杀,旁边的丽姬塔扫了他两眼:“如果你能杀死那群议员,我就有把握煽动海边那些人起来造反。”

    “你?”巫师眼皮跳了跳,对这个主意感到非常惊讶。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她一挥手,用传送术离开了城墙。

    巫师沉吟片刻,丽姬塔所说的,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深入险境端掉一个城邦的政府,对于平民和普通的冒险者来说当然是说笑,但是到了潘尼这个层次,下面这些平凡人眼睛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就不算什么了。

    值得惊奇的是丽姬塔的效率,这位好久不见的同僚混迹于那群海商之中,看来除了喂孩子之外也没闲着。

    现在下面一片混乱,正如丽姬塔所说,是制造更大混乱的最好时机。

    借着钥匙和夜幕的遮掩,巫师悄悄靠近地下室。

    作为一名高阶巫师,他当然可以施展出最强大的奥术来将敌人解决,但是他并不想留下会让人抓住的首位——这样一场刺杀案件中,如果出现了八、九环的高阶法术,无疑是非常显眼的,费伦的**师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若是让明眼人起了疑心,看出来一些端倪,不免是一个大麻烦。

    潘尼是明白人,所以决定用另一种方式解决敌人。

    他摸出一柄大棒——这根沉重的火山金棍棒被他几经改造,已经变成了一根相当实用的武器,对于他这种武艺靠着奥术获得、实战经验并不充分的半吊子,想要用肉搏战击倒从小开始练武的战士,就必须充分利用长处,营造优势。

    这根不起眼的棒子不粗不细,但却重达一百五十磅,这分量大致相当于他的体重,即使是牛高马大的兽人也没有几个能够使用纯熟,不过这幅躯体的怪力让潘尼能够将之运用自如,遇上水准一般的敌人,只需要几下横扫,敌人只有退避而逃的份儿,凭借武器蛮力,再加上一些奥术恒定的武器技巧,虽然不一定斗得过正牌的超一流战士,但伪装成一个一流高手倒也说得过去。

    他右手拿着这把大棒,左手握着一柄锐利的长剑,在法术的隐蔽下悄无声息地进了仍旧人荒马乱的至高节杖府邸——那个蒙面人正在追杀伪装成侍卫的潜入者,贵族议员们紧张地布置着人手,一面保护自己脆弱的神经,一面紧张地围捕着脱逃的密探。

    整座城市还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一个人想要就这样跑掉,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就在他们惊魂未定的时候,一根大棒从虚无中出现,敲中了‘至高节杖’萨拉瑞奥.赤须的脑袋,就在左右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这颗脑袋在巨大的力量冲击下发出清脆的骨裂声,眼珠子迸裂,整颗脑袋粉碎变形,血浆和脑髓溅在旁边几人的脸上,他们纷纷惊呼起来,议员们面如土色,尖叫着在各自侍卫的搀扶下逃走,而几个萨拉瑞奥的卫士,则手持着各种兵器,挥砍向手持金属棍的巫师。

    潘尼大棒一扫,如此分量的铁棍挥来,这些人伸出刀剑盾牌格挡,然而力量实在太大,他们纷纷踉跄着退出数步,而潘尼也看到了那些渐渐跑远,有些看已经安全,开始张开传送卷轴传送宝石的商人公爵,潘尼知道,想要让这座城市大乱,并不一定非要杀光他们,但也一定要尽量清除,这样才会让局势更加难以收拾。

    他挥棒打退一众卫士,连跑带跳地飞快窜向那个正在哆哆嗦嗦阅读传送卷轴的中年妇人,刚刚会议之上,潘尼看得清楚,除了萨拉瑞奥.赤须之外,这个女人也说过话,颇为活跃,按潘尼的猜想,在这种场合能说得上话的,定然颇有威信,也不会是草包,为了避免日后麻烦,应该优先干掉。

    按照丽姬塔的说法,她能够煽动海边的海商作乱,但是潘尼清楚,那些海商满打满算不过十几条船,数数那片营地,最多不过四五百人,抛却老弱妇孺,能打的就更少,万一作乱时候,卡朗特港的正规军仍能调度,那后果可就不妙之至,哪怕只是稍稍拖一下时间,北面海域的海军返回,后果就不堪设想。

    大多数靠近海域的国家城邦,海军力量都远超地面军队,这几乎是一个惯例。

    而绑票胁迫的方案,潘尼也曾想过,但是在脑子里面饶了一圈,就放弃了。

    几乎不用多想,他就能知道这个‘商人公爵’议会内部也是矛盾重重,他顶多只能胁迫住一两个议员,而万一其他掌握实权的议员不顾肉票安危,更想要趁机获取权位,那就更加麻烦。

    揣着这番盘算,潘尼一狠心,就决定赶尽杀绝。

    虽然不欲使用法术,留下破绽,但他面对一群士兵,仍旧颇有信心,正好可以磨练他的近战技巧。

    他飞速靠近,中年妇人一声尖叫,脸上的浓妆艳抹在这惊恐之下分外扭曲,潘尼左手长剑一挥,从妇人咽喉处带走一片血花,她喉咙里发出如同漏气皮袋般的声音,捂着下巴软倒在地,双腿仍旧抽搐不止。

    巫师的脚步并没有因为妇人的倒地而停下,而是继续冲向另一个在会议上显得颇为悲观的老头子,两个手持利剑的保镖向他冲来他挥起双手武器,给予迎头痛击,一声惨叫,从右边冲过来的保镖武器被沉重的棍棒击破,整个人也被打飞,而左边的攻击者没等近前,听到同伴的惨叫,一偏头看到那个人口吐鲜血飞出数十英尺的惨状,手一抖,竟然没架住巫师左手的长剑,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等等!饶命!”面对奔来的巫师,老头子眼珠飞快转动:“我们愿意放弃这座城市!你不需要……”

    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在巫师的重击之下倒在血泊之中。

    被声响惊动,围过来的军士越来越多,巫师不敢犹豫,再次跑到另一个议员面前,这个人却比较凶悍,怒吼一声,挥起佩剑就要拼命,不过力气差距太大,尽管有着几个护卫相助,面对巫师的蛮力,仍旧不止,只交手一下,武器脱手,手臂也在震动中变得酸麻,这时却见到一群士兵围了过来,连忙连滚带爬地缩到一个角落,嘶声大喊:“射箭!射死他!”

    这群士兵迅速解下弓箭,射出箭矢,没带弓箭的也丢出飞镖标枪之类远程武器,巫师眼眉微皱,暗暗驱动时光之眼,感官中的时间瞬时变慢些许,用迅捷无比的速度躲过远程武器,又将那躲起来的议员杀死。

    在旁观者的眼睛里,这个神秘的刺客速度极快,挥舞着重量惊人的武器,如同驱赶鸡鸭一般驱退一群军士,连续杀死四名议员,纷纷震惊无比,而这时,议员仅仅剩下三个。

    这三个议员站得离巫师很远,一个飞快奔逃,而潘尼的注意力,则集中在一个年轻人身上。

    这个年轻人正在引导传送宝石,但巫师记得很清楚,在会议之中,这个人也有过发言,显然颇为危险,必须干掉。

    然而周围的士兵越来越多,那个人的脚下也闪耀起了传送术的光芒,眼见这个人即将遁入星界,巫师连忙甩出左手的长剑,想要把他射死,不过就在丢出手的刹那,他就有所察觉,这一下可能很难射中对方。

    而这时,一声尖啸从这院子外的大路传了过来,那个穿着紧身皮甲的蒙面人出现在了道路尽头,见到这一片狼藉和地上的几具尸体,眼睛里顿时迸出怒火,举起长剑,就向巫师疾速袭来。

    !@#

385 林托

    385林托

    眼见这个突然出现的刺客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发动突然袭击,将在场的城市领导层屠戮大半,蒙面人感到了万分的愤怒,他快速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然而潘尼却并不和他纠缠,而是转身就隐匿在了夜色之中。

    因为巫师看到,那个刚才想要传送离开的青年议员,身上的光芒被一股反魔法力场压制,那根长剑穿透脖子,当场取了他的性命。

    巫师来不及细想究竟是谁在暗中相助——或许那个伪装成侍卫混进会场的人还有帮手,但是周围出现的士兵越来越多,他再不走,恐怕就很难走成了——除非他愿意使用法术。

    而这时城南的海港冒起了通天的火光,也告诉他丽姬塔的行动效率非同凡响,这么快就说动了商人引发骚乱,可见她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控制了一批商船。

    眼下的卡朗特城指挥中枢死伤殆尽,这个时候引发兵变,确实可以形成更巨大的震荡,不过巫师却察觉到了危险,他藏匿在阴影里朝海岸走去,路上忽然怔了一下。

    几个军士拖着一个昏迷的人走向城市中央,潘尼仔细一看,这个人就是伪装成护卫潜藏在会场中的人。

    之后的一系列动乱,都是因此人而起。

    看起来他并没能斗过那个穿紧身甲的蒙面人。

    他心念一动,再次在阴影中挥起武器,打翻两个军人,将昏迷的潜伏者负在身上,飞快地消失在街尾小巷。

    蒙面人注视着潘尼的离开,目光微微闪烁,这个人的动作奇快,隐身潜行的方式更是诡异非常,他想追都无法追上,甚至还必须分出注意力,警惕着这个可能突然从阴影里出现的危险人物再次刺杀附近的重要人物。

    他同样注意到了海岸边的火光,心中猜想,这十有**是散塔林会精心设计的阴谋。

    仅仅凭着一个技艺超凡的刺客,就让这座城市的大半数掌权者下了地狱,在强者横行的费伦,这种事并不少见,时有发生,眼下最重要的,是之后该怎么办。

    “海岸边那些海商闹起来了!他们杀光了港湾卫队,扣押了防卫队长,烧了码头,夺取了船只,就要跑了!”

    一个浑身浴血的士兵连滚带爬地冲进城市,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叫,听到的士兵都是面面相觑,能拿主意的议员都死得差不多了,出了这样一连串大事,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茫然四顾,最后目光落在了几个守备队长脸上,他们敲开了各个议员家大门,找出来一些贵族家人,希望能够寻到个能拿主意的人物,但是这些人见家中顶梁柱都死了,心里都是一片冰凉,不知所措,别说商讨主意,就是连开口说话,都是哆哆嗦嗦。

    一群废物……

    蒙面人暗暗不屑,转头望向一旁的几个守备队长:“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赶紧聚集军队,堵住城市大门,严防散塔林会的人趁机入侵。”

    几个守备队长目瞪口呆一阵,他们也拿不准这个常年跟在萨拉瑞奥.赤须旁边的蒙面人的身份,也就不知道究竟是否该听他的命令,但是到了这个时候,确实必须要有一个当机立断的人做出决策。

    而他的命令,似乎也不无道理。

    ……

    而潘尼跑到港口,却见那些被扣押的海商早已趁着城中大乱,夺回了被扣押的海船,正准备扬帆向海外驶去,他踏过燃烧的港口,飞快踏上了丽姬塔所在的船。

    这种密谋,潘尼眼下只能和这一个人讨论。

    透过舱室的窗户,他看到这些商船离开港口,向各个不同的方向行驶而去,不禁皱了皱眉。

    “你不需要做出这种表情,他们不是我的军队,夺回船只之后,当然要快点撤出这片海域。”丽姬塔语气淡淡地解释着:“我还没有神通广大到能够尽数控制他们行动的地步。”

    她只是在其中煽动了几下,这些商人也不想就这样被扣在港口,趁此良机,当然要快点卷包袱跑路。

    “我还害怕你真的直接攻击城市。”巫师点了点头,就在刚才,他醒悟到想要凭借这些被卡朗特港扣押的海商攻陷城市并不现实——卡朗特的军队还没死光,高层领导死绝,但守护城市的职责仍在,凭借数量远少于这些军队的海商守卫,想要攻陷这座城市无疑是痴人说梦。

    “我没你那么蠢,逞英雄的结果怎样?”丽姬塔挑挑眉毛,开口询问。

    “全杀了。”潘尼摇了摇头,不愿意多提这件事:“即使有强力人物能够暂时镇住局面,但是到了这种地步,卡朗特港内乱指日可待,我想是很难抵挡散塔林会的进攻了。”

    “好样的,你这两年还是学了点东西。”丽姬塔漫不经意地点着头,表达着心中的赞许:“不像在国内的时候那么婆婆妈妈了,或许我该多给你一些信任。”

    亚梵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刚刚睡醒,一时还难以入睡,看看丽姬塔,又看看潘尼,他生来聪慧,听了两人谈话,虽然不大明白谈话的具体内容,但很敏锐地分析出一个事实——这个亲爱的叔叔和妈妈是认识的,还是老朋友。

    “妈妈,这位叔叔是谁?”他拽了拽丽姬塔的长袍。

    女红袍看了亚梵一眼,轻轻地挥开那只拽着他袍子的小手:“唔,你叫他‘爸爸’就可以了。”

    小男孩愣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理解这个词的含义,他侧过头来,看着巫师殷切注视的目光,回报了一个傻笑。

    潘尼点了点头,心里感到一阵安慰,在魔法袋里摸了两下,皱了皱眉,将颈项上的项链解了下来,挂在了小男孩的脖子上。

    丽姬塔目光微动——她知道这条项链的珍贵,然而亚梵却似乎有些不习惯脖子上挂这么一根沉甸甸的东西,表情十分不自在。

    但还好,他知道这是一件礼物,应该收下,尤其是这个礼物来自他应该称作‘爸爸’的人,他还不能理解这个词语的深层含义——妈妈没和他认真解释过‘爸爸’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也就无法知道巫师此刻心中的沸腾情绪,只是模模糊糊知道,眼前这个人有些不一般,尤其是对自己而言。

    “好了……”丽姬塔吐了口气,阖上眼睑按了按太阳穴:“但是我们帮着散塔林会做了这么大的事,总该想办法让他们知道才是。”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巫师转头,指了指靠在墙角,仍旧昏迷不醒的潜入者:“我想他会帮助我们完成这件事的。”

    “他?”丽姬塔眼睑眯成了一条缝隙,然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这个潜入者年纪不大,洗去脸上的伪装痕迹,可以看到一张不俊不丑没什么特色的面孔,或许正是这样的脸孔才适合做这种工作。

    “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散塔林会的人。”丽姬塔悠悠地吐了口气:“暂且不说月海人究竟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无声无息地将一个人塞进商人公爵议会的隐秘会场,单是这种劣质的伪装技术,就不像是班恩教会的人的手段,如果是真正厉害的潜伏者,能够潜入商人公爵议会,就不会那么容易让人轻易发现。”

    潘尼有些错愕,这种可能性倒是他所没想到的,而丽姬塔的推论,似乎也过于主观了些。

    至少他听在耳里,感觉十分之不可信。

    丽姬塔看着潘尼的表情,微微皱了皱眉,事实上,这只是她的一种直觉,但是这种理由,显然是说服不了潘尼的。

    但是很快,她就用不着多做解释了。

    这个潜伏者突然张开了眼睛,灵敏地一翻身,就拉开舱门冲上甲板,巫师和丽姬塔一惊,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阻拦住了他的去路,刀光一闪,潜伏者惨叫一声,一截刀锋从背后穿透出来,他软软地倒在地上。

    巫师和丽姬塔愣了愣神,看到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从死尸身上抽回刀锋,朝两人微微地笑了笑。

    即使是微笑,这张脸除了嘴角也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时活动的,可以准确地将之定义为皮笑肉不笑。

    “林托船长。”丽姬塔皱了皱眉。

    这是一个商人,也是这艘商船的首领。

    “哦,西恩女士,真抱歉让你吃惊了,这个人是谎言王子教会的高级刺客,我们的人已经追捕了他很长时间了。”这个商人收起短刀,朝两人欠了欠身:“还有这位……先生,我实在是很疑惑,你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扰乱卡朗特港的局势呢?”

    他如此询问着,周围钻出来几十个手持利器的水手,戒备地盯着潘尼和丽姬塔。

    “这个问题实在是让我感到不解……”丽姬塔抬了抬眉梢,看着周围的水手,又对林托船长眨眨眼睛,脸上露出一股恍然:“原来阁下才是潜入到这里的散塔林会的人。”

    “呃?”林托船长表情变得微微讶异。

    巫师定睛看着这个中年商人的脸,手中已经握好了武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显然不是随便来打个招呼来的。

    看到他的表情,巫师知道丽姬塔猜对了,这种敏锐触觉实在是让他感到望尘莫及,这个时候,月海必然会在卡朗特港布置密探和间谍,而被本地政府扣下的商船,正是一个大好的藏匿地点。

    眼下他和丽姬塔在卡朗特港这番局势之下,做了许多符合月海方面利益的事,但也有可能破坏了他们的一些计划,那么他们当然要出来问个清楚。

    这个人出现的正是时候。

    巫师暗想。

    但似乎也不太简单。

    !@#

386 虞诈

    386虞诈

    “这么说,两位相助月海,是有事相求?”

    林托船长坐在商船主舱之内,看着旁边的潘尼和丽姬塔,满脸和气微笑,像足了一个四海漂流的奸商。

    眼下,这对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女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而潘尼也在暗暗地仔细观察着这个人。

    这个人自称是散塔林会的探子,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潘尼直觉上却是相信了,或者说,他没法不信,这个人打着散塔林会的旗号出来和他们交涉,即使他不信,也要按照针对散塔林会使者的方式来应付。

    无论这个人是不是散塔林会的使者,这时候以这个身份出现在潘尼眼前,自然是要利用他们做些什么,潘尼对此心中有数。

    若这个船长也是个冒牌货,潘尼认为他迟早会露出破绽,到时候相机行事,必然能够得到对自己有利的效果。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散塔林会的人,他也要小心提防,班恩教会并非什么善男信女,信守法规对这些邪神信徒而言不过是口中说说,或者说,任何道德伦理法律,都是这些人为自己谋利的工具,潘尼要利用他们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必须小心谨慎。

    总之,巫师对这个突然出现,自称是散塔林会的人,心中充满了提防。

    所幸他和丽姬塔的来历都没有暴露,以潘尼的自信,自己和丽姬塔在船舱中的谈话,应该不会让这个人听去——如果有人能够瞒过他的法术知觉进行偷窥偷听,那就说明这个人的魔法造诣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样的人物在费伦实在不多。

    事实上,巫师对林托船长的怀疑并无必要,这个人确实是散塔林会派出的密探,伪装成商人到达卡朗特港,意图正是要搞些恐怖破坏活动,不过还没等他大显神通,潘尼和丽姬塔却先把卡朗特港搞了个天翻地覆。

    而这时,林托船长也在疑惑——对面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这个名叫丽达.西恩的女人他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在商船到达海岸的时候,他就认识了这个有点神秘的女术士,根据一些传闻,他只知道这个女人经常在海岸附近走动,依靠贩卖炼金药剂或是在冒险团队里打零工为生,来历无人知晓,行踪颇为诡秘,当然,最诡异的是她还带着个孩子。

    在她拉拢海岸上那些商人,拉拢人心的时候,林托船长在一旁静静观看,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对这座港口有所图谋,但是之后引发的动静却让他大吃一惊。

    这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刺客,将卡朗特港的高层几乎刺杀殆尽,然后煽动被扣押的海商造反离港。

    而这个刺客的身份,却更让船长感到摸不到头脑——根据简短的调查,他得知这个名叫丹.弗林的男人是个来自星幕市的小商人,年纪轻轻,名不见经传……

    鬼才相信。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人居然能够挥舞着铁棍和长剑,在黑夜中神出鬼没,几乎将卡朗特港口里的议员杀光。

    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商人,而这个‘小商人’明显和这个丽达.西恩并不陌生,彼此有说有笑,这就更引人怀疑。

    总之,这一番变故当然让林托船长大为惊疑,他敏锐地判断出,这两个人对卡朗特港有所图谋,而在这种情况下,如此的破坏行为最大的受益者毫无疑问是散塔林会,因此他决定现身相见,问个清楚。

    不过在现身出现之后,他就发现自己有些鲁莽——他还没有摸清这两个人的底细,就如此贸然出现,确实是冒了一些风险,而现在,通过潘尼和丽姬塔一些细节举动,他也明白了——这两个人未必相信他的身份。

    而他也没办法,刚才那个潜伏者身份敏感,必须铲除,因此提前暴露也是迫不得已。

    总不能让那个人逃掉,面对这两个人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虽然人多势众,但是林托很清楚,以这个名为丹.弗林的男人的可怕身手,加上这个实力非凡的女术士,想要仗着人多势众进行欺压逼问是万万不可能,因此坐下来好好谈谈是唯一的选择。

    “是的,林托先生,我们有求于散塔林会。”潘尼打个哈哈,双方各怀鬼胎,彼此身份未明,也就谈不上什么坦诚以待:“您知道,我是个小商人。”

    “小商人?”林托船长也打个哈哈,表情忽然严肃起来:“这位弗林大人,我可不相信一个小商人居然能够拥有在千军万马中取人首级的本领,而且取得的首级还不止一颗,据我所知,那个所谓的‘至高节杖’身旁,有一个守卫的身手就十分高明。”

    “只是内海航路不太安定,我从小就和一名精灵游侠学过一点武技。”潘尼含笑敷衍。

    “精灵游侠?”林托船长嘴角抽搐一下,他无法通过这句话判断真假,精灵是一个广泛存在于费伦各地的类人种族,与人类身形类似,然而寿命却长达千年,这个种族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强者——悠久的生命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攀登一门技艺的高峰,无论是魔法还是武技。

    精灵游侠一般武艺高超,并不经常出现在喧闹的城市之中,一个人类商人男孩,能够随一名精灵游侠学到武技,想要穷根究底认证这个说法真伪是十分困难的——因为强大的精灵游侠大多隐秘,行踪少有人知。

    林托船长将潘尼的理由放在心里,却压根不相信这是真话,他百分百肯定这个人是有意在敷衍他,不过也无可奈何。

    对方刻意隐瞒,他就只好私下调查,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潘尼暗暗好笑,却知道即使是敷衍,也得给这个家伙一个说法,于是他拽起丽姬塔的手:“我和丽达是好朋友了,这次的计划,本来是我自作主张,没想到她也愿意帮忙。”

    丽姬塔的手掌被巫师用极为亲昵的方法握在手里,眉毛微微挑了挑,却没做出什么异动。

    林托船长得到了这一串解释,虽然知道这些话多半都是敷衍,但也没了旁敲侧击套话的由头,同时深刻地明白了对面这两个来路神秘的家伙都不好对付,他心知这两人目的绝不单纯,却知道散塔林会可以利用这两人获取好处——在卡朗特港发生的事已经充分表现了这两个家伙的破坏力。

    虽然月海和卡朗特港实力差距悬殊,但想要打赢这场仗的难度,远远不是探囊取物那么简单,即使议员统统死光,卡朗特的贵族们还有着威信,北面的舰队仍有指挥官,就不会过于乱套。

    略微冷静的军官都会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手忙脚乱等于自寻死路。

    作为一名精明的密探,林托没有小觑敌人的习惯。

    只要他们卡住了伊尔弗拉恩和里斯海峡往南的航路,这场战斗就绝非月海人在短时间内所能解决,万一这个时候再生变化,后果十分之难以预测。

    这个时候,出现这两个破坏力极强的人物,若能被散塔林会所用,虽不能说立即取胜,但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两位,实话说,我们对卡朗特港采取的行动,只是迫不得已下的反击。”想到这里,林托暗暗咳了一声,决定透露出小部分无关痛痒的机密:“其实不久之前的那些商人公爵议员,并非死于我们的手中,而是死在另一个神祗的使徒手下。”

    “另一个神祗?”

    “是的,他们杀死了那些议员,并在城中操纵舆论,试图将仇恨导向月海,很遗憾,月海政府没有说服力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们也不需要证明。”林托船长笑了笑:“两位既然有求于月海,想必对我们的风格也不陌生。”

    巫师点了点头,许多人都清楚,月海边上的散塔林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有时出于某种目的,他们会标榜自己是正义的,但是大多数明白人都不认这一套,就连月海人自己,对散塔林会的形象也是心知肚明。

    一个有组织、有秩序、有理念、有行动力的大型恐怖分子集团。

    按照散塔林会对月海地区的控制力,这也可看做是一个与塞尔类似的流氓政权。

    连他们对外的人,也并不讳言散塔林会的风格。

    “就是我们刚才杀掉的那个潜伏者,他们其实是一伙儿的。”林托船长摊了摊手。

    “等等,他们这么做,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潘尼抬了抬眉尖:“难道他们只是为了将之嫁祸给月海?”

    “当然不是,他们只是想要控制这座城市而已。”林托船长笑了笑:“而作为班恩的使徒,我们绝不会让那个疯子的使徒占据这座城市。”

    “那个疯子……你是说……”丽姬塔点着嘴唇,若有所悟。

    “不错,他是谎言王子。”林托船长诡秘地笑了笑:“这座城市里的某些人,试图利用希瑞克的教会独占权利,剪除异己,同时让月海背这个黑锅。

    西恩女士,弗林先生,如果你们没有出现,再过不久,等待那位议员计谋得逞,将异己剪除干净,然后桑比亚的援军到达里斯海峡南岸,到时候月海可就白白背了一个黑锅,而希瑞克的势力也在卡朗特港扎下了根基,哦,对我们而言,这是一个再糟糕也不过的结果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你们帮了月海一个大忙。”

    潘尼和丽姬塔对视一眼,均是没有想到这么一座小小城市的战斗,居然牵扯到两个知名邪神教会的恩仇。

    虽然都是邪神,但希瑞克和班恩之间的关系可不是朋友,恰恰相反,他们是恨不得将对手挫骨扬灰的仇人,在动荡之年,班恩的神职曾短暂地被希瑞克篡取,很快就依样葫芦,又趁着希瑞克疯狂的时候将之取回,在班恩神职影响力最大的月海地区,更是因此引发了几场大战,班恩和希瑞克的教会,也因此结下深仇。

    “不必要过于客气,只是我希望我的货物能够卖个好价钱。”潘尼听了林托船长的感谢,微微地笑了笑:“在这种时候,北面的物价一定很贵,我的商船一定会满载而归。”

    “真的?”林托船长笑了,脸上带着几丝嘲讽的意味,显然是不相信这个过于浅白的谎言:“不过弗林先生,以你和这位西恩女士的身手和本事,在这种敏感时期,你可以做很多事,获取的利润远远超过倒卖商货。而我想,你的目的也不会是这么简单,这条船即将开往科曼索的东南海角,如果你有意获取更巨大的利润,不妨来找我谈谈,保证你不虚此行。

    当然,有些话要说在前头:收益和风险是成正比的。”

    他抛出了这个画饼,冲两人摊了摊手,转身走出了房间。

    这种不坦诚的谈话说起来无甚趣味,他又没有把握从这两个来路神秘的家伙口中掏出更多东西,干脆结束了对话,走出船舱就开始对潘尼的坐船展开了明察暗访。

    尽管决定利用这个危险的杀手,但他对潘尼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半个词都不相信。

    “你相信他?”

    林托船长走出舱门之后,丽姬塔盯着紧闭的门户看了良久,皱眉询问。

    “直觉告诉我应该不会错。”潘尼嘴上这么说,却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后,又道:“可以暂时信任他,反正以我们的本事,即使他们欺骗我们,也占不到什么好处。”

    丽姬塔思虑一阵,想起潘尼现在的奥术水平,点了点头。

    反正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即使这个林托船长使用再多的花招,也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

    而现在的潘尼,也不再是那个行差踏错一步就万劫不复的小法师,费伦之上,能够让他十分忌惮畏缩的情况已经很少了。

    希瑞克……

    开释了丽姬塔的疑问,潘尼却静静低眉沉思。

    事情与这位邪神有关,不过他不打算退缩。

    反正他得罪的神祗也不少了。

    不过在商讨相助散塔林会的大事之前,还有一点小事需要处理。

    他站了起来,和丽姬塔还有亚梵打了个招呼,掏出个传送卷轴,随着一道光消失在了船舱之中。

    丽姬塔注视了这道光良久,微微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一直眨眼看着潘尼知道对方消失的亚梵的小脸,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

387 暮雾

    “阿,亲爱的西恩先生,你终于回来了?”夜尽夭明,商船大多数都已散去——他们大多数都是投机商,但按照现在这片海域的局势,不知死活的投机很可能将小命赔进去,这样赔本的生意当然是不会做的了。奇无弹窗qi

    但是潘尼开来的商船,却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开走的,菲娜坐在船舱里面,看着出现在船舱另一侧的巫师,气鼓鼓地裹着被子,嘴里打着招呼,语气却是酸溜溜的。

    她脸带着恼怒,气哼哼地看了巫师一眼。

    “现在可不是耍大小姐脾气的时候。”巫师皱着眉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她说起未来计划。

    这一晚在卡朗特港做下大事,却没让这个有些任性的船长小姐知道,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当然不是时候,我也不想打扰你和老情入叙1日的美好时光呢。”菲娜鼓着脸颊哼了一声说道:“我一开始真是错怪你了,还以为你饥不择食到了连有夫之妇都要下手的地步呢。”

    她语气转为柔和,不过话里却是棘刺遍布。

    潘尼立刻摸了摸额头,思维稍稍混乱了一些。

    “连孩子都有了,我可真是太夭真了。”菲娜拍了两下胸口,然后睁开眼睛,毫不留情地讽刺道:“西恩先生,你又是用什么身份去做她的情入呢?潘尼.西恩,潘.迪塞尔,丹特.摩尔,丹.弗林?”

    她板着手指细数着巫师曾经化用的身份,有意让巫师感到羞愧,然而看到潘尼无奈的表情,心中顿时一阵泄气。

    这个家伙完全没有听得出她话语里的讽刺与暗暗的指责,或者说,是听出来了也故作无视——也就是一点儿也不顾及她的心情。

    潘尼的思维又混乱了一会儿,也反应过来了,看来是他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已经搞清楚了他和丽姬塔的关系。

    “算了,看来你是不需要我自作多情地碍手碍脚了。”一股不可抑制的愤怒让菲娜愤愤地站了起来,朝船舱外面走去:“我还是不要打扰你和1日情入相见的美好时光好了。”

    她头也不回地向船舱外走去,对巫师的召唤充耳不闻,不过就在将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就被巫师拽住了。

    “等等。”潘尼在她耳边说道:“我还没向你道谢,谢谢你在广场帮我一把。”

    稍稍考虑一下,潘尼也明白了,菲娜多半是让长老控制身躯,在他和丽姬塔身后跟踪了一个晚,因此才能知道这些事情,那么那个议员传送术生效即将逃走时突然被一个反魔法力场打断,让潘尼得以成功将之击杀,多半也是菲娜暗中帮忙。

    “让你死在那里多好。”菲娜撅起了嘴巴,闭着眼睛哼了两声,鼻翼一张一合,虽然仍1日有气,但是被巫师一拽,外加这句道谢,气恼也就不是那么溢于言表了。

    即使仍1日不假辞色,潘尼仍1日能够看出菲娜举动间透露出的动摇立场,也不多话,只希望等待这位小姐自己消气。

    不过菲娜小姐心潮并没停止涌动,夜里潜藏在安森菲雅主控着的躯体后面,她仍然能够通过听觉视觉获悉潘尼和丽姬塔之间的对话,感到气恼和悲伤的同时,也开始思考,自己这样子和巫师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究竞有什么意义?

    “西恩先生,你究竞把我当成什么呢?”

    她低头轻声询问,语气带着叹息,然后微微抬起下巴,让巫师能够看到她脸的复杂神色。

    察觉到这句问话后面是一种极为严肃的态度,潘尼也不好敷衍了事,他想了想,看着菲娜的眼睛:“菲娜小姐,你是喜欢我的?”

    听到这句反问,菲娜心中冒起一阵窃喜——这还是巫师第一次将话题挑明。

    脸颊很快浮起两片红晕,原本开朗大方的她这时却因为一股羞涩,感觉难以启齿,但还是点了点头,勇敢地承认了这种感情。

    “但你要知道,我不可能给你你需要的东西。”巫师摇了摇头,脱开菲娜有些僵硬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所以你要考虑清楚。”

    船长小姐眼圈一红,又把脑袋低了下去,咬着嘴唇,心中充满了犹豫与愁困。

    她当然知道巫师说的是什么意思,想要这个男入将已成既定事实的那些老婆和情入统统赶走,那是不可能的,她也不可能提出那种无礼的要求,如果潘尼果真为了讨她的欢心那么做了,对希柯尔兰妮薇卡几个有所了解的菲娜恐怕更会对巫师敬而远之。

    薄情寡义比花心大萝卜更会让她感到不安。

    不过自尊和矜持却让她无法接受,成为这个入的情入的一员——正和巫师所想的一样。

    “所以,请不要考虑太多,帮助长老完成了有关守墓者的任务之后,再考虑其他的事情。”巫师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海水,头也不回地说道:“或许到时候情况另有变化,你也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改变主意?

    菲娜嘴唇颤抖着盯着潘尼的背影,是让她去找另一个可以让她心动的入,还是去容忍这个家伙的风流好色?

    她有些泄气,最后迈着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蹬蹬蹬’地跑出了舱室。

    ……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意外,但是潘尼感到,进入月海计划实行之初,还是收到了一定的效果的。

    已经和班恩的入接了头,那么自己的船也要好好处理一下,虽然与这艘船的船员约定了前往月海,但是若现在还不走,到了里斯海峡,一头撞进混乱漩涡中,可就走不了了。

    船员们不知道巫师的计划,即使知道了,也不会为了巫师死心塌地地卖命,潘尼更不会让他们知道这些,如此一来,只好先把这些入安置起来。

    如果将这条船丢弃,不免会引起散塔林会的入的怀疑——丹.弗林既然想要趁着战争时期倒卖货物赚钱,为什么会连装货的商船都丢掉了?

    因此潘尼命令这条船航行到科曼索海岸安置下来,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令,这一整条船的入都被丹林顿家族重金雇佣,只要不是让他们自蹈死地这种无理要求,他们还是会专心照办,如此一来,巫师的布置也算妥当。

    于此同时,他趁着半夜偷偷迷昏了一个林托船长的手下,用法术迷昏了他,经过一番询问,确认了这群散塔林会使者的真实性,然后又把将这个入处理一下记忆后放了回去。

    得知了林托船长果然是散塔林会的使者,潘尼也就放了一半的心,布置完成之后,这两条船一起到达了科曼索沿岸的一个名叫‘暮雾’的小渔村。

    科曼索全国由大片森林覆盖,居住着费伦大陆最为庞大的精灵群落,而在海岸地带的一些渔村,却大多和精灵没什么关系,一些与外界交往密切的港口村落,大部分是由经常路过的入类船队安置。

    这个小渔村就是如此,从卡朗特港匆忙逃出的大船再此停下,这时潘尼发现,还有另外一些船早已在渔村外的简陋港口停住,那些船的船员们,虽然服色不同,然而却透出一些相似的气质,而几个入见到林托,更是仿佛熟入一般地谈论争论了一阵,带着不同意味的各色目光纷纷瞥向那条似乎不应该出现在岸边的大船。

    潘尼并不惊讶,林托既然把目的地定在这里,就必然有入接应,这里停着三条大船,加林托的座船,水手总数大概两百入下,已经算是一个中等规模的船队了。

    潘尼的船刚刚靠岸,船尾就被三条船堵住,下面一群水手也虎视眈眈地手持各种武器围了来。

    “冷静,不得无礼!”林托冲了过来,向那些水手连连摆手喝止,同时也对巫师发出招呼:“弗林先生,这里是我们白勺地盘,你大可放心。”

    “放心?”巫师脸似笑非笑,看着林托旁边的另外三个入,这两男一女脸的表情,没有让他感到任何善意。

    不用林托介绍,巫师就猜得出来,他们恐怕就是这些船只的首脑了。

    “林托,这个入是谁?”几入中唯一的女入开口询问,这个女入穿着千练朴素的服饰,挂着些金银饰物也并不华丽——似乎只是向别入宣告她的特殊身份,而包括林托在内,周围的几个入都站在她稍稍往后的位置,以她为中心,这就说明,这个女入是这些入的首领。

    得到了这个结论,潘尼更加仔细地看了几眼这个入,长得不算漂亮,肤色遍布着清晰的风霜痕迹,表情与装饰一般千练果断,年纪三十有余,绝对不容小觑。

    “这位是丹.弗林先生,是来自星幕市的商入。”林托船长向这个女入介绍着连他自己都不知真假的巫师的来路:“他有志于对我们在这里的行动提供帮助,詹娜大入。”

    “一个小商入?提供帮助?”这位名叫詹娜的女入高抬着眉毛看着巫师,盛气凌入的姿势衬托出她高壮的身材:“林托船长,你大概是忘了我们白勺计划,不准闲杂入等靠近这里,还有,你凭什么相信他?”

    她抬了抬手,围着潘尼商船的散塔林会兵卒纷纷抽出了武器。

    潘尼抽抽嘴角,看着这个名为詹娜的女入。

    他收到几双带着兴趣和怀疑的注视,林托船长说出下一句话后,这些兴趣变得更为浓厚,同时填了几丝惊愕。

    林托船长是这样说的:“詹娜大入,我认为我们应该相信这位先生,因为就在昨夭深夜,六位卡朗特港的掌权议员死在他的手里。”

    未完待续

388 谋利

    388谋利

    冷场持续了许久,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但是通过这些船长之后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怀疑林托的话——如果这是谎言的话,实在是太容易揭穿了,作为同僚,没必要开这种玩笑,散塔林会也不流行开玩笑。由网友上传==

    不过想让他们完全相信眼前这个看来没几两ròu的小商人能够做出那种惊人的大事,他们是万分难以相信的,所以表现在神情上就是一种半信半疑,莫德林.詹娜想要询问林托,却见后者递来一个眼神,默默点了点头,手一摆,那群水手当即散去。

    她冲巫师点一下头,转身在前引路,这几个船长,带着潘尼和丽姬塔,进了一间渔舍般的小屋,围着一张桌子席地坐定,这群人的视线就集中到了潘尼身上。

    林托暗暗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这个危险人物到了他们的地盘上面,他也就不用那样提心吊胆了。

    不过他很快想起来这个名叫丹.弗林的小商人,杀掉那几位议员时,周围的士兵和卫士似乎更多。

    这立即让他感到微热的心头被浇了一盆冰水,屁股下如坐针毡。

    看到林托船长的表情,其他几人心里多了几分顾虑,这个时候,你来我往的试探自不必少,詹娜招了招手,几个shì者送上来一些酒水,她举起一个杯子,朝潘尼微微示意,开口询问:

    “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费伦上居然会有弗林先生您这样随时能够变成刺客的商人。”

    “这并不值得奇怪,詹娜nv士,我刺杀那几位议员先生,也是为了自己的生意,就好像收购货物时huā出去的资本,武艺也是我行商的资本之一,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多的利润。”

    巫师不动声sè,冲詹娜举了举杯,虚饮一口,酒水都没有沾上嘴chún:“我的父亲告诫过我,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独占巨大利润的机会。”

    “独占巨大利润?”詹娜脸现怪异表情:“这真是令人惊异,月海的名声在外界并不算好。”

    “根据nv神的教义,做生意的对象可以是任何人。”潘尼掏出一张形制奇特的纸片,几个散塔林会的人看到这纸片上闪光的圣徽与文字,纷纷吃惊。

    这是受到商业nv神眷顾祝福的标志,那股神恩的气息不容假造。

    “无论是月海还是瀚土,亦或是北地,银月联盟都是一样,哪里有利润,哪里就有我。”潘尼收起的圣徽,嘴角勾起一个微笑,这一刻他装神nòng鬼的模样,十足十是一个神棍:“里斯海峡被封闭,我相信月海的货物流通会出现迟滞。”

    月海和坠星海之间的通路,只有里斯海峡这一个隘口,这道海峡若被封锁,坠星海和月海之间的航路就会被彻底隔断,月海岸四面地形崎岖,道路难行,因此海路是一个重要的航运道路,里斯海峡被封死,散塔林会自然是相当地难受。

    这个时候,揣着垄断的念头而来,赚一笔后走人,也算是个好主意。

    但是詹娜大人却未必这么想,她将视线从那张纸片上挪开,保持着那样的怪异笑容,摇了摇头:“弗林先生,这样说来,你是为了利润而来?但我们要让你失望了……”

    “现在月海已经进入战争状况,即使阁下的商船开进了月海之内,恐怕也难以卖出哪怕一个铜子的货物。”一个船长突兀地chā口道,然后摇摇脑袋,似乎表示遗憾。

    面对几个船长神情玩味的注视,巫师却笑了:

    “与真正的巨大利润比起来,这艘船上的货物又算得了什么呢?”

    詹娜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

    “月海需要外援。”潘尼成竹在xiōng地说道:“需要能够在南面帮助他们的人,鄙人不才,觉得这个身份大有可为,因此不妨投机一回,仅仅是一条船的货物,还不值得让我刺杀那几个议员。”

    几个月海的船长面面相觑,为巫师表lù出来的意思感到震惊。

    这个人居然揣着这种念头,他认为他有资格和散塔林会平起平坐?

    作为一个势力巨大的老牌黑暗组织,散塔林会是骄傲的。

    现在,他们听到的话不是出于一个规模庞大的组织首脑之口,却是出自一个带着几十个手下,一条船的年轻商人,自然不免让在座的几个月海人感到刺耳,刚刚chā嘴的男xìng船长,就lù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似乎是对巫师的狂妄感到荒谬。

    如果是以往,他们会让这种不自量力的狂妄者得到教训,但是他们想要采取行动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这个人有着在严密防护下杀死卡朗特港口大半数议员的能力,就放下了念头。

    有这样的本事,确实是可以狂妄自大一些的。

    詹娜看了一眼对这句话好像毫无反应的林托船长,再次将视线落到潘尼身上:

    “这么说,阁下认为,你有资格与我们背后的国度进行合作?”

    “散塔林会需要助力,而我这个小商人需要利润。”潘尼笑道:“虽然我的力量对整个月海而言微不足道,但是聊胜于无,不是么。”

    他这自信十足的话让詹娜脸皮chōu搐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人物,最后也只能礼貌地请一位船长带着弗林先生先到外面安置手下,而在物资里面,她的表情却渐渐凝重: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林托。”

    “不知道。”林托船长的回答很干脆:“虽然我从他的部下那里打探出来,他是一个来自星幕市的小商人,但是我也不相信一个小商人居然拥有这么好的武艺,他说他是和一个jīng灵游侠学的,但我们显然无法知到这个jīng灵游侠究竟是什么人。”

    “但是星幕市是不会跑掉的,也很容易调查。”詹娜眉máo微皱。

    “我和他自见面到现在,不过两天多一点儿的时间。”林托船长的意思很明显,这里到星幕的路途可不止两天海程,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可能去星幕打探这个人物的真正身份?

    “总而言之,这个人很危险,我们要小心,他会不会是黯日的使徒伪装……”

    “不太可能。”林托船长摇了摇头,忽然又想起了丹.弗林刺杀卡朗特港议员那神出鬼没的手段,心中一寒,立即闭上了嘴,沉默了一下才说:“但正因为有这种可能xìng,我们才更不能放任他离开我们的掌握。”

    “我们能掌握得了这个人吗?”另一个男xìng中年船长chā口,他长得孔武有力,不过眼神中却透出一种缜密的思虑。

    “我们不能掌握,但有人能掌握,别忘了我们头顶上的大人们。”林托船长阖上眼睑:“何况……就是现在,通过合适的举措,我们或许能够利用这个人……”

    莫德林.詹娜眼睛一亮,亮光又马上变得收敛:“派人牢牢盯着他们。”

    “是。”

    “林托大人,将卡朗特港口里的情报全部详细地报告给我。”暂时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丹.弗林船长放到一边,莫德林.詹娜想到了正事。

    作为这一支船队的领导者,莫德林.詹娜负责在里斯海峡南部的隐秘行动,配合北面的月海主力舰队,完成对卡朗特港的攻击,如今丹.弗林横空出世,将卡朗特港的领导层破坏得七零八落,当然是意外之喜,不过更重要的,却是其他的事,她派遣林托伪装成商船前往卡朗特,目的正在于此。

    将林托口述的报告从头到尾地认真听完,她的眉头渐渐锁紧:“这么说,你仍然没有确定潜藏在那座城里的黯日的使徒首领的真实身份?”

    “请原谅,詹娜大人,我正在调查的时候,这位丹.弗林先生突然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所以……”林托有些无奈。

    “不过那个跟在萨拉瑞奥.赤须附近的méng面人确实是个值得注意的对象。”詹娜皱着眉头,话虽如此,心中却并不认同。

    黯日的使徒行踪一向隐秘,一些神恩深宠的黯日使者,更拥有神鬼莫测的欺诈伪装本领——连神术甚至神恩亲至都无法轻易拆穿,如那个méng面人般光明正大地lù在明面行动,还不刻意掩盖身份,实在不是黯日的风格——即使这个méng面人果真和黯日有关,恐怕也不会是什么骨干人物。

    作为散塔林会的中高阶成员,詹娜与黯日教会打jiāo道的次数并不算少,很清楚这些鬼鬼祟祟的家伙们的手段。

    说到这里,詹娜就感觉,这个莫明奇妙突然出现,身手神鬼莫测的星幕市小商人丹.弗林,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一出手就干掉数个与散塔林会为敌的卡朗特港议员,这种手笔,实在是大到了耸人听闻的地步,似乎不应该是黯日使徒能做得出来的——过于张扬的举动会暴lù身份,但谁知道这不是敌人为了取信于散塔林会刻意为之的呢?

    不过卡朗特港的大luàn,也让局势出现了新的变化,詹娜寻思一阵,下了决断:“我马上就和长官通话,询问下一步的计划,顺便询问如何对付那个商人,你们整顿好部下,随时准备行动。”

    “明白了。”

    詹娜转回房间深处,通过法术与北面的月海联系,而林托和另一位船长走出屋子,却听见海滩处传来一阵嘲杂的喧哗声,两个船长将视线转移过去,顿时震惊到目瞪口呆。

    !@#

389 来客

    389来客

    海滩上,十几个水手横七竖八地躺在沙滩上翻来覆去地呻吟着,几把刀剑散落在周围,而‘丹.弗林’和女术士‘丽达.西恩’和另一个女人一起站在一条船的下面,那个女人脸有恼意,在她旁边,巫师脸上的表情也并不是很好看。

    就在林托船长走出来的时候,看到这个名叫丹.弗林的危险人物的右手抓着一个水手的手腕——被抓住的水手握着一把刀,本来准备砍掉巫师的脑袋,这是他对眼前的男人发动的第一次攻击,但是马上就被对方的反击所震慑住了,一起扑上去的十几个水手,几个呼吸间就被打翻在地,但是却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

    潘尼右手随意地一甩,这个人就享受到了巫师超越一般人类的怪力,整个身子腾云驾雾地飞起,重重地摔在柔软的沙滩上面,沙子钻进口鼻,他挣扎了几下,浑身的酸痛让他几欲晕厥。

    “住手!”见到水手和这位神鬼莫测的人物起了冲突,林托船长大为惊恐,连忙喝止,跑到海滩上那位脸色不善的船长旁边,一脸紧张地看着不远处的巫师。

    “劳烦阁下收束一下部下,我的妻子很怕生,不喜欢和别人接触。”

    将周围的水手统统放倒在沙滩上,潘尼一行人走过林托船长旁边,话语中带刺地告诫一声,然后就走向了预定的扎营地点。

    “奥图,究竟是怎么回事?”潘尼走远,林托目光在那些被打倒的水手上转了几圈,深吸了口气,转向一旁的同僚。

    “我只是想试一试他……”面对林托的注视,名叫奥图的船长摸了摸鼻子,叫人把海滩上的手下都搀扶起来。

    这位奥图船长并不十分相信这位巫师的能耐,也有心看看他的能力是否与狂妄相符,便故意派几个手下寻机挑衅,正巧与巫师同行的菲娜给了他们寻衅的借口,无论在什么地方,见色起意都是一种很容易引发矛盾的理由。

    然而接近二十个水手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被放倒在地,这样的身手确实足够让人震撼,这时这位奥图船长不再怀疑,这个看来有些狂妄的年轻人确实有其狂妄的本钱。

    “蠢材……”林托手指微微颤抖。

    “你怕什么?林托。”奥图船长转过头来,看起来对林托表现出的胆怯很是不屑:“他既然有求于我们,我们又何必卑躬屈膝?无论他有多可怕,不是么?”

    林托瞪了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同僚一眼,转身愤愤地走了,而海滩边的水手也被抬走休养,从这时起,再没人敢对那位文质彬彬的丹.弗林先生无礼了。

    应付了这些人的试探和挑衅,短暂安置下来的潘尼感到一丝疲倦,一个身怀绝技的投机商,以这个身份接触到了散塔林会,虽然是计划之中,但也与预想的有些出入,那就是这场斗争竟然牵扯到了谎言王子。

    以他的奥术造诣,这些人自以为隐秘的讨论没能瞒过他的监听,他却没想到,在这些月海人的眼睛里,自己这个神秘的第三方人物,居然会被怀疑成希瑞克教会的奸细。

    这确实让他不大不小地惊讶了一下,不过他却没有为自己洗刷避嫌的想法,这种时候多余的动作越多,越是容易让人瞎猜,现在他已经确立了身份,并拥有了一定的威慑力,已经足够了。

    倚靠着暂时落脚的房舍的墙壁,周围布置好了隐秘的奥术暗哨,时刻帮他监视周围的风吹草动,做好了这些,巫师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你准备休息了?”菲娜将脸蛋从窗口转过来,面对着已经闭上眼睛的潘尼,通过高超奥术造诣赋予的超自然知觉,巫师能够察觉到她脸上的不悦表情:“这样都能睡得下去,我真该佩服你的神经粗大啊,外面好多双眼睛在盯着这里。”

    “放心吧,除非他们中有力量能与我匹敌的高阶法师,否则再多的眼睛,也看不透外面的墙壁。”巫师打个呵欠:“有监视才正常,不然我们倒应该怀疑他们脑袋有问题。”

    “看来你对你的计划很有自信,不过你想过没有,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我们又该怎么做?”

    “等……等待就足够了,散塔林会不会忽视一个将卡朗特港高层尽数杀死的危险人物。”巫师拢起双手:“黯日也不会放过这一个人。”

    “黯日……希瑞克……”菲娜一拍额头,眼角颤抖了两下,露出无力的神色:“你的敌人名单上又多了一个很有分量的名字。”

    “我已经习惯了。”潘尼叹了口气。

    对于这种走到哪里都能招惹到非同一般的敌人的情况,潘尼倒是很看得开,不仅仅是他这样的高阶奥术师,在费伦各地的高阶强者们,如果不是不与任何势力交流的隐居者,若要在名利、权势、力量这些方面有所作为,就必然会与一些庞然大物产生或明或暗的冲突,与一些神祗为敌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如法师这种需要大量资源才能有所作为的团体,人生生涯中,可能遭遇的与各个势力的利益纠纷就会更多,不免会招惹到一些敌人,在这条路上走得越远,可能遭遇的敌人也会越多越强,与一两个神祗的教会产生冲突,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了。

    像潘尼这般,在费伦一地创下偌大势力,并且与无数组织进行过接触的高阶奥术师,仇人多一点儿也是理所当然。

    在月海的行动,可能会与希瑞克产生冲突,潘尼知道了这一点,却也没有心生怯意,预定的行动,总不能因为畏首畏尾而放弃。

    “这支月海的船队停在这里,十有**是担负着破坏卡朗特港的任务……”一把语调平淡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如果我所料不错,月海舰队南下之时,这里的人必有行动,现在,那位詹娜女士正在因为我们的出现而咨询上层,估计会得到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我们不会在这里等待得太久。”

    简陋的炭火炉旁,亚梵提着根烧火棍,在通红的炭火中捅来捅去,而丽姬塔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亚梵这对于一般两岁小孩过于危险的举动,却并不加阻止。

    在她看来,敢于尝试是值得提倡的品质,如果因为这种尝试而遭受伤害,也是一种很好的教育,作为教育者,粗暴地阻止教育对象进行尝试,是十分不智的行为。

    从开始养育亚梵到现在,她的理念一直如此。

    在这个时候,她更多的精力反而放在眼下的事情上:

    “所以不需要着急,最多不过几天,我们就不用呆在这里了。”

    女巫师安之若素地在火炉旁取暖,然而她的存在却让菲娜.丹林顿小姐感到刺眼:

    “为什么你会呆在这里?”

    “这个村子很穷,人很少,房舍也是。”丽姬塔语气平静地说道:“有间屋子住总比睡帐篷好得多。”

    这样的理由让菲娜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巫居然厚颜说出这样的借口,不过通过语气和表情进行分析,这句话竟然还有别的意思,菲娜很快理解了更深入的内容:比起自己,这位女巫更有资格呆在这间屋子里面。

    看到地上爬的小男孩,菲娜感到头顶有数只乌鸦飞过,有心立即离开这间房舍,却又十分不心甘情愿,让这三个家伙呆在这间屋子里面。

    “先凑合一段时间再说。”巫师握住了菲娜的手腕,她咬了咬牙,哼了一声,在巫师旁边的地铺上躺下,拉上薄薄的被子。

    科曼索海岸虽然不能说是不毛之地,但也很少有人愿意住在这里,所以这个村落非常之贫穷,海岸的渔民家庭,经常一家挤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面,这间供潘尼等人落脚的房舍也是狭窄不堪,四面墙挤压出一块长方形的空间,供取暖的炭火炉占去了相当大的空间,两边各有两人宽窄的空地可供睡眠,菲娜原本想要到巫师的另一边睡下,忽然想到那样那个女人就会到巫师的旁边来,这无疑会让她感到不快。

    然而菲娜躺下的时候,透过炭火炉的火光,却看到这个女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不需要感到别扭,随便做什么都可以,弗林女士,他是你的丈夫。”

    菲娜的小脸立刻垮了下去,知道了这个女人和巫师的关系,她当然听得出来这句话中的调侃,身子裹在棉被里面,旁边传递过来的热量让她面红耳赤,一时心头纷乱如麻,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丽姬塔保持着微笑,用法师之手抬起挡板,将炭火炉口盖住,将亚梵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另一边,然后背靠着火炉睡下。

    第二天早上醒来,巫师感到身上沉甸甸的,略一睁眼,就看到身上的被褥不知何时与旁边的搅在了一起,而菲娜小姐则不知何时双手双脚树袋熊一样抱住了他的身体,潘尼正尴尬之时,菲娜睁了睁惺忪的眼睛,咕哝了一声又闭上了,就在半个呼吸之后,她呼吸忽然一顿,表情一僵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的动作,手忙脚乱地窜到了另一边,脸色阵红阵白地看着巫师。

    潘尼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出房间,见到这个人离开,菲娜松了口气,却看到另一双似笑非笑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呼吸再次急促了起来。

    而走出房舍的巫师见到船队首领詹娜女士迎面走来,笑吟吟地朝自己打着招呼:

    “弗林先生,我们有一位大人,刚刚来到这里,希望能够见你一面,不知现在是否合适?”

    来了。

    巫师明白,自己这种突然出现的危险人物,散塔林会绝不会坐视不理,必然会想办法进行控制,眼下这个要见自己的大人,目的多半便在于此。

    从里斯海峡北面一个晚上就到达这里,如果不是高阶巫师施展的传送术,就是使用的高价的传送卷轴,散塔林会派来应付他这种危险人物的人,身份当然不会低。

    巫师当然不会拒绝,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于是他脸上堆满了微笑,欠身答应:

    “当然合适,詹娜女士。”

    !@#

390 彻伯瑞

    全文字无广告390彻伯瑞

    散提尔堡是月海最着名的港口城市,也是月海岸上第一座人类城镇,在历史上,它一度成为拥有五万人口的大型都市,但是自从诸邪神的势力侵入此地,散提尔堡就在翻覆的战乱里结束了全盛时期,几场由于信仰战争产生的大屠杀后,这座城市成为了月海沿岸各座港口都市之中最不起眼的一座,繁荣程度被其他港湾城市远远甩在身后。

    如今仅仅拥有不足两万人口的散提尔堡无论如何称不上繁荣昌盛,比较特殊的地理位置让他在大萧条后一蹶不振——这里离里斯海口太远了,所以日益兴盛繁荣的坠星海商路没能惠及到它,散提尔堡最初的繁荣,是源自于海港北面山区里面的宝石与矿藏,即使是现在,采矿业仍然是这座城市的经济支柱。

    虽然经济地位日渐下滑,人口也不多,但是悠长而复杂的历史背景让散提尔堡成为一座在月海有着特殊地位的城市——似乎大多数月海人都认同这座城市是他们的精神归宿——以其巨大的知名度,在提起月海时,费伦人想到的第一座城市大概就是这里。

    月海历史上最为激烈壮阔的几场战争,都围绕着这座现在看来颇为破败古旧的城市展开,在最近的一次战争后,班恩庇佑的散塔林会驱逐了谎言王子的教会和祭司,重新确立了这座城市的主导权,随着黑手主君威严的拓展,现在的月海第一大城市,经济海运中心,位于月海海口的穆尔玛斯特城也归附到了散塔林会之下。

    随后,或迫于强大压力,或是因为与散提尔人无法割舍的关系,亦或是因为作风相似臭味相投,远山城、梅尔沃特市的领导者也对散塔林会在月海的统治地位表示一定程度的认可,结成了利益同盟。

    自此,月海地区五大港口城市里,除了有着特别背景的森提亚市仍旧视散塔林会如无物,充当着不和谐音符之外,全部被散塔林会收入势力范围,可以说现在的月海,说成是散塔林会和班恩教徒的地盘,不能说是错误的说法。

    在动荡之年后班恩教会遭到重创的情况下,黑手暴君重归神国,再次确立威信不过几年的时间里,班恩的势力就发展到如此程度,黑手主君本身的神职在这个世界具有巨大权威和信仰力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教会的领导人也是功不可没。

    在善良神祗的使徒口中,提起弗佐尔.彻伯瑞的名字,绝对是一个该死上一百万次的邪恶魔鬼,这位班恩教会的领导人在其领导教会的生涯中,见证了教会的式微与兴盛,也经历了黑手主君的死亡与涅盘,与竖琴手、红袍法师会、阴魂、兰森德尔教会、希瑞克教会等等种种组织打过交道的他,继曼松的失势后将之架空,把散塔林会收纳在手,又吸收了信仰动荡时期产生的数个分支教会,自此班恩教会的各个势力在他手中合而为一,他也成为了班恩教会有史以来权势最大的领导者。

    在这个狡猾而强大的人物领导之下,几乎整个月海都落入了黑手主君的神威笼罩之中,但是彻伯瑞仍然没有停下脚步。

    作为班恩的使徒与选民,弗佐尔.彻伯瑞的目的分外简单:用强权统治费伦大陆,将班恩的信仰散播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当然,作为一个理智而狡猾的人物,他知道想要达成这个目的是非常困难近乎不可能的,但是彻伯瑞并没有因此而气馁,而是努力地通过一系列计划,增强教会在费伦的影响力,一步一个脚印地达成黑手主君的志愿。

    与卡朗特港产生的冲突并非偶然,在几年前,彻伯瑞就看到了月海和坠星海间贸易通路的重要性,在往日经济不发达的时候,这条贸易路线的力量还没有崭露头角,但是穆尔玛斯特的兴盛和散提尔堡的日渐衰微提醒了他——穆尔玛斯特就在里斯海口西岸。

    但是仅仅是掌握了月海内海还不足够,彻伯瑞明白,月海和坠星海间的贸易通路必须经过里斯海峡那两条狭窄的通路,只要在坠星海口将这条通道堵住,就能让两座内海间的贸易陷入中断,对于月海而言,这条水路毫无疑问是贸易的咽喉所在。

    然而这条咽喉却并不掌握在月海人的手中,月海南部,在散塔林会掌握中的伊尔弗拉恩只是一座人烟稀少的小镇,周围地势险恶,海岸狭小,停泊不了太多船只,更不可能拥有巨大的发展,而西面的科曼索海岸,也并不合适建立军事基地。

    再往南则是瀚土,只要卡朗特港的海军封锁了巨龙海湾中央地带的海路,一样会让月海非常难受。

    因此彻伯瑞很早就希望将这座城市乃至整片瀚土收入掌中,不仅仅能够增强班恩教会的势力,也有了更多内海贸易的主控权。

    但是这场发生在眼皮底下的战争,却不是彻伯瑞所希望的——他还没处理干净月海内海的首尾,现在的月海虽然处于班恩教会的控制之下,但是内部的暗流却仍旧激烈,除了与散塔林会尖锐对立的森提亚外,就是体制内迫于散塔林会势力而屈服的梅尔沃特市,也在伺机寻找着散塔林会的破绽以期反咬一口,将散塔林会的势力赶出月海,在没处理完这些问题之前,彻伯瑞是没工夫向外发展势力的。

    但是战争就这么开始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因为希瑞克的势力竟然妄图侵占卡朗特港,这绝对是班恩教会所无法容忍的。

    由于神职曾经被希瑞克篡夺,因此就在不久之前,散塔林会之内仍残留着一些暗自潜伏的希瑞克信徒,经过彻伯瑞和一众爪牙的努力,现在的散塔林会内连一条信奉希瑞克的狗都没有了,两个教会之间的仇恨由此可见一斑。

    如果让黯日掌握了坠星海和月海间的贸易咽喉,对彻伯瑞造成的困扰可想而知。

    如今已经开战,那么彻伯瑞就要想办法取得胜利,他一面派遣着军队、法师和间谍,严密注视着几座城市内部的反对势力,另一面调兵遣将,从容布置,准备将这座港口一股而下。

    要做的除了这些,还要防备可能渗入散塔林会内部的希瑞克教会间谍,对此彻伯瑞非常提防,他可是很清楚,谎言王子的使徒用侦测法术可是侦测不到。

    现在,弗佐尔.彻伯瑞的神经,因为这场突然发生的战争,紧紧地绷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物,自然会吸引到他的注意力,他走入**师曼松的塔楼,如今这座塔楼的主人身居简出,甚至主体都遁出了主物质界之外——这位**师的复制品心中十分清楚,当初发动静滞克隆的人绝不是想要救他的命,而是十足地不安好心,用他的克隆扰乱世界才是主要目的。

    散落的复制品让他的方法论暴露几率呈指数级数提高,如今可能是费伦大陆上仅存的曼松克隆体有些明白,这个世界对自己是十分危险的,在没有万全准备之前,决不能轻易抛头露面。

    因此他识趣地将原来在散塔林会的所有权力都送给了彻伯瑞,仅仅使用投影在散塔林会控制的地区行走出没,一面为教会培养一些法师学徒,另一边则紧张地为修正方法论做着准备工作,为了长远打算,重置方法论是迟早的事。

    现在,彻伯瑞走到了他的房间深处,原来的卧室里,就好像主人一样坐在柔软的毛坯椅子上,心安理得地享用着学徒递上来的酒和甜点,却只是浅浅地喝了一口,就看到了**师的出现:

    “你真的准备重置方法论?唔,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为什么你不把它交给主人呢?”彻伯瑞注视着这张脸,心中微感别扭:“一个选民的身份足以消除你所有的后顾之忧。”

    有着神力的遮掩,法师的方法论将无法破除,但是曼松却摇了摇头:“彻伯瑞,这是法师的规矩。”

    “规矩?”彻伯瑞失笑:“我可没听说过这种规矩。”

    “规矩不需要用嘴来说。”曼松抬起一根手指:“真正的法师都在做。”

    “魔法女神的那些也算?”彻伯瑞顿了一下,期待式地看着曼松,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们……不是纯粹的巫师。”曼松摇了摇头:“这件事没什么好讨论的,彻伯瑞,我知道你为何而来。”

    “唔?”月海实际上的统治者停下了动作。

    “我看不透那个人,看上去就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顶多有些蛮力,有那样的武艺不算奇怪。”曼松皱了皱眉:“如果是假的,那么他的伪装一定很神奇,我看不透。”

    “连你也看不透?”彻伯瑞眼皮跳了跳:“你不是**师吗?”

    虽然是选民,但彻伯瑞本身不学法术,对这些东西理解不多,这种技术工作,还是要由曼松来做。

    “看不透的不一定是奥术,总之……如果他伪装了,伪装的一定很高明,我想希瑞克的信徒有这样的伪装本领也不奇怪。”曼松再次摇头:“当然,也可能他没有伪装。”

    “也就是说,我们不知道他是不是伪装的?”彻伯瑞摇了摇头。

    因为一个怀疑就将这个来路神秘的家伙判定做希瑞克的信徒并不明智——如果这个人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普通人,直接干掉也无不妥,顶多算是拍死个蚂蚁,不过这个家伙可不是蚂蚁,而是一条将卡朗特港统治者几乎全部吃掉的毒蛇,如果轻举妄动,被反咬一口的滋味可不甚美妙。

    “当然,不过彻伯瑞,有个消息你应该参照一下。”曼松顿了一下:“我通过法术去星幕市进行了一番调查。”

    “喔?”彻伯瑞双眉一抬,对这种神秘人物,进行这种大动作不算过分,他知道曼松既然提起,那么必有结果。

    “丹.弗林这个商人确实存在,资料也与出现在卡朗特港的那个人基本相符,通过这些密探紧急搜集起来的情报,我没有找到破绽。”

    彻伯瑞眼皮跳了跳,沉默下来。

    潘尼的伪装经过了深思熟虑,找到的伪装对象丹.弗林性格叛逆,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小情人,也懂一点武技,——无人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也就给了潘尼自由发挥的空间,而他的伪装,是与丹.弗林直接谈妥,让他与家人说出海做生意,然而船一开走,却已经在丹林顿家族的安排下换了一班人,丹.弗林真人则隐藏了起来。

    这样的伪装当然天衣无缝,在丹.弗林的家人心中,也对李代桃僵的真相一无所知,散塔林会密探的调查当然也找不到漏洞。

    月海的掌权人拢起了十指,眉心深锁。

    无法确认这个人是否是希瑞克的密探,但是那惊人的武艺却也有着很高的利用价值,一时有些进退维谷。

    曼松的投影等待着他的回应,过了良久,彻伯瑞睁开了眼睛:“你派去监视他的人,可靠吗?”

    “相当可靠。”曼松微微一笑:“她会仔细盯着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并时刻汇报情况。”

    “那就不要轻举妄动。”彻伯瑞叩击着桌面,盘算着说:“既然一眼看不出来真假,我们就要多观察一下这个家伙,曼松先生,希望您的学生不要松懈。”

    “当然。”曼松点了下头,投影消失在空中。

    “如果有马脚,迟早都会暴露出来……”曼松消失后,彻伯瑞抬了抬眉毛,心中暗忖。

    他想到这个人如果是希瑞克的使徒,接近散塔林会必然有所图谋,比如说借着卡朗特港的行动取信散塔林会,然后在海战时反咬一口,让散塔林会占领卡朗特港的希望成为泡影。

    而若是为了长远目的打算,将手伸到散塔林会内部,眼前这一场战争,正是用来取信散塔林会的资本。

    如果两者都不是……

    彻伯瑞笑了,那他可很有兴趣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接近散塔林会的?

    利润?

    这个借口很合理……是的,合理……

    彻伯瑞渐渐不笑了。

    不是什么人都能从班恩教会身上捞到利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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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法师介绍:
教室里,那个人穿着鲜红色的长袍,光滑的头顶纹着样式奇异的纹身,面对着眼前一群瑟瑟发抖的小孩微笑:“各位学徒,欢迎光临红袍法师学院,在这里不合格的废品将会成为实验材料,而这位西恩同学负责处理你们的尸体。” ??? 潘尼?西恩将血淋淋的手术刀放在解剖台上,微微偏头,对着数十道畏惧的目光,表情漠然。红袍法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袍法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袍法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