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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梦流彩     就要做女配txt下载     就要做女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章 火起蹊跷

    院中一时寂静,皎月下,少女蹙眉凝神,仔细地推敲着即将要实施的计划。明明是一朵花单叶薄的小花,却用那细弱的枝叶,擎起了天佑国库,负起了恩泽天下。

    吴义觉得心里憋闷得难受,院墙外,那隐在暗处不知来历的高手,就越加的碍眼。管他是绯然居的暗卫,还是什么鸡零狗碎,此时吴大统领觉得如果再这么憋下去,他就要炸开了。

    还没等他迈步去找那两个高手的麻烦,院门处突然响起了几声别样的轻叩声,接着被吱呀推开,两个人影闪了进来。

    吴义拧眉,这两人他认识,正是他们这一次微服出行中的两个绯然居的侍从,白天大堤上发生事故时,这两人下去查看现场,却不知为何到了现在才回来。

    两个墨衣侍者,到了楚非绯身前,跪倒施礼:“主子,查清楚了。”

    楚非绯抬起眼,将手中的图纸略收了收,放到一边:“怎么样?”

    “属下当时查验时,就怀疑发生事故的那个绞盘的绳索,是被人有意破坏的,便去查看了其他的绞车,发现并无此类磨损。由此属下推断,那事故,怕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哦?”楚非绯玩味地伸出纤细的手指,摸了摸下巴:“设计?为什么?”

    那名墨衣侍者显然对这个问题同样的无解,有些为难地踌躇:“这个......”

    “那孩子的来历呢?”楚非绯不介意地摆摆手,问了下一个问题。

    “据说是这次水难时,逃难到祈兰县的。之前一直和难民一起呆在山上,后来各地招工。他才跟着难民们一起到了工地,据说他的家人都已死于水难。”墨衣侍者答得很快。看样子他们确实打探得比较清楚。

    “伤害一个普通的孩子,不需要这么麻烦吧......”楚非绯用指尖轻轻敲着粉嫩的脸颊:“嗯,如果目标不是这孩子,那就是我了?那么将一个受伤的孩子送到我面前,又是为了什么呢?”

    墨衣侍者答不上来,面露羞愧之色。

    楚非绯摆手让他们起来,回头找了找,才看到站在廊下阴影里的邵飞:“表哥,你怎么看?”因为当初吴义逼问时。楚非绯拿了表哥这个身份做借口,后来为了方便,索性便这样称呼起邵飞来。

    吴义看向那自从跟在楚非绯身边后,就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邵飞,眸光微闪。

    邵飞不知正在想什么出神,等到楚非绯问第二次时,方才回过神来,略一沉吟道:“不管什么目的,咱们以不变应万变。诡计什么的,也就不攻自破了吧。”

    吴义皱眉,正要反驳。一旁的阿术也道:“这孩子我刚才留意了一下,并不会武功。腿上的伤,也不是作伪。这样煞费苦心地送一个伤得不能动的普通孩子过来,好像不合情理。”

    楚非绯微微点头:“不错。咱们现在虽然是微服私访,其实主要是查看晋州地形地质。为下一步的大兴水利做准备,与他人并无利益冲突。至于暗访贪官......祈兰县的县丞曾至诚官声不错。也不用做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来。唯一可能对咱们不利的,就是北漠还有......”楚非绯说到这里,脑海里不期然地浮现出皇帝寒凉的眸子来,心中一动,不由得看了吴义一眼。

    吴义被看得莫名其妙,沉声道:“大人放心,北漠的杂碎早就被扫清了,就算还有残余也是虾兵蟹将,也搅不起什么风浪。”

    楚非绯讪笑了一下:“吴将军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阿房这时低头对楚非绯轻声道:“主子,奴婢看还是谨慎些好,这孩子如果需要养伤,咱们便留下些银子,请客栈的人照顾他,别让他跟着我们也就是了。”

    楚非绯正要点头,这时院墙外突然腾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喧闹声,有人敲着铜盆声嘶力竭地嘶喊:“走水啦,快来帮忙啊!”

    院中众人一惊,几个原本隐在暗影里的墨衣侍者也纷纷现身,将楚非绯护在中央。

    接着小院的院门被擂得山响,一个破锣嗓子在门外喊道:“客官客官,前院走水啦,快来帮忙!”

    一个墨衣侍者早已飞身上房查看究竟,此时单膝跪在房檐上对楚非绯道:“主子,是厨房那边走了水,看风向烧不到咱们这边。”

    失火?这么巧?

    “小心有诈!”吴义沉声道,腰间的佩剑也半拔出鞘,他暗暗留意着那原本隐在暗处的两个高手,此时那两个高手倒是沉得住气,仍然一动不动。看来这走水与他们无关。

    院门本就破旧,外面的人心急如焚,那院门被敲得发出可怕的口申吟,仿佛随时都会破碎倒下。

    “去看看。”楚非绯平静地道。

    一个墨衣侍者上前,应答着开门:“来了来了。”

    院门开处,露出满头大汗的客栈掌柜,一身土黄色的袍子此时上面布满了烟灰,帽子已经不知掉到哪里,露出一头乌蓬蓬的乱发,肥胖出油的脸盘上不知是汗还是沾上的水,湿漉漉的泛着水光,此刻掌柜的正风箱般地喘着粗气:“快,快帮忙救火啊,客官,咱们客栈店小,今晚就你们一拨客人啊,请千万帮帮忙......”

    这时,一直站在阴影里的邵飞上前一步道:“掌柜的,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不,不知道啊,突然灶房就着起来了,厨子在院子里收拾狗肉,等发现时,火已经烧起来了,许是灶膛的火星溅出来,燃着旁边的柴火,客官,你们人多,快帮忙啊!这火烧起来,可不只是客栈,这整条街都要完啊!”掌柜的体胖,这段话急急地说下来,已经喘得快站不住了。这时,远处的街坊也喧嚣了起来,看样子火已经开始蔓延了。

    邵飞看向楚非绯:“火情不假,但......”

    楚非绯还未说话,吴义已经沉声道:“这火起的蹊跷,不能不防,但是火势危急不能不救,你们几个留下两个,剩下的人去帮忙救火!”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调虎离山

    吴义语音落了,墨衣侍者们却没有动,而是无声地看向楚非绯。

    楚非绯微微一愣,连忙道:“听吴将军的安排,尽力救火!”

    墨衣侍者们方才应声称是,各自飞身上房,迅速去了。

    院门外客栈掌柜傻傻地张着嘴,对着那迅速消失在房顶的黑影,半晌说不出话来。

    此时院中只剩下了邵飞与吴义,以及阿房阿术,还有两名墨衣侍者,护卫在楚非绯身边。

    楚非绯想了想又将阿术也派了去。阿术是医圣世家出身,医术了得,武功倒是平平,留在这里也不当什么事,倒是火场那里可能有伤者,反而更需要他。

    今夜刮的是南风,火势沿着街道一路向城中心席卷而去。

    几人站在院中,留神倾听着远处传来的呼号声,房屋在火焰中摧枯拉朽地倒下,风卷着气流发出让人绝望的尖啸,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尘烟味。

    “主子,咱们还是出城避一避吧。”阿房有些担心,正所谓水火无情,谁也不知道这一刻还在往南席卷的火场会不会下一刻就掉头烧了回来。

    就在这时,吴义突然铮的一声拔出了佩剑,楚非绯一惊,还未及反应,眼前已经一阵火星四溅,人影交错间胳膊被一人紧紧地抓住,迅速后退,叮叮当当的金属交鸣声在耳边密集地响起。

    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吴义已经与院中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过了十几招,而邵飞也替楚非绯挡掉了不知从何处射来的数枚暗器。

    邵飞直拉着楚非绯一直退到一根廊柱后。才站定低声道:“小心,暗处还有一个。”

    楚非绯这才看到。院子里不知什么后多出了一个蒙面黑衣人,手中一柄弯刀舞得一片光影。根本看不清招数,吴义挥着佩剑正在迎战,另外两个绯然居的墨衣侍者也手持刀剑,一旁助阵。

    而邵飞手中持着一条似鞭似棍的武器,那武器挥出去时如棍般呼呼有声,收回来时,又像是软鞭一样缠绕在手臂上。

    阿房比邵飞慢了一步,此刻护在楚非绯身边,手腕一翻。一柄半臂长的短剑自袖中滑出,恨声道:“这火果然是调虎离山!”

    楚非绯看着气质平和的阿房突然变身成冷厉的女侠范儿,心中还没来得及惊叹,就突然被邵飞大力扑倒在地。好在邵飞落地时,用手掌垫在她的脑后,免去她摔成脑震荡的厄运,但是身上却还是摔得结结实实,疼得她半天没缓过气来。

    晕乎乎地似乎听到一阵咄咄的密响连成一片,像是什么劲弩密集地钉在了他们身后的房门上。力道之大,那门板连一息也没坚持到,就轰然倒了下去。

    “别动!”邵飞撑在楚非绯的上方,俊眉拧成一团。头上的斗笠已经在扑倒的过程中跌落一旁,露出他血色的眸子,像是燃着火焰。红得让人有些心惊。

    楚非绯的心脏急速地跳动着,她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头顶门框上钉成刺猬尖刺一样的密集弩箭。想到若不是邵飞扑倒自己,自己现在很可能已经被钉成一只铁刺猬。浑身就忍不住战栗起来。

    “别怕。”邵飞蹙着眉,声音低沉:“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

    楚非绯毫不怀疑邵飞会说到做到,只是她有些担心,她的鼻尖似乎嗅到了一丝隐隐的血腥气。

    “教官,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她急急地打量着他,夜色下黑色的衣袍根本看不出什么,但是那样密集的箭弩,他真的没事吗?

    邵飞没有回答,他伏得很低,几乎就要全身压在她的身上,但却又用一只手撑着身体,与她并无一丝接触。

    “主子当心!”不远处阿房急叫了一声,与此同时,邵飞面色微变,猛然搂着楚非绯在地上连滚了几滚,才躲过了险而又险的一记重击。赤金色的长刀击在青石砖上,火花四溅,发出刺耳的厉响,那偷袭者一击不中,刀尖顺势在地上一撩,再次扫了过来。

    阿房这时抢上前来,与那偷袭者打在一处,只是阿房的武功显然不是那人的对手,不出两个照面就被一掌击飞。

    “混账!还有一个!”院中的吴义大骂了一声:“我去做掉暗弩,你们保护大人!”

    邵飞不及回头,手掌猛地一按地面弹起,右手用钢鞭架住了来袭者的攻势,左手从怀里迅速掏出一只短柄匕首,塞进楚非绯手里:“拿着,进房间,把门关好!”

    说完便转身与那来袭的黑衣人斗了起来,来袭者手中是一把造型古怪的赤金色长刀,舞动起来声势惊人,邵飞连着硬抗了几下,手掌虎口都被震出血来,但他非但没有退却,反而两手狠狠地握住钢鞭,硬碰硬地反攻了上去。

    他的身后,楚非绯撑着发软的腿站了起来,匆匆扫视了一下局势,院中现有两个黑衣人,一个正在与邵飞打斗,另一个则是由两名绯然居的侍从在迎战,吴义已经蹿房越脊地去寻找隐藏的暗弩,那两个绯然居侍者武功明显落了下风,与黑衣人的战斗似乎十分艰难,身上先后已经挂了彩。

    楚非绯心中一沉,握紧手中的匕首,转身朝最近的房门逃去。

    客栈对街的屋顶,已经发现了暗弩藏身之地的吴义,怒骂一声向那暗弩手扑去。暗弩手狞笑一声,一抬手,手中特制的精钢强弩,对着吴义就是一串连发劲弩。

    吴义失色,连忙闪开,射空的劲弩却对着楚非绯逃命的方向射去。所幸此时劲弩准头已失,尽数射在屋瓦之上,破碎的屋瓦如雨落下,楚非绯大叫了一声,捂着头冲进了房门。

    房门被大力推开后,又反弹合上,屋里陷入一片漆黑。

    楚非绯在屋子中间绊了一跤才停了下来,大口地喘着气,手中坚硬的匕首还在,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庆幸,刚才绊倒时没有一刀戳死自己。

    院里的打斗呼喝声不绝,就算是她这种没有什么江湖见识的人也知道,今晚他们是遭了算计。出去帮忙救火的绯然居侍从们一个都没回来,显然是被绊住了。更糟的可能是已经遭到了不测。

    就连这家客栈很可能已经成了黑店,现在回想起来,刚才看到的掌柜面色看上去苍老,没了帽子的头发却是乌黑,如果不是这掌柜的有什么养发的秘方,就是他那张脸,其实是假的。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神经错乱

    屋子很破,窗户上的窗纸泛着灰,只能看到不时有人影闪动,映照在窗纸上,屋里却依旧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非绯坐在黑暗中心越跳越急,屋外打斗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催命战鼓,她的心随着那密集的兵器交鸣声,也急跳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一声压抑的惨叫骤然响起,她神经质地惊跳了一下,紧紧地盯着那灰蓝色的窗纸,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会提着利刃,破窗而入,她没有发觉她握着匕首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也许是紧张到了极点,脑子反而有一瞬的混沌,而杜子淇那张带着嘲笑的脸,就不期然地闯进脑海:“蠢货,打不过,还不会跑么?”

    “你自己就好聪明么?”她喃喃地说着站了起来,睁大眼睛仔细辨识着四周:“傻乎乎地自己去送死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蠢?”

    说完了楚非绯才意识到,她竟然自言自语地在和空气对话......

    “镇定,镇定......”她使劲地揉了揉脸颊,觉得自己一定是紧张过头有点神经错乱了。

    四周漆黑,室内的环境根本无法辨认。

    跑?怎么跑?说得轻巧,门外就是杀手,而这里又不会有什么后门......楚非绯心里忍不住吐槽,身体却自发自动地听从那人的话,向后方的墙壁摸索而去。

    还没走几步,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一绊,哎呦一声差点摔倒。

    什么东西带着隐约的风声从她头顶掠过。她惊悚地猛然回身:“谁?”

    屋内寂静,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她握紧手中的匕首。在黑暗中毫无目标地挥舞了两下,口中说着狠话:“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要过来,我手里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就在这时,屋顶突然传来一溜瓦片乱响,楚非绯吃了一惊,随后意识到应该是有人跃上了房顶。扑簌簌的灰尘随着房顶的动静,不断震落下来,呛得她连声咳嗽,她开始担心这房顶会经不住这几个高手的折腾,呼啦一下垮了下来。

    还未等这念头落下。就只听得房顶发出咔嚓拉一声巨响,一个大洞轰然出现,破碎的瓦片连着碎木如雨落下,楚非绯急忙向一侧跳开,攥紧匕首,紧张地盯着那大洞。

    然而她等了片刻,房顶再无动静,而制造大洞的人,则似乎已经转移了战场。

    破败的大洞映着清冷的夜空。月光从那处破洞照进了室内,楚非绯终于察觉自己身边似乎还站着什么东西。

    她缓缓地扭过脸,正对上一张满是鲜血的脸,黑黑红红的看不清面貌。身高大约比她略高一些,他本抬着双手,在她看过来时。便落在了她的肩上。

    “你是谁?”那人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楚非绯捂住了那声冲口而出的尖叫,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她白日里救治的那个少年吗?原来她慌不择路下,竟然逃进了他的房间。

    可是他现在满脸血是怎么回事?还有刚才他在哪?为什么不出声?

    这时。那少年又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屋顶为什么破了?那些声音是有人在打架吗?”

    楚非绯心有疑虑地打量着那少年,手里举着匕首,横在两人中间,口中敷衍地道:“没事,只是些毛贼。”

    少年垂目看了眼楚非绯手里的匕首:“你有刀,你怎么不去帮忙?”

    我......楚非绯张了张嘴,她发觉她虽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官声,但是在一个少年面前,她还是想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的:“我那些手下就搞得定啦,用不着我帮忙。”

    话音未落,就只听通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什么大力撞开,一个人影随之重重地跌进房间。

    借着月光一看,竟然是一个绯然居的墨衣侍者,似乎伤得不轻,落地后便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少年看了楚非绯一眼,楚非绯嗓子发干。

    就在此时,门外嗖嗖数声,一排羽箭射了进来。那墨衣侍者强撑着挥刀打掉了几只,却也因为伤势力不从心,被一箭射在了肩膀上。

    楚非绯急忙扑上前去,将撞开的房门推上了半扇,用肩拼命顶住,而那名墨衣侍者见状也撑着最后的气力,将另一扇房门合上,便再也支撑不住,顺着门板滑落在地。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楚非绯一边上了门销,一边急急地问。

    羽箭射在门板咄咄有声,本就不甚结实的门扇也因此晃个不停,更有凌落的羽箭穿过破烂的窗户射了进来。

    “主子,你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墨衣侍者靠着门板虚弱地道:“他们人多,咱们不是对手。”

    “有多少人?”楚非绯心中一沉,伸手欲检视那墨衣侍者的伤势。

    墨衣侍者摇摇头:“主子,我不成了,吴统领不知被恶贼引到了哪里,您那表哥邵飞也被引开,现在外面全是弓弩手,只要主子一露头,就会被杀掉的。”

    “阿房呢?”楚非绯心焦地问。

    “不知道......也许昏过去了,属下,没,没有看到她。”墨衣侍者喘息了一声:“主子,这是个陷阱,咱们中计了,属下们没用,现在,您只能靠自己了......”

    楚非绯听着外面仍然没有间断的箭雨声,心也越来越沉,脸上却勉强笑了笑:“谁说你们没用,主子我不是现在还好好的么?”

    墨衣侍者尽管伤势沉重,闻言,嘴角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他闭上眼狠狠地喘了两口气,才开口道:“主子,外面的形势很不乐观,属下怀疑他们不只一拨人......”

    墨衣侍者最重的伤势是内伤,因此刚说了几句,便不得不停下来喘息。

    楚非绯接声道:“是北漠和东乌神教?”

    墨衣侍者露出赞赏的表情,微微点头:“不错,那两个来袭的高手,其中一个武功诡异邪门,不是中原武学,很可能来自东乌神教,另一个......”

    几步开外,那一脸黑红的少年,正用心听着墨衣侍者的话,也许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墨衣侍者看了他一眼,微微迟疑:“他怎么会在这里。”

    (未完待续。)

    ps:  作者卡在这一章,卡了好几天,每天打开文档,都是对着这一章痛苦。不是卡在情节上,而是卡在描写上。作者现在处在深深的自我否定期,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写的什么玩意。现在发出的这一章不是第10版,也是第9版了,然而还是这个s.......样。

    前天是520,作者想起上一本书的时候,还在520那天专门为了应景,设计了一个情节卖萌,今年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情。不过作者看到那天你们投推荐票了,嘻嘻,不会告诉你们,作者每天都会去刷后台,看看那几个熟悉的名字。估计这辈子都忘不掉了吧。

    这书算起来也快1年了,其实按照最初的设想,情节才走了一半......

    啊~~~我自己也要愁死了。

    .

第五百二十三章 奸猾狡诈

    “他大概之前就在这里,不用管他,”楚非绯蹙起眉:“这么说现在外面的弓羽手,都是东乌神教的?”

    墨衣侍者微微喘息了一下,突然手中的钢刀一挥,肩上的那只羽箭就被他齐根斩断,而那创口也因为他的动作而涌出了更多的鲜血。

    楚非绯急忙想扯自己的衣服替他止血,墨衣侍者却阻止了她,另一手从地上捡起了那只断箭:“主子请看,这种羽箭,箭杆比咱们天佑通常的箭矢还要长上一寸,其后的翎羽也不是咱们常用的枭羽,而是雕羽,射程和准头都比咱们的要强。属下曾去过北漠,他们的兵士大多都配有这样的羽箭。”

    “北漠?他们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藏在晋州,而且还能携带弓箭这样明显的武器?”楚非绯有些吃惊。这次围剿北漠的可是吴义,所领的兵都是禁军中的精兵。

    要是旁人,楚非绯还能骂一句酒囊饭袋,尸位素餐之类的,但吴义可是堂堂的禁军统领,天佑第一武将,要本事有本事,要谋略有谋略,他手下的禁军训练有素,她是见过的,这些北漠的弓羽手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能避过吴义数万禁军的追捕?

    门外的箭雨声,这时停歇了下来,屋里几人都屏住呼吸,凝神静听外面的动静。

    一块团成球状的破布递到了楚非绯眼前。

    她扭头一看,那少年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手里的破布又往前送了送。本就有些破烂的衣襟下摆明显少了一大块,显然这块破布,就是他刚刚撕下来的。

    楚非绯微微一怔,但也不及多想,便接了过来。

    墨衣侍者这次没再拒绝,或者根本没注意到,他正耳朵贴在门板上,专注着外面的动静。

    楚非绯看了看那处箭伤,三棱的箭头已经全部没入皮肉,还好没有倒钩。外面的箭杆留有一寸长短。用手的话使不上劲,楚非绯略一犹豫,突然俯身用贝齿咬住那箭杆,然后猛然一甩头。用力抜了出来。

    随着箭头的拔出。鲜血也喷了出来。楚非绯吐掉箭头手忙脚乱地将那块破布按在伤处,紧紧地扎了起来。

    “主子......”墨衣侍者吃惊地低叫一声,接着声音微颤:“主子的恩德。阿全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说什么呢。”楚非绯用衣袖擦着自己脸上的血迹笑道:“都是自己人,别说这么客气的话啊。”

    阿全紧了紧手中的刀,眼圈发红地点了点头。

    这时身边传来哒的一声轻响,楚非绯一扭头,发现那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两人旁边,手里拿着那只被斩断的断箭,此刻也不知他怎么捣鼓的,两只手握着箭杆的两端轻轻一旋,那箭杆竟然就变成两截。

    楚非绯轻咦了一声,原来那箭杆竟然是特制的,中间被巧妙地打磨成楔形旋口,平时分成两段,便于携带,就是普通的包袱也能装下,作战时再组合起来,就是一只长箭了。想来那弓也是用了分装组合的办法,才能掩人耳目地在晋州潜伏下来吧。

    “北漠人真是奸猾狡诈。”楚非绯皱着眉道。

    少年抬眼看了楚非绯一眼,又看看那个伤重的墨衣侍者,这时道:“现在怎么办?外面那些人会不会冲进来?”

    楚非绯皱眉不答,而是转向阿全:“外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阿全一边凝神静听,一边露出诧异的神色:“好像打起来了,听动静只有一个,似乎不是咱们的人......”说着阿全就想打开门缝去看。

    却在此时,嗖嗖的箭矢****之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不是什么普通的羽箭,而是火箭,看来那些人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带着黑烟的火箭透过破窗射进屋内,有的射在床铺上,有的射在破桌上,床铺上有棉被,见火就着,屋里的火一时立刻燃了起来。

    阿全狠狠地骂了一声,用刀撑着地挣扎着站了起来:“主子,看来只有硬冲了,阿全替主子挡箭,主子一定要逃出去。”

    楚非绯白着脸没有说话。

    这时,那少年却拉了她一把,楚非绯心烦意乱地回头,少年指了指后墙。

    因为有火光,此刻室内倒是看得清楚。只见那后墙上墙灰斑驳,有的地方墙皮都掉了一大块,露出里面黑青色的墙砖来。

    可是墙再破,那也是砖墙,楚非绯不觉得在场的三人谁有那个本事,可以将这青砖墙打出一个洞来。

    火苗越烧越大,连房顶似乎也起了火,浓烟从屋顶的破洞,倒灌了进来。

    楚非绯连声呛咳,阿全刚将房门打开个缝隙,箭矢就如雨扑面而来,不得不立即再次关上。

    而那少年这时却一把拉住楚非绯,强硬地将她拉到了后墙那里。

    少年看上去瘦弱,力气却挺大,楚非绯没防备,竟然被他拖得差点摔倒,踉跄着来到墙边。

    “你要做什么......咳咳......这墙很结实,打不破的。”楚非绯用袖子掩着口鼻,呛咳着道,燃着的床铺就在不远处,噼啪的火苗几乎要舔到了她的身上。

    少年没有理会楚非绯,而是一脚将那快烧光了的床架踹到一边,露出床后的一片墙壁。

    因为火烤,那里大部分墙皮都已经剥落,少年用袖子包着手在砖墙上找了找,突然手指抠住其中一块青砖,用力将之抽了出来。

    楚非绯吃惊地看着那少年迅速在墙那里掏出一个洞来,然后对她道:“快从这里出去。”

    楚非绯顾不上疑惑少年是怎么做到的,急忙回身招呼阿全:“阿全快来!”

    阿全握着刀,倚着门扇微笑摇头:“主子先走,阿全在这里拖住这群北漠狗。祈兰县不安全,主子出了城之后,就往西走,相信天亮后,就能有咱们的人接应了。”

    “说什么傻话,快来!一起逃!”楚非绯急道。

    就在这时,屋顶的横梁终于被烧断,轰然一声坠落下来,斜斜地卡在屋子中央,火势太大,此刻阿全就是想过来,也过不来了。

    “主子,快走吧!”阿全说完,猛然回身将房门拉开,刀往门外一伸,又迅速闪身在门板后,隐约传来有人用北漠语恼怒地叫了两声,更加密集的羽箭射了过来。

    楚非绯还在犹豫,少年猛然拉了她一把:“快点!”说完不容分说,就将她塞出了墙洞。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似曾相识

    钻出墙洞,面前就是一面矮墙,矮墙下放着一个用来接雨水的大水缸。墙外有一棵歪脖槐树,再往远,黑漆漆的影影绰绰是些院落。

    身后还能听到箭矢的急射声,阿全隐约的叫骂声,还有不知从哪处房顶传来的激烈的打斗声......

    随后钻出来的少年推了楚非绯一把:“快点,踩着水缸上去。”

    楚非绯定了定神,拎着裙子开始爬水缸,少年在一旁抓着她腰上的丝绦防止她掉进水缸里,嘴里不断催促着:“快,双手扒住墙头,用力,你倒是用力啊!”一边粗鲁地使劲推着她的臀部。

    楚非绯在心里默念,她忍。

    矮墙不高,借着墙外歪脖树的帮助,楚非绯总算是翻过了墙头,顺着树溜了下来,身后那少年通的一声,也从墙头跳了下来。落地时却似乎没站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喂,你没事吧?”楚非绯一边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抽空回头问道。

    少年扶着墙站了起来,微微喘息了一声,低声道:“没事。”

    墙外是条背街,月光映照着一个个老旧的院子,有的甚至连围墙都没有,只是用简单的篱笆扎了一圈。此刻大多数院门都是大开着,想来整条街的百姓都去帮忙救火了吧。

    “现在怎么办?”少年缓缓地走到了楚非绯身后,沉声道。

    楚非绯心中一动,瞅了少年一眼:“你说呢?”

    “先出城再说。”少年毫不犹豫地道。

    “现在是半夜。开城门要等到天亮。”楚非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少年。

    少年站得笔直,像一棵冲天的白杨,双手握拳,垂在身侧,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本是一个紧张中常见的姿态,但在楚非绯看来,却有了那么一丝古怪的感觉。

    此刻少年垂眉略一思索,果断地道:“我知道有地方可以出城。”说完便径自慢慢向前走去。

    楚非绯蹙起眉,盯着那少年的背影。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他右腿那里裤腿少了半截。露出缠得密密的绷带,而此刻看他行走的姿态,却似乎腿上根本就没有伤......然而,他却确实是有伤的。

    这少年腿上的伤是阿术验过的。虽说只是伤了皮肉。但到底是曾经血肉模糊。就算阿术是医圣再世,也不可能立时就让他完好如初。再联想起,刚才这少年从墙头跃下时。那狠狠的一跌,却又不动声色地站起......

    楚非绯心里微微一叹,竟是这样一个倔强的孩子。虽然她心里对这少年的来历还有些狐疑,但是此刻竟也对他生出一丝钦佩来。

    她正要迈步跟上,前方的少年突然停住,拐进了路边的一家院落。

    楚非绯正在纳闷,却在此时忽然听到一声大喝:“把命留下!”

    楚非绯当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被发现了!

    当即一缩脖子,团身躲进了矮墙下的黑影里,耳边只听得叮里当啷几声兵器的磕击声,听声音,似乎就在她附近。

    一个官话腔调的人在打斗空隙中骂道:“老子现在有正经事要做,你要打咱们另外约个时间再打,定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孙子,爷爷现在就是在做正经事,别以为你说个官话,爷爷就认不出你那邪教的功夫!把命留下吧!”

    这几句话间,打斗的两人已经腾跃到了另一处房顶,离楚非绯的藏身之处远了点,她便看到了那两个斗成一团的人影。

    以她的目力,她只能分辨出,一个穿着夜行黑衣,另一个隐约好像是灰色的衣服,月光下也看不清楚,两人的武器一个是柄弯刀,舞起来像一轮满月,另一个则像是一把铡刀?哦,不那是一把宽得离谱的大剑。

    楚非绯觉得那大剑有些眼熟,便眯起眼仔细看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忽觉得那灰衣人在打斗间,竟似乎朝她这里望了一眼。

    灰衣人剑法刚猛,且内力不凡,一剑劈下,对面的黑衣人不敢硬抗,骂骂咧咧地继续向前逃去。灰衣人自然在后紧追不舍。

    楚非绯想起之前阿全曾经提到过,有一个不明身份的高手加入了战团,难道就是刚才看到的灰衣人?不过这个灰衣人的脸型方正,浓眉大眼,她好像并没有见过,那把大剑她倒是有印象,好像叫什么青铜大剑?

    这时,那少年从一家院子里露个头,冲她招了招手,楚非绯四下一看,确信高手们都各自忙着,便提起裙子奔了过去。

    “你做什么?”

    “快换上。”少年说着扔给楚非绯一团黑乎乎的衣物。自己也捡了一套土布黑衣裤套上,裤腿放下来,遮住了腿上的伤。

    “快点,发什么呆!”少年穿好了衣服,见楚非绯还在那里磨磨蹭蹭,不禁皱眉道。

    也难怪楚非绯磨蹭,这少年给她找的衣服,大概是这户人家今日刚换下来,堆在门口还没来得洗,上面又是泥又是土,还一股子汗味。

    楚非绯虽然是孤儿院长大,但是二十四世纪的卫生条件那是不知比古代先进了多少,孤儿院的每日洗澡换衣,都是强制性的,反正她是没穿过隔夜的衣服。这些日子在天佑,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这会子让她将脏衣服换上身,那心里真是别提多膈应了。

    少年嘴角浮起一丝嘲弄:“你要是被抓住,你那些个属下可就白死了,要是他们知道自己用生命换来的逃命机会,竟然被你因为一套脏衣服而浪费,不知道会不会觉得自己死得太不值?”说完便转身走到了院门口,看样子是在望风。

    楚非绯脸色白了白,咬牙解衣,换上了那套脏兮兮的男装,好在那衣服的主人也不算高大,这衣服穿在身上虽然不太合身,但是挽起袖子裤腿,也不算太突兀。

    换好之后,楚非绯将之前一直插在腰间丝绦的匕首照样藏在了衣襟里。又将手腕上的一串珍珠链子褪了下来,整齐地摆在自己换下的衣服上,权当是买了这家的旧衣。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 什么身份?

    少年回头看了一眼:“好了就走吧,听动静,似乎县衙的衙兵来了。”

    楚非绯侧耳一听,果然好像听到风声中隐隐传来呼喝声,隐约是:“别让北漠狗跑了!”

    只不过那声音只是围着叫,却似乎并没有冲进去打斗。

    楚非绯有些犹豫,如果是曾至诚带着县衙的兵丁来了,并且将北漠的那些人解决了,她不就不用逃了么。

    但是,曾至诚的那些衙兵解决得了北漠的弓羽手吗?

    少年似乎看出了楚非绯心中所想,低声道:“那些官兵欺负百姓有一套,打仗就不行了,那些弓羽手可都是精兵,他们不是对手的。”

    “你怎么知道?”楚非绯看向少年。她是问这少年怎么知道北漠的那些弓羽手都是精兵。

    少年却眨眨眼道:“大家不都是这么说么,官老爷逛青楼,拍下刀枪换美酒,腿斜腰软爬不起,扯下春帐......。”

    楚非绯眉头蹙起:“住口!”这么粗俗的东西,这小孩从哪听来的?

    “你才多大年纪,这种脏话浑话也敢胡说!”楚非绯如今是官身,听了这讽刺官场的民谣,心里便不舒服起来。又想,难道祈兰县曾至诚的治下竟然这么混乱?

    少年瞥了楚非绯一眼,又看了看远处还冒着黑烟的院子:“那屋子没什么东西,火很快就会灭了,那些家伙就会发现你并不在屋中,到时候必然四处搜寻你。还是快点走吧。”

    楚非绯无奈,只好点头。

    少年却在这时回头看了眼院子,低声道:“你先走,就沿着这条街往前走,我随后就到。”

    楚非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也依言前行,此地并非久留之地,既然决定要逃,那么越早离开越好。

    楚非绯走得并不算快,她脚上穿的还是木屐。在寂静的夜里也不敢快步疾走。这条街走到了头,她便停在那里等那少年。

    没等多久,那少年便赶来了,手里抱着一个黑漆漆的包袱。

    楚非绯脸色一沉:“那是什么?你小小年纪。竟然学人偷东西?”

    少年不慌不忙地打开了包袱。露出几个黑黄的窝头来:“咱们在城外等你的人接应。饿了总不能吃草吧,再说你不是留了首饰给那户人家了么?”

    楚非绯想了想也是,自己的那串珍珠手链。要是换成银子,最少也是好几百两,够普通人家吃用十年以上了。便没再说什么,只是示意那少年前面带路。

    祈兰县并不大,没穿过两条街,他们就到了东城墙,少年带着楚非绯沿着城墙下的破烂窝棚往前走,一直走到了一处看上去就像是破草垛子的地方,才掀开草垫,一猫腰钻了进去。

    楚非绯无语地跟入,看样子这里其实以前也是个草棚,只不过塌了也没人修理,里面的空间刚够一个人蜷缩在里面睡觉,此时两人挤在草棚中,便有些前胸贴后背了。楚非绯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头却撞到一块断木,疼得嘶了一声。

    少年回头看了楚非绯一眼,将怀中的包袱塞给她,开始动手扒拉面前的干草堆,不一会,居然还真让他扒出一个黑洞来。

    “走吧。”少年说完,当先钻了进去。楚非绯弯下腰,迟疑地看看,这洞口只有不到两尺高,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鼻端隐约能闻到青草的气息,看来另一端通往城外的荒地无疑。

    那少年钻得飞快,此刻已经看不到身影,楚非绯无奈,只好将那破布包袱咬在牙上,又摸了摸怀里的匕首还在,这才手足并用地爬了出去。

    洞口原本挡着是一堆树枝,此刻也被扒开了一个口子。楚非绯叼着包袱费力地爬了出去,少年站在洞口边警惕地四下打量着,这时听到动静低头一看,嗤地笑了一声:“邵大人,没爬过狗洞吧?”

    ......

    楚非绯默默地将包袱丢回少年的怀里,低下头自去拍打身上的泥土。

    少年瞟了一眼楚非绯徒劳无益的清理动作,又是嗤地一笑:“算了吧,别拍了,看到没有,那边有片荒草荡子,咱们就去那里藏着,等天亮了再做打算吧。”

    少年在前面带路,楚非绯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城墙外是片荒地,大约水难之前,也是有种些瓜果的,半人高的荒草中,偶尔还能看到丝瓜藤之类的作物,只不过因为没人打理,根本结不了瓜果罢了。

    今晚月光明亮,两人走得虽都有些磕磕绊绊,但好歹没掉进什么泥塘深沟里。少年在一处低洼处停了下来,将四周的荒草踩了踩,清出一小片空地来,把包袱往地上一丢,自己也重重地倒在了草地上。

    楚非绯默默地在一旁坐下,此刻离得近了,便看到那少年脏污的额头布满了水珠......是汗吧?还是因为腿伤?

    少年四肢摊开,闭着眼压抑地喘息着,胸前的衣襟已经散开,露出黑黝黝的精瘦的胸膛。

    楚非绯转开眼,片刻后道:“喂,你的腿......没事吗?”

    少年微微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映着一点星光:“腿?这不算什么。”

    楚非绯微微蹙了蹙眉,听这少年的口气,他似乎受过更大的苦?

    “你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木四。”少年回答。

    姓木行四吗?“你的家人呢?”楚非绯又问。

    “死了。”少年平淡地道。

    楚非绯沉默片刻:“你的腿.....究竟是怎么伤的?”

    少年声调平板地道:“绳子断了,被绞轮砸的。”

    “绳子如何断的?”

    “不知道。”

    真是滴水不露......

    楚非绯微微蹙起眉,绯然居的侍从之前禀报过,那绞车的绳索断裂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是她不明白,那人这样做,究竟是为了对付这个少年,还是为了对付她?

    如果是对付她,将这个少年送到她身边究竟有什么用意?目前看除了紧要关头救了她之外,这少年并无其他作为。

    若是为了对付这个少年,那么这个看似普通,其实性格坚忍,行事果断的少年,又是什么身份?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 有人来了

    天光放亮,草荡子里也涌起一团团白蒙蒙的水汽,楚非绯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

    眼睛四下一扫,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这片草窝里。

    黑布包袱还放在昨天的老地方,少年睡过的地方摸上去还是温热的,看样子刚离开不久。

    楚非绯站起来,向祈兰县城墙的方向望去,破旧古老的城墙伫立在荒地的尽头,残损的城垛顶端露出明澈透明的天空,一个官兵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在城墙上探了一下头。

    楚非绯连忙蹲下,心里暗暗一沉。

    昨夜祈兰县的衙兵和北漠的弓箭手对上,不管谁输谁赢,也该是一场血战,但如今看那城墙上守兵散漫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昨夜曾有恶战发生。

    要么是祈兰县县丞曾至诚轻轻松松打败了北漠,要么,就是曾至诚其实早就与北漠同流合污。

    再想起那数十名北漠的弓羽手,竟然藏在这小小的县城之内,却没有丝毫风声传出,如果没有官府的有意遮掩,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吴义手下的禁军精兵?

    想到这里,楚非绯心里微微一寒。曾至诚,她想起来了,当初承明殿皇帝设计她应下晋州治水时,不就是用了祈兰县曾至诚献上的一块龙鳞吗?那龙鳞是真是假如今也不必再计较,只是曾至诚拍马屁的功夫,却是一顶一的,小小的县丞竟然能瞒着同样精于官道的上司,将马屁直接拍到皇帝那里。这曾至诚本身的能量,就不可小视。

    只是曾至诚为何要杀她?这样一个精明的家伙,又为何非要选在他自己的祈兰县对她下手?而曾至诚又是为了什么和北漠勾结在一起?晋州地处内地,与北漠相隔何止千里,他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

    就在楚非绯心里乱成一团之时,身后的荒草突然晃动起来。她警惕地手伸进怀里,握住了那只匕首,同时冷冷地盯着动静传来之处。

    终于,荒草一分。荫绿的草叶间露出一张黝黑的脸。靠近脸侧的地方有一块显眼的疤痕,看上去像是烧伤。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淡淡地看了眼楚非绯放在怀里的手,迈步走进了这个草窝子。

    楚非绯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试探地道:“木四?”昨夜那少年一脸污泥加上血迹。根本看不出样貌。夜里也看不太分明身上的穿着,故而楚非绯此刻猛地一见此人,还真有些不确定。

    那人径自从地上捡起包袱。摸出一个窝头啃了起来,见楚非绯还站在那里,便口齿不清地道:“那边有块大石,里面坑洼处积了点露水,要喝自己去,等太阳出来,那点露水也没了。”

    这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确实是木四的声音,楚非绯又留意看了看他的额头,果然看到一条结了疤的新伤,看来他确实是昨夜的那个少年无疑。

    楚非绯微微松了口气,摇了摇头,又坐了下来,暗暗握着匕首的手,也松开了。只是想起曾至诚的险恶,又替不知生死的吴义邵飞,阿房阿术几人担起心来。

    木四一边啃着窝头,一边用眼角瞥着愁眉不展的楚非绯,用脚将地上的包袱往楚非绯的方向推了推:“昨晚你睡着的时候,我吃了两个,这里现在还剩下一个。”

    “我不饿,你都吃了吧。”楚非绯微微摇头,自从两个月前大病了一场之后,她一直就吃得很少,此时自然也不会想吃这黑黄的窝头。

    木四却不领情地嗤笑了一声:“邵大人是吃不下这种粗食吧?”

    “你知道我是谁?”楚非绯静静地瞅着那少年。知道她是谁并不奇怪,当时阿术等人与她说话时,并没有背着这木四,而她楚非绯的名头在晋州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只是知道她是谁,还用这种态度和她讲话,就比较值得玩味了。

    木四嘴角的讥讽刚刚浮起,却又隐了下去,垂下眼道:“昨晚听院子里的人这样叫你,就知道了。”

    “是么?”楚非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少年,最后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双手皮肤虽然黝黑,但却五指修长,骨节匀称,并没有庄稼汉常见的那种粗大的关节。

    “把你的右手给我。”楚非绯突然道。

    木四莫名其妙地将窝头交于左手,将右手伸了出来:“做什么?”

    楚非绯拉起那只沾着窝头渣子的手,掰着手指仔细地摩挲了一下,又检查了手掌,才迟疑地放开。

    这木四的手指上居然没有她本以为会有的握笔的茧子,掌心也没有明显的常年抓握兵器形成的印子。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这木四,不过是个聪明点的普通少年?

    楚非绯刚想让那少年把左手也给她检查,却听那少年压低声音道:“有人来了。”

    楚非绯一惊,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你!”楚非绯皱眉怒道。

    少年却竖指嘘了一声,然后猫腰上前几步,小心地扒开了草丛。

    只见远处的城门处,一小队黑衣人从城门那里驰了出来,然后分为三路,一路沿着大道往西边的风应城方向而去,一路则反方向而行,剩下的几人,则下马往荒地这里来了。

    楚非绯脸色微变,这些黑衣人毫无疑问,是来寻她的,看样子他们已经察觉她并没有死。

    “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少年低声道:“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去河边,工地上人多,可以躲一躲。”楚非绯看了眼远处已经日渐喧闹的河堤。现在是初夏,劳工们大多数都在河堤下搭了草棚就地休息,此刻天光放亮,劳工们也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少年微微点头:“你跟着我,记得不要说话。”

    两人草草地收拾了一下这草窝子,尽量消灭了有人停留过的痕迹,便小心地往河堤那里去了。

    某处山林里,

    树荫下静立着几个黑衣骑者,当先的两个穿着同样款式的黑色长袍,只是袍脚绣着不同的图案,一个是海水,另一个则是火焰。

    一只蓝羽红嘴的鸟儿古怪地吱吱尖叫着,落在了其中一个黑袍人的肩上,那人伸手从鸟腿上取下了一只卷得极细的薄笺,略略一读,勾唇一笑:“一切按计划进行中。”

    他身边的黑袍人头戴着黑色的斗笠,看不清面貌,闻言也只是不言不语。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鱼池之殃

    “右廷卫大人,血玉隼抓到了。”这时,一个黑衣骑士,从后面驱马上前,递过来一只木笼子,笼子里关着一个白色肉鸽一样的鸟儿,躺在笼底一动不动,死了似的。

    黑袍人伸手接过笼子,举在眼前看了看,笑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血玉隼?也不过如此。咱们方护法的绝凤香,就是真凤也能给灭了,何况你这种小东西。”说着,手伸进袖中,取出了一只黑色的瓷瓶来,拇指顶开瓶塞,往那白鸟的嘴边晃了晃,就收了起来。

    等了一会,笼里的白鸟仍然一动不动,黑袍人咦了一声:“该不会是药下得太重,死了吧?”

    邵飞侧脸瞥了一眼,又淡淡地转了开去,似乎是感到有些无聊,从马鞍上取下了一只铁弩,拨马就要进林子。

    赵胜叫住了他:“你做什么去?”

    邵飞淡声道:“找点猎物,活动下筋骨。”嘴上说着,身下的马却没停,朝着林子深处急奔而去。

    赵胜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并未阻拦。

    眼见前面就要进入密林,邵飞正要俯身策马一口气冲进密林中,好脱离了赵胜的视线。却不想就在此时,数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半空中突然拉出一条黑色的绊锁。

    邵飞一惊,猛然一个倒仰铁板桥,才躲过了绊锁,还没等他直起身来,身下的坐骑突然长嘶一声,前蹄一塌,整个马身向前狠狠栽去。

    邵飞脸色微变。双脚迅疾脱蹬,一拍马颈,冲天跃起,这才看到那马儿的前蹄竟然被一双滚地刀齐齐削断,不禁心中大怒,人还在空中,就从袍中抽出自己的钢鞭,闪电般地连连甩出,三个隐在暗处的黑衣人被邵飞的钢鞭抽中,从藏身之处滚了出来。倒在地上哀叫不已。

    接着空中一个漂亮的旋身。袍脚的火焰飞腾得像是来自地狱的烈焰,邵飞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数个黑衣人,也在此时缓缓地现身,无声地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倒。语气诚恳地道:“左廷卫大人武功高超。咱们右廷卫的兄弟们也是仰慕得紧。只是兄弟几个负责这片的防卫乃职责所在,还望左廷卫大人能够手下留情,不要为难咱们兄弟。”

    邵飞微微冷笑不语。

    祈兰县。淇水大堤,

    此时正是午时,也是大堤劳工们的休息时间,晋州的劳工福利出名的好,不但一日有三餐免费供应,而且每天都至少有一顿肉食。

    此刻众劳工正各自坐在大堤下的阴凉处,捧着一碗肉汤,就着白面馒头嚼得起劲。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壮汉一面喝汤喝得刺溜有声,一边眼睛溜着上面的大堤道:“奇了,咱们这片工地今儿可真热闹,这都来了是第几拨人了?”

    他的对面,背靠着大堤坐着两个少年,一个面孔黝黑,脸侧有一个明显伤疤,另一个满脸的泥灰,脏得看不出样貌。

    此时那满脸泥灰的少年捧着个馒头一边小口啃着,一边哑声问道:“这位大哥看到什么了?”

    那壮汉此时也是吃饱喝足,一抹油光的嘴道:“你没看到,刚又过去一队官兵,也不知在找什么人,俺看他们尽往人群里瞄呢。”

    “哦......”对面的少年应了一声:“许是城里昨晚闹了贼?”

    “闹没闹贼俺不知道,不过昨夜城里的客栈失了火是真的,俺昨晚睡得死,没听到动静,也不知道有么有伤到人?”

    这时,大堤上传来说话声,因为几人坐的位置,正在河堤之下,所以听得倒是清楚。

    其中一人说话很是客气:“督使大人,您看咱们也来回搜了几趟了,并未发现那人,兴许那家伙连夜逃出祈兰县了?”

    被称为督使的人说起话来语调怪异,相当生硬,此时带着怒气道:“不行,继续找,你们所有的人,都下去,一个个给我看。”

    两个少年对望了一眼,便借口起身找水喝,离开了这里。

    不一会,几个官兵来到此处,大声喝问:“有没有看到一个脸上有疤的小子?”

    那正在喝肉汤的壮汉一愣,本能地朝对面看去,只是那里此时空空如也,哪还有人影。

    一旁有人道:“喂,壮子,刚才你对面和你说话的,不是有个小子脸上有疤?”

    壮汉心里本能地觉得不妙,正要摇头,官差已经上前揪住了他:“好,抓不住那小子,抓住你好歹也是个交代。”

    壮汉连声喊冤,官差充耳不闻,几人一拥而上,将那壮汉按倒,堵上嘴,推搡着押走了。

    远处,躲在草丛中的两个少年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半晌后,其中一个满脸泥灰的少年才低声道:“他们找的是你。”

    旁边那个精瘦的少年,一边从地上抠了点黑泥,狠狠地侧脸的疤痕上涂抹着,一边冷声地道:“有疤的人多了,凭什么就一定是我。”

    满脸泥灰的少年冷嗤了一声:“没想到我昨晚九死一生,竟然是拜你所赐。木四,你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劳动北漠的精兵深入内地来灭杀你?”

    “不知道你说什么。”那少年涂完脸上的疤痕,便转身往草丛深处钻去。

    满脸泥灰的少年紧跟其后,嘴里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督使是北漠的官职吧,好像还不小呢,大概是个四品武将吧?”

    前面的少年脚步越走越快,专捡草深不平的地方走,虽然腿上有伤,此刻倒是半点也看不出来。

    倒是后面那个穿着一双不合脚的大草鞋的少年,没过多久,就被拉了挺远,最后索性也不赶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地喘着粗气。

    楚非绯的体力这段日子本就极差,今天又在工地上劳累了半天,现在早已精疲力尽,见那木四似乎有意想甩掉自己,便索性如他的意了。

    再者,北漠的目标本就是他,自己跟着他才叫危险呢。

    谁知就在这时,面前的草丛一分,那木四,又转了回来。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在此一举

    青草甸子里,两个脸上一个比一个脏的少年,对坐于地,大眼瞪小眼。

    一个双眼水濛濛的,不过此时瞪得极大,也很有些冷厉的气势,另一个双目锋利,黑白分明,只冷冷地瞧着你,便让人心里说不出地发憷。

    “你怎么又回来了?”楚非绯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那些人正抓你呢,你还不赶紧逃?”

    木四冷笑一声:“你以为他们只抓我么?昨晚袭击客栈的,可不止是北漠的人,那暗弩手用的暗弩,可是东乌神教的东西,将你那手下引走的高手,也是东乌神教的人,你不会到现在还天真地以为,你是安全的吧?”

    楚非绯脸色微凝,半晌后才从容地道:“你知道得倒是挺清楚,那么你又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倒是你的那些属下,怎么到现在还没来找你?该不会你在风应城的老窝也被人端了吧?”少年恶意地道。

    楚非绯想了想风应城的那几万训练中的州军,以及那几位前朝的武将,各种文武官员,咧开嘴笑了:“他们要是去招惹风应城,那感情好,我保证他们有来无回。”

    木四觉得对面的泥灰少年的笑容特别刺眼,闭了闭眼,平了平气道:“说正经的,你和你的属下到底怎么联系的?你是就这样坐在这里等着他们,他们就能找到你?”

    怎么联系的?平时都是阿房他们联系的啊,她根本没留心过这种事......

    一只小虫子顺着草杆往上爬。中途一个不小心,失足掉落在冥思苦想的楚非绯的头发上,一阵挣扎后,虫子开始顺着她额前的发丝往下爬。路过楚非绯的眼睛时,还停下来,与那双水濛大眼对视了一下。

    木四手疾地扑过去,一把捂住了那楚非绯冲口而出的一声尖叫。

    “你想死啊,你想死不要拉着我行不行?”木四狠狠地咬着牙道。

    楚非绯拼命推开了木四的脏手,一边急急忙忙地检查身上还有没有小虫子,一边带着歉意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怕虫子。”

    “怕虫子。怕虫子你还和南疆的......”木四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悻悻地坐到了一边。

    “南疆?哦,你说张虫子啊,他倒是有条虫子。不过嘛......”楚非绯突然抬起头:“你怎么知道张虫子是南疆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南疆。我说了么?”木四淡淡地瞟了楚非绯一眼。

    楚非绯有些气闷地盯着木四。这人怎么这么无赖......

    “喂,就算你就这样坐等着你的属下来找你,咱们也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吧?你不是想就在这里吧。一会说不定还有虫子会来找你......”

    “还不快走?”楚非绯利落地起身,当先走去。

    木四在背后不屑地嗤笑一声,又回身望了眼祈兰县的方向,脸色阴沉下来。

    某处树林中,

    赵胜看了眼被属下们簇拥着回来的邵飞,淡笑道:“邵大人,咱们这次行事,事关重大,教中的几位长老也对此事非常重视,神教能不能复兴,全在此一举。对了邵飞,你不是对教主最忠心了么?教主终其一生都想光复神教昔日的荣光,你总不会在这节骨眼,拖大家后腿吧?”

    邵飞冷声道:“扯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你们争权夺利的借口罢了。”

    赵胜嗤笑了一声:“亏方护法专门替你在教中求了情,为此还答应了那些老不死的不少条件,才保住了你的左廷卫的位子,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师姐?”

    “咱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师姐她虽然只年长咱们几岁,可却没有少关照过咱们几个。我记得师姐最疼的小师弟,就是你吧?”赵胜提起小时候的事,感慨地叹了口气:“教主早年就为了大业,一去不返,师姐也为了大事,入了天佑的皇宫,邵飞,如果你还记得半分当初被教主收养的恩情,记得师姐对咱们的情谊,你就该全心全意地帮助师姐成就大事。”

    邵飞沉默片刻:“你刚才说神教复兴,在此一举,是指什么?”

    赵胜哈哈笑了两声,似乎只有他知道这个秘密,而邵飞却不知道,这件事让他心情极好。

    “你不用知道,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邵飞冷笑:“赵胜,你觉得可能吗?”

    赵胜眉头拧起,狠狠地瞪着邵飞,鹰钩鼻子也因为怒气而微微颤动:“邵飞,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受尽宠爱的左廷卫吗?你如今只不过是一条落水狗......”

    邵飞冷冷地打断了赵胜:“然而我还是方师姐最疼的小师弟,不是吗?赵胜,你跟我争了这么多年,你又何时赢过我?”

    赵胜气得直喘粗气,却也拿邵飞没有办法。邵飞说的不错,就算他在金矿上犯了大错,损失了那么多人手,但他仍然是师姐最心爱的小师弟,他从来就比不过,而方师姐,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赵胜压住心里的不甘和怨恨,冷冷地挥手,身后的属下又递上了那个装着血玉隼的笼子。

    “这死鸟好像装死,你是赤色门的传人,这事你最擅长,你来看看吧。”赵胜绷着声音道。

    邵飞淡淡地看了一眼:“死就死了,不过是只鸟而已。”

    赵胜一皱眉,就想发火,但是想到邵飞的本事,以及他身后的方护法,只能强压着火气道:“这鸟是邵非绯身边的人和风应城传递消息的主要工具,只要咱们在这鸟身上放上邵非绯一切无恙的消息,风应城就不会察觉邵非绯已经落入了咱们的控制。”

    “你到底想做什么?”邵飞冷声道。

    赵胜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要是不说清楚,邵飞今日恐怕不会合作,便下马走到邵飞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罢了,得意地瞅着邵飞:“咱们神教中,知道这消息的人,一共可没超过一个巴掌,怎么样,兄弟够意思吧?”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北漠盟友

    “这消息可准确?当初天佑的皇帝不是也曾经......”邵飞迟疑地道。

    赵胜哈哈一笑:“天佑的皇帝?别以为他们姓楚,就真当自己是楚家人了,这事,可是师姐亲自到天佑的皇宫里探到的辛秘,绝对错不了,天佑的皇帝办不到的事,可不代表咱们神教不行。”

    邵飞淡淡地看着赵胜。

    赵胜无奈地道:“你还是那个倔脾气,实话告诉你吧,这件事,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师姐一定要那邵非绯也到场,要我说,咱们这边又不是没有具有真龙血脉的人,咱们自个儿去不就得了。只是师姐的脾气,你也知道......”

    邵飞蹙眉沉思了一会,突然抬起头道:“好。”

    赵胜一愣。

    邵飞缓缓地揭掉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俊颜,其下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墨如星,薄唇边隐隐浮着一丝淡笑:“好,就按你说的做。”

    赵胜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他不知为什么有种感觉,此刻的邵飞又变成了那个在神教中举足轻重的铁血廷卫,不但如此,他似乎变得比以往更加让他忌惮,也更加让他畏惧。

    他迟疑地看着邵飞上前,看了眼黑衣属下手中的笼子,淡声道:“把笼子打开。”

    那黑衣人依言打开了笼子,里面的白鸟仍然死了似的,一动不动,邵飞嘴角微微一勾。静静地瞧着。

    那名黑衣下属使劲晃了晃笼子道:“好像真的死了。”说着,就要伸手将里面的鸟儿抓出来。

    却在这时,那鸟儿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闪电般地向那黑衣人的手背啄去,那黑衣人也算是武功高强的高手,一边缩手急躲,另一只手本能地将笼子抛出。

    白鸟顺势冲出笼子,厉叫了一声,就往空中疾射而去。

    “糟了。好狡猾的畜生!”赵胜急忙吩咐左右:“快将这死鸟射下来!”

    邵飞却淡淡地摆手。阻住了就要用强弩将那白鸟射下的黑衣属下,俊秀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那在空中越来越小的一个白点,突然嘬唇发出一声呼哨。

    “太迟了。”赵胜在一旁跺脚叹道:“让这死鸟飞回风应城。不知道又要多出多少麻烦。”

    邵飞却背着手。不急不躁。只眯着眼紧紧地盯着蓝天白云处。

    众人见状也只能纷纷仰着脸使劲望去,却除了刺目的阳光和耀眼的白云外,并没有看到什么。

    赵胜不耐烦地正要开口。却听有人叫道:“回来了,回来了!”

    却见一个白点,如同坠石一样,自高空直直落下,直到离地几十丈的距离,才猛然惊醒般地展翅急拍,在空中划出一个锐利的弧度,却并不降落,而是在上方盘旋。

    赵胜看了眼邵飞,心里不由暗道,怪不得姓曹的这么宝贝他们赤色门的门人,原来还真的有些门道,只可惜自己当初并没有被选中,不然这控制飞禽走兽的能力,要是用得好了,可是不小的助力。

    白色的鸟儿在空中一圈圈盘旋,姿态越来越古怪,摇摇晃晃地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终于在它支持不住,一头栽了下来的时候,邵飞突然纵身跃起,在树梢上几个纵跃,接住了那只坠落的白鸟。

    白鸟躺在他的手掌上,浑身湿漉漉的好像水里捞出来一样,微微抽搐着,黑豆般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邵飞微微一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白鸟的背羽,低声道:“好样的。”

    赵胜看到回到地面的邵飞,酸溜溜地道:“看来曹护法后继有人了。”

    邵飞淡淡一笑,将那只已经恢复了神智的血玉隼又放回了笼中,淡声道:“曹护法才是赤色门的梁柱,邵某所学的,不过是曹护法的十只一二罢了。”

    赵胜心中冷嗤,手中却从怀中取出了一只已经卷好的薄笺:“这是报平安的书信,绑上去后,就让它回去报信吧,以后这样的信,每日都要送一次。”

    邵飞目注那薄笺:“这信没问题吗?”

    赵胜得意地一笑:“绝对没问题,之前咱们就截了这只送信的血玉隼,我手上的这封信,就是完全模仿字迹而写,绝对看不出是假的。這信纸也是从他们绯然居的行李中拿的,想来也看不出破绽。而且这日常报平安的信件也不是什么机密,并无密码暗号,你就放心吧。”

    邵飞垂目淡笑:“赵大人果然心思缜密,邵某自然放心。”

    赵胜得意地哈哈大笑:“如此一来,咱们只要看好戏就成了。”

    血玉隼被绑上信件后,重新放回了空中,锐利的黑眼在空中与邵飞微微对视,然后厉叫一声,朝西飞去。

    赵胜转身上马,招呼仍站在原处的邵飞道:“对了,忘了告诉你,如今咱们结盟的,是北漠的大皇子,要不我安排你们见见?”

    邵飞微微皱眉,转身却道:“见见也好,怎么如今北漠皇庭呼声最高的是大皇子吗?”

    赵胜笑道:“北漠也算是倒霉,偷鸡不成蚀把米,生生将小王子折在了这里,那小王子的母亲可是北漠大汗的宠妃,大汗震怒,这不是派大皇子来寻找小王子么?”

    邵飞讥讽地一笑:“寻找?是怕黎杰没死透吧。”

    赵胜哈哈大笑:“这是他们北漠王庭的破事,咱们可管不着,只要他们别妨碍咱们的大业,管它是小王子还是大王子呢。”

    “师姐怎么说?”邵飞上了一匹属下另牵过来的马匹,信步来到赵胜身边。

    “师姐的意思,天都城地处偏北,与北漠之间,只有庆州,璟州两州相隔,一旦起事,从北漠攻至天都城,也就是十日的时间,到时少不了要借用北漠的助力。故而吩咐咱们,北漠这个盟友,对咱们很重要。”

    邵飞听罢默默不语。

    赵胜看了他一眼,嗤笑道:“你不会还念着那个小王子的旧情吧?说实话,那个黎杰年纪虽小,但却处事圆滑,当初与咱们合作时,倒是比这个什么大皇子会做人多了。只可惜啊,时运不济,哈哈哈。”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病得不轻

    入夜,

    楚非绯和木四才鬼鬼祟祟从藏身的石洞里钻了出来,沿着河堤继续向上游走去。他们这样昼伏夜出地赶路,已经好几日了。

    本来按照楚非绯的意思,是应该沿着淇水往下游走,因为风应城就在祈兰县的下游。

    然而木四却冷嘲道:“恐怕你还没走到风应城,就已经是具死尸了,傻子也知道你想回风应城,东乌神教的人,能让你如意吗?”

    楚非绯想想,也觉得有道理,祈兰县是不能再待了,于是两人便决定先向上游走,然后再做打算。

    晋州地广,人烟却不多,离了祈兰县后,前方就是太平郡,然而之间却有数百里是荒地,这里的旧河堤还勉强能用,故而轰轰烈烈的造堤工程还没有进行到这里。

    河堤下沿,是一段浅滩,露出一片白色圆润的鹅卵石,两人便从河堤上溜了下来。

    木四的手里拎着一个削尖的木叉,熟门熟路地找了个浅水的地方,准备叉鱼,楚非绯则从河提上,找了些枯草干枝来,堆在背风处,然后从包袱里摸出两块火石,咔嚓咔嚓地打着,准备生火烤鱼。

    不一会,木四叉了两条河鱼回来,而楚非绯的火也生好了。

    木四无声地将鱼递给楚非绯,楚非绯则从怀里摸出那只匕首,默默地去河边将鱼剥洗干净,再回来时,木四已经架好了简单的烤架,两人一人一条。用树枝戳着河鱼,各自翻烤着。

    整个过程,楚非绯和木四没有一句交流,默契得就像是合作了多年的伙伴。

    吃完了鱼,灭了火,两人又开始无声地上路。

    楚非绯却越走越慢,最后停了下来。

    木四回身看着她。

    楚非绯低着头:“不对劲。”

    “什么?”木四不耐烦地皱眉。

    楚非绯仰头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又回头望了望祈兰县的方向:“我说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木四以为楚非绯听到了什么动静,拉着她隐入了河堤下的阴影里。

    “我觉得,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楚非绯蹙着眉道:“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我们就像是豚鼠。”

    “什么?”木四发觉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不由得没好气地道:“什么豚鼠!”

    “你没听过那个故事吗?草原上的人为了消灭豚鼠,就在草原的中央挖一个深坑,里面倒上煤油,然后召集起所有的村民猎犬牲畜。形成一个包围圈。将豚鼠从洞里惊出来。驱赶向深坑的方向。豚鼠胆小,离了洞穴的豚鼠害怕一切动静,便只好往村民们特意留出的出口逃去。越来越多的豚鼠聚集在深坑里。就像是一片涌动的灰黑色水塘,然后村民们扔入点燃的火把,轰......”楚非绯说到这里住了口,认真地看着木四道:“我们就是豚鼠。”

    木四目光微闪:“你没病吧,说什么疯话!”

    “难道你没觉得吗?他们在驱赶我们,每次我们的方向稍有偏离,便会有黑衣人在附近出没,然后我们便只能沿着淇水继续往上。”楚非绯说到这里喘了口气:“他们希望我们去一个地方,但是,为什么?”

    木四不耐烦地转身:“什么驱赶,昨天碰到的那群人,不是想杀死我们?”

    “不,那不是同一拨人,你知道的,昨天的那些人,是北漠人,而他们想杀死的,是你!”楚非绯微喘着气道。

    木四缓缓地回身冷冷地看向楚非绯:“所以呢?”

    楚非绯缓缓地摇头:“没有所以,我只是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明知道是陷阱,为什么还要跳进去?我们不是豚鼠。”

    木四静静地盯了楚非绯一会,突然大步向她走来,不由分说地将手罩在了她的额头上。

    冰凉的手掌激得楚非绯低低地叫了一声。

    “果然是烧糊涂了。”木四放开手喃喃地道。

    “你说什么,我才没有......”楚非绯皱眉道。

    木四冷冷地打断了她:“你发烧了,烧得很厉害,你需要吃药。”

    楚非绯呆了呆,她自己并感觉不到自己的体温有异,只是觉得异常地乏力。

    木四盯着她,烦恼地叹了一声:“真麻烦,算了,你这样子,今晚也别赶路了。”

    说完,也不由楚非绯抗议,就拉着她在河滩的角落处,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随意地铺了些青草,然后按着楚非绯躺了下去。

    “我没病。”楚非绯坐在地上皱眉道。

    “病得不轻。”木四咔嚓咔嚓地撅着能找到的小树枝,抱了一堆,来到楚非绯身前,用脚尖顶着她的肩头将她压了回去,然后将树枝都堆在了她的身上,权当是伪装。

    “这里几十里也没人烟,应该不会有人来,野兽嘛,狼估计是有,但你不是挺厉害的么?”木四恶意地笑了一下:“再不济,你还有匕首呢。”

    楚非绯皱着眉道:“你干什么去?”

    “我啊。”木四漫不经心地站起身:“前面十几里就是永定城,我去那里看看能不能给你找点药,你乖乖地等在这里。我找到了药,就会回来的。”

    木四说完就大步往前行了几步,忽又转了回来,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包袱,也塞进了树枝下:“这包袱里还有几枚果子,要是我回不来,你就自己想办法救自己吧。”

    楚非绯皱着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木四忽然嘲讽地笑了笑:“现在是不是特别担心,我不回来啊?你求我,说不定我到时一心软,就回来了。”说着手指还在楚非绯水嫩却有些烫手的脸颊上掐了一把:“虽然没有几两肉,但好歹也是个小美人呢。”

    这动作虽然轻佻,但是让一个少年做起来,便有了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喜剧感。

    尤其是这混蛋还掐得她挺疼,楚非绯险些气乐:“你去死好了。”

    木四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你最好祈祷我此去平安无事,不然我死不死不一定,你这样烧下去,却是一定会死的。”

    说完,木四大步离去。

    楚非绯看了看自己身上敷衍地堆着的一堆树枝,叹了口气,躺了回去。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 特使来了

    漫天的星光,如黑缎上的钻子,楚非绯无聊地盯了一会,意识便有些模糊起来。

    随后那人漆黑如寒星的眸子,就突然在天宇上浮现了出来......

    “怎么笨成这个样子......”他皱眉道。

    她朦朦胧胧地埋怨着:“又说人家笨......”

    那人叹了口气:“不是告诉过你,要好好休息......”

    她倒是想歇着,可她现在不是被撵得像条狗么?她小声嘀咕着,翻了个身,一滴泪水不知不觉地从眼角渗了出来,滴入身下的青草里。

    “我好累......”她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漆黑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心疼。

    她越加的来劲了:“我脚也好痛......”

    “大概是起了水泡,乖,很快就会好的......”那人柔声哄着。

    “就会骗人......”她吸着鼻子,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就像所有的热恋中的小女生一样,对着宠爱自己的男友撒着娇,叽叽咕咕地发着细碎的牢骚......

    “宝贝......”那人深深地叹息一声:“你的状况不太好,我不能太经常......,记住你就待在那里不要动,记住......”

    长长的叹息在耳边萦绕不散,楚非绯睁开眼,手在面颊上一摸。湿漉漉一片。

    好端端地怎么会又梦到那人......她怅然地叹息一声,忽听得不远处似乎传来了古怪的声音。

    扑哧扑哧的,又像是蛙叫,又像是什么奇怪的兽类。

    楚非绯猛地坐了起来,怀中的匕首也紧紧地握进了掌中。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就在离楚非绯藏身处不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因为楚非绯所藏的地方,是个背风的凹角,故而她的视线受阻。并看不到什么。只是觉得那怪东西听动静似乎个头不小,接着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楚非绯觉得她似乎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咒骂,难道那发出怪声的竟然是个人?

    楚非绯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起来。说实话。如果把人。怪物,野兽,按危险度排一个顺序的话。在楚非绯心目中,人绝对是排第一位的,尤其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在这里的不明身份的人......

    “楚非绯~~”一个压低的声音叫道。

    楚非绯惊诧地瞪大了眼,嗯?还真是人,而且还是找她的?

    “该死的,这家伙该不会是把坐标给我弄错了吧?”那人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声音放大了些:“非绯?非绯丫头?是我,我是路明啊~~~”

    路,路明?哪个路明?杜大哥的家仆那个路明?

    楚非绯连忙爬出树枝堆,从大石后探出头来。

    月光下,一个漆黑一团的人影,背对着她坐在一块石头上,头上的发髻古怪地歪在一边,看上去像是头侧长了个大瘤子,此刻正四下里漫无目的地叫着:“非绯丫头~~~非绯丫头?”

    看身形,倒是有点像路明,可是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刚好是在找她?楚非绯突然想起刚才在梦中,杜子淇那个家伙最后反复叮嘱她,待在那里别动,难道,难道,这路明竟然是杜子淇派来的?可,可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楚非绯脑子有点混乱,她盯着路明的背影好一会,才开口道:“喂!”

    路明吓了一跳,猛然回头,一时还没看到躲在大石后的楚非绯。

    楚非绯伸出手招了招:“路明,我在这儿。”

    路明这才看清那个一脸泥灰的家伙,在夜晚跟涂了保护色似的,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嗨,小丫头,真的是你。”路明开心地哈哈一笑,跳起来大步向她走来,那古怪的扑哧扑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原来竟然是这家伙的靴子发出来的。

    等路明走到近前,楚非绯才发现,这家伙浑身上下**的,好像刚从水里爬出来似的。

    “小丫头,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路明呵呵地笑着:“看你那张脸,呵呵呵呵。”

    楚非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叫化妆,懂吗?说了你也不懂。”

    路明好脾气地笑着:“好好,化妆,对了,先办正事。”路明想起什么,有赶紧回身将地上的一个包袱捡了起来,摸索了一下,从里面掏出一个木匣来:“你的药,少爷专门谴我来给你送药的。”

    药?楚非绯迟疑地接了过来,杜子淇说他去找药,难道是找到了?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或者,他到底回不回来?

    楚非绯心里一时有些紧张,竟然连路明为什么能在此刻找到他,都忘了问。

    “愣着干嘛,赶紧吃。”路明说着,就拉着她坐下,嫌弃楚非绯手脏,自己打开那木匣,取了一粒药丸来,塞进楚非绯口中:“三日一粒,记住了,要按时吃。”路明叮嘱道。

    那药丸入口即化,酸得要命,楚非绯流着泪咽了下去:“杜,杜大哥呢?”

    “少爷啊,他忙着呢。”路明喂完了药丸,又开始在包袱里掏摸。

    楚非绯心里有些发堵,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杜子淇什么人?又凭什么管人家的事?

    路明掏了半天,又掏出个药瓶来:“来来来,听说你伤了脚,来将这药涂上,几个时辰包好。”

    伤了脚?没有啊?楚非绯莫名其妙地看着路明伸手去脱她的鞋,连忙拦着:“我的脚没事。”

    “没事?没事那家伙心急火燎地派我去抢......”路明瞪着楚非绯。

    楚非绯无辜地眨眼,半晌后恍然:“就是脚上起了水泡,你该不会说的是这个?”

    “水泡?”路明翻了个白眼:“得得得,反正都已经拿来了,你就自己涂上吧,告诉你,别说水泡了,就是一个窟窿,也立马就能好了。”

    “哦......”楚非绯心里觉得异常古怪,什么药竟然这么灵?还有,杜大哥是怎么知道自己脚上有水泡的?

    等等,该不会是那个梦?

    (未完待续。)

    ps:  呵呵呵呵,是不是觉得作者爆发了?抽风了?蛇精病了?如果作者告诉你,今天后面还有一万字,会不会吓住你?hohoho,其实作者是自作自受罢了,呜呜呜/(tot)/~~

第五百三十二章 口味奇特

    楚非绯想到这里,惊讶得呼吸都急促起来。

    “路明,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楚非绯一把抓住了路明还在包袱里掏摸的手,急急地问道。

    路明翻找的动作僵了一僵,又呵呵笑道:“我怎么知道,反正少爷派我来,我就来了,一通好找啊,你说你怎么不在风应城好好待着,跑这荒郊野外的干嘛来了?”

    楚非绯盯着路明一字一字地道:“我被人追杀!”

    路明呵呵:“追杀啊,这个嘛,呵呵,少爷说你的安全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别担心啊。”说着,路明又掏出一盒晶莹剔透,五彩缤纷的糖果出来。糖果是常见的糖球,不过做得十分精致,而那方形的盒子更精致,而且像是水晶做的......

    “给你的。”路明笑呵呵地道:“尝尝看。”

    楚非绯盯着路明的脸,不放过他一丝表情,手却忍不住去取了一粒糖果放进口里。

    很甜,甜里面还带着酸,楚非绯擦去眼角的泪水,这家伙怎么这么喜欢酸的东西,连糖都能酸出她的眼泪来。

    “怎么样?”路明追问道。

    “很好吃。”楚非绯口是心非地道。

    路明松了口气:“好吃就好,少爷亲自做的哦。”

    她就知道,一般人能把糖做成这味道么?

    “瞧瞧,小丫头感动得都哭了,呵呵。”路明笑着将那糖盒也塞给楚非绯:“少爷说了。这糖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想吃的时候就吃。”

    楚非绯流着泪接了。

    “小丫头,听着,我不能在这里久待,有几句话,我替少爷交代了你就得走,你要记清楚。”送完了糖,路明正色道。

    楚非绯点点头。

    “少爷说,你在天佑有你自己的使命,这他不能干预。强行将你带走。很可能会引发......嗯,就是很不好的后果,所以,无论怎样艰难。你都必须自己面对。”

    使命?是什么?楚非绯对这个不是很关心。她只想问:“那杜大哥还会回来吗?”

    “少爷啊。他忙着呢,我家老板,咳咳。我是说我家老爷啊,发了脾气,而且吧,嗯,总之这里面的事挺复杂,少爷他自然是想来的,但是他暂时来不了。”看到楚非绯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路明连忙补充道:“不过少爷说了,他一旦凑齐了所有的药,就会立刻赶来的。”

    楚非绯心里好受了些:“那万一你家老爷不许呢?”

    路明又呵呵:“我本来也来不了,这不是冒着风险也来了么,放心吧,少爷那个人,只要他想做,就算将天捅个窟窿,他也会做到的。”

    楚非绯微微点头,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问:“杜大哥他......好像可以知道我的近况?”

    路明又呵呵:“是吗?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情人之间的心有灵犀吧?”

    楚非绯脸色微红,皱着眉瞪着路明,可是心里非但不生气,反而还有丝甜丝丝的感觉。

    “唉,小丫头。”路明伸出手掌,揉了揉楚非绯的头顶:“我真的该走了,没想到几年没见......咳咳,我是说几天没见,你都长成小美人了,丫头,记住少爷的话,天佑的路是你自己的路,你必须自己走下去,谁也帮不了你,少爷他就算想帮忙也碍于一些规则......”

    路明似乎有很多不能讲,这番话说得吞吞吐吐的。

    楚非绯蹙着眉努力去理解着,规则?指什么?过分干预会带来很不好的后果,又是指什么?听起来,怎么像是空间守则呢?

    “我要走了。”路明说着站了起来,使劲地拍了拍楚非绯的肩:“你很好,我很开心。”

    这话说的......怎么好像自己和他很熟呢?有么?楚非绯看着路明的背影,又想想刚才看到的那张发髻歪斜的脸,唔......好像是有点眼熟,但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路明他,其实长了张大众脸吧?

    扑哧扑哧的声音渐渐远去,终于消失,也许是药力上来的原因,楚非绯的眼皮渐渐沉重,终于睡了过去。

    月夜下,两个黑衣人无声地出现在楚非绯身前,一身普通的紧身夜行人的装束,但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两人的胸前心脏部位,都纹有一朵暗色的牡丹。

    两人在楚非绯身前先单膝跪倒行了礼,单手抚在胸前,无声地说了句什么,然后其中一人上前,小心地摸了摸楚非绯的额头,然后又轻轻地搭上了楚非绯的腕脉。

    另一人则打开楚非绯随意放在一边的药匣检查,似乎没看出什么名堂,略一犹豫,便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巾来,将那药匣里的药丸取了一个,那糖果,也取了一块,包好,退后。

    片刻后,把脉的黑衣人也退到了一边,两人再次无声地行礼,便消失在了原地,而这一切,熟睡中的楚非绯半点也没有察觉。

    银河系的另一端,某个绿意盎然的星球,

    巨大的树藤形成的宫殿里,

    一个身穿及膝短裙,姿容俏丽的女子,苦恼地对着屏幕上脸色难看的男子。

    “我明明告诉过他,那个空间已经很不稳定,必须停止一切干预空间进程的行为,这混小子就是将我的话当做耳边风!”屏幕中的男子有着英气十足的容貌,气质却十分沉稳内敛,此刻虽然是勃然大怒,但是声线依旧低沉,不疾不徐。

    只有十分了解他的爱人,才知道屏幕对面的男人,大概已经频临爆发的边缘。

    “我想子淇已经知道错了......”女子试图劝慰对方。

    屏幕中的男子继续冷着脸道:“这个空间已经多次出现异常波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虫洞,都可能会导致空间崩塌,这混小子居然还敢派人私自钻虫洞。”

    “呵呵,他这不是担心他的命定之人嘛......”女子试图用撒娇的语气来缓解爱人的怒气:“阿正,如果是我在那个空间,且需要你的帮助,你不是也会不管不顾地来帮我吗?哪怕整个宇宙也因此瓦解?”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三章 自问自答

    清晨,

    金色的光线伸出调皮的触手,一寸寸抚摸过,那张满是泥灰的小脸。楚非绯鼻子发痒地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

    坐在原地发了一会呆,直到看到身边的那几样东西,脑子才清醒过来。黑色的木匣就放在脚边,还有那盒漂亮的水晶糖果,手心里还有一个白色的瓷瓶......

    原来昨夜的一切并不是梦。

    楚非绯困惑地蹙起眉,杜大哥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果真的像邵飞猜测的那样,杜子淇其实神族的人,那么他能够知道她的近况,是否也是神族奇特的能力之一?

    想到杜子淇那个家伙,虽然不在她身边,却能时时关注着她,楚非绯心里平添了一种安定的感觉。但随即又觉得,这样岂不是好像随时都在这家伙的监视之下?那她还有没有**了?

    楚非绯坐在树枝堆里纠结了一会,还是没什么结论,只好叹了口气,将这些木匣药瓶全放进了之前木四留给她的破包袱里。

    杜大哥的药丸确实很有效,至少她那种疲累之极的感觉好了许多,一直在困扰着她的隐隐作痛,也似乎缓解了不少。

    楚非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四下看了看,空荡荡的河滩上,只有她一个生物,连只小兽都没有。

    她忽然想起,昨天路明到底是怎么离开的?她沿着路明离开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也没发现任何线索,便只好作罢,开始想下一步的打算。

    说实话,楚非绯自从来到天佑王朝开始,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完全靠自己,好像还是头一次。以前虽然她身份低微,但是陆大哥总在关照着她,后来多了木子水这个土豪,虽然这厮也没帮上什么忙。还经常对她讽刺挖苦。但是那种陪伴的感觉,却是真真切切的。

    再后来,她有了绯然居,身边的人也多了起来。她也越来越忙。忙得没时间关心打理自己。也习惯了这些琐事都由人来帮她照料。

    最近的几次遇险,虽然算是落了单,但也是有杜子淇在一旁陪伴。这个人虽然嘴巴毒了点,但是却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

    想到杜子淇,楚非绯不由仰脸望了一眼晴朗的天空,想象着杜子淇是不是正通过一个水晶球看着自己。

    然后她对着蓝天做了一个鬼脸,大声道:“喂,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蓝天自然没有回答,楚非绯恶声恶气地道:“笨蛋,既然后无退路,便只能前行了,那些人要想杀你,你早不知死了几次了,既然不会死,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如此大费周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吗?”

    “唔......其实我这个人没什么好奇心......”楚非绯摸着下巴自问自答地道。

    “蠢货啊蠢货,就算你不想知道敌人的目的,难道你也不在乎你身边的那些人吗?邵飞,吴义,阿房,阿术,他们可能已经落进了敌人的手里......”楚非绯继续皱着眉粗声道。

    “唔......可我还是觉得回去叫人更妥当一点......”楚非绯仰起脸,眯着眼,看着天上的那朵白云,仿佛那是杜子淇那张暗沉的脸。

    白云在微风中,缓缓地变幻着形状,仿佛是杜子淇不屑的眼神。

    好吧......楚非绯叹息一声,使命什么的,她其实不太在意,不过自己身边的人有了危险,她却无法不放在心上。

    自己的路,便要自己走下去是吗?

    楚非绯将包袱背到肩上,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微笑,那便看看,这条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坑吧。

    永定城,某处深宅大院。

    邵飞穿着一身修身合体的黑袍,快步如飞地走进了一间院子。

    守卫的黑衣人还未来得及行礼,邵飞便快步走过,淡淡的声音传来:“我问犯人几句话,你们等在外面就好。”

    负责守卫的黑衣人踌躇地对视了一眼,堂堂铁血左廷卫,他们自然不敢拦,也拦不住,但是给自己廷卫大人报信却是可以的。两名守卫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人无声地闪身出去,往前院飞奔而去。

    邵飞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却也没有阻拦,而是脚步不停地走上回廊,随手震断了房门上的门锁,推门而入,随后掩上了房门。

    房间内,光线昏暗,仅有的光线来自破损的屋顶,一道道倾斜的细细光柱下,静静地悬浮着一些尘埃。

    房间里空无一物,只有光影下摆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不,也许是具身材高大的尸体。

    身上的普通武士革甲已经血迹斑斑,破烂不堪,一张脸泛着诡异的惨绿,看到有人进来,也没有反应,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邵飞皱起眉,快步上前,手指搭在那人的颈脉处,片刻后,他略一沉吟,迅速摸出一粒药丸,送进了那人的嘴里。随后紧接着,又在那人的背上连连点了几处大穴。

    几息之后,椅上那人的眼睛突然活动了一下。

    邵飞急促地道:“吴义,别说话,听我说。”

    “你现在中的毒,叫绝凤香,我不知道解药,但是我可以暂时压制毒素。他们抓住你们几人,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威胁邵非绯就范,你最好假意受控,这样在最后关键时刻,就能帮到邵非绯。还有,邵非绯现在在做一件对她很重要的事,或者对天佑也很重要......”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踢开,光线倾泻进来,同样一身廷卫黑袍的赵胜,大步走了进来:“邵飞,你做什么?”

    邵飞袖着手,淡淡地回身:“你不是看到了么?”

    赵胜冷哼一声,快步上前,打量了一下椅上那人,然后抓起那人的腕脉,凝神把了一会,才丢开手,冷笑道:“这种绝凤香,是方护法的新药,谅你也没办法解开。”

    “师姐的毒功,邵某自然是解不了的,邵某只是好奇这种药性罢了,故而前来看看。”邵飞漫不经心地道。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四章 免费马车

    赵胜冷哼道:“邵飞,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别以为师姐护着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要是坏了这件大事,就算是身入万魔窟,也平息不了长老们的愤怒。”

    听到万魔窟这三个字,就算是利刃加身,嘴角也挂着一丝淡笑的邵飞,也不由得微变了脸色。

    赵胜很满意自己的话产生的效果,狞笑着点头:“邵飞,你最好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不过是好奇新药的药性,你倒是一堆废话。”邵飞冷冷地甩袖,震开了身边挡路的黑衣下属,快步走出了房间。

    赵胜眯着眼,盯着邵飞颀长的背影,对凑上来的属下道:“给我盯紧姓邵的,不管师姐怎么说,我总觉得不能对这个家伙放心。”

    属下低头领命。

    赵胜回头看向那坐在椅上,仿佛尸体一样的绿脸男子,心中终究是不放心,上前又连点了几处大穴,才满意地离开。

    房门再次闭合,房间里重新陷入了黑暗。

    光影里因为赵胜几人的进入而飞舞不已的尘埃,又渐渐地静止下来,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而椅上坐着的绿脸男子却缓缓地转动起了眼球。

    永定城外的主干道上,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戴着一顶破烟草帽的瘦弱少年,正一步步缓慢地向前走着。

    这条路是太平郡唯一的一条大路,故而来往的马车。骑士不少,扬起的尘土在那少年满是汗水的脸上糊上了一层又一层。

    开始时,那少年见车来了,还知道躲远一点,躲避尘土,到了此刻已经麻木,一边在呛人的尘土呛咳,一边继续前行。

    这时,一辆装饰得异常鲜艳的马车快速地从她身边驶过,马车带起的疾风。吹落了她头上的破草帽。露出下面那张花得不辨五官的脏脸。

    马车上传来一阵清脆的嬉笑声,接着车夫发出一声悠长的“吁~~”马车再奔出数十丈后,停了下来。

    楚非绯回头看了眼那本是捡来的破草帽不知已经被风吹落到哪里,摇了摇头。继续前行。路过那辆鲜艳的马车时。也是目不斜视。似乎并未对这辆看上去很不一样的马车有任何好奇。

    “李二,跟上。”马车里传出一声婉转的声音。

    驾车的马夫应了一声,一扬马鞭。马车缓缓地起步,从楚非绯的身后超了上来。

    “喂,小子,想不想坐车?”一个戏弄的声音传来。

    楚非绯没精打采地一撩眼皮:“不用,谢谢小姐。”

    “小姐?”车里传来嗤嗤的笑声,似乎觉得这个称呼很是有趣。

    楚非绯的目光在车辕上已经斑驳的彩漆上扫了一眼,又转开了去。

    “喂,真不想坐,错过这次,你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坐车哦。”车帘微挑,隐隐露出一张描画精致的脸来,只是那妆容有些过于浓艳,反而看不出本来的样貌了。

    楚非绯站住想了想:“坐车要钱吗?”

    “不要。”车帘后的女子捂着嘴笑道。

    “那好吧。”楚非绯干脆地跳上了马车前座,冲马夫笑了一笑,挤在了他旁边。

    马夫不屑地哼了一声,扬鞭抽马,马车加快了速度。

    身后的车厢里继续传来那女子婉转的声音:“喂,小子,你一个人进城么?做什么去?可有亲戚在永定城?”

    楚非绯想了想道:“并无亲戚,只是想找份工,混点饭吃。”

    “找工?”那女子的声音透出一丝兴奋,但随即又压了下去:“找工为什么来永定城?如今晋州各处都在修堤,找工应该去那里才是。”

    “去过了,工头们嫌我矮小,不肯收我,家里米缸早就空了,所以只好出来打工了。”楚非绯信口胡诌着。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女子又问道。

    楚非绯心里微微感到诧异,这女子怎么像查户口似的问得这么详细,只是她懒得应付这女子,生怕她说有父母,这女子又问父母高寿,做何营生之类的,便答道:“并无,我是孤儿,靠乡邻接济长大。”

    “太好了。”女子欢叫一声。

    楚非绯猛然回头:“什么意思?”

    女子娇笑道:“没什么意思,我帮你找份工,好不好?”

    “怎么好麻烦小姐。”楚非绯连忙推辞,心中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

    “不麻烦,不麻烦,哈哈哈。”女子笑得好不开心。

    楚非绯脸色微变,却发现身旁的马夫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这马车奔得更快了。

    “我想我现在说我要下车,肯定太迟了吧?”楚非绯仰天叹道。

    车厢里,女子传出一声冷哼:“我赛金雀的车,是那么好上的么?”

    赛金雀?感情这车里的是位歌姬吧?

    一个歌姬也玩绑架?还绑架她这种脏兮兮的小个子?楚非绯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手暗暗伸进怀里,按了按那柄匕首,不再说话了。

    那女子以为楚非绯已经吓傻不知所措,也不再跟她废话,只是吩咐马夫加快速度。

    永定城的城门,原本设有岗哨,收取入城的费用,只是这赛金雀的车子,竟然停都没停,就直直地驶了进去,看来这赛金雀敢大路上就“绑架”人口,也是有后台撑腰的。

    马车入了永定城后,就开始转入背街,弯弯绕绕地绕了几条暗巷,才停了在一处宅院的后门。

    楚非绯捧着胃,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就一头冲到路边大吐特吐,她这辈子大概还没坐过这么颠簸的马车,这胃差点都被颠得翻了过来。

    马车上,赛金雀一边从车上下来,一边对迎上来的两个看门的大汉皱眉道:“赶紧将......处理了。”

    楚非绯回身时,正好看到那两个大汉,从车上拖下来一具血淋淋的尸体,看身形,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楚非绯僵住,那赛金雀摇着腰肢走了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看到了吗?你要是不听话,那就是你的下场,不过,你要是乖乖的呢,不但有好吃好穿的,每月还有银子拿。”赛金雀伸出手指托起楚非绯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嘀咕道:“也不知洗干净了是个什么样子,不过本姑娘现在急着用人,也只能将就了。”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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