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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梦流彩     就要做女配txt下载     就要做女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章 不情之请

    “帮忙?”陆坤和楚非绯都有些奇怪,一个御医在他们绯然居有什么能帮忙的?难道这御医还擅厨?

    张守逸不慌不忙地答道:“在下刚才在外面的席位上,无意间看到一位黄衫女子面色里隐隐暗含着青气,怕是中毒之像,故而,在下就想提醒那位女子,却没想到在回廊外跟丢了。”

    “中毒?”陆坤面色微变,这可是大宴天下的皇家宴会,要是出了歹人想要投毒,后果可不堪设想。

    楚非绯也知道其中的厉害,站了起来:“陆大哥,你去查问一下,看可有人出了异状。再让咱们后厨的人都当心一点,别让外人浑水摸鱼。”

    陆坤点头应了出门,却没有走远,只是在门口吩咐人去查问,便走了回来。

    张守逸刚刚想接近楚非绯的步子,不得不又踏回了原地,心里与灵儿不停地沟通,叫它别急,再等等,他自有办法。

    这时,楚非绯淡淡地问道:“张御医可在御前当过差?”

    张守逸以为楚非绯在随意地拉闲话,便道:“在下的品级较低,御前是轮不到在下的,平时也就是做些跑腿打下手的活计罢了。”

    “这样啊......”楚非绯微微点头,又问道:“张御医可曾听说过......”楚非绯说到这里顿了顿,张守逸奇怪地看着她:“听说过什么?”

    “听说过,最近可有什么奇怪的病人?”楚非绯慢慢地道。她在想木大哥也不知被皇帝藏在哪里,一个太医院的底层御医,怕是不知道的。

    张守逸看了楚非绯一眼,在心里暗暗琢磨着,嘴上却道:“这太医院虽然只负责皇城,但是也见过几个奇怪的病人,只是不知道邵老板说的是哪个?”

    楚非绯心中猛地一跳,却又将冲口而出的话压了回去,她还不知道这个张守逸是不是皇上派来试探她的,若是皇帝知道她心里是对木大哥极为在意。她岂不是自己将软肋送了上去。

    楚非绯背起手。换了个话题:“对了,你说你刚才看到那个黄衫女子有中毒之像,可看到周围有什么可疑之人?”

    张守逸佯装着拧眉细想:“可疑的人......倒是不曾看到。”

    这时,门外有人禀告。陆坤听了后对楚非绯耳语了几句。

    楚非绯微微挑眉。讶然道:“解不了?”

    他们绯然居这会子也汇集了不少能人。崔大人手下的那批黄衫女子中,就有专攻医术的,此时竟然说解不了?楚非绯的目光落在张守逸的身上:“张御医。你既然能看出那女侍中了毒,你可能解了那毒?”

    张守逸淡淡地拱手:“在下愿意一试。”随即又道:“不过......”

    楚非绯等着张守逸的下文,陆坤在一旁淡淡地看着也没有说话。

    张守逸有些无趣,便接着道:“如果守逸能够治好那位姑娘,守逸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

    楚非绯还未说话,陆坤就冷冷地打断道:“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用说了!这毒,我们自己想办法!”

    楚非绯看向陆坤,见陆坤脸色沉郁,似乎对张守逸有些敌意,不禁有些诧异,再看张守逸似乎神情间有些尴尬,便开口道:“陆大哥,听听也无妨,如果真是什么让咱们为难的请求,不答应也就是了。”

    与此同时,

    绯然居的主楼上,觥筹交错间,已然宾主尽欢。

    贺俭之并非一品重臣,按身份是轮不到他与天子同楼的,但是由于他算是花神会的主办方之一,这次也算是破例了,让他一个侍郎,和朝中的大佬们坐在了一起。

    此时,贺俭之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喝得半酣,心里还记着楚非绯的交代,就走到御前,小声道:“皇上,这一次花神会的甲等席位,总共卖了近三十万两,其中有一位富商单他一人就出了五万两,皇上看是不是......”

    皇帝拿起一杯酒浅酌了一口,一边抬起眼睛淡淡地瞟去,那甲等席位说是与天子同楼,但是与主|席间,还是隔了半人高的隔扇,且有盆花掩映。

    要说可以一睹天颜嘛,那是自然,但是要想,看得多清楚,听得多明白,那也是不能够。

    这感觉就像是这甲等席位上的人,买了好座位看戏,而那唱戏的主角,就高高的坐在上面,他们可以听,可以议论,但是想参与到戏里,却也是不行的。

    方雪晴正在气闷,她原以为这甲等席位是在君前的,没想到却是现在这个样子,有心说楚非绯骗人吧,人家请购单上确实是明明白白地说了,是与天子同楼,不是与天子同席。

    但是这一个观景的位子,居然卖了几万两一个席位,也是太黑了些。

    而且方雪晴因为是女眷,不能一个人坐在这里,身边同席还坐着老太君和相爷的夫人。

    按照礼仪,高官们的家眷们,如果有命妇封号的,可以在圣驾后面的隔间里与娘娘们同席,而老太君和相爷夫人都是一品命妇,自然是可以入女眷主|席的,只是为了方雪晴,相爷才请母亲和爱妻在外面坐着罢了。

    有两个长辈在旁边坐着,方雪晴就是有心想做出什么引起皇帝的举动来,也是要顾忌一二。

    再看甲等席上的其他宾客,一半都是富商,剩下的基本都是各府的秀女由长辈陪着坐在这里。那些秀女无不是偷眼打量着皇上,面有娇羞,似乎的十分中意皇帝的相貌威仪。

    方雪晴心里暗哼了一声,要论容颜长相,她别的不敢说,就在这甲等席位的秀女当中,她绝对算得上是头筹。至于剩下的那些,连一个甲等席位都争不到,想必家世实力也有限,恐怕也是不足为虑吧。

    这时,旁席一阵骚动:

    “快看,皇上在看这里!”

    “皇上在看谁,是我吗?”

    有的女子干脆站了起来,向皇上含羞遥遥施礼,方雪晴心里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反正不过是跳梁小丑,她又何须将她们放在心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一件奇事

    “我的血?”楚非绯讶然地道:“你配什么药非要我的血?”

    陆坤在一旁看张守逸的眼神已经起了杀机,不动声色地移动到了张守逸的背后。

    张守逸面不改色地道:“邵老板不知道吧,守逸是一个药痴,若是见到什么奇毒,总要绞尽脑汁地找出解毒的方法,前一阵在相府,那位玉珠表小姐便是中了一种奇毒,守逸琢磨出的药方里,就是需要一滴人血作为药引。”

    楚非绯想了想,好像有这回事,偶尔路过厨房时,听厨娘们说的,那时,内院的每个仆妇几乎都被逼着取了一滴血,自己那时似乎是因为悬崖出事后,身体不好,总之那取血的事,便没有找她。

    “那你的药后来配成没有?”楚非绯问道。用人血做药引这事......听上去挺没有科学依据的,楚非绯原本是不大信的,但是一想到外面那由回廊和花木组成的四象小衍阵,以及李怀文那神鬼莫测的术法,楚非绯坚定的科学观,就已经动摇了。

    “没有,因为那些人的血都不是守逸需要的。”张守逸有些热切地盯着楚非绯,其实不是他想这样,实在是那死虫子太热切了,与虫子心神相连的他一不小心就被影响了。

    楚非绯被张守逸盯得不太舒服,那样子就像是她是什么可口的菜肴一般,不由得后退一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想说我的血恰巧就是你需要的?”

    张守逸使劲点头,但随即就回过神来。连忙补救道:“守逸其实也不能确定,但是邵老板当时在相府的生辰八字守逸是知道的,按照五行推算,邵老板的血最合适,只是那时因为夏大人的阻拦,守逸没有机会......”

    原来自己没有被取血打扰是夏少元在其中起了作用,嗯,这少爷不错,有机会倒是要谢谢他。

    说到五行......楚非绯是不懂的,不过她在相府卖身契上的生辰八字。却假得真真的。这样推论出来的什么阴阳五行。肯定也是错的啊。

    楚非绯轻咳一声:“张御医,你还是提个其他要求吧,我的血,大概也是不合你用。”

    张守逸心里一急。竹筒里的死虫子闹腾得更加厉害。他连忙一手握住袖子。一边心里心思急转,一边道:“邵老板,你还没试。怎么就知道?”

    陆坤这时冷冷地道:“不用试了,御医大人,咱们绯然居的事,不敢劳动御医的大驾,在下送你离开吧。”

    张守逸自然不肯这么离开,就算他肯,那死虫子发起疯来,他也是招架不住的。

    陆坤见张守逸不肯走,便伸出手抓住了张守逸的肘部,这看似随随便便的一抓,其实已经拿住了人身体的穴位,张守逸若是不懂得怎么化解,便只能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陆坤拖出去。

    在陆坤面前,张守逸如果不用蛊术,单论武功,那真是十个他也是白给,一旦被陆坤拿住,那是半分也动弹不得,心中大急,还得不停地安抚灵儿,让它不要轻举妄动,坏了大事。

    也许真是急中生智,张守逸突然眼睛一亮:“邵老板,你刚才问守逸可见过什么奇怪的病人,守逸倒是想到近日确有一件奇事。”

    楚非绯眼神微变,却并不说话,陆坤熟知楚非绯,自然知道她这是很在意张守逸的话,只不过强行压住自己罢了。于是陆坤拉人的动作,便缓了缓。

    张守逸也不等楚非绯发问,就竹筒倒豆子般地说道:“前两日,守逸在御医房里当值,那时已经是后半夜,御医房当值的御医有六个,大多数已经在班房里休息,守逸因为在研究一份药方,故而就在药房里秉烛夜读,却不想让守逸听到一桩异事。”

    上面的楚非绯依然面无表情,但是张守逸却敏感地感到自己手肘上那只手,微微地松了松力道,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连忙接着道:

    “太医院的药房有还几个,守逸因为贪静,所以就选了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然而那处,却存放的都是珍贵的药材,不经许可不能进入的。大约子时刚过,守逸就听到药房外面有脚步声,似乎是要进这间药房,便连忙吹熄了烛火,躲在了架子后面。”

    楚非绯沉静地听着,即便被张守逸铺垫了这么多,也没有任何发问。

    张守逸多次觑看楚非绯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好继续道:“守逸原想着,那人若是取药材,怕是取了就会离开,我便接着读我的药方便好,没想到进来的,竟然是院正和院判两位大人。守逸不禁奇怪,这两位大人,平时只负责皇上和太后的身体,此时他们出现,难道是皇上或者太后出了什么大事?谁知,那两人竟然商议起来,守逸才知道......”

    楚非绯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淡淡地开口:“知道什么?”

    张守逸这时抬起头来,盯着楚非绯一字一字地道:“他们在商量一个人的病情,却不是皇帝或者太后,堂堂的太医院院正以及院判,这么晚了,还到小药房来商量法子,这个人可真是非同小可啊。”

    楚非绯垂下眼,半晌后,淡淡地道:“那他们商量出法子没有?”

    张守逸微微一笑:“守逸因为好奇,便详细听了听,原来那个非同小可的人,其实是受了严重的刀伤,因为伤势过于沉重,一直吊着命罢了。”

    楚非绯垂着眼没有说话,身后的陆坤却放开了钳制着张守逸的手,沉声道:“那两个太医有没有说,这个人可还有救?”

    这个木子水身份特殊,以陆坤的能力,居然在二十四世纪都查不出他的真实身份来,陆坤便知道这个人死不得,他原是一心想将这位少爷早点送回二十四世纪的,没想到后来却出了那场意外,小主子虽然脱险,最后却因为那个少爷,被皇帝拖进了泥潭。

    原本这也没什么,不过是赚银子而已。小主子总归是要历练的,这历练,不管是沙场还是商场,都是一种历练的方式。而且说到国库,单靠崔大人的那些产业,确实也不足够,小主子现在借用皇帝的力量充实国库,对天佑王朝也是件好事。

    只是......陆坤没料到的是,小主子似乎对那个木子水,有些过于在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财源滚滚

    绯然居的主楼之上,

    皇帝召见了甲等席位的客人,一一问过姓名,并大加褒奖,说这些人付出的银子都是给国库的,今年镇灾时,必然也有这些人的一分力在里面。

    皇帝言辞间,情真意切,仿佛眼前这些买了席位的人,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

    立时便有一些大臣坐不住了,纷纷起来表明忠心:“皇上,臣等也是想去认购那甲等席位的,只是那席位有限,臣等不过是晚到一步啊......”

    皇帝微微点着头,心里琢磨怎么把楚非绯交代的话不那么露骨的说出来。

    这时,一旁的贺俭之又道:“皇上,邵老板刊印的《佑年集训》已经好了,皇上是否过目一下?”

    皇帝带着丝惊喜:“哦?拿来,给朕看看。”

    下面的群臣面面相觑,什么东西?看样子是本书啊,翰林院编的?那现在拿出来是什么意思?

    贺俭之便捧出了一本,装在红绸袋子里的蓝皮书来,呈给皇上,皇上翻了翻:“印制的不错,确实是朕亲笔的字体,邵老板在这件事上,下了大工夫,不错不错。”

    下面的群臣一听,奇了,什么?这整本书都是皇帝的御笔?不是誊抄?是御笔??

    有大臣道:“皇上,不知皇上何时出了一本书,不知臣等可有幸拜读?”

    皇帝淡淡地道:“这书既然印出来,当然是给人读的。这里面是朕对百官的一些训诫和教导,众卿自然应该要读。”

    下面的群臣连忙附和,纷纷说,自己一定请回去好好拜读,早课晚课,勤学不缀。

    皇帝嘴角微挑,又道:“这本《佑年集训》虽然是朕写的,但是每个字都是邵卿遣人重新刻的模板印制,这里面的每个字都是朕的御笔,所以这本书的印制成本却也不低。朕总不好让邵卿替朝廷垫银子......”

    贺俭之往下面淡淡地瞟了一眼。这时,之前和贺俭之同席的吏部章尚书,立刻站了出来:“皇上说的是,皇上攥写这本《佑年集训》功在千秋。利在社稷。是咱们朝廷的大事。自然不能让一个白衣替咱们出银子。这银子应该国库出才对。”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仍在慷慨陈述的尚书大人,心里暗暗咬牙,国库国库。朕的国库要是有银子,还用得着行此下策吗?

    贺俭之眼角一阵直抽,这章尚书今天是怎么了?平时挺明白的一个人,今天是喝多了不成,难道他刚才说的话太含蓄,这尚书大人竟然没听懂?

    章尚书慷慨激昂的说完,就发现皇上的面色似乎有些不对,再看贺俭之一个劲地对他皱眉头,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难道自己会错了意?正在想怎么补救,一旁的一众因为传召而立在这里的商贾,却有人跪了下来道:“启禀皇上,皇上对百官的训诫,草民自然是没有资格拜读,但是草民实在仰慕皇上的御笔,草民愿出五千两银子,请回这本《佑年集训》回祖祠供奉,还请皇上恩准。”

    五千两......贺俭之压了压砰然急跳的心脏,楚非绯那丫头给他定的价格是五百两一本,这下他可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皇帝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这位是丝绸坊的谭老板吧。”

    “正是草民。”那谭老板激动万分,能被皇上记住姓名,这简直是祖坟烧了高香,他谭家此后要想捞个皇家御贡的牌子,看来也不是问题了。这可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名额啊。

    这时,一旁的群臣们才回过味来,这刚才甲等席位的认购,已经被这些商贾抢了先,现在这本来就是给百官写的训诫,要是再在这些商贾比了下去,他们可真是没脸在皇帝面前说自己忠君爱国了。

    一时就有人说,自己要请回去两本,一本放衙门一本放书房,好时时都聆听皇上的教诲。

    总之,这二楼的一品大员,现在是人人都没拉下,少则二本,多则三四本,自有小太监在一旁跟着不停地记录。

    而下面一楼的那些略低级的官员们得到消息晚了点,此时竟然比这一品大员更加积极,纷纷堵在楼梯口,要求见皇上......贺俭之连忙去安排,求见就不必了,说请多少本就行。

    而后妃命妇那里,楚非绯也没拉下,那御笔题诗的风雅帕子,她本来是给外面那些正打算一展才华,让皇上另眼相看的才子们准备的。后来因为惠妃的事,被皇上敲去了五万两银子,楚非绯这记仇的性子,就全算到皇帝的后妃头上了。

    此刻,听说有皇帝御笔提写的帕子,后妃们都疯了。

    那负责服侍的黄衫女侍们,自然也不会此时给妃子们解释,这些帕子其实只是用特殊的工艺印刷上去的,不是皇帝一个个亲自写的。只是笼统的说,这是御笔,帕子数量有限。

    对那些妃子们而言,别说是御笔了,就是皇帝摸过的东西,也比平常物件珍贵不少。她们的荣宠可全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此时更恨不得将全部家当捧出来,只求在皇帝面前露个脸,今后好多得宠爱一二。

    那些命妇诰命们初时还有些迟疑,但是自有外面的老爷们给她们传消息,如今的情势,不管是买还是捐,少了便是不够忠君,这后宫的风雅帕子不过几百两一个,心疼什么!

    于是这各府的夫人小姐也弄了人手一个,这一下,最后汇总到贺俭之手里的数字,便让贺俭之激动得差点将手中的茶盏掉了下去。卖席位算什么啊,这卖皇上的御笔才是真正财源滚滚,以后要是国库再缺钱,皇帝再写两本书就好了嘛。

    皇帝却没有贺俭之这么呆,自然知道这种事,不可再行。而且这皇帝敛财的名声,他也背不起。此次是邵老板借了花神会的机会,替他背了这个名头,下一次,恐怕这丫头还等费心思想个别的法子。

    一旁的四喜附耳,悄声地禀报了贺俭之汇集的数字,皇帝的身子微微一僵,又放松了下来,嘴角翘起一丝弧度,既然是个聚宝盆,那么他就更加放她不得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取点利息

    绯然居的后部。

    那座掩在回廊和花木间的建筑群中,其中有一幢两层的小楼看上去比别的建筑更大了一些。那小楼呈中空的天井状,围绕着中央的天井,上下两层都是房间,看数目应该不下近百间。

    张守逸目光微扫,心中便有了估计,随即垂下了眼。那个带路的陆坤看自己的眼神已经颇为不善,他索性也就不为这种小事,因小失大了。

    身后不远处,楚非绯一边和一个黄衫女侍讲着什么,一边向这里走来。

    陆坤在一间挂着号码的房门口站住,门口原本站着两个黄衫女子,此时微微施礼退了开去。

    陆坤冷冷地盯着张守逸:“还请张御医多费心。”

    张守逸淡笑道:“医者仁心,那是自然。”

    在张守逸入门关门的刹那,他隐约听到了楚非绯的声音:“居然有南疆的人出没?”

    “主子,咱们也不能肯定,但是听那报事姐妹的说法,那人的相貌五官,确实不像是汉人......”

    张守逸心里微微一沉,门彻底地关上,将低低的人声也关在了外面。

    这房间很小,几乎只容得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但是墙上却打着架子,还放着几本书和花瓶,笔墨纸砚等物也是放在桌前墙上的架子上,整整齐齐,并不见凌乱。房间的窗户虽然不向阳,但却开有天窗。此时阳光正从天窗照进来,屋里反而有种亮丽的明媚。

    看样子这房间虽小却精致,设计房间的人,也是费了心思,不知道这绯然居的这座楼里还有多少这样的房间,看这房间的面积,恐怕自己先前的估计有误,这里的房间,绝对不只百间......

    张守逸缓缓地走向床边,那里睡着一个女子。脸色已然发青。五官看上去已经浮肿。女子的身上被扎着数根金针。张守逸略略一看,便知道这是高手在用金针封穴之术,封住了毒素的扩散,只是这方法只能缓一缓病情。并不能根治蛊毒。

    张守逸不屑地嘴角微微一挑。圣域秘传的蛊术。女圣亲手下的惩戒,哪是一个金针封穴便能封住的,要不是他提早用术法召回了那只尸蚁。这黄衫女子恐怕早就毒入內腑,七日之后就是一副白骨了。

    这时,门外陆坤敲门道:“张御医,可有法子解毒?可需要有人帮手?”

    “不必!”张守逸扬声道:“这毒在下能解,只是解毒时不得有人旁观。”

    陆坤眉心微蹙:“也好,张御医如有需要,请吩咐就是。”

    一直在与阿房说话的楚非绯扭头道:“怎么样?能解吗?”

    “那御医说能,只是,我总觉得这个张守逸身上透着股邪气,非绯,他说的那滴血,我总觉得有问题。”陆坤眉头深锁,作为一个演情圣的顶级大帅哥,这样的神情,是个女子都会觉得心疼。何况是楚非绯这样的脑残粉。

    “陆大哥,你别担心了,顶多一次一滴血而已,多了我也绝不给他,而且是我给出血,又不是从他那里接受什么,总该不会对我本身有什么妨害吧。再说,我当初留在相府的资料本就是假的,他取了一次,就会知道我的血并不是他期待的那种,后面也许就不找我了。”

    陆坤叹息一声:“非绯,你不了解,这世间针对人血的秘法不知有多少种,而且还有那神秘莫测的南疆的蛊术,东海的降头术,西域的巫毒......总之这世上说不清的事不知道有多少,非绯,有的邪术只要得了一滴血,就能要人命的啊。”

    楚非绯眨眨眼:“陆大哥,要是都像你说的这么厉害,天佑王朝和南疆的战事,怎么还可能胶着,如果南疆的蛊术那么厉害,不是早就把天佑王朝的那些普通士兵打得稀里哗啦了。”

    “你不懂,南疆的......”陆坤张了张口,又咽了回去,只是叹息一声:“这都是陈年旧事了,就不必提了,要不是如今的皇帝不知轻重,非要向南疆动手,咱们和南疆哪来的战事!”

    楚非绯盯着陆坤,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陆大哥近期越来越透着怪异了,也罢,反正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那陆大哥觉得那个疑似南疆的人怎么办?就这么放任着?万一那人对皇帝行刺杀之事,咱们到时怕是也脱不了干系。”楚非绯蹙着眉头道:“而且这花神会才刚刚开始,也没理由这么早就让皇帝回宫......”

    “先别急,再看看吧,据我的估计,南疆是不会派人来刺杀皇帝的,在他们眼里,现在的皇帝根本不是正统,也不值得他们费心。”

    楚非绯似懂非懂地应了,但是还是让阿房吩咐下去,仔细将那个疑似南疆的人盯紧了。

    这时,房门一开,张守逸抖抖袖子,走了出来。

    见门口的几人都不错眼珠地盯着他,张守逸微微一笑:“毒解了,调理调理,补补身子就好,我想你们那位会金针封穴的高手,应该能处理好后续问题的。”

    陆坤微微使了个眼色,候在一旁的两个黄衫女侍连忙走进屋去,片刻后出来道:“阿井妹妹已经醒了,看样子已无大碍。”

    张守逸对着楚非绯微微一笑:“在下答应的事已经做了一半,还有另一半得等在下回到宫里才行,不过,在下的报酬,能不能现在先取点利息?”

    楚非绯盯着张守逸那张方正的脸片刻,半晌后方才转身道:“好!”

    陆坤皱皱眉,紧紧跟在了后面。

    来到一间干净的静室,楚非绯在桌前坐下,对随后跟进来的张守逸道:“你想怎么取血?”

    “在下有特殊的工具,不过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还请陆兄和这位姑娘在外面稍等。”张守逸不慌不忙地答道。

    陆坤在张守逸那明显是单衣的身上上下一扫,觉得他这个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带了什么工具。

    那是绯然居的宿舍。秉承了楚非绯的一贯理念,店开到哪,宿舍就修到哪,两人一间的宿舍面积并不大,但是绝对舒适,下面又有公共的开放区,可以用来休闲娱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好大一条

    再看楚非绯,一张宛如细瓷般精雕细琢,清秀可人的小脸,本来应该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此时却蹙着眉,显得有些心事重重。陆坤只能暗叹一声,阻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其是陆坤心里也知道,自己阻止也是无用。小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倔强,她要是决定的事情,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这性子......还真是随了先帝了......

    陆坤见张守逸背着手站在那里,没有开始取血的意思,冷声道:“是不是又是,不得他人旁观?”

    张守逸微微一笑:“不错,陆总管真是善解人意。”

    楚非绯对陆坤微微点头,陆坤无法,警告地盯了张守逸一眼,转身走出门去,带上了房门。

    房内,张守逸带着丝压抑的兴奋,从袖子里摸出了竹筒来:“邵老板,守逸这就要开始了。”

    绯然居的主楼

    皇上其间起身去更衣,方雪晴眼眸微闪,推了旁人的陪伴,悄悄地跟了上去。

    绯然居的四角均设有若干休息室,男女贵宾休息室的方向也不同,方雪晴不便跟得太近,便趁左右无人时上了房梁。

    绯然居的楼层设计时,就比普通的楼层要高,这要是一般的宵小,可能还上不去,不过这难不住方雪晴。

    借着地形的掩护,方雪晴接近了皇帝的休息室,就连门外那些御林军的高手也没发现她。

    房间里隐隐传来说话声。

    “皇上。要不要将邵老板传来?差不多也该开始选秀了。”

    “不急,那丫头应该自有安排,咱们等着就是。”

    四喜正在替皇帝整装,此时轻笑道:“皇上,这次等银子入了库,就能宽松好一阵子了。”

    皇帝一向清淡寒凉的神情,此时也露出一丝淡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一旦起了战事,那银子花的就和流水似的。眼前的银子看着多。其实也撑不了多久,更何况,这样并非长久之计。”

    四喜察言观色,知道皇帝此时其实心情极好。凑趣地道:“能不能长久。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皇帝淡笑了一下:“要是真的如你所说就好了。朕现在是真的觉得有些无法可施。”

    “皇上,难道改主意了?”四喜惊讶地道。

    “嗯,改了。这后位到底不适合她,而且身在后位,就要被规矩束缚着,也不适合她的性子。”

    四喜略想了想:“也是,那丫头的性子就是个野丫头,以前在外面即便知道了皇上的身份,也没见她就多么恭敬守礼了,这要是进了宫,光这些个请安的规矩,奴才估计啊,就要将这丫头逼疯了。”

    皇帝低低笑了两声:“这不是还要了个见君不跪的恩典吗?你可见过哪个女人有这么大胆,竟敢见君不跪。”

    “可不是,后宫那些嫔妃们,见了皇上,那是恨不得跪在地上不起来才好。”四喜打趣地道。

    “胡说八道!”皇帝笑骂道:“大胆,朕的后妃也是你这个奴才编排的。”

    “奴才不敢!”四喜与皇帝在这里说笑。

    梁上的方雪晴,却听得脸色铁青,后位?皇上居然曾经打算许她后位?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就已经将后位攥在手里了?而她却还在为封妃费尽心机!

    房间里的皇上又道:“不过也不能就这样放任她在江湖上逍遥,朕得用个什么法子绑住她。”

    四喜这时压低了声音:“不过那个人......”

    皇帝冷笑了一声:“那个人,怕是指望不上了,不过朕自有法子。”

    梁上的方雪晴,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情。

    绯然居的后楼,

    陆坤站在门前,强自压着心里的不安,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妥,但是又拗不过小主子的意思,这张守逸的身份,他已经派人去查问过,确实是太医院在册的御医,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医术却也是小有名气。

    只是这取血做药引......总让他联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

    正在陆坤心里七上八下,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房内传出一声尖叫,陆坤急忙踹门进去。

    只见楚非绯脸色惨白,一见陆坤,就噌的一下跳了过来,躲在了陆坤身后,而那张守逸则急忙将什么塞进了袖口。

    陆坤脸色一沉,冷声喝道:“张守逸,你做了什么!”

    张守逸的脸色也不好看,淡声道:“没做什么。”

    陆坤回身打量了一下楚非绯,见她似乎完好无损,就是好像被什么吓住了。

    “虫子,好大一条虫子。”楚非绯颤声道:“我最怕的就是那种软乎乎的虫子了。”

    陆坤狐疑地看向张守逸,张守逸看着楚非绯的脸色都快哭了,好像十分难过似得。

    陆坤现在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虫子?”

    张守逸此时正了正脸色,施礼道:“在下并不知道邵老板如此惧怕虫子,既然如此,不如守逸换个方法取血?”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陆总管这次旁观便是。”

    陆坤回身看向楚非绯:“真的只是虫子?”

    “嗯”楚非绯使劲地点头:“好大一条。”楚非绯用手比了一下,陆坤一看,所谓的好大一条不过是一寸半的大小,这外面化蝶前的毛虫都比这大好吗?

    陆坤有些无语,转向张守逸:“不过,张御医,你好端端的身上怎么会有虫子?”

    张守逸从袖中摸出一包精巧的银针来,打开放好,又将一旁桌上的茶碟拿过来,放到旁边。此时闻言,淡淡地道:“医术中用蚂蝗取血本就是常事,守逸刚才用的,不知比蚂蝗高级多少倍,既方便取血,又不会痛,而且还方便守逸保存血液。”

    楚非绯在一旁皱皱鼻子,吐吐舌头。

    医术中将蚂蝗入药,这陆坤是知道的,至于取血这事,医道博大精深,陆坤毕竟不是学医的,不清楚也是正常。

    张守逸这时已经将准备工作做好,看了眼躲在陆坤身后的楚非绯,凉凉地道:“邵老板,请吧,不过这次可能就有点疼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字千金

    当楚非绯出现在绯然居的主楼时,手指上包了老大一块绑带,整个人也显得有些恹恹的。

    皇帝在楚非绯给他行礼时,心情极好地笑了笑:“邵卿这是怎么了?难道切菜切到了手?”

    楚非绯有气没力地道:“不妨事,一点小伤。”是一点小伤不假,就那么针扎的一点小伤,居然让她血流不止。陆坤差点撕了张守逸,张守逸也是无辜,谁知道楚非绯竟然有凝血障碍,破了一点皮就容易血流不止。好在也不是不能停,就是比平常人慢一点罢了。

    楚非绯也算是幸运,长了十七年竟然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楚非绯虽然出身孤儿院,但是被周围的朋友保护得好,没什么机会受伤。而孤儿院的惩罚大多是关在黑屋子,不给饭吃。所以楚非绯还真不知道自己居然在凝血方面有问题。

    不过这样一来,张守逸就悲惨了,因为陆坤再也不许他取血了。而且眼睁睁看着楚非绯的手指尖往下滴血,陆坤居然只准他取一滴,剩下的都浪费了啊!!

    张守逸真是万念俱灰,这丫头怕虫子怕得要死,让她喂灵儿基本已是无望,他金针取血,这家伙居然凝血有问题,这不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吗?

    一想到自己还要继续用自己的精血去喂这虫子,张守逸就有种想死的心,那可是精血,精血啊,对于有功力的人来说,一滴都宝贵无比。他却隔几天就得给这贪吃的虫子喂一滴,他辛辛苦苦修来的功力都喂了这死虫子不说,这死虫子还到现在一点变化也没有,你说你要是能进化一点,也不至于让那丫头怕成这样......

    已经回到自己席位上的张守逸,不,这时去了伪装的他应该叫守御了。

    对面的女子惊诧地道:“真的已经找到了?”

    “嗯,可是她怕虫子怕得要死,我刚拿出灵儿,她就尖叫起来。害得我险些将灵儿扔到地上。”守御哭丧着脸道。

    女子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知道知道儿子那表情其实受了灵虫的影响,此时最沮丧的应该是那灵虫了。

    “唉,灵儿,你也别心急。以后时间长了。说不定那丫头就能接受你了。”女子说到这里。不知想起来什么,扑哧一笑:“说起来阿怡,也是怕虫子怕得厉害呢......”

    守御也在心里安慰那虫子。你也别伤心了,那丫头是不知道你的好处,等将来有机会慢慢说给她听,她就不会那么怕你了。再说了本少主好歹也是堂堂圣域传人,总顶着张如丧考妣的脸算是怎么回事?你赶紧给我收拾心情,等会再给你滴中指血吃好不好?

    虫子心里哭道:不好,吃了主人的血,谁还要吃你的,我要主人的,呜呜呜......

    守御浓如春山的眉头一竖:你不要不知好歹,她一个凡人,那血再好吃,能有我的血好吃?再说了,白让你吃了这么多年的精血,就是喂条金蚕,现在也是蛊王了,你再看看你......

    虫子:呜呜呜,人家不要活了......

    守御:......

    对面的女子笑道:“好了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说,灵儿不许闹,我儿那么漂亮的一张脸,都快让你弄成苦瓜了。”

    守御回来后,大护法并没有离开,而是挪到了侧面的座位上,此时道:“既然已经认主,这本命灵虫总要主人亲自喂养,才能进化,总让少主带着怕是于灵虫无益啊。”

    女子微微点头:“不错,本命灵虫只有带在主人的身上,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得到更好的成长......”

    可是那丫头怕虫子,这事可怎么解决?

    绯然居的主楼,

    宴会已经告一段落,花神会那本散落在花丛中的亭台楼阁,此时方才揭开了面纱,原来这里面竟然是一间间商铺。不过这里面的商铺可不是普通的商铺,都是楚非绯严格挑选的,里面的货物也是新奇少见。如果货物够新奇,这摊位费就可以免费,最后只要在货款中抽取一定的比例即可。如果货物不够新奇,那这摊位费可就高了,贵了好几倍不说,事后的抽成也高。

    但是即便如此,天都城的商家也是挤破头了往里钻。如此大的客流量,哪怕是倒贴钱,这摊位也划算得很啊。

    除了商家外,楚非绯还专门安排了唱戏的,杂耍的,各种各样的民间艺人,也散落其中,免费表演,给这花神会平添了几许接地气的热闹。

    更有那民间各类小吃也有专门的摊位,有些大众化的小吃更是免费。

    除了这些外,还有些风景极好的亭子,则是有才子在里面作诗作画。

    那自觉自家的花能夺魁的,便去那亭子前展示一番,若是那些才子们觉得不错,就会以诗相赠。自有专人将那些诗展示在显然处。

    不过往年这诗词,都是才子们自发自愿的,今年还出了个新规矩,那些家中有余银的,则可以花银子买诗,以夺得头魁,这斗花本就是图个乐子,这花钱买诗自然是有,但大家也不见得多积极。

    不过没过多久,大家就没这么淡然了,因为那些有些见识的人家已然看出,这些隽写的诗词里,竟然有大家的手笔。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连那些世家重臣也坐不住了。

    皇帝便淡笑着给大家放了假,都下去与民同乐吧,自己却站在高楼之上欣赏满园的景致。

    从这里看下去,那姹紫嫣红的人流,都往一处建在高台上的亭阁涌去,和别处的亭阁不同,这里的亭阁不但面积更大,而且四面仍然围着帐幕,不曾打开。

    只是可以看到里面隐隐约约若干人影,虽看不清面目,但应该一个个都是风流俊雅的人物。

    而从这间亭子里出来的诗画,那真是各个都是精品,虽然那些咏花的诗多是用的前人的旧诗,但是那字画却是极好,当即就有人叫起价来。

    自有小厮在外面,淡笑着一一问了姓名,报价,然后进去回话,有应承了拿出诗画来的,也有客气婉拒的。

    开头还好,那些字画虽然金贵,却也没超出平常书坊的价格,不过等到了最后,一人的诗词拿了出来,外面就沸腾了,那些重臣派了家丁声嘶力竭地喊价,一张绝句,竟然喊出了上万两银子的价钱,真真是一字千金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金蕊红玉

    那亭子的帐幔里,散着若干张书案,书案前大多都无人,只有些小厮在整理卷稿。

    而那些天都城甚至整个天佑王朝都赫赫有名的才子们,此时却聚集在某个书案前,那里一位清俊过人的年轻公子,一身淡蓝色的儒袍,宽袍广袖,手中持着一只大毫,正在潇洒地行一副狂草,上写:

    金蕊红玉紫,

    绯然暗香新。

    西风喧碧树,

    愁煞看花人。

    写完四周一片赞叹之声,均夸那字写的笔意纵横,让人惊叹,至于那诗写的什么,倒被人忽略了。那年轻公子写完,淡淡地吩咐一旁的小厮将裱字画的用具准备好。

    有才子叹道:“少元兄这副字写得如此之妙,也不知被哪家有福之人能得了去。可惜我秦某是一介穷书生,不然还真想散尽家财,也要得了这副字。”

    那年轻公子淡笑道:“此字是少元随感所发,并不打算卖。”

    也有人在一旁细细品了品那诗句,心中一动:“少元兄,这首五绝所咏乃是何花?”

    那年轻公子往那绯然居的华楼看了一眼,淡淡一笑:“自是那绯云牡丹。”

    “这绯云自然是花中王者,可是小弟今日似乎并未曾看到有人佩戴牡丹,难道少元兄竟见到了?”

    年轻公子小心地将那副字裱成一幅锦轴,这才淡声道:“自然看到了。”

    问话者也是天都城的一位出名的才子,出身诗书世家。名唤秦少阳。此次也是被绯然居拿着御赐的牌子慕名请来的。

    这秦少阳素日里也是极为仰慕夏少元的才名,如今在这花神会上,才有机会一睹天下第一才子的风采,自然十分珍惜,除了却不过,写了几首诗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夏少元的案前,与之攀谈。

    此时,又有人求诗,其他才子便散了去。而秦少阳却留下。低声笑道:“小弟读了那诗,只觉得少元兄的护花之意跃然纸上,不知那簪花之人,可是少元兄的心上人?”

    夏少元淡淡地瞟了秦少阳一眼。并不答话。这交浅言深。这位秦兄有点太过自来熟了。

    “唉,这首绝句写的如此情真意切,小弟要是那女子。怕是定要芳心暗许了,对了,少元兄,看你裱得如此精心,是要送给那位女子吗?”

    夏少元将裱好的锦轴放到一侧挂好晾干,转身对着秦少阳淡声道:“秦兄可完成了邵老板定的任务?至少十副作品,形式不限,少元记得,秦兄才写了三四副吧。”

    秦少阳立刻苦了脸:“小弟平日里素来懒散,这几日里能写一副字便算勤奋了,这一日里写十副,真真是要了命了。”

    见夏少元淡笑不语,又笑道:“还是少元兄近水楼台先得月,居然提前写好了作品,如今在这花神会上,真是赏花赏景赏美人啊,我等就没有这样的闲情了。”

    夏少元在一侧有花丛掩映的栏杆边坐下,捧起了一盏茶,悠闲地道:“这花神会的行程,早就通知了的,少元也并未比秦兄早得一刻通知,如何说是少元占了便宜?”

    秦少阳腆着脸凑上前来:“好好好,少元兄说的都对,小弟就是有些好奇,少元兄可打算将那副字送出去?其实吧,小弟是觉得,这诗写的好归好,但是含义还是太过含蓄,相思之意不够浓烈,那女子要是愚钝一些,怕是不能领会啊。”

    夏少元品茶的手微微一顿,愚钝吗?倒是未必,那丫头精着呢,不过说到领会......夏少元想起那丫头的一手烂字,连字都写得半半拉拉......唉,还真的实在是堪忧啊......

    花神会的主楼上,皇帝与楚非绯并肩而立,看着下方的盛景,叹道:“如此盛会,朕已经很多年没见到过了,上一次,还是先帝在位的时候,那时刚刚平定北方的蛮族,先皇下令普天同庆,又恰逢新年,那时的太平盛相,至今想起,还让人追思不已。”

    楚非绯捧着一碗特制的补血茶,懒洋洋地小口抿着,阿房知道她的毛病,怕她嫌弃苦,放了不少红糖进去,不过这是第三盏了,就算是甜的,她也快吐了。

    “邵卿看上去有些精神不佳,可是过于劳累了?”皇帝看了眼楚非绯的脸色关切地道:“后面选秀的事,并无什么要紧,邵卿便静坐一旁看看热闹便好。”根据贺俭之报上来的银子总数,他已经很满意了,后面的选秀本是此次花神会的重头戏,但是在皇帝的眼中,已经是无关紧要了。

    无关紧要?那才是最让她烦心的好吗?而且,楚非绯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当初夏少元迫她,她敢跟夏少元见血。但如今这件事,她偏偏反抗不了。连时空管理局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确实,也不是她能抗衡的人啊,这种感觉,真的太憋屈了。

    楚非绯有气无力地道:“皇上啊,草民......”

    “邵卿不必自称草民,你我之间早有约定,可以算是朕的家仆......”

    家仆你的头......难道还要我自称奴才?楚非绯暗暗翻了个白眼。

    “而且,邵卿很快......”皇帝说到这里,嘴角微勾,并未说下去,心想提早让这丫头知道,恐生变数,还是到时再说吧。

    楚非绯本就不喜欢草民草民的,如今皇帝既然开口,她索性就顺水推舟。

    “皇上,你要是真有心帮忙,那就答应我一件事。”

    皇上感兴趣地挑眉,难得,这丫头竟然能对他开口,皇帝侧过身子看着楚非绯:“说吧,只要不违反协议,朕一定答应。”

    说起协议,楚非绯又是一阵肉疼,别看今天那账面上的银子十分好看,可是最后落在她手里的,还不知道够不够还上欠款。不过好在这收益也不在这一时,这绯然居的名头做出去了,赚钱的日子还在后面。

    楚非绯压了压“心酸”,开口道:“皇上,今天选秀的秀女中有一个叫方雪晴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帝心莫测

    不知道是不是楚非绯的错觉,她这方雪晴三字刚一出口,楼下的人群中,便有一道视线灼然地射来。

    ......高手了不起吗?

    楚非绯后退了几步,避开了楼下的视线。

    楼下,一个艳丽之极的女子道:“这丫头,我刚看她一眼,她就躲了起来,真是不乖。”说着就要上前。

    “母亲,你要干什么?”同样容颜逼人的守御连忙阻拦道。

    “自然是去见见我的宝贝干女儿,御儿,这孩子将来可是咱们......”

    一身黑衣的大护法这时沉声道:“师妹慎言,而且现在也不是相见的时机。”

    艳丽女子白了一眼师兄,但是还是依言停了脚步。

    此时这绯然居的主楼,已然有些空荡,大多数的嫔妃和大臣都得了皇帝的特许,下去与民同乐了。那些嫔妃也是难得出一次宫,这些亭阁间的民间技艺表演,也让她们大开眼界,一时也忘了争宠,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

    此时绯然居主楼的大厅里,只有几个近臣随侍一侧,也是站得远远地候着。连四喜都站开了几步,显然是给皇帝和楚非绯私语提供空间。

    楚非绯有些额头冷汗,她要说的也没那么见不得人吧。

    再看皇帝,听到这方雪晴三个字,微微蹙起眉,沉吟了片刻:“这名字,朕好似哪里见过。”

    楚非绯刚要说话,那边的四喜轻咳一声。提醒道:“皇上,腾云楼,行刺。”

    皇帝恍然,哦,原来就是那个武功不错的女子。

    楚非绯替方雪晴默哀了一下。

    腾云楼刺杀事件之后,和陆大哥说起这件事,陆坤说那些行刺的人,很可能是方雪晴自己安排的,楚非绯当时听了也就听了,没放在心上。此时见到皇上这个样子。楚非绯心里一叹。所谓最是莫测帝王心,方雪晴费了那么大的劲,死了那么多人,偌大一个救命之恩换来的。却是连名字都记不住。也真是可悲可叹了。

    “怎么?那女子和你有仇?”皇帝挑起眉。他依稀记得那个方雪晴和这丫头都是出身相国府,难道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恩怨?

    “若是你不喜她,让她落选就是了。若是还不解气,就找个名头,惩戒一下也不是不可。”皇帝淡淡地道。

    楚非绯张口结舌,不是吧,皇帝,那是你的秀女,虽然还没被选上,那也是你的候选女人,你这样大方,会不会太无情了。

    四喜在一旁连声轻咳:“皇上,那方雪晴是夏相国的义女。”

    皇帝微微蹙眉:“如此,倒是要难办一些。”转眼看到楚非绯有些古怪的脸色,立刻改了口:“不过若是邵卿真想出气,朕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是不是。”楚非绯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太可怕了,堂堂一国之君在这里跟她密谋怎么整自己的女人,太摧毁皇室形象了。

    皇帝微微挑眉,他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丫头还不满意?:“不如这样......”

    “皇上!”楚非绯连忙阻住皇帝,再让他说下去,还不知会听到什么骇人听闻的主意。

    “我是说,那个方雪晴和我没仇没怨,就是......我得帮她做件事,至于为什么,皇上就别问了,总之这次选秀,不管她有没有拿到第一,她最后的封号都要是这次当选的秀女里最高的,我想以她的参选身份,以及她的容貌,这个要求,应该不会让皇上太过为难吧。”

    皇帝诧异地回头看了眼四喜,四喜两手一摊,表示不知,他私下也查过楚非绯的底细,只知道那个方雪晴和她有过往来,但到底之间有什么纠葛却是不知道的。

    皇帝微微颔首:“这确倒是不难,方雪晴乃夏国涛之义女,就是为了给夏国涛那个老狐狸面子,她的份位也不会过低。”

    这个楚非绯也知道,但是楚非绯就怕万一。对于方雪晴的才艺表演,楚非绯实在是没什么信心,就算自己再有百般巧思,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方雪晴除了武功好之外,她那脾性,还真让楚非绯捏把汗。

    楚非绯只盼着方雪晴不要一会不管不顾地使起性子来,这样就算她求了皇上的首肯,这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是皇帝也难堵悠悠众口啊。

    这时,阿房又捧了一盏新茶过来,远远地行礼,四喜走过去接过来看了看。

    阿房小声道:“喜公公,我家主人今日身体不适,劳烦喜公公了。”

    四喜嗅了嗅那茶,知道里面是一些补身补血的药材,再想想楚非绯那手指上那显眼的大包,嘻嘻一笑:“倒是难为你们这么费心,这是谁的主意?倒是将你们邵老板放在心尖上疼呢。”

    谁的主意?阿房想起陆总管的神经质,以及崔大人如临大敌的脸色,暗暗擦了一下冷汗,陪笑着躬了躬身。心里暗想,这算什么,还有正在赶来的数十位隐世名医呢,自家主子金贵着呢,又岂是这些人能明白的。

    四喜微微一笑,这丫头手下的人,倒是各个不俗,也不知这丫头是怎么教的,再想起自己那内廷司的一群只会添乱的兔崽子,四喜心里暗叹,这人和人啊,还真是不能比。

    四喜捧了那新茶,走到皇上和楚非绯身后,躬着身,拖长了音调:“邵老板,您的茶来了。”

    楚非绯回身,看了眼那茶,又看了眼站在廊柱下的阿房,小脸一垮。

    皇帝轻笑一声,伸手将那茶接了,嗅了嗅:“嚯,邵卿,你......”皇帝本想调侃楚非绯可是重伤初愈,竟然需要饮这么多补血的药茶,但忽又想起这丫头是女子之身,恐怕是有些女子的不可言之事,尴尬地轻咳几声:“邵卿,这女子的血亏之症,不可小视,回去还是让御医详诊,好好调理一下才好。”

    血亏?楚非绯茫然。见皇帝和四喜都面色古怪,半晌后,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以为她那个......楚非绯也是脸色一红,其实在二十四世纪,女性的这个功能已经被人为抑制了,只有在有生子的需要时,才会注射药剂恢复子宫的正常功能。所以,皇帝隐晦地说她血亏时,楚非绯一时还没明白。

    皇帝又对四喜道:“给太后调理身子的张怀境不是精通妇科,就让他去吧。”

    四喜在一旁点头称是,楚非绯一想,这御医要是诊出她的子宫功能休眠,不是还要开方子给她医治?到时才是麻烦,连忙推辞。

    这时,贺俭之上前躬身道:“皇上,邵老板,时间差不多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第一财迷

    绯然居的后楼,一间清净的雅室里,

    陆坤皱着眉懊悔地原地打转:“我早该发现的,我早该发现的,早先小主子额头擦破点油皮时,那血就流得比常人多点,我却没有警觉,后来天都山上香时出事后,身上的擦伤也好得很慢,我却仍然没有重视,我......”

    一旁的桌边,坐着一个面目普通的文士,正提着笔,琢磨着方子,被陆坤吵得心烦,此时道:“我说小陆子,我早说了小主子面相是大福之人,绝对不会早夭的,不过是血凝得慢一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今天那血看上去多了点,是因为那金针刺的地方恰好连着心脉,调理调理也就是了,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一旁穿得花团锦簇的崔大人却拧着眉,缓缓地摇着扇子,脸色也是沉重。

    文士奇道:“崔大人,你不会也和小陆子一样......”

    崔澹雅抬起头,淡淡地道:“今天流那么几滴血自然无事,但是以后呢?我记得小主子的姑母就是产后死于血崩吧,现在想起来,咱们朝往上数,倒有好几位公主不是死于血亏之症,就是死于产后血崩,李怀文,现在你还觉得这是小事吗?”

    李怀文脸色一变,手里的笔也僵住了。小主子如今是楚家直系的唯一血脉,如果她不能有子嗣,这一脉岂不是要断掉,百年后将来大统谁来继承?

    陆坤经崔澹雅一提才想起还有这个大问题,急道:“明明主子和先帝都没有这个毛病。怎么偏偏就是小主子......”

    崔澹雅沉重地道:“据说这种病也是隔代遗传,只不过在女子的身上更加明显罢了。”

    李怀文这时道:“小陆子,你不是说你那个二十四世纪医术发达吗?难道也没有办法?”

    陆坤此时也强迫自己沉下心来,找了椅子坐下:“据我所知,这种凝血障碍目前一直采用的是人为凝血因子的补充和输血疗法,但是都是治标不治本,至于基因疗法还在研究中,我已经传了信,让他们详查,希望能找到更有效的办法。”

    崔澹雅此时沉声道:“小主子的凝血症。必须严格保密。不能被他人知道。”

    在座的几人都是纷纷点头,深以为然。现在小主子身份未显,还算安全,将来一旦走到台面上。这种病就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绯然居的主楼。

    此时。原本的宴会厅已经将筵席圆桌,换成了矮几。其间的隔扇也全部撤去,顿时这大厅就变成了一座宽敞的大殿。由于这主楼在设计时。就考虑到了这点,层高设计得较高,因此,此刻这大殿,除了那红漆廊柱上没有金龙外,倒是和皇帝的紫宸殿有的一拼。

    皇帝居中坐在上首,九嫔的座位则低了几个台阶,分坐两边。而众位大臣托此次花神会的福,也有了可以观礼的地方,沿着大殿的两侧,数排小几铺陈开去,倒也让这些一品大员将这一片塞得满满当当。

    大殿的正中空出偌大的场地,秀女们十人一组,站在御前,倒也显得宽敞。

    楚非绯正在想,一会要是方雪晴耍起剑来,这地方大概还够她折腾。

    皇帝却在此时身子后仰,低声道:“邵卿,除了夏国涛的义女,你可还有其他什么人需要帮忙?”

    楚非绯暗暗翻了个白眼:“皇上,这帮忙又没钱拿,我那么积极做什么?”

    皇帝轻轻一笑:“是么?怎么邵卿没将这秀女的名额也拿去卖了?”

    楚非绯无语,没理这皇帝,她其实不是没转过这样的念头,只是这选秀女到底还是要从德言工容考虑,若也是价高者得,万一当选的是个无盐丑女,又该如何?到时怕是第一个不满的就是这位皇帝了。

    皇帝这里和楚非绯窃窃私语,台阶下的嫔妃们,倒是有几人注意到了这里,若有若无的视线飘了过来。

    楚非绯此时是跪坐在皇帝左侧后的一个软垫上,这位置通常是仆从的位置。若是以前,就是四喜站在这里,不过现在四喜站在了右后侧,这里让给楚非绯了。

    前面有嫔妃开口问话,下面的秀女恭恭敬敬地答了。那些秀女们的容貌,也有出挑的,但大部分还是只能算是中等之姿。不管真实的性情如何,此时一个个看上去那真是贤良淑德,说话也是温柔婉转,只不过看上去有点千篇一律。

    楚非绯觉得有些无聊,便向皇帝道:“皇上,可想好了一会赛诗时的命题?”

    皇上今天心情极好,闻言道:“邵卿这是要朕透题?”

    “我是怕皇上一会想不出精彩的题目,到时冷场。”楚非揶揄地道。

    皇帝嘴角微勾:“邵卿,这透题不是不行,只不过......”

    又是这表情......

    她真是够了!

    楚非绯翻着白眼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开。

    皇帝含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邵卿,朕还没说完呢。”

    不用说了,我不会答应的,楚非绯在心里恨恨地道,不是说皇帝富有天下,是第一贵人吗?怎么她碰到的这个财迷成这样,什么第一贵人,第一财迷才对......

    皇帝心情愉悦地低笑:“四喜,朕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四喜嘿嘿一笑:“皇上,奴才算不太好,不过奴才粗粗一算,这目前报上来的银子数目,刨去八成,最后落在邵老板手里的,也就不到二十万两了,想来连个本都收不回来。”

    “哈哈哈”皇帝大笑出声。

    下方的嫔妃惊异地回望,又看看下面的秀女,不知道这一组秀女中是谁得了皇帝的青眼,让皇帝开心成这样。

    楚非绯向殿后走去,侍立在那里的阿房连忙迎了上来:“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楚非绯看了眼不远处侍立的御林军,低声道:“夏少元那边现在怎么样?”

    阿房笑道:“奴婢刚才还听说,宣城的那位擅长醉画的言公子,现在正在亭外泼墨作画呢,如今那处风墨阁现在可是这花神会上最热闹的所在了。”

    唔,热闹是好事,楚非绯微微点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拿人手短

    这什么言公子,楚非绯是不知道的,但是她知道陆坤给她的那份名单上的名字,都是当世闻名的才俊。这些人自然不会单单为了那点字画银子而折腰,来她这个花神会自贬身价。

    楚非绯之所以能请动这些人,还是因为用了皇帝的名头。而且,这些才子们虽说是清高,但所求的也不过是名利两字。那爱财的,楚非绯就给了他们赚银子的机会,而那爱名的,这花神会就是一个扬名的场所。况且,又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字画能入了皇帝的眼,被皇帝评上一字半句的呢。

    这些字画的收入,楚非绯要抽其中的三成,按照楚非绯最初的保守估计,这座风墨阁最少能给她提供十来万两银子,不过后来听说夏少元这厮早有准备,带了不少在家里写好的字来。这样一算的话,倒是远不止这个数目了。

    如今风墨阁如此热闹,想来那些人的字画价格也是水涨船高,说不定兴致来了还会多写几幅,不过这样一来,夏少元这厮大概就会比较忙......

    楚非绯开始清点自己认识的擅诗歌的才子,要说天下第一才子博学广记的要数崔大人了,不过崔大人算是自己的老师,这种代笔捉刀的事自然不好劳动他。

    夏少元是当今天都城的第一青年俊杰,斗诗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他现在在替自己赚银子,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礼部侍郎贺俭之是往届的状元,想来也没有问题。不过今天的盛会由礼部主导,他的心思怕是都在仪程上,也是不妥。

    楚非绯皱起眉头,开始想陆坤推荐过来的那群能人中可有擅长作诗的。

    正在这时,不远处,身着侍卫服的乾八,匆匆走进大殿,楚非绯心中一动,隐在帐幕后,扫视着殿内那些一品重臣。

    果不其然。在玉阶下的不远处。文官之首,坐着的那位披着白狐镶皮大氅,一双桃花眼正对着场中秀女放电的,不就是六王爷?

    楚非绯看着乾八从后面绕到了王爷身后。附耳了几句。王爷目光微凝。忽然抬眼向楚非绯这处看来,楚非绯一僵,有种窥视时被逮了个正着的尴尬感。

    六王爷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借口更衣告了罪,带着乾八离了那处大殿。

    楚非绯突然有种心虚的想躲的感觉,这六王爷现在和她的关系也算是古怪。在天都山的谷底,两人喊打喊杀的,什么撕破脸的话都说过了,出来后,楚非绯原打算立刻遁逃的,却得到了六王爷危在旦夕,几乎重伤不治的消息。楚非绯的遁逃计划便搁置了下来。

    再后来,乾八名为监视,实为保护,楚非绯撵又撵不走,只好将就着。再加上后来的实在是忙,能抓到一个人用,便抓一个人用,这乾八也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已经可以堂而皇之地自由出入楚非绯的宅院了。

    花神会期间,六王爷出人出钱,大力协助,虽然楚非绯当时迫于工期紧急,只能受了这个人情,但她不是不感激的。后来有心登门拜谢,但又总觉得有些尴尬,大概六王爷在当初异境里的举动,还是让她心存芥蒂,无法坦然面对吧。

    这拖得越久,人情欠得越重,楚非绯反而越来越不敢再见六王爷了,仿佛楚非绯心里隐隐觉出了点什么,但她本能地不想去明白。

    “本王看你还能躲到几时。”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在楚非绯身后响起,正拽着帷幕想心事的楚非绯吓了一跳,连忙回身。

    风流俊雅的六王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身后,而几步开外,阿房和乾八已经无声地过了几招,此时正互相拗着关节,扭在一起。

    不远处的御林军似乎注意到了此处的动静,有个将领模样的要过来查看。

    六王爷淡淡地道:“像什么样子,放开!”

    乾八轻哼一声,松了锁住阿房臂膀的双手,阿房也撤了顶住乾八咽喉的指尖。

    那御林军的将领见此情景,便又退了回去。

    “主子,奴婢一时不慎,请主子责罚。”阿房走到楚非绯身边,低头请罪道。

    楚非绯瞪着眼睛,她还不知道这阿房居然会武功,而且似乎还不错。

    六王爷淡声道:“你这个丫头不错,本王这个护卫虽然功夫不济,但是在顶级高手手下也能走上几个来回,你这丫头竟然能和他打成平手,也是实属不易。”

    楚非绯拍了拍阿房的手,示意她放心,才对六王爷拱手道:“王爷此时找在下,可是有事?”

    六王爷淡淡地打量着楚非绯,虽然不是今日第一次见她,但是却每见一次,心里便惊艳上一分。也不知这丫头以前用了什么手段遮掩容貌,明明还是那张脸,现在看起来竟然眉目如画,精致绝伦,这一身男装又将女儿家的精致里,添上了几分英气,端是让人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心动不已。

    楚非绯被六王爷那一双春水波光的眼睛看得很不自在,轻咳了两声,从袖子里抽出那柄乌金扇子,掩饰地打开摇了摇。

    六王爷回过神来,看了眼楚非绯那装腔作势的派头,嗤地一笑,伸手将楚非绯的扇子拿了过来,检视了一下,然后道:“这扇子不适合你,扇骨太重,尺寸也不对,本王就说怎么看你打扇这么奇怪,你也不觉得手疼。”

    楚非绯汗颜,其实还真有一点,这扇骨为了做得好看,上面不知镶了什么,死沉死沉,她那双小手抓着扇子摇上两下,就觉得指骨酸痛。

    要不是为了配她这一身翩翩佳公子的行头,摆出派头来,她才不会带那把破扇子。

    “不过这上面的字画倒是珍品,这样吧,这扇子就给了本王了,回头本王给你找个合适你的。”六王爷自顾自说着,就将楚非绯的扇子塞进了自己的袖筒。

    楚非绯无语,这就是明抢啊,可偏偏她就是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这就是所谓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魑魅魍魉

    “本王有个消息,你想不想听?”六王爷收好了扇子,背着手,慢条斯理地道。

    楚非绯正在心疼自己亲自挑的那把精品扇子,那可是五十两银子啊,此时闻言,也只是闷闷地道:“什么消息?”

    六王爷自是不知道楚非绯在不开心些什么,淡笑着凝目于这丫头半晌,忽然上前一步,凑近了她,俯身在她耳边缓声道:“惠嫔死了。”

    被六王爷过于亲密的动作弄得不自在的楚非绯,正要身子后仰避开,却因为六王爷随后的那句轻飘飘的话,浑身一僵,呆在原处。

    死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怎么偏偏就是在陆大哥出手惩戒她以后死了......

    感觉到这丫头明显僵住了的身体,六王爷满意地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肩:“别怕,皇上还不知道这件事,那门口的侍女都换成了本王的人,这花神会结束之前,都不会有人发现,咱们还有时间想办法应对。”

    咱们?楚非绯抬起头,看向六王爷。

    六王爷发觉,他最爱的还是这丫头小脸煞白,吓得惶惶的样子,让他心里翻着滚地想要怜惜,至于她今日里摆出来的张扬派头,也就是偶尔看看觉得新鲜有趣罢了,他觉得这丫头还是这小可怜的摸样,看着最顺眼,也最好看。

    “有本王在,没道理让你被别人欺负了去。”六王爷说着直起了身子,背起手淡淡地笑道。要欺负也是本王自己欺负,什么魑魅魍魉也想在本王面前耍花枪,真是笑话!

    楚非绯此时心中很乱,六王爷这种明摆着将她至于羽翼之下的诡异态度,她也来不及分辨:“可知道是怎么死的?”

    “伤重吐血。”六王爷看了眼大殿里的选秀,那里已经在进行第四组了。

    楚非绯心里一紧,伤重?之前惠嫔被陆坤一掌击飞的情景,又浮现在她眼前。可那时,明明四喜也查看了惠嫔,说是无妨的。怎会突然伤势恶化?若只是打伤。她还可以和皇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打死了......人命关天,就算皇帝现在再宠信她。也不能由着她的人打死他的宮妃吧。别说是个皇帝了。就算是个普通男人也不能忍吧。

    六王爷虽然声音小,但是一旁的阿房是有功夫在身的人,耳力自然远胜常人。此时也是心中焦急,对楚非绯道:“主子,可需要奴婢去报信?”在阿房心里,出了这种事,自然应该第一时间禀告给崔大人,由大人调配人手尽快查清此事,不然陆总管这次恐怕难逃牵连。

    楚非绯并未答话,而是看了眼神色轻松的六王爷:“看来王爷是相信非绯是被奸人陷害了,看王爷神色轻松,可是已经知道是何人所为?”

    “不知”六王爷慢悠悠地道:“不过,想你一个相国府的小丫头,短短时日做出最大的事,也不过就是这个花神会,又能有几个仇家,这样一想,要害你的人也就昭然若揭了。”

    “是谁?”楚非绯瞪大了眼睛,昭然若揭?她怎么想不出?她觉得自己最近结的最大的仇,就是惠嫔了,现在惠嫔却自己死了,还有谁要害自己?

    六王爷伸出修长的手指往那大殿之上的花枝招展的嫔妃处一指:“就在那里。”

    “后妃?她们为什么要害我?”楚非绯皱起眉,她和这些人一点交集都没有,怎么会惹到她们?

    六王爷轻笑一声:“丫头你今日在皇兄面前,可是得了老大的脸面,又被许了见君不跪这样的恩典,要说那些妃嫔没有觉得你是个威胁,连本王都不信。”

    竟然是因为这个......楚非绯心中一时悲愤,她殚精竭虑,绞尽脑汁地替皇上充盈国库,皇上的女人却在背后捅她刀子,有心想找皇帝理论,却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证据。

    “现在怎么办?”楚非绯沉郁地道。

    “自然是查出来是谁下的手,再做计较。”六王爷说到这里,眼里波光流转,俯身凑近楚非绯:“这件事就包在本王身上,不过,要是本王替你解决了这个麻烦,事后,丫头你可怎么答谢本王?”

    楚非绯此时有些心烦意乱:“自然是要好好答谢。”

    六王爷眉眼一弯,轻笑一声:“好,本王记下了,只是丫头你,也别忘了自己的承诺才是。”

    六王爷说完,便背着手离开。

    楚非绯低头沉思片刻,方才回神道:“六王爷刚才说什么?什么承诺?我承诺什么了?”

    阿房眸光微闪,躬身道:“主子刚才说,要好好答谢六王爷。”

    “是要好好答谢。”楚非绯长出了一口气:“这次筹备花神会,六王爷出了大力,等花神会结束,我自会在皇上面前替六王爷表功,说不定,就算这亲王衔不能再提,再多点封地总是好的,也算是答谢了王爷的好心。”

    阿房抬起头,瞅着自家主子看上去挺聪明的一张脸,心里暗叹,怕是人家王爷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答谢。

    对于六王爷的态度,陆总管和崔大人那里早有定论:非敌非友,见机行事。就是说这六王爷要是一再示好,咱们也不是不能与他结盟。至于六王爷的小心思......陆总管的意思是顺其自然,因为以自家小主子对感情的迟钝劲,能不能明白都是两说,那六王爷最后八成得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阿房想到这里,便也不去提醒主子,那六王爷的话外之音。

    楚非绯这时回身,看了眼大殿上首的皇帝,见他似乎心情不错地和四喜在说着什么,至于下方正在娇滴滴自报家门的秀女,竟是瞟都没有瞟上一眼。

    楚非绯心里暗叹一声,又看了看那坐在下首的诸位妃子。

    阿房这时小声道:“此次跟着皇帝来的,是宫里份位最高的九嫔,分别是:德嫔、贤嫔、庄嫔、丽嫔、惠嫔、安嫔、和嫔、僖嫔、康嫔,除了惠嫔外,这上面坐着的,是剩下的八位嫔位。”

    楚非绯微微点头:“你去将消息告诉陆大哥和崔大人,六王爷虽然说他会想办法,但是毕竟时间太紧,我担心......”

    阿房领命快步离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明争暗斗

    阿房离去,楚非绯心情沉重地背起手,打量起那些嫔妃。

    此时,坐在皇帝下手的那些嫔妃们,早就不复选秀开始时的端庄贤淑,看着那些秀女的眼神也没了最初的戒备和敌意。众位妃子此刻仿佛轻松了许多,一个个也有心思品起案上的香茗茶点来,还有那性格刁钻的,专门提些古怪的问题让那些秀女回答。

    本来历届选秀应该是皇后主持,九嫔相陪。如今的中宫后位空悬,那就只能太后多操点心,只是这次太后因为身体微恙没有前来,这些嫔们才算是有了在选秀上开口的机会。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妃子们还矜持着,毕竟皇帝坐在上面,她们就算心里再嫉妒,再不开心,也只能忍着。

    一则毕竟有外臣们在场,她们要顾忌着身份形象,二则更不想给皇帝留下个善妒的印象。但是随着选秀的进行,这些嫔妃们发现,皇帝竟似对这些秀女半点兴趣也没有,甚至连看的心思都没有,那些娘娘们便明白了,这次选秀,皇上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不过是迫于子嗣的压力,充实后宫而已。

    这样一来,这批秀女最后到底有几人选中,选中的都是谁,那就很有可为了。

    这在座的娘娘在后宫之中,都是二品宮妃,宫内宫外都有些势力,既然一定要有新人进宫,自然最好是自己人。

    每个娘娘面前都有一堆牌子,牌子上写着那些秀女的姓名。娘娘们要是觉得眼前这秀女合适,就将写着那秀女姓名的牌子留下,不合适的,就将牌子撂了。这是初选,然后这一轮娘娘们留下牌子的秀女,再连同皇帝看中的秀女一起,进行二次挑选。不过此次选秀似乎改了规矩,二次挑选则是要进行才艺竞技了。

    这宫里的各位娘娘之间,自然也有相互的制衡,也有暗地里结盟的。这秀女哪些能留。哪些不能留,心里多少也有数。

    原本着,大家在选秀开始时还做做样子,碰到自己人。便叫出来问上几句。让皇帝留意一下。后来看到皇帝根本就不上心。这些娘娘们,便连样子也懒得做了,索性直接将自己人的牌子留了。倒是将对手的人拿出来戏弄。

    此时,那庄嫔优雅地抿了口香茗,正在问一个看上去长得颇为英气的秀女:“朱姑娘,本嫔虽然身居深宫,不知道外城里的那些事,不过皇上体恤,经常允本嫔的亲眷进宫看望,故而,本嫔对朱姑娘的名字也有所耳闻。”

    另一侧,容貌俏丽,性子鲜活的僖嫔嗤了一声,对安嫔撇嘴道:“又显摆着自己的那点恩典,还不是厚着脸皮求来的,当谁不知道呢。”安嫔淡淡地一笑,并不接腔。

    僖嫔的声音并不小,也存心就是让庄嫔听到。那庄嫔仗着家世显赫,书香门第,在宫里每每总喜欢拿规矩说事,教训他人,好像那中宫之位非她莫属了似的。在这九嫔之中,不服气的人多矣。此时听到僖嫔奚落庄嫔,都只是轻轻地笑,不过那笑中的意味,却恼人得紧。

    但庄嫔却连眉头都未动一下,淡淡地接着道:“听闻朱姑娘武艺超群,朱府上下的家丁护院,没有一个是你的对手,这可是真的?”

    那朱姑娘倒也不怯场,垂着眼朗声道:“兰军幼年身体不好,家母与家父郊外踏春时,曾遇到一个云游的道长,说兰军需要女当男养,方能长大。故而,兰军确实自幼就和哥哥们一起习武的。”

    庄嫔微微点头,又道:“听说朱姑娘不但武艺超群,而且力大无穷,可是真的?”

    这武艺超群也就罢了,这力大无穷,放在一个姑娘家身上,可不是什么优点。庄嫔此话一出,另一侧的德嫔就脸色一沉,连忙看向皇帝,见皇帝正和四喜说的兴高采烈,没注意到这里,暗舒一口气,转向庄嫔道:“庄嫔妹妹从哪听到的这些谣言,难道庄家的女眷,进宫无事,就喜欢说三道四吗?”

    庄嫔出身诗书世家,养气的功夫自然比常人更好一些,闻言只是淡声道:“小妹蓉儿,确实多话了些,不过这朱姑娘的名声到底也是太出名了。”说罢,淡淡地撂了牌子。

    德嫔却冷哼一声,留了牌子,这只要有一位嫔妃留了牌子,这秀女就能入到第二轮,所以她也懒得和庄嫔在这上面斗气。

    楚非绯心里暗叹了一声,这群嫔妃真是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那丽嫔,她早先在宫里见过,是个直肠子,此刻只一口一个茶点,毫不掩饰开心地看热闹。其他的几位,楚非绯虽然叫不上名字,但是也看得出都不是好相与之辈。也不知是这其中的谁,竟然下黑手害她。

    这时,又有一个秀女被点了名字,叫上来问话。楚非绯看了眼角落处的刻漏,这时辰也差不多了,再让这些娘娘们拖下去,这后面的才艺表演怕不是要在夜幕中进行?

    刚想到这里,楚非绯猛然一拍脑门,糟了,她怎么把这事忘了。一旁的御林军诧异地看着楚非绯一提袍子,狂奔而去。

    几名御林军条件反射地上前追了两步,但随意又想起这位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这御前失仪也轮不到他们多事,便忍了忍将抽出一半的刀入了鞘,站回原位。唉,随便吧,这人和人终究是不能比的。

    楚非绯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天知道自从她到了古代有多久没这么跑过了。她那专门垫高的厚底靴子,跑起来简直和踩高跷一般,不过她也顾不得了,前面眼看着六王爷带着乾八就要转过了廊柱,进入大殿了。

    楚非绯心中大急,要是让王爷进了大殿,众目睽睽之下,再想将王爷叫出来密谈就太招眼了。

    可惜楚非绯心中急归急,但是脚下却快不起来,眼看着前面就到了那大红廊柱,楚非绯扑到柱子上,正要借力转弯,却不知怎地脚下一滑,快速奔跑中的惯性本就很大,又是急转弯,楚非绯这一停,一滑,整个人便飞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学无术

    一阵天旋地转间,楚非绯后脖衣领子一紧,失重的感觉终于停住,双脚还没落地,那身后的手却倏地一松......

    楚非绯闷呼一声,便被某人抱了满怀,末了,那人还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做什么跑那么急,本王还能上天不成。”

    我......楚非绯忍了忍,将那句脏话咽了回去,回头怒视着抱胸而立的乾八,这混蛋明明已经抓住了她,怎地又松了手?害得她直接投怀送抱,好不狼狈!还有刚才害她脚底打滑的又是什么鬼东西......

    六王爷不满楚非绯的分心,伸手捏着楚非绯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扳了回来。

    楚非绯挣扎着站好,拍开六王爷的狼爪,拉了拉领子,正了正衣襟,六王爷忍着笑,伸手将她头上歪掉的幞头也解开重新绑好。

    楚非绯这才想起,自己跑到断气是为了什么:“王爷,你可会作诗?”

    “作诗?作什么诗?”六王爷觉得手指偶尔碰到这丫头的肌肤,细腻如瓷,忍不住有些爱不释手,对楚非绯的问话,答得也有些心不在焉。

    果然是个不学无术的王爷!

    楚非绯有些绝望地去看乾八,乾八一呆,然后连忙摇头:“我也不懂!”

    得,既然指望不上,楚非绯便急急地转身去找陆坤帮忙,六王爷手中一空,心里顿时不满,一伸手拉住了楚非绯:“干什么,给本王说清楚!”

    楚非绯焦急地道:“我现在有急事。你快放手!”

    六王爷挑眉:“什么急事,说来听听?”

    楚非绯没好气地道:“说了也没用,你又不会作诗。”

    六王爷嗤地一笑:“你家王爷我,好歹也在文人圈里厮混多年,作诗算什么,就是立时做出篇策论来,也难不住本王。”

    “真的?”楚非绯的眼睛亮了,一把拉住六王爷,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堆。

    六王爷皱起眉头:“这闺阁中婉约诗词,倒确非本王所长。”

    “那你长什么?”楚非绯问道。心想。大不了一会逼着皇帝用她选的题好了,最多多付他几千两银子总行了吧。

    六王爷负手淡笑:“本王擅长的,自然是沙场秋点兵那样铁血峥嵘的豪情。”

    ......

    让秀女们做这个太难为人了,楚非绯皱皱眉:“王爷。你就不能来个咏花咏月什么的吗?”

    六王爷犹疑了一下。咏花咏月不是不行。就是那诗写出来大概不会太惊艳,万一要是被那些秀女比了下去,他今后还怎么在这丫头面前抬起头来。

    “其实要说这吟花弄月。还是少元兄比较擅长。”

    “我知道,但是他在忙。”楚非绯皱着眉敲敲脑袋:“算了,我还去找陆大哥,看相府的那些师爷里有没有擅长的。”

    这是说本王连那些师爷都不如了?

    六王爷不高兴了,喝了一声:“站住!”

    楚非绯刚要转身迈步,此时不得不放下脚来,无奈地道:“王爷,我真的很赶时间啊。”

    王爷负着手,慢条斯理:“有本王在这里,什么事解决不了?这咏花咏月的诗没有,咏美人的本王倒是有一首,自觉颇入得眼,以前也没人看到过,倒是可以借你一用,如何?”

    咏美人?倒也算合了今日的场合。

    “好吧,快点写出来给我。”楚非绯眼睛亮晶晶地道。

    六王爷微微一笑,忍不住伸手刮了下这丫头的鼻头:“你且去吧,稍后本王让乾八给你送去,误不了你的事。”

    楚非绯放心地去了。

    乾八这时道:“王爷,属下这就去寻些笔墨来。”

    “不必了。”王爷淡淡地道,转身又向大殿内走去。

    啊?什么叫不必了?难道王爷其实是诓那丫头?不能吧,照咱们王爷的性子,只要是那丫头的事,王爷他可是比谁都积极啊,怎地这次......

    乾八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敢发问,只能闷着头跟着王爷进了大殿。

    那厢楚非绯又回到了早先的帐幔处,这里视角好,又隐蔽,是个窥视的好地方。

    此时,这大殿内的选秀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组,也不知道是不是贺俭之故意安排,将最好的放到最后,这一组秀女一出场,连那些有些昏昏欲睡的老臣们都精神了。

    楚非绯一眼就看到了方雪晴,她那身艳丽的服装衬得她像一朵盛开的芳华,虽然脸上的神色有些过于冷淡,但是却不妨碍她精心装扮过的美丽。相反,倒像是一株生在高崖上的山茶花,明明灿烂荼蘼得勾人,却偏偏高高在上让人难以企及。对于男人来说,这样的女人才最有征服欲,也最有吸引力。

    这一组秀女普遍的姿容水平都比较高,最出挑的除了方雪晴外,还有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奶黄色的裙衫,身上的配饰华贵却低调。那女子姿态典雅,容貌秀美,玫瑰色的唇角恰到好处地微弯着,即显得端庄,又亲切可人,让人一见之下,顿生好感。

    楚非绯想起来了,之前阿房给她的资料上,有这女子的小像,这就是那个当世第一才女,苏水云啊。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楚非绯看看苏水云,再看看方雪晴,觉得苏水云那乳黄典雅的装扮像一朵清雅娇嫩的水仙花,而方雪晴则是美得张扬逼人的山茶。这究竟谁更胜一筹,还真不好说,只能看个人的品位了。

    那些娘娘们在这一组秀女出场后,就静了下来,一个个端正地坐好,摆起了宮妃的架子,一边挑剔地打量,一边暗暗比较这秀女与自己到底谁更胜一筹。

    楚非绯看向皇帝,那皇帝此时像是有些累了,歪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正就着手里的茶和四喜说话,似在评论这茶的妙处。

    楚非绯翻了个白眼,这皇帝能不能敬业一点,好歹你也做足了样子,下面那些秀女可眼巴巴地等着你挑选呢。

    此时下方的秀女按照规矩都自报了家门,楚非绯听着方雪晴的声音也算温柔,便放了一半的心。

    宮妃们开始问话,几乎这一组的秀女都被人挑了问话。

    庄嫔问的是那个苏水云,问得那叫一个详细,还叫苏水云把那首成名作《子夜歌》拿出来颂读。这样一来,谁还不知道这苏水云其实是庄嫔的人啊,想来也是,这苏水云的父亲是国子监大学士,庄嫔的祖父是保和殿的大学士,而且还有师生之仪,这两人走得近点,也是正常。(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木珠暗器

    点到方雪晴的,竟然是安嫔。楚非绯觉得颇为诧异,她虽然不知道那位娘娘的名字,但是看那安嫔的容貌仪态却是温柔娴静的,实在看不出,她竟然会和那老奸巨猾的夏国涛有关系。

    “雪晴自幼熟读诗书,对武技也有涉猎。”方雪晴中规中矩地回答了安嫔的问题。

    楚非绯忍不住心中嗤笑了一下,自幼熟读诗书?她可真敢说。

    “呦,又是一位女中豪杰,这要是和那位朱姑娘都入了选,咱们后宫以后可就热闹了。”僖嫔自负容光艳丽,是后宫九嫔中长得最美的那个,也最是年轻气盛,见不得长得比自己好的,此番第一眼看到方雪晴,就已经很不顺眼了,此时听到方雪晴说对武技有涉猎,立刻忍不住出言嘲讽。

    安嫔淡淡地道:“咱们朝,女子也可以入朝为官,女将军也不是没有,这女子习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僖嫔撇撇嘴,懒得和那水样性子的安嫔争论,反正你说什么她都不生气,和这样的人斗嘴太没意思了。

    这时,又有一个嫔妃拖着声音道:“话是这么说,但咱们后宫的女子是要侍奉皇上的,本嫔听说那习武的女子通常都五大三粗,身上肌肉纠结,像铁疙瘩一样,而且那手上啊,都磨出老茧来了,试想这样一双手给皇上捏肩捶腰,那怎么得了?”

    一众的嫔妃此时竟然有志一同地吃吃笑起来,看样子。这方雪晴的美丽太过张扬,居然成了这群嫔妃共同的敌人。

    安嫔眉心微蹙,正要说话。方雪晴却此时抬起头来,冷冷地道:“后宫有那么多嫔妃,这喜欢捏肩捶背的,自有人抢着去做,又何需我多此一举!”

    那出言嘲笑方雪晴的康嫔,脸色一变,怒道:“你这是在讥讽本嫔吗?你......”

    另一个轻笑道:“可不就是讥讽,这位方姑娘是在说康嫔姐姐你。总喜欢抢宫女的活计呢。”

    那些嫔妃本就觉得方雪晴的美丽太过有威胁性。巴不得她落选,此时那康嫔更是想要借题发挥。

    安嫔连忙道:“康嫔妹妹,这方雪晴从小习武,想是性子直爽了一点。还望康嫔妹妹不要见怪。”

    “性子直爽?我看是性子粗鲁才对。”康嫔冷笑道。

    方雪晴眉头一皱。又要说话。安嫔轻咳一声,阻住了她。

    两侧陪坐的那些一品重臣里,也有知道这方雪晴是夏国涛义女的。小声道:“夏相国,您这位义女,那容貌真是没话说,但是那性子,还真是......”

    夏国涛淡淡地道:“老夫看着挺好,皇帝身边奸诈善妒的小人还少吗,多一个耿直谏言的红颜知己不是更好。”

    那位朝臣无语。

    楚非绯一看这情景,搞不好要让方雪晴那臭脾气弄得没法收拾,那康嫔更是想直接喊人将方雪晴撵出去。再看皇帝,那皇帝靠在靠枕上,淡淡地瞅着下面,也不知是在想心事,还是在发呆,竟然是一句话也没有。

    简直就是死人啊,这下面的嫔妃都快把方雪晴给撕吃了,这皇帝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非绯想叫几声提醒皇帝,他可是答应了自己要给这方雪晴开后门的,现在要是弄得方雪晴连初选都落选,后面的戏还怎么唱。只是她这里离皇帝到底有些距离,又是在后侧,皇帝既看不到她,大概也听不到她的声音。而她的身份也实在不合适没有通报就上去跟皇帝悄悄话的。

    楚非绯心中一急,顺手从帐幔上挂着的装饰木珠串上,揪下一颗来。瞄了瞄四喜的脑袋,就扔了出去。

    一旁的御林军面色古怪地看着,那木珠自然不是暗器,他们也没必要阻止,只是那木珠飞去的方向......

    正在盘算着自己的库银该怎么花用的皇帝,突然觉得后脑勺一痛,一颗木珠滴溜溜地落在他身边的果盘里,一旁的四喜袖着手抿着嘴笑。

    “什么东西,大胆!”皇帝揉着后脑猛然回头,见那殿后的帐幔下,楚非绯苦着脸,跟个松鼠似的,不停地朝着他赔罪作揖。她身后还站着两个御林军,看那意思似乎是,只要皇帝一个眼神,他们就将这胆大包天的家伙拖下去。

    皇帝看那楚非绯的赔罪讨好的样子也是有趣,忍了笑意,板着脸,唤她过来:“什么事?”

    楚非绯猫着腰上来,跪坐在皇帝身后,先狠狠地给了四喜一个白眼,然后才小声道:“皇上,下面那个红衣女子就是方雪晴。”

    皇帝这才注意地看向下方:“唔,就是那个是夏国涛的义女?”

    “是的,她好像得罪了几位娘娘,皇上你再不出声,她就要被赶出去了。”楚非绯急急地道。

    皇帝却眸光微闪,淡笑了一声:“傻丫头,夏国涛那个老狐狸,怎么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你就安心看着吧。”

    楚非绯想说,就算夏相国思虑周全,安排得万分稳妥,也架不住方雪晴那个臭脾气坏事啊。

    但是皇帝却直接塞给她一个苹果,楚非绯气闷地捧了,一旁的四喜坏笑着:“丫头,这扔暗器是需要技巧的,要不你给咱家五百两银子,咱家教你?”

    呸,楚非绯白了四喜一眼,狠狠地咬了口苹果,主子是个财迷,奴才也好不到哪去。明明是个武功高手,看到木珠过来,用根小指就能接到,偏偏他就是不接,偏偏他就是要看她的笑话。

    下面安嫔正在苦口婆心地劝康嫔消气,那康嫔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将方雪晴这个威胁提前清理掉了,非嚷着要治方雪晴一个不敬之罪,而且看到皇帝也注意到了这里,更是向皇帝哭诉自己的委屈。

    方雪晴也是不惧,抬起头直视着皇帝,大大方方地道:“皇上,雪晴不服,雪晴所说字字守礼,全无半点讥讽的意思,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位娘娘能从雪晴的毫无讥讽之意的话里听出讥讽来,这位娘娘是不是应该先问问自己的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明贬暗夸

    皇帝微微挑眉,并不说话。自有人跳出来和那方雪晴理论,既然皇上已经关注了这里,这些嫔妃们哪里容得皇帝的眼睛落在别人的身上,一个个当真是积极踊跃,安嫔就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了。

    这样热闹的场面,那些旁观的一品重臣可就乐了,这场面可是难得一见啊,这些能做到二品宮妃的,大多数都家世显赫,还有的父亲兄长就坐在旁席之中,这边热闹一起,那外朝的官员们自然也坐不住,虽然不至于和这些娘娘们理论,朝臣们之间也分成几派,争论开了。

    皇帝在上面冷眼看着,也不阻止,楚非绯在后面啃着苹果,和四喜说悄悄话。

    “那谢御史原来是相国一派的,真没看出来。”四喜抄着手,跪坐在地上,啧啧地摇头。

    楚非绯啃苹果,啃得咔擦有声:“还是相国的势力大,你看人数上就占优势。”

    “那也未必。”四喜很有见解地摇头:“相国一派势大,其他几派的就会联合起来,这样一来,相国一派的人数就不占优势了。”

    楚非绯很有同感地点头。

    前面的皇帝忍不住回过头来:“胡说八道,又不是上战场,人数多有什么用?”

    四喜缩缩脖子,退到一边。

    皇帝看楚非绯还一脸的无知,叹口气道:“相国势大,单看那六部那实权机构之中,就有一大半是他的人,那些阁老们身份显贵。三殿三阁更是文官之首,但毕竟手中没有实权,也就是看上去风光罢了。”

    楚非绯吃完了苹果,觉得有点意犹未尽,指了指皇帝身边的小案,皇帝随手拿了一碟金桔递过来,楚非绯默默地忍了,其实她想要那枣糕的。

    “你看,就连那些武将,本应该远离朝堂。不懂谋权的。现在一个个也是拉帮结派,要不是今天这件事闹出来,朕还不知道这些国之重臣的真实面目。”皇帝连连冷笑。

    楚非绯随意地道:“拉帮结派什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们一心忠心为国。皇上又何必介意他们谁与谁走得近呢?”

    皇帝呆了呆。半晌后回身看了眼楚非绯:“水至清则无鱼,丫头你这句话倒说得不无道理,只是身为帝王......”皇帝心里苦笑了一下。身为帝王,玩弄的就是制衡人心,又怎能允许下面的朝臣拉帮结派,一家独大呢。一旦有了势力,这忠君的心还有几分就难说了,自古以来,那得了势的朝臣,把持朝政的还少吗?

    皇帝目注那端坐在首位,垂着眼似乎在闭目养神的夏相国,心里冷笑,这夏国涛现在表现出来的,恐怕还不是他全部的势力,此人的势力一日不除,他便一日难安......

    想到这里,皇帝的眼睛又落在那艳若桃李,冷如冰霜的方雪晴的身上,至于这来历不明的女子......

    这时,有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内侍走近四喜:“喜公公,这回宫的时辰,可要推迟?老奴看着,这情形恐怕还要拖上段时间。”

    四喜看看外面的天色,俯身对皇帝道:“皇上,再这么下去,这回宫的时辰就要耽误了。”

    皇上出宫的时辰和回宫的时辰都是钦天监计算过的,那是吉时,轻易改变不得。

    皇帝淡淡地摆了摆手,坐正了身子。

    那些嫔妃正吵得厉害,而吵闹的话题,早已离题万里,至于当初引起这场争论的方雪晴已经被晾在一边,而康嫔和庄嫔针锋相对的,竟然是上一次晚宴上,康嫔的华丽服装有没有逾矩......

    而下面朝臣的争论议题,也已经偏离到了后宫干政的问题上,夏国涛的胡须下,嘴角隐隐含着一丝嘲弄,想搞倒他的人?一盘散沙,又能成什么气候!

    皇帝寒薄地淡笑一下,对着下面吵闹不休的众人突然喝了一声:“够了!”

    皇帝的声音不大,但是下面那些人虽然吵闹,但是心思还是分了一半在帝君的身上,此时,皇帝一出声,下面立刻跪倒了一片。

    皇帝冷笑道:“不过是一个新选的秀女,也值得你们拿出这么大的阵仗辩论,这方雪晴,朕看着天真烂漫,性直率真,就算有什么言语不当之处,朕也赦免了。”

    下面几个跪地的宮妃,脸上露出不忿之色。

    皇帝目注那几人,淡淡地道:“你们几个,好歹也是二品的宮妃,那些新人入了宫,还需要你们的教导,你们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半分贤良淑德的典范?尤其是你,庄嫔,你是书香世家,祖上出过两代的大学士,朕对你寄有厚望啊,怎地也和那些市井妇人一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那庄嫔听到皇上说对她寄有厚望,嘴角忍不住一翘,又连忙整了颜色,叩头请罪:“臣妾知罪,臣妾愿领皇上责罚。”

    皇帝又转向康嫔:“还有你,当初入宫时,只是个小小的美人,如今升到二品的嫔位,也算是不易,你居然不知惜福,还在朕的面前吵吵闹闹,朕平时疼你的心真是白费了。”

    那康嫔本是有些战战兢兢地听着,此时听到皇帝说疼她,顿时沾沾自喜起来,白了一旁的庄嫔一眼,娇滴滴地道:“臣妾知错了,臣妾愿给皇上赔罪,还望皇上给臣妾这个机会。”

    一旁的庄嫔心里咬碎了银牙,真真是个下贱的狐狸精,出身低贱,就会使那不入流的手段,勾吊皇上。

    楚非绯在一旁听着有点莫名其妙,这是贬还是夸呢?她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一旁的四喜见这丫头一脸的莫名,心里嘿嘿一笑,想明白皇上的手段,这丫头还是太嫩了点。

    刚才朝臣群情涌动时,举止风雅的六王爷,一直手里握着盏酒杯把玩,时不时淡淡地瞥一眼隐在皇兄身后的楚非绯。

    其实楚非绯现在这个位置并不起眼,要是在内宫,这个位置跪着的通常是捶肩打扇的宫女。所以那些宮妃们,倒是对楚非绯跪坐在那里没什么反应。

    但是六王爷却知道皇兄的性子,那位置在他的身后,若不是完全信任之人,是绝不会允许楚非绯呆在那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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