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就算是皇上也不行
楚非绯从花树后走出来,看到那黄衫女子还等在那里,见楚非绯出来,松了神情,施了一礼便要离开。
楚非绯却叫住了她:“等一下,你叫什么?”
那黄衫女子闻言回身微微一笑:“邵老板,奴婢阿房。”
楚非绯打量着阿房,二十多岁的年纪,相貌端正,肤色白皙,不是十分漂亮,却又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面对楚非绯的打量并不见局促,虽然垂着眼,但却腰背挺直,肩部打开,这是接受对方审视的表现。
楚非绯微微一笑:“你现在可有什么差事在身?”
“回邵老板,奴婢的任务就是巡场,并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差事。”阿房答道。
“既然如此,花神会期间你便跟着我吧,我自会的给你家崔大人说一声。”楚非绯说到这里,看了眼远处,那里陆坤正引着一个中年文士向这里走来。
阿房微微躬身,上前一步,立在楚非绯身后,依旧垂着头,嘴里却轻声道:“奴婢等本就是主子的人,主子不必特意通知崔大人。”
楚非绯一怔,什么叫本就是她的人?
但此时陆坤引着那人已经到了近前:“非绯,怀文兄说那雾即将散去,但是皇帝的圣驾还没有到,恐怕你费心思布置的那些奇景,到时要打了折扣了。”
楚非绯看向那怀文兄,只觉得那人长相普普通通,看了一眼。却脑子里什么印象也没有,忍不住又仔细地看了看,心里想,长成普通成这样也当真不容易。
楚非绯转向陆坤:“陆大哥,你认识的那位懂天时的奇人,可有办法延长那雾存在的时间?”
陆坤笑道:“哪有那么多懂天时的奇人,你这云雾的布置,就是这位怀文兄帮忙的。”
楚非绯听了连忙施礼:“非绯不知,怠慢了先生。”楚非绯现在男装,自然施的是拱手礼。那中年文士却没敢受礼。侧身避开,然后一揖到地:“小姐不必如此,怀文受之不起。”
楚非绯觉得这人的礼行得有点太大了,尴尬地笑笑:“先生尊号怎么称呼?”
中年文士道:“在下李怀文。愿为小姐效犬马之劳。”
李怀文?听上去有些耳熟。楚非绯凝眉寻思。在哪听过这个名字来着?
李怀文这时直起身子笑道:“小姐。可以摸摸你的鼻子吗?”
楚非绯眼睛一亮,想起来了,这不是天都山西麓的那伙山贼吗?这样一想。刚才那络腮胡子不也是熟人吗?那不就是那个自称擅骑射,懂谋略的朱子风?
“你们怎么也来了?”楚非绯笑道,这些人虽然是山贼,但是当初在山上时,也对她以礼相待,而且现在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楚非绯倒是不怕他们,而且还能带着笑模样说话了。
李怀文微微一笑道:“这一届的花神会名气这么大,咱们怎么也得下来见识一下不是。不但咱们来了,附近道上的兄弟也来了。”
这是说,她这花神会里已经是悍匪汇集了吗?楚非绯额上冷汗,想起那恶和尚的凶恶样子,便知道这恶和尚大概就是他们口中的道上的兄弟了。
陆坤轻咳了一声:“那些人都是我的朋友,非绯不用担心,禁卫军要负责保护皇帝的安全,不能帮我们巡查会场,我刚才已经请那群山贼朋友,帮忙在会场里巡视,以防还有其他的人像宋六一样,打这些花的主意。”
楚非绯连连点头,不错,那所谓的贵人能找一个宋六,自然也可能再找其他人,还是陆大哥细心,想得周到。
想到这里,楚非绯豪气地道:“既然如此,陆大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李先生,到时席上,只管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需要什么尽管找陆大哥要,不用和我客气。”
“好,小姐真是爽快!”李怀文击掌笑了一声。
这时,一个身穿蓝布衣的杂役打扮的人,快步走近,五步外停下施礼道:“邵老板,陆总管,皇上的圣驾还有一柱香的功夫就要进大门了。”
李怀文微笑道:“一柱香吗?那倒还难不住我。”
说完就向陆坤和楚非绯告辞,径自去了。
楚非绯有些莫名其妙:“陆大哥,李怀文李先生干什么去?”
陆坤微笑道:“大概是要施术拖一拖那雾散去的时间。”
咦?这样也可以?楚非绯吃惊地道:“难道真的有什么仙术?”
陆坤忍不住一笑:“哪有什么仙术,这世间的人能窥半点天机便已是逆天的存在,那所谓的仙术,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楚非绯道:“那你刚才明明说李怀文去施术了,那他施的什么术?”
陆坤微笑道:“李怀文继承的是道家的道统,这其中玄学的奥秘我也不甚清楚,不过我知道的是,这厮绝对是个凡人,最多会点江湖骗术罢了。”
哦,楚非绯点点头,但仍然觉得不解,这江湖骗术怎么能延长雾的时间?
陆坤这时已经拉着楚非绯向出口走去,看到楚非绯仍然在皱眉纠结,笑道:“我以前说过,怀文他师从的是鬼谷,虽然到了他这一代已经术法凋零,但是借着天时地利,施点小术还是可以的。”
楚非绯似懂非懂,忽然想起:“对了,李先生好像不是当初见他时的样子了。”
陆坤笑道:“这厮擅易容,他要是不主动表明身份,就是最亲近的人也认不出来。”
这时,楚非绯和陆坤已经来到了大门处,那里的大门已经完全敞开,自有宫里的太监内侍来来回回,急急忙忙地黄沙垫道,净水泼街。
楚非绯叹息一声,论柏油马路的重要性啊。
有一个小太监小跑至两人跟前,恭恭敬敬地道:“邵老板,皇上有旨。”
楚非绯点点头:“说吧。”
那小太监眼角一抽:“邵老板,你得跪下接旨。”
楚非绯看了眼那铺着一地黄沙的地面,嫌弃地道:“那就一会再宣你那旨意吧。”
小太监深吸了一口气,罢了,眼前这位好歹也是皇上眼里的红人,他就只当自己没听见那杀头的话。
“皇上召邵老板前去銮驾,与皇上一同登车,进入花神会的会场。”
楚非绯笑了笑:“劳烦小公公转告皇上,非绯谢皇上的美意,不过咱们会场里,就算是皇上,也要下车步行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见君不跪
楚非绯淡淡地看着那小太监,脸色发青的离去,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楚非绯无辜地眨着眼道。
陆坤俊秀的脸上浮起一丝忍笑:“对于一个手里握着八成国库收入的人来说,非绯已经很低调了。”
楚非绯十分同意地连连点头。
其实楚非绯也不是故意跟皇帝过不去,她也是有苦衷的。
这次花神会工期太紧,前后总共就给了她十天的时间。要不是崔大人和六王爷不知从哪里又借来了一批熟练的工匠,如今这花神会的规模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至于那些工匠的来历......楚非绯真是越看越心惊。六王爷的那一批,楚非绯已经猜到可能是他私人军工厂里借来的,而崔大人的那一批......楚非绯真是不敢想。
不过尽管已经得到了多方的支援,但是那石料最后还是不够,除了满足建筑用料外,剩下的要是铺会场的大道,连十分之一都铺不满。
最后还是相爷那边过来的,有位能人异士出了个主意,说是天都山出产一种白石,色泽晶莹,与玉石相仿,但是石质较脆,基本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如果用来铺路的话,倒是勉强堪用。而且那石头开采打磨容易,铺在地上支持个几天应该是没问题的,待花神会结束后再换成青石板就好。
所以花神会会场里,那些看上去像上好的白玉一样的大道。就是这么来的,这路也就看上去好看一点,人流在上面踩踩也就罢了,若是换了车驾,马蹄踏上去,恐怕立刻就要碎了。
故而,就算是皇帝,楚非绯也不能让车驾进来。
一旁的陆坤眯着眼,看着那小太监疾步离去的背影,突然招呼过一旁一个杂役。附耳了几句。那杂役便跳上一匹马飞奔去了,眨眼间便超过了那小太监。
此刻,皇帝的仪仗已经远远可以看到,当先的是数百名禁军骑士开道。各有两名武将率领。其后是十二面龙旗。远远看去旌旗招展,气派非常。
“就自家门口开个花神会,至于排场这么大吗?”楚非绯撇撇嘴。照着败家皇帝这么铺张的花法,她猴年马月能把国库填满?
陆坤瞧了楚非绯一眼,心想小主子这见识也太让人捉急了,于是决定给小主子普及一下基本知识:“非绯,这皇帝现在的车驾规模,算是小驾,真正的大驾卤簿要公卿引路,上万骑士开道,光皇帝的仪仗车辇就要近百架,那帝辇需要二十四匹御马引导,还有帝辇前后的乐工鼓手也要上千人,更别提围绕帝辇前后左右十二队精卫,以及前卫后卫的布甲,骑甲,弓甲。这些都要算上,这皇帝大驾的总人数要超过两万人才是。”
楚非绯咂了咂舌,“唔”了一声:“这么说,皇帝今儿还算节省?”
陆坤实事求是地点头:“至少现在还没听到鼓乐之声,应该是减到极致了。”
楚非绯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像个皇帝的样子,这皇帝不错,对了陆大哥,你好像对宫里的事挺熟?”
陆坤微微一噎,白了楚非绯一眼:“天天陪相爷上朝,听那些守卫宫门的侍卫们闲聊知道的。”
楚非绯笑了笑,没说话,陆大哥怎么说,她就怎么听,反正她该知道的时候陆大哥自然会告诉她,楚非绯对陆坤就是这样无条件地信任。
这时,陆坤派去的那个蓝衣杂役,已经穿过了前方的引路仪仗,和清道仪仗,在精卫那里被拦了下来,盘问后,有精卫上前请旨,那蓝衣杂役才被带到帝辇之前。
跟在帝辇旁边一路走过来的四喜,擦了擦额上的汗,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那蓝衣杂役,迈步走了过去:“可是邵老板有事要禀告皇上?”
那蓝衣杂役垂着头道:“喜公公,邵老板让小的给喜公公带句话,说她想求个恩典。”
四喜微微一笑:“恩典?行啊,邵老板如今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一个恩典算什么,就是十个,四喜也敢说没问题。”
那蓝衣杂役面无表情地复述道:“邵老板说她想求的恩典是,见君不跪。”
四喜脸皮抽了抽,缓缓地转身,无声地用口型骂了一句:“臭丫头又找死!”却还是来到帝辇旁,小声禀告了。
帝辇内一阵寂静无声,片刻后一物猛然被掷了出来,四喜闪电般地跳开,才躲过了热茶浇身的命运。
哗啦一声碎响,描金的珐琅细瓷就这样碎成了渣渣。
四喜心里一阵心疼,那可是八件套啊,全天佑王朝就这么一套,今儿就这么废了。这臭丫头可真会招事。
帝辇又开始继续前行,四喜冲着那仍然跪在地上的蓝衣杂役道:“还不快滚,回去叫你们邵老板好好办差,别尽想那些没谱的事。”
那蓝衣杂役心理素质也是过硬,面对着龙颜大怒,居然面不改色地行了礼,退到了路旁,四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臭丫头手下的人不错啊,这份镇定和胆识就是在普通禁军军士中也找不出几个来。
四喜不知道,楚非绯如今这手下的人,哪个是普通人了。
先不说那五百杂役本就是六王爷二千亲卫中精心挑选出来的,算是精英中的精英,是六王爷放在明面上的保命王牌,各个不说以一当十,也是差不多了。
而那数百黄衫女子,明面上说是崔大人从各种产业抽调过来帮手的,实际上是崔澹雅给小主子训练的护卫私军,一个个不但武功可以独当一面,头脑心性都是严加选拔的。
崔澹雅在过去的十七年里,小主子下落不明,遍寻不见,故而大概也是想找个寄托,这群娘子军就训得不但要求精通武艺,熟读兵法,而且还要学经商通货,歌舞礼仪......除此之外,这群女子还被分为九个分部,在上述的基础上各有侧重的进行训练。
可以说要是单独拉出来,这里面的任何一个女子,远可带兵打仗,近可坐镇分店,如果需要的话,派去做卧底也是可以胜任的......
这些楚非绯自然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这些派来帮忙的女子们,行止气度都颇为不俗,心里还在赞叹到底是崔大人产业里的人,这大企业里做过的就是不一样。
殊不知这些人原就是按照天子近卫的标准培训的,几百名天子近卫在这里做女侍,真真是大材小用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什么都没听到
这时,皇帝的前队仪仗已经到了跟前。
贺俭之急急忙忙地过来,塞给楚非绯一个册子:“这是你遣人要的本次秀女的资料,本不应该给你看的......”贺俭之匆匆说了一半,就迎着那前队的两个武将去了。
楚非绯淡淡地看了那大队人马一眼,没动,而是低头翻看那册子,陆坤也没动,神情淡淡地道:“那领队的两位,一个兵部尚书曹慎,另一个是九门提督李统。”
楚非绯头也没抬地“唔”了一声,手里的册子翻得哗哗作响。
陆坤有些奇怪地低头望去:“怎么突然对秀女的资料起了兴趣,想找什么?”
楚非绯一边翻,一边道:“没事,就随便看看。”
厚厚一叠册子,五十位秀女的资料,楚非绯三分钟翻完,啪的一声合上,没好气地道:“一个个都写着温婉端庄,贤良淑德,骗鬼呢?!这资料呈上去有什么用?”
别的也就罢了,连那方雪晴后面的资料上也写着,端庄贤淑,性情温顺,楚非绯忍不住在心里“呸”了一声。
陆坤笑道:“那些个女子,就算平时骄纵跋扈,在殿选时,也要装成贤良淑德,那些人这样报也说得过去。”
这时,一直不起眼地跟在楚非绯身后的阿房轻声道:“主子若是想知道那些秀女的真实资料,奴婢这里还有一份。”
楚非绯诧异地回头,只见阿房手里捧着一卷轻薄的册子道:“前十个是较大可能中选的秀女的资料。其他的在后面。”
楚非绯挑挑眉,拿过来打开,只见第一页上娟秀干净的的字体写着,苏水云,国子监大学士苏清方之女,六岁能诗,七岁能文,十二岁时,一首《子夜歌》名动京城,被称为当世才女第一人......后面还附有这苏水云的生辰八字。兴趣爱好。日常饮食,作息习惯,闺中密友,圈内口碑......
这资料......简直比现世狗仔队的弄的明星资料库还详细......
楚非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阿房:“这哪弄来的?”
阿房恭敬地垂着眼道:“刚才听主子吩咐去找贺大人要秀女资料。奴婢想那官家的资料大概是不中用的。所以就从姐妹那里要了一份。咱们自己的资料。”
咱们?姐妹?楚非绯眼角抽了抽,脑海里闪过崔大人那雌雄莫辨,高深莫测。忠奸不明的脸,楚非绯决定放弃继续想下去。而且现在时间紧急,她也没空去想。
倒是陆坤认出这阿房就是楚非绯今天夸奖不错的那个,温和地问道:“哪个部的?”
阿房垂目答道:“奴婢苍部阿房。”
阿房?那就是苍部三首领之一了,难怪,陆坤微笑着点点头:“既然主子看中了你,你便好好跟着吧。”
阿房仍然波澜不惊地道:“奴婢当尽心竭力,万死以报。”
正在闷头读资料的楚非绯忍不住眉心抽了一下,她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这时,贺俭之带领着众杂役已经指引着皇帝的仪仗,在专门的场所停放好车马,所有的骑士都必须下马改当步兵。
九门提督李统在那里叽叽哇哇地叫嚷着,贺俭之擦着额头的汗安抚。
那兵部尚书曹大人远远地看了眼,连眼皮都不撩的楚非绯,在心里叹了口气,对李统道:“算了吧,如今连皇上都只能步行,你也就别那么挑剔了,你手下的那些骑兵,就改在这会场外警戒吧,所有的步甲,弓甲跟进去也就是了。”
那九门提督外号胡子李,是个暴脾气,但能坐到这个职位,那也不会是个傻子,便借着兵部尚书给的梯子,下了驴:“好了,我也不难为你,省得王尚书说我老李欺负他们礼部的人。”
贺俭之到此时才松了口气,陪着笑看着胡子李咋咋呼呼地,让所有的骑兵将花神会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
兵部尚书曹慎此时也下了马,和贺俭之一起退到路边候驾,一边看了眼一里外,那还站在大门口神色不动的邵老板,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这位真是有依仗呢,还是胆大蠢傻,这候驾有候在大门口的吗?不说迎出十里外了,这里离城太近,地儿也不够大,好歹一里外迎驾是必须的吧。
贺俭之见曹大人脸色不愉,有些尴尬地道:“邵老板那里还有些事要安排,片刻就到,片刻就到。”
曹慎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他虽然是兵部尚书,身为文官却也兼武职,性情里也有武人的爽快,看不惯便是看不惯,但也不会|阴阳怪气地讥讽,此刻,曹慎不愿就此多说,而是换了话题:“贺大人这差事办得好啊,此次花神会结束,皇上定然少不了封赏。”
贺俭之其实从今天天亮起,这心就一直悬着,毕竟这花神会无论从规模还是内容上,已经开了先河。贺俭之到底年轻,心里惦记着后面的那些个可以说惊天动地的事儿,对着曹慎善意的客套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拱着手不停地道:“过奖,过奖。”
曹慎微微一笑,以为贺俭之是第一次独自承办这大差事,紧张。
其实曹慎弄错了,在这件大差事里,贺俭之就是个跑腿的,没事穿着官服在需要的时候秀秀官威罢了,真正担纲的,那是楚非绯。
或者确切的说,楚非绯只是做出规划,提出要求,真正担当重头戏的,则是背后那不为人知的庞大团队。
这时,有一禁军小校飞奔着往那胡子李的方向去了,贺俭之没来由地心里一紧,向那处看去。
只见胡子李皱着眉,听了一会,抬头看了眼那花神会的大门,以及门前正低头看什么的楚非绯,最后还是打马向贺俭之跑来。
贺俭之盯着胡子李,心也悬了起来。
胡子李到了近前,翻身下马,大步踏近:“喂,贺大人,你们花神会今天可是逮了几个贼子??”
贺俭之微楞,随即想起好像是听到禀告有这么一回事,是偷花贼,连忙点点头。
胡子李皱眉道:“我刚得到消息,那几个贼子在押送城府司的路上被人截杀了,跟着的四个禁军也全部死了,那两个人证倒是功夫不错,没有受伤,此刻就在城府司的衙门候着。”
一旁的曹大人道:“小贼也有人截杀,此中必有隐情,怕是要好好调查一番。”
贺俭之连忙点头:“尚书大人说的是,只是下官现在实在有些......”贺俭之苦笑道:“分身乏术啊。”
胡子李看了眼贺俭之的苦相,摇摇头:“算了,我老李这次就做个好事,这件事我派人去查。”
曹大人眼中眸光一闪,淡淡地转开眼去,没有说话,心里却道到底是个大老粗,这样的事,躲都躲不及,居然还自告奋勇......(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七彩华楼
已时快要过了一半,圣驾终于到了。
一众文臣武将兵荒马乱地停车的停车,下马的下马,楚非绯袖着手笑眯眯地看着,近百名杂役伺候这群老爷们将车马停好,场面看上去虽然乱,但也很快就收拾停当。
虽然也偶有怨言,但是有六王爷和相爷这两位大神在那里镇着,那群大臣们也就只能心里抱怨抱怨,明面上还得客客气气地将车马按照规矩停好,连个喧哗的声音都没有。
已时三刻,随着四喜的一声中气十足的:“圣驾到~”
文臣武将们呼啦啦跪倒一地,楚非绯作为一个无官无爵的白衣,自然站在最后面,此时磨磨蹭蹭地收扇子,撩袍子,等她将准备工作做好,前面的文武大臣已经乌压压跪了一地,楚非绯便是那立在鸡群里的鹤,突兀得不得了。
帝辇里传出一声冷哼,四喜脸皮微抽地看了眼那装腔作势,作势要跪的楚非绯,拖长了声音:“皇上有旨,邵老板免跪。”
本来就心疼自己新衣服的楚非绯一听就乐了,连忙直起身响亮地答道:“草民谢皇上!”
四喜白了楚非绯一眼,接着道:“皇上有旨,邵老板承办花神会有功,深得朕意,特许邵老板见君行半礼,自帝以下同!”
嚯,行半礼,那就是不用跪了?自帝以下同,这岂不是见谁都不用跪了?这天下还有谁大过皇帝去,楚非绯觉得这次皇帝的旨意下得太对她胃口了。
楚非绯可以不跪。她身后的陆坤阿房等还是要依足规矩跪接圣驾的。此时陆坤跪在地上,看着楚非绯得瑟地又拿出扇子摇,不由嘴角微翘,心里道,这皇帝倒也不算迂腐。
其实陆坤心里对小主子是否要跪皇帝并没有那么执着,在陆坤的看来,现在让小主子受辱的人,将来砍了就是了,跪不跪的,他并没有那么介意。只是今天看小主子似乎不想下跪。便做主替小主子讨了个恩典。
陆坤本意也就是试一下,就算不成也没什么,反正小主子现在手握国库八成的收入,皇帝就算不满。也不会发作小主子的。
只是陆坤没想到皇帝不但准了。而且准得相当彻底。真的只是因为皇帝需要小主子充实国库吗?陆坤微微地凝起眉头。
帝辇已经到了大门前,按照楚非绯的规矩,便不能乘车进入了。文武大臣分列两边。看着皇帝自帝辇上下来,打量了片刻大门内云雾缭绕的华楼,遍地争艳的奇花,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
四喜回过神来,连忙跟上,一边忍不住偷眼去看那楚非绯。
其实今天在路上,四喜已经听说了花神会的盛况,但是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此时见到这梦里才会出现的美景,四喜也是惊诧万分,心想没想到这臭丫头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只凭着五千两银子的起家,就将这花神会办得像天宫琼宴一样。
楚非绯作为地主,此时上前引客,见皇帝面色淡淡,心里暗暗撇嘴,你就装吧,嘴上却故意道:“草民仓促之间准备,这会场略显简陋,不如人意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正盯着远处那迷雾中的华楼,只觉得那楼顶好像被万丈霓光笼罩,不时地闪出七彩的光芒来,心里正自疑惑。忽听到楚非绯如此自谦的说法,心里骂了一句混账,脸上却不动声色:“邵老板过谦了,这花神会和往年相比,确实还入得了眼。”
呸,说一句好话会死吗?
楚非绯面上端着笑:“皇上请。”
皇帝稳着步子,缓步前行,目光落在脚下晶莹的大道上,心里暗暗心惊,这该不会真的是玉石吧,随即又想不可能,这玉又不是随挖随有的石头,何况是这么大的玉料。
有心想问,但是看到楚非绯那故作平淡的脸,便将问题又咽了回去,心里偏偏就是不想如这丫头的意。
这时,跟在皇上身后的文武大臣们也已经看到了那发出七彩光芒的华楼,以及这晶玉似的地面,震惊之下也顾不得御前失仪,纷纷惊诧莫名地议论起来。
四喜看了眼在一旁端着架子摇扇子的楚非绯,悄悄地说了一句:“别作了啊,赶紧的自己说明白,小心......”四喜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楚非绯白了四喜一眼,切,吓唬谁呢,皇帝就算不心疼她,那也得心疼银子不是。
四喜暗暗咬牙,用手肘捅了楚非绯一下:“邵老板,咱们看那楼上好像有七彩霞光万丈,该不会是有什么仙家|宝贝吧?”
楚非绯眯起眼,看了眼那远处的华楼,语气平淡地道:“哪有什么仙家|宝贝,不过是用了一种特殊的油漆,在阳光下可以映出七彩的闪光罢了。”
众人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四喜看了眼皇帝,接着问道:“邵老板说的这油漆可真是稀罕,以前可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那是,这不是我刚发明的么,楚非绯笑笑不答。她可不会告诉他们,那七彩的光,不过是在油漆中混了金刚砂而已,其实就是一种最普通的晶体砂。
天都城这一带多山多水,故而河水卷下来的泥沙里常常混有那种透明的晶体砂,沙子会在阳光下发光,本是很常见的现象,只是大家一时想不到罢了。
偏巧楚非绯突发奇想,而她手下的那批能人异士,又刚好有能人懂得用比重的方法,分离出那河沙中混杂的少量晶体砂,故而在油漆中混上金刚砂还真没什么稀奇的。
再加上这会场设计的巧妙,刚好这个时辰,站在这会场的大门口,配合太阳的角度就可以看到那七彩的闪光,要是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又或者站错了地方,就看不到这样的奇景了。
一听说还有这样的稀奇的油漆,皇帝动没动心不知道,身后那些文武百官,都是身家丰厚,或多或少对奢华有些追求的人,听到有这种油漆,第一件事就是想着给自己的府苑涂上是什么效果。
不过碍着皇帝在前,强忍着不敢询问罢了,心里都暗暗打了主意,等皇帝走了,一定拉着这邵老板好好问问。(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惠嫔娘娘
皇帝带着一众臣子,一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致,一边向前逛去。
这摆在主路两边的珍稀花木,多是楚非绯“仗势欺人”“巧取豪夺”弄来的,那些熟识的大臣们一看就认出来了。
这个说:“呵呵,王大人,这不是你家的紫龙卧雪吗?”
那个说:“呵呵,吴大人,怎么你家的白玉珠帘也在啊?”
然后大家都同病相怜地呵呵呵呵,原来你也没逃过那邵老板的毒手啊......
楚非绯陪着皇帝走在前面,隐隐约约听到了后面的议论,心想,看样子只给银子,这些人还是会有怨言啊,心里便有了主意,忽然大声道:“皇上觉得这花神会上的这些奇花异树如何?”
皇上本也在欣赏这些名贵的花木,发现这里的名贵花种竟然比他的御花园还多,心里正自不舒服,听到楚非绯如此问,以为这丫头又在得瑟,冷哼了一声,正要挑点毛病。
却忽见楚非绯猛然凑近,低声道:“皇上,这些花可都是草民从王公大臣那里借来的,草民还有几十万两银子着落在他们身上呢。”
一听银子,皇上立刻改了主意,朗声道:“不错,朕看着很不错,尤其是那株残雪惊鸿,难得的很。”
皇上又随意地指了几株花夸奖了一番,楚非绯心里暗笑皇帝一听到有银子,那真是配合得很。
贺俭之在一旁翻着手中的小册子,在一旁小声地禀告。皇上夸奖的那几株花都是哪个府上的。
楚非绯眼珠微转,只让这几个府上占了便宜可不行,便对皇帝道:“皇上,这些愿意将花租给草民的大人们是不是应该嘉奖一下?”
楚非绯着意地在租那个字上加重了读音,皇帝心领神会,轻咳一声道:“传朕旨意,众位爱卿将自家的爱花,无偿借给邵老板,装点这花神会,实乃为君分忧。其心可嘉。其忠可表,回去后,酌情有赏。”
大臣们一愣,当初不是说好租的吗?怎么变成无偿借了?不过转念又一想。这几百两银子换皇上一个嘉奖还是很划算的。于是纷纷谢恩。
那家中无奇花的。心中暗叫可惜,纷纷想着下次花神会之前,花多少银子也要弄一盆来借给这个邵老板。不然不是显得自己不够忠心。
楚非绯满意地袖着手,其实手指在袖中掐着算,自己这次又省了多少银子。唉,有时候吧,这赏赐啊,恩典啊,其实比银子还好用,看来自己在这方面还是考虑欠缺了些,不过既然已经知道这一点,以后自是要多加利用。
楚非绯微微一笑,心里已经又有了个计划。
那一厢,皇帝则看出来了,楚非绯是打算在这些王公大臣们身上狠狠地宰上一刀了,嘴角也是微翘,酌情有赏,酌情有赏,怎么个酌法,就要看众卿给朕贡献多少库银了......
正在这时,远处的队尾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在这连数千百姓都屏息静立的时刻,显得分外突兀。
皇帝这仪仗,自下了龙辇后,就留在外面了,只有之前负责护卫的布甲,弓甲,抢先进入会场,在周围布防,清场。
皇帝当先走,身后跟着诸位有身份的臣工,再后面就是嫔妃宫女太监一众服侍的人。
而发出尖叫声的,正是在嫔妃的队伍中。
皇帝停步拧眉望去,只见一个粉衣小宫女,低着头快步而来,禀告道:“皇上,惠嫔娘娘滑倒了。”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嘴上却道:“伤得可严重?让随行的御医看看吧。”
这时,却见一个紫衣宮妃在侍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远远地就听到那宮妃一叠声地娇声叫着:“皇上,皇上。”
楚非绯挑着眉,好端端地怎么会滑倒?她那地砖上可是刻着防滑的纹路的。
倒是陆坤上前一步,在楚非绯耳边低声道:“小心点,这其中可能有诈。”
楚非绯微微点头,看了眼皇帝,见皇帝脸上一贯的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见那宮妃一瘸一拐地走来,也不见迎上前去。
再看那四喜,只是垂着头,连看都懒得看的样子,似乎对这样的把戏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宮妃尽管一瘸一拐,但是走的却不慢,几步就扑到了皇帝的怀里,哭诉道:“皇上,惠儿的脚好痛,腰好痛,哪里都痛。”
皇帝被那惠嫔扑得向后退了一步,却不见生气,反而顺势搂着惠嫔道:“哪里痛?来,朕看看。”惠嫔娇笑一声:“皇上好坏......不要啦,这是在外面呢......”
楚非绯小嘴微张,肉麻地退后几步,给那两位腾出点地方。
被这惠嫔一闹,本来跟在最后面的嫔妃们此时都纷纷找借口上前,嘴上说着惠嫔娘娘当心脚,手上却将惠嫔从皇上怀里拉了出来。
然后又有几个宮妃围上去对皇上嘘寒问暖,一个说:“太阳这么大,皇上头上都出汗了,来来,臣妾帮皇上擦擦。”
另一个说:“皇上,这秋日风寒,臣妾给皇上带了一间披风,皇上快穿上吧。”
惠嫔被拉到圈外,气得跳脚:“你们都给我放手,别拉我啊!”
楚非绯险些笑出声来,这些个宮妃争宠的戏码,她是第一次见,只顾着看热闹,早把陆坤刚才的警告抛在脑后。
皇上被这一众宮妃搞得不胜其烦,推开那些个“狼爪”,冷声道:“都给朕退后,今天太后身体欠安,没有一同前来,你们就没了规矩是不是?”
宮妃们见皇帝变了脸,连忙退后,跪地说不敢。倒是那惠嫔还站在原处,得意地看了眼那些跪地的妃嫔,一瘸一拐地走进皇帝:“皇上,人家走不动了。”
皇帝的脸色缓了缓,温声道:“爱妃既然受了伤,就回去吧。”
“不要嘛,人家还要看花神会呢,听说后面还有些新奇的节目。”惠嫔说到这里,突然从皇帝的胸前抬起脸,看向楚非绯:“是不是啊?邵老板?”(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惠嫔输了
啊?楚非绯莫名其妙地看着那惠嫔娘娘,什么精彩节目?有吗?
再说了,如果选秀的才艺表演算作节目的话,她保证这位娘娘看得不会太开心。
此时,一身紫袍华服,过早地披着镶白狐领裘衣的六王爷,将手下传来的纸团不露声色地揉了,他身旁的夏国涛淡淡地看了一眼,装做没看见。
六王爷目光扫过周围的大臣。众臣子见皇帝和宮妃秀恩爱,自然赏花的赏花,望天的望天,总之都多多少少的背过身去,只有几位老臣盯着那惠嫔,好像盯着祸国殃民的祸水,那样子似乎憋足了劲,想上前参上一本。
六王爷略作沉吟,他记得乾八说过,楚非绯那丫头后面还安排了一些把戏,而且那雾的时间也有讲究,这皇兄在这里耽误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影响。
抬眼去看那丫头,见她一脸的不耐,心中不禁好笑,这丫头现在有了底气,那真是一点面子功夫也不肯装了,想当初,她那小模小样地在他面前办温良的时候......
唉,可真怀念啊......
六王爷缓缓地踱步上前:“皇兄,这时辰也不早了......”
皇帝搂着惠嫔正有些心不在焉,此刻,略略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六王爷,这六弟平时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不点到他,轻易不肯开口,今天这是怎么了?
“六弟说的不错。”皇帝淡淡地点头,又对站在一旁的宫女道:“还不将你们主子扶着!”
惠嫔却不依地道:“皇上。臣妾走不动,臣妾要坐车。”
皇帝微微皱眉:“这花神会的规矩,不能坐车,爱妃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人家的脚好痛,而且腰也痛,都是这该死的地板,这样滑,连臣妾都会摔倒,这还好太后没来,要是太后来了。有个万一......”
天下人都知道皇帝孝顺。这一提太后,皇帝果然皱起眉向地板看去。
惠嫔眉眼一转,又添了把柴:“臣妾也就罢了,要是哪个姐姐妹妹已经怀了龙种。要是再这么一摔......”
是皇帝就没有不看重皇嗣的。惠嫔此话一出。楚非绯还没什么反应,她身后的陆坤和阿房的脸色却微变了,陆坤忍不住上前一步。在楚非绯耳边小声道:“这女人来意不善,要小心应对。”
宮妃的队伍本就在最后,有一半宮妃借着惠嫔的闹事跑到前面来,还有一半仍然规规矩矩地站在后面。
但是惠嫔的话却清晰地传到了那些宮妃的耳朵里,一个襟上绣着荆花宫女不着痕迹地靠近了自家娘娘,牢牢地搀住了:“娘娘小心。”
那位娘娘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衣裙,上面用银纱做饰,层层叠叠的,将本来窈窕的身段掩盖在那繁复的装饰下,许是在太阳下站久了,此时额上也有了些虚汗......
“娘娘今日就不该来。”那宫女担忧地道,那位娘娘淡淡地拍了拍那宫女的手,示意她放心。
楚非绯淡淡地看着惠嫔,她到此刻才看出来,感情这位惠嫔就是来找茬的。
这七绕八绕了这么一堆,原来目的在此。明知道花神会必须步行的规矩,她却非要坐车。既然她敢提出来,想必也是有依仗的,难道这个惠嫔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不过这皇帝看上去,也不像是个没原则乱宠女人的人啊......
难道她竟然看走了眼?楚非绯又看看皇上,那秀水秋潭的眼里,始终凉凉的,怎么看也不像是色令智昏的主儿。
坐车?楚非绯自然是不能让她坐的,不然地板裂了,她怎么跟皇帝解释,难道说自己偷工减料吗?
楚非绯轻咳了一声:“皇上,草民还有些稀奇的安排,这个时辰过了,可能就看不到了。”
皇上看了眼怀中的惠嫔,有些为难的样子。
六王爷却在一旁“哦?”了一声:“难道除了这七彩华楼,满地的奇花外,邵老板还有其他的奇巧心思?”
“那是自然。”楚非绯看了眼六王爷,也觉得六王爷今天的话有点多,似乎不是他以往的风格。而且,六王爷不是一直重病吗?如今看这脸色......好像也没重到哪里去......
见皇帝有些犹疑,楚非绯干脆对着皇帝道:“皇上,后面众位公卿一定也很好奇那云雾中的景色的。”
这些富得流油的王公大臣们才是今天的重头戏,你说你和一个小妃子在这拉拉扯扯的,你腻歪不腻歪啊?
皇帝淡淡地斜了眼楚非绯,开口道:“四喜,去叫一个步辇来。”步辇就是四人抬的轿子,算不得车驾,主子在步辇上需要端坐在双腿上。
楚非绯打量了一下那惠嫔的身段,觉得四人步辇大概压不碎地板,便没有出声。
可那惠嫔却不依不饶:“皇上,那步辇坐着不舒服,臣妾腿疼,乘不得步辇。”
皇帝的俊脸骤然沉了下来:“既然腿疼,就回去吧,来人!将你们娘娘送回去!”
惠嫔一惊连忙道:“皇上不要,惠儿知错了,惠儿就算腿再疼也不会给皇上添麻烦的。”
这惠嫔撒娇讨好似乎有一手,简单几句话就让皇帝缓了脸色,着下人将惠嫔扶到一边,才对楚非绯道:“走吧,去看看你说的奇景。”
楚非绯大大方方地看了眼惠嫔,又笑了笑,当先领路。
如果这算是后宫嫔妃对楚非绯面对面的第一次较量的话,那么惠嫔输了,不过不是输给楚非绯,而是输给银子。
而对于楚非绯,这只是小小的一个插曲,惠嫔的挑衅,楚非绯并没有放在心上,宠妃也好,权贵也好,在皇帝的眼里,还有什么大得过那日渐空虚的国库去?
所以楚非绯才这么大胆放肆。她仪仗的就是自己赚钱的本事,在皇上国库没充盈之前,她可以想怎么作,就怎么作。至于国库充盈之后的事......楚非绯胸有成竹地淡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都是人精
从花神会的大门,到中心的七彩华楼,还有一里左右的距离。
皇帝当先走着,一边走一边若有若无地道:“丫头,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楚非绯翻了个白眼:“皇上看着就是了,总之今天就是捞银子的日子,皇上别让什么事,挡了我们的财路就好。”
我们......皇帝忍不住黑线了一下,他什么时候和这丫头同流合污了?你捞银子也就罢了,朕还要明君的脸面呢。
想到这里,皇帝克制住想站远点的念头,接着道:“你到底有何打算,好歹也和朕交个底,省得朕到时措手不及。”
楚非绯眨眨眼:“咦,草民要做什么,不是贺俭之贺大人都知道吗?”
皇帝无语,想糊弄那贺呆子简直太容易了,而且据他的了解,贺俭之根本就是一直在跑腿,这中间楚非绯的详细计划,还有那些奇巧机关的设计制造,贺俭之根本连边都没摸到。
“丫头,你该不会要将朕再卖一次吧......”皇帝苦笑着叹息一声。
楚非绯呵呵地笑了。
皇帝惊悚:“丫头,你不会是真的吧?”
楚非绯正色道:“皇帝乃天下万民之主,为了天下苍生,做点牺牲也不算什么吧。”
皇帝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那空虚的国库,现在就是皇帝的梦魇,莫说楚非绯打算从他的臣工那里弄银子,就算楚非绯要从他的后妃那里弄银子。他也会支持的。
那一侧,惠嫔被宫女搀扶着退到了一边,看着文武大臣,诸位妃子从她面前经过,时不时的就有一声讥讽的轻笑传入她的耳中。
惠嫔心中又气又恨,虽说被赐了步辇,但到底是当众被驳回了脸面。她又一向仗着自己得皇帝的宠爱,在后宫中骄纵跋扈惯了。此时丢了脸,那乐意看笑话的人可真不少。
惠嫔心里气得咬牙,脸上却还得维持着体面的微笑。
那些宮妃款款地从她面前走过。不管有意无意。那脸上的神情,在她眼里都带了丝嘲笑的味道。当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康嫔带着明显的嘲弄从她的面前经过时,惠嫔抓住宫女的手倏地缩紧,尖利的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该死的......贱人......
宫女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却一动也不敢动。已经涌出来的泪花,拼命地眨掉,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在外面让娘娘丢了脸面。回宫后,等待她的,将是生不如死......
面对着康嫔骄傲的孔雀一样的挑衅,惠嫔昂起了头,她可是被皇上赐了步辇的人呢,相比那些连皇上的面一个月都见不了几次的,她可是得了天大的荣耀了。应该气得发疯的是她们才对。
想到这里,惠嫔脸上的笑越发的灿烂,瞅着康嫔的目光,也变得居高临下的轻蔑。
康嫔果然受不了,在经过惠嫔的时候停了下来:“姐姐,这当众被皇上驳了面子的感觉不好受吧?我说姐姐也真是的,这连皇帝都要下辇步行的地方,姐姐却提出这种不知高低的要求来,还真是任性呢!”
惠嫔反唇相讥道:“妹妹说的是,这么多随行的宮妃,能够乘坐步辇的,就本嫔一个,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呢,尤其是那种无论打扮得多漂亮,皇帝连多看一眼也不会的人。”
康嫔脸色一变,惠嫔的话戳中了她的痛处,她的父亲头上的候补知府的乌纱其实是捐来的,不过是做生意有钱后,搏个官身罢了。
在宫里的那数得上的妃子中,康嫔的出手最大方,身上的各种珠宝首饰常常让人眼花缭乱,但是无论康嫔多么努力,皇帝的眼睛似乎从来未曾留在她的身上。一个月也就象征性的在她那里留宿一下。
倒是眼前这个惠嫔,一样的出身小户人家,而且前身还是宫女,凭什么她就能得了皇帝的青眼?要论长相,惠嫔长得也就算清秀,要论家世,就算是她康嫔也要比惠嫔高上几分,凭什么?凭什么?
惠嫔见康嫔气得脸色发白,自个儿的心气顿时顺了些,理了理衣袖,淡笑道:“妹妹还是赶紧跟上队伍吧,本嫔有步辇代步,妹妹可没有呢,一会跟着这些个太监宫女一起入楼,那就难看了。”
康嫔咬紧唇,手指在袖里紧紧地掐着另一只,才没有一掌打在惠嫔的脸上,不过是个低贱的宫女,康嫔缓缓地退开两步,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不过是个低贱的宫女,她咬着牙,看着四个小太监小快步地抬了一个明黄色的步辇停在旁边。
惠嫔不屑地冷笑一声,瞥了眼脸色铁青的康嫔,款款地坐入其中。
“抬稳着点,本嫔腿疼!”帘子放下前,惠嫔颐指气使地道。
康嫔的目光在那四个抬步辇的小太监脸上划过,突然嘴角一勾,上前一步道:“本嫔的姐姐身体不好,你们几个要小心抬着,莫要摔了姐姐,本嫔这姐姐出身寒门,怕也没什么打赏你们的,本嫔就在这里替姐姐赏了吧,你们拿着,好好办差。”
康嫔说着,手从袖子里摸出几个金瓜子来,一人一个,四个小太监千恩万谢地谢了,纷纷说康嫔娘娘人善慷慨,定能得到皇帝宠爱。
惠嫔气得脸色发白,但是她的抠门在宫里是出了名的,此时也只能冷声喝道:“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走!”
康嫔缓缓地退到一边,脸带冷笑地看着步辇快步离开。
她的宫女此时凑到身后道:“娘娘这是为何,白白便宜了那惠嫔,要知道她在宫里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打赏从来都是按铜钱算的,娘娘这一出手就是一颗金瓜子,奴婢怕那惠嫔会忍不住自己抢来自己用了。”
康嫔扑哧一笑,白了宫女一眼:“就你的嘴毒,看着吧,那些个小太监都是人精呢,是不是替惠嫔做了人情,还不知道呢。”
那宫女有些不明白,康嫔也不解释,反而此时有了游园的兴致,也不急着跟上前面的队伍,反而在奇花异树间游览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国之大计
此时,缭绕在花神会中心区域的迷雾终于渐渐散去。
一座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的华楼在皇帝和众位臣工的眼里渐渐清晰。和那些一眼就能望穿格局的高楼不同,这华楼远远望去,只觉得内部的结构层层叠叠,也不知里面有多少个房间,房屋无穷尽似的。
就连皇上也只顾着盯着那华楼看,直到引路的楚非绯停住了脚步,说了一句:“皇上当心。”并伸出一只胳膊挡住了皇帝的去路,皇帝才停了下来。
一阵婉转悠扬的歌声自雾中传来,那声音清亮悦耳,却又温婉圆转,只是简单的吟唱,并无词句,却声声悠悠绵长,让人有直抒胸臆,闻之忘忧之感。身处这似真似幻的雾气中,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华楼,听着这彷如天籁般的歌声,一众人等顿生一种,何处有仙府,便向此处寻之感。
楚非绯见皇帝等人已经听得呆了,又得意地摇起了扇子,她只是说要找个善歌的,唱些清雅的曲子,没想到陆坤给她找来的,竟然是这种绝世之音。
此时雾气又散去了些,众人已经可以隐隐看到,有一个仙衣袅袅的身影在云雾中缓缓飘来,众人不禁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正要看个清楚,那身影却突然一个曼妙的转身,向远处去了。
众人发出一声惆怅的叹息,这时有人突然惊呼起来:“有河,此处怎么会有河?”
原来此时雾气更淡。众人已经可以看到那缥缈如凌波微步般的身影,其实是站在一条小舟之上,手里撑着一个竹篙,轻轻一撑之间,小舟便飘出数丈之远,原来那临空虚渡的感觉,其实是这么来的。
“难道此处还连着通衢河吗?何时挖出条河道来?本官居然毫不知情?”
“咦?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好大的池子......”
文武大臣们此时已经顾不上礼仪,纷纷挤到前面来,以求看个清楚。
楚非绯站在皇帝身边,自然没有人敢挤到她。但是陆坤和阿房还是防备地拦在她身后。
楚非绯依旧淡淡地摇着扇子。心里却想,还好她叫人安了铁索围栏,不然就这光景,还不得挤下去一个二个的?
“快看。快看。那池子上的是什么?”又有人叫了起来。
那还在试图看清那远去的倩影的大臣们。又连忙往池子处看去。只见淡淡的雾气蒸腾中,一团金光隐隐闪现。
众人惊诧莫名,纷纷猜测那又是什么宝贝。
皇帝忍不住低头看了楚非绯一眼。楚非绯得意地冲皇帝挑眉一笑,皇帝立刻失去了询问的兴趣。抿着唇背着手,盯着那雾气中渐渐显现的光影,皇帝气闷地想,反正这雾总要散去,是什么东西,他总会知道,总之他就是见不得这丫头得意的嘴脸。
这时,一身侍卫服的乾八,不知何时挤到前面来,在陆坤耳边耳语了几句。
陆坤微微皱眉,看了眼前面和皇帝并肩而立的小主子,转头同阿房小声商量起来。
此时所有的人都屏息地注视着那池中的景物,没有谁注意到,那一直跟在楚非绯身后的侍女阿房,悄悄地离开,又悄悄地回来。
雾气越来越浅,原来高达数丈的缭绕云雾,此时散得只剩下了水面上数尺的雾气,看上去竟像是滚水的蒸汽一般,在水面上波涛翻涌。而这层雾气也在渐渐变得稀薄。
“是菩萨?”对于池面上渐渐显露真身的金色事物,大家纷纷展开了猜测。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那看成是菩萨的那位,大概是个向佛之人。
“是皇上的金身塑像吧?”看成金坨坨的这位大概是个爱财的,可是就是马屁拍得有些拙劣,皇帝还健在呢,塑金身是不是早了点?
“难道又是一个仙子?”看成美女的这位显然是个热爱美色的,不过谁家美女没事穿成一身金啊?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打扮不是?
此时围绕在那金色事物上的雾气已经若有若无,时近正午,晴朗的阳光铺陈下来,那金色的事物不但没有让人看得更清楚,反而觉得更加耀眼,如虚似幻。
正当大家都不禁眯着眼睛去看,却突然一阵漫天的水雾自那团金光中喷洒出来,霎时间,一条环形的七彩霓虹在水雾中出现,仿佛那神圣佛光一般,笼罩在那处。而那霓虹的中心处,那团金光才显现出了真实的面目。
竟然是一朵娇娆多姿,堂皇华然,朵瓣繁复,恣意张扬的巨大盛荷。
隔绝了那耀目的阳光,众人才发现,那盛荷并不是什么金子制成,隔着水雾虽然影影绰绰,但那透明的质感却不是金子那样的事物能做出的。再看那盛荷曼妙的姿态,显然也不是雕刻这种技法能够表现的张扬和艳丽。
皇帝终于憋不住开口:“这是如何形成的?”
楚非绯终于找到了卖弄的时候,捋了捋前襟,正了正冠帽,清了清嗓子,手中扇子一合往那远处一指:“皇上请看!”
此时雾气已经完全散去,远处的通衢河也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一条宽约五丈,长约二里的人工河渠将通衢河与眼前的水池连结在一起。
那河渠的尽头,竖立着一座巨大的水车,水车缓缓地旋转,造型奇特的车斗将河水带起,然后在最高处翻转,注入一个高高竖起的巨大箱体。
“那是何物?”皇帝凝目望去,这水车他自是认识,但是那旁边那巨大的箱型建筑却从未见过。皇帝隐隐觉出这奇异的喷涌而出的水雾,就和那高高的怪异箱型物有关。
楚非绯微微一笑道:“回禀皇上,那叫水塔,下方有一铜管与池下相连,只要这河水奔流不息,那喷涌的水雾就永远不止。”
此时,工部的赵大人突然一拍脑门大叫了一声:“皇上,皇上,这,这......”
赵大人一时情绪激动,指着那远处的水塔,对着皇帝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皇帝回头看了眼赵大人,嘴角终于也浮起了一丝微笑,是啊,他也想到了,这种利用水车上水,高塔输水的方法,可以解决很多地势不利的农田灌溉问题啊。
农业乃国之根本,水利更是重中之重,这看似奇巧的玩意,其实才是大利国本的宝贝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又生意外
在场的诸位文武大臣终究是国之栋梁,就算没有工部的赵大人那样术业专攻,第一个反应过来,但是都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处,一时都是神色隐现激动之色。
皇帝低头看向那自得摇扇的丫头,此时心情好,也就不计较她那小样,温声道:“这些都是你的主意?”
楚非绯漫不经心地道:“草民不过是有些想法,这些东西,都是民间的工匠们做出来的。”
皇帝望着远处那不停轮转的水车,平了平激动的心情,缓声道:“这水塔可适合在民间推广?”
楚非绯微微一笑:“草民不知,这个却要问工部的大人们了。”
皇帝微微诧异地看向楚非绯,不明白这丫头为何这时又卖起关子来。
楚非绯无辜地眨眼,她做一个供赏乐的玩意是一回事,如果做出个改变农业进程的工具就是大事了,她可不想被时空管理局盯上。所以这水塔关于农业的用途,楚非绯是绝不会插手的。
皇帝却想岔了去,了然地淡笑,背着手道:“说吧,想要什么赏?”
其实皇帝心里此时也在心里琢磨,他是赏这丫头什么比较好?原本是打算......但是看到这丫头的大才,他倒是一时不忍心用那名头困住她了。
楚非绯的脸色沉静下来,半晌后才缓缓地道:“皇上将答应草民的事做好就行。”
皇上轻哼了一声,想起昨日太医院的回复。心里又是一阵烦躁,若是,若是他做不到,这丫头会如何?
他可还有其他方法控制她?听说她只有一个远方表哥,还不怎么来往,而她身边的人......皇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觉得像这丫头这样心有天下,胸怀大才的人物,就算是能干的下属大概也不会成为她的牵绊。
唉,还是莫要轻举妄动。惹怒了她才好。
这时。水面上的雾气已经彻底散去,露出了蓝盈盈的一方池水,那池子长四十余丈,宽二十丈许。如果按照楚非绯的说法就是比标准足球场小那么一点点。
令人啧啧称奇的是。那池水竟然呈现这与河渠中截然不同的碧蓝色。仿佛将整个天空都装进了水底。更让人吃惊的是,那池水波动间水下竟然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快看!快看!”如今这些大臣重卿们也顾不上体面了,刚才那一辈子也难见到的奇景。已经彻底洗刷了他们的脑筋,此时只想着看清楚那水底,是不是还藏着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曹大人,你踩到本官的脚了!”
“李将军,您别推啊,您再推小将就要掉下去了!”
“啊,本官的帽子!”
“别挤,老大人,您这是,哎呦,别扯下官的腰带啊!”
周围的文武大臣已经是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围在池边,争相探长了脖子,希望能够一睹那水中的景象。
另一侧,那宮妃们也早就忘了仪态地挤在水池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那些宫女太监们虽然还不敢忘了规矩,但也是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踮着脚,想看清楚那池水下是什么。
皇帝身后自有侍卫拱卫,倒是没受什么打扰,此时也是一手抓着铁索栏杆,探身往下望。
倒是楚非绯此时反而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听陆坤说着什么。
“就是这样,这惠嫔大概是父母因为咱们的原因被禁军抓了,心中怨恨,所以才会在一入会场就假装滑倒,试图挑衅咱们。”
“怪不得她一进来就找事。”楚非绯淡淡地道,眼光往那群花枝招展,美艳缤纷的宮妃处看去,隐隐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一个明黄色的步辇,似乎也正想往水池边挤,但是周围那些宮妃早就看惠嫔不顺眼,哪还会在这时给她的步辇让路,一时抱怨声,尖叫声,斥责声不绝于耳。
楚非绯微微皱眉:“派几个人去那边维持一下秩序,小心这些娘娘们一会生出事来。”
陆坤看了那边一眼混乱的景象,微微苦笑道:“那边都是身份显贵的嫔妃,咱们的人过去恐怕也做不了什么。”
正说间,乎又有人叫起来:“看,动了,动了!”
这一声喊叫,将所有人的眼光都引去了那水面,却不想另一侧传来一声尖叫,众人连忙抬头看去,却看见那一架明黄色的步辇不知为何竟然掉落进了水池中。连着四个抬步辇的小太监也在水中惊惶地扑腾。
皇上变色,怒道:“怎么搞的?还不快去救人!”
顿时宮妃那一侧,扑通通跳下一群小太监,纷纷向那步辇游去。
步辇此时还浮在水面上,里面的惠嫔掀开帘子,吓得脸色惨白,凄惨地大叫:“皇上救我,皇上救我!”
楚非绯微微摇头,对脸色不好的皇帝道:“皇上不必焦急,这池水不过一人高,只要镇静,普通人也能自己爬上来。”
皇帝看了眼楚非绯,微微点头:“如此就好。”
果然,那下水的小太监中,有身材高大的已经发现这池水并不深,已经扑腾了两下就到了步辇前,站在了齐肩的水中,对着惠嫔道:“娘娘莫怕,这水不会没颈,娘娘坐在奴才的肩上即可。”
惠嫔战战兢兢地钻出了步辇,一身华服沾了水便重得挪步都难。还是几个小太监合力将惠嫔拖了出来,像抗木头一样,抗着就要向岸边去。
惠嫔却一叠声地叫:“去皇上那边,去皇上那边!”
小太监无法,只好听令,涉着水往皇帝那边去了。
楚非绯却此时脸色一变,扇子一合,大叫了一声:“退后!”
那四个小太监不明所以,而惠嫔还在一个劲地叫着:“皇上皇上。”
一时也是有些迷茫,正四顾无措间,却似乎听到了什么奇异的动静,仿佛那悠远的钟声自冥冥中传来。
一声声,清越无比,岸上的众人也是惊奇的四顾,但那声音就仿佛自耳边响起,却似乎找不到出处。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大叫道:“出来了,出来了。”
“噹”的一声,又是一声清越的钟鸣,水波哗啦一响,碧浪四开,一座丈许长宽两尺的古铜色宝船自水中浮起,那船上龙桥旗帆俱全,船头通常悬着护船神兽的地方,此时有一个小人站在那神兽头顶,面前悬着一口小钟,正慢慢地又敲了一下:“噹!”
而那惠嫔和小太监们,则在宝船浮出水面时,被带起的水底漩涡掀得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这次彻彻底底地跌进了池水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美到极致
惠妃落水的闹剧在皇家有意的遮掩下,匆匆落幕,圣驾也已移步绯然居的主楼,花神会的景点至此全部开放。
那谜一样弥漫在花神会中心雾气全部散去,百姓们这才发现,这花神会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那原先隐在雾中的部分,竟然是连着通衢河的。
河渠的两侧的空地上,原本只是荒地,此时已经被平整了种了梅树的树苗,几年后,这里又会是一片别致的风景。
那人工开凿出来的河渠,河水清可见底,又因为极为清澈,所以显得很浅,但是按照河渠边的警示告示上的说法,这河水其实深约数丈,可不是看上去的那几尺的深度。
而和那河渠相连的通衢河,却因为来自山中,河水中总是卷带着泥沙,远远看去,竟然像是一条浊浪中伸出了一条极清浅的触手,而那触手的尽头,是一方碧水清砚。
既然这河渠来自通衢河,但那水质为何又有如此大的不同?
有那细心的人,在河渠和通衢河的连接处仔细观察,发现那河渠与通衢河的连接处在水下筑了层层样式古代的矮坝,矮坝似乎表面极不规整,遍布孔洞。通衢河的河水扑打在那矮坝上,每经过一道矮坝,那河水便清澈一点。如此数次,到了最后,便成为了清澈至极的渠水了。
那设计河道的人也是巧思,河渠的侧壁由齐整的青石石料砌成,河底却并不是一色的青石打底。而是用了各种各样的天然岩材,并未着意打磨,故而那河底凸凹起伏,呈天然态势。
漫步在河边,仿若行走在山谷间一般,那河底便如同一幅五彩缤纷的壁画,步步不同景,在清澈的河水的折射下,竟然也很有看头。
而此时,那聚集了所有工匠巧思的碧池。自然也围满了民众。只不过碧池的两侧均设有席位,那百姓只能站在一侧,排着队观看那奇景,而皇帝的禁卫军则在一旁维护着秩序。
由于太阳位置的移动。此时那池中的盛荷喷出的水雾。已经看不到环形的霓虹。但是还是有拱桥型的彩虹,也十分好看,又由于那水雾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喷洒。故而这彩虹是大部分角度都能看到的。这本应须臾即逝的霓虹,在这座碧池中,仿佛用了神奇的法术,让它永远的留存了下来。
那曾经让众人惊奇不已的自鸣宝船,此时又沉在了水中,据说每半个时辰,那宝船就会破水浮出,自动鸣响。百姓们啧啧称奇,均说这花神会的邵老板怕不是得了天神的庇护,怎的连这种神奇的宝物,她也能弄到。
而之前买了席位的,此时方觉得真是占了大便宜,这丙丁等的席位,虽说离皇帝远了点,但那景致真是没话说,又可以享用这平时高档酒楼都难得一见的佳肴。这池边的席位,价格数百两到千两不等,虽说不便宜,但是这几百两银子若是花在一般的酒楼,可享受不了这样的景色。
这买下丙丁席位的,多是这天都城的富商,其中也不乏那有钱的异族人,那留着大胡子,眼睛碧蓝的,就是从西边番邦来的香料商人,还有那脑门铮亮的光头则是东海海上的海货商客,那没事总穿着一身雪白,习惯用皮子镶在衣服上做装饰的,则是北方来的皮毛贩子,而那穿着百彩衣,身上挂满银饰的,则是南边来的草药商贩。
天佑王朝,商业虽然不甚发达,但是却对异邦没有过多的排斥,虽然边境时不时的总有战事爆发,但是一般百姓的往来和通商,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
故而这穿着打扮奇特的异族商人,在这天都城也是一道亮丽的景色。
不过此刻,那丁等席位上一个席位,却颇引人瞩目。
因为那席位上坐了一男一女,虽然穿着汉家的服饰,但是那容貌长得可不像是汉人。
居中那位女子肤色异常白皙晶莹,不像是寻常汉家女子的肤色,那容貌一眼看去只觉得极美,但是低头一想,却又发觉对那容貌其实没什么印象。再抬头仔细看去时,又是那种美得摄人心魂的感觉,仿佛那女子的美貌已经不在皮相,不在那眉眼,多看一眼便觉得更美一分,却心中的敬畏也多一分,最后竟连再看那女子一眼都会觉得亵渎。
故而,那女子虽然美貌非凡,周遭的坐席上,无论男女却无人敢直视。
那女子的下首,端坐着一个百无聊赖的年轻男子,似乎对那女子的美丽熟视无睹,只是对着周围的景致东看西看,时不时的摇摇头,似乎极为不屑似的。
不过周围的人,却无人对那男子产生恶感,因为那男子也是长得俊美逼人的一位,而且美得极具有攻击性。一般的美男子,大家也许还会生出欣赏的念头,尤其是天佑王朝,民风开放,围观美男子实是常事。但是这位俊美的男子,众人却生不出围观的心思,仿若那色彩斑斓,艳到极致的蝮蛇,极美,却也极危险。
“御儿,有那么无聊吗?”那女子晃着杯中之酒,颇有一种自得其乐的感觉。
“这种破景致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咱们圣域里的恶魔瀑,那里的霓虹才叫好看呢。”那男子小声地抱怨道:“真不知母亲为什么要到这花神会来,还居然非要用真颜。”
那女子叹息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母亲长这么美,却不得不闷在地宫里,整日里就面对着那几个护法长老的死人脸,唉,有时候母亲都要忘记自己究竟有多美貌了。至于你呢,总贴着那张死人脸,你不闷,母亲都替你闷。”
那男子极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正好被一个在各席添酒的黄衫女子看到,那手就一颤,好险将那手中的酒壶跌落在地,好在那女子似乎也有些身手,急伸手捞了回来。
那极美的男子微微一笑,对那黄衫女子招了招手。
那黄衫女子定了定神,垂着眼过来:“公子有何需要,可是要酒?”
那极美的男子带着丝意兴阑珊:“喂,你们这花神会一会儿可还有什么表演,总坐在这里看这所谓的风景,也太过无聊了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守花守御
居然将小主子苦心设计的奇景说成是所谓的景致?这美公子长得不错,可品位教养却差得不只十万八千里,真是白瞎了那张脸。
黄衫女子眉心微微蹙了蹙,仍然表情不变地答道:“这位公子,咱们花神会主要是赏花,斗花,其次就是天子设宴与民同乐,若是公子想看什么节目表演,那还是去酒肆坊馆比较好。”
那极美的男子微微挑眉,似乎没料到,居然有人还敢这样对他说话。
对面的美艳女子轻轻一笑:“御儿,看样子人家小姑娘对你不满意得很。”
那极美的男子对母亲微微皱眉,似乎不满母亲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转而对那黄衫女侍道:“你们邵老板呢?这么大的盛会,她居然也不出来见见宾客,说几句话?”
黄衫女子沉声道:“咱们邵老板现在正与皇上同席,怕是没什么时间见所谓的宾客,这位公子,您要是对咱们邵老板心怀仰慕,有心拜访,不如改日再来,这花神会结束后,绯然居会继续营业的,公子如果能及早预约,说不定还能预定到个席位,也说不定运气好就能看到咱们邵老板了。”
说完,那黄衫女子便微一施礼,转身走了。
极美的男子有些愕然地摸摸下巴:“还预约?还要运气好??我......”
对面的眉眼女子已经掩着嘴笑得风情万种:“御儿,母亲对这个邵老板越来越好奇了。你看人家一个小小的侍女,都能这样维护自己的主子,这份御下的功夫,倒也有些特别。”
极美的男子冷哼了一声:“不过是相国府出身的小丫头,要不是灵儿一直有些躁动不安,我才不会来这无聊的花神会呢,还有母亲你,笑得端庄一点成吗?大长老在一旁看着呢。”
那女子敛了笑,眼光往不远处的一席瞥了瞥,果然看到一个一身黑袍的瘦削中年人。端端正正地跪坐那里。满桌的酒菜也不见取用,反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里。
女子无声地叹息一声,柔弱无骨地晃着身子坐直,百无聊赖地看了看四周:“御儿。被大护法盯着。母亲我也觉得无聊了。”
极美的男子却面色一变:“母亲。你可别生出什么事来。”
那女子妖娆地一笑:“生出什么事?母亲觉得那池水蓝得有趣,你说我把它变成红色的,会不会更好看?”
极美的男子微诧道:“变成红色?怎么变?母亲还带了颜料?”
“傻孩子。咱们圣域的人出手,哪里用得着颜料。”女子微微一笑,手指在耳垂上摸了摸。
极美的男子大惊:“母亲,你别胡闹!”
那女子脸色一沉:“御儿,怎么跟母亲说话呢。”
那男子跪正了身体,郑重其事地道:“母亲,你忘记了吗?临出门前,您是怎么答应大长老的?还有御儿答应陪母亲一起来,还用了真颜,是以什么为条件的?如若母亲违反了约定,又是什么后果?”
一提到大长老,那美艳的女子便有些泄了气,深邃而迷人的眼睛四处瞟了瞟,漫不经心地道:“那我刚才用了一只小小的尸蚁,应该不算违反约定吧?”
男子脸色一变,猛然撑着桌子立起了身形:“尸蚁?母亲用在了何人身上?何时用的?”
美艳的女子一脸无辜,还带着丝埋怨:“母亲那么明显的手法,御儿居然都没有觉察?御儿的术法太差劲了。”
男子咬了咬牙:“母亲,你别想扯开话题,快告诉我你何时用的,我也好及时去解了那麻烦,不然,母亲难道想被大护法按照圣律惩罚吗?”
说到圣律,那美艳女子的脸色变了变,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那虎视眈眈的大护法,小声道:“就在刚才嘛,那小姑娘对御儿这么不客气,做母亲的当然要替御儿出气了。”
刚才,那还有救,极美的男子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带着警告意外地盯了母亲一眼,转身快步走到大护法那桌,低声说了几句。
那黑袍的中年男子便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到那极美男子方才的座位坐下,直直地盯在那美艳女子的脸上。
美艳女子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溃,但随后又恢复了迷人的风情,举起手中的酒笑道:“大师兄,咱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来,守花敬大师兄一杯。”
那黑袍男子淡淡地道:“小花的酒,大师兄可没有胆量喝。”
那女子无语了半晌:“大师兄,不是说好了不准叫我小花的吗?怎么听都像是宠物的名字啊!!”
黑袍男子面无表情地咧了咧嘴:“那叫阿花?”
“当我没说。”女子郁闷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此时,绯然居的主楼,宾客众臣都已经入座,只是主桌御座处此时还空着。
众大臣都知道皇上现在在询问惠妃娘娘落水一事,故而也就散坐着闲聊,也有人站起来四处走动,或站在栏边,俯视那水池中的奇景。
那本来买了甲等乙等的座位,就是为了结交权贵的人,更是趁着此等机会,上前攀谈,一时倒是人人都没落单。
那水波荡漾中的沉没宝船,此时从绯然居上方看便更加明显,不仅如此,那池底还有特意放置的宝箱,珠宝等装饰物,让这艘意外沉没的宝船,显得更加逼真。而宝船一见龙颜便破水而出,更是极好的兆头。让人不得不感叹,此间的设计者,心思奇巧,出乎人意啊。
这绯然居的主楼看上去并不十分宽广宏伟,只有上下两层,但是每层的层距却十分高大,虽然只有两层,但却是寻常高楼三层楼的高度。
而其内部格局巧妙,宽敞的大厅四周又被若干隔扇,隔成了大小不等的小室,此时嫔妃们就坐在主座后面的小室里,拉开移门,便是通间,合上移门,便是雅室。
虽然皇上未升宴,大家不能开席,但是这茶水茶点倒是不妨事的。
一众嫔妃命妇们,正在对这新鲜的茶水品评不已,议论纷纷。
由于每个妃子手里的茶,不论是茶具还是里面的茶水都各有不同,众妃们连那惠嫔的闲话都顾不上讲,只是兴致勃勃地说起这各具不同的茶水来。
“妹妹,我看你那茶水怎么是有些发红?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嗯,这茶竟然有种奇异的花香,和咱们宫中用干花沏出来的茶又明显不同,这花香可是真真的。”
“瞧瞧,我这茶还是紫色的呢,这颜色衬着这白瓷可真好看,而且这气味也说不出的好闻。”
门外一众黄衣女侍,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对众位妃子的追问只是有礼地答道:“娘娘们莫急,这些茶的名目,咱们绯然居以后会公开出售,娘娘们若是喜欢,派人来提前订了,咱们绯然居会定时派人送茶进宫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信口开河
绯然居看上去是两层,其实不然,在主楼宴客厅的后面,还有一个小半层,被修建成半开放的天台样式。
四周都是移门,此地空间可大可小,现在,这间花榭里,便只有皇帝,四喜,以及跪在地上,披着披风,头发仍然湿漉漉的惠嫔,还有站在一旁看戏的楚非绯。
皇帝脸色阴沉,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愠怒:“那四个抬步辇的混账东西呢?”
四喜微微躬身道:“皇上,惠嫔娘娘换装的时候,奴才就去审过那几个奴才了,据他们说,是当时嫔妃们都拥堵在池边,步辇里的惠嫔娘娘也催着他们往池边挤,这拥挤间,也不知是谁推了他们一把,就掉下去了。”
“有人推的?”皇帝皱起眉,看向四喜:“此话可当真?”
四喜微一迟疑,躬身道:“皇上,当时那情形,奴才也曾看到一二,确实众位娘娘或多或少都有些推挤,至于其中要是有哪位娘娘失了手,也是有可能的,那几个奴才倒是说了几位娘娘的名号,皇上......”
四喜停到这里,抬眼看着皇上,等着皇上示下,是否将那几位娘娘的名号说出来。这要是说出来,对那几位娘娘而言,那轻重都是要略施惩戒的,要是不说,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正在抹泪的惠嫔此时抬起头来:“都是谁推本嫔下去的?你倒是说啊!”
四喜只看着皇上,没理惠嫔。
楚非绯在一旁觉得有些无趣。这后宫之间的纠纷,她虽然是此间的主人,却也不便多听,便要告退:“皇上,草民还有些事要安排,这就告退了。”
皇帝微微颔首,楚非绯正要退出,却听到地上的惠嫔突然道:“皇上,惠儿觉得邵老板走不得。”
楚非绯心中微微一沉,想起陆坤之前的叮嘱。慢慢地转过身来。瞥了眼惠嫔,嘴角浮起一淡笑:“惠嫔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惠嫔冷哼一声:“本嫔虽然当时身在步辇之中,却也在透过帘子观看那池中的景象,本嫔分明看到当时有几个黄衫女子。就在本嫔的附近。究竟是谁推本嫔下去的。恐怕还要好好查问一番。”
楚非绯微微皱眉:“皇上,那些黄衫女子,是本次花神会的女侍。她们的职责就是给各位前来花神会观赏的客人提供方便。当时,那么多娘娘围在水池边,那些女侍上前,维护一下秩序,提醒娘娘们小心意外,也是她们份内的事。”
皇上微微点头:“不错,这些黄衫女子只是在那里做事,倒也没什么奇怪。”
惠嫔却厉声道:“邵老板,既然那些女侍的职责是维护宾客的安全,如今本嫔却被人推入水中,难道这不是那些女侍失职,难道这不是邵老板管教无方?”
楚非绯凝起眉,在她的地盘上发生客人落水这种事,她作为此间的老板,无论如何难脱关系。而且这落水的要是一般的嫔妃也就罢了,偏偏又似乎是皇帝的宠妃,而且还是个与自己结怨的。如今看来,要想脱身也要被她咬去几口肉去。
惠嫔冷笑连连:“皇上,臣妾还听说,这邵老板仗着皇命,在天都城里为所欲为,各大工坊都被她强行勒索,要人要物,贪婪无度。明为替皇上办差,实则中饱私囊,拖欠工款无数,让天都城的商家怨声载道。不但如此,还在各位重臣家里强行征用奇花异树,如若不从,就以皇命威胁。”
惠嫔说到这里,端正地跪好:“皇上,此人心思狠毒,贪得无厌,这些日子大肆败坏皇上的名声。臣妾落水只是小事,但是此人的恶劣行径如若不做处理,恐怕会寒了群臣和天下百姓的心啊!”
“娘娘好口才。”楚非绯在一旁袖着手,凉凉地道。
四喜眼皮微微一撩地上的惠嫔,嘴角浮起一丝轻蔑,恶劣行径?那强行征用奇花异树,还是小爷我亲自操办的呢,娘娘你是不是要将小爷也一起参了?
皇帝面沉似水,拖欠工款?当然得拖欠,不然就凭那五千两银子,这花神会能造出这么大的规模?
再说了,那些工坊整日就琢磨着如何偷税漏税,一个个肥的流油,却不肯上交一点给朕的国库,朕正想找个机会狠狠地收拾一下他们,如今只是拖欠工款又怎么了,要按照朕的意思,还就霸王不付了!
惠嫔不知道上面的那对主仆心里转的心思,正心里暗喜,自己这一项项罪名扣在这邵老板的头上,就算搞不死她,也要她脱层皮。皇帝有多爱银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只要她说邵老板贪墨钱财,皇上就算不追究她落水的事,也要追究那银子的事。
只是惠嫔低着头,等了半晌,上面的皇帝也没有半点动静。
而楚非绯则站累了,自发自动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皇帝眼角抽了抽,将那句赐座咽了回去,算了,反正这里也没外人,随她去吧。
惠嫔却瞪大了眼睛:“邵老板,你好大的胆子!”
楚非绯微微冷笑,这惠嫔也是棋错一招,她要是咬着落水这件事不放,皇上可能还要碍于礼法,对楚非绯这个主人略作惩戒,以儆效尤,只可惜惠嫔却扯去了这次花神会的承办。
楚非绯既然敢作下那些事,自然是知道这是在皇帝的默许之下的,当时不但礼部侍郎贺俭之在替她跑腿,连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内侍四喜,也时不时地客串一下爪牙的角色。更何况她绯然居的金字腰牌,还是皇帝亲自下旨,自掏腰包给刻的。惠嫔此时说什么百姓怨声载道,这不是打皇帝的脸吗?
再说了,她楚非绯签下的合同,那赊账的货款可都是有利息的,而且还许了诸多条件,就算是刚开始这合同的商谈,还有些不顺利,到最后几天,花神会的场地立起来后,那些商家可是上赶着给她供货的,别说利息了,就算倒贴钱,这些商家也要在这花神会中谋上一席之地,此时这惠嫔说什么怨声载道,那真真是信口开河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借机要挟
惠嫔见楚非绯坐在椅子上,悠闲地摇着扇子,一脸看戏的神情,一时怒火上涌,噌地站了起来:“邵非绯,你好大的胆子,皇上在此,本嫔在此,哪有你坐下的份。”
楚非绯瞥了皇帝一眼。
皇帝轻咳一声:“惠嫔,这件事实属意外,就这么算了吧,那几个小太监办差不利,四喜,按照你们内廷司的规矩处理了就好。”
四喜躬身称是,心想,这要是让他处置了,那这件事便可大可小。这件事往大的说,那是险些危及主子的性命,这便是打死也不为过。要是往小的说,就是大意疏忽,打几板子略作惩戒也就是了。
四喜和惠嫔一向不对付,这是内宫里人人都知道的秘密,皇帝此时让四喜处理,那便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四喜自然对皇帝的意思心领神会。
再说了,这惠嫔掉进水里的狼狈样子,他可是心里暗爽呢,心里正琢磨着回去给这几个机灵的小太监调调位子,安排个肥缺什么的。
至于这惠嫔娘娘落水,究竟是有人推的,还是那小太监们自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件事让惠嫔出了丑,爽到了他喜公公。
想到此处,四喜嘴角微翘:“惠嫔娘娘,您看这外面还有众多大臣娘娘们等着皇上开宴呢,奴才这就送您出去?”
惠嫔狠狠地瞪了四喜一眼,再看那邵非绯。已经不耐烦地站了起来,似乎也是等不及她走了。回头再瞧皇上,还是那一贯寒凉寡薄的眼神。
惠嫔心中一凉,突然悲从中来,自己在后宫苦苦挣扎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让皇上另眼相看,家里才刚刚过上点好日子,如今却全因为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邵非绯断送了。父母弟弟现在都在城府司的大牢,生死未知。她派去的人,根本连城府司大人的面都见不上。也不知父母年纪那么大了。这一番惊吓身体可还经受得住。弟弟又一贯的娇生惯养,定是受不了那牢狱的苦。
故而惠嫔自从从自家马夫那里得了消息,就一心想拿住邵非绯,逼迫她开口。放了她的父母弟弟。倒不是惠嫔不知道利用自身的宠爱向皇帝求情。实在是惠嫔知道皇帝的脾气。这涉及了外朝的政事,内宫的嫔妃是绝对不准插手的,就算是挂着宠妃名头的她也不行!
惠嫔一时又气又急。又苦又悲,再看着楚非绯一脸的不耐烦,一时气急攻心,竟然不管不顾地向楚非绯扑去!
皇帝猛然站起,急喝:“惠嫔住手!”四喜也是一个箭步冲了下来。
哐的一声巨响,有人踢门而入,四喜身形一顿,回身护住了皇上。而惠嫔则惨叫一声倒飞而出,重重地跌在地上,脸色煞白,爬不起来了。
门口处,楚非绯一脸的惊诧莫明,她刚才心思都在下面要做的事上,根本就没注意惠嫔向她扑了过来,等到陆坤踹门进来,一掌推开惠嫔,她才惊觉发生了什么事。
陆坤将楚非绯护在身后,冷冷地看了眼地上的惠嫔,然后才看向那四喜和皇帝。
四喜沉着脸喝道:“大胆,什么人敢擅闯!”
楚非绯连忙从陆坤身后探出头来道:“皇上恕罪,这是草民的结义大哥,名叫陆坤,我家大哥只是关心草民的安危,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皇帝轻咳一声,四喜闪开侍立一旁,但仍然保持着警惕,盯着陆坤。
都是习武之人,陆坤一出手,四喜便知道对方是个高手,而且他的武功路数和自己还有点相似,四喜上下打量着陆坤,总觉得这人看上去有种熟悉的感觉。
被人破门而入,皇帝倒是显得十分平静,淡淡地打量着那容颜俊美的陆坤:“结义大哥?朕倒是第一次听邵卿说起。”
“刚结不久。”楚非绯陪着笑道。
陆坤微微抱拳:“草民陆坤,见过皇上。”
皇帝微微点头,正要再问,却听到地上的惠嫔发出微弱的呼声:“皇上,皇上......”
皇帝淡淡地看了一眼四喜,四喜点头,走过去探身查看。
楚非绯有些担心地道:“陆大哥,她没事吧?”
陆坤淡淡地道:“我有分寸,顶多让她一时半会起不来罢了,躺两天便好。”
另一侧,四喜探查了惠嫔的脉象,冲皇帝微微点头。
皇帝淡淡地道:“惠嫔身体不适,来人,送她下去休息,然后安排人送她回宫吧。”
四喜应了,出去安排,皇帝缓缓地踱到楚非绯面前,又看看陆坤,嘴角微挑:“邵卿,你这位结义大哥,打伤的,可是朕的二品宮妃,而且还是朕的宠妃......”
楚非绯对皇帝这种嘴角微挑的表情特别熟悉,前几次跟她就协议讨价还价时,皇帝就是这种表情。生生将五五分成,给她压成了二八分成,楚非绯现在只要一看到皇上这表情就心情不好。
当下楚非绯翻了个白眼,肉疼地道:“那草民这次就再出五万两,给娘娘压惊,皇上看如何?”
“五万?”皇帝淡淡地挑眉。
楚非绯一瞪眼:“五万还嫌少,你也太贪了!”
陆坤嘴角微抽,自家小主子也真是太彪悍了,对面那个好歹现在还是皇帝......
皇帝轻咳两声:“好吧,五万就五万,不过晚些时候,朕会颁道旨意,你可不准当场拒绝,给朕难堪。”
“什么旨意?”楚非绯谨慎地道:“你要是要砍我的头,或者没收了我的绯然居,我也要同意?”
皇帝忍俊不禁:“朕还要指着邵卿给朕充盈国库,自然是舍不得砍你的头的,至于你的绯然居,朕的金字腰牌都赐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楚非绯想想也是,只要不要她的命,也不要她的钱,楚非绯还真觉得这世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陆坤在一旁微微皱眉,心里暗暗思虑这皇帝的用意,想来想去,皇帝还是要用到小主子,自然不会下什么伤害小主子的旨意,充其量不过是......陆坤微微冷笑一下,总之无论哪种,他都有办法应付。(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奇门遁甲
时近未时,皇帝开宴,花神才算是正式进入了重头戏。
那些花了银子买了坐席的,自然有流水般的美酒佳肴送上,就连百姓们的坐席处,除了一些量大实在的菜式外,也有些平时不常见的菜肴送上。
普通的民众自然是喜气洋洋,往日的花神会哪有这样的待遇啊。普通百姓们参加花神会都是要自己带席子带吃食的,再加上往返席间的黄衫女侍们有意无意地提了那么几句,大家便都知道了,这是绯然居的邵老板为了让大家尽兴,自己在掏腰包啊,为了这个还欠了不少商家的银子。
于是,在百姓们的心中,邵老板慷慨仁慈,关爱百姓的形象算是竖立起来了。
主宴处,那桌上的菜肴自然是在形色味上都费尽了心思,精巧与稀奇也占了具足,但此处的宾客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往日那天都城第一酒楼腾云楼,每个月都有新鲜的菜品推出,这些人都是腾云楼的常客,见眼前的菜品一件件虽然精巧新奇,但也没超过腾云楼往日的水平。就有人小声议论,说那腾云楼被关了快一个月了,也没见说要解封的意思,那楼里原来的掌柜活计似乎也不见了踪影,该不会都被这绯然居的老板给招揽了吧。
还真让他们猜着了,此时在绯然居后厨里忙碌的,可不就是腾云楼的原班人马吗?当然除了腾云楼,还有那崔大人从各处抽调来的其他产业的精英帮手,总之这次为了小主子的赚钱大计。崔大人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在绯然居的主楼后方,有一个小巧的建筑群,凭着数条回廊与主楼相连,由于回廊花树的掩映,即便站在绯然居的主楼上也看不到那里的建筑群是做什么的。
其实那里就是绯然居的管理总部,别看这里看上去毫无防备,连围墙都没有,但是谁要想就这么闯进去的话,恐怕就这些回廊就够那心怀不轨的人转一辈子的了。
此刻,那回廊中就困了一位。
一个身穿淡色长衫的年轻人。正在一段回廊里来回地走动。此人头上束发却无冠。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连外敞都没有,腰间的腰带倒是精致,却并无佩戴任何装饰。一张脸长得......也算五官清俊。就是那张脸似乎总没什么表情。让人觉得死板了些。竟然是太医院的张守逸。
暗处盯着这里,两个身穿黑色短衫,挽着白袖。腰间系着围裙的伙计正在小声议论:“你说咱们是把这不开眼的直接打昏了拖下去呢,还是将他放了?”
另一个道:“能走到这里,必然也是懂些奇门遁甲的,定不是普通人,还是禀报大总管,看大总管怎么处置才好。”
两个伙计商议定了,留了一个继续看着那张守逸,另一人匆匆报信去了。
此时,张守逸正在廊上打转,也不知这回廊是怎么回事,明明在远处看时,就那么几条,好像几步就能走出来似的,真要进入其中才发现,这些回廊九曲十八绕的,走了一刻钟也没走出去,他便知道这回廊有蹊跷了。
不过好在他身上带有能感应其它蛊虫的虫子,那黄衫女子中了尸蚁,而他带着的那种虫子是可以感应到尸蚁的方位,故而张守逸知道,那黄衫女子此时就在那长廊尽头的建筑物中。
可是在这回廊中,就算知道大致的方向,也不见得就能走到那里,有心弃了这回廊,穿过那廊外的花树,直接穿过去,却发现不知是哪个缺德的设计的,这花丛灌木选的都是带刺的月季蔷薇等不说,这脚底下居然也是布满了木刺,只要他敢踏上去,管叫他血流满地......
此时在这里转悠了一会,张守逸也觉得有些冷了,刚才为了不引人起疑,他索性将自己的锦衣华服都脱了,连着自己身上那些金贵的装饰一起卷了,藏在某个花坛下面,又将自己带在身上的那张死人脸贴上,这样即便被人发现,也会以为他只是个来参加花神会的御医,碰巧懂得点医术,能解了那尸蚁的毒。
可是自从踏进这个回廊起,他就发现灵儿不对劲了,越往里走,灵儿就越兴奋,他知道这是因为离那人不远了,心里也是兴奋莫名,一边暗暗猜测那人的身份,一边更加急切地想尽快穿过这回廊。
只可惜这回廊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困住不速之客的。张守逸虽然对奇门遁甲也知道一点,但是和这回廊的设计者比起来,他就太小儿科了。而且他仗着身上有感应蛊虫,还试图破解这里的阵法,现在可好,生生被困在这里,前路后路都成了死路,明明他刚才走过的地方,现在却没有去路,倒像是这些回廊还能自己移动似的。
张守逸终于放弃,找了一个背风地缩在那里。为今之计,也只好等这此间的主人过来搭救他了。
袖子里的灵儿又开始闹腾,他却没胆量再把灵儿放出来了。
刚才因为灵儿闹腾得厉害,张守逸不得不将灵儿放出来,喂了一滴中指血。可是,以前百试百灵的方法,今天像是不怎么管用,灵儿跟疯了似的,对着他的手指就是一阵乱咬,倒不是为了吸血,而是为了泄愤。明明都离主人那么近了,这个笨蛋却在这里转悠,就是找不到出路,死笨蛋,大笨蛋,咬死你算了。
所谓十指连心,就算是条虫子,这么咬也是很要命的。
要不是灵儿和他心神相连,他都有心将这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的肉虫子拍死算了。
“别闹了,你再闹也没用,我知道你感应到她了,但是你也得等我能出了这回廊啊。我告诉你,你别现在给我找麻烦,这找不到她,我比你还着急呢,喂了你这么久的精血,害得我自己功力进展缓慢,天天被母亲身边的那些小丫头们嘲笑。你以为我乐意喂你啊,等见到了她,我一定立刻把你送出去,你放心!”
年轻人的一番话起了作用,那竹筒总算安静下来了。年轻人哼了一声,真真是个没良心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我来帮忙
回廊尽头的建筑群,也是一幢幢飞角亭阁,不过彼此间,有回廊相连,看上去倒像是连成一片了。
其中有一间,外观看上去并不甚起眼,里面也不见得多么奢华,就是给人一种感觉,此间的主人一定很懒......
倒不是因为此间显得脏乱,相反的,这里精致异常。只是此间软榻躺椅简直随处可见,给人一种感觉,此间的主人怕是那种能躺着,就不会坐着的主儿......
此刻,转过里间的屏风,一身男装的楚非绯正很没形象地抱着一个软枕,手里拿着一只精致的小碗,小碗里不知盛着什么,鲜红晶亮,煞是好看。用小勺舀起时,粘稠异常,却似乎离了那碗,就凝固成固体,变成晶亮透明的红色晶体,仿若红宝石一般。
一旁的桌子上,一溜排开还有好几个精致的小碗,里面盛的粘稠的液状物,各种颜色都有,都是极鲜亮好看的颜色。
楚非绯心满意足地舔着那勺子上的晶体叹道:“我看这样的就行,也不用太甜,这东西成型后,保存是个问题,要想大规模推广首先要解决的是河运的事,唉,也急不得。”
一旁侍立的侍女阿房,轻笑着将楚非绯手里的碗拿了下来,顺手将楚非绯舔个不停的勺子也取了。
楚非绯伸手去拿另一个碗,阿房手疾地都收在了一个托盘里,笑道:“主子既然已经都尝过了。奴婢就去回了唐掌柜。”
楚非绯有些意犹未尽舔了舔嘴角,期望地道:“我尝都尝了,不如我吃完吧,怪浪费的。”
阿房扑哧一笑:“大总管专门交代过,不让主子吃这么多糖,还说了,主子要是想吃糖,就吃玻璃橱里那包着漂亮糖纸的,那种糖吃多了对身体也没坏处。”
楚非绯撇撇嘴:“那种代糖有什么好吃的,就算味道做得再好。也没有什么能比上真正的糖啊。”
阿房抿着唇笑。自去推门出去。迎面碰上了快步走来这里的陆坤,微微施礼:“大总管好。”
陆坤微微点头:“主子在做什么?”
“回大主管,主子刚才试了筵席上要上的糖块原浆,说不错。奴婢正要去给唐掌柜回话。”
陆坤看了眼那托盘上五颜六色的精致小碗。微微点头。正要转身,忽然道:“主子没有多吃吧?”
“没有,奴婢记着大总管的话呢。不过,大总管专门带来的,那些很好看的糖块,主子倒像是不太喜欢。”阿房微微施礼,自去办差了。
陆坤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他上次带的糖,不是上流社会小姐们正流行的什么代糖吗,无论吃多少都不会发胖,怎的自家小主子不喜欢,算了,下次将那各种高级糖统统弄点过来,小主子总能找到自己喜欢吃的了吧......
陆坤敲门而入时,楚非绯正在喝茶,刚才试了那么多糖,嘴里甜得厉害。
“非绯,前面的主菜已经上完了,大臣们正在给皇帝敬酒,你看咱们是不是也该准备开始了?”
楚非绯看了看墙边的刻漏:“再等等,这种事总要酒足饭饱,心满意足,才方便行事。”
陆坤微微一笑,在楚非绯的下首的一张软椅上坐了下来:“今天也算顺利,除了出了惠嫔那事。不过咱们已经派人将惠嫔的父母和弟弟都接出来了,一会找个机会和她和解了,也就是了,都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惠嫔到底是皇帝的宠妃,虽说我们不惧她,但也没必要让这人给咱们添麻烦。”
楚非绯轻笑一声:“反正陆大哥已经给我出过气了,我无所谓。”
陆坤知道楚非绯说的是,在皇帝面前,他踹门而入,将惠嫔一掌击飞的事。有些尴尬地笑笑:“就是因为这件事,最后害非绯又多出了五万两银子。”
楚非绯淡淡地道:“钱算什么,不管多少,总能赚回来,皇帝从我这里拿五万两银子,我就从他的后宫嫔妃们身上再多捞点也就是了,也不知道谁最后占便宜,哼!”
陆坤失笑,小主子原来还是个记仇的性子,他到今天才知道。
这时有人进来禀报,说在外围的回廊处困住了一个闯入者,看上去懂些奇门遁甲,请示如何处理。
陆坤起身说他去看看,楚非绯也是个好事的:“居然还有人敢闯怀文先生的四象小衍阵,我也要看看谁人这么大的胆子,龙潭虎穴也敢闯!”
陆坤无语地看了眼兴奋的楚非绯,想了想,小主子总归多些见识也是好的,便同意了。
故而,张守逸被带进来时,是在一间宽敞的厅房里,那厅房里除了上首的数张桌椅,几乎也没什么摆设。看上去倒有点像是梁山上的聚义厅。
此时那聚义厅的上首坐着一人,站着一人。
坐着的,是个女扮男装的清秀女子,一脸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自己。而一旁站着的那一个,他却是认识的,他在相府里呆了那么久,这长得俊美异常的护院头目陆坤,他自然是认得。
既然陆坤在这里,那上面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就是那个邵非绯了?
“来者何人?”陆坤见张守逸,一双眼睛就盯在自家小主子身上,立时不悦,冷声喝道。
张守逸回了神,其实也不是他想盯着看,是灵儿的心神太过集中在那女子的身上,他和灵儿心神相连,便一时也有些走神。
“小生”张守逸微微施礼,顿了顿,突然改口道:“在下是太医院在册的御医,张守逸。”
御医?陆坤微微拧眉,御医没事跑绯然居的后楼做什么?
“原来是张大人。”陆坤冷淡地拱了拱手:“不知咱们绯然居可是招待不周?张大人突然闯到咱们后厨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张守逸心思急转,灵儿急着要吸血确认主人,但是这邵非绯现在也不是普通人了,他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就上前要求这丫头给他的虫子咬一口。
“在下......”张守逸灵机一动:“在下其实是来帮忙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