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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梦流彩     就要做女配txt下载     就要做女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楚非绯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暖暖的阳光透着窗棂晒了进来。

    楚非绯懒洋洋地伸出手,晃动着五指,感受着那温暖的阳光,忽然觉得现在这样睡到自然醒,无灾又无病,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至于昨天临睡前还让她烦心的那些破事,似乎一下都不算什么了,反正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实在不行,不是还有陆坤和崔大人吗?再不济,陆坤不是还有山贼朋友,她还可以上山落草为寇......

    总之那对变~态的主仆想要再找到她,也不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楚非绯精神抖擞地翻身下床,对着晨光做了一阵伸展运动,才上前拉开房门。

    院内晨光满地,果不其然地,看到一只肥硕的黑猫蹲坐在石桌上晒太阳,不过人家猫咪晒太阳都是躺着晒,自家的这只怪猫,坐得直直的,眯着眼睛盯着太阳晒......

    而昨晚摆在桌上的那一桌全鱼宴,却是不见踪影了。

    楚非绯摇摇头,慢悠悠地踱了出来,似乎状似要去井边打水,从石桌边路过,却冷不丁从背后向那黑猫扑去。

    黑猫绿眼眸光一闪,咧了咧嘴,没动。

    下一刻,楚非绯却哎呦一声,却原来是扑过来时,不小心脚趾踢到一旁的石凳。

    黑猫无语地转过身来,看着楚非绯皱着鼻子苦着脸,两只手捧着踢拉着绣鞋的脚趾。坐在石凳上哎呦,嘴咧得更大了。

    楚非绯一抬头看到那肥猫的一脸的嘲笑,登时怒了,也顾不上自己的脚了,一把将那肥猫按在石桌上,却见那猫摊手摊脚地躺在石桌上,露出肚子,一副任你欺凌的样子,顿时失去了兴趣,手在肥猫的头上使劲揉了揉。叹了口气:“你这个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肚子。”

    肥猫咧了咧嘴,悄悄地挪了挪,避开了楚非绯的魔爪,楚非绯也没介意。脚上的疼一会就过去了。便想起了昨天那一石桌子的鱼。问道:“那么多鱼你全吃了?怎么没见菜盘子?你不会连菜盘子也吃了吧?”楚非绯觉得自家的怪猫很可能做出这种事。

    肥猫不屑地跳下石桌,将桌下的食盒拖了出来,食盒晃动。可以听到里面的碗碟碰撞的声音。

    “呦,你还挺本事的。”楚非绯惊讶,这怪猫居然还知道吃完收拾桌子?

    弯腰打开食盒,里面的一摞盘子,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真不愧是猫舔的......”楚非绯喃喃地道。

    屋顶上的乾八一阵无语。

    肥猫嘲笑地向屋顶上瞟了一眼,又跳上了石桌,继续瞪着太阳晒太阳。

    楚非绯开始梳洗自己,无意间发现,灶边的水缸里的水竟然是满的,她明明记得昨天晚上她烧水洗澡用了至少一半啊......

    楚非绯摇摇头,心想大概是陆大哥半夜过来帮她挑的水,下次遇到他,要好好谢谢他。

    楚非绯收拾好了自己,又将灶上熬了一碗上的粥喝了一小碗,开始规划新的一天的生活。

    想来想去,还是出去比较好,虽然跟着那个木子水不怎么靠谱,但是她自己一个人想要爬出这个院子,也确实有难度。

    想到这里,楚非绯又开始在墙下面堆桌椅。

    屋顶上的乾八心里苦笑,这丫头怎么就不能安生会呢,琢磨着一会这丫头要是再挂在墙头上,不上不下的,自己要不要出面相助。反正乾五已经说了,当主子一样伺候着,他碗也洗了,水也挑了,露不露面也不差什么了吧。

    楚非绯踩在椅子上扒住了墙头,却没继续往上爬,而是将自己的簪子抜了下来,放在墙头上。

    昨天木子水那厮离开的时候就说,她如果想找他,就把簪子放在墙头上,他路过的时候就能看到。

    楚非绯也奇怪,这位没事总从后街路过做什么,也许是巡逻什么的?反正楚非绯也没细想,既然木子水这么说,那大概就一定能看到。

    楚非绯放好了簪子就下来等着,一边逗着猫玩,黑猫不胜其烦,一边用尾巴继续陪楚非绯玩,一边继续瞪它的太阳。

    好在楚非绯并没有等多久,院墙外就响起了得得的马蹄声。楚非绯连忙踩着桌椅扒到墙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木子水那厮,而且今天这厮很有先见之明,先行在头上戴了斗笠。

    楚非绯一乐,连忙招手:“木大哥,木大哥,我在这里。”

    杜子淇老远就看到一颗松松挽着发髻的小脑袋扒在墙头上,嘴边的笑意就掩不住地溢了出来。

    看着小丫头亮晶晶的眼睛,杜子淇就忍不住捉弄的心思,当下抿着嘴跳下马,站在墙下道:“跳下来吧,木大哥接着你。”

    “好嘞。”楚非绯快乐地应了一声,费力地爬上了墙头,颤巍巍地站稳了,却发现从这里看下去还挺高的,楚非绯觉得自己刚才答应得太快了。

    “木大哥,你接得住吗?我挺重的。”楚非绯有些担心。

    杜子淇心里暗笑,就你那二两肉,还重,嘴上却道:“早叫你别吃那么多零食。”

    楚非绯苦着脸:“那怎么办?”

    杜子淇庆幸自己今天带着斗笠,遮住了大部分表情,小丫头没发现他现在忍笑忍得很辛苦。

    “跳下来吧,木大哥今天豁出去了,就是胳膊断了也不能摔着你。”杜子淇忍着笑做出一副沉重的声音。

    楚非绯微微感动了一下,闭上眼:“那我就跳了,木大哥,你一定要接住我啊。”说完就闭着眼往下一跳,却觉得半空中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了过去,再睁眼时,已经坐到马上了。

    抬起头,只看到一个方正的下巴,和微翘的嘴角,楚非绯知道自己上当了,白了杜子淇一眼:“木大哥,逗我很好玩吗?”

    杜子淇哈哈一笑,调转马头问道:“今天想去哪里?”

    “我想出城。”

    “出城?城外正在布置菊~花会,要过几天才好看,不如今天我带你去吃腾云阁?你应该没吃过吧。”杜子淇自作主张地替楚非绯决定了去处。

    楚非绯想想反正她的假期还有很多天,去城外哪天都能去,这外面的酒楼她确实还没见识过,一时也有些向往,便同意了。

    杜子淇一路轻快地行到热闹的主街,照旧将马拴在拴马桩上,便领着楚非绯沿着街道随意地前行。这大概是楚非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逛街,一时也有些兴奋,东看西看,问个不停。

    杜子淇今天心情好,有问必答,他到底是外院当差,出去的机会多,对于古代的风貌比楚非绯倒是多了几分见识,虽然有的问题回答不上来,但是架不住人家家学渊源,胡诌也能把楚非绯诌晕了。

    立时杜子淇在楚非绯眼里的形象,由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变成了一个博学多知的精英子弟,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眼看前面一座三层高的酒楼出现在视线里,楚非绯兴奋地道:“木大哥,是不是那个?那个高楼就是腾云楼?”

    杜子淇却突然僵住,视线里,一个鹅黄色的身影窈窈窕窕地进了前方的酒楼,那人不是方雪晴是谁?(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咱们赶快吃

    腾云楼,顾名思义,华楼高矣,高可腾云。

    此楼高五十五尺,宽三十三丈,是天都城除了皇城的钟楼外,最高的建筑,也是天都城最大的酒楼。

    但凡达官贵人想要宴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腾云楼。而且,还有一个传闻,据说这个腾云楼的主人很有背景,似乎是前朝的第一才子开的。但这也只是传闻,毕竟谁也没见过这腾云楼的主人真正露过面。

    这腾云楼之所以有名除了上述几点外,其菜肴精美,定期推出新鲜的菜品,才是腾云楼在这天都城的酒楼餐馆中,稳居龙头的主要原因。

    杜子淇也是听人说过这腾云楼的好,自己却没来过。想起楚非绯这小丫头来了趟古代,似乎一直呆在府里,什么都没见识过,便动了心思,带楚非绯来尝尝新鲜。

    只是杜子淇没想到,在这里他又看到了方雪晴。

    杜子淇微微有些迟疑,昨天跟丢了方雪晴,他自然是心有不甘的,现在看到方雪晴便有一种忍不住跟上的冲动,但是低头看到身边的小丫头,杜子淇便将那念头压了下去,心想既然是带这小丫头出来开眼界,就安安心心陪她吧,那个方雪晴短时间内大概也离不了相府,他还有机会。

    于是杜子淇便佯装无事地带着楚非绯走进了腾云楼。

    腾云楼既然知名,客人自然是少不了的,一楼的大堂里几乎人满为患。迎客的小二看到这两位。上下打量了几眼,端着笑道:“两位客官,是喝茶还是用餐?”

    “用餐!”杜子淇答道。

    小二笑道:“客官,这一楼满了,您看?”

    杜子淇淡淡地道:“一楼满了,不是还有二楼吗?”

    小二微微一笑:“二楼是雅间,客官要是想......”其实小二这样问是给两位面子,因为杜子淇和楚非绯身上穿的都是家仆的衣服,虽然是大户人家的家仆,但是这腾云楼的消费也不是一般的人家消受得起的。

    要是在一楼用餐的话。菜品和价格就平民一些。到了二楼雅间,菜单换了不说,还要加收雅间的服务费,所以要在二楼雅间消费。那银子可能就是一楼的数倍。

    楚非绯这时道:“那边不是有位子?”

    楚非绯指的是。茶楼中间处。有一个高台,上面摆着一张方桌,铺着蓝布。此时台子上空无一人。高台的周围也摆着些桌子,不过此时只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人。

    小二见楚非绯眉目清秀,声音悦耳,心里面多了几分好感,陪着笑道:“这位姑娘是第一次来吧,那里是吃茶听书的地方,现在离书场开始还有段时间,所以那里还有些位子。”

    楚非绯一听说书,眼睛一亮,直拉杜子淇的衣袖:“木大哥,我们听书好不好?好不好?”

    杜子淇哪里能说不好,他对这丫头基本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只是最近他刚因为救了楚非绯得了一笔赏钱,故而想带着楚非绯奢侈一下,这喝茶听书自然花不了几个钱,杜子淇便有些遗憾。

    小二察言观色,一边引路,一边对着杜子淇低声道:“客官,小店还有些茶点,也是外面不常见的式样,客官要不要点一些。”

    杜子淇连忙道:“捡精致的上,价钱不是问题。”

    小二了然地微微一笑:“好嘞。”显然他将杜子淇当成追女仔的年轻后生了。

    楚非绯和杜子淇在那说书人的台子的正前方坐下,就有茶倌上了两杯茶水,又托了一个大托盘,上面各式的小蝶茶点,供两人挑选。

    楚非绯很是客气的只选了一碟豆皮酥,杜子淇微微一笑,估摸着小丫头喜欢的,瓜子,花生,奶酥,枣糕,各式各样,摆了半个桌子。还好杜子淇想着之后还有更好的茶点要上,不然他能将桌子铺满了。

    楚非绯有些担心:“木大哥,这些会不会很贵啊?”

    “放心,今天我做东,想吃什么都没问题。”杜子淇豪气地道。

    楚非绯有些不信,外院的家丁护院一月就五两银子的月钱,就算加上主子的打赏,杜子淇的身家也不会超过二十两,这天都城的物价,楚非绯既然要开店,也做过一些调查,心中也有数,知道就是面前这些精致的茶点,差不多也要二十两了。

    楚非绯开始想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忽然看到那只一直跟着她的肥猫,正趴在她脚下无聊地舔爪子,心中便决定了,要是真的付不起茶钱,她说不得就只好威逼利诱地让这蠢猫把那金扳指吐出来了。它要是不肯,她就只好将它押在这里了。没办法,押这只肥猫总好过押自己啊。

    地上的肥猫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楚非绯的想法,抬起头,鄙夷地瞥了她一眼。

    这时,周围的茶客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想来是说书的快要开始了,楚非绯有些兴奋。那之前去准备的小二此时也托着据说是不常见的茶点,来到桌前,一张脸笑得一朵花似的:“客官,小店新推出的茶点,小的就要上了。”

    杜子淇不知道小二为什么这么慎重其事,有些莫名地道:“好啊,上吧。”

    小二嘴一咧,开始唱道:“这是

    百年好合,

    花好月圆,

    天缘巧合,

    吉祥美满,

    ......”

    随着那碟子一碟碟落下,杜子淇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连忙抬眼去看楚非绯,只见小丫头小~嘴微张,已经傻了。

    这茶点的名字......是婚宴才用的吧?

    杜子淇连忙拦住:“够了够了,放下就好,多谢小二哥。”

    小二有些遗憾地住了口,他还有最后一句,夫唱妇随,没报呢。看样子这对年轻男女都是脸皮薄的,小二意犹未尽地呵呵一笑:“那客官慢用,小的告退。”

    杜子淇有点不敢看楚非绯的脸色,周围一下子仿佛安静得要命,似乎所有的茶客的眼光都注视着这里,见惯了大场面的杜子淇突然觉得心跳如鼓,掌心也渗出汗来,他想说些什么,想说这都是误会什么的,忽然又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想解释,心里正煎熬反复间,忽听对面的楚非绯道:“木大哥,这小二送错桌子了吧?”

    杜子淇松了口气,却又不知为什么有点发堵,还未答话,对面的楚非绯接着用带点诡异的兴奋道:“木大哥,咱们赶快吃,这天佑王朝的规矩,送错了桌的菜,吃了也不用付钱的!”

    杜子淇咬着牙,捡了一块花好月圆丢进嘴里,闷声道:“那敢情好。”

    话音还没落,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冷冷地道:“没座了,搭个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冤家路窄

    在看到方雪晴的那一瞬间,楚非绯本能地去看杜子淇,见杜子淇微蹙着眉,冷冷地看着方雪晴,那表情似乎一点惊喜也没有,楚非绯不知为什么微微松了口气。

    在楚非绯的心里,方雪晴和木子水是有点不清不楚的,至于是谁看上了谁,谁在追求谁,楚非绯闹不清楚,不过想来以方雪晴那清冷的性子,多半是木子水这厮一头热的。

    原本这不关楚非绯的事,可是自从深谷获救后,楚非绯和杜子淇之间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虽说那时,杜子淇就为了救醒楚非绯才有了那些举动,但是作为一个少女,尤其是一个豆蔻年纪的少女,那几乎是强势的亲近就未免在纯净的心湖上重重地留了一笔。

    从那以后,楚非绯再见到杜子淇,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像是潜意识里觉得这人似乎应该是亲近的,理智上又要和这人保持距离。

    此时见到方雪晴,楚非绯一忽想到方雪晴和杜子淇的不清不楚的关系,一忽又想到自己和杜子淇这样男女单独出游似乎说起来也有些暧~昧,虽然她本质上是利用杜子淇带她出府,但是同乘一马,同桌吃茶听书,要是让女朋友看见似乎也会吃味的吧......

    想到此处,楚非绯便有点心虚地看了眼方雪晴:“雪晴也在啊,来来,快坐,正好点了很多茶点,一起吃吧。”

    方雪晴毫不客气地坐下,有机灵的茶倌上来加了杯子。续了茶。

    方雪晴沉着脸,拿起茶喝了一口,皱皱眉,又放下。

    楚非绯见状笑道:“雪晴是习惯了喝明园的好茶,看不上着外面的大碗茶了吧。”

    方雪晴似乎心情不太好,也不答话,在桌上一望,捡了一个由各种干果,核桃和着糖浆黏在一起制成的板糖,小小的咬了一口。眼光在酒楼的大堂若有若无地扫视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杜子淇似乎不喜欢方雪晴这样大喇喇的坐下,冷着脸不说话,方雪晴是根本就当两人不存在。自己捡着顺眼的吃着。眼睛也不知在找着什么。

    楚非绯这种圆滑惯了的人。还真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便尝试着道:“雪晴喜欢这个板糖啊,还有个很有趣的名儿。叫百年好合......”话刚说完,楚非绯就想咬了自己的舌头。

    方雪晴淡淡地瞟了一眼手里的板糖:“不就是核桃酥吗,什么百年好合。”说完忽然回过味来,看了眼楚非绯,又看了看杜子淇,突然指着一盘月饼大小的白皮馅饼,上面的褶子捏成了一朵花道:“这个叫什么?”

    楚非绯僵着脸笑道:“好像是叫花好月圆什么的。”

    方雪晴扑哧一声笑了,楚非绯心想这是不是怒极反笑?

    方雪晴调侃地看向杜子淇,晃了晃手中的茶:“这心思倒新鲜。”其实方雪晴想说,都是二十四世纪来的,表个白还弄得这么含蓄婉转,就不担心那傻丫头领会不来吗?而且看这情形,好像是真没领会啊。

    这时,一个穿着对襟长褂的老先生,走上了高台,一旁有徒弟拎着胡琴,响板,醒木,各种家什,在那蓝布桌上一一摆开,老先生坐下,先喝了碗徒弟泡的开场茶,这才一拍醒木:“列位客官......”

    附近茶桌上的闲聊停了一停,所有的茶客都静了下来,向高台上看去。

    楚非绯微微松了口气,这古怪的气氛,她也快撑不下了,还好说书开始了,安安静静把这书听完,咱们就各自回家吧。

    那说书的老先生大概五十岁上下,脸上皱褶挺多,但是声音却洪亮,中气十足,可见也是有功底的。

    开场说的是武德皇帝开疆扩土的故事,其实就是替当今皇帝的先皇歌功颂德,这是说书的惯常用的开场段子,说是讨好官家也好,说是拍马屁也好,这也是这一行的行规。不管下面要说什么,这第一个段子总要是歌颂一下当今掌权者的光辉形象的。

    楚非绯是第一次听,自然听得津津有味,但那老先生确实也说得好,阴阳顿挫,绘声绘色,就连听过很多遍的老茶客,也听得入了神。

    就在此时,楚非绯突然觉得似乎有人在盯着她看,回头看去,却发现大堂里还是那么些食客,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再看方雪晴,似乎也发现了什么,看上去似乎是在喝茶,其实眼睛也在看着某个方向,楚非绯看出来了,方雪晴是在找人,而现在她似乎已经找到了。

    这时,台上的说书告了一个段落,老先生喝了口茶,开始了第二段:“说完了那武德皇帝,咱们说说一件新鲜事,据说有人在那大海的另一端发现了一个岛,岛上有一国,名叫地佑国......”

    底下有人笑道:“咱们是天佑王朝,哪里又冒出个地佑国来,难不成还是学我们取的国名?”

    老先生亮白的折扇轻轻一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客官们就权当听个乐子。”

    说到这里,老先生一拍醒木,继续道:“这个地佑国有一个皇帝,年方二十,正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朝里政事烦闷,有一日这年轻皇帝就带着一个小太监,翻墙出了皇宫,来到外面的都城游玩......”

    楚非绯一开始听到地佑国时,还觉得有些好笑,等听到这里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再继续听,到老先生讲到那拴马桩前的小姑娘要价万两黄金时,楚非绯的脸彻底白了。

    她就是再迟钝此时也听出来了,这不分明就是她前两天发生的事吗?而且既然这个故事里说那人是皇帝,联想到那天的种种细节,她遇到的那对变~态主仆,该不会也是皇帝吧......

    只不过在说书先生的口中,这个故事里的皇帝贪财好色,用了万两黄金骗小姑娘卖了身,却最后又拒不付银子......

    而她遇到的皇帝,付了订金,好像是一时付不出银子......

    杜子淇发现楚非绯的脸色有些难看,连忙道:“可是太闷?要不要我们先出去透透气?”

    楚非绯看着杜子淇有些虚弱地道:“木大哥,我觉得我这次大概是死定了。”

    杜子淇皱皱眉,好端端地说什么死啊活啊的,招手让茶倌给楚非绯换了杯热茶,心想会不会是昨天院子里坐得太久,着凉了?

    这时,一个小二打扮的人,来到桌前,恭恭敬敬地道:“几位客官,楼上天字号雅间的客人,请几位过去小坐。”

    楚非绯抬头看去,只见二楼的楼梯口上,一个白净少年,面带冷笑地站在那里,楚非绯手一软,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就掉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美女救英雄

    站在天字号的雅间里,楚非绯的腿有些软。

    雅间不大,一张八仙桌就占了小半间屋子,另一侧放着案几,上有笔墨纸砚,是给客人备着兴致来的时候可以舞文弄墨。

    雅间的一侧是临着街的窗户,此时窗户开着,又因这里地势高,虽是二楼也可以看到大半个天都城的景象。

    和窗户相对的,是一扇扇移门,打开了,就是开放式的茶室,合起来就是私~密场所。

    此时楚非绯就站在这移门旁,而那白净少年就站在她身后。

    杜子淇和方雪晴已经应了邀请,在八仙桌上坐下,而楚非绯,则是无论如何不敢坐的。

    不但因为面前这文衫公子的身份,更因为那说书先生说的段子。

    此时,那说书先生正在眉飞色舞地讲到那皇帝如何调~戏良家妇女,明明答应了给银子最后又赖账,还说这皇帝打算挪用军饷给自己再修一个行宫。下面的茶客一片骂声,更有有心者,就扯出了前几年当今圣上要在温泉山修行宫的事,最后因为南疆战事吃紧,不得不算了。

    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更何况这本就是有心引着大家往当今皇上的身上去想,众茶客就纷纷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文衫公子冷哼了一声,白净少年上前合上了一扇移门,将外面的声音隔绝在门外。

    杜子淇微微蹙着眉,打量着对面的文衫公子。只觉得此人气势不凡,应该是世家候爵出身,眉宇间似乎总有一股郁结难散,应是有什么棘手事缠身。再看小丫头的神色,似乎是有些畏惧,难道这小丫头竟然认识此人?

    方雪晴自进了这茶室就像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喝着茶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杜子淇见楚非绯连坐都不敢坐,不禁有些心里不舒服。朝那文衫公子拱手道:“这位公子。敢问如何称呼?”

    文衫公子淡淡地看了杜子淇一眼,似乎是不想答话,又似乎是根本没把杜子淇看在眼里,而是对着楚非绯道:“说吧。怎么回事?”

    楚非绯一凛。连忙道:“公子。我真不知道,这事,我谁都没说过。”

    “哦?”文衫公子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白净少年道:“小丫头,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招了吧,欺......可是死罪。”

    楚非绯现在知道,这白净少年没有忽悠她,欺君确实是死罪啊。

    楚非绯尽管腿软,现在也是强撑着站着,一是因为她估计这两位不想暴露身份不见得愿意她大礼参拜,二是,她实在太讨厌下跪了。

    “我说的是真的。”楚非绯诚恳地道:“昨天你们走了后,我一直在府里,没见任何人。”

    杜子淇心里话,我不是人吗?他现在隐约猜测出,这对面的公子大概是昨天他不在的时候,楚非绯认识的,心里便有些懊悔。

    其实楚非绯也就是不想牵连任何人而已,何况她本就没对任何人说起此事。

    文衫公子淡淡地瞥着楚非绯,楚非绯睁大了水灵的眼睛,迎着那人的目光,生怕自己眨一下眼,那人就会以为自己在撒谎。

    文衫公子嘴角微翘移开了目光,这大眼瞪小眼的功夫,他是不如她,这件事他谅这小丫头也没这么大的本事,既然猜得出他的身份,又怎会将此事传扬出去,定是那日被有心人看到了......

    想到这里,文衫公子冷冷地道:“四喜,传我的话,限胡子李三日之内查清此事。”

    白净少年恭敬地躬身应了。

    方雪晴眸光微闪,起身走到窗前,似乎是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文衫公子淡淡地道:“还站着做什么?过来坐吧。”

    楚非绯陪笑:“不用,不用,我站着就好。”

    白净少年从后面暗暗推了楚非绯一把,楚非绯晃了一下,只好过来做到侧面下手。

    这张八仙桌,文衫公子坐了背墙的一边,楚非绯坐在左手这一侧,方雪晴原本坐在右手那边,而杜子淇则坐在文衫公子的对面。

    楚非绯坐得很拘谨,端端正正,脊背挺直,手放在膝盖上,正是孤儿院里标准的等待用餐的姿势。

    文衫公子尽管心情恶劣,但是看了楚非绯和昨日截然不同的样子,也是有些好笑,目光落在戴着斗笠的杜子淇身上,淡声道:“他是何人?”

    杜子淇正要抱拳回答,楚非绯抢先道:“路人,路人,不怎么认识,公子不用介意。”楚非绯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就不想任何人因为她牵连进来,现在想想自己居然敢问当今皇帝要万两黄金,还嘲笑他付不出,就禁不住冒冷汗,深知昨天自己在生死间已经来回走了几次了。

    她深知和此人牵扯上,前途生死未卜,故而就不想连累其他人。

    杜子淇不明白楚非绯为什么这么做,但也没有反驳,只是坐在那里生闷气,不过他戴着斗笠,就算生闷气,别人也不知道。

    “路人就在一起喝茶?”文衫公子淡笑道:“小丫头倒是豪放。”

    楚非绯尴尬地笑笑,岔开话题:“公子很喜欢出来玩啊?”皇帝不都是日理万机吗?这个皇帝怎么闲得天天微服私访?

    文衫公子面皮一僵,他是出来玩吗?他是出来躲清静的!好不容易下了朝,那群老头子还要围在他的御书房前请见,他现在看到那几张脸,就做噩梦!

    文衫公子不答,端起手上的茶碗道:“这茶本公子觉得不错,你品品看。”

    楚非绯自然不敢不从,

    就在这时,白净少年和方雪晴同时动了,只是方雪晴因为是站在窗边,所以快了一步。

    楚非绯只听到一声隐约的啸叫声,从茶碗上抬起头来,就看到方雪晴持着一根羽箭向文衫公子冲去。

    楚非绯惊得小~嘴还没张开,白衣少年已经上前和方雪晴对了一掌,方雪晴并没有像楚非绯想的那样向后飞出,反而只是堪堪停住。一只箭头乌黑,带着倒钩,长约半米的羽箭,就堪堪地停在文衫公子的鼻尖前。有血迹沿着那乌黑的精铁箭杆蜿蜒而下,那血却是从方雪晴的手上而来。

    文衫公子的秀水秋眸第一次放到了方雪晴的身上,方雪晴轻启朱~唇,冷冷的几个字:“追魂箭!”

    话音未落,哗啦一声碎响,一群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破窗而入。又是一排激射的羽箭,不过这一次只是普通的小弩,杜子淇一把拉倒了楚非绯,而方雪晴则扑倒了文衫公子。

    白衣少年一看活计被抢,只好骂了句脏话,两手一翻从袖中滑出两柄短剑,朝着黑衣人扑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就这样保护本公子的?

    茶室里已经乱成一团,桌椅碎裂的声音,杯盏破碎的声音,压抑的惨叫混杂着茶客们惊惶失措的惊叫声,所有的人都在试图夺路而逃。

    杜子淇护着楚非绯来到走廊上,就被纷纷奔出的人流挤带得不由自主地向楼下冲去。却又听得前面又是一阵惊呼,人群又纷纷退了回来,却原来楼梯上也有一伙黑衣人在往上冲。

    杜子淇见状一揽楚非绯的腰,一手抓着栏杆,直接纵身跃下,重重地落在了一张空桌上,桌子颤了一下,彻底垮倒。

    此时大堂里的客人也在纷纷往出跑,杜子淇匆匆低头看了楚非绯一眼,见楚非绯除了脸有点白,此外似乎无恙,微松一口气,便拉着楚非绯混在人群中往出跑去。

    刚一出酒楼的大门,就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几米开外,阴冷地盯着他们,手中的短剑缓缓地抬起。

    一个片段闪过杜子淇的脑海,这短剑他见过,这不就是当日追杀他的杀手之一吗?

    #¥%……以后出门一定要看黄历!杜子淇暗暗咬牙,他在古代呆了这么久,都没被那些杀手发现,怎么偏偏是今天,偏偏是此刻!!

    杜子淇本想让楚非绯一个人先跑,他来对付那杀手,但那杀手已经冷笑一声,快步逼上前来,杜子淇只好带着楚非绯退回酒楼。

    那杀手的目标既然是杜子淇,其他食客的逃跑,他自然不会理。眨眼间,大堂里就空荡下来。

    杜子淇身上没带兵刃,就抄起了一把凳子,一边盯着那杀手,一边对楚非绯道:“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楚非绯白着脸点点头,一躬身矮着腰,找地方躲去了,身后已然传来两人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这时,楼上的栏杆哗啦一声碎响,一个黑衣人似乎是被人一脚踢了下来。直直地摔在楚非绯面前。从胸口到肚腹一条长长的伤口,人还在抽~搐,但显然是不能活了。

    楚非绯心里一颤,向上看去。只见方雪晴冷冷地一收刀。另一手抓着身边的文衫公子也跳了下来。

    方雪晴的轻功显然比杜子淇好很多。带着个大男人,落在桌子上也纤巧无声。

    方雪晴冷眼看了眼大堂中正在打斗的杜子淇和另一个黑衣人,微微皱眉。似乎不明白那个多出来的一个黑衣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但是此时她也顾不上查问,看到一旁傻着的楚非绯,冷冷地将刀抛给她,楚非绯连忙手忙脚乱地接住。

    “你保护......他!”方雪晴一指文衫公子,又纵身跃回楼上。

    楚非绯傻眼,我?保护?他?

    文衫公子望着方雪晴的背影,脸上露出兴味的表情,回头看到楚非绯,淡淡一笑:“小丫头,本公子的安危就靠你了。”

    “我不会武功......”楚非绯哭丧着脸,双手擎着那把在她感觉来重逾千金的刀。

    “本公子也不会。”文衫公子答得面不红,气不喘,一甩衣袍在一张尚算干净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公子,现在不应该是叫人什么的吗?”上面就白净少年和方雪晴两人,要对付那么多黑衣人,这位皇帝怎么还坐得住?

    文衫公子淡淡地看了眼外面:“刚才逃出去的食客,应该已经去了街市的管理所报告,管理所得到消息,去衙门里领兵,至少要一刻钟,再赶到这里......估计上面也打完了。”

    不知道这个皇帝是对方雪晴有信心还是对白净少年这么有信心?楚非绯腹诽道,三拳难敌四手,没听过吗?再好的高手也架不住人多啊。

    可是似乎是为了印证楚非绯的错误似的,楼上的惨叫一声接一声,全都是那些黑衣人的,偶尔有黑衣人的尸体跌落,也是死得不能再死,这下连楚非绯也有些放下心来,再看杜子淇那边被那黑衣人一只短剑逼得左支右拙,楚非绯低头看看手里这无用的刀,便猫着腰来到那打斗的两人附近,小声道:“木大哥,我这里有刀,我抛给你,你接着啊!”

    杜子淇无暇答话,那黑衣人瞥了楚非绯一眼,忽然一踢就近的桌子,那桌上的一只筷子就如一只离弦的箭一般,直向楚非绯射去。

    “快躲开!”杜子淇大叫。

    可惜楚非绯这样的身手哪里躲得开,只听夺的一声,那筷子直直~插在楚非绯脸颊旁的桌腿上,楚非绯吓出一身冷汗,却也激起了心底的倔脾气,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大叫一声,将手中的刀向杜子淇抛去。

    杜子淇趁着一个空档,飞扑而出,顺手捞到了那柄刀,有了兵刃,这一面倒的局势,似乎就好了些。

    楚非绯得意地冲那黑衣人做了个鬼脸,猫着腰回到文衫公子处,文衫公子冷冷地看着她:“你就这样保护本公子的?”

    楚非绯心说反正我们也用不上,嘴上却道:“公子放心,一会就算拼上非绯的命,也不会让那歹人伤了公子一根汗毛。”

    “是么?”文衫公子嗤笑一声,看了酒楼外面,淡淡地道:“来了。”

    什么来了?楚非绯扭头看去,却见一个蒙面灰衣人缓步走进了酒楼的大堂......

    那灰衣人身后背着一个长长的布包,脚步凝重,站在大堂里,冷冷地一扫,发出一声冷笑,伸手将身上的布包解了下来,打开布包,露出里面一柄青色的厚重宽剑......

    楚非绯眨眨眼,那宽剑有些眼熟......

    还没等楚非绯想清楚,那人已经持着宽剑走到楚非绯面前,手中大剑斜指,淡淡地道“让开!”

    楚非绯心说,我也想让开,但是我敢嘛?

    灰衣人皱皱眉头,再次道:“我杀这狗皇帝,与你无关,让开!”最后一声让开,那灰衣人似乎用上了点功力,楚非绯只觉得心神一震,禁不住就要迈步挪开,却听得身后一声冷哼,那抬起的脚,就不得不放下了。

    “这位壮士,有话好说。”楚非绯强撑着道。

    灰衣蒙面人一皱眉,手中的宽剑一扬:“和狗皇帝同流合污者,该死!”

    说着那大剑就不管不顾地劈了下来!

    楚非绯大惊,心里狂喊,这位壮士,她也是被逼的啊!!!!

    眼看着那大剑带着风声就这样劈了下来,楚非绯浑身直冒冷汗,却碍于身后那文衫公子的冷意,不能移开,心里明白反正今天她要是躲了,一定会被那文衫公子弄死,不躲大概还有一线生机,楚非绯反而心里一片清明,伸开了双臂,大声道:“不让!”

    灰衣人眼中寒光一闪,本来去势颇缓的大剑,骤然势急起来。

    楚非绯吓得闭眼,

    这时,一个黑影落在楚非绯身前,手中一柄长剑挑开了那柄宽剑,与那灰衣人斗在了一处......

    楚非绯睁开眼有些发傻,这都是哪跟哪,谁跟谁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衙门靠不住

    杜子淇虽然一直与那黑衣杀手缠斗不休,注意力却一直在楚非绯身上,那手持大剑的灰衣蒙面人对楚非绯出手时,杜子淇心里大急,却被那杀手纠缠着无法出手相救,手中一乱,就被那杀手一剑挑掉了头上的斗笠。

    一张轮廓分明,阳刚俊朗的脸立时暴露出来。

    “果然是你!”黑衣人冷笑道,此时才听出,那黑衣人竟然是个女子:“怪不得我找遍相府都找你不到,原来竟然躲在外院当差!我倒是小瞧了你!”

    此时,楚非绯那边已经有个黑衣蒙面人跳出来解围,杜子淇也放下了心,当下又露出了那惯常的漫不经心的淡笑:“其实我还挺喜欢现在的活计的,为了我那五两银子的月钱,说不得,就要把你的命留下了。”

    杜子淇自然不肯让这黑衣人将自己隐藏的身份泄露出去,当下就起了杀机。

    杜子淇的武功虽然平平,但是只要不是碰到内家高手,或者被人围攻,他的搏斗技巧还是自保有余的。那黑衣杀手的武功本就走的是杀人的路子,招招都是致命,但是碰上杜子淇这种修习搏击体术的,讲的也是直接攻击敌人的弱点,务必一击伤敌。

    两人打了半天,可谓是阴狠对阴狠,直接对直接,那杀手一时竟然也占不了上风。

    此时见杜子淇放出狠话来,心中暗想也许这厮还没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心中一凛,掏出一个黑色的哨子。吹了起来。

    其实说是吹,杜子淇并听不到任何声音传出。只是从那黑衣杀手的动作中猜出,她大概是吹的一种特殊的哨子。只有经过训练的人才能听到。

    果然不消片刻,又是一群黑衣杀手从天而降,这下大堂里顿时显得热闹很多,连楼上楼下的打斗都停了片刻,似乎在场的众人也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就冒出了这么多黑衣人,而且彼此都不明白彼此的主子到底是谁。

    不过相较于方雪晴和白净少年对战的那群有些惊疑不定的蒙面黑衣人,楼下新冒出的那群黑衣杀手倒是训练有素,略一扫视。便将杜子淇围了起来,先前的那名女杀手冷笑道:“这次可别再让这厮跑了。要不然楼主怪罪下来,大家都别想活!”

    为首的一名杀手看了眼楼上楼下还在打斗不休的人道:“那其他人呢?”

    女杀手冷笑:“咱们出手,手下什么时候有过活口!一个不留!”

    话音一落,众杀手就扑了上去。

    杜子淇大急,一下子冒出十几个杀手来,哪里是他应付得了的,当务之急只有一个逃字,可是他逃了。那小丫头怎么办,那女杀手可是说了一个不留!

    杜子淇情急之下,猛然想起陆坤前几日给了他一件东西,大概是陆坤想着以后还要用到杜子淇关照楚非绯。所以就给了杜子淇一个金色的响箭,说是如果非绯再遇到危险就拉响这个响箭求救,到时必然有人帮忙。

    想到这里。杜子淇一边狼狈的躲闪,一边从怀里摸出那个小巧的金属球来。按照陆坤的说法,用力捏碎了外壳。找个空档,长臂一挥,那金色的小球,便划过一条耀眼的抛物线,落在了酒楼大门外的街道上。

    那群黑衣杀手也不知那是何物,见那东西落在了外面,也不去管它,只管照着杜子淇劈头盖脑地砍去。

    其实有时候人多了吧,围攻一个人的时候反而碍手碍脚。一个人面前就那么大点地方,围上三个人便已经有些施展不开,刀刀之间都要小心不要误伤自己人。人多围攻的时候,多数情况下只是围住不能让敌手逃脱罢了,再则就是可以车轮战消耗敌手的体力和精力,从而抓到空隙致胜。

    故而杜子淇虽说是被一群黑衣人围攻,但是也还能勉强支撑一时。

    单说那金色的小球滚落在街道后,滴溜溜地原地打了个转,啪的一声裂开,里面燃出一道火光,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飞驰而过,巨大的车轮正好从那金色的小球上碾过。

    马车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个压扁的金属饼子......

    看到这一幕的杜子淇心中一凉,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当下只好咬着牙硬拼,想向楚非绯那边靠近。

    此时,缩在某个柱子后,楚非绯正在给文衫公子做工作:“公子,你就没有什么响箭,响炮,信号弹什么的吗?现在情况这么紧急,你那个衙门明显靠不住啊!”

    文衫公子脸色微沉,按规矩,管理所接到警示后,应该在半炷香的时间内,前去衙门报信,并带着兵将赶往现场,现在算时间,早就超了。

    看到楚非绯焦急的样子,文衫公子有些无奈:“你说的那些,本公子没有。”

    “那你就带着一个小......”楚非绯指指楼上:“就他一个?”

    文衫公子点点头:“四喜一个就够了。”

    其实文衫公子想说,要不是那个黄衣裙的丫头将他带下来,其实呆在四喜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楚非绯气结:“这时候万一有个黑衣人过来暗算我们,怎么办?”

    似乎是为了印证楚非绯的话,就在这时,一个黑衣杀手不知从哪跌了过来,压碎了一张桌子后,滚了两下,正滚到楚非绯脚下,正挣扎着要爬起来。

    楚非绯见状,想都没想就一脚踢出,想将那黑衣杀手手里的刀给踢飞了。可惜人家到底是练家子,楚非绯这一脚确实结结实实地踢在了那杀手的手腕上,但那杀手却没松手......

    楚非绯干笑了一下:“对不住,不小心。”

    那杀手本来大概还没有心思对付楚非绯,此时也是被楚非绯惹怒了,反正上面发了话一个不留,当下骂了一声臭丫头,手中的刀就向楚非绯砍来。

    这次这杀手的目标是楚非绯,楚非绯自然要躲,一猫腰就钻在了桌子下面。顺手将地上的破碟子,破碗什么的,乱七八糟地向那杀手丢去。

    杀手冷笑着用刀拨挡开那飞来的“暗器”,猫戏老鼠般缓缓逼近,楚非绯没头没脑地乱钻,捡起东西就往后扔,根本没看到那杀手早就不在她身后了。

    忽然一抬头看到前面有个一根廊柱,上面垂着装饰用的彩锻,连忙几步窜了过去,躲在那彩锻后面。

    正要趁机喘上几口气,忽然觉得身边有人,扭头一看,竟然是那杀手早就站在那里等着她,阴狠的眼里都是嘲弄。

    看着那举起的利刃,楚非绯的心脏几乎停跳,她站在这个角度没人能看到她从身处险境,如果大叫的话,她相信还没叫出声喉咙就先被割破了。

    楚非绯的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电闪过。黑衣人一手捂着不断冒血的脖颈,双目圆睁,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胳膊掉在不远处的地上,那断臂的手中还握着他的刀......

    一只肥硕的黑猫坐在地上,冰冷地盯着他,一双幽碧的竖瞳,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带着无尽的嘲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质量很过硬

    黑衣人不甘地倒地,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苦练了十几年的功夫,居然死在一只猫的爪上。

    黑猫不屑地转开头,看向楚非绯。

    看到那冰冷的竖瞳,楚非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猜测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楚非绯现在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这肥硕的黑猫就是异境中的黑色生物。至于它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楚非绯一时也没心思去想。

    异境中,那黑色生物有多凶悍,她还记忆犹新。她只是没料到变成猫型的黑色生物,其可怕的攻击力丝毫未减,想起自己之前对这黑猫任意欺凌的片段,楚非绯便忍不住冷汗冒了出来。

    黑猫咧了咧嘴,拱起后背,伸了个懒腰,然后缓步向楚非绯走来。楚非绯强忍着后退的冲动,看着那肥猫走到她脚边,然后啪嗒一声,躺在了她的脚上。

    热烘烘的体温顺着那肥胖的身体传了过来,温暖了楚非绯冰凉的身体,急跳的心脏似乎因那温热的体温渐渐稳了下来。

    有什么好怕的呢?楚非绯对自己道,就算它是个恶魔,也是个对自己好的恶魔,刚才要不是这只黑猫出手,她可能已经惨死在那杀手的刀下了,说起来,这黑猫倒是她的救命恩人。

    楚非绯定了定神,弯腰将那肥猫抱了起来,轻声道:“我知道你本事大,但是下次如果不是性命攸关,千万别这样了,会暴露的。会被当做猫妖的!”

    黑猫幽碧的猫眼流光一闪,嘴无声地咧开。

    身边有个血淋淋的尸体。楚非绯不想在这里呆,转身绕出了廊柱。琢磨着干脆找个旮旯拐角藏好了,等他们打完了散场,她再出来好了。

    却不想一抬头就看到那文衫公子就站在廊柱后。

    文衫公子看到楚非绯出来,一背手,将手中的一条凳子腿顺势扔了,目光落在她怀中的黑猫身上,微微一凝:“又是它?”

    楚非绯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文衫公子,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又到底看到了多少?可看到自己的黑猫杀了那黑衣人?

    “公子......”楚非绯迟疑地道。

    文衫公子淡淡一笑,拉了拉那装饰的彩锻:“我看这廊柱后。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就过来了。”

    藏身的好地方?那里还有具血淋淋的尸体呢。

    楚非绯不想文衫公子看到那黑衣杀手的凄惨死法,连忙道:“这里不好,公子,我们去那边吧,那边是厨房,我估计黑衣人们应该一时不会过来。”

    文衫公子淡淡地瞥了一眼:“也好,对了,刚才追杀你的黑衣杀手呢?”

    文衫公子静静地瞅着楚非绯。楚非绯不知为什么,被那双秀水寒凉的眼睛一瞅,就觉得压力倍增,一时连脑子都迟钝起来。张口结舌地回答不上来。

    文衫公子淡淡地摇头:“看样子是不想在你这个小丫头身上浪费时间,去杀肥羊了。”

    楚非绯缓过来了劲,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文衫公子不由得嘴角浮起一丝淡笑,正在此时。酒楼外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利响,有点像响箭。但是那声音却短了很多,像是刚刚窜出去的响箭被什么生生摁回到地上。

    文衫公子和楚非绯都向临街的窗外望去,却看到街中央像是燃了焰火,一道金色的火柱直冲出十几米高,火花四溅,那金色的火柱又不是笔直,在冲高的过程中似乎在蛇形飞舞。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不禁都有些目瞪口呆,大白天的放焰火?这是唱的哪一出?

    杜子淇在打斗空隙间扭头看去,心里先是一松,又是一紧。

    松的是,陆坤给他的响箭质量实在是强大,被马车压扁了,过了这么久居然还能自燃。紧的是,那响箭到底是被马车压扁了,那本应该冲到天际的金龙,只在近地的十几米处燃放,会不会有人看见?

    如果杜子淇知道这腾云楼是谁开的话,大概就不会这么担心了。

    此时,腾云楼的三楼,

    腾云阁有三层,一层是大堂,二层是雅间,三楼是贵宾室,不过不对外开放,至少名义上是,偶尔也有一些客人被请上三楼喝茶,但是那必然是和楼主交情匪浅的客人,总之一般人就算再有钱,这三楼也上不去的。

    今天情况特殊,下面打成一团糟的时候,掌柜活计都避上了三楼,楼梯口有两个一看就是练家子的伙计把守,那意思很明显,要打,你们在楼下打,三楼是禁地,想闯的话,就试试看放马过来。

    三楼的中间是一个大堂,伙计们悠闲地散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有的喝茶,有的吃点心,还有的站在临着走廊的窗前观战,一边看,还一边兴奋得直播。

    掌柜的坐在中间的主位上,桌子上摆着一把乌黑精亮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一边打一边叹气。

    这时,窗外冲天而起的金色焰火引起的众伙计的注意,那焰火也就堪堪比腾云楼高上那么一点点,要是再低一点,估计三楼的人都看不到。

    一个伙计扒在栏杆上往下看,距离太远,并看不清街道上的是什么,有人笑道:“这倒是奇了,大白天的放烟火。还嫌咱们腾云楼今天不够热闹?”

    掌柜皱着眉抬头看了一眼,那冲高的焰火已经势微,正在慢慢回落。

    掌柜的心烦意乱地低下头,重新关注在自己的数字上,这二楼和大堂的装潢家具,大换的话怕不要上万两银子,老板前两天还说现在缺钱,大家都省着点,这可怎么是好。

    怎么会突然之间冒出这么多的黑衣人,也不知都是哪条道上的,刚才那焰火也蹊跷......

    掌柜打算盘的手指突然僵住,焰火?焰火???

    众伙计只看到掌柜的,以着和他肥胖的身躯极为不相称的速度从座位上跳起来,就弹到了栏杆边,那名站在栏杆边的活计,急忙闪开,才避免了自己被掌柜的一头撞下楼的悲剧。

    又见掌柜的冲势太急,几乎半个身子都冲出了栏杆,活计连忙一把抓住,又有两个伙计这时赶上前来,一人抓住了掌柜的腰带,另一人抓住了掌柜的肩头,才让掌柜半球形的身体堪堪停在栏杆上。

    而掌柜的却不管不顾,似乎拼命想看清楚,那正逐渐消失的焰火究竟是什么。

    焰火逐渐熄灭,只剩下了街道中央一个烧黑的圆形空壳,一只流浪狗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口叼起,又小跑着窜进了陋巷。(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民兵来了

    几名伙计合力将掌柜的拉了下来,掌柜的呼哧地穿着粗气,一把揪住了旁边的一个伙计的衣领:“刚才是你看到焰火的?”

    那名伙计有些愕然,但看掌柜的急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不敢耽误,连忙道:“是小的,那金色的焰火也就窜起来两口茶的功夫就落回去了。”

    “什么样子的,那焰火,什么样子的!”掌柜的紧紧地盯着活计,眼睛瞪得太大,似乎连眼珠子都有些充~血。

    伙计被吓住了,一时说话反而有些结巴:“从,从没见过,金色的,好像一条蛇,蛇一样旋转着往上窜,就在街道的中央,没看到是谁,谁放的......”

    掌柜的眼睛猛然睁大,对面的那名伙计不禁有些担心,那眼珠会不会就这么脱眶掉了出来。

    “什么蛇,那是龙,龙你懂吗,那是龙箭!”

    掌柜的狠狠地喘了口气,拨开挡路的活计,几步来到走廊上,扶着栏杆往下望去。

    此时二楼上的打斗场所也已经转移到了一楼,一个身穿仆从打扮的白净少年和一个一身鹅黄色衣裙的女子,正游刃有余地收拾着剩下的黑衣人。

    两人显然功夫比围攻的黑衣人高上很多,那女子连兵刃都懒得出,通常是夺过一个黑衣人的刀顺手将他解决了,然后再冲向下一个,那白净少年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显然未尽全力。动作甚是敷衍,眼睛总瞄着那女子的一举一动,所以这群黑衣人大半倒是那鹅黄色衣裙的女子收拾的。

    掌柜的看了看觉得这一拨稳操胜券,应该不是放龙箭的。

    再看另一边,一个黑衣蒙面人和一个灰衣蒙面人斗在一处,两人武功都不是泛泛之辈,打得甚是激烈,尤其是那灰衣人手中的一柄又大又重的宽剑,让掌柜的眼光一凝,口中喃喃道:“青铜大剑。居然是青铜大剑......”

    一旁的伙计莫名地问道:“掌柜的。什么青铜大剑?”

    掌柜的微微摇头,并不回答。

    灰衣人和黑衣人这一对目前看上去胜负难分,但其实拿着大剑的灰衣人内力雄厚,再打下去。必胜无疑。所以这一对应该也不需要求救。

    掌柜的目光最后落在那被一群黑衣杀手围攻的杜子淇的身上。见此人的功夫似乎偏向于体术,简单实用,但是灵巧不足。变化简单,很容易就被看穿了套路,此时也只是勉强支撑而已。

    伙计在一旁道:“掌柜的,看他们的武功路数似乎是杀手楼的人,杀手楼的规矩向来是一个不留啊,咱们......”

    掌柜的一摆手,打断了那伙计,全神贯注地向杜子淇看去,觉得那人面生得很,能够手握龙箭,必然是组织中的重要人物,不,应该说必然是那位身边的人,自己怎么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

    “还有没有人了?”掌柜扒着栏杆探着身子往下看,既然放了龙箭,那位一定就在附近,可是满场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有谁像是那位......

    伙计有些点心地看着掌柜的肥胖身躯,一手拉着他的腰带,一手指着个角落:“那里还站着两个,似乎不会武功。”

    掌柜的凝目看去,眼睛一亮,十六七岁,小姑娘,年龄对得上,就是怎么会穿着相国府的丫鬟服饰?掌柜的此时也顾不上细想,回身大手一挥:“换装,下去帮忙!”

    伙计们一听,二话不说,纷纷进了厅房,有人打开一道暗门,里面一水的锃亮的朴刀,摆得整整齐齐。伙计们纷纷脱掉身上的短褂,从怀里掏出手巾汗巾各种巾蒙在脸上,然后上前各自拿了兵器。

    腾云楼的伙计,上装都穿着统一的长袖短褂,袖子向上卷到半臂处,下裳却没有统一的规定,不过那个时代,男人的下裳也不过就那几种颜色的裤子。因此一脱短褂后,便看上去和普通的老百姓没什么区别,这些年轻小伙子,里面大多穿着无袖的练功服,各色各式,什么都有。

    掌柜的也脱了自己的锦袍,露出里面一身紧身的黑色练功服,虽然肚子大得扣子都快要崩开,却此刻浑身都透着股狠劲。

    “一会下去了,放开手脚干,黑衣人一个不留,小武小丁,你们两个将小姑娘给我保护好了,一根头发丝都不许掉,还有个穿灰衣的,不许伤他性命!”

    小武小丁应了一声,又想了想:“掌柜的,下面有两个小姑娘呢!”

    掌柜的瞪了两人一眼:“另一个用你们保护吗?没看到那位的功夫比你们两个加起来还强!”

    说完,掌柜的一挥手,众人纷纷钻进了暗门。

    楼下,大堂,

    文衫公子现在神色比较悠闲,四喜那边看上去在清扫战场,所有的刺客只剩一两个还在负隅顽抗,四喜已经懒得动手,全交给了方雪晴。

    这时,似乎是看到这边的打斗告一段落,有几个在那边插不上手的黑衣杀手,就打算先过来解决这里的几人。

    方雪晴见状自然也不会客气,与那几个杀手打在一处,既然是杀手,杀人的功夫自然了得。方雪晴冷冷一笑,越发打得好看,招式武功像花中舞蝶一样,果然让文衫公子看得目不转睛。

    四喜却没将那几个杀手放在眼里,而是来到文衫公子身后,束手站好,低声道:“主子,那黑衣人身上并没有什么标识性的物件,武功路数也平常得很,奴才一时也看不出端倪。而这几个黑衣杀手,奴才估计是杀手楼的,杀手楼出手向来一个不留,咱们这次也是遭了鱼池之殃。”

    文衫公子淡淡地摆手,似乎不想在此处谈及此事。

    四喜闭了嘴,目光落到一旁的小丫头身上,看到她怀里的猫,想起什么:“哎呦喂,可让小爷逮住你了,那扳指呢,吐出来没有?”

    楚非绯看四喜作势就要上来捉猫,警惕地后退一步:“你干嘛,这是我的猫,那扳指也是我的,我乐意放到猫肚子里行不行?”

    四喜气乐了:“你知道那扳指有多贵重吗?你居然放在猫肚子里,你就不怕哪一天,那猫拉~屎......”

    文衫公子轻咳了一声:“粗俗!四喜!”

    四喜张了张嘴,换了个词:“你就不怕哪天那猫五谷轮回之时......”

    扑哧,楚非绯就算是心里担忧着杜子淇,也忍不住乐了:“我不怕,我这猫懂事着呢。”

    文衫公子听到此处,若有若无地瞥了那猫一眼,黑猫却在此刻突然抬起头,对着文衫公子诡异地一咧嘴。

    文衫公子微微一僵,半晌之后才转开眼去。

    黑猫满意地缩回了楚非绯怀里。

    就在这时,酒楼对面的民居里突然冲出一队穿着各色练功服的蒙面人来,那脸上的面巾也是各色各样,毛巾手帕什么都有,唯有一点,他们手中的刀却都是一水的好刀,在这个铁器受到管制的时代,想有这么多上好的兵刃可不容易。

    一时,文衫公子和四喜脸上都有些变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狐狸的好东西不少

    那伙杂兵冲进酒楼四下一看,就奔着最中间,人数最多的黑衣杀手去了。由于这队杂牌军的加入,立时扭转了大堂里的战局。

    杜子淇心里大概猜到了这些人是应他放出的响箭而来的,一时也松了口气。他此时也是实在精疲力尽,见有了援兵,心神一泄,就被对手重重地踢了一脚,直飞了出去。

    那杀手还想上来再补上一刀,却被几个蒙着大红汗巾的家伙团团围住,只好罢了,一边招架,一边向自己的首领退去。

    一直关注着这里的楚非绯自然也看到了杜子淇被踢飞出去,但却没有看到他再起来,心中一惊,该不会是受了十分重的伤吧?

    楚非绯见杜子淇飞出去的方向,离战团还有些距离,似乎还算安全,便向那处跑去。

    四喜叫了两声,楚非绯也充耳不闻,文衫公子淡淡地一笑:“路人?”

    四喜察言观色地道:“主子,要不要?”

    文衫公子淡淡地瞟了一眼四喜:“要不要什么?”

    四喜嘻嘻一笑:“得,奴才知道了,管教这小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文衫公子微微皱眉,一抬手敲了四喜一个爆栗:“蠢货!“

    四喜有些委屈,敢跟皇帝争女人的家伙,难道处理了还不对了?难不成皇帝还想和那个男的,来一场公平竞争什么的?

    文衫公子淡淡地看了眼那处:“查清楚那男子的身份就是了,本公子可不想。到了手的万两黄金,就这么飞了。”

    四喜点头称是,低着头琢磨了一会,才恍然道:“主子是想?用那个男的牵住这丫头?”

    文衫公子秀水般的眸子透着寒凉之意:“若是他们之间没有私情,也就罢了,若是有,少不得本公子要利用一下。”

    说到这里,又突然一皱眉:“算了,明天就给那夏老狐狸下旨,让他把这丫头送进宫来。”

    算?算了?四喜诧异地看着自家主子。自从他伺候主子以来。见识过主子的天威森然,无情冷漠,也见识过主子的一言九鼎,不容置喙。更见识过主子多思多疑。心思多变。主子话不多,但是一旦说出话来,那是决不允许有半丝的质疑。就连朝堂之上的那些老臣,也知道皇帝这毛病,一但皇帝开了口,那么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要是再多说一句,就是自讨没趣了。

    如今皇帝却自己说出来的话改了主意,这还真是新鲜......

    四喜若有所思地看着楚非绯的背影,那里地上的那位被翻倒的桌子挡住,并看不到情况,只看到小丫头蹲在地上,脸上似乎有焦急之色,心里暗暗琢磨:这小丫头在主子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份量?

    这时,方雪晴已经收拾了自己手上的几个黑衣人,走了过来。

    文衫公子的目光重新落在这女子身上,嘴角微挑:“多谢女侠援手。”

    方雪晴微微咬牙,突然跪倒道:“臣女方雪晴,乃夏相国夏国涛新收之义女,亦在此次秀女参选之列,愿进宫陪伴皇上。”

    文衫公子微微挑眉,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楚非绯身上,又是夏国涛,这老狐狸手里的好东西倒是不少,一个有能赚万两黄金的大才,一个又是武功相貌都十分出众的美女,要说这老狐狸心里没什么打算......呵呵,怎么可能!

    四喜到底年轻,那脸上的惊讶之色掩也掩不住,还有这么大胆的女子?这还没到选秀的时候呢,就说出愿意陪王伴驾的话了,这也太......不知廉耻了。

    方雪晴见面前的皇帝并不答话,不禁抬起头来。

    文衫公子恰逢此时垂下目光,一双秀水秋潭般的眸子,淡淡凉凉地对视一眼。

    那一眼,仿佛看透了方雪晴的用心,又仿佛其实什么都没看。

    方雪晴心里微微一颤,接着又涌起一股怒意,仿佛她精心烹制的大餐,被人弃如敝履地嫌弃。

    方雪晴一生冷傲,自从学成出道以来,还未逢过敌手,自然也未曾尝试过与人卑躬屈膝的滋味,这一次要不是干妈说了重话,她又怎么肯对着酒囊饭袋的皇帝低头!

    方雪晴低下头,掩住眼里的不忿。

    文衫公子嘴角微挑,忽然俯身伸出手来,轻轻地搭在方雪晴的手上,缓声道:“既然是秀女,那便不是外人,起来吧。”

    那手有些冰凉,指骨修长,指腹略有薄茧,搭在手上时,只觉得似乎只是若有若无的轻触,却给人一种极其有力的感觉。

    方雪晴盯着那手,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条件反射地将那手甩了出去,就这样让一个陌生人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腕脉上。

    四喜此时,上前两步,从侧面扶起方雪晴道:“方姑娘真是好福气,还没进宫呢,就得了皇上的青眼,快起来吧,这里不是宫里,这地上又脏又破的,别跪坏了姑娘。”

    方雪晴顺势起身,忍不住又抬眼看了一眼皇帝,却看到皇帝的眼光却落在不远处的楚非绯那里,不禁微微皱眉。

    四喜嘴角浮起一丝讥嘲,放开了手,状似无意地问道:“方姑娘好功夫啊,不知姑娘师从何派?尊师怎么称呼?”

    方雪晴知道这类问题一定会被问到,因此倒是答得毫无破绽:“小时候是孤儿,跟家乡尼姑庵的老尼姑学过几手防身的功夫,后来家乡遭了水灾,我便逃了出来,中间陆续又遇到过几位高人,受过指点。要是问我何门何派,师父是谁,我却是答不上的。”

    四喜微微点头:“怪不得方姑娘的武功路数有些奇怪......确实有些驳杂。”

    方雪晴心里微微冷笑,她刚才用出来的功夫,既有古武,又有技击,这小太监当然会觉得驳杂。目光转到一旁的皇帝身上,又不禁有些烦躁,她怎么说也是这皇帝的救命恩人,怎么没见他有半丝感激之情?她安排了这么多,死了这么多人,要是再没有个半点效果,怎么和干妈交代?(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才是霉星

    杜子琪躺在那里闭着眼只管喘气,楚非绯有些不知所措。

    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从一旁的桌子上,找了个还算完好的茶壶,摸了摸,那茶水还有点温度,便倒了点,捧在手里:“木大哥,要不要喝点水?”

    杜子淇此时连摆手的力气也没有,他一个人支撑了那么久,换做普通的武者,早就累趴下下了。如果不是他从小接受过特殊的训练,再加上他身上一半的血液来自母族,他现在哪还有机会喘气。

    说起来,几十个杀手楼的杀手车轮战都拿他不下,这些杀手也够没用的。

    其实不然,杜子淇心里也明白,杀手们拿他一时没办法,只是因为杀手们的武功路数,和他的打法近似罢了。

    杜子淇的武功除了来自母族的教导,剩下的都是战场上摸爬滚打,摸索出来的,没有什么花哨,却是招招都攻向敌人的致命部位,力求一击致命的阴狠打法。

    而杀手楼的杀手们,自然也是擅长杀人的功夫,刺杀,轻功,暗器,用毒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现在这么多人围攻一个,暗器用毒自然是施展不开,只能全靠手上功夫。

    本来杀手楼的杀手武功怪异,诡异叵测,防不胜防,也是在江湖上出了名的,可惜在杜子淇眼里,那所谓的诡谲叵测,不过都是最直接的杀人招数,只不过比一般的武者更了解人体的弱点罢了。

    人体的致命要害可不只像普通武者理解的那样,只是咽喉或者心脏。有时在敌手的腋窝下的大神经上划一刀,就足以让敌人完全丧失行动能力,任你宰割。在敌手的肝脏处扎一刀,有时候比扎心脏更有效,因为心脏有肋骨保护,而且还有可能长偏......

    总之那些杀手一挥刀,杜子淇就能看出那刀会刺向哪处要害,自然能提前防范。

    故而,杜子淇的武功虽然是个半吊子,再加上一点战场上磨练出的搏击术。居然还让他在一群杀手的围攻中。支撑了下来,其实此刻只要有一个内家高手,给这家伙一掌,绝对立刻就将他放倒。

    可惜。杀手楼的杀手中。内家高手不多。而这一拨围攻杜子淇的杀手中,竟然一个没有。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过杜子淇能撑到现在也是体力严重透支,虽然知道楚非绯担心自己。却说不出话来,累到了极点,似乎身体所有的器官都已经罢工,只剩下了心脏还在尽心尽责的跳动,而他能做的,只是多呼吸些氧气,让自己尽快恢复过来。

    楚非绯皱着眉,盯着杜子淇。

    狼狈是狼狈了点,似乎也没有明显的外伤,喘气的声音虽然粗重,但没有什么杂音,想来內腑没有受什么伤害,伸手摸了摸~他胸前的肋骨,也未发现什么异常。

    楚非绯稍稍放了心,抬起头看看四周,却发现有两个身穿老百姓常见的无袖练功服的蒙面人,站在她不远处,见她望过来,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小心地警戒着四周。

    楚非绯见他们似乎没有恶意,也就不去管他们。见杜子淇似乎还要恢复一段时间,便索性坐了下来。

    “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倒霉呢......”楚非绯无聊下,开始自言自语:“好像每次出门都会碰到血光之灾。”

    “第一次是在陋巷中被杀手追杀......”楚非绯开始扳着手指头数杜子淇的霉事。

    如果杜子淇现在能说话的,他一定会反驳,那不是追杀我,明明是追杀你......

    “第二次是上香,却掉下悬崖......”

    那还不是因为六王爷在你这死丫头身上用心思......

    “第三次是,唔,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人......”嗯,害得自己将自己卖了......

    杜子淇无语,好吧,那一次算是自己大意了,不该将她一个人留在那里。

    “第四次,你看你居然招了这么多杀手......”

    这一次,杜子淇也是无话可说,这些杀手确确实实是冲着他来的。

    楚非绯开始总结:“我说木大哥,你还是赶快回去吧,我觉得你真是太不适合古代了。再呆下去,还不知道会不会惹出更大的乱子,你说你一个二十四世纪的富家少爷,怎么就这么能闯祸呢......”

    杜子淇猛地睁开眼睛,瞪向楚非绯。

    楚非绯吐吐舌头,若无其事地转开眼睛。

    相处久了,楚非绯也觉出来这木大哥虽然脾气臭点,毛病多点,说话不讨喜点,其实对她还算不错的,尤其是曾经冒着生命危险救过她的命,故而一开始将杜子淇敬为杀神的楚非绯,也渐渐胆敢调侃杜子淇了。

    杜子淇有些郁闷,他为什么留在这里?如今他藏身之处已经暴露,似乎真的是没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

    杜子淇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此时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便缓缓地坐了起来。

    楚非绯连忙捧着手里的温茶:“木大哥,好点了?要不要喝点茶?”

    杜子淇有些不太痛快地瞪了楚非绯一眼,但还是就着她的手喝了口茶,喉咙间的那股火辣辣的气息才算是好过了一点。

    “你刚才......”杜子淇上下打量着楚非绯,见她衣衫整齐,发丝未乱,看样子似乎并没有受到打斗的骚扰,便将那句关心的话咽了回去,心里又气楚非绯刚才数落他霉,便忍不住说了一句:“还不是因为带你出来,才遇到这群杀手,哪次我倒霉不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还说我霉,我看是你霉才对吧!!”

    楚非绯有些张口结舌,猛地一听,觉得挺有道理,但是好像又不是那回事,到底是年轻,十七岁的少女再装成熟,其实心里还有那么一点争强好胜,而且,楚非绯发觉自己受不了杜子淇这么说她,便脑子一热,冲口而出:“明明是遇到你后,我才这么倒霉的,我看我和你根本就是犯冲,为了我的小命着想,还是离你远一点才对!”

    啪的一声,楚非绯手中的茶杯毫无预兆地炸开,楚非绯张着嘴盯着手中的茶水和碎瓷,忽觉得脸颊有点微凉,伸手一抹居然有血迹!

    楚非绯深吸一口气,就要尖叫出声,却被杜子淇一把捂住了嘴,紧紧地揽在了怀里。

    楚非绯只觉得那怀抱那么紧,那么紧,像是要将她肺里的空气全部挤出去似的,那副火热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劳累,还是因为......

    “对不起,对不起......”

    头顶上传来喃喃的低语声。

    楚非绯的头被摁在杜子淇的胸前,没有看到,那男人一双紫眸,正在慢慢褪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人皮面具

    其实楚非绯的脸上,也就是被飞溅的碎瓷擦破了一丝皮,没几秒种那血就自己止住了。

    只是杜子淇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捧着楚非绯的脸端详了半天。

    楚非绯被迫仰着脸,给杜子淇检查,嘴里猜测道:“好端端的杯子怎么会炸了呢,难道是暗器?”

    杜子淇黑线了一下,暗器,这小丫头可真能想......

    至于那茶杯......大概只是意外吧,杜子淇默默地想,他太累了,以至于血液中的某些因子压抑不住,就暴烈起来。至于是什么挑得他火气这么大......杜子淇也一时想不清楚,总觉得大约是这小丫头说他霉,从而惹怒了他。

    那两个本来站在不远处守望的两个年轻人,此时走了过来,皱着眉看着楚非绯脸上的那一小道红痕:“这怎么算?”

    另一个同情地道:“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倒霉。”

    楚非绯幽怨地看着杜子淇,杜子淇叹了口气:“好吧,是我霉,我回去就艾草烧水泡澡熏香。”

    一个年轻人热心地出主意道:“我娘说街角的那个王半仙挺灵的,不如兄台去请一张转运符带在身上。”

    王半仙......杜子淇无语。

    这时,那队杂牌军已经掌控了大堂里的局势,其中一个肚子很显眼的蒙面人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过来。

    杜子淇扶着楚非绯站了起来,谨慎地打量着几人。那大胖子也打量着杜子淇和楚非绯。

    罢了,那胖子突然伸出双手抱拳道:“在下无名小卒,兄台如果不嫌弃可以叫在下诨名洪胖子。”

    杜子淇也微微抱拳还礼:“在下木子水,多谢兄台施以援手。”

    楚非绯此时却咦了一声,杜子淇低头看去,楚非绯悄声道:“你看他抱拳的姿势好奇怪。”

    杜子淇这才注意到,对面的胖子看似双手抱拳,实际上,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是曲着的,看上去确实有些怪异。但是杜子淇却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只估计着大概是什么堂口的暗号。便依葫芦画瓢地曲起手指,干笑。

    那胖子皱皱眉,竟然不是组织里的人。

    若是自己人便应该知道,一方打出观音莲指的手印问讯。另一方则应该有相应的手印回答。而不同的分部。回答的手印是不同的。

    而眼前的这位显然是个不懂行话的,可是不是组织里的人,怎么会有龙箭?

    胖子一时也纳闷得紧。只好看向楚非绯:“这位小姐?敢问怎么称呼?”

    楚非绯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小姐,我叫邵非绯,我在相国府当差。”

    邵非绯......大约是假名吧,胖子上下打量着楚非绯,觉得这丫头眼神清明,眉间舒展端正,看上去神清灵秀,是个好姑娘,但是这也看不出是不是小主子啊。

    而且听说小主子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估计问也问不出来。

    胖子有些踌躇,他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出来救驾,要是救错了人,那才叫冤。

    但是眼下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是没什么办法,便挥挥手,手下便押上两个人来。

    一个就是一开始追杀杜子淇的女杀手,另一个,则像是一个小头目。

    胖子道:“这两人都已经打脱了下巴,搜了身,一时也不怕他们自杀,两位可有什么想问的?”

    杜子淇自然想知道是谁派他们来的,但是心里也知道,既然是职业杀手,恐怕想问出雇主来,基本也没这个可能。

    当下便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想问的。”

    楚非绯自然更是不感兴趣,连连摇头。

    胖子顿生一股英雄无用武之地之感,话说要是这两位想问点什么出来,他正好有好手段可以施展,若是能在未来的主子眼里留下点印象,这可是求之不得的机会,偏偏这两位都没兴趣。

    胖子顺手摘了那两人的蒙面巾,脸上挤出狞笑道:“说吧,谁派你们来的?说了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不说,就叫你后悔爹妈生你到世上。”

    随着面巾的摘下,楚非绯震惊地道:“秋芳姐姐?怎么是你?”

    胖子一见,连忙道:“这位小姐,你认识她?”

    楚非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是相国府的丫鬟秋芳啊,怎么会变成了杀手?”

    胖子略一思索,笑道:“小姐不知这江湖人的把戏,什么秋芳,这分明是杀手楼的银牌杀手。想来那真正的秋芳,早就遭了毒手了。”

    说着突然在那秋芳的脸侧摸索了半晌,然后猛然一扯,一张人皮面具便被胖子揭了下来。

    楚非绯低低地惊呼一声,这听说过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另一回事,眼睁睁地看着从一人的脸上撕下另一张脸来,还是蛮惊悚的。再想起这张脸皮很可能是从真正的秋芳身上剥下来的,楚非绯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那张人皮面具下,是一张相貌平平的女子的脸,此刻眉眼间尽是狠厉:“死丫头,就是你一直窝藏了这个家伙吧,想不到我赖冰儿竟然栽在了一个蠢丫头的手上。”

    胖子皱皱眉,运起功力,一耳刮子打掉了那女子半嘴的牙:“教你个规矩,我问你答,不想受苦就乖乖听话。”

    这时,有望风的手下来报,说是官兵快到了。

    胖子打了个呼哨,所有的杂牌军就像出现时那样突然的,又退了下去。

    胖子不慌不忙地笑道:“小姐,请问这两人是带走还是就地杀了?”

    杜子淇皱眉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非绯见那胖子问自己,便道:“这位壮士,要是你能查出是谁派他们来的,那是再好也不过。”

    楚非绯虽然不知道这胖子的身份,但是也看出这胖子对他们两人心存善意,因此也就没那么多的避讳,直接将心里所想讲了出来。

    那胖子是求之不得,楚非绯能有吩咐,当下开心地应了,又抱拳道:“既然官兵就要来了,在下这就告辞了,以后若是有缘,自能相见,告辞!”

    说完,那胖子连同手下,带着俘获的杀手潮水般退下消失。

    偌大的大堂里,除了一地的狼藉和尸体,竟然一下子冷清下来。

    那早先的那对缠斗不休的灰衣蒙面人,此时也不知去了哪里。

    楚非绯呆了半晌,这时才想起,此间还有个大~boss,连忙向角落处的文衫公子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指桑骂槐

    那天的事,楚非绯和杜子淇在四喜的授意下,先走了,至于官兵到了后,是怎么处理的,楚非绯并不知道。

    后来隐约听说天都城最大的酒楼腾云楼被官府查封了,至于原因,众说纷纭,最靠谱的一个说法是说那里出现了江湖火并,看官府的意思,似乎认为腾云楼也牵扯其中。

    在那之后,楚非绯老实了好几天,每天逗逗猫,浇浇花,偶尔也去厨房刷刷存在感,点几个菜。

    只是有一天楚非绯提着食盒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房间似乎被人动过了,床~上的被褥似乎有被翻动过的迹象,衣柜里的衣服也被弄乱,一角衣服都被拉出了衣柜。

    楚非绯站在房间门口微微冷笑,目光落在床前的青砖地板上,又不露痕迹的转开。似乎没发现异状似的,将那些弄乱的衣服都放进一个筐子里,看样子是打算拿出去洗了。

    房顶上,灰衣人失望地合上了屋瓦,不远处趴着一个蒙面黑衣人,也同样合上了屋瓦,瞟了一眼那灰衣人,挑衅又嘲笑地轻轻冷哼一声。

    故意弄出进贼了的痕迹,想骗小丫头去检查自己的值钱东西是否安好吗?可惜这灰老鼠不知道那丫头精着呢,这点把戏怎么会上当!乾八有些得意,似乎小丫头精明没上当,他也与有荣焉似的。不过,乾八接下来冒出的念头,又让他的得意消失殆尽。其实那小丫头没去找......还是因为她没有值钱的东西吧!

    灰衣人懒得理乾八,反正真要动手。那家伙也打不赢他。这几日两人天天房顶上见面,你趴在这一头,我趴在那一头,不说话也不动手,这时要是再有个高手路过,一定会很惊诧,这院中究竟住了什么人物,竟然要劳动两大高手同时保护。

    院中的饭菜香气渐渐飘散了出来,灰衣人颓丧地躺倒,好一会才道:“喂。有吃的没有?”

    乾八心里冷嗤一声。有没有搞错,自己和他很熟吗?

    心里想着,手里却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摸出一个饼来。扔了过去。

    灰衣人也没嫌弃。接住了几口吞了下去。看上去倒像是几天没吃东西了。

    乾八忍不住道:“不过一个小丫头而已,你天天这样跟着有意思吗?”

    灰衣人刚才吃东西的时候,已经把蒙面巾摘掉。此时用蒙面巾擦了擦嘴,又将面巾戴上......

    乾八黑线,就你那张脸,用得着戴蒙面巾吗?满脸的脏污,也不知多少年没洗的泥垢,估计把那张脸倒过来扣一扣,就能磕下来个人脸泥灰模子。

    “不过一个小丫头而已,你天天跟着有意思吗?”灰衣人学着乾八的语气反问。

    乾八冷哼一声:“我这是保护,你懂吗?专门防的就是你这种宵小。”

    “那你防住了吗?”灰衣人嗤笑一声,然后想起自己还吃了人家的一个饼,这样嘲笑似乎不太厚道转过脸补救了一句:“其实你功夫不错,就是倒霉遇上了我。”

    乾八心里一阵骂娘,可惜他确实打不过这只灰老鼠,前两天在腾云楼里,他也看出来了,这灰衣人内力雄厚,要不是他一直留着一手,自己恐怕也撑不了那么久。

    乾八不理灰衣人,探头向下看了一眼,那丫头已经将饭菜都放在了小炉上,在石桌上摆了一圈,就着这秋风阵阵,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怎么看,怎么舒服......

    唉,可惜自己苦命的,却要在这里啃干饼。

    “喂,那小丫头摆了那么多菜,我估计她也吃不了,你和她那么熟,不如下去要一两道?”灰衣人撺掇道:“我看那道鱼不错。”

    乾八翻了个白眼:“我和她不熟,不但不熟还有仇呢!”可不是有仇,当初将这小丫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晕的,就是他啊!他还记得上香的那一次,那丫头看到他时的眼神,分明是记仇的样子啊。

    这时,楚非绯将菜摆好,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灰衣人眼睛一亮,噌的一下窜了下去。

    乾八皱着眉看着,这种事,他要是打得过,早就将这灰老鼠赶走了。可惜他打不过,回去搬救兵吧,一则是太过丢人,二则是这灰衣人似乎对小丫头也没什么恶意,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乾八也想知道那灰衣人究竟在找什么,所以才一直与这灰衣人敌不敌,友不友地相处着。

    下面灰衣人窜到了石桌前,嘿嘿地笑了两声,伸手就对着一道红烧鱼块抓去。

    却猛然脑中一紧,条件反射般地向后撤去,只见石桌中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黑猫,正缓缓地收起爪子,一双碧绿的眼睛嘲笑地盯着他。

    灰衣人一时身上一冷,原来是冷汗浸透了衣衫,又被秋风一吹,这才觉得浑身冰凉,几乎要打了一个冷战。

    灰衣人暗暗心惊,刚才要不是他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向后躲了一下,他恐怕就要伤在了这猫爪之下了。本来被猫抓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灰衣人刚才分明感觉自己如果没有及时后撤,这胳膊怕就要保不住了。

    灰衣人有些惊疑不定,眼前这猫诡异得很,不但行动如风,诡谲无声,而且那双眼睛似乎也是颇通人性,满满都是蔑视和嘲弄。

    这时小院门外又传来脚步声,灰衣人顾不上那满桌的佳肴,急速飞身上了房顶。

    门扉一响,楚非绯捧着一个小罐子走了进来,看到黑猫蹲在石桌上舔爪子,呵斥道:“肥猫,说了多少次,爬高上低的,真没规矩!”

    房顶上的两位同时黑线,这话听着怎么像指桑骂槐呢?

    黑猫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身体,跳到石凳上坐好。

    楚非绯将手中的小罐子放到了桌上:“前几天请秦大娘腌了些鱼片,也不知入味了没有,便宜你了。”

    说着便将小罐里的鱼片倒了在碟子里,又转身将那小罐放到井台上,打算一会再洗,再回身来时,那碟子里的鱼片已经一个不剩,干干净净......

    楚非绯无语......你就不能讲究一下风度礼貌么?

    房顶上的两位此时却是冷汗淋淋,楚非绯是没看到那猫是怎么吃的,其实即便楚非绯在一旁盯着看也看不出什么,只会觉得那盘里的鱼一下子就不见了。

    而房顶上那两位都是练武的好手,所以才勉强看清了那猫的动作,那猫分明是将嘴咧到最大,根本已经超过它的脑袋两个大,然后一口吞下去的啊!

    都说蛇的颚骨结构特殊,可以扩张然后吞下比自己大几倍的动物,没想到猫也可以......

    不过,那玩意还是猫吗?

    身后的肥猫若无其事地舔~着爪子,楚非绯瞪了它一眼,开始将食盒里的菜摆上桌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暗巷马车来

    入夜,楚非绯在院子里唱了会儿跑调的小曲,就回了房。

    桌子上留了一桌的剩菜,除了鱼都被那猫解决了,其他的菜其实都没怎么动。

    灰衣人见今天又是了无成果,不禁有些焦心。一扭头看到一旁,乾八似乎在房脊上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地方,已经躺下开始闭目调息了,不禁道:“你就这样日夜守着这小丫头?你主子就没有派个人和你换换班?”

    乾八睁开眼望了眼漫天的繁星,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王爷生性多疑,虽然说手下能人不少,但能让王爷信任的,却并不多,能把乾八派来看着这个小丫头,王爷对这个丫头的重视程度已经不言而喻。

    至于换班,乾八苦笑,乾一到乾四在替王爷练兵,轻易走不开,乾五是王爷的智囊,需要常伴左右,乾六乾七是王爷的护卫,自然一刻也不能离,数来数去,目前唯一能用的就是他乾八了。

    别说换班了,如今他连每天回王府述职的任务都省了。王爷说了,有什么要紧事儿就用紧急的方法通知乾五,至于他,就老老实实的把眼睛放在小丫头的身上,确保在王爷动手之前,小丫头安分守己,不出什么乱子就行。

    这活看上去简单,但是乾八却有一种预感,这小丫头这几天在院子里这么老实,其实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这时,乾八听到灰衣人那边似乎要起身。闭着眼睛淡淡地道:“我说过了,不准你接近小丫头三尺之内,你要是想找东西,等小丫头不在的时候再找。”

    灰衣人翻了个白眼,他当初怎么就挑了这么一个麻烦的小丫头藏他的宝贝呢。

    当时他被金鹰队追杀,边打边躲,一路西逃,半个月后才甩掉那群鹰犬,回到天都城。

    原想着那小丫头和奇特的车夫应该挺好找,谁知打听了一圈。也没听说哪个士族大户。有武功这么好的车夫。

    无奈之下,只好天天守在酒楼闹市这样的地方,希望能再遇到那小丫头和他的车夫,这样一等就是几个月。前几天。终于让他看到了那小丫头。傻乎乎地被绑在拴马桩上。灰衣人正在感叹皇天不负有心人,却见那对主仆,向小丫头走去。

    见到狗皇帝。灰衣人自然是恨不得上去立刻取了他的性命,但是一则担心暗处还有埋伏,二则,他还要取到那件东西。

    他自己的命死不足惜,但是若是将先皇的托付遗失了,他便是千古罪人。

    故而,灰衣人跟着那对主仆也来到了楚非绯的小院,亲眼见识了那丫头怎么把自己卖了万两黄金......

    原想着晚上就摸进那丫头的屋里,将东西拿了,谁知却被那个伪装成丫鬟秋芳的女杀手给发觉,后来纠缠了半宿,总算是甩掉了那女疯子,再偷偷摸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房顶上已经趴了一个黑衣人......

    这小丫头的院子可真热闹......

    灰衣人仗着内息醇厚,隐在了一旁的屋顶上,见识到了那位看上去武功不错的黑衣人,半夜跳下房去,洗碗刷碟,打水清扫......

    灰衣人只觉得一头的黑线。

    再后来跟着那小丫头到了腾云阁,正巧有人行刺,灰衣人便打着趁火打劫的念头,想将那狗皇帝趁机做了,谁知那小丫头居然冥顽不灵地挡在前面,灰衣人有心吓吓她,那大剑劈下去时,真是又快又急,不想昨晚房顶上的“邻居”,这时却跳了出来。

    两人一交手,灰衣人才发现这黑衣人的武功真心不错,只不过因为年轻,功力浅了些,但是自己想要甩开他,去进攻皇帝,却也是很难。

    总之,自那天以后,这杂物小院的房顶,就成了一块有着几分热闹的所在,灰衣人虽然不惧乾八,但是也怕他的纠缠,除非一个重手立毙了这小子,他还真怕了这小子不管不顾的纠缠打法。

    灰衣人有些郁闷地盯着房脊上闭目养神的乾八,不无恶意地道:“这就睡上了?碗还没洗呢。”

    乾八眼也不睁,淡淡地道:“晚点再说,这丫头睡觉轻,一点动静就醒了,再则她那只猫也是诡异,要是弄出的动静稍微大了点,那猫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你。”

    提起那猫,灰衣人也是心有戚戚焉,本来他下去在小丫头的房间里翻找时,并没把那旁观的猫放在眼里,那猫也未曾露出什么异样。等他对着那盘鱼出手的时候,那猫却突然跳了出来,要不是他身经百战,五感敏锐,提前做出了反应,恐怕就要在那猫手下吃了大亏。

    这下别说旁边有个难缠的乾八,就算没有乾八,灰衣人想要再探楚非绯的房间,也要思量一下了。谁知道会不会黑暗中,那猫就无声无息地给他一下。

    正在灰衣人有些踌躇时,这条背街却突然响起了得得的马蹄声。

    乾八一翻身坐了起来,凝目看去。

    只见一辆普通的青布马车缓缓地驶进了相府的背街,那车看上去就是平时街头常见的那种拉客的马车。

    只是这个时辰却出现在相府背街,还真的是让人生疑。

    马车上的车夫佝偻着背,深秋夜间寒凉,那车夫除了身上的薄褂子外,还套了一个狗皮坎肩,但是似乎仍然抵不住夜里的寒气。

    乾八和灰衣人都注视着那马车,见那马车又走出了几十丈,便停了下来,不由得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暗自奇怪。

    马车上的车夫跳下马车,开始在原地小声地跺着脚取暖。看那意思,似乎是在等人。

    只是这个时辰,相府的背街,又会等谁?

    过了没多久,那马车停靠处的院墙,突然打开了一道小门。

    接着两个仆妇嗨呦着将什么东西抬到了马车上,一个丫鬟的声音急速地道:“这是五两银子,把货物给我安安全全地送到了,我再给你五两。”

    那车夫欣喜非常,千恩万谢:“老郭头说有好生意介绍给我,我本还不信,想着这老东西诓我,不成想,真的是笔好生意。姑娘放心,我陈五做事,稳妥得很,管保给姑娘安全送到了。”

    丫鬟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听好了,翠缕胡同,万芳楼后门,自有人在那里接应,你只需说是相府的货物便好。”

    万芳楼?车夫陈五微微一怔,那不是青楼吗?他虽然没什么银子去见识,但是却听得不少万芳楼的传说,据说那里有天都城最美的女人,最醇的美酒,最艳的歌舞,最贵的花销。

    这堂堂相府居然会往哪里送货物,这还真是奇了。

    丫鬟不耐给车夫解释,又似乎担心在这里逗留久了被人看见,连连催促车夫立刻动身。

    陈五虽然心有疑虑,但是摸了摸怀里的那五两银子,便将那点疑虑彻底抛在了脑后。赶起马车,缓缓地掉头,向外面的主街驶去。

    乾八微微皱眉,突然起身在屋顶几个纵跃,最后无声地落在了一棵巨大的槐树上,借着那仆妇手中的灯火,那丫鬟的脸便暴露在了火光之下,却是珍珠表小姐的丫鬟英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这哪来的血

    华灯初上,天都城像是粉墨登场了一天的戏~子,此刻卸去了浓妆,若有若无地哼唱起清淡的小曲。

    闹市的酒楼飘出诱人的香气,食客们或呼朋引伴,交杯换盏,或酒足饭饱漫步缓行。南城的脂粉味勾~引着男人们的神经,那条知名的百花街,便渐渐热闹起来。

    车夫还从没有在这种时刻来过百花街,平日里送客人的时候偶尔也路过,白日里的百花街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将马车在墙角边停下,车夫陈五张着嘴,傻乎乎地看着那梦里都从没见过的美人,披着轻纱站在台阶上与客人们说笑。

    那一幢幢亭台楼阁,仿佛入了夜就被施了法术,一个个像是水晶琉璃做的金碧辉煌。远远地看去,能看到一个个艳~丽的倩影,在上面轻歌缓舞。

    那款摆的腰~肢儿嫩得好像随时都能掐断,那曼舞的手臂柔得仿佛能勾了人的魂魄,陈五看得目眩神迷,只觉得自己要是能在这楼中住上了一晚,哪怕是就此魂飞魄散,他也认了。

    一旁响起了一个轻笑声,陈五回了魂,低头看去,只见马车前站了一个身穿绿衣的少女,大约十四五的年纪,梳着双环髻,一副还未长开的摸样,却眉目间已经带了三分风情。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绿衣少女脆生生地问道。

    陈五有些受宠若惊,他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没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家跟他主动搭过话。

    “我来送货。”陈五连忙答道。

    “送哪?”绿衣少女看了眼马车的后车厢,突然转身从后面跳进了车厢。

    那女子看上去身材娇小,身手却甚为敏捷,陈五一时不察,来不及阻止,本想大声呵斥,又觉得恐吓住了娇滴滴的小姑娘,压着声音道:“你这丫头,怎地这样无礼,快快下来。那后面是相府的货物。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车厢里的绿衣姑娘轻笑了一声道:“等的就是相府的货物,你是要送到万芳楼吧,前面的巷口右转就到了,都是你在这里耽搁这么久。害得姑娘我还要亲自来迎你。”

    陈五见那丫头能说出万芳楼来。想来是真的来迎他的。便赶起马车前行了。

    那翠缕胡同,就是万芳楼的背街,和前院的旖旎风光比起来。这背街就显得晦暗阴沉了点。

    马车行到一处小门处,陈五犹豫地停了下来:“这位姑娘,是停在这里吗?”

    暗巷中空空荡荡,陈五的声音经过这暗巷的回荡,凭空带了丝空洞的死气。

    “姑娘?”陈五没有得到回答,转头撩~开了身后的车窗小帘,借着万芳楼的灯光,那车厢里除了一个大木箱子外,哪还有人!

    陈五倒抽了一口凉气,自从那绿衣小丫头上了车后,他一直赶着车就没停过,那丫头是什么时候下去的?陈五悚然一惊,他该不会是遇到了那东西了吧。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笑,接着脖子后直冒凉气,像是有人对他吹气一样,陈五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只看到视线中一小团黑影扑了过来,接着就觉得面上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又是一声轻笑,一个绿色的身影轻巧地从车顶跳下,踢了脚地上那已经肿得看不出面目的车夫,脆生生地道:“一个又丑又老的车夫,真是委屈我家环儿了。”

    一条白底绿色条纹的细蛇从车夫的脖子下游了出来,抬起蛇头,接着居然临空一跃,跳到了绿衣少女的手腕上。绿衣少女摇摇头:“唉,又要我来收拾垃圾,好羡慕姐姐们的虫子,直接连骨肉都化了,省了多少工夫啊。“

    绿衣少女一边抱怨着,一边迅速将那乌黑肿~胀的尸首拖上了马车,然后叩响了角门,角门无声地打开,绿衣少女跳上马车直接将马车赶了进去,那角门又缓缓地合上,整个过程,并未看到一人出现,那门竟然像是自己在动似的。

    马车一路前行,避开了前面灯火辉煌的主楼,倒是绕过一片竹林,来了一处僻静的所在。

    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正站在水池边,侧耳细听那远处传来的丝竹之声。

    绿衣少女收了早时的跳脱,规规矩矩地下了车,屏息凝神地候在一边。

    那男子淡声道:“送来了?”

    绿衣少女连忙恭敬地回答:“是的,少主。绿环刚刚亲自去接的。”

    男子淡淡地回身,一张尚算英俊的脸,衬着那身玄衣,在这灯火影映的夜色里,竟然也有了几分邪魅的味道。

    正是当朝的堂堂御医,张守逸。

    这时,一个黑影,在竹林处远远地跪倒,高声禀告道:“禀主子,大护法有请。”

    张守逸微微皱眉,他今晚有要紧事要做,没什么心情应付大护法,正要装没听见。

    却听那黑影用更大的声音道:“大护法让属下转告主子,若是主子不来,大护法便亲自去主子的竹楼教主子控术,大护法说主子前两天三行术法,背错了两行半......”

    张守逸呛咳了一下:“闭嘴!”

    远处的黑影嘿嘿一笑:“少主,您知道大护法的脾气,何必呢,要是劳动他老人家用出手段来,受苦的还不是少主你!”

    张守逸怒哼了一声:“闭嘴,你跪那么远做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毒哑你!”

    那黑影再次嘿嘿一笑,无声地消失。

    张守逸烦躁地看了眼那马车,忽见那绿衣少女正努力地将自己的脸上的笑抹平了,心中更怒:“绿环,你是不是觉得你的环儿天下无敌了。”

    绿衣女子连忙使劲摇头,袖中的那白底绿条纹的细蛇竟然也滑了出来,跟着蛇头一阵摆动,那模样真是滑稽之极。

    “少主是我圣域术法的正宗传人,绿环的这点小把戏,连少主的一个趾甲盖都不如。”绿环掐着手指比着,十分认真地道。

    张守逸哼了一声:“你去将那人送到竹楼中去,然后守好了,在我回来之前,你一步也不许离开。”

    说完走出两步,忽又回身,果然看到绿环脸上未及掩去的笑容。

    恨恨地伸手指了指,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只好生着闷气离开。

    绿环暗暗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打开车厢,从上面拖下一个大木箱来,那箱子沉重非常,落在地上,砰的一声闷响,但是刚才在绿环手中时,却又似乎那箱子是草编的一样。

    “唉,不知是什么人物,居然要我家少主费这么大的心思掠来,来来来,让我好好看看,是不是比咱们寨子里的姑娘还好看。”

    绿环自语着,打开了那木箱,见里面折手折脚地蜷着一个女子。伸手扭过那女子的脸来,借着灯光一看,“唔,倒算是个美人。”

    忽然嗅了嗅,觉得不太对,伸手再摸了摸,咒骂一声:“该死的,这哪来的血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竹林凤印显

    在这片竹林的正中,掩映着一座吊脚竹楼,楼体三层,全靠下面几根老竹支撑,竹楼一半空悬于水塘之上,另一半则悬于地面。

    此时竹楼上的灯笼全部点亮,映着碧池中的繁星点点,四周万竹影动,那斑竹上的湘妃泪似乎也染上点点光影,令人顿生一种天上人间之感。

    只是绿环此时没什么心思欣赏少主这里的风雅美景。

    竹楼内的一张软榻上,此时躺着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女子面容平静,似乎已经沉沉睡去,但身上的那件鹅黄色的衣裙,却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半。

    绿环不禁感叹,少主这毒用的是越来越好了,你看这姑娘流了这么多血,居然还昏得像死人一样,一点醒转的意思都没有。

    绿环小心地剪开女子的衣衫,检查究竟是哪里有伤口,直到剪掉了半幅上裳,才发现,那伤处是在右后肩,似乎被什么锐器刺出了个血洞,那创口虽然不大,却有半寸深,加之那处碰巧又是经脉流通之处,血气旺~盛,故而才流了这么多血。

    这种细小的伤口究竟是什么兵器造成的?绿环盯着那伤处冥思苦想,目光突然落在那女子裸~露的肩头上,似乎有一团印记,拿过一旁的帕子将那处的血污擦去,一只金色的团凤,便在那洁白的肩头显现出来。

    “咦?这印记好精致,是凤吗?”绿环从一旁的桌子上取来了一盏油灯,凑进了仔细打量。却发现那印记居然慢慢消褪~下去。

    绿环微微诧异,突然伸出手指在那血衣上一抹,然后将沾到的血,重新涂在了已经消褪的印记处,果然随着血的涂抹,那只金色的团凤又慢慢显现出来。

    那印记竟然是遇血才显的,绿环啧啧称奇,研究了好半天,忽然省起,应该给这女子包扎伤口。可是这少主的竹楼中。怕是没什么外伤药的,即便有,她也没胆量四处乱找,便打算去找姐姐们要上一点。一会便回来。

    绿环拉了条被子给床~上那女子盖好。转身下了竹楼。

    几息后。一个身背长条形布包的灰衣人,出现在竹楼里。

    那灰衣人灰巾蒙面,看不出表情。只觉得那人眼睛紧紧盯着软榻上的女子,似乎十分激动,以至于浑身都有些微微颤~抖。

    但尽管如此,那黑衣人也未轻举妄动,而是从怀里摸出一个竹筒,打开了塞子,举在手中。不知道是风声还是错觉,竹楼中忽然响起了一片沙沙声,片刻后才消退了干净。

    灰衣人此时才收回竹筒,快步走到榻前,先是抱拳深施一礼,道一声得罪了,才伸出手,仔细查看了那女子肩头的印记,果然是遇血才显的一团金凤,灰衣人的眼里凝出泪光来,当下也不耽误,用被子将女子卷了卷,便扛上了肩,飞身离去。

    片刻之后,竹林中响起一片低沉的竹哨声,无数色彩斑斓的蜘蛛,毒蛇,蜈蚣等毒物,自土里,自水中,自竹梢纷纷现身,慌慌张张地爬来爬去,不知道在找些什么,如果此时有客人从万芳楼的前院闯进来的话,就会看到地面上已经铺满了花花绿绿的毒物,远远看去,就像是铺上了一层色彩斑斓的地毯。

    而引起这番骚乱的灰衣人,已经扛着那女子迅速离开了南城。

    乾八刚刚把院中的碗碟收拾干净,顺便再把水缸添满,就看到灰衣人扛着一个卷被子从天而降。

    乾八吃了一惊,这灰老鼠要做什么?不会打算在屋顶上打地铺吧。

    灰衣人似乎神情焦急,看也不看乾八,就在小院里随便踢开了一间角屋,见里面堆满了杂物,实在是没有下脚的地方,又推开另一间,也是同样的情况。

    灰衣人便直接转身向楚非绯的房间走去,乾八连忙闪身拦住:“喂,你做什么?”

    灰衣人现在不想和乾八起冲突,便压着声音道:“我这里有个伤者,要借用一下这个小姑娘的房间,都是女子,也不妨事吧。”

    乾八皱眉道:“什么伤者?你去找间客栈不行么?”

    灰衣人有些抱赧:“我没银子。”

    乾八忍了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抛给灰衣人:“这里有二十两,算我借你的,你去找家客栈,再找个大夫,连带抓药都够了。”

    灰衣人接了银子揣怀里,转身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不行,客栈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我要是离开一会也不安全,我还是觉得这里好。”

    乾八一皱眉:“喂,我给你面子,你不要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说完,乾八直接亮出了配剑。

    灰衣人冷哼一声,沉声道:“我想做的事,还没有人拦得住,小子,识相的赶紧让开!”

    乾八冷笑:“想进去,先问过我手中的剑吧。”说着,便攻了上来。

    灰衣人躲闪了几下,发现乾八是真的不依不饶,似乎想趁着他现在背着一个人身手不便的时候,将他拿下。

    便心里也打出了火气,再加上身后的女子还有伤势未曾处理,心里也是焦急,眉头一皱,捡了空档将背后的女子放下,倚着墙靠好,然后直接亮出了自己的青铜大剑。

    乾八一凛,知道灰衣人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便也加倍小心地应付起来。

    好在两人拼命归拼命,但是谁都不想惊动了旁人,所以都尽量避免兵器的相碰,化解剑招也多是用闪躲和拳脚的功夫,故而两人在院中打得不可开交,倒也没有打出多大动静。

    不过那拳脚打在身上的闷声,还是听得见的。

    房中,

    楚非绯睡得很不踏实,梦里,她躲在床下,透过一排排钢铁的床腿,可以看到过道上,一群看上去营养不良的大男孩正在殴打一个瘦小的身体。

    她很害怕,想哭也不敢哭出声,她蜷缩着,直到看到鲜血从那瘦小的身体下~流淌了出来。她紧紧地闭上眼睛,将头埋在臂膀间,仿佛只要这样,那可怕的景象就不存在了。

    直到外面的殴打声渐渐地停止,纷乱的脚步声远去,她才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穿过一排排的床腿,爬到那瘦小的身体旁。

    那是一个瘦削的男孩子,大概七八岁的年纪,一张脸已经被打得青肿不堪,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破了多处,隐约可以看到血迹渗透了出来。

    感觉到楚非绯的接近,那男孩勉强睁开了肿裂的眼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别怕......他们已经走了......”

    楚非绯的泪水滴在那男孩的脸上,蛰得他疼得嘶气:“别哭了,下次别偷吃的了......被他们抓~住,你会被打死的。”

    “对不起,对不起......”楚非绯流着泪喃喃地道。

    男孩艰难地伸出手,握住了楚非绯冰凉的小手:“别怕,以后我会照顾你的,要是实在太饿了,就来找我,别再去惹那些人。”

    楚非绯睁大眼睛,黑暗的世界似乎因为这张看不出面目的脸,有了一丝亮光。但是她的泪就是止不住,因为她知道,这个男孩没过多久就死去了,他没有撑过那个冬天......

    那一年,她三岁......(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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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踩女强) 未来的某一天,穿越古今可以坐车,古代打工需要签证。 孤儿院长大的楚非绯,幸运地被系统抽中,获得了古代打工的机会。 现世偶像巨星成了打工同行,来历不明的土豪赖上她就不走, 隔壁的美女能干又能打,聪明又漂亮...... 宅斗,少爷你来;宫斗,王爷你上; 楚非绯安安心心打算做女配,坐看女强当女皇, 只可惜,命之所定,身之所系,楚非绯的田园隐居计划似乎要泡汤......就要做女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就要做女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就要做女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