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找个地方埋了吧
楚非绯这一觉睡了两天两夜,中间陆坤,夏少元都来看过她数次,她也睡得死猪一样毫无知觉。
半夜里,院中一声闷响,楚非绯猛地睁开眼,确信听到什么声音的她,一翻身下了床,在屋里环视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趁手的“兵器”,只得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握在手里,权当利器。
轻轻地推开门,只见院中清辉一片。
今晚刚过满月,清冷的月光将院中照得纤毫毕现,楚非绯诧异地睁大眼,几天没见,院里好像又变样了。
那井上的白色石台好像是重新砌的,打水的辘轳也换了新的,井边的石桌好像换了个大的,原来只是够一人独酌,现在可以开一桌麻将。
院子原来荒草的地方本已被移种了菊~花,这下好像又多了些品种,都是正在开放的种类,姹紫嫣红的,让整个小院也有生气起来。
一回身,发现廊下也多了些东西,一个新砌的石台,上面摆了四个红泥小炉,看上去比她原来的那个要好得多。楚非绯毫不怀疑,她会在石台下发现上好的白碳。
相府的规矩,除了相爷特许,各院不能开小厨房,楚非绯原先有个小炭炉其实都算是逾矩了,那还是当时的管家觉得她这里条件实在太差,将一个厨房嫌弃烟大,报废不用的小炉,给了她烧热水用。其他人看她一个人住在偏僻的杂物院可怜,便也没人和她计较顶真罢了。
如今她却有了四个......
“陆大哥真闲。”楚非绯喃喃地道。
她一直以为自己这小院的变化是陆坤的手笔。其实她这次倒是“冤枉”了陆坤。替她的小院除草栽花简单修葺的,是一直暗中关照她的金嬷嬷,而给她的院子进行二次升级改造的,则是后来在她昏睡期间,前来看望过她的夏少元。
楚非绯环视了半晌,忽然觉得自己住杂物院,也住得很有格调起来,这一人一院的待遇,不是和金嬷嬷一样了么?楚非绯嘿嘿地傻笑两声,又觉得自己无聊得紧。她都快要出府的人了。还在乎这些个做什么。
环视了一圈也没见有什么异样。秋日的夜晚也格外的寒凉,楚非绯搓搓胳膊便打算回去。忽然脚下一个黑影先于她一步窜进了她的半开的房门。
楚非绯吓了一跳,什么东西?野猫吗?
紧跟着进了屋,摸索着点燃了烛火。四下一看。最后在自己的床角发现了一团黑影。
楚非绯惊疑不定。举着烛火慢慢地凑近去看。
突然。两团绿幽幽的鬼火似的东西,缓缓亮起,带着森森寒意盯着楚非绯。
楚非绯僵住。身上的汗毛炸起,一股寒意自脚底升了起来,盯着那两团鬼火,虽然心里拼命地叫着逃走,脚底下却动不了半分。
片刻后,楚非绯突然将手里的烛台丢到一旁,扑将上去,就是一阵捶打。
“死肥猫,叫你装神弄鬼,叫你居然敢吓我!”
黑乎乎的动物被楚非绯按在手下,一阵胖揍,也不敢亮出爪子反抗,只在心里哀叹,它早知道它的精神控制对这女人无用,原想着她还没......大概能有点用,没想到......
楚非绯蹂~躏了一番这动物,总算是出了气,拎起它的后颈皮毛,冷声道:“看你这身脏兮兮的,自己去洗干净,不然别想进我的房间。”
动物被拎着后颈皮毛扔进了院子,在石板地上一滚,灵巧的跃起来,对着那女子的背影挥了挥爪子,利刃一般的趾甲在月色下闪着寒光......
但最终也只能无声地仰天一叹,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跳到井台上看了看,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身材,跳下去再上来的可能性不大。跳下井台,溜溜转转地到了廊下,突然发现一只半人高的水缸,嘴无声地咧开,奋力一跃......
半刻钟后,留下了一缸满是草叶枯枝虫尸黑毛的脏水,动物舒爽地抖了抖身上的毛,颠颠地向房门跑去......
楚非绯坐在床前,冷冷地看着那个顶着一身湿漉漉的黑毛,仍然难掩肥硕的动物。
动物小心小意地蹲在她面前,尾巴讨好地在地上扫着,猫脸上诡异地咧着一个笑脸,圆圆的绿眼里也自以为温顺地透着柔和的绿光,殊不知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仿佛灯泡一样的绿眼,怎么看怎么可怖。
“你不是猫。”楚非绯冷冷地道:“说吧,你跟着我做什么?”
动物眨了眨眼,说?它没那本事......
楚非绯等了一会,觉得那动物的肚皮贴在地上的样子有些眼熟,再加上那诡异的笑脸......
“你不会是异境里的那个豹形生物吧?”楚非绯迟疑地道。
动物的笑脸咧得更大了,那嘴几乎都横跨了整张猫脸......
讨好地向前爬了两步,露出自己的肚皮......
看到这一模一样的动作,楚非绯便肯定了,这就是异境里那动物。
楚非绯知道那动物的厉害,一时有些冷汗后怕,但又想自己之前那样揍它,它都没有反抗,大约是不能伤害自己的,胆子便又大了些。忽想起之前那个古怪的金属锥形体,心中一动,循循善诱地道:“你之前吞下去的锥形体是什么东西,吐出来给我看看。”
动物转过后背,用肥~臀对着楚非绯表示拒绝。
楚非绯暗暗磨了磨牙,她也知道那是个好东西,说不定还是个宝贝,哄到手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那样她不就轻轻松松能找个桃源之地,开始自己的隐居生活了吗?
只是这个动物似乎有点油盐不进......
想到这里,楚非绯换了个策略:“既然你非要跟着我,我也不能白养着你,你总得交点房租什么的吧?”
动物鄙视地看了楚非绯一眼,肥~臀一扭,转身出去了。
楚非绯诧异,这么有骨气,这就走了?不是,它肚子里还有那个宝贝,她其实还挺舍不得的......
楚非绯纠结着等了一会,忽听院里又是一声闷响,心中一喜,这是回来了?
然后就看到一团红色的东西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楚非绯定睛看去,那团被丢到自己脚上的东西,大红色的绸子上绣着戏水鸳鸯,旁边还坠着几根金链子......
楚非绯黑线了半晌,盯着那动物慢慢地道:“蠢猫,这东西你找个地方埋了吧,这里你想怎么呆,就怎么呆,还有,以后再去偷女人**,我就阉了你,你听懂没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王爷我,不行啊
相府的马车跌落悬崖的事,在几方蓄意的掩盖下,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听说六王爷受了惊吓,回府后大病了一场,至今一直卧床不起。当今圣上甚表关切,多次派御医前往探视。御医看后都是说只需要静养就好,但没过几天坊间就传出风声,说六王爷这次是伤了根本,怕是不容易大好了。
圣上这天在早朝上将御医叫来细细问了,御医支支吾吾,算是变相承认了坊间的传闻。圣上在朝上涕叹:弟自幼聪敏早慧,不想竟是慧极必伤,若弟有个万一,朕岂不是孤悬一世,要这江山又有何用......
众文臣武将纷纷跪倒劝慰不提。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夏少元却心中微动,所以这天下了衙门,就去城外六王爷休养的别院。
听说夏少元来访,六王爷强撑着病体出来见客,夏少元一见六王爷那青白的脸色,大吃一惊:“六爷,难道坊间传闻竟然是真的?”
六王爷披着一件不合季节的裘袍,一边手里握着白娟低咳,一手虽然还抓着一柄折扇,却是再没见他打开过了。
“不妨事,不妨事,御医只说是静养就好。”六王爷强做笑颜,却是挥挥手叫过来一个站在门边的穿着精致的女子:“阿莹,过来。”
那女子长得极好,身材窈窕曼妙,一双杏眼灵动非常,顾盼间又带有三分勾人的媚|态,却不会让人觉得流俗。只觉得这女子的媚|态就犹如水墨画上的那一抹嫣红,少了就失了灵气,多了则流于俗艳。
女子纤腰款摆,弱不胜衣地走到六王爷面前,跪倒在地,眼中泪光点点,哽咽地唤了一声:“王爷......”
一声王爷,声如黄鹂婉转,又如杜鹃啼血,让人听了既觉得说不出的好听。又觉得说不出的悲切。
六王爷长叹一声:“阿莹。你去给夏侍读行礼吧。”
女子凄然俯身,美人垂泪,转到夏少元面前,却又是强露出柔美的笑颜来:“奴婢给夏侍读请安。”
夏少元沉着脸:“六爷这是何意?”
六王爷叹了一声:“这阿莹。原是我精心调|教的。琴棋书画无不是女子中的佼佼者。样貌才情也是上上之选,原想留着讨皇兄的欢心,如今却是......也罢。就当给了少元兄做个玩物,闲时把|玩吧。”
夏少元微微皱眉:“六爷何必如此,皇上也是心忧六爷的身体,才说出那番话来。”
六王爷冷笑一声,又低咳一阵:“有皇上那话,我这病还能好吗?慧极必伤,是早夭之像啊,皇上这是要我死呢。”
夏少元沉吟不语,皇上的心思,谁也摸不准,今早下了朝,大家都在纷纷议论,说皇上兄弟情深,为了六王爷的病吃不下,睡不好,可看六王爷的意思,却又似乎是皇帝对他猜忌极深。
其实皇帝猜忌贤王之事,满朝文武心里都有数,只是皇帝时不时做出兄友弟恭的姿态来,六王爷也时常进宫,或陪伴太后,或陪王伴驾,大家便把这事放在了心里,谁都不说出来罢了。
那天都山上发生的事,王爷府讳莫若深,蔡嬷嬷那里又问不出个所以然,非绯那个傻丫头更是一问三不知,夏少元心里就算有疑虑也无法证实。
如今看六王爷这个情状,难道天都山上的事,竟然是皇帝所为?夏少元想到这里心中一震,皇帝这是要下手除掉唯一的眼中钉了吗?
阿莹在一旁强颜欢笑地递过一杯茶来:“奴婢给夏侍读上茶,夏侍读试试奴婢的手艺可好?”
夏少元抬眼看了眼那美人阿莹,觉得那番姿态确实柔美堪怜,恰到好处地拿捏了男人的心思,就像一杯酿得恰到好处的葡萄酒,色泽赏心悦目,酒香绵|软香甜,却又余韵无穷,带着一丝丝痒地往人心里钻,让人起了一品再品的念头。
六王爷在上面借着饮茶,眼角的余光暗暗观察着夏少元,见夏少元欣赏归欣赏,却不见有半分动心,心中不禁一阵失望,心里暗道,那小丫头究竟下了什么蛊,将这个夏少元迷得如今连阿莹这样的美人,都入不得眼了。
而自己......六王爷心中泣血,他也不知是中了什么毒,如今连御医也没办法了......
那日六王爷回府后,用了府中珍藏的上好伤药,那伤势也算稳住了,今后身体的亏空只要潜心静养,便无大碍。
只是六王爷到底年轻,又在梦中第一次尝到了滋味,又是那样完美,再加上之前禁得有点过,如今就像猫儿沾了腥,真是日也想,夜也想,最后六王爷觉得自己这样也没法静养了,干脆就叫了别院中专门用来侍寝的女子,想着大约这火泄|出去就好了。
谁知他忍着恶心耐着性子,等那些女子将衣服脱完,却只觉得那些本是万里挑一的精选出来的美人,各个肌肤粗|黑,媚|态可憎,故作娇羞的让他作呕,大胆的又让心生厌恶,竟然是连看都看不下去,就将她们统统地赶了出去。
后来想了想,兴许是梦中那丫头太过完美,才让他有这么大的落差,便将第一美人阿莹叫了过来。
阿莹原是他花了心血培养的,自然风情非同凡响,那取|悦男人的技巧也是受了专人调|教的,可惜如今的六王爷再见阿莹的娇|态,再没了以往的赞赏,反而觉得矫揉造作,那精心刻画的一颦一笑,愈加显得空洞虚假,竟然有些怀念那丫头转着眼珠动心思时的灵动样子,好像还比眼前的美景更勾人些。
阿莹舞也舞了,歌也歌了,酒也喝了,醉也装了,衣衫半褪地倒在六王爷的怀里娇|态可掬,泪光盈盈,娇|喘吁吁,搂着六王爷的颈子颤着声唤:王爷,王爷......
六王爷搂着阿莹苦笑:“阿莹啊,本王是不是该送你去相府向那丫头学一学......”
你如今这手段,王爷我,不行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她欠下的,我来还
连号称第一美人的阿莹都救不了六王爷,六王爷便有些慌了,便在一次御医前来问诊时,隐晦地说了自己的状况,也许他说得太隐晦,那御医便以为六王爷不能人道了。
这医道上,男人若是大伤后那方面出了问题,就是亏了根本,所以这才有了坊间那些传言,什么六王爷伤了根本,怕是不好了之类的。御医被皇帝叫去当庭问话,自然不能说得太明白,所以六王爷这病入膏肓,倒是坐实了。
六王爷索性借势做出一副哀兵的情状,现下的局势,他越显得被皇帝压迫,将来的胜算才越大。天都山的那场意外,也被他祸水东引,如今差不多人人都知道,贤王六王爷在天都山受的伤,和当今圣上脱不开关系。
夏少元接过阿莹手里的茶,却不喝,而是放在了一边:“六爷如今有何打算?”
六王爷淡笑了一下:“我已经上了折子奏请辞去户部的差事,过几日无事一身轻,便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等死吧。”
夏少元心中有些不忍,他和六王爷的交情中虽然各自都有目的,但是却也是彼此真心的相互欣赏,如今听六王爷如此消沉,也不禁黯然。
“六爷也不用如此悲观,朝廷上的事,瞬息变幻,帝王心术,谁又敢断言。如今河道的粮草,两江的大旱,皇上正是用人之际,断不会允了六爷的请辞的。六爷还是放宽了心,将身体养好才是。”
六王爷淡淡地不语。眼角却撩了下阿莹。
阿莹心领神会,微笑道:“夏侍读,可是阿莹沏的茶火候不够?夏侍读竟然连试都不试呢。”
夏少元微微一晒,美人微嗔,他见得多了,阿莹美虽美矣,却来来去去也不过那几招,只是照顾六王爷的颜面,夏少元才重新拿起茶来,略品了品。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和非绯那丫头沏的茶比起来,少了点什么。
“不错。”夏少元淡淡地道。
阿莹银牙微咬,面上却笑道:“对了,夏侍读。我家王爷前几日在天都山救下的那个女子。听说就是相国府的侍女。沏得一手好茶,似乎是叫非绯什么的,夏侍读可听过此人?”
非绯?
夏少元微微吃惊。向六王爷望去:“六爷,可有此事?”
阿莹抢着道:“我家王爷就是因为那个女子才受的重伤呢。”
夏少元脸色严肃起来:“少元并不知此事,非绯只说是马车翻车,她挂在了崖边的树上,后来家仆赶到,救了下来。”
六王爷心中冷笑,她自然不敢说是她在摔下山崖时,将本王当做肉垫,又在异境中百般折磨本王,还掴了本王一掌......
六王爷放下手中的茶碗,低咳一声:“是我不让那丫头说的,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阿莹却有些不满:“王爷怎么这么说,性命关天的大事,怎么到了王爷这里就成了不要紧了,要不是为了救那丫头,王爷至于会跌下山崖吗?现在伤成这样,还说不要紧?”
夏少元冷冷地看了眼那阿莹,阿莹嘟着嘴道:“王爷恕罪,夏侍读恕罪,阿莹放肆了,想我家王爷还没对哪个丫头这么上心过,阿莹就是好奇,那个非绯莫不是比阿莹还要漂亮,还要好看?”
想起那丫头掩了半边脸的刘海,夏少元嘴角微翘,好看么?也就是尚算清秀吧......
六王爷想起异境中那丫头一身血污,满脸泥灰,偏偏在梦境里竟然媚态天成,让他不能忘怀,心里也是暗叹,他要是为了个天仙似的女子着了魔,他也就认了,偏偏,可偏偏就是个其貌不扬的黄毛丫头......
夏少元抿唇不语。
六王爷心里冷嗤,想他和夏少元十几年的交情,居然还抵不上一个小丫头,可惜,夏少元放不下的,他偏偏也离不得......
“那丫头还好吗?那日大约受了些惊吓,后来我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六王爷说到这里又是一阵低咳。
阿莹急得泪光盈盈:“王爷快别说了,那丫头自回了府,连面都没露过,想来早就忘记王爷的救命之恩了。”
六王爷捂着嘴低咳,摆摆手道:“什么救命之恩,不提也罢,我只盼着那丫头平安就好,我如今这样子,也是苟延残喘......“
夏少元听不下去了,站起身道:“滴水之恩尚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我相国府的人没有那知恩不报的小人,少元这就回去,亲自带非绯那丫头,上门谢恩!”
六王爷微微一怔,连忙摆手:“少元兄何苦如此,那丫头......“
夏少元却打断了六王爷:“六爷,我明说了吧,六爷对那丫头的心思少元知道,但是少元对她的心思,六爷却不知道。
那日六爷对少元表明对那丫头有意后,少元就去问过那丫头,她明明白白地说了不愿意。六爷,我夏少元虽然在乎你这个朋友,但是也断没有将心上人往外推的道理,若是非绯那丫头属意于六爷也就罢了,但她即说不愿意,那我夏少元只能对不住六爷了。”
六王爷听得心里发堵,不愿意?竟然是不愿意?他还以为是夏少元舍不得,没想到竟然是那个丫头不愿意。这混账丫头......真真是混账透顶......
阿莹听得心里一阵发酸,她家王爷为了这个女子也算是绞尽脑汁了,连示弱装病,唱双簧都用上了,居然最后换来的是个对不住,她都替她家王爷臊得慌。
夏少元又道:“非绯那丫头欠下的恩情,我夏少元替她还,六爷,以后但有差遣,少元定当竭尽全力。”
六王爷心中稍微舒服了点,做了这么久的戏,总算有点收获了。这夏少元现在虽说只是个小小的侍读,但是他的才华却是天佑王朝公认的第一位,假以时日,定是进入内阁成为下一任权相,有他的一句但有差遣,竭尽全力,却是比六王爷收服了一个军队还要有用。
想到这里,六王爷顿时觉得浑身都松快了许多,但想起那小丫头,又开始发愁,这小丫头他要是近不得,难不成这以后都要当和尚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太闲了也会出事
楚非绯最近比较闲,相府的大夫说她受了惊吓,又精力亏损需要静养,老太太心里是将楚非绯当半个儿媳的,自然不肯让楚非绯亏了身子,便大方地给了楚非绯一个月的假,并给了楚非绯去厨房随便点餐的特权。
不过说到吃,有陆坤在楚非绯倒是不缺好东西,而且她如今又可以自己开火,只要不要太招眼,她基本上是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
不过这几天休息下来,楚非绯便觉得有些闲得发慌起来。
近日里秋高气爽,正是出游的好时节,偏偏陆大哥忙得经常看不到人,夏少元这厮最近也是天天要去衙门,很晚才能回来。楚非绯就是有心出府,也找不到机会。
坐在石桌旁,手里拿了个线团,楚非绯有气无力地掷出,肥猫慢悠悠地踱过去,尾巴一扫,线团准确地滚回楚非绯的手边......
楚非绯无语地看着肥猫......这到底是谁在陪谁玩......
珠苑,
因为今天天气晴好,大多数的房间都是门窗大开,通风散潮,或将容易发霉的事物拿出来晾晒。
就连表小姐玉珠养病的房间都开了扇小窗通风,倒是表小姐珍珠的房间门窗紧闭,显得有点与众不同。
房间内,珍珠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个镶着珍珠的玉梳,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发尾,镜中的女子肌肤赛雪,朱唇嫣红。就是有些眉眼高挑,让人无端生出一种此女刻薄的感觉。
英儿站在自家小姐身后。一边小心地窥视着自家小姐的脸色,一边道:“过几日就是菊~花会了。小姐不趁着今儿天气好出去挑几件首饰?前几日,太太遣人送来的那几匹江南的贡绸正适合做福裙,不如我们出去看看可有什么新鲜样子?”
墙角的阴影里传出一个讨好的声音:“正是,奴婢还听说这次菊~花会,圣上打算与民同庆呢,小姐品貌出众说不定就被圣上看中了。”
“谁准你说话了!”珍珠猛然转身,厉声喝道。
阴影里的女子立时噤了声。
英儿连忙道:“小姐别和那个蠢的生气,小心气坏身子。”
珍珠咬着牙道:“什么菊~花会,我如今这脚走两步就疼得要命。怎么参加!这几日都没见到少元表哥,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那个雪晴也不见踪影,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勾~引表哥了!”
这时,阴影里那个声音怯怯地道:“奴婢听说,雪晴的血好像是玉珠小姐的药引,这几日都和御医在一起,给表小姐配药呢。”
“药引?”珍珠手里的顺发的动作一顿:“什么药引?”
阴影里的女子见珍珠没有生气,小心地向前跪行几步。双手扶着头顶上满满的一铜盆清水,也试探地小心放下。那脸抬起来,却是玉珠的大丫鬟翠玉。
“前几天满园的仆妇都被叫去验血,据说是给表小姐配药要用。谁的都不行,最后验到了雪晴,竟然能用。那药似乎挺麻烦,御医天天地叫雪晴过去。两人关在房里也不知道做什么。”翠玉说到这里讨好地看着珍珠的脸色:“照奴婢说,那御医和雪晴肯定有奸~情。接着配药的名义见天厮混还差不多。”
珍珠皱眉道:“别说那些没用的,那雪晴又不是傻~子,一个七品御医,她能看上眼?你没看表哥和相爷都对她另眼相看着呢。”
英儿跟着道:“话是这么说,但是那两人天天在一处也太不避嫌了。”
珍珠眉眼高挑地冷冷一笑:“是么?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可就不能不管了,说什么也不能坏了咱们珠苑的名声不是。”
英儿翠玉两个丫鬟连忙附和。
珍珠又对着翠玉骂道:“都是你这个废物,叫你弄死那个雪晴,这么久也没见动静,最后还得劳烦本小姐亲自出手。”
翠玉有些委屈:“小姐有所不知,那雪晴就是个人精,防谁都跟防贼似的,脑后勺像是长了眼睛,奴婢实在没机会啊。”
“是么?”珍珠忽地转过身来,将手里的玉梳抛给了翠玉:“你刚才说雪晴和那个御医每天都见面?”
翠玉手忙脚乱地接住了那玉梳,面露喜色道:“谢小姐赏!”
英儿露出嫉妒的神情,那玉梳本是相国夫人生日时,收到的贺礼,不说那做工,单论材质就值几千两银子,后来让珍珠看到觉得好看便讨了过来,现在居然让她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打了赏......
英儿按按胸口的心疼,从妆匣里重新找了把象牙梳,继续给表小姐梳头,一边梳一边心里安慰自己,反正玉珠小姐死了后,这相府就剩下一位小姐,到时候什么好东西不是珍珠表小姐的,一把玉梳算什么,以后好东西有的是......
珍珠冷眼看着翠玉欣喜若狂地反复摩挲着那玉梳,显然翠玉也是识货的,知道那是好东西。
珍珠嘴角冷冷翘起:“翠儿,我还有事要你办,要是你办成了,我那里还有和这梳子相配的一套头面,就一起赏了你了。”
翠玉闻之大喜:“翠儿先谢过珍珠小姐了,不知小姐要翠儿做什么?”
珍珠不答,却转向一旁一脸心疼的英儿道:“我这几日脚疼得厉害,你去将那御医请来,给我瞧瞧。”
相府外院,一个幽静的小院,
杜子淇正坐在房间里,把玩着手里的一只腕表。腕表上此时显示着一小块屏幕,屏幕上一个红点正在做小幅度的往返运动。
杜子淇皱皱眉,将那图像调大,屏幕上清晰地显出了一个院子的轮廓线,那红点似乎是在往院墙那里搬运什么。
“这死丫头又折腾什么呢?”杜子淇喃喃自语。
看了一会不得要领,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无聊,要说偷~窥吧,人家偷~窥好歹还能看到点春光什么的,他就对着一个红点,也不知看得这么起劲做什么。将那腕表扔到一边,杜子淇一声长叹仰倒在床上。
因为救楚非绯有功,杜子淇近日里被陆坤放了长假养伤,他背上的伤本就是皮外伤,养个两天就不碍事了。
只是二十四世纪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着催他回去,可是他这边的调查才刚有点眉目,就这样回去了,那幕后黑手想要再揪出来就难了。
再说了,他走了,就剩下那个又傻又倔的小丫头,他也有些放心不下。
杜子淇想到这里就有些烦躁,那天被山贼打昏后,之前的事就有些模糊,只记得自己背着那小丫头拼命游过了河,再后来就记不太清了。至于怎么被山贼偷袭的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现在他只是庆幸,陆坤说他及时交了赎金,小丫头完好无损,不然,要是小丫头发生了什么,他还真的过意不去。
想到这里,他又摸起一旁的腕表,瞥了一眼,忽然翻身坐起,#%!!!
杜子淇跳下床就冲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惯女友也不带这么惯的
楚非绯扒在墙头进退两难,她也没想到,墙外竟然比墙里高了这么多,而且还贴着墙还有一个排水沟。
下面早就挖穿了墙角钻洞出来的肥猫,慢悠悠地舔着自己的脚爪,一边幸灾乐祸地等着那蠢女人自己掉下来。
“死猫,会挖洞为什么不早说,不会挖大点啊。”楚非绯吊在墙头上,不敢松手,又爬不上去,一边担心这背街有行人路过,看到她的惊人之举,一边又想自己掉到排水沟里,到时一身湿漉漉的,可怎么溜回去。
说来说去,还是怪这个蠢猫,要是它能把洞挖大点,让她一起钻出去,她至于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吗?
远处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楚非绯心里一急,拼命想爬回去,可是她那二两力气,吊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挣了两下,不但没爬上去,反而手一滑,掉了下去。
楚非绯一声惊叫还没发完,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猛然揽住腰,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一张轮廓分明,阳刚帅气的脸,嘴角带着嘲意翘起:“这又是玩什么呢?前几天还没过瘾是不是?”
看清搭救了自己的人,楚非绯脸红了,挣扎着支起身子,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马上,心里松了口气,忽然想起:“木大哥,你怎么会刚好路过?”
杜子淇心里暗哼了一声,要不是他通过腕表上的监视屏,发现这丫头已经到了围墙外面,急忙赶来。她这次是打算摔断腿还是摔断脖子?别以为上次从悬崖上掉下去没事,她就是女超人了。
杜子淇心里越想越气。揽着楚非绯细腰的手,就狠狠地勒了勒:“我要是没有碰巧路过。你怎么办?”
楚非绯哎呦一声差点岔气,挣了一下,没挣开,用手暗暗在那手臂上掐了掐,肌肉太硬掐不动,只好放弃,改了策略,讨好地道:“还好木大哥经过,木大哥今天出去办事吗?”
杜子淇见小丫头想挣挣不开。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舒服了很多,手臂略松了松,一时又觉得这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似乎似曾相识,小丫头身上有种淡淡的自然清香也直往他鼻子里钻,一时有些心猿意马,忘了答话。
楚非绯还记得那天杜子淇变身的事,有些紧张,她到后来也没想明白。那天的杜子淇怎么就突然变身了,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连陆坤也没有。
一则是陆坤太忙,每次见她也呆不了多久。就要匆匆离开,她没机会说,二则。她觉得以陆坤的性子要是发现杜子淇可能会伤害她,搞不好就要除掉这家伙。眼前这家伙虽然变身时挺吓人。但到底也没有对她有实质性伤害,而且之前又救过她的命。楚非绯便决定自己小心点好了。反正这家伙迟早要回二十四世纪,等他走了,不就万事大吉?
杜子淇不说话,楚非绯也就没敢再接着问,寂静的背街里,两人坐在马上相对无言。还是杜子淇先醒过神来,轻咳一声:“你想去哪?我送你去。”
楚非绯一喜:“真的可以吗?木大哥,我想出城。”
杜子淇皱皱眉:“出城容易,没有腰牌再进城就难了。”
楚非绯得意地一笑,手中擎起一个小巧的腰牌,松木的质地,上面刻着一只豹纹金睛兽,正是相府的标志。
这是陆坤给她备下的,原想着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倒成了楚非绯偷偷溜出府的利器。
杜子淇仰天叹气,这个陆坤有没有脑子,惯孩子有这么惯的吗?不是,惯女友也不带这么惯的啊。
“你这样迟早把自己的小命玩掉。”杜子淇冷哼一声,拨转马头,向街外走去。
走了两步,楚非绯突然叫起来:“等等,木大哥。”
杜子淇勒住马:“怎么了?”又见楚非绯挣扎着要下马,不明所以,松了手,将小丫头送了下去。
楚非绯跑到墙角,捣鼓了一会,又跑了回来,笑眯眯对杜子淇道:“木大哥,我有话和你说。”
杜子淇觉得小丫头脸上的笑很有问题,半信半疑地弯下腰:“什么?”
楚非绯踮起脚,仰着脸:“再近一点。”
杜子淇看着眼前的小脸,心中一动,觉得小丫头那狡黠的笑容不知为什么看上去那么鲜活可爱,灵动的大眼弯弯,满满都是直白的算计,偏偏她自己还以为自己伪装得不错。
杜子淇心里好笑,带着股自己都不怎么明白的微醺,好像只要这小丫头高兴,陪她玩玩又何妨,她要是闯了祸他替她收拾,她要是遇了麻烦,他替她摆平,就算她想捉弄他,只要她开心就好......
杜子淇嘴角噙着笑弯下腰去:“又干什......”话音未落,只觉得脸颊一凉,楚非绯哈的笑了一声,就往后跳。
杜子淇闪电般的伸手将小丫头的腰揽住,抱回了马上,一手搂紧了她,一手摸摸自己的脸,好么,一手的黑泥。
楚非绯笑嘻嘻地道:“木大哥太帅了,到大街上又被人围观,还是化点妆比较好。”
杜子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泥气味难闻,也不知是多少年的沉泥,见小丫头笑得得意,忍不住将手上的泥尽数涂到小丫头的脸上,引来她的一阵尖叫。
罢了,还嫌不过瘾,又按住小丫头,用自己沾了泥的脸和她的脸一阵乱蹭。
柔软的红唇划过他的脸颊,杜子淇僵了一下。眼前花猫似的小脸,让一副旖旎的画面闪过他的脑海,快得他来不及捕捉,却觉得心跳加速,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楚非绯像一只被猛兽按在爪下的猫,伸着脖子挣扎:“不要不要,我已经够丑的了,不用啦!”
爪子一阵乱打乱蹬,倒是让杜子淇醒了神,看着那丫头的小样,不禁笑道:“反正已经够丑的了,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楚菲菲哭丧着脸:“不要,这样怎么见人。”
“那就不要见了。”杜子淇坏心地将楚非绯的花脸一把按进怀里,同时一踢马腹,马儿嘶鸣一声就窜了出去。楚非绯惊叫一声,却因为马上颠簸,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杜子淇的腰。
杜子淇心中一荡,那马儿飞驰得就更加癫狂了。
二人一骑就这样驰出了背巷,院墙内的黑瓦上,却翻身坐起了一个蒙面黑衣人,望着两人驰出的方向骂了一句:“又被乾五那混蛋坑了,我早说监视这小丫头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嘴上抱怨着,脚下却运起轻功,穿房越瓦地追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敢问姑娘怎么卖
相府,珠苑,
紧闭的房门内,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英儿紧张地抱着一截烛台,身边站着一脸惨白的珍珠。
床边的地上站着一身青色御医官袍,却神色阴冷的张守逸,床上的女子被掐着脖子拖到地上,身上的衣衫半解,春光外漏,此刻那女子满脸乌黑,已经看不出相貌,乌黑的脸衬着身上雪白的肌肤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居然算计到我的头上。”张守逸嘴角缓缓勾起,一张虽然英俊却略显木讷的脸立时带了三分生动,三分邪气,还有三分说不出的魅惑,瞟了眼手里掐着的那个女子:“你这么喜欢脱,我就把你的这身皮肉剥下来可好,我有一种小虫子,专吃筋骨,把你吃空了只剩下一身皮肉,看上去还和活着一样......”
女子被掐着脖子自然说不出话来,只能颤得筛糠一样拼命地摇头。
张守逸轻蔑地斜了眼那两个冲出来捉~奸的女子:“你们这么喜欢看热闹,那就眼睛留下来好了,剩下的,化成水做肥料吧。”
扑通一声,英儿手中的烛台跌落在地,整个人也瘫倒地上,见识了张守逸一接触翠玉就将她的一张脸毒成乌黑,英儿绝对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御医每一个字都不是虚言。
“公子饶命,大人饶命,这都是我家小姐的主意,奴婢我也是被逼的啊。”英儿伏地哭道。
已经被吓傻了的珍珠此时才回过神来,听到英儿如此推脱,连忙跪倒:“大人。不是的,都是这个贱婢出的主意。我才是被迷惑的啊。”
张守逸冷冷一笑:“哦?原来你才是小姐?那床上的这个又是谁?”
珍珠讷讷不敢言,英儿连忙道:“那是玉珠小姐的丫鬟翠玉。是她贪图大人的美色,妄图勾~引大人,和我们确实无关。”
已经被毒得只剩半条命的翠玉只能拼命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张守逸嫌恶地丢开她,一甩衣袍,在床边坐下,冷眼看着下面一面抖一面哭的三个女人:“说吧,为什么算计我?”
与此同时,
杜子淇一口气冲到了正街。才放慢了马速,一则是这里人多不便奔马,二则是,他估计小丫头快要被他捂死了。
好不容易得到解放的楚非绯,一边喘气,一边使劲地捶杜子淇:“你想捂死我是不是,你想捂死我是不是。”
杜子淇呵呵笑着,将那双小拳头拢在手里,一边享受着这种花脸猫的嗔怒。一边又暗暗唾弃自己越来越低级趣味了。
这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杜子淇连忙仔细看去,只见到那窈窕的身影一晃就掩入了人群中,似乎是进了一个暗巷。连忙下马要追过去,忽想起马上还有个楚非绯,连忙将她抱下来。
“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会。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杜子淇叮嘱道。
楚非绯眨眨眼,没说话。
不过那神情。就是杜子淇也看懂了,这意思是说。乖乖的才怪......
杜子淇嗨了一声,忽然摸出一两银子:“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等我回来,这一两银子就是你的。”
楚非绯眼睛一亮:“真的?你去多久?超过一个时辰再加一两!”
杜子淇在心里替陆坤烧了柱高香,就你这小女友见钱眼开这品性,你还敢放她在外面乱走......
杜子淇将马拴在一旁的拴马桩上,又将那马缰套在楚非绯手腕上,绕了几绕,打了个死结。确信以这小丫头的手劲估计是解不开了,才满意地离开。
楚非绯皱着眉看着自己手上的死结,那马缰虽然不至于紧的勒手,但是她想把手脱出来也绝没可能。
死土豪,好吧,看在一两银子的份上,她忍了。
这时,已经走远的杜子淇突然又挤了回来,肩上还抗了一个糖葫芦的架子,一个草轱辘上,插了不下十个红艳艳的糖葫芦。
“给你的,乖乖在这里吃糖,等我回来,带你去吃腾云楼。”杜子淇将糖葫芦架子塞进楚非绯的怀里,又摘下一个放在她手里,然后认真地盯着她道:“你不会跑的,对吧?”
楚非绯忍着微抽的嘴角:“给钱就不会。”
“没问题,只要你乖乖的,我的月钱都是你的。”杜子淇松了口气,放心地走了,以这个小丫头财迷的品性,估计这下能拴住她了吧。
她的脸花成那样,身子又单薄,估计连坏人也没什么兴趣,自己快去快回就好,难得让他跟上了那个方雪晴,他可不想错过这个可以调查清楚真相的机会。
楚非绯看着杜子淇的背影汇入人流,又看看自己怀里的那一大坨红彤彤的糖葫芦,认命地对着手里的糖葫芦咬了一大口......
日头已经渐渐挪到头顶,楚非绯在心里估计着自己已经赚了二两银子,那架子上的糖葫芦已经被她全部解决,此时正坐在那草轱辘上,望着过往的人流发呆。
拴马桩所在的位置,一般都是在闹市的街角,那里通常是雇车的马车停靠的地方。楚非绯坐在那里看着那些赶车的车夫一个个喜气洋洋地接了生意离开,很快这街角就孤零零地剩下了她一个人。
唉,楚非绯叹口气,本来偷溜出来,是想出城去崔大人的别院,好好商议一下自己出府的事,却被这个土豪碰上,生生毁了她的大好机会,不过没关系,她有一个月的假呢,而且今天她已经赚了二两银子......
想到这里楚非绯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房顶上,乾八从怀里摸出一个饼,一边啃,一边心里道:“该,叫你折腾,这下好了吧,小爷我还有饼吃,你就只能饿着了。”
其实楚非绯吃了那么多糖葫芦,还真不饿,她就是有些渴了,看了眼拖着小短腿姗姗来迟,现在趴在一边缓劲的肥猫,楚非绯琢磨着有没有可能让这肥猫卖萌去讨点水......
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道:“这位姑娘......”
楚非绯抬起头,一张年轻干净,看上去很讨喜的脸。
见楚非绯打量他,那少年笑眯眯地拱手:“敢问姑娘怎么卖?”
楚非绯的脸黑了:“本姑娘不卖!”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只见旁边玉立着一个文衫公子,容颜如玉,眉如春山,眼如秀水,只是眉心似乎总带着股愁容,偶尔一笑,真如云开雾散,皎月升空。
房顶上的乾八,盯着那公子张大了嘴,手上的饼掉了下来,才发觉,连忙一把捞回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黄金万两
“咦?”那少年笑嘻嘻地道:“姑娘难道不知,咱们天佑王朝的规矩,集市之上,将货物放在草垫之上就是要出卖的意思吗?”
有这种说法?她还真不知道,当初新人培训的时候到底讲了没讲?
楚非绯眨眨眼,不对,说放到草垫上才是出卖,我这又没草垫。楚非绯低头一看,自己坐着的那个插糖葫芦的草轱辘早就被她压扁,要说草垫的话,也勉强可以算是......
再抬起头看看那少年一脸的狡黠兴奋,那位公子虽然看上去漫不经心,神情间有些百无聊赖的无聊,但也没有阻止那少年,反而是一种听之任之的态度。楚非绯看出来了,这两位其实就是来消遣她的。
楚非绯沉下脸:“我不卖,这马也不卖,这猫也不卖,你们可以走了。”
那少年又笑道:“姑娘是不是有所不知,咱们天佑王朝的集市还有个规矩,这拿出来卖的东西,如果买家付得起价钱而不卖,是要坐牢的。”
哪那么多规矩?
楚非绯黑着脸看着面前的白净少年,又看看站在一边,背着手淡淡地看戏的文衫公子。
突然呲牙一笑:“要买也可以,一万两黄金,你付得起就卖。”
“呦!”那白净少年嗤笑了一声:“姑娘可真会狮子大开口,一万两黄金可以买下一座大城了,姑娘难道还真觉得自己有倾国倾城之能?”
楚非绯现在整个一个花猫脸,坐在破草垫上,一不小心就会被当了乞丐。此时竟敢说出万两黄金的开价来。白净少年忍不住嘲笑。
楚非绯翻了个白眼:“我自己觉得自己金贵成不成?买不起还不快走?挡着我做生意了。”
白净少年气得眉毛一竖,指着楚非绯喝了一声:“大胆!你!”
旁边的文衫公子淡淡地道:“价钱要得太离谱属于欺诈。也是要坐牢的。”
楚非绯瞪起眼:“真的假的??你信口开河吧!”
白净少年冷笑一声:“我家公子说有,那就是有。就算原来没有,现在也有了,死丫头,你要是今天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证明你值万两黄金,我就立刻报官抓你!”
楚非绯郁闷了,她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坐在这儿等人都能被麻烦找上门来。
怎么办?早知道她就不说这么贵了,万两黄金.....楚非绯知道自己进相府的卖~身银子其实只有二十两......
说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也不值万两黄金啊。而且万一对面这两个家伙要考教自己呢?说自己会看相,会赌石,会辨珠宝,可预知吉凶?让玩意很容易被拆穿的好吗?
而且听着两位的口气,好像是很有来头的,自己搞不好就要把小命玩进去了。拿出相府的名头来吧......说不定帮不到,还要起反作用。
楚非绯快哭了。
对面的白净少年幸灾乐祸地道:“快点啊,我数三声,数到三。你要是说不出来,就跟我去衙门吧。”
文衫公子淡淡地瞥了一眼楚非绯的哭丧脸,似乎有些意兴阑珊,淡淡地道:“四喜。”
那白净少年连忙躬身道:“公子。这小丫头敢冒犯公子,不能就这么算了。”
楚非绯瞪着那白净少年,恨得牙痒痒。那位文衫公子明明都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这少年却追着不放。简直可恶之极。
那文衫公子微微皱眉:“那便直接叫衙门来处理吧。”
楚非绯又瞪向那文衫公子,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相貌。原来也不是个好东西。一个大男人,这么小肚鸡肠,明明是他们过来消遣她,却因为她言语上的得罪,就要送她去衙门,真真不是个东西。
那白净少年恭敬地道:“是,公子,公子稍等片刻,四喜这就去。”
文衫公子淡淡地看眼日头:“不必了,快到午时三刻,巡市的兵将就要路过,顺便交给他们就好了。”
楚非绯急了:“等等,我能说出我为什么值万两黄金。”
白净少年哼了一声:“胡说八道可是要罪加一等,我看你还是乖乖去坐牢比较妥当,坐个十天半月就能出来了,要是敢说瞎话,我告诉你,那可是死罪!”
呸!
楚非绯在心里暗呸了一声,编,你就使劲编,说个瞎话就死罪了,你真以为我傻啊!
房顶上的乾八捏了一手的冷汗,不知道是应该赶紧回去找王爷报信,还是趁个不备将这小丫头抢了就跑,那位可是个喜怒不定,心思叵测,动不动就杀人的主啊,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倒霉,就摊上他了呢。
文衫公子淡淡地看了眼楚非绯:“说!”
楚非绯发现这个文衫公子话不多,惜字如金,但是还蛮有威势的。
当下定了定神道:“小女子会沏一种茶,好茶,稀罕无比,每盏价值千两银子,卖出十杯就是千两黄金,卖出一百杯就是万两黄金了!”
白净少年被那换算绕进去了,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扭头问文衫公子:“公子,她说的可对?一杯一千两银子,一百杯就是万两黄金?”
文衫公子沉静地想了想:“不错。”
房顶上的乾八眼睛一亮,对了,这小丫头会沏茶,而且她沏的茶,连王爷都放不下,这天佑王朝,稀罕的好酒好茶,叫价千两一杯也不是没有过,虽然大部分是噱头,但是这样说总是没错的。
文衫公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楚非绯:“你居然会心算?”
楚非绯汗颜了一下,还好这是古代,大家都没受过什么基础教育,普通人最多能做个十以内的加减法,也是在日常的银钱花用方面。大宗的数字加减,却是要用到算盘的。楚非绯刚才说的,已经用到了乘法,相信天佑王朝大概还没有这个概念。
楚非绯抿唇不答,反而道:“我说出了我为何值万两黄金,你可付得起?”
白净少年原本就是来消遣楚非绯的,如今竟然被她反将了一军,有些恼羞成怒地道:“你说你能沏出千两一杯的茶来,有何证据?你说值一千两就值一千两吗?”
楚非绯冷笑道:“我的茶,芳香四溢,余韵留香,令人饮后难以忘怀,若是在密闭的室中,那香气可终日不散,且对身体有益,可治多种病症,天佑王朝中绝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沏出这样的茶来。这位公子,你说我这茶值不值一千两?”
文衫公子淡淡地看着楚非绯道:“若是真如你所说,或可千两。”
楚非绯花猫一样的脸上,两只灵动的大眼微弯:“如此,公子可付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改日再约
熙熙攘攘的集市在仿佛在那一刻静了下来,花猫脸的小姑娘闪着灵动的眼睛,声音纯净得像水晶杯里的露水。
可付得?
文衫公子淡淡地浮起一丝带着冷意的笑。
白净少年额头已经沁出冷汗,不停地用眼角窥视着主子的神色。心里暗骂自己,选什么不好,非要选这个灾星,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眼前的女子眼睛纯净无暇,并无半点心机,没有他见惯了的逢迎讨好,也没有那诡计百出的世故,文衫公子挥去那让他不快的念头,淡淡地道:“那茶值不值千两,需试过方知。”
楚非绯感到有些无语:“这位公子,其实你们就是无聊来消遣我的,大家心知肚明,何必如此呢?”
楚非绯转向那少年:“这位小爷,我就是坐在这里等人的,你也看出来了。现在你乐子也有了,时间也消磨了,刚才言语得罪之处,小女子在这里赔罪,您继续逛您的集市,小女子继续在这里等人,大家皆大欢喜,这不好么?”
白净少年有些犹豫,他本就是看主子闷闷不乐,存心给主子找点乐子,这小丫头傻乎乎地坐在那里,刚好被他看到,便拿来做由头,逗主子一乐而已,没想到这小丫头牙尖嘴利,最后竟然越闹越大,竟然扯上了衙门,不但如此,这小丫头还敢最后反将一军,万两黄金是不算什么,可是现在这时候......
白净少年有心借坡下驴,但是偷眼看主子的神色。发觉主子冷淡中倒是透着一丝兴味,心想。反正就是出来散心的,只要主子高兴怎么都行。这小丫头要是能讨得主子高兴,也是她的福分,要是因此送了性命......唉,那也是命里该有这一劫。
想到此,便冷笑道:“怎么,现在打退堂鼓了?刚才不是直着脖子让我们给金子吗?”
楚非绯皱着眉,这人有完没完,这还真要较真是不是,我罪也赔了。好话也说了,你们非喊着要试茶,难不成试完了,真要付黄金万两?再说了,就算你们愿意付,我还不愿意卖呢。
“若是不敢让我们试茶,就是撒谎,那可是死罪。”白净少年又紧跟了一句:“我说小姑娘,你大话已经说了。现在再想收回可来不及了,赶紧的吧,前面就有一座茶楼,正好咱们便去那里试茶。”
楚非绯瞪着那白净少年。心里很想骂脏话,可惜她这方面造诣有限,充其量就是混蛋和不是东西。翻来复去地暗骂了几遍,自己也觉得乏味。转向那文衫公子:“这位公子,当真要试茶?”
文衫公子淡淡地道:“怎么?不敢?”
还叫板......
楚非绯瞪着那文衫公子:“要是那茶真的值千两。公子是不是准备付黄金万两给小女子?”
文衫公子淡淡一笑:“能沏出价值千两银子的茶的女子,自然值黄金万两。不过小姑娘,要是你沏的茶本公子觉得不够好,那可是死罪。”
我%¥%#!!!
楚非绯喘了口气,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冷声道:“要是我沏得出,你却故意耍赖说不够好呢?”
白净少年眉毛一竖:“大胆!”
楚非绯反唇相讥:“反正左右都是死罪,我就大胆了怎样?”
文衫公子轻笑一声,摆了摆手,止住了要发作的白净少年,秀丽的眉眼微弯:“本公子的话还没有人敢怀疑过,小姑娘放心,要是你沏的茶真的够好,就算不值千两银子,本公子也恕你无罪如何?”
楚非绯觉得那文衫公子一双秋水般的眼睛实在很好看,可惜那眼睛大部分时候都是淡淡地扫过,根本不曾落在谁的身上,但若是真要让那双眼睛注视着,楚非绯竟然生出一种希望那眼睛在她身上再多停留一会的感觉。
回了回神,楚非绯心里叹道,还好她早就见识过六王爷的春水桃花眼,算是已经身经百战,不然被这双秀水秋潭似的眼睛一望,恐怕还不要失了魂。
“我那茶别处没有,要回我的住处才能得到,而且我沏茶是秘法,不能有人旁观。”楚非绯对那文衫公子满怀希望地道:“不如我们约个时间,改日再试?”
“扑哧”一声,文衫公子终于忍俊不禁。
这小丫头说来说去,还是不想让他试茶,看她那期冀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心情好了起来。究竟是夸了海口,还是有本事不想显露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就很想看看,这小丫头被逼到绝路时,又是什么样子。
白净少年大喜,看来找这个小丫头解闷算是找对了,这大半年都没见主子这么开心过了。
当下连忙道:“还约什么约,你有空,我们公子可忙着呢,就今天了,你家住哪?带我们去!”
楚非绯暗暗磨了磨牙,抬起手,示意那绑得死死的马缰道:“你看,我是想带你们去,但是我现在走不开啊,我得看着马。”
文衫公子淡淡地看了眼道:“四喜。”
“是公子。”那白净少年嘿嘿冷笑两声,走到楚非绯面前附身看了看楚非绯腕上的死结:“呦,感情姑娘你是被拴着呢?”
你才被拴着呢,你全家都被拴着。
楚非绯咬着牙道:“怎么样?解不开吧?”
白净少年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唔,是不太好解。”
楚非绯心中一喜:“我没骗你吧,你看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改日再约吧。”
文衫公子嘴角又忍不住翘~起,只好作势望天,心里淡淡地想着,这小丫头别的本事不知道怎样,倒是个容易让人开心的玩意。
铮的一声,白净少年从靴筒里抽~出一柄匕首来,手起刀落。
楚非绯遗憾地看着自己的手终于解放出来。
“走吧。”白净少年笑嘻嘻地将匕首擦回靴筒。
楚非绯脚蹭着地,踌躇地道:“那个,其实我住得挺远。”
白净少年偷眼打量主子的脸色,知道自己今天这一趟走对了,觉得这小丫头还真是个福星,当下笑眯眯地道:“咱们不是有马么?”
“那个,我住的地方得翻墙......那墙挺高,我怕你们翻不过去......”楚非绯有些脸红,其实是她自己翻不过去。
白净少年脸皮微抽:“放心,有小爷在,就是皇城的高墙也不在话下。”
啊?楚非绯抬起头,眨眨眼。
咳咳,身后传来文衫公子的轻咳声,白净少年醒悟连忙道:“不过咱们可从来没做过那种事。”
“哦。既然如此,那走吧。”楚非绯认命地道,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在前面领路,
马也不要了,反正相府其实就在前面几条街,那马是木子水带出来的,他恐怕还需要还回去。可怜她的二两银子就这么没了,枉费她枯等了这么久......
楚非绯在心里流泪,木子水啊,木子水,你真是太靠不住了,不但靠不住,而且还触霉头,和这家伙一起出来从来就没遇到过好事。
楚非绯心里发誓,下次就算这木子水出五两银子,她也不跟他一起出门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只能喝一口
夏少元大概从来没想过,他给楚非绯的后院升级改造,自己没用上,倒是便宜两个不速之客。
杂物院中,文衫公子坐在石桌前,面前是楚非绯精心炮制的茶品,粗制的白瓷茶碗,里面的茶水漆黑,既不清亮,也无浓香。
白净少年皱着眉道:“这就是你说的价值千两的好茶?黑漆麻黑的,这能喝吗?”
楚非绯坐在桌对面,双手托腮,十分欣赏对面两人的迟疑表情:“试试看嘛,这两杯免费,不收你们银子。”
文衫公子眉心微锁,打量着那碗茶,然后拿到手中。
白净少年连忙想阻止,被文衫公子淡淡地一瞥,又咽了回去。
楚非绯怂恿地道:“尝尝看,不会死人的。”
文衫公子瞟了一眼有点小兴奋的楚非绯,嘴角浮起一丝淡笑:“小丫头,本公子可是说过,要是这茶不好,可是死罪。”
楚非绯“嗤”了一声:“别总拿死罪吓唬我,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啊,天佑王朝的死罪就那么几条,什么谋反啊,恶逆啊,不义啊,不敬啊,哪有什么撒谎就死罪的。”
白净少年心里道,你这就属于不敬你知道吗,按律法你今天已经够死好几次了。
文衫公子淡淡一笑,低头打量手中的茶碗,茶碟茶碗都是最普通的粗制白瓷,质地粗糙不说,颜色也不纯正。粗瓷的茶碗上结了露水,用手轻触,果然十分寒凉。
“你这茶是用阴凉的井水泡的。”文衫公子秀水般的眸子在楚非绯面上一扫。楚非绯泡茶前已经讲花脸洗干净。此时看上去还算清秀。
楚非绯笑眯眯地点头:“不错,来。尝一口,不过只能尝一口哦。”
文衫公子不由得又是唇角微翘。在白净少年有些担心的目光下,小小地啜了一口。
白净少年眼巴巴地盯着文衫公子,心里祈祷千万别因为喝了这见鬼的茶出了什么事。
楚非绯则是一脸的兴味,似乎等不及要看文衫公子的反应。
文衫公子静静地品了品口中的余味,半晌后才道:“水质清凉,幼滑爽口,还不错,却不值千两。”还有就是这茶水太过寒凉,好像舌头都麻木了似的。文衫公子在心里道,这茶要是搁在三伏天喝也许还不错,现在这个季节却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文衫公子话音一落,白净少年就叫起来:“瞧瞧,瞧瞧,我就说吧,这茶又破又黑,哪里会值千两银子,小丫头。你惨了......”
“等等!”楚非绯不慌不忙地打断那白净少年,从石桌下搬上来一个小巧的红泥小炉,里面烧着红碳,炉上有一铜盆。比海碗略大,却比一般的水盆小些。
楚非绯看见对面两人有些惊诧的样子,满意地一笑:“我这茶叫八道锦。公子刚才品的只是第一道。”说罢,将文衫公子面前的茶。又放进了面前的铜盆中,略等了片刻。又拿了出来,擦干外面的水珠,放进文衫公子面前的茶碟里:“公子,现在尝尝这第二道吧。”
文衫公子微诧,这是将凉茶稍微加热了些吗?又有何不同?
拿在手中,不知为何,觉得那漆黑的茶水颜色似乎淡了些,也有隐隐的香气飘了出来,但是却又淡得让人几乎无法察觉。
瞟了眼小丫头信心十足的脸,文衫公子微微一笑,又小小地尝了一口,这一回,只觉得那茶水似乎多了点味道,但又不太分明,刚才已经冰得麻木的舌头,一接触这温水,有些麻麻痒痒的感觉,那痒明明在舌头,不知为何却给人觉得直痒到心里,再加上那茶水中若隐若现的味道,让文衫公子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上一口,好让它清醒过来,好好尝尝那味道。
楚非绯却在一边笑嘻嘻地道:“公子,只能一口哦。不然你这八道锦,就尝不到了。”
文衫公子按下心里的痒,放下茶碗,有些期待地等着楚非绯的下一步动作。
一旁的白净少年察言观色,心里暗暗称奇,像咱们主子什么好茶没喝过?还从没见过主子脸上露出这样期待的神情,难道这小丫头片子沏的这黑茶真这么神奇?
想到这里白净少年心里也有点痒,偷偷拿起自己面前的黑茶,小小地尝了一口,一时也是冰得舌头麻木,只觉得那茶水冰凉无比,又似乎不像是茶水,倒像是什么粘稠柔滑的东西,倏地一下就滑入了喉咙,口里半点都没留下来,倒是唇齿之间有一股隐隐的甜香,又不明显。砸吧半天嘴,想再喝一口,又想起那只能喝一口的规矩,只能按捺着,眼巴巴地看着楚非绯替主子制茶。
说话间,文衫公子已经七道茶入腹,只觉得那茶香一层层各有不同,那茶色却越来越淡,茶碗里此时只剩下一口茶,却已经是近乎无色,文衫公子不禁无比期待那最后一道茶又会给他怎样的惊喜。
楚非绯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这最后一道却是不在原来的茶碗里,而是换了一个一直在热水里煮着的茶碗,用竹镊子捏了出来,放在茶碟里,然后将文衫公子喝的那口剩茶倒了进去。
文衫公子不禁睁大了眼睛,白净少年已经惊呼出声。
原来那最后一口剩茶,倒进那滚烫的茶碗中,最后竟然变成了清亮的淡粉色,同时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不同于刚才那一层层逐渐显露的茶香,里面居然还带着一丝清香果味......
“怎会如此?”文衫公子惊诧非常。
楚非绯拦住文衫公子就要去拿茶碗的手,笑道:“公子且慢,这最后一道茶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闻的。”
白净少年连连抽着鼻子:“这香气好奇特,不是寻常的茶香,也不是任何一种香料,从来没有闻到过,而且里面似乎还有些果香,当真是稀奇无比。”
文衫公子心里也是暗暗点头,目光却落在笑吟吟的小丫头身上,没想到那小小的一口剩茶,竟然在最后能爆发出如此亮色,如此技艺,堪称神技......
楚非绯很满意两人的反应和表情,笑嘻嘻地道:“公子觉得我这八道锦如何?”
文衫公子秀水般的眼睛看着楚非绯,张了张口,刚想说好,脑子里却想起了那万两黄金,不由便沉吟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人得志
珠苑,绣楼
“居然是雪晴?”张守逸挑了挑眉头,没想到让相府的表小姐算计他的原因,居然是因为那个女人。
“那个雪晴阴险毒辣,手段狠毒,小女子的腿就是她故意弄断的,小女子虽然贵为相府的表小姐,但是那贱人不但勾搭着相爷,还勾~引着表哥,小女子也是为了保命,迫不得已啊......”珍珠哭得梨花带雨。
张守逸面无表情,淡淡地听着,那个雪晴......他这几天的接触下来,已经知道她心思深沉,胆识过人,无论说话还是做事,目的性极强,与寻常女子颇为不同,如今听到说她与相爷和夏少元都纠缠不清,张守逸竟然一点意外的感觉都没有。
想起这几天不断地试验,灵儿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张守逸心里就一阵烦躁。
灵儿的反应告诉他,要找的那人就在相府之中,他曾经一度以为就是这个雪晴,但是灵儿却先兴奋了一下,就不认了。母亲说灵儿的反应代表那血并不纯净,可是这几日~他用尽了手段,找尽了借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取了数次雪晴的血,灵儿还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张守逸便也有点沉不住气了。
他用自己的血养育了灵儿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那人,如今明明知道那人就在附近,却寻她不到,让张守逸一向坚韧沉静的性子也变得急躁起来。
母亲说灵儿绝不会认错,本命灵虫,一旦开始饲喂。绝不会认错自己的主人,那么这个雪晴到底是还是不是?如果是。为何灵儿会拒绝认主?如果不是,灵儿为何又对她的血有所反应?
张守逸觉得与其这样拖着。还不如彻彻底底地验个明白,不过这样一来,相府里究竟是不方便......
张守逸的目光淡淡地在那两个胆战心惊的女人身上一扫:“既然你们这么想除掉那个雪晴,我就帮你们这个忙。”
珍珠惊讶地抬起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人?”
“我有办法让雪晴昏睡过去,之后你们想办法将她运出相府,到时候她就能永远消失在你们的视线中了。”张守逸的嘴角淡淡地勾起,木讷的脸上忽然浮起三分邪气:“记住,完好无损地运出去。要是她少了根头发......”
张守逸说到这里停下来,淡淡地一挥手,珍珠和英儿莫名地一抖,却又不明所以,忽然听到屋内似乎响起了隐隐的沙沙声,寻声看去,却骇得连叫都叫不出。
就在她们的身边,那昏迷过去的翠玉,竟然不知何时只剩下了一堆衣裙。地毯上隐约有些血迹,却不甚明显,而翠玉的身体......却消失了......
“是不是很奇妙?”张守逸淡笑着道:“我的宝贝虫子本事可不止这些,你们的身上都被我下了虫引。不管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我的虫子找到,然后吃得一点不剩。所以,乖乖地按照我的话去做。不然......”
张守逸冷哼了一声站起,理了理衣襟。大步走了出去。
珍珠和英儿抖着抱成一团,好一会,才大哭出声。
杂物小院,
初秋的天气,干爽中,又透着丝丝凉意,如果不是坐在太阳下,这石凳上坐久了还是有些凉的。
楚非绯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双手捧起,舒舒服服地抿了一口,浑身都暖了起来。瞟了眼对面的主仆俩人有些变幻莫测的脸色,楚非绯又喝了一口水,掩去嘴角浮起的笑意。
其实楚非绯今天看似是被这两位胁迫着来试茶,其实却并不尽然。
一则固然是被这主仆俩逼到门上,楚非绯不想得罪贵人,半推半就,二则,则是她想试试看,自己研发出的这道“八道锦”到底在天佑王朝的富人中,接受度如何。
这“八道锦”看起来确实奇妙无比,温度每上升一点,茶的颜色和味道都会改变,香味越来越浓,茶色却越来越淡,到了最后那由无色转为粉红的变色,还有那混合异香,是整道茶的高~潮和亮点。
而那第八道茶,虽然精彩,却又不能喝,只能闻,让人心痒不已,既有满足又有遗憾。可以说这道茶里即利用了心理学,又利用了人体的味觉和嗅觉的错觉,以及视觉上的效果,楚非绯为了这道茶,可谓费尽心思,也难怪她敢说千两银子一杯。
在楚非绯的计划里,等她的新店开张后,她本就是打算用这“八道锦”当做自己的招牌茶,在这天都城给自己的新店打开局面。这茶里不但用了遗族的秘制黑茶,还加了纯度极高薰衣草的精油弱化那黑茶中有些冲鼻的发酵气,最后又用了点柠檬汁,让薰衣草和柠檬汁发生化学反应,从而变色。
有了这道茶,楚非绯真敢夸下海口,这天佑王朝没人能再复制得来。
因为哪怕有人也是穿越来的,哪怕有人认得出薰衣草,他们也不见得用得起楚非绯用的那种高纯度的精油。
越是纯度越高的精油,香薰分子结合就越紧密,常温下并不会发出香味,而是随着温度的升高,逐层地散发出香味,这是一般的普通精油做不到的。
就算有人砸得起钱,弄得到那高级精油,他也不一定能得到遗族的秘制黑茶,那奇特的幼滑口感,以及药用价值,是其他的种类的茶比不来的。
故而,楚非绯对自己研发的新茶是信心十足,现在她想要确认的是,她的这奇思妙想,究竟在这古代的天佑王朝,能否被接受。
而眼前的这两只,就被她当做了小白鼠,而且看上去,这两只小白鼠,还要倒找她万两黄金......
想到这里,楚非绯就心里笑翻了天。
文衫公子淡淡地看着对面的小丫头,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地望着天,嘴角的笑意却掩都掩不住。
真真是......小人得志......
文衫公子在心里叹了一声,原来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小丫头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
只是万两黄金......文衫公子淡淡地想,他若是真要付了,不知道那群天天找他哭穷的老头子们,会不会来个以死相谏,撞柱而亡什么的......
万两黄金不算什么,但是现在的时机却不好,只是他堂堂......难道居然要赖账吗?
文衫公子秀水般的眼里忽然闪过一道杀机,要是这小丫头不存在了的话,就无所谓赖账不赖账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你是我的人了
一旁的白净少年,自然极为了解自家主子,主子眼光一闪,他就知道这小丫头要糟糕,心中不禁一阵惋惜。
想想,这件事的开始还是因为自己要替主子寻开心,再加上这小丫头的茶确实有些本事,白净少年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偷眼看了主子一眼,觉得主子似乎虽有杀机但是也在犹豫。
心里暗暗咬了咬牙,轻声地对文衫公子附耳道:“主子,奴才觉得这是好事。”
文衫公子冷冷地斜眼,白净少年连忙接着道:“您看,户部的那几个老不死的天天嚷着开源节流,这节流还能怎么节,太后那里,后宫的娘娘那里,哪个都少不了,奴才倒觉得可以在开源上做做文章。”
文衫公子面色不动,眸光却是微闪。
白净少年察言观色,接着道:“这丫头不是说她的茶卖出一百杯就是黄金万两吗?奴才觉得,就算这茶卖不出千两一杯,也是个财源滚滚的生意,倒不如......”
白净少爷适时地停住,后退了一步,安安静静地站好,话已经说到了,主子也听懂了,至于主子怎么决定,那就要看这小丫头的运气了。
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那丫头,见那丫头嘴角噙着笑,捧着杯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高兴事,一个劲地傻乐。白净少年心里叹了一声,他如今的地位,也算是呼风唤雨,一人之下了。居然还要替一个傻丫头费心,这就是世人说的傻人有傻福么?
文衫公子淡淡地垂下眼,手指无声地把~玩着拇指上戴着的一个金色的扳指,对面的楚非绯正在憧憬自己的新店,也不去催那对主仆,由着他们踌躇考虑。
不知过了多久,文衫公子出声道:“好。”
楚非绯因为走神,一时没听清:“什么?”
文衫公子抬起眼,秀水般的眸子注视着楚非绯:“本公子说好,万两黄金。”
楚非绯一愣。不是。那是万两黄金啊,用车拉也要好几车的金子,不是木材,也不是铜钱......楚非绯有些怀疑地看着文衫公子。
天佑王朝的富户除了商家外。就是王公贵族。但是天佑王朝改朝换代才不久。当初的老牌世家抄的抄,杀的杀,其实没剩下几家了。新兴的贵族家底还单薄,这黄金万两,说多也不多,但却也绝不是小数目了,眼前这位公子居然就这样答应了?
面对着楚非绯怀疑的目光,文衫公子沉下脸,手指一弹,一件事物落在楚非绯面前石桌上,当的一声发出脆响。
“这是定金,那黄金万两本公子应了,只是手头暂时没那么多现钱,你收了这定金,便是我的人了,以后便只能听我的指令做事,听明白了吗?”
楚非绯有些反应不过来,看了看面前的那事物,像是金质的扳指,一边高一边低,正面是个看上去挺威严的兽首,不过楚非绯也不认识。
不是,关键是,她没想把自己卖了啊??这和黄金万两没关系,这是原则问题好不好?
楚非绯连忙拿起那扳指递还回去:“这位公子,之前什么黄金万两都是玩笑话,咱们今天就是以茶会友,说什么金子不金子的太俗,这扳指看上去挺贵重的,您赶紧收好,过了今日咱们就是朋友了,以后想喝茶就来找我,我给你免费如何?”
文衫公子淡淡地瞅着楚非绯,面上的神色似笑似嘲,白净少年面皮直抽,这死丫头能不找死不?
连忙喝道:“快点住口,你这丫头好不知好歹,我家公子愿意出黄金万两买你,那是你的福气,这扳指即是定金,你拿起来就是收了定金,再想反悔,可是要坐牢的。”
哈?楚非绯连忙丢了手中的东西:“我没收啊,我只是想还回去。”
那扳指被楚非绯随手一丢,好巧不巧,那肥猫就在左近,见一物飞来,想也不想就一口吞下。
院内的三人都傻了眼......
半晌后,白净少年才大叫一声:“你个贪吃的肥猫,快给小爷吐出来,不然小爷将你抽筋扒皮!”说罢就扑了上去。
没想到那肥猫别看身肥腿短,笨拙异常,这时候倒是突然身手敏捷起来,白净少年本身功夫不错,竟然被那猫左一闪,右一避,愣是抓它不住。
楚非绯也站了起来急道:“蠢猫,快吐出来,那东西不是你能吃的,快点还给人家!”
可那肥猫本来就是个只进不出的主,哪里会听楚非绯的话,似乎是怕楚非绯也上来逮它,竟然顺着早前打出的墙洞,滋溜窜到墙外去了。
白净少年想跳墙去追,又省起自家主子还在这里,保护自家主子才是要事,只好脸色惨白地回来,扑通一声跪倒:“奴才无用,请主子恕罪!”
文衫公子脸色阴沉:“传我的令,调集四城人手,捉拿那肥猫!生死勿论!”
楚非绯脸色微变:“这位公子,只是一只猫而已,不用这么大动干戈吧。”
白净少年忍不住跳起来道:“你懂什么,你知道那扳指是什么吗?你知道......”白净少年指着楚非绯抖着手,气急,下面的话却咽了回去。
楚非绯也急,那肥猫肚子里还有个宝贝呢,要是真被他们逮住,开膛破肚地将那扳指取出来,那个宝贝不也落到他人手里了吗?
“这位公子,您刚才也说那扳指是给我的定金,我便算是收下了,既然已经是我的了,我的猫吃了也是我的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楚非绯看着文衫公子阴沉的脸色,接着道:“我的猫只要没人追它,它自然会回来,到时候我哄着它吐出来也就是了,还请公子饶了我那蠢猫吧。”
文衫公子听到此处,脸色才算是缓了缓:“你这是答应收定金了?”
“收,绝对收!”楚非绯信誓旦旦地道。
文衫公子站起身来,淡声道:“既然如此,你便记住了,你收了定金就是本公子的人,以后只能按本公子的吩咐做事,你那茶,在没有本公子的允许之前,不准给第二人尝试,可听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重色轻友
杜子淇从杂物院的后墙翻进来时,楚非绯正坐在石桌前发呆。
杜子淇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之前的焦虑,紧张,担心,看到那被砍断的马缰时,刹那间的惊慌,所有的负面情绪此时一股脑地涌了上来,与满身的疲惫一起汇集成了一句冷冷的话语:“你倒是清闲,枉我在外面找了你半天。”
楚非绯恍惚地回过头,目光落在一身冷然的杜子淇身上,眼中渐渐有了焦距,是了,就是这个家伙,要不是他将她留在那里,她怎么会碰到那两个混蛋,她也不会将自己给卖了......
杜子淇皱起眉头,小丫头脸色惨白,看上去有些神魂落魄,该不会是在外面一个人的时候受了什么惊吓了吧?杜子淇突然就对自己刚才的态度后悔起来。
他大步走到楚非绯面前,仔细地看着她:“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还是身体不舒服?好好的怎么把马缰砍断了?不是叫你等着我么?”
楚非绯本来对杜子淇是满心的埋怨,却被杜子淇这关心的态度一激,一时全化成了委屈,眼圈便红了。
杜子淇纳闷地看着楚非绯,这小丫头这是什么表情?这该不会是要哭吧?杜子淇有些慌了手脚,连忙道:“唉,别哭啊,我这不是也没说什么啊,少爷给你赔不是还不行,乖,给少爷笑一个。”
呸,你调~戏良家妇女呢!
楚非绯想笑。但是生生忍住了,她发现这哀兵政策对杜子淇这样的大少爷还挺管用,正想变本加厉......
这时,院墙处一声轻响,一身鹅黄色衣裙的清丽身影,飘飘然落下,看到站在院里的两人,眉头微挑,随即像没看到两人似的,窈窈窕窕地从两人旁边经过。推院门而出。
楚非绯小~嘴微张。看着方雪晴又看看杜子淇,露出恍然的神情,私会美女?原来这就是这家伙突然急急离开的原因?可是你去私会干嘛要把我绑在那里?楚非绯愤愤然地看向杜子淇。
杜子淇却看也没看楚非绯,而是皱着眉看着方雪晴离去的方向。
“看了一天还没看够啊!”楚非绯忍不住讥讽道。话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几分酸味。
杜子淇心里叹了口气。他确实看了一天。但是只敢站在远处看,他的轻功和方雪晴比差了好大一截,离得稍微近了点。就会被发现。
而且他跟到西市就跟丢了,在那里寻寻觅觅找了好半天,才又看到方雪晴重新出现,赶紧跟上,这一回,方雪晴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他而故意的,居然逛起街来。
杜子淇又跟了一会,最后还是担心楚非绯,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去,结果看到拴马桩那里马缰已经被砍断,登时全身冰凉,赶紧摸出腕表来查看,发现小丫头已经回了自己的杂物小院,才缓过劲来。
此时听到楚非绯隐隐透着酸味的话,杜子淇一肚子的闷气和疲惫似乎一下子就不翼而飞了,整个人都松快起来。
上下打量了一下楚非绯,觉得她的样子也不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兴许就是小女孩发发脾气?
想到这里杜子淇释然了,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
“对了,你自己翻墙进来的?”杜子淇还记得小丫头翻墙出去时的狼狈样子,如今却好端端地坐在院子里,不禁问道。
楚非绯没好气地道:“飞进来的。”确实是飞进来的,被人带着飞进来的......
杜子淇忍不住一笑:“行,长本事了,看样子下次不需要我帮忙,你也能自己翻墙出去了?”
听到杜子淇这样说,本来在心里琢磨着,和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绝交的楚非绯心里一动,是了,她还有一个月的假期呢,总不能全耗在这个小院里,经常出去是肯定的,她自己的翻墙本领又实在有限,眼前这个好像是个很好的利用对象啊......
不过她好像刚下了决心,要和这个家伙绝交......
楚非绯有些纠结。
杜子淇看着小丫头刚才明明还在噘嘴赌气,一转眼就转着眼珠,似乎心思活动的样子,心里也是好笑,也不做声,故作高深地望天望地,忽而看到那石桌上的茶具:“呦,看样子兴致不错,来来来,少爷我也累了渴了一天了,小二,上茶!”
楚非绯暗呸了一声,你们谈情说爱,废寝忘食的,饿死渴死都是活该,但是一则是这位木子水对她有救命之恩,二则她还想要利用人家,只好忍着腹诽去沏了壶碧螺春。
她这里的茶都是夏少元送来的,绝对是好茶,还有些小点心则是陆坤给她的走私品。
想了想,楚非绯去自己的房间取了一个小竹篮来,里面是各色小巧的糕点,全是高级大厨的纯手工烘焙,楚非绯自己也得了没两天,这会就拿来款待杜子淇,楚非绯觉得自己还蛮有分享精神的。
杜子淇也真是饿了,他已经知道了陆坤在现代的身份,看到楚非绯这“奢侈”的生活,自然不会觉得奇怪,反而还带着点诡异的心理,将陆坤给楚非绯弄来的甜点,当晚饭给全部干掉。
楚非绯一开始还板着脸坐在一边看着,后来便有些撑不住了,这杜子淇不是在吃点心,这是在把饼干当正餐吃啊,当下也顾不得矜持了,连忙伸手拿了一块咬了一大口。
杜子淇嘴角带笑,吃得更快了。
楚非绯翻着白眼,这位不是土豪么?难道在二十四世纪没吃过饼干么?这样吃她的存粮太不地道啦。
“噎着了?喝茶!”杜子淇故意地道。
楚非绯嘴里塞得满满的,两只手还一手一个,对面的杜子淇则像是没有喉咙的无底洞,往嘴里装填的动作就没有停过......
楚非绯决定放弃和非人类的竞争。
“别心疼,赶明我给你更好的。”杜子淇见那篮子见了底,终于心满意足。
楚非绯欲哭无泪地看着空荡荡的竹篮,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五两银子。”
杜子淇扑哧笑了一声:“你知道你这篮子东西,在黑市上的价格吗?”
“多少?”楚非绯有气无力地问。
“二千两,最少。”杜子淇呵呵一笑:“别哭丧着脸,这种东西,等我回去,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楚非绯哼了一声:“你回去那地方,我又去不了,我还要打工呢。”
杜子淇脸上的笑容微僵,是了,如果他回去的话,这小丫头又回不去,想到这里,杜子淇沉默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再说那乾八,在文衫公子和白净少年离开后,就急急忙忙地去城外的王府别院报信,却被告知王爷去了山上打猎,乾八心里一阵叫苦,天都城外山脉大大小小连绵十几座,王爷要是兴致来了,跑出几百里都是有可能的,林子里要想找个人,却也不易。
而这消息却是要尽快让王爷知道的,乾八无法,只好耐着性子在别院里等着,其间乾五过来调~戏数次:“小八,怎么样,哥哥这次给你安排的活计轻松吧?”
乾八翻冷笑一声,懒得理这个无赖。
过了一会乾五又过来:“小八,那小丫头有没有对咱们王爷朝思暮想啊?”
乾八翻个白眼,怎么可能,前几日睡得跟头猪似的,后来又和那怪猫在小院里折腾,想王爷?怕是没什么时间。
乾八坐在园中的一块假山大石上,远远看着乾五又踱了过来,心烦地想躲。
乾五却抢先一步道:“小八,来来来,哥哥有好事交给你做。”
乾八不屑地嗤鼻,好事,好事能轮到他吗? 那几个比他早出师的,哪个不是人精,真以为他还是一年前刚出道时,被他们几个玩得团团转的傻~瓜吗?
乾八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用眼睛斜着乾五。
乾五也不介意,晃到假山的大石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来,朝乾八晃了晃。
“小八,真是好事。”
乾八冷哼一声:“什么东西?”
乾五嘿嘿一笑道:“前两日。王爷思念佳人,画了一幅画,又题了几句诗,我觉得吧,既然王爷已经相思入骨,咱们做下属的,总要替王爷分忧是不是?”
说到替王爷分忧,乾八觉得理所应当,点点头道:“你想怎么做?”
乾五嘿嘿一笑:“小八,你将这信交给那小丫头。一定对王爷大有助力。说不定。小丫头一感动,就自己过来投怀送抱了。”
乾八将信将疑,将那鼓囊囊的信封接在手中,就要打开。
乾五却压住了他的手:“哎。这可不是你能看的。”
乾八冷冷一笑。又丢了回去:“五哥的轻功不比我差。这好事还是五哥留着自己做吧。”
乾五一嘬后槽牙,嘶,这小八现在不好玩了啊。
看到乾八冷冷地就要离开。乾五连忙道:“好好好,就给你看看,但是记得,这可是哥哥我从王爷的画案上顺来的,千万可不能让王爷知道。”
乾八皱着眉,接过来,拿出那叠了多少层的宣纸,利落地抖开。
只看了一眼,就连忙合上,脸涨得通红:“乾五,你找死,这种东西,你也敢碰!”
乾五嘿嘿一笑:“小八,你该不会是还没开过荤吧,哪天哥哥带你去见识一下。”
乾八将那宣纸叠好,扔了回去:“五哥,小八劝你,这画你还是悄悄地放回去吧,那小丫头不是你想的那种女子,这画要是给那小丫头看到,投怀送抱是肯定不会,王爷性命堪忧才是真的。”
乾五挑挑眉:“真的这么邪乎?我就觉得王爷不太对劲,现在连你也这么说,那小丫头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连王爷亲自出马都没拿下?”
乾八苦笑,本事?那小丫头本事大着呢,出趟门就把自己卖掉了,还卖了万两黄金......
乾八叹了一声:“我说五哥,你就别添乱了,那小丫头......确实特别,你要是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替王爷想个办法,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
说着,乾八就将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乾五瞠目结舌,卖,卖了?还万两黄金?还是卖给喜怒无常的圣上?而且,最匪夷所思的是,圣上居然买了......
完了,他家王爷怎么就看上了这样不省心的小丫头呢。
乾八等到王爷回来时,已经是近晚间,王爷带着一身的风尘,混着满身的汗水,沉着脸进了内院。
乾八连忙迎了上去,乾五却暗暗拉了他一把:“等等,王爷现在情绪不好,你这时去,怕是要糟糕。”
乾八皱皱眉,他最不喜欢乾五的圆滑,这事情该怎么处理,什么时候处理,那也是主子的事,轮不到他们做下属的替王爷决定。
当下甩开了乾五,跟着就进了内院。
乾五嗨了一声,抢上两步,拉住乾八:“王爷一身风尘,你总要王爷沐浴更衣,休息一下吧,而且王爷一整天都不在,有的是政事需要处理,你那事虽然重要,但是还能大过王爷的政事去?”
乾八一听,觉得也是这个理,便耐着性子,捡了块大石坐下。
谁知没过多久,就有侍女来传:“八侍卫,王爷叫你进去。”末了,又补了一句:“王爷在涤尘池。”
涤尘池,就是浴池。
看来王爷是打算一边沐浴一边见他了。
乾八连忙称是,匆匆离去。
乾五望着乾八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看来他要重新估计那小丫头在王爷心目中的份量了。
浴池氤氲,数层轻薄的纱帐遮挡住里面的春色。
那池中的水是天然的温泉活水,故而就算是数九寒冬,这里也是一边热气蕴然。
乾八一进入帐幔就冒了一层薄汗,周围分立着数个捧着洗浴用具的侍女,都是穿着异常清凉,乾八连忙低头,快步前行,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八侍卫止步。”
乾八急忙停了下来,就地跪倒,也不敢抬头,屏息等着。
此时他停的位置,与浴池也就一帘之隔,里面隐隐听到水声,想来就是王爷在沐浴了。
王爷淡淡的声音传来:“何事?”
乾八连忙将今天发生的事说了。
哗啦一声水响,连着几声压抑的惊叫。
乾八连忙抬头,却看见几个侍女惊慌失措地奔了出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起身抢了进去。
却看到王爷一边系着身上的袍子,一边踢开跪在地上挡路的侍女,一连怒容地大踏步走了出来。
乾八连忙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干净的外袍跟上。
六王爷像一阵风似的,向前疾走,乾八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连忙道:“王爷,王爷,王爷可是要去书房?”
王爷沉着脸大步走到廊下,喝道:“备马!叫乾一乾二乾三乾四都来见本王!”
乾八吓出一身冷汗,连声道:“王爷三思!”
乾一乾二乾三乾四,这四位都是从小就跟着王爷的亲信,现在在外面替王爷训练着私军。这时招他们回来,王爷这是......这是要造反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又多了一位主子
王府别院,书房
不同于一般的书房,王府别院的书房设在一个莲花池的中央,一间四面通风的水榭,就是六王爷舞文弄墨,兼或商量政事的地方。
整个水榭只有一条细长的回廊与岸边相连,不用说,回廊的那一端自然是守卫森严的,非王爷的亲信,绝对踏不上这条回廊。这水榭的正下方的水里也养着凶恶的东西,如果有人想从水下悄悄接近水榭的话......侍卫们只需等着打捞尸体就好。
此刻,这平日里通常门窗大开的水榭,却拉上了暗红色的厚重帘幕,从岸边远远地看去,只觉得整个水榭仿佛一个巨大的红灯笼,而里面的人影却是看不到的。
水榭中,
六王爷坐在上首,脸色阴郁,下面跪了一地的家将侍卫,一个个脸色严肃凝重,却没有人发出一声。
六王爷头发未及束起,身上也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看上去即脆弱又诱~惑,不过下面跪着的众位家将,却无一人敢抬头看上一眼,反而各个屏息凝神,生怕下一个就被王爷点到名字。
六王爷冷笑道:“去年冬天,不是给了你们二十多万两打造兵器?皇兄河患灾情的抚银也不过二十万两,如今却跟我说,兵器不足?”
下面的一位年龄稍长,上唇蓄着一字胡的侍卫连忙道:“回王爷,那二十多万两,确实都用来买兵马了。但是咱们私营正在扩充,原先将士们的兵器也要更换,故而,二十多万两确实不够用啊。”
六王爷冷笑一声,转向另一人:“你呢?叫你训练新人,现在却连一个像样的营队都拿不出来?”
那人脸膛黝~黑,不知是不是整日操练晒的,小心地道:“回王爷,前一阵水患的时候,咱们私军的新兵所在地也受了波及。很多兵士都得了疫症。一病不起,所以才耽误了训练。”
六王爷冷笑连连,又转向两外两人:“你们呢?”
那两位对视一眼,正要回答。六王爷却猛地一拍桌案:“够了!将你们那套鬼心眼给本王收起来!”
“王爷英明!”众家将连忙跪伏。以额触地。不敢再言。
六王爷背着手原地走了两步,仰天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道:“你们不用跟我玩这套。你们手下有多少兵,有多少人能用,本王心里有数!”
说到这里,六王爷站定,扫视着下面的众人:“本王急急招你们过来,只是看看你们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
乾一乾二乾三乾四一听,齐齐看向乾五,既然如此,这小子在进水榭前,跟他们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是什么意思?
六王爷见状,冷笑一声:“怎么?如今倒是乾五才是你们的主子了?”
众人齐称不敢,乾五冷汗淋漓,向前跪行几步请罪道:“王爷息怒,属下也是担心王爷一时气急攻心,做出什么......”乾五抬眼偷~窥了一下王爷的脸色,将后悔莫及几个字吞了回去,换了台词:“乾五愚笨,王爷千古奇才,自然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是乾五猪脑误会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六王爷冷冷不语地盯着乾五,乾五冷汗一滴滴滴下,已经打湿~了面前的地板。
“你确实是猪脑袋。”六王爷淡淡地道:“惯喜欢自作主张,仗着本王的信任,就敢替本王做主!”
这罪名可太大了,乾五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磕头如捣蒜:“王爷饶命,乾五对王爷的忠心天地可鉴,天地可鉴啊!”
一旁的乾八淡淡地看了眼王爷的画案,两丈有余的大案上,铺着一副尚未完成的卷轴,依稀可辨是一副木芙蓉朝露图,乾八微微皱眉,看样子乾五似乎还未把那幅画送回去,王爷该不会是发现丢了一幅画,才发作乾五的吧。
却听王爷冷哼了一声道:“不过有时还有点用处。”
乾五险些虚脱,头挨着冰凉的地板,一时竟然连直起身的气力都没有了。
王爷这时对站在他身边的乾八道:“小八,把今天的事再说一遍。”
乾八便干巴巴地将今天的所见所闻又重复了一遍。
王爷这时道:“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本王要第二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兄不顾体统,当街强逼民女卖~身,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我不管天灾也好,**也好,我要皇兄,他付不出那万两黄金!”
从六王爷的水榭出来后,夜风一吹,刚才或多或少都出了些冷汗的众人,都觉得凉飕飕的。
乾一拦住了没精打采的乾五:“老五,那什么非绯,是何方神圣,怎么以前都没听过。”
乾五苦笑一声:“也就是这几个月而已,不知怎地,王爷突然就上了心,而且还非她不可的意思,就连阿莹那日也在我面前哭诉,说是王爷厌了她了,眼里心里只有那个非绯姑娘。”
“有这等事?不过是个丫头,王爷喜欢,或买或抓,这算个什么事!”乾二不以为然地道。
“就是,老五,你们怎么办事的,我看王爷心火旺~盛,这分明是......”乾三话还没说完,就被乾五按在了嘴里:“你消停会行吗?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咱们王爷现在猛于虎也。”
乾三扯掉乾五的手:“我的意思是说王爷欲求......”
乾五又给捂上:“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实话给你说了吧,除了那个非绯,其他人都没用,明白没有?”
乾一几人面面相觑,其他人都没用?这是什么毛病?
乾五叹了口气:“这也不是你们能操心的,你们各自回去,想办法将王爷吩咐的事办了就是了,我看扮成匪患最好,总之就要皇帝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国库本就空虚,要是再拨银子治理匪患,采买粮草,我估计那皇帝是拿不出万两黄金了。”
几人纷纷点头,抱拳告辞离去。
一直跟在后面默不作声的乾八也要飞身离去,却被乾五叫住:“小八,等等,哥哥还有话要交代你。”
乾八站定,警惕地看着乾五。
乾五叹了口气:“小八,记着,以后要寸步不离那小丫头,要是有什么急事需要禀报,就用咱们紧急的传信方式,总之,你就当是咱们主子一样伺候那位就对了。”
乾八皱皱眉,但还是应了,经过今天这一次,乾八也算是看清了那小丫头的地位,王爷嘴上说什么试验下属的应变能力,实际上,乾八知道,王爷当时是真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虽然事后冷静了下来,但是那道命令,“不管天灾也好,**也好”,却是让人心惊,王爷这是为了不让皇帝得到那个小丫头,连天下百姓都不要了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高手遍地走
月亮初上,相府,杂物院,
楚非绯坐在院里又喝了一碗小炉上温着的热腾腾的鱼汤,无聊地开始哼歌。
那歌没什么调子,凝神静听的话,依稀能辨出反反复复就是一个句子:猫咪猫咪快快来,这里的鱼儿香又香......
院角的花圃处,一只躲在花丛中的肥硕猫型生物,不胜其扰地转了个身,恨不得用爪子将自己的脑袋摁进土里,好离了那魔音穿脑。
这时,院门处传来轻叩的声音,楚非绯连忙起身去开门。
门扉开处,一个穿着二等丫鬟服侍的女子提着食篮站在那里,见到楚非绯,一双斜飞的丹凤眼愈显得更加高挑,略带讥讽地道:“你点的菜,松鼠桂鱼,醋熘鲤鱼,糖醋酥鱼,炸酥全鱼......”
楚非绯陪着笑连忙打断那丫鬟的继续报菜名:“有劳秋芳姐姐,我也是一时糊涂,点了这许多菜,不如秋芳姐姐拿两道去和房里的其他姐姐尝尝?”
秋芳冷哼一声:“这是老太太给你的恩典,我们哪有那个福气。”
说着眼睛淡淡地瞟了一眼楚非绯身后的院子:“点了这么多菜,里面宴客呢?”
楚非绯不好意思地笑笑,让开身子,让院里的情形一览无余,她今天也是为了那肥猫下了狠心,将自己能想得到的鱼有关的菜肴,都要了个遍。
反正老太太特许她休养期间可以随意点餐的,这特权不用白不用。过期作废啊。
搞得厨房的厨娘眼神怪异地看着楚非绯,嘴里念叨着,这丫头上辈子是猫投胎。
此时秋芳淡淡地瞟了一眼楚非绯身后的院子,突然咦了一声,推开楚非绯走了进去。
楚非绯虽然不喜欢别人进她的院子,但是也不能拦着,只能提着食篮跟在后面。
秋芳站在院中四处打量了一下,冷笑一声:“可真是大变样了,这样的待遇在咱们相府可是头一份,怪不得少爷下令不准任何人来这个小院打扰你。原来是......”
楚非绯淡笑着不答。如今她也是有了后路的人,自然底气不比从前,反正筹办妥了就出府,她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去。
秋芳的状似无意地在院里踱了几步。眼光忽然往房顶某处一瞟。手里暗暗扣了一物。手指一屈一弹,房顶上那人只觉得一股劲风袭来,本想避开。忽又觉得那飞来之物并无伤人之意,便急伸手几个手势翻转,化去那急势,接到手中,才发现,竟然是一个小小的珠子。
只是那珠子上刻了些花纹,那人并不认识,当下微一沉吟,并没有动,而是将那珠子收了起来。
下面的秋芳等了一等,发现竟然没有回应,眼里闪过一抹厉光,猛然看向楚非绯,见楚非绯正在将食盒里的菜拿出来,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在做什么,细观那神情,见她似乎是真的毫不知情,脸上的厉色才缓了缓。
走到楚非绯身边,拍了拍她的肩:“我听说最近城里闹贼,你这院子到底偏远,晚上睡时警醒一点。”
楚非绯听了抬头露出笑容:“谢谢秋芳姐姐提醒,我知道了。”
秋芳仔细看着楚非绯,见她脸上并无异色,自己那暗含~着试探的一掌,似乎毫无知觉,就知道这丫头应该是真的不会武功的。
但凡有内力在身的人,遇到外力会自然而然地运功抵抗,这已经是一种条件反射或者本能,除非是绝顶高手,不然秋芳那样试探是绝对会探出点端倪的。
心中去了怀疑,秋芳的神色便轻松了下来,那屋顶上的趴着的,既然不是自己人,一会她去收拾了便是。
再看看这院中如今看上去还不错的布局,心里暗叹,果然是傻人有傻福,原本是一个人人都能欺到头上的傻丫头,如今不但得了老太太的青眼,就连少爷也摆明了要罩着她,要不是碍着和表小姐上有婚约在身,估计少爷直接就将这丫头抬进明园了。
楚非绯已经将菜摆好,拉着秋芳留下一起吃。
秋芳心里感叹完,端出了惯常冷笑的脸:“不敢,即是老太太给你的恩典,你便好好享受就是了。”
说完就向院门走去,楚非绯跟在后面默不作声地送着。
秋芳走到门边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终还是忍不住回头道:“非绯,你就真打算一直这样被金屋藏娇着?”
哈?金屋?和她啥关系?
秋芳恨铁不成钢,一把揪住楚非绯拉到近前,压低声音道:“别以为现在是你的,将来也是你的,珠苑那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如今一个躺倒了,还有另一个呢,满府的丫头都盯着那个位子,就你这个傻的......”
秋芳说不下去了,楚非绯的傻样让她失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
冷哼一声,转身走了,秋芳觉得自己在这相府潜伏得久了,性子都变得快不是自己了,一个傻丫头而已,就是死了被吃了,也不关她的事,她说这么多,还真是多事!
秋芳冷哼着离了那小院,找了个僻静去处,飞身上了墙。
楚非绯缓缓的关了院门,脸上浮起一丝奇异地笑,夏少元的心思,她当然明白,陆坤也和她讨论过,陆坤认为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最好,夏少元愿意罩着她,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珠苑那边的婚约,让夏少元在娶表小姐玉珠前,不会对楚非绯有什么举动。
而楚非绯便在这老太太和夏少元的双重保护伞下,度过这段过渡期,等外面的事安排好,楚非绯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假死出府,到时,这相府里的破事,便和她没关系了。
只是,这样一来,好像有些对夏少元不住,不过楚非绯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这里就是个过客,从一开始进入天佑王朝,她就打了主意要隐遁的。所以对夏少元也好,对陆坤也好,对任何人,她都没有投入半点感情。只是陆坤后来很强势地走进了楚非绯的生活,楚非绯抗不住,便只好接受。
至于夏少元,在楚非绯心里也就是有点微微的内疚而已,再要有点别的,那是真真是没有了。
抬眼看到,面前摆了一桌的全鱼宴,楚非绯叹了口气,绕着桌子开始唱歌:“猫咪猫咪快快来......”
乾八赶到这里时,隐约听到前方有打斗的声音,心中一紧,连忙跃上房顶,见那丫头守着一桌子的鱼,唱着招魂似的小调,虽然怪异,但是搁在这丫头身上,乾八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想起之前听到的打斗声,乾八终究还是觉得应该去探一探,再次确认了四周并无异状,乾八飞身往打斗处而去。
远远地就看到月色下,两个人影在房顶腾挪闪躲,一个身材高大,显然是个男人,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身后背着一个又长又宽的布包,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一只手持着一根木棒,看上去倒像是从哪家后院里随手捡来的柴火,但是在此人手中,竟然能够与对方的刀刃相碰而不伤,可见此人的内力非同小可。
另一方明显是个女子,穿着一身显眼的衣裙,鹅黄色的坎肩,翠绿的裙裾,手里持着一柄短剑,招招凌厉阴狠,却丝毫奈何不得那人。
乾八看得暗暗心惊,这不是相府的丫鬟的服饰吗?竟然有如此高手?而那个灰衣人又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出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