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赏菊赏人3
日当正午、艳阳高照、碧空如洗。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万里长空,白云飘渺。一眼望去,漫天飘满了如纯白棉絮一般的云朵,每一朵云朵都飘得极高,且形状各异,让人浮想联翩。
天成大陆南地。大梁国京都绉平。城东。幽篁馆。
一片被幽深林木包围着的草地上,挽着一个简单的丸子头,发间簪着一支粉色玉质梅花步摇,穿一身鲜红似火的留仙裙的冷晴,与墨发高束,穿一身青灰色长儒衫,脚踩青灰色皂靴,手持一只竹萧的梁笙潇相对而站。
幽静的空间里,但闻梁笙潇微笑着温声与冷晴说着:“冷姑娘不是大梁国子民,也难怪冷姑娘不知道。在大梁国,重阳佳节不但是亲朋相约出游,登高望远,饮酒赏菊的节日,也是年轻男女借以传情的节日。
每当重阳佳节,大梁国的年轻女子们会亲手采摘茱萸制作茱萸香包或缯花,在香包内或缯花中藏一个地名及日期。到了重阳佳节当日,女子们相携出游,若有看中的男子,便会将她们亲手制作的香包或缯花赠给那名男子。
而收到香包或缯花的男子若也中意那名女子,则会按照香包或缯花内藏的地名及日期,去指定的地方赴会。如此一来二往,那些男子和女子大多会定下终身,男婚女嫁。因此,在大梁国,重阳佳节当日被赠予的香包和缯花,是有着传情定情之意的。”
这方的冷晴闻言,抿唇一笑,面带调侃之色地如是笑道:“唔……如此说来,梁公子的市场很不错啊!那么多姑娘都上赶着给梁公子送香包和缯花呢!”
站在冷晴对面的梁笙潇闻言,面色微微一红,很是尴尬地朝冷晴摇头笑叹道:“冷姑娘莫要揶揄在下了。在下不过得父母之幸托生了一副好皮囊,然,除了这一支竹萧,在下实则身无长物,并不值得那些女子趋之若鹜。”
这方,对于梁笙潇这自谦的笑叹,冷晴完全置若罔闻,反而继续笑着追问梁笙潇:“那么多姑娘,梁公子就没有一个看中的?”
站在冷晴对面的梁笙潇闻言一愣,神色有些尴尬又有些歉然地应道:“嗯……在下当时被众人包围,只觉身陷囹囫,又哪里有时间与心情去细看……而且当时在下发觉冷姑娘不见了,便一心只顾着寻冷姑娘去了,所以……”
这方,随着梁笙潇那欲语还休的话音落下,冷晴却甚是可惜的感慨道:“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真是枉费了那些姑娘们的一番情意。”冷晴虽说着感慨可惜之言,可是端看冷晴那笑眯眯的模样,实在看不出冷晴是在真心感概,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而那方,面对冷晴这充满幸灾乐祸的感概,站在冷晴对面的梁笙潇张了张口,面色虽仍旧含笑,语气却甚是无奈地唤了一声:“冷姑娘……”
不待梁笙潇话音散去,冷晴便笑着接话道:“我知道了,不揶揄梁公子了。我们还是快点将这些东西处理了出去吧,免得待会儿被她们找到了,梁公子可就麻烦了。”
于是,冷晴和梁笙潇齐齐动手,将那一堆颜色粉嫩的茱萸香包和用各种彩缯做的茱萸和菊花一一挂到了周围的树枝上。
等处理完了那一堆颜色粉嫩的茱萸香包和用各种彩缯做的茱萸和菊花,梁笙潇和冷晴这才并肩离开了幽篁馆。
因为已经时值正午,已到了吃午饭的点,可梁笙潇和冷晴二人谁身上都没带钱,因此出了幽篁馆后,梁笙潇和冷晴便欲按照原路返回太子府邸。
然,在返回途中经过一家当铺时,梁笙潇忽然低声朝冷晴说了一句:“冷姑娘且等在下一等。”说完这句话,梁笙潇转身就进了那家当铺。
明晃晃的日头下,人来人往的街面上,眼看着梁笙潇的身影就这般消失在了那家当铺门内,冷晴满脸都是不明所以。
不多时,手持竹萧的梁笙潇就面含微笑地从那家当铺中出来了。
在梁笙潇走到她面前后,看着梁笙潇手中多出来的那只胀鼓鼓的蓝色钱袋,冷晴神色了然地一笑,如是问道:“梁公子去当了什么?”
朝冷晴微微一笑,梁笙潇薄唇微启,吐出一句言简意赅的话:“幽篁馆的那只白玉牌。”
冷晴闻言一愣,语气呐呐地反问道:“呃……当了多少银子?”
“当铺掌柜说那只白玉牌是中等白玉,当了五十两。”对于冷晴的询问,梁笙潇回答得毫不隐瞒,简直是直言不讳。
听了梁笙潇的回答,冷晴却是若有所思地道:“那只白玉牌的玉质的确算不得有多好,五十两到也不算亏。只是那到底是人家赠送的纪念品,梁公子就这么当了似乎……”
那方,但见梁笙潇面色温和地朝冷晴一笑,语带安抚之意地接下了冷晴的话:“冷姑娘且放心,是定的活契,约定月底来赎回。届时在下只需多交一百纹的息钱便可赎回。”
“唔……梁公子为何要典当那只白玉牌,是着急用钱吗?”冷晴忽然如此问到。
那方,梁笙潇面色温和地朝冷晴摇了摇头,唇畔含笑地答道:“并非急用钱,只是眼下已时值正午,午饭的时间已经到了,我们若要吃饭,自然需要银两。”
这方,望着梁笙潇,冷晴张口便问道:“不回太……府吃吗?”
经过之前那一番闹腾,冷晴心中的警惕放松了不少,以至冷晴一时大意,险而又险的一句“太子府”差点就从冷晴口中脱口而出。好在冷晴及时醒悟刹住了话音,且十分迅捷地改了话头,并未酿下什么过错。
而那方,对于冷晴险些失言的行为,梁笙潇并未置喙,只继续摇头笑语道:“难得出来游玩,现在有银子了,我们就在外用饭罢。再则,这个时辰即便我们回去了,怕也是赶不上府中的饭点了。而且晚上护城河那边会放河灯,我们用过午饭,再去街上逛一逛,等到晚上了便也去护城河边放一盏灯,可好?”
“……好。”面对梁笙潇那笑意妍妍的温声询问,冷晴默了默,到底还是答应了。
得了冷晴的应承,梁笙潇又微笑着道:“以前在下尚未离京时,绉平南区的东街是都城里有名的食街。那条街上有间酒楼做的菜食甚是美味,在下曾有幸随大哥去品尝过一次,那儿的大厨做的菜食比之宫中御厨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四周有不少行人,所以在说到“宫中御厨”四个字时,梁笙潇将声音压低了许多,低得几乎连冷晴都有些听不清梁笙潇在说什么。
话音一转间,忽闻收敛了面上笑意的梁笙潇似叹非叹地道:“只是不知十年过去,那间酒楼还在不在……”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回以梁笙潇的,是冷晴那微笑的话语。
那方,梁笙潇闻言,与冷晴对视须臾,最终,但见梁笙潇含笑朝冷晴点头:“好。”
于是,梁笙潇和冷晴就此转了方向,朝着与太子府邸相反的方向行去。
耀眼艳阳下,与冷晴并肩行走在行人熙攘的街面上,梁笙潇忽然将他手中那只蓝色的钱袋递到了冷晴面前。
在冷晴用带着询问的眼神侧头看向梁笙潇时,梁笙潇如是微笑着温声与冷晴说道:“这些银子,烦请冷姑娘暂且帮在下收着罢。在下向来不太留心这些身外物,若是不慎掉了或被偷了,这饭可就吃不成了。”
这方,冷晴并未答梁笙潇的话,只在沉默地与梁笙潇对视了数秒后,冷晴便抬手接下了梁笙潇手中那只蓝色的钱袋,放进了她自己的袖袋中。
冷晴和梁笙潇原本就在绉平城东区的南街上,距离绉平城南区的东街并不算远,徒步而行,约莫小半个时辰也就走到了。
午时将尽时,梁笙潇和冷晴终于在南区东街上的一家酒楼前停住了脚步。
矗立在梁笙潇和冷晴眼前的,是一间在二楼的柱形围栏外一侧挂着一面上书“湘潇水云”四字的旗帜,在门楣上方悬着一块同样上书“湘潇水云”四字的黑底朱字匾额的二层酒楼。
匾额似乎是新描过字迹的,“湘潇水云”四字鲜红得醒目。但看那暴露在艳阳下的旗帜陈旧的模样,怕是已经了十余年的风吹日晒了。
这方,仰头看着那面悬挂在酒楼二楼的柱形围栏外一侧的旗帜,梁笙潇满是感慨地道:“十年过去,人间早已物是人非,这间酒楼竟分毫未改。”
而另一方,相较于梁笙潇的感慨,冷晴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面悬挂在酒楼二楼的柱形围栏外一侧的旗帜。
之前冷晴尚在朱府时,在朱梓陌因刘如云的故去而病倒的时候,冷晴曾“临危受命”,代替朱梓陌打理过几天朱梓陌在绉平城中的产业。
若冷晴记得不错,这间名为“湘潇水云”的酒楼,就是朱梓陌名下在绉平城中的其中一份产业……
冷晴还记得,当时这间名为“湘潇水云”的酒楼的生意出了点状况,说是有客人在“湘潇水云”的一道菜里面吃出了什么虫子。
因为“湘潇水云”是绉平城中经营十几年的老酒楼了,到“湘潇水云”吃饭的大多是老顾客,而那位据说是在菜里吃出了虫子的客人,恰是“湘潇水云”的老顾客。
既然是老顾客,还是好几年的老顾客,所以在出了那档子事后,“湘潇水云”明面儿上的老板出面赔了那位老顾客一桌饭钱,并补偿了那位老顾客一笔数额不小的医药费后,以为这件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谁曾想,那位老顾客回家没两天,人就不行了。不到十天,人就死在了家里。
于是那位老顾客的家属来“湘潇水云”闹事,说是“湘潇水云”的菜将人吃死了,要“湘潇水云”赔钱,赔一大笔钱。
“湘潇水云”出这档子事的时候,正逢朱梓陌刚刚清醒。偏偏绉大夫又说朱梓陌人虽醒了,但仍需要静养,否则极容易为朱梓陌日后埋下病根。
碍于绉大夫这番话,林知吾便不敢拿这种闹心事去烦朱梓陌。可这件事又兹事体大,林知吾不好自行处理,便找到了当时顶着“朱少夫人”头衔的冷晴,让冷晴拿主意。
从林知吾那儿,冷晴得知,那位“湘潇水云”的老顾客吃出虫子的菜,其实不过是大梁国内一道在春季十分普遍常见的素炒芥菜。
基本每年到了春季三月份,大梁国的百姓们便会漫山遍野地挖芥菜。有的人挖芥菜是为了带回家自己做菜吃;有的人挖芥菜则是为了卖给酒楼,比如“湘潇水云”。
正因为芥菜属于野菜,生命力顽强,所以极不容易生虫,即便偶有生了虫的,那也不可能吃死人。就像油菜、甘蓝、白菜、青菜花、萝卜、花椰菜等十字花科作物上常生的吊丝虫,以及青虫和豆虫等,这些虫子能吃死人吗?
在二十一世纪,人类连蚱蜢、蚂蚁、毛毛虫、蜈蚣、蟑螂、蟋蟀、蜻蜓等等虫类都可以做成各种美食入腹,所以关于青菜上生的虫子会不会吃死人这个问题……答案显而易见。
而冷晴,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兴人类,虽然冷晴没有尝试过那些用各种虫子制作的异类美食,但冷晴始终是不相信正常的青菜上生的虫子能吃死人的。
因此,当时在听了林知吾的禀报后,尤其是在听见林知吾说“湘潇水云”的那位老顾客的家属要求“湘潇水云”赔偿一大笔钱的时候,冷晴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湘潇水云”出的这档子事里面有猫腻
“‘湘潇水云’的菜吃死了人”这件事,就跟医院医死了人是一样的。不管病人的家属最终目的是什么,都要先嚷上两句“杀人偿命”才能谈下面的事情。
而哪有人在外面吃饭吃死了,他的家属只管找酒楼要求赔偿钱财,却连“杀人偿命”这种颇具象征意义的话都不喊上两句,只一个劲儿要钱的?
这种事情,怎么听怎么怪异好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四十六章 湘潇水云1
因为“‘湘潇水云’的菜吃死了人”这件事处处透着怪异,所以冷晴让林知吾去暗中查访,查查那个所谓的“湘潇水云”的老顾客的所有经以及人际往来。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后来,按照冷晴的意思,林知吾经过了一番明察暗访后,竟发现,原来“湘潇水云”的那位老顾客早在大半年前就得了一种不治之症,早已没几天活头了。
为了讹一笔丧葬费和一笔巨额赔偿款,这才有了后来“湘潇水云”那档子客人在饭菜里吃出虫子,结果回家不出十天就身亡的事情。至于那在饭菜里吃出来的虫子,根本就是那位老顾客自己带进“湘潇水云”,并趁人不注意时自己放进菜中的。
虽然“‘湘潇水云’的菜吃死了人”这件事的过程经了好大一番波折,甚至连京兆尹都插手其中了,尤其是“湘潇水云”明面儿上的那位老板在那段时间没少受委屈,但最终,当事件背后的真相被翻出来以后,“湘潇水云”无疑是成功咸鱼翻身了的。
当初,“湘潇水云”这档子事处理完后,听了林知吾的回禀,想起“湘潇水云”的那位老顾客明明自己命不久矣,但为了讹“湘潇水云”一笔巨财竟想出了如此办法……不得不说如此智慧,连冷晴都忍不住叹服。
后来,解决了“湘潇水云”那档子事后,为了安抚人心,也是为了告诉世人一般的青虫是吃不死人的,于是冷晴特意让林知吾在“湘潇水云”里推出了几道用几种比较常见的,不但对人体无害且蛋白质含量非常高的虫类制作的菜品……
至于那些冷晴做主在“湘潇水云”推出的虫菜销量如何,因为冷晴后来跟着炎子明去了赤冰国,所以冷晴也不知道。
“冷姑娘,我们进去罢。”清朗谦和的嗓音忽然自梁笙潇口中吐出。
这方,冷晴闻声收回她那飞向了远方的思绪,面色如常地朝梁笙潇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梁笙潇踏进了“湘潇水云”的店门。
许是因为现下已过了饭点的缘故,所以“湘潇水云”里的客人并不多,一楼的大厅里只在边边角角里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客人。
冷晴跟着梁笙潇在“湘潇水云”一楼大厅里的一张靠墙的桌子边坐下后,但闻梁笙潇如是温声询问冷晴:“冷姑娘,今日是重阳佳节,可要吃重阳糕、饮菊花酒?”
在二十一世纪,重阳糕是用糯米粉、梗米粉、豆沙、各色干果、红绿果铺、白糖、黑芝麻、猪油、清水等原料制作的,制法因地而异,主要有烙、蒸两种。糕夹馅并印双羊,取“重阳”的意思。蒸重阳糕方法与蒸年糕相同,不过蒸糕要小一点,糕要薄一点。
为了美观中吃,人们把重阳糕制成五颜六色,还要在糕面上洒上一些木犀花,也就是桂花(故重阳糕亦称桂花糕),这样制成的重阳糕,香甜可口,人人爱吃。
菊花酒是由菊花与糯米、酒曲酿制而成的酒,古称长寿酒,其味清凉甜美,有养肝、明目、健脑、延缓衰老等功效。有枸杞菊花酒,花糕菊花酒,还有白菊花酒。在古代被看作是重阳必饮、祛灾祈福的“吉祥酒”。
秉承着“入乡随俗”的想法,冷晴朝梁笙潇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梁笙潇的提议。
恰有肩搭布巾的店小二笑脸迎了上来,微微哈着腰地问:“不知二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这方,梁笙潇将手中竹萧轻轻放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抬头,微笑着看向店小二,如是温声问道:“不知贵店可有重阳糕和菊花酒?”
朝梁笙潇点头,店小二答得肯定:“有的。”话音一顿,又闻店小二如此笑眯眯地问道:“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看着面生的很,想必二位客官是初来本店用饭吧?不知二位客官可否需要小的为二位客官推荐什么菜品?”
这方,梁笙潇含笑点头应道:“十年前在下曾有幸来过贵店。”
那方,店小二朝梁笙潇憨憨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呃……时间过去太久,难怪小的认不出来。”
这方,梁笙潇朝店小二缓缓摇了摇头,梁笙潇面上依旧笑容和煦:“不妨事。在下久不曾来,不知贵店如今有哪些菜品得人喜爱的?”
一听梁笙潇这句询问,那名店小二当即来了精神,面上精神抖擞地回答道:“本店今年春新推出的几道菜品销量十分好,不知二位客官可有兴趣尝试?”
一听店小二这句话,坐在梁笙潇对面的冷晴当即心生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另一方,梁笙潇却是颇有兴趣地问道:“不知是何种菜品?”
“是用几种常见的青虫制作的虫菜,烹饪方法有油炸的,有爆炒的,也有清蒸的,不知二位客官中意哪一种?”回答梁笙潇的,是那名店小二颇为兴致勃勃的声音。
这方,坐在梁笙潇对面的冷晴闻言当即只觉得额间冷汗涔涔而下:果然……
而另一方,是梁笙潇那带着几分疑问,几分不确定的声音:“青……虫?”
站在桌边的店小二笑眯眯地看着梁笙潇,点头应道:“是的。是今年春末时节,本店的老板隆重推选的几道菜品。实不相瞒,这几道以青虫制作的菜品当初初初推选出来时,也是十分冷门的,后来有客人大着胆子尝试过后竟是大加赞赏推荐,至此这几道虫菜便开始受欢迎了。如今来本店用饭的客人们,几乎人人都会点上一道虫菜。”
“呃……”听完了那名店小二的话,梁笙潇脸上的表情诡异得都无法形容了。
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冷晴,梁笙潇如此神色怪异地问道:“冷姑娘意下如何?”
“我……”张了张口,冷晴原本是想婉言拒绝那名店小二的推荐的,但是话音一转间,却又听得冷晴弱弱地道了一句:“油炸的吧……不用太多,一道就好。”
之所以最后还是应了下来,是因为冷晴在预备出言拒绝的时候,冷晴忽然想到,那些虫菜毕竟是她做主推出的菜品,如果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尝试的话,似乎有些太那啥了……
所以,冷晴稍一犹豫,最终还是决定来一道油炸的虫菜尝一尝。
“除了重阳糕和菊花酒和一道油炸虫菜外,二位客官还需要些什么其它菜品吗?”在冷晴的声音落下后,那名店小二又如此笑眯眯地问到。
冷晴并未立时回答店小二的询问,而是看向坐在她对面的梁笙潇,如是问道:“梁公子可有什么忌口的?”
梁笙潇没有接话,只是面含笑意地朝冷晴缓缓摇头。
于是,冷晴便转头问店小二:“贵店有清蒸鲈鱼和木耳炒百合吗?”
给冷晴治伤的御医说了,冷晴近半年的饮食都适宜饮用清淡爽口的食物,而这两道菜不但清淡爽口,还都是利于伤口愈合的菜品。
而那方,回答冷晴的,是店小二点头的同时一句语气肯定的:“有的。”
得了店小二肯定的应承,冷晴又认真仔细地补充道:“一样来一道。少放油,少放盐,不要辣,尽量清淡些。”
“好的,二位客官请稍等。”如此笑着道了一句,那名店小二便转身离开了。
“真是想不到,在下离京十载,都城竟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竟连虫子都可以用来烹制菜肴了。”在那名店小二转身离去后,梁笙潇忽然如此感慨到。
坐在梁笙潇对面的冷晴闻言,额间又开始冷汗涔涔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名先前离去的店小二就端着一只托盘回来了。
那名店小二动作麻利地将托盘里的一碟重阳糕和一壶菊花酒放到梁笙潇和冷晴面前的桌子上,又将两只小巧的白瓷酒杯和两套碗筷分别放到了梁笙潇和冷晴面前。
做好了这一切,店小二才如是朝梁笙潇和冷晴笑语道:“这是二位客官点的重阳糕和菊花酒,热菜需要些时间烹饪,烦请二位客官耐心稍等。”话毕,店小二就退下了。
这方,只见梁笙潇悠悠抬手,拿起桌上那只白瓷细颈酒壶,为冷晴和他自己分别斟了大半杯酒液透着淡淡黄色的菊花酒。
放下酒壶后,梁笙潇转而执起酒杯,朝冷晴如是温声笑语道:“今日承蒙冷姑娘陪在下出游,才让在下不至于在这重阳佳节孤单一人。为表谢意,这杯菊花酒,在下先饮为敬。”
如此言罢,梁笙潇以袖掩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冷晴的大姨妈才走,而且冷晴之前受的伤并未完全愈合,因而冷晴目前的情况并不适合饮酒,虽然只是度数很低的菊花酒,但也不宜饮用。
因此,在梁笙潇放下空酒杯后,冷晴只是端起她面前的那只小巧的白瓷酒杯,意思性地浅饮了一口杯中酒,在放下酒杯时如是朝坐在她对面的梁笙潇说道:“我身上有伤,梁公子是知道的。所以这酒,我就不多饮了。”
那方,梁笙潇闻言,却是一脸歉意地朝冷晴说道:“这不怪冷姑娘,到是在下一时大意,竟忘了冷姑娘身上伤势未愈,是在下的不是。”
在梁笙潇如此说完的时候,之前的那名店小二又端着一只托盘回来了。
在将托盘里的那盘菜放到梁笙潇和冷晴面前的桌子上时,只听得店小二如此兴致勃勃地介绍道:“这是本店卖得最好的一道油炸豆虫,小的便自作主张给二位客官点了一道。虫子是从刺槐树上捉来的,每一只虫都是趁新鲜的时候用酱料腌制后再下热油锅烹炸的。入口香脆,食之口颊留香。”
“这油炸豆虫要趁热吃才美味,若冷了可就不好吃了。二位客官请慢用。”如此笑着道罢,店小二便又退下了。
然,在那名店小二退下后,一左一右地坐在桌边的梁笙潇和冷晴目不转睛地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那道虫菜,谁也没有动他们面前的筷子,而是十分有默契地沉默了。
其实吧,那道油炸豆虫的颜色色泽金黄,香气扑鼻,只看色、只闻香,还是非常容易让人生出食欲的。只是……
看着白花花的盘子里盛着的那一只只纹理清晰,头尾分明的虫子,梁笙潇和冷晴实在是下不去那个口啊……
好半晌儿过去,一脸木然的梁笙潇方才如此朝冷晴道了一句:“呃……冷姑娘先请。”
“不客气,梁公子身份高贵,自然是梁公子先请。”回以梁笙潇的,是冷晴那带着几分心虚的笑语。
那方,梁笙潇闻言,脸色木然,眼神犹豫地张了张口,吞吞吐吐地道:“在下……在下觉得在下还是……等着吃鱼……可能会比较好……”
其实她也是这么觉得的……冷晴如是在心中默默地接话。
最终,梁笙潇和冷晴到底还是谁也没动那盘子油炸豆虫,只将后来店小二端上来的清蒸鲈鱼和木耳炒百合吃了个干净。
后来梁笙潇和冷晴去柜台结账的时候,负责梁笙潇和冷晴那一桌的那名店小二还十分殷勤地询问梁笙潇和冷晴为何没有吃那道油炸豆虫,可是味道不好还是有什么其它原因?
梁笙潇和冷晴能怎么回答呢?难道告诉人家店小二,他们之所以不吃那道油炸豆虫,实在是他们自己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他们自己点的菜,结果他们自己竟然不敢下筷子,这种话说出去丢不丢人?所以……
呵呵……还是什么都别说了吧!
于是,梁笙潇和冷晴十分默契地保持缄默,坚决不回答那名店小二的问题。
离开“湘潇水云”的时候,冷晴回头看了一眼“湘潇水云”一楼的大厅,却不经意间瞥见“湘潇水云”二楼的一间包厢窗内有一抹纤长的身影一闪而过。
勐地驻足,望着“湘潇水云”二楼某间厢房那扇大开的空荡荡的窗户,冷晴眉头微蹙:刚刚那个一晃而过的身影,好像是……
心中虽有一个猜想,但冷晴没来得及去验证就被梁笙潇唤走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四十七章 湘潇水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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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国京都绉平城外。护城河边。
“好多人啊……”站在光线昏暗的城门下,远远地看着护城河边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人群,右手提着两盏粉色的莲花河灯的冷晴不禁如此感叹了一句。
“今日是重阳佳节,都城内的百姓年来都会在这一天来到护城河边放河灯,以祈求家人和远在他乡的亲朋安康,所以人自然是多的。”回答冷晴的,是梁笙潇那清朗谦和的声音。
侧头看向目视前方的冷晴,但闻左手执竹萧的梁笙潇如此温声询问道:“冷姑娘,在下还是牵着冷姑娘罢?”话音顿了顿,是梁笙潇补充的温和声音:“今夜护城河边人多,以免届时又被人群冲散了。”
并肩站在梁笙潇身边的冷晴闻言,侧头看向梁笙潇,只听得冷晴如此不甚在意地轻声笑语道:“梁公子多虑了,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冲散的?这里人虽多,但我们注意点就好了。就算真的被冲散了,我也能找到梁公子的。”就像白天在幽篁馆时一样。
然而,梁笙潇却是一脸严肃地朝冷晴说道:“冷姑娘,眼下天色昏暗,若是再被人群冲散混入人群深处,可就不似白天那般好找了。”
面对梁笙潇这语气温和但面色严肃、态度执着的言词,夜色下的冷晴阖动了两下唇瓣,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于是,梁笙潇权当冷晴默认了他的提议,便伸手,握住了冷晴垂在身侧的左手。
虽然冷晴没有拒绝梁笙潇的牵手行为,但在冷晴心中,事情真相其实是:梁笙潇执意要牵着她,而她碍于各种原因不好太违背梁笙潇的意思,最后也只能任由梁笙潇牵着了……
在冷晴默认了梁笙潇的牵手行为后,梁笙潇不再迟疑地牵着冷晴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带着冷晴到了河水静静流淌的护城河边。
绉平城外的护城河河面宽度约莫在六十米左右,水面和堤岸的落差不大,人们蹲在护城河边,只需要稍稍朝着河面俯身伸手,就能触碰到冰凉的护城河水。
而此刻,宽敞的护城河河面上,正缓缓飘荡着数不清的,造型各式各样的河灯。一盏盏河灯亮着微弱的灯火,承载着各种愿望与期盼,顺着平缓的水流,缓缓飘荡向远方。
说起来,冷晴虽进出过绉平城几次,却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且仔细地打量绉平城外的护城河。毕竟以前每次进出绉平城,冷晴要么没时间去东张西望,要么没机会东张西望……
挤开拥挤的人群,提着两盏粉色的莲花河灯蹲在护城河边,看着那在夜色下有些浑浊的河水,冷晴忍不住低声询问同样蹲身在她身边的梁笙潇:“梁公子,听说护城河水里都埋了刀剑利器,是真的吗?”
“是的。非常锋利且不易被水腐蚀的利器,可在水中屹立百年。”回答冷晴的,是梁笙潇那一如既往的清朗谦和的声音。
“那些利器在水下多深的地方?”如此问着话的时候,冷晴毫无危险意识地朝着堤岸外的护城河面探出了大半个身子,似乎想要看看那些埋藏在河水里的凶器是何模样。
然而,冷晴这危险的动作没能做到最后,就被一只宽厚的大掌及时拉回了堤岸上,同时响起的,是梁笙潇那带着几分担忧的提醒声:“冷姑娘小心些,不要离岸边太近,那些利器离水面的距离很近,若是不慎跌进护城河中……”
梁笙潇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冷晴却毫无意外地听懂了如果不慎跌进护城河中,就算她冷晴水性超好,只怕也是立马就非死即残了。
如此念头一出,冷晴当即在心中为她刚刚的莽撞行为抹了一把冷汗
呵呵,她冷晴大仇未报,仇人还在逍遥自在,她自然不能那么轻易地就英年早逝!就算要跌进这护城河,她也要抱着某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一起跌下去才不算亏啊!
掩下心中那日益可怕的报复心,抬手,将她手中提着的那两盏下午和梁笙潇一起逛街时买下来的粉色莲花河灯举到梁笙潇面前,冷晴如是浅笑道:“梁公子,我们放了河灯就回去吧?今天出来一整天了,回去太晚,我怕太……夫人会担心的。”
如此说完,冷晴到是先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太夫人”是什么鬼??
在冷晴默默地在心中鄙视她自己的时候,另一方,只听得梁笙潇那清朗谦和的声音如此低声说道:“今夜禁中举办重阳宴会,按照往年的习惯,大哥他们今夜应该会留宿禁中,不会回府的。”
因为周围人群密集,声音稍大一点点就会被无关紧要的人听见他们的谈话,所以这番话梁笙潇是凑到冷晴耳边并压低了声音地说给冷晴一个人听的。
如此说完话,梁笙潇便将冷晴举到他面前的那两盏粉色莲花河灯接了下来,然后从袖袋中掏出一支火折子,将两盏粉色莲花河灯相继点燃。
而这方,听完梁笙潇这番话,冷晴想的却是:梁笙潇这番话的言外之意是在告诉她,即便今天回去得晚了也没事??!
“如此说来,即便今夜彻夜不归也没事?”带着几分戏嚯的心态,冷晴面上如此一本正经地询问虽身份尊贵此刻却纡尊降贵地和她一样蹲在护城河边,手中始终握着那支平平无奇的竹萧,面前摆着两盏点燃了的粉色莲花河灯的梁笙潇。
那方,听闻冷晴这语气一本正经的询问,梁笙潇的身形明显一僵。
好半晌儿过去,梁笙潇才侧头看向冷晴,神色纠结,语气纠结地接下了冷晴刚刚的问题。梁笙潇说:“若冷姑娘不愿回去,也不是不可……只是夜里在外久留终究有些不妥……”
冷晴没有接梁笙潇的话,而是面色平和地拿起梁笙潇面前的一盏粉色莲花河灯,俯身,将那盏点燃的粉色莲花河灯放进了河水静静流淌的护城河里。
以手环抱住双膝,冷晴一直目送着那盏点燃的,承载着她的愿望与期盼的粉色莲花河灯顺着平缓的水流,缓缓汇入护城河中飘荡着的造型各式各样的河灯中,与那些河灯一同随波逐流,缓缓飘荡向远方。
在一阵奇异的沉默中,冷晴忽然吐出一句语气淡淡的话语:“梁公子,等天亮了,陪我去一趟卧佛寺如何?”
那方,正俯身往护城河中放剩下的那只点燃的粉色莲花河灯的梁笙潇闻言,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嗯”。应过后,梁笙潇忽然抬眼看向蹲在他身边的,面色平淡地望着远方的冷晴,但闻梁笙潇有些反应不能地反问道:“呃??去哪儿??”
这方,转眼看向梁笙潇,对上梁笙潇那清澈又有些迷茫的视线,冷晴扯出一抹淡到极致的笑意,粉唇微启间吐出淡淡的三个字:“卧佛寺。”话音一顿,随即响起的,是冷晴微笑补充的声音:“我不认识去卧佛寺的路,所以想请梁公子带我去。”
“唔……带冷姑娘去卧佛寺到是不难,只是……冷姑娘为何突然要去卧佛寺?”回答冷晴的,是梁笙潇那带着几分茫然的询问声。
再度转眼看向面前那条几乎飘荡满了造型各式各样的河灯的护城河,冷晴语气淡淡地答道:“听说卧佛寺是天成大陆上几百年的古寺了,即便经过两百余年前的那场战乱,卧佛寺的香火鼎盛依然不减当年。
我还听说,卧佛寺里供奉的佛很灵验,几乎有求必应。尤其是,亡者灵位若是能被安放在卧佛寺里被寺中高僧供奉,来世便能投生个平安无忧的好人家,一生安泰。我……想为故人在卧佛寺求块供奉之地。”
冷晴说完这番话后,梁笙潇沉默了好一会儿。待梁笙潇开口时,梁笙潇并未说其它,只是肯定地应了冷晴一个字:“好。”
“多谢梁公子。”扭头朝梁笙潇笑笑,冷晴诚恳地道谢。
那方,只见梁笙潇悠悠站起身,垂着眼,神色不明地吐出一句:“冷姑娘,回罢。”
顺着梁笙潇的话,冷晴站起身,毫不留恋地转身,与梁笙潇并肩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因为今天是重阳佳节,所以即便眼下夜幕以至,朗月已升,绉平城中各处依然亮着或明或暗的烛火,街上行人丝毫不比白天的时候少。
沿着原路往回走,不可避免地,梁笙潇和冷晴再次从“潇湘水云”门前经过。
看着“湘潇水云”里那灯火通明的一楼大厅,以及厅中零零散散的几桌客人,冷晴忽然张口如是问了一句走在她身边的梁笙潇:“梁公子,您饿吗?”
梁笙潇闻言,侧头看向冷晴,微笑着反问:“怎么?冷姑娘饿了?”
收回望着“潇湘水云”的视线,朝梁笙潇点了点头,冷晴诚实地应道:“是饿了。”
因为今天中午吃的太晚,所以到了晚饭点的时候,梁笙潇和冷晴都不怎么饿,于是二人也就没有找地方吃晚饭,而是直接去了绉平城外的护城河边。
现在经过“潇湘水云”,看着“潇湘水云”那灯火通明的大厅,嗅着从“潇湘水云”里隐约飘出来的独属于食物的香气,冷晴只觉得她忽然饿的胃酸都开始翻滚了。
这方,对于冷晴的坦言,梁笙潇只是面色温和地抿唇一笑。
顺着冷晴的视线看向灯火通明的“潇湘水云”,梁笙潇如此温声提议道:“那便进去吃过晚饭了再回府罢。”
于是,梁笙潇和冷晴一前一后地,于今天第二次走进了“潇湘水云”。
一脚踏进“潇湘水云”的门槛,立马就有肩搭布巾的店小二笑脸迎了上来,微微哈着腰地问:“不知二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一样的态度一样的台词,不一样的是今夜的店小二不是白天的那名店小二。
这方,不疾不徐地和冷晴在店中靠近大门边的一张空桌旁坐下,梁笙潇如白天那般将他手中的竹萧轻轻放在桌面上后,方才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冷晴,如此温声询问冷晴的意思:“冷姑娘想吃些什么?”
那方,冷晴侧头看向那名微微哈着腰地候在他们这张桌子边,笑容满面的店小二,冷晴如此朝店小二淡声道:“贵店的招牌菜随便上两道,不要放辣,也不要太油。”
“好的,二位客官请稍等。”如此笑着道了一句,那名店小二便转身离开了。
在那名店小二转身离去时,与梁笙潇隔桌而坐的冷晴忽然咳了咳,神色有些尴尬地朝梁笙潇说道:“那什么……咳,梁公子,我去方便一下。”
“好,天黑灯暗,冷姑娘小心些。”回应冷晴的,是面色含笑的梁笙潇点头的同时温声嘱咐的声音。
这方,冷晴站起身,朝梁笙潇点了点头,然后离桌而去。
“这位小哥请留步!”一直跟着那名店小二进了“潇湘水云”的后院,冷晴方才出声唤住了那名店小二,而后如是低声问道:“请问你们家掌柜在吗?”
“不知这位姑娘找我们掌柜何事?”回答冷晴的,是店小二带着几分警惕的声音。
“你们家掌柜东家的夫人让我带两句话给你们家掌柜。”夜色下,冷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清。
而那方,只见店小二咧嘴一笑,有些打哈哈地应道:“这位姑娘莫不是在说笑吧?‘湘潇水云’的东家就是我们掌柜……”
“你听好,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如果你们徐掌柜还在店里,就让他到茅房那边去找我。如果他明明在店里却不来,下次再出了什么‘湘潇水云的菜将人吃死了’的事,就让你们徐掌柜自己解决。”这方,根本不等店小二将话说完,冷晴就直接冷声截断了店小二的话。
话音一顿,冷晴又冷声道:“还有,林知吾没告诉你们,油炸豆虫装盘的时候要在盘子里放些青菜花瓣什么的做点缀吗?谁让你们直接给客人端一盘虫子上去的?”
一条条油炸的虫子摆在白花花的盘子里,看着多恶心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四十九章 湘潇水云3
“还有,林知吾没告诉你们,油炸豆虫装盘的时候要在盘子里放些青菜花瓣什么的做点缀吗?谁让你们直接给客人端一盘虫子上去的?”清冷带着冷意的声音,自冷晴口中不疾不徐地吐出。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随着冷晴的声音落下,光线略显昏暗的“潇湘水云”的后院里,只听见一道倒吸凉气的声音十分突兀地响起:“嘶……姑娘怎么知道林管事……”
这方,不待那名店小二将话说完,冷晴便率先张口道了一句:“你觉得呢?”
留下这句语气冷然的反问话语,冷晴转身而去。
“潇湘水云”的茅房盖在“潇湘水云”后院的最深处,因为是茅房,所以周围没什么灯火,只在不远处的屋檐下挂着几只红色的灯笼,堪堪能够照亮通往茅房的道路。
在外面闲逛了一天,冷晴也是真的想方便一下的。
等冷晴在黑漆漆的茅房里解放了她自己,冷晴才一踏出茅房,就看见在茅房不远处的光影下,一道身量不高,体型微胖的身影安静地矗立着。
见状,冷晴理了理身上衣裙,徐徐踱步到那道背光而立的身影前。将视线落在那个因为背光而立而看不清相貌的人的面部,冷晴张了张口,淡声问了一句:“徐掌柜是吧?”
“是,小人徐龄莒。不知夫人有什么话让姑娘带给小人?”回答冷晴的,是一道音调微沉,用词恭敬语气却不卑不亢的男子嗓音。
“今晚子时末,让朱梓陌去太子府邸的榕葭苑。”因为没有时间废话,所以冷晴的回答很是言简意赅。
而那方,许是冷晴答的太言简意赅了,但听得那个背光而立的人语气呐呐地询问道:“呃……小人不懂夫人让姑娘带这话是何意……”
迈步,越过那道背光而立,身量不高,体型微胖的身影,冷晴只留下一段语气凉凉的话语:“你不用懂,你只用将原话告诉朱梓陌,他自会明白的。另外,告诉朱梓陌,如果他不肯按时间赴约,就让他等着给他的媳妇收尸吧。当然,如果你不能及时将我的话告诉朱梓陌,朱梓陌一样要等着给他的媳妇收尸。”
“嘶……”冷晴身后,只响起一道倒吸凉气的声音。
返回“潇湘水云”前面的一楼大厅后,梁笙潇没有问冷晴去个茅房怎么去了那么久,只温声笑语地招唿冷晴快些吃饭,不然饭菜该凉了。
冷晴自然也没有给她自己找事,只面色平静如常地拿起碗筷,一派平静无波地和梁笙潇一起吃起了早已端上桌的饭菜。
而当坐在“潇湘水云”一楼大厅里的冷晴面色平静如常地和梁笙潇吃着饭的时候,“潇湘水云”的后门却走出去了一个体型微胖的身影,脚步匆匆地朝着绉平城西区奔去……
等在“潇湘水云”吃完了饭,结账出了“潇湘水云”后,梁笙潇和冷晴便并肩往太子府邸的方向徒步而行。
太子府邸修建在绉平城东区,而绉平城的东区一半是皇亲贵胄的居住地,一半是达官显贵的居住地。所以,当梁笙潇和冷晴踏进东区的地界后,街面上的行人明显减少了许多。
越往东区深处走,街面上的行人就越少。到了来后,被清冷月色与街道两旁时明时暗的灯火映照着的街面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瞧不见了。
一路踏着清冷的月色与时明时暗的灯火漫步而行,冷晴忽然侧头问梁笙潇:“梁公子今日一直带着那支竹萧,却又不吹奏,那为何还要带着它?”
闻此言,梁笙潇低头看了眼他手中握着的那支平平无奇的竹萧,而后又抬眼看向侧头看着他的冷晴,梁笙潇抿唇一笑,温声答道:“只是习惯罢了。”
这方,转眼望向前方被黑暗所隐藏,似乎没有尽头的漫漫长路,忽闻冷晴似提议般地询问:“唔……路途无聊,不如梁公子吹首曲子给我听?”她陪梁笙潇练了那么多次曲子,让梁笙潇给他吹首萧曲应该不过分吧……
“好。”回答冷晴的,是梁笙潇那毫不迟疑的温声浅笑。
如此应罢,就见梁笙潇以双手执萧,置萧于唇前。薄唇微启间,空阔幽静的街道上响起了空灵悠远的乐声。
闻弦音而知雅意。梁笙潇吹的是什么曲子,冷晴不知道,但从梁笙潇的萧声里,冷晴听得出来,梁笙潇现在的心情很不错,甚至是开心的。
冷晴不想去追问梁笙潇为什么而开心,只安安静静地听梁笙潇吹箫,绝不打扰。
前路漫漫,一路漫行。在冷晴沉默的聆听里,在梁笙潇一曲接一曲的萧声里,原路返回的梁笙潇和冷晴终于走到了太子府邸的后门前。
放下唇边竹萧,梁笙潇抬手,不紧不慢地敲了敲紧闭的木门。
过了好一会儿,安静的门后才传来一声略苍老的询问声:“谁啊?”
随意的语气,简单的字眼,门外的梁笙潇闻声却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张伯,是笙潇回来了,烦请张伯开门。”
然后,一阵安静中,冷晴听见了一阵轻微的锁链声响,随后,冷晴看见那扇只有两米高一米宽的老旧木门先是打开了一条小缝隙,等门后的人看清了站在门外的人真的是梁笙潇后,那扇木门才完全打开。
为梁笙潇和冷晴开门的,还是白天里的那位发丝斑白的老者。
那位老者许是已经歇下了,却被梁笙潇敲门的声音从床上拉了起来,外裳不但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脚上的鞋子也是趿着的。
尽管如此,开门看见真的是梁笙潇和冷晴回来了时,那位老者仍是笑眯眯地与梁笙潇说:“您回来啦,快进来快进来!”那殷切和蔼的模样,似乎对于梁笙潇和冷晴在深夜敲门打扰他睡眠的行为没有丝毫介意。
反到是梁笙潇见那位老者披衣趿鞋的模样十分不好意思地一个劲儿地向那位老者致歉。
两厢寒暄了几句后,梁笙潇这才带着冷晴往太子府里面走去。
不知为何,自打进了太子府,梁笙潇和冷晴便一路沉默无言,似乎谁也没有说话的**。
就这么两厢沉默地在安静的太子府中漫步而行,时不时地,梁笙潇和冷晴还会遇上一队身穿甲胄,手持长矛巡逻的府中士兵。
虽一路沉默无言,但梁笙潇十分绅士,一直将冷晴送回了榕葭苑,看着冷晴进了屋,站在院门口的梁笙潇才转身离开。
等梁笙潇穿过大半个太子府邸,回到他在太子府中居住的院落,并进屋点上灯后,梁笙潇的视线却落在了静静地搁在他面前的桌面上的那卷明黄色卷轴上。
梁笙潇记得很清楚,他今天上午离开的时候,他的房中还没有这样东西的……
盯着那卷明黄色的卷轴沉默了一阵儿,梁笙潇终究还是伸手,将那卷背面用金线绣着复杂的飞龙暗纹的明黄色卷轴拿在手中,缓缓展开。
随着卷轴的展开,看着卷轴上的内容,梁笙潇那双斜飞入鬓的剑眉越蹙越深……
而另一方,冷晴回到她在榕葭苑的房间里后,冷晴并没有立刻洗漱睡觉,而是于黑暗中摸到屋中的茶桌边坐下,静静地等待时间的流逝……
冷晴在等子时过去,等一个半年未见的人来赴她临时定下的约。
时间,不着痕迹地一点一滴地流逝。朗月渐渐升至当空,又渐渐倾斜。
当子夜将近时,安静的榕葭苑里忽然响起了一道十分突兀的脚步声。而在坐在黑暗的屋子里的冷晴反应过来前,冷晴面前那扇紧闭的房门便被从外面大力地推开了。
两扇镂空雕花的门板被推得齐齐撞向了门后两边的墙壁,发出两声不小的“哐当”声。
而随着开门声响起的,是一道温润如玉却透着冰冷语气的男性嗓音:“冷晴,你到是好本事。若不是我今日在‘湘潇水云’偶然看见了你,竟还不知道你已经回到了大梁!还这么有本事地进了这太子府!!”
随着屋门的大开,屋外的清冷月色投射进了黑暗的屋中,堪堪照亮了屋门内的一块地方。
垂眼看着刚好在她脚尖前方消失的月光,看着那道被月光投射到她脚尖前的纤长影子,坐在屋中茶桌边,隐于黑暗中的冷晴缓缓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背对着屋外月光地站在她的房门前的那道长身玉立的身影
那是一道黑乎乎的身影,别说五官了,冷晴只能看清对方有着一个人形的轮廓。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中,只听得冷晴那清冷平静的声音徐徐响起:“白天我在‘湘潇水云’看见的那个在二楼厢房中一晃而过的身影,果然是你。”话音一顿,冷晴放低了声音地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朱梓陌。”
站在屋门前的朱梓陌没有接话,沉默不语。
而这方,冷晴终于点燃了屋中的烛火,驱散了满室的黑暗。
在一片光明中抬眼看向站在屋门前的朱梓陌,仍坐在屋中茶桌边的冷晴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别在门口杵着当桩子,进来。”
那方,大开的屋门外,用翠玉冠和翠玉簪束发,穿一身天蓝色长儒衫,同样面无表情的朱梓陌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依言迈步走进屋中。
等朱梓陌进了屋,坐在桌边的冷晴又面无表情地甩过去一句:“关门。”
在面无表情的朱梓陌依言转身去关门的时候,冷晴则是提起她手边茶桌上的茶壶,取了两只倒扣的茶杯,倒了两盏冷茶。等朱梓陌关好门走到茶桌边,并在冷晴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后,冷晴将倒好的冷茶分了一盏到朱梓陌面前。
盯着那盏被放到他面前的,凉透了的冷茶看了一阵,朱梓陌忽然低声说道:“说吧,为何让老徐给我传话让我今夜来太子府找你?”还说什么他如果不来,就让他等着给他的媳妇收尸?呵呵……她还知道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妇?!!
“我要离开太子府,这里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回答朱梓陌的,是冷晴那清冷且平静无波的声音。
倏然抬眼,目光如电地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冷晴,朱梓陌面无表情地张口:“为什么?”
这方,冷晴端起她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冷茶,放下茶盏后才面色平静语气平静地答道:“该告诉你的,我早在那封信上都告诉你了,有些事我也就不再重复说了。你应该明白,我一直留在太子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带去麻烦。”
与冷晴隔桌而坐的朱梓陌闻言挑眉,依然面无表情地冷声问道:“所以你准备将这个麻烦甩到我身上?”话音顿了顿,朱梓陌又加了一句:“凭什么?”
当初她想出现就出现,在扰乱了他的心之后,想离开就离开。现在她想回到他身边,他就要将她接回去?凭什么?!!
而这方,回答朱梓陌的,是冷晴淡定自若的一句:“凭这个。”说着话,冷晴将她手中捏着的一样东西扔到了朱梓陌面前的桌面上。
顺着冷晴的动作,朱梓陌低头一看,却见被扔到他面前的桌面上的东西,是一块不到巴掌大小的圆形铜制令牌,金色的令牌一端系着银线一端系着银线流苏。令牌周身嵌着一圈繁复银纹,令牌背面刻着一朵木兰花,正面则刻着一个“白”字。
朱梓陌记得,这块令牌是他当初和冷晴假成婚的时候,他们那位师傅让他的三师弟代为送给他的新婚夫人,也就是冷晴的那块白令。
在朱梓陌低头看向那块被扔到他面前的桌面上的白令的时候,冷晴则在语调淡淡地说着:“炎子明说,这是你们师傅亲手做的东西,有它在一天,你们师兄弟几个,就要保护好我。”
虽然冷晴并不明白炎子明和朱梓陌以及林萧阳三人的那位师傅为什么要送这块令牌给她,但既然炎子明说这块令牌可以让朱梓陌乖乖听她的话,冷晴不介意仗势欺人一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十章 卧佛古寺1
“炎子明说,这是你们师傅亲手做的东西,有它在一天,你们师兄弟几个,就要保护好我。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燃着一豆烛火的厢房里,清冷低缓的声音,从冷晴那两瓣粉唇中不疾不徐地吐出。
那方,与冷晴隔桌而坐的朱梓陌闻言,却是张口嗤笑道:“呵!你不懂什么是‘保护’吗?就是不让你受伤,不让你有性命之忧,但这并不包括带你离开某个地方。”除非那个地方会威胁到她的安危……
这方,冷晴闻言只是颇为漫不经心地斜了一眼与她隔桌而坐的朱梓陌,出口的声音清冷低缓依旧:“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是在保护我。我如果继续留在太子府,就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是不可挽回的生命危险。”
挑眉看着冷晴,朱梓陌虽仍旧面无表情,但他的声音却带上了几分好奇:“怎么?难道太子府里有人对你不利?”
这方,冷晴闻言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三个字:“不知道。”话音一转间,是冷晴那带着几分猜测的平淡声音:“但我想应该是有人嫌我碍眼了,已经开始动手准备收拾我了。”
听罢冷晴这语气平淡的猜测之言,面无表情的朱梓陌略一沉吟,还是张口问道:“怎么说?”
端起面前的茶盏,又喝下一口透心凉的冷茶,放下茶盏后冷晴才面色平静语气平淡地答道:“前几天,在我刚到太子府的时候,就有人在我的日常饮食里下了一些东西,一些可以毒死人的东西。”话音顿了顿,冷晴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可能是砒霜之类的毒药。”
冷晴说这番话的时候虽然面色平静、语气平淡,就像在讲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一样,可是听着冷晴说这番话的朱梓陌却没办法做到冷晴那么平静淡然。
在冷晴话音落地的时候,就见与冷晴隔桌而坐的朱梓陌倏然眉头紧蹙,却又不言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见朱梓陌张了张口,语气有些犹豫地道:“你……没事吧?”
话才问出口,朱梓陌就恍然觉得他这一问当真是多此一举若是冷晴有事,白天还能那般精神抖擞地在外面逛街?现在还能这么一脸泰然地坐在他面前和他说话??
果然,就见冷晴缓缓摇了摇头,出口的声音平淡依旧:“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之前吃过千年灵狐血,可以自行抵消大部分毒性。而那些东西的剂量也许恰好很微弱,被千年灵狐血抵消之后,除了让我吐了一口黑血,腹痛了两天,对我没起什么作用。”
虽然面对朱梓陌的时候,冷晴说的一派的云淡风轻,甚至隐隐透着几分不甚在意,但是当时的冷晴,却没有她现在所表现的这样云淡风轻。
没有人知道,当初到太子府的冷晴吃过送到她房里的午饭没多久就开始浑身痉挛,连五脏六腑都开始一阵阵地绞痛,痛得冷晴几乎无法唿吸,痛得冷晴蜷缩着身子摔到了地上去的时候,那时候的冷晴有多么的害怕与无助。
后来,当冷晴身体上的痉挛与绞痛渐渐平息后,冷晴才从地上爬起来就勐地吐了一口黑血在地上。而那个时候,冷晴的心情有多么惶然,也只有冷晴自己知道。
在最初,当冷晴身体痉挛绞痛得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候,冷晴还满心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勐地吐出那口黑血的时候,冷晴方才隐约察觉到,有人在她的饭菜里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虽然后来冷晴的确性命无忧,但那两天,冷晴的肚子痛得简直让冷晴都起不来床!不过因为那时候冷晴正好在经期,身上又本就有伤,所以即便冷晴在床上趴了两天,面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成亦影等人也没有生出什么怀疑。
然,冷晴的话音才落,朱梓陌的疑问声就响起了,并且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充满了不敢置信:“那颗千年灵狐血凝成的‘丹药’被你吃了?”
这方,被朱梓陌用那种满是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冷晴忍不住朝朱梓陌翻了个白眼,语气非常不好地甩过去一句:“你当我想吃吗?”
她也是被迫吃下那玩意的好嘛!!如果有的选择,她才不愿意吃那玩意儿好吧!!!
虽然那什么千年灵狐血闻着没什么血腥味,可真当被塞进她的嘴巴里了,她才感觉到她嘴里满嘴都是血腥气啊!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她的胃液在翻滚,浑身的器官都在叫嚣着一个字:吐!那时候她有多难受,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那方,被冷晴白了一眼,还被冷晴语气非常不好地怼了一句,朱梓陌沉默了一瞬才神色颇为头疼,语气颇为无奈地道了一句:“那是我送给炎子明那家伙压制毒性的……”可是却被她吃了,这真是……要命……
“你别跟我提炎子明那个混蛋!要不是他莫名其妙地把那玩意儿丢到我住的殿里,我怎么会被他手下的王泉和牧文压着吃下那玩意儿!!”对于朱梓陌那句未说完的话,冷晴只是翻着白眼地用这番话强烈地表达了她当时有多么的不满与悲愤。
虽然她当时极力想反抗,可是她实在斗不过王泉和牧文那两个家伙啊!!
当时她被牧文死死地压制着,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连动下身体都困难。王泉则将那颗以千年灵狐血凝结成的“丹药”倒进了毫无反抗之力的她的口中……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所以说,她真的不是自愿吞下那颗以千年灵狐血凝结成的“丹药”的,而是被王泉和牧文联手,以一种完全压倒性的强势姿态,强迫地倒进她的嘴里的……
如果有的选择,她真的真的真的超级不想吃那颗谁知道有没有过保质期,还满是血腥味的以千年灵狐血凝结成的“丹药”!!!
可是听朱梓陌的意思,她吃了那颗以千年灵狐血凝结成的“丹药”还非常不应该了?
去他大爷的!说得好像她愿意吃那颗以千年灵狐血凝结成的“丹药”一样!
咳咳……虽然……那玩意儿后来的确救了她两次,甚至就在前几天才将她的小命从阎王爷手中保了下来……但那也不能否认她是被迫吃下那玩意儿的事实!!
而那方,接连被冷晴语气愤懑地怼了两次,朱梓陌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十分无奈地摇头叹道:“罢了,你吃都已经吃了,我也没办法让你吐出来……”
这,或许就是那家伙的命数吧!
他朱梓陌废了三成修为凝成的“丹药”,却被那家伙随随便便地给她吃了……
她……果然是那家伙命里的一道劫数,摆不脱,逃不掉……
收起那幽怨的视线,神色一转间,朱梓陌又一本正经地问道:“既然你在太子府如此危险,为什么白天你在‘湘潇水云’看见我的时候,当时不上来找我?”
抬脸,瞥了眼与她隔桌而坐,现在正挑眉看着她的朱梓陌,冷晴垂眼默然道:“当时七皇子梁笙潇在我身边,而且周围一直有人盯着我,我不能贸然去找你。”
人类,虽然凌驾于一切物种之上,但不也摆不脱“灵长类动物”的称唿不是吗?
只要是动物,就会有一种直觉,感应潜在危险的一种直觉。而前几天才莫名其妙地被迫害过,险些去阎王爷面前报道的冷晴无疑将她的这种直觉发挥到了极致。
然,那方,与冷晴隔桌而坐的朱梓陌却是有些不甚在意地如此挑眉问道:“你确定不是盯着你身边的那位皇子……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唿他为‘亲王’了。”
冷晴闻言一愣,下意识地反问朱梓陌:“亲王?什么亲王?”
挑眉看着冷晴,朱梓陌忽然抿唇笑了起来,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地道:“你不知道吗?”
吐出这么一个毫无意义的问句后,朱梓陌又不说话了。
冷晴知道朱梓陌这是在等着她追问,于是,冷晴很是从善如流,也很给面子地张口问某个卖关子的人:“知道什么?”
回答冷晴的,是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的朱梓陌那语调悠悠的声音:“册封七皇子梁笙潇为‘潇亲王’的旨意,今天下午就颁下来了,还是直接送到这太子府的。”
这方,冷晴闻言,十分坦然地摇头:“这个我的确不知道。今天一天我和梁笙潇都在外面,中途并未回过太子府。”话音一顿,随即响起的,是冷晴那充满了疑惑的问话声:“既然旨意是直接送到太子府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回答冷晴的,是朱梓陌那略带傲然的声音。
面对朱梓陌面上表现出来的臭屁样儿,冷晴直接反应就是甩过去一个白眼,用眼神告诉朱梓陌,她根本不吃他那套。
被冷晴毫不留情地甩了个白眼,朱梓陌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才继续语调悠悠地说道:“不过说起来,那位七皇子真是不得宠啊!对于圣旨是不是那个‘王’本人领的,宣读圣旨的宫人似乎根本不在意。封王的圣旨,竟然随随便便就找人代领了,都没人去找那位七皇子回来亲自领旨的。”
听了朱梓陌这番话,冷晴忽然就了悟了:原来如此,她说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原来是根本没人来找梁笙潇回太子府领旨……
在冷晴恍然大悟的时候,朱梓陌又语调悠悠地补充道:“只怕那位七皇子自己都还不知道他已经升级为亲王了罢。”话音一顿,忽闻朱梓陌“唔”了一声,似慢半拍地说道:“话题绕远了!你确定不是盯着你身边那位亲王的吗?”
这方,只见冷晴面无表情地斜了朱梓陌一眼,粉唇微启,回答的很是不屑:“如果有人要杀你,你感觉得到吗?”
那方,只见朱梓陌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认真地答道:“若有明显的杀意,自然感觉得到。”
“那就是了。”朱梓陌的话音才落,冷晴便如此道了一句。话音一顿,但听得面无表情的冷晴似自嘲般地说道:“我虽然没你们那些强悍的武力值,也不懂什么是内力,但对于感应危险的本能,我还是具备的。”
打从白天和林萧阳走到街面上的时候起,冷晴就感觉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一道甚至是好几道视线一直盯着她。
那是一种很不善意的视线,饶是经过生死的冷晴,也被盯得毛骨悚然。
正因为察觉到一直被人盯着,而且总觉得盯着她的人似乎对她有种欲除之而后快的杀意,所以她才会在返程途中提出进“湘潇水云”吃晚饭,其实就是为了趁机见一见“湘潇水云”明面上儿上的徐掌柜,托徐掌柜给朱梓陌带句话罢了。
不过,当时如果不是冷晴感觉到周围那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视线忽然暂时消失了,冷晴只怕也不敢和那名店小二以及徐掌柜说那些话……
回想着白天那种被人一直在暗处盯着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冷晴抿了抿唇,垂下眼帘,有些无可奈何地道:“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我,但我能感觉得到那种令我毛骨悚然的危险。我怕当时就去找你,会凭白给你惹麻烦。”
“既然如此,晚上你还敢去找老徐,让老徐给我带话?”冷晴的话才说完,朱梓陌那似笑非笑的声音便响起了。话音一转间,但听得朱梓陌笑得十分怪异地问道:“怎么你找老徐传话的时候,就不怕凭白给我惹麻烦了?”
这方的冷晴闻言,只是缓缓抬眼斜眼看向朱梓陌,用一种看智障一样的眼神静静地看着朱梓陌。
就这么盯着朱梓陌看了好一会儿,看得朱梓陌开始浑身不自在时,冷晴才用一种颇为嫌弃的语气朝朱梓陌说道:“你当我傻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今晚我再次进去‘湘潇水云’后,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忽然就消失了,不然我怎么敢去找徐掌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十一章 卧佛古寺2
“你当我傻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今晚我再次进去‘湘潇水云’后,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忽然就消失了,不然我怎么敢去找徐掌柜?”用一种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与她隔桌而坐的朱梓陌,冷晴语气颇为嫌弃地如此说着。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那方,坐在茶桌对面的朱梓陌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张了张口,却是转了话题地问道:“这些事情……将你救回来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知道吗?”
缓缓摇头,冷晴如实答道:“这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太子妃,我不想让她知道在她的府上,竟然有人想要我的命。”
那方,坐在茶桌对面的朱梓陌闻言,当即直截了当地问道:“为什么不说?也许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能替你将那个想害你的人揪出来。”
这样她也就安全了。这句话,朱梓陌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而这方,面对朱梓陌的追问,冷晴仍然是摇头,语气淡淡地答道:“他们好心救我一命,我没理由再拿这种事情去烦他们。太子殿下每天早出晚归,忙的是国家大事,我本就寄人篱下,不能再去给太子殿下多添烦扰。而太子妃……就算撇开太子妃对我的恩情不提,单是太子妃有孕在身,我就不能去刺激一名孕妇。”
“你到是心善,自己都快小命不保了,还有心情顾及别人。”回以冷晴的,是朱梓陌带着些许不屑的嗤笑声。
对于朱梓陌的嗤笑,冷晴权当没听见,只管直截了当地问朱梓陌:“别废话了,我只问你,带不带我走。”口中虽说着“问”,但冷晴的语气却没有半分询问的意思。
与冷晴隔桌而坐的朱梓陌闻言,勾唇笑了笑,笑得一脸无可奈何地道:“你都把白令拿出来了,还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若不想办法带你离开这太子府,回头你若真出了什么事,我估摸着我们那位师傅就该来废了我这身武艺了。”
“最迟两天,想办法将我从太子府带走。”朱梓陌的话音才落,冷晴就甩出来这么一句语气清冷又言简意赅的话。
“两天?这么快?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充满了惊诧的话语,从朱梓陌口中连珠炮似的吐出。话音一转间,但闻朱梓陌似安抚般地朝冷晴说道:“带你离开太子府这件事要徐徐图之,慢慢来,不能急躁。”
白了朱梓陌一眼,冷晴语气冷淡地接话道:“我不属猫,没有那么多条命等你‘徐徐图之’。更何况……”话音顿了顿,就见冷晴挑眉看着朱梓陌,道:“你不是没有惊动任何人地随随便便就进来了?以你的手段,想来多带一个人离开也难不倒你。”
那方,坐在茶桌对面的朱梓陌闻言,发出一声嗤笑,用带着几分不屑的语气如是道:“我可以来去自如,但你,不行。”
这方,坐在朱梓陌对面的冷晴沉默无言。
见冷晴沉默不语,朱梓陌终于收起了他那一直有些吊儿郎当的心态,继而摆正了态度地与冷晴分析道:“太子府上的人有多少是见过你的,你心中有数。你要离开太子府,必需一个正当的理由。不然后续会有多少麻烦,不用我告诉你罢?”
视线不偏不倚地注视着朱梓陌,面无表情的冷晴语气平静地朝朱梓陌扔过去一句:“所以我给你两天时间,给我弄个理由出来。”
那方,坐在茶桌对面的朱梓陌闻言,倏然眯眼看着冷晴,薄唇微启间,但闻朱梓陌语气有些不善地道了一句:“你在命令我?”
尽管朱梓陌表现得一副很有威慑力的样子,然,对于朱梓陌那语气不善的问句,冷晴却是坦然地一点头,语气肯定地道了一个字:“是。”
“冷晴,现在得罪我,对你可没半分好处。”充满了威胁意味的话语,从眯眼瞧着冷晴的朱梓陌口中缓缓吐出。
面对朱梓陌那暗藏在话语中的威胁,冷晴只神色平静地张口道了一句:“你应该不想你们那位师傅来找你麻烦吧。”话音一顿,但闻冷晴冷声续道:“带我离开太子府,两天之内。”
那方,坐在茶桌对面的朱梓陌继续眯眼,语气仍旧不善:“你威胁我?”
这方,只见冷晴依旧坦然地一点头,语气肯定地接道:“是。”
在冷晴发出这一个单音节后,燃着一豆烛火的厢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一道语气幽幽,咬牙切齿的声音忽然响起:“冷晴,算你狠。”
若是冷晴拿旁的人威胁他,那到也罢了,但用他们那位师傅来威胁他……他朱梓陌还真得受着!还得默不吭声,心甘情愿地受着,谁让冷晴身后有他们那位师傅撑腰!!
然而,与朱梓陌隔桌而坐的冷晴却仿似听不出朱梓陌那咬牙切齿的语气一般,还十分不怕死地一本正经地接了一句:“过奖。”
看着冷晴那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朱梓陌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哼!”
这方,就见唇畔不知何时挂起了微微浅笑的冷晴姿态悠然地端起她面前的茶盏,喝下一口透心凉的冷茶,放下茶盏后,冷晴继续面色平静语气平淡地与朱梓陌说道:“天明后我会和那位七……潇亲王去卧佛寺。”
那方,朱梓陌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启唇,声音低缓地将冷晴这番话中的重点挑出来重复了一遍:“卧佛寺?”
“嗯。”点头,冷晴语气淡淡地应道:“我说我要去卧佛寺给故人求一个供奉的牌位。”
“所以?”挑眉看着冷晴,朱梓陌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你觉得我应该在什么时候出现与你和那位潇亲王‘偶遇’比较好?”
瞥了眼与她隔桌而坐的朱梓陌,冷晴觉得和聪明人说话真是省力气、省口水。
提起面前桌面上的茶壶,往手边空了的茶盏里续上大半盏凉茶,冷晴一边续茶一边用同样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我只负责尽力给你提供机会,但你能不能把握机会……”
放下手中茶壶,冷晴漫不经心地抬头,瞥了坐在她对面的朱梓陌一眼,方语调慢悠悠地将话续上:“那就是你的事了。”
挑眉看着冷晴,朱梓陌张了张口,语调悠悠地道:“既然如此……”话音悠悠地一顿,待朱梓陌再开口时,但闻朱梓陌如是抿唇微笑道:“我直接在你们上山的时候就和你们‘偶遇’如何?这样比较省事儿。”
这方,听了朱梓陌这番浅笑轻语,冷晴略沉默了几秒才张口接话道:“……算了,你还是等我们下山时再出现吧。我明天……是真的要去卧佛寺求一个供奉的。若事情顺利,我们大概会在傍晚时分下山,到时候你在山道上等我们。”
唇边那浅浅笑意不减,但朱梓陌颇为郑重其事地点头应道:“好,我明白了,我会好好把握机会的。尽量在两天内,解救你脱离苦海。”
“嗯。”回以朱梓陌的,是冷晴那淡淡的一点头。
话至此,似乎再也无话可说了。
于是,朱梓陌似询问般地与冷晴道:“若无其它事,我可就回去了?”从朱府到太子府,可要横穿大半个绉平城呢!天知道他在月上中天时分才收到徐掌柜的传话后,为了及时赶来太子府路上赶得有多匆忙……
“嗯,夜色深沉,路上注意安全。”面对朱梓陌那告辞的言语,冷晴没有半分挽留,只是面色淡淡地如此嘱咐着。
而那方,对于冷晴的嘱咐,朱梓陌未置一词,兀自起身便朝着那紧闭的厢房门走去。
眼看着朱梓陌起身离开,稳坐桌边的冷晴便也站起身,准备送一送朱梓陌。即便只是将人送出房门,那也是尽了礼数了。
然,冷晴才站起身,已经走到厢房门前的朱梓陌却忽然驻足停步,背对着站在茶桌边的冷晴,语气平静地问出一句:“冷晴,你……真的不知道是何人要害你吗?”
这方,站在茶桌边的冷晴闻言,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语气淡淡地接话道:“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比较好。”
倏然转身看向站在茶桌边的冷晴,朱梓陌面色晦暗不明地吐出一句话:“我听魅她们说,你在秦山上救过那位‘不慎’落水的太子妃。”
朱梓陌将“不慎”二字咬的格外重,即便冷晴再傻,也能听出朱梓陌这句话的话外之音,更何况冷晴不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冷晴也不准备继续装傻了,但冷晴也不可能就那么大剌剌地将她心中的猜想摊开在朱梓陌面前。因为冷晴知道,她若如此做了,也只是在祸害朱梓陌罢了。
因此,面对朱梓陌那饱含着言外之意的话语,冷晴只是神色平静,语气淡然地吐出一句:“既然你知道,就应该清楚,有些事,即便知道了,我们也无能为力。”
朱梓陌听出来了,这就是冷晴所能给他的回答。
在一阵不算短的沉默中,朱梓陌那润温如玉的嗓音低低地响起:“我回去就让魅她们过来暗中保护你,我不在的时候,你若有何事,只管吩咐她们。”
听见朱梓陌提起魅、洙漓、栎栖她们三人,想起她当初让魅、洙漓、栎栖她们下山一事,冷晴当即就追问道:“魅她们怎么样了?”
眼神凉凉地瞥了眼站在茶桌边的冷晴,但听得站在紧闭的厢房门前的朱梓陌语气淡淡地答道:“三人均被打断了一条腿,不过她们身体底子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为什么!”回以朱梓陌的,是冷晴充满了不敢置信的一声低唿。
勾唇冷冷地一笑,朱梓陌浑身的气势忽然急转直下,几乎眨眼间便降到了冰点,连出口的语气都冷飕飕的:“为什么你知道!”这是他对于魅她们三人没有将她保护好,害得她险些命丧秦山的惩罚。
这方,只见冷晴闻言,勐地抬脚往前跨出脚步,却又没有继续走向朱梓陌,只在迈出半步后便止住了脚步。
冷晴就那样站定在那个位置上,蹙眉盯着朱梓陌,用带着几分痛心几分责问的语气,一字一句地朝朱梓陌说道:“你明明知道让她们下山是我的意思,与她们无关!!她们在我身边的时候,一直很尽职尽责地在保护我!!”
倏然甩袖转身,背对着冷晴,朱梓陌的声音冰冷到了骨子里:“正因为我知道是你让她们离开你,正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保住她们的性命才让她们下山返回大梁的,所以我只是打断了她们一条腿,没有就地斩杀她们。冷晴,我是一门之主,对于不遵命令的门徒,我不杀她们,已经算是仁慈了。”
听罢朱梓陌这番语气冰冷的话,冷晴阖动了几次唇畔,但最终,冷晴到底还是沉默了。
而在冷晴的沉默中,朱梓陌那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这一次,她们又没有将你保护好,我真的会杀了她们的。”言罢,朱梓陌抬手,拉开他身前那扇紧闭的厢房门。
朱梓陌身后,站在茶桌边的冷晴见状,稍一迟疑还是张口道:“等……等我明天从卧佛寺回来了,你再让她们过来吧。明天上山,魅她们跟在身边难免会引人察觉的。”
什么会引人察觉,只是冷晴的借口罢了。冷晴如此说,只是不想拖累魅她们三人跟她一起去爬山。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魅她们三人的身体素质再好,被打断了腿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吧……她已经害了魅她们一次,不能再拖累她们了。
然,冷晴如何想的,朱梓陌又怎会猜不到?
但是,在沉默了数秒后,朱梓陌终究还是淡淡地应了一个字:“好。”
“我会尽量动作快些,不会让你等太久。你……好自为之。”在踏出房门前的最后一刻,朱梓陌如此冷声说到。
朝着朱梓陌的背影郑重其事地点头,冷晴用承诺的语气接话道:“好,我等你。在那之前,我会努力保住自己的小命的。”连同魅她们的小命一起,好好地保护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十二章 卧佛古寺3
黑夜,渐渐褪去。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黎明,终将到来。
重阳节后的第二天,大清晨的,东边天际才隐隐透出鱼肚白,天地间仍旧灰蒙蒙一片的时候,墨发高束,穿一身青灰色长儒衫,脚踩青灰色皂靴,习惯性的手持一支竹萧的梁笙潇就踩着悠然的步伐,走进了仍旧沉浸在静谧中的榕葭苑,敲响了冷晴的房门。
彼时冷晴仍窝在房内床上酣睡,睡眼迷蒙间听见几声不急不躁的“嘟嘟嘟”的敲门声,大脑仍处于迷煳混沌状态的冷晴还以为是来榕葭苑做打扫的宫女,便懒懒地应了一声:“让我再睡会儿……”说罢,某人翻个身,继续睡……
昨晚朱梓陌来的时候就已经凌晨一点了,等谈完了事情送走了朱梓陌,冷晴再洗洗睡,都凌晨两点多了。冷晴习惯了早睡早起,这生物钟勐然一打乱,冷晴就有些不能适应了。
因为实在是太困了,冷晴一点儿也不想挪窝啊!
更何况,睡意正浓的时候被吵醒,冷晴不发脾气就已经算不错了好么!
只是,让冷晴没有预料到的是,回应她的,竟是梁笙潇那隐隐含笑的声音穿过紧闭的房门,传进了窝在床上的冷晴耳中:“冷姑娘,去卧佛寺路途颇远,冷姑娘若再睡下去,今夜我们怕是就赶不回绉平了。”
听见梁笙潇这隐隐含笑的声音后,侧身窝在床上,正迷迷煳煳地重新会上周公的冷晴还是继续迷煳了好一阵儿才勐然想起对啊!她昨晚约了梁笙潇今天去卧佛寺的啊!!还有朱梓陌!!她还跟朱梓陌说好了让他在他们下山的时候制造一场“偶遇”的!!
然后,倏然清醒过来的冷晴一个鲤鱼打挺地从床上跳下来,一边动作利落地换衣裳,一边语气急切地回应着梁笙潇的话:“稍等!我马上就出来!”
为了图方便省事,冷晴的装束还是和昨天的一样三千青丝挽成一个简单的丸子头,发间簪着一支粉色玉质梅花步摇,穿一身鲜红似火的留仙裙。
等到冷晴穿戴好了,确定没有什么差错,冷晴这才打开房门出去。
一开房门,冷晴就和静静地站在房门外,墨发高束,穿一身青灰色长儒衫,脚踩青灰色皂靴,习惯性的手持一支竹萧的梁笙潇打了个照面。
含笑和梁笙潇寒暄了几句致歉的话语后,仍被睡意侵蚀着神智的冷晴半清醒半迷煳地跟着浅笑如风的梁笙潇出了榕葭苑。
梁笙潇并未直接带冷晴出太子府,而是先带着冷晴去了太子府中的马厩。
梁笙潇说,从绉平城去卧佛寺的路途有些遥远,光是徒步走到山脚下就要走上两个多时辰,再从山脚下爬上修建在过半山腰上的卧佛寺,又是一个时辰,所以还是乘马车去卧佛寺速度快些。而且乘马车去,冷晴还可以在马车上继续休息。
于是,冷晴和梁笙潇跟太子府中看守马厩的马夫打了招唿后,就将太子府马厩里停放着的最不起眼的那辆马车乘走了。
说是最不起眼的一辆马车,但太子府中的车辇,又怎么可能真的有不起眼的呢?
最多是,相较于其它那些停放在太子府中马厩里的车辇而言,梁笙潇和冷晴选中的那辆马车比较不起眼、比较简朴平凡罢了。
驾车的人是太子府中的一名中年马夫,因为梁笙潇说等他们到了卧佛寺的山脚下,马车上不了山道,只能弃车步行,如此便需要一个人在山脚下看守马车。
从梁笙潇这番话中冷晴隐约听出来,如果不是碍于马车不能上山,只怕梁笙潇都不会额外带个马夫驾车了。
不过冷晴转念又想:不带马夫,那马车谁来驾驶?是梁笙潇?还是她??
也许是真的太困了,自打上了马车,冷晴就开始呵欠连天,完全没有顾忌她对面还坐着一位昨天才升级的亲王。
等到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出了太子府,冷晴就靠着车厢壁彻底睡了过去。
可以说,从绉平城到卧佛寺山脚下,冷晴算是一路睡过去的。
完全睡着了的时候,冷晴还没什么特别不适的感觉,睡梦中只偶尔觉得她身上有些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硌着了,让她有一点点儿难受,但那种感觉并不强烈,基本可以忽略。
更何况,在强烈的铺天盖地的睡意面前,那点儿难受于冷晴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闭着眼睛忍一忍,也就感觉不到了。
只是,当马车停在卧佛寺山脚下,靠坐在车厢壁上睡的憨实的冷晴被梁笙潇温声唤醒的那一瞬间,冷晴只觉得她浑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都像是被拆过一遍似的每一个骨节都是痛的,痛得都不像她自己的了。
尤其是腰间的骨头和脖子,这两处地方每动一下,冷晴似乎都能听见那“咔嚓咔嚓”的骨节摩擦声。
而当冷晴一手扶着痛苦不堪的腰,一手扶着僵硬的脖子走出马车的时候,冷晴才赫然发现,出门时还昏暗浑浊得连脚下道路都看不清的天色已经亮堂堂一片了。
一轮似火朝阳斜斜地挂在远方天际,照亮了这片广袤的天地。
碍于浑身的骨节都痛得在叫嚣,为了不增加自己的痛苦,冷晴只得在梁笙潇的帮助下下了马车,然后跟着梁笙潇走到了距离马车只有几步之遥的一座高山的山脚边。
早在被梁笙潇喊醒的时候,冷晴就听见梁笙潇说他们已经到了卧佛寺的山脚下了。
可是这会儿冷晴站在那座高山的山脚下抬头,往山上看去,却只见入目所及,除了一条往上蜿蜒蔓延的看起来十分光滑,表面还算平整的青石阶梯外加一片郁郁葱葱的植被外,冷晴完全看不见所谓的卧佛寺的一鳞半爪。
不过,在接近山顶的地方,冷晴到是看见了一个穿透满山郁郁葱葱的植被,暴露在天地间,沐浴在朝阳下的几层灰白色的塔身。
站在山脚下遥遥望着在接近山顶的地方露出来的那几层渺小的塔身和塔顶,冷晴想,那应该就是卧佛寺里的万佛塔了。
卧佛寺虽修建在过半山腰的地方,地理位置极高,但登山的过程并不无聊,因为冷晴每踏上一层青石阶,冷晴身上的骨节都要痛一下。那种痛,虽不至于让冷晴痛趴下,但是却足够折磨冷晴的痛觉神经。
而一路相随的疼痛,根本让冷晴没时间去感受什么叫“无聊”!!
在终于踏进卧佛寺的山门的时候,冷晴在心中恨恨地发誓以后打死她,也绝对不要在马车上睡觉了!!!
卧佛寺之所以被称为“卧佛寺”,自然是因为寺内有一尊横卧的大佛了。
如今这座坐落于天成大陆九国之一的大梁国都城外的卧佛寺,它始建于四百余年前,前后经两朝,至今仍香火鼎盛,当真是座难得的古寺。
四百余年前的时候,天成大陆上传承了千余年的天成国还没有灭亡,国力还处在繁荣昌盛的鼎盛之态,当时的百姓们仍生活在一个太平繁荣,甚至可以夜不闭户的时代。
卧佛寺本就是前朝天成国皇室出资修建的,所以,当卧佛寺修建起来后,便一直被天成国皇族成员当成皇家寺院供奉着。
后来不过两百年左右,天成国破,天成国皇室尽数被屠戮殆尽,卧佛寺虽因天成国的灭亡而失去了“皇家寺院”的头衔,但其香火之鼎盛,却出乎意料的经久不衰。
若细细论起来,其实在天成国灭后,卧佛寺的香火反而比天成国尚在时更加鼎盛。因为当卧佛寺不再是皇家寺院时,卧佛寺的香客,就从那些固定的皇族成员,变成了不固定但数量庞大得无以计数的天成大陆上的所有的平民百姓们。
因为有着广大的人民群众作为基础,有着源源不断的香客,所以,卧佛寺的香火鼎盛、经久不衰是必然的。
卧佛寺坐北朝南,分三路布局。中路有“同参密藏”牌坊、功德池、钟鼓楼、山门殿、四大天王殿、三世佛殿、卧佛殿、藏经楼,两侧有达摩殿及悉多太子殿等配殿。东路院为寺僧起居处,有大斋堂、大禅堂、霁用轩、清凉馆、祖师院等六进院落。西路五进院落,包括三座行宫院。故东西两路有“三宫六院”之称。
三世佛殿是卧佛寺内最主要的殿堂,因供奉三世佛(即东方净琉璃世界的药师佛,婆婆世界的释迦牟尼佛,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而得名。在约一米高的须弥座上,三尊三米高的泥塑贴金佛像端坐在莲花座上,殿堂的两傍是彩塑十八罗汉。
三世佛殿有东西配殿,东配殿供有“悉多太子”和“波斯匿王”像,西配殿供奉“达摩祖师”和“地藏菩萨”像。
卧佛殿面阔三间,绿琉璃筒瓦黄剪边单据歇山顶,两侧楹联相传为天成国皇室的某位太后所书,具体那位太后是何人,已经不可考据。
卧佛殿中的卧佛全部以铜铸造,铜佛作睡卧式,悠然于佛坛之上,头西面南,左手自然地平放在腿上,右手曲肱托头。佛卧之姿态,在表达佛陀追求涅时之姿态。
卧佛后面围坐着十二圆觉菩萨,他们面部表情沉重悲哀,构成一幅释迦牟尼涅盘于婆罗树下,向十二弟子嘱咐后事的景象。
殿的正面墙上挂一块“得大自在”的横匾。殿外左、右各有一碑,碑上刻有卧佛寺的简史。配殿有数十个大橱,皆藏着一卷一卷的经文,平时打封上锁,每年六月二十四日晾经时,才启封开锁。
山门殿,取“三门”谐音。意为:一入此三门,就引入一方清静之地。殿**奉守门神哼哈二将。
天王殿内供奉六尊佛像:弥勒佛、四大天王、韦驮菩萨。
弥勒菩萨,意译为慈氏,音译为梅利耶、梅怛俪药,佛教八大菩萨之一,大乘佛教经典中又常被称为阿逸多菩萨,是释迦牟尼佛的继任者,常被尊称为弥勒佛。
四大天王是佛教的护法神,又称护世四天王,是佛教二十诸天中的四位天神,位于娑婆欲界第一重天。第一重天又叫四天王天,位于须弥山山腰的四座山峰上。四大天王的塑像,通常分列在佛寺第一重殿的两侧,天王殿因此得名。
韦驮菩萨,又称韦陀天,梵名音译为私建陀提婆,意为阴天,原是印度婆罗门教的天神,为四天王座下三十二将之首,后来归化为佛教的护法天神,是佛教中护法金刚力士的代表之一。
相传释迦牟尼涅盘时,诸天和众王把佛陀火化后的舍利子分了,各自回去建塔供养。韦驮也分得一颗佛牙,正准备回天堂。一个捷疾鬼浑水摸鱼,偷走一对佛牙舍利,撒腿就跑。韦驮奋起直追,刹那间将捷疾鬼抓获,夺回了佛舍利。诸天和众王纷纷夸奖韦驮能驱除邪魔外道、保护佛法。于是,韦陀被人们称为护法菩萨。
三世佛殿也被称为大雄宝殿。
三世佛殿居诸殿之最,面阔五间,进深三间,绿琉璃瓦黄剪边单檐山顶。殿前门额上悬有大梁国开国皇帝御笔“双林遂境”木匾,门两侧楹联:“翠竹黄花禅林空色相,宝幢珠珞梵宇妙庄严”同样为大梁国开国皇帝御笔亲提。殿内供奉横三世佛,东方净琉璃世界的药师佛,婆婆世界的释迦牟尼佛,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三世佛东西两侧供奉十八罗汉,后方供奉海岛观音。
冷晴对卧佛殿的布局并不了解,所以自打进了卧佛寺的山门起,冷晴便一直是跟着梁笙潇在卧佛寺内游走。
梁笙潇到也不闲着,每走到一处地方,就会言简意赅地与冷晴讲解那处地方是卧佛寺的哪里;或是那处地方是做什么用的;或是里面供奉着的是什么佛。
一路上走走说说,冷晴到是将卧佛寺的布局了解了个大概。
等到梁笙潇终于在一间宏伟的殿宇前驻足停步时,冷晴抬头一看殿门上的匾额,竟是到了梁笙潇刚刚才说过的三世佛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十三章 骤雨封路1
在佛教寺院中,大雄宝殿就是正殿,也有称为大殿的。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大雄宝殿**奉本师释迦牟尼佛的佛像。大雄是佛的德号。大者,是包含万有的意思;雄者,是摄伏群魔的意思。因为释迦牟尼佛具足圆觉智慧,能雄镇大千世界,因此佛弟子尊称他为大雄。宝殿的宝,是指佛、法、僧三宝。
梁笙潇告诉冷晴,卧佛寺的三世佛殿(大雄宝殿)是整座卧佛寺的核心建筑,也是卧佛寺内僧众朝暮集中修持的地方。
跟着梁笙潇踏进三世佛殿,冷晴第一眼便看见了摆在大殿正中的,那尊高达三米的泥塑贴金主尊佛像释迦牟尼佛像。
释迦牟尼佛像结跏趺坐,左手横置左足上,名为定印,表示禅定的意思;右手直伸下垂,名为“触地印”,表示释迦在成道以前的过去人生中,为了众生牺牲了自己的一切,这些唯有大地能够证明,因为这些都是在大地上做的事。这种姿势的造像,名为成道相。
释迦牟尼佛像左边是东方净琉璃世界的药师琉璃光佛,结跏趺坐,左手持钵,表示甘露,右手持药丸;右边是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结跏趺坐,双手叠置足上,掌中有一莲台,表示接引众生的意思。这三尊佛合起来叫“横三世佛”,三世佛殿也是由此得名。
释迦牟尼佛像旁还塑有两位比丘塑像,一年老(释尊之左),一中年(释尊之右),这是佛的两位弟子。年老的名叫“迦叶尊者”(即摩诃迦叶,叶音摄,禅宗一祖),中年的叫“阿难尊者”(禅宗二祖)。佛涅以后,迦叶尊者继领徒众,后世称之为二祖。
大殿两侧供奉有十八罗汉像。
据说,佛涅盘以前,嘱咐了十六位大罗汉,让他们不要涅盘,常住世间为众生培植福德。
这十六位罗汉是:一宾度罗跋罗惰、二迦诺迦伐蹉、三迦诺迦跋厘惰、四苏频陀、五诺矩罗、六跋陀罗、七迦理迦、八伐罗弗多罗、九戍博迦、十半托迦、十一罗怙罗、十二那迦犀那、十三因揭陀、十四伐那婆斯、十五阿氏多、十六注荼半托迦。后加上《法注记》的作者难提密多罗和《因果识见颂》的作者摩拿罗多,成为十八罗汉。
在释迦牟尼佛像背后,有一尊坐南向北的海岛观音像。观音骑龙,右手据杨柳,左手托净瓶。在观音像两旁有善财童子和龙女像作为协侍。
释迦牟尼佛像身前的地上,是几十只排列整齐的拜垫。一排排一列列,每一只拜垫都放得规规整整,左右上下绝不偏离其轨道一分一毫。
在最前方,最靠近释迦牟尼佛像的那一排的拜垫上还稀稀拉拉地跪着几名香客。
梁笙潇和冷晴尚在山道上时遇见的行人且撇开不提,单论梁笙潇和冷晴进入卧佛寺的山门之后,从卧佛寺的山门走到这座三世佛殿的一路上,梁笙潇和冷晴遇上了不少前来卧佛寺礼佛的香客。
那些香客衣着朴素者有之;装扮华贵者有之;身形佝偻者有之;健步如飞者有之;身材魁梧者有之;稚齿之龄者有之;谦谦公子者有之;小家碧玉者有之……虽人多且杂,形形色色,但每个人都是安安静静的,完全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多余的声响。
从卧佛寺的山门到这座三世佛殿,一路走来,便是冷晴并未刻意去注意,也不难发现这座卧佛寺里的静谧氛围与二十一世纪那种热闹、喧嚣尘上得不像样的寺庙氛围截然相反。
不但是路上遇上的那些香客们安静异常,包括冷晴现在看见的那几名跪在释迦牟尼佛像身前的拜垫上的那几名香客,他们每个人都非常安静,无论是跪拜扣头还是仰头祈祷,均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多余的声响。
冷晴虽是无神论者,不信佛不信道,但冷晴看得出来,那几名跪在拜垫上的香客,不,应该说,包括这一路走来她见到的所有的香客们,他们都是十分虔诚的香客,因为他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透出一股浑然天成的虔诚,没有丝毫做作。
也是直到这一刻,冷晴才隐隐感觉到,真正的信徒,就应该是她这一路走来所看见的那些香客们的样子不吵闹,不喧哗,用他们最虔诚的信仰,给这方世外净土留下一片真正的清净。
许是因为三世佛殿外就摆着一个大香炉的原因,伴随徐徐清风,青烟缭绕,整座三世佛殿都充满着一股烟熏袅袅的香火气息。
冷晴虽不至于厌恶这种烟熏袅袅的香火气息,但如果是以前,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对于这种烟熏袅袅的香火气息,可以说冷晴绝对是不喜欢的。
但……也许是因为生活环境的改变太过巨大,也许是因为生生死死经的太多,今时今日,被这种她曾经一点也不喜欢的烟熏袅袅的香火气息所包围,冷晴竟然隐隐产生了一种心安的感觉,一种十分莫名的,让冷晴无比留恋的心安的感觉。
在冷晴心中升腾起那种莫名的心安感时,自打进入三世佛殿便安静无声的梁笙潇已经就近择了一只拜垫走了过去。
下一瞬,就见梁笙潇先是躬身将他手中的竹萧轻轻放在了他身前的那只拜垫上,而后旁若无人地肃立合掌,两足摆成外八字形,脚跟间相距约二寸,脚尖距离约八寸,目光安然平静地注视着他的两手中指尖。
随即就见梁笙潇右手先下,左手仍作合掌状,腰徐徐下蹲,右臂向前下伸,右掌向下按于拜垫的中央,左掌仍举着不动,两膝随即跪下。跪下后,梁笙潇又左掌随着伸下,按在拜垫中央左方超过右手半掌处。
和冷晴之前遇见的那些香客们一样,梁笙潇的一举手一投足,包括梁笙潇刚刚跪到拜垫上的一应动作,梁笙潇始终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弄出一丝一毫多余的声响。
跪到拜垫上后,紧接着,就见梁笙潇右掌由拜垫中央右方向前移动半掌,与左掌齐,两掌相距约六寸,额头平贴于地面。继而梁笙潇两掌握虚拳,向上翻掌,手掌打开,掌心向上掌背平贴地面。
梁笙潇起身时,两手握拳翻转,手掌打开,掌心向下贴地,头离地面,右手移回拜垫中央。而后,梁笙潇左掌举回胸前,右掌着地将身撑起,徐徐直腰起立,只手合掌立直。
从始至终,梁笙潇的两脚尖都未曾移动或翻转。并且,待拜完佛,站起身了,梁笙潇才弯腰拾起了他先前放下的那只竹萧。
冷晴虽不信佛,但是关于佛教的一些礼仪,冷晴大约还是知道的。
不解佛教的人,认为拜佛就是迷信、崇拜偶像。事实上,佛教是透过拜佛的动作,礼敬佛菩萨,表达对佛、法、僧三宝的尊敬与感恩。
同时,拜佛具有忏悔罪过、修持禅定与感恩礼敬的意义,并检讨自我、忏悔过去所造的业障,不但有助于人格的提升,也能让人的身心安定。
每当到了寺院,感受到一份超尘的清净与安祥,生起了一份庄严与宁静的心,令人自然而然的想进入大殿,礼佛三拜,表达对诸佛菩萨的礼敬、感恩,而从柔软、徐缓而安详的弯腰礼佛动作里,感受到礼佛者的安定与谦卑。
拜佛的动作,是心诚意敬的将双手合掌,低头弯腰,五体投地两肘两膝以及额头着地,完成头面接触佛足的最高敬礼,故又称为顶礼。
弯腰低头表示谦虚,承认自己的福德智慧不足,而当五体投地,接触到大地时,则令人感动于大地孕育众生,负载众生,涵容一切的精神,所以,能怀着感恩心,以饮水思源的心,感谢大地,感谢一切众生。
而从拜佛的动作,让人连想到,当人的内心充满了礼敬、感恩与忏悔时,也有如稻穗一样的,因成熟而下垂。而拜佛的意义,也就是如此了。
如果再细分,拜佛含有四层意义:
一、感应礼拜:为了求佛、菩萨保佑,赐给幸运,免除灾难,求佛接引超度,感谢恩德。
二、恭敬礼拜:对三宝恭敬,或为了感恩、崇敬,这种礼拜是从内心至诚恳切的自发产生的。
三、忏悔礼拜:也就是为忏悔而礼拜。能做忏悔礼拜的人,必定已是谦虚,或正在学习谦虚的人,因此,忏悔礼拜可以提升人的人格,改变人的气质,使人变得诚实、温和、谦冲。
四、无相礼拜:无相拜佛是一无所求而拜,其中又分三个层次。最初知道自己在拜,体验自己在拜的每一个动作,指挥着自己的身体在拜;进入第二个层次则是知道自己在拜,体验自己在拜,但是指挥的心已经没有了;最后达到第三个层次,既没有指挥,也没有体验,但是清清楚楚知道人在拜,不介意这个人是谁?反正“他”在拜。
所以,拜佛时,应当要慢慢拜下,慢慢起立,一个动作、一个动作,非常清楚自然,动作缓慢一些、轻松一些、柔软一些,轻松缓慢地体验拜的每一个动作,以及动作的感觉,不能把拜佛的动作弄得急促、紧张。否则拜得太快,会慌、忙、急、乱,反而失去了宁静、安定。
拜佛时,前额着地,背部保持平直,身体是柔软的,甚至接触的地面也是柔软的、清凉的。拜下去之后用自己的心体验自己的两只手掌,站起来之后,体验双手、双脚的动作和感觉。感觉自己的体验,体验自己的感觉,感觉每一细微的部分。
如果拜佛的时候,只有动作而没有用心、缺乏惭愧心,那只是磕头如捣蒜的拜佛,对于人格的提升很难有作用。
因为有着这些了解,所以,从梁笙潇刚刚那一系列拜佛的动作中,饶是不信佛、不礼佛的冷晴也看得出来,梁笙潇其人,绝对是个非常非常非常虔诚的佛教徒,比他们之前遇上的任何一名香客都要虔诚。
心中想着事情,冷晴面上可没有闲着。因为有梁笙潇在前做引导,无论冷晴是否心甘情愿,总之冷晴都跟着跪了下去,就跪在梁笙潇旁边的那只拜垫上。
在梁笙潇起身后,冷晴立即学着梁笙潇刚刚的动作,亦规规矩矩地朝着那尊慈悲的释迦牟尼佛像礼拜了下去。
虽然冷晴一直面色沉静如水,面上也摆出了一副虔诚礼佛的模样,可是冷晴那一身鲜红似火的衣裳却委实与周围禅音袅袅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待冷晴拜完佛,起身后,站立一旁的梁笙潇才微笑着温声与冷晴道:“冷姑娘,要求供奉的牌位需得去西配殿,我们这便过去罢?”
因之前听梁笙潇讲过卧佛寺的大体布局,因而此时冷晴瞬时便明白过来,梁笙潇口中的西配殿就是三世佛殿的西配殿,里面供奉着“达摩祖师”和“地藏菩萨”像。
于是,冷晴应了声“好”,跟着梁笙潇去了三世佛殿的西配殿。
一脚踏进西配殿,迎面就见宽敞明亮的殿宇中一左一右地摆着“达摩祖师”和“地藏菩萨”的泥塑金身像。
围绕着“达摩祖师”和“地藏菩萨”的泥塑金身像的,是一个个颜色灰沉的牌位,牌位上的每一个字每一道笔画都是描金的,看上去到不算死气沉沉。
在靠近殿门边的地方,摆了一张颜色灰沉简朴的长案。案面上摆着简单的文房四宝,案后端坐着一位看上去颇为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见梁笙潇和冷晴并肩踏进殿中,那位原先端坐案后的老和尚便不疾不徐地站了起来,先双手合十地朝梁笙潇和冷晴道了一声佛号,而后才慈眉善目,语调温和地问道:“二位施主来此所求为何?”
这方,与冷晴并肩而立地站在进殿门处的梁笙潇先是双手合十地回了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礼,而后方温和有礼地答道:“回这位师傅的话,我二人今日来此,是为故人求一个供奉的牌位,愿故人早日往生极乐,来世太平安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十三章 骤雨封路2
“回这位师傅的话,我二人今日来此,是为故人求一个供奉的牌位,愿故人早日往生极乐,来世太平安康。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宽敞明亮的西配殿里,与冷晴并肩而立地站在进殿门处,双手合十的梁笙潇如是温和有礼地说着。
听了梁笙潇的回答,那位看上去颇为慈眉善目,双手合十的老和尚又道了声佛号后才语气悠悠地温声道:“二位施主,在本寺求供奉之牌位,需捐百钱香火,以作为日后供奉之用。”
对于那位老和尚张口便要他们捐香火钱的行为,梁笙潇并未表示丝毫不满,只保持着唇边微笑地温声应道:“师傅还请放心,香火钱在下来时便已备齐,只待师傅看过了故人八字,确定可为故人在贵寺立牌位后,便可捐赠。”
但听那位看上去颇为慈眉善目,双手合十的老和尚又道了声佛号后,如是语气悠悠地温声说道:“如此,还请二位将故人生卒年写下,好让老僧为二位的故人焚香祷祝。”说罢,那位老和尚施施然伸手,手掌摊开掌心朝上地指向了他面前的长案上的文房四宝。
于是,梁笙潇侧头看向与他并肩而立的冷晴,温声道:“冷姑娘,请。”
在登山的途中,梁笙潇就与冷晴说过,待上了卧佛寺,冷晴万事莫问,一切皆由梁笙潇来办。冷晴也的确不懂得这卧佛寺里的规矩,当时听了梁笙潇的话,冷晴便也没有反对。
因此,自打进了这西偏殿起,从始至终冷晴都没有插话,只任由梁笙潇去与那位老和尚说道。此刻听闻梁笙潇喊她,冷晴这才有了丝反应
就见冷晴默然抬脚迈步,缓步走到那张长案前,提笔蘸墨,但在要落笔时,冷晴却忽然僵住不动了。
冷晴忽然想起来,她似乎……并不知道蒙语的生辰八字,顶多只知道蒙语农生于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至于那一年是癸巳年还是辛酉年什么的,冷晴根本弄不清楚。
这到也怪不得冷晴,在二十一世纪,除了那些道门、佛门、玄门的人之外,生活在红尘俗世里的人,有几个能弄得清这一年是辛酉年还是甲子年或是葵未年的?离开了电子日,有些人甚至连阳几月几号了都分不清好吧!!
不过对于冷晴而言,这并不打紧,因为冷晴会算啊!
华夏自古便有十天干与十二地支,简称“干支”,取义于树木的干和枝。
十天干即: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二地支即: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十二地支又与十二生肖对应: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
10和12的最小公倍数是60,所以10位天干和12位地支相搭配(奇数位配奇数位,偶数位配偶数位),最小可组成60位,由此形成了六十个干支,称为“六十干支”,又因以甲子开头而又称“六十甲子”,或“六十花甲”。即是:
1.甲子;2.乙丑;3.丙寅;4.丁卯;5.戊辰;6.己巳;7.庚午;8.辛未;9.壬申;10.癸酉;11.甲戌;12.乙亥;13.丙子;14.丁丑;15.戊寅;16.己卯;17.庚辰;18.辛巳;19.壬午;20.癸未;21.甲申;22.乙酉;23.丙戌;24.丁亥;25.戊子;26.己丑;27.庚寅;28.辛卯;29.壬辰;30.癸巳;31.甲午;32.乙未;33.丙申;34.丁酉;35.戊戌;36.己亥;37.庚子;38.辛丑;39.壬寅;40.癸卯;41.甲辰;42.乙巳;43.丙午;44.丁未;45.戊申;46.己酉;47.庚戌;48.辛亥;49.壬子;50.癸丑;51.甲寅;52.乙卯;53.丙辰;54.丁巳;55.戊午;56.己未;57.庚申;58.辛酉;59.壬戌;60.癸亥。
后来六十甲子被用以记录时间,即纪年、纪月、纪日、纪时,其中纪年法使用最广泛,如今仍然是华夏夏(农)的纪年方法,即“干支纪年法”,称为农(夏)某某干支年。农年与公年并不重合。
华夏古代年号中的干支纪年法自公元五十四年一直沿用至今,不因朝代更迭、国家分裂而中断:循环周期六十年一甲子(或花甲)计算。计算时只要知道它距今循环多少次,即可算出当时的干支年号。
冷晴记得,她来到这个异世的时候,二十一世纪还是2015年,而当时电子日上显示的2015年是乙未年。
根据干支纪年法循环使用来计算,2015年是乙未年,那么60年前,1955年也是乙未年,同样1895年也是乙未年。
乙往后推10位是乙,未往后推12位是未,蒙语生于农1993年5月21日,按照干支纪年法推算,所以1993年是癸酉年。
于是,冷晴执笔,在她面前的那张有些泛黄的纸张上写下了“癸酉年”三个字。但是写下“癸酉年”后,冷晴又开始执笔犯难了。
虽然冷晴按照干支纪年法能推算出蒙语出生那年的干支年号,可是这月份和日子的计算……
饶是聪颖如冷晴也表示她有点懵,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计算了。
许是见冷晴才写下一个年份便一直执笔蹙眉,仿佛遇见了什么难题的模样,站在一旁手执竹萧的梁笙潇忍不住主动温声询问道:“冷姑娘?怎么了?”
侧眸,看向身旁面有关切之色地看着她的梁笙潇,冷晴默然了一瞬,末了还是有些尴尬地朝梁笙潇笑了笑,道:“我……不记得五月是什么干支了……”
听了冷晴这话,梁笙潇并未露出任何取笑之意,只一如既往地笑得温和如风,一派明了地温声笑语道:“癸酉年五月是己未月。”
对于梁笙潇为什么一下子就能算出癸酉年的五月是己未月,冷晴并不去追问,只管俯首在她面前那张有些泛黄的纸张上的“癸酉年”旁写下了“己未月”三个字。
写完了,冷晴又扭头看向站在她身旁的始终笑得一派温和的梁笙潇,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梁笙潇笑问道:“我还要请教梁公子……二十一日是什么干支?”
“壬辰。”回答冷晴的,是温和浅笑的梁笙潇如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这方的冷晴闻言,立时朝梁笙潇感谢地笑笑,而后冷晴转头,执笔在她面前那张有些泛黄的纸张上的“己未月”旁写下了“壬辰日”三个字。
写完了日子,就该写时辰了。
虽然冷晴记得十二时辰的排序,尤其是到了这个异世后,冷晴更是将十二时辰牢记于心,可是真到了写时辰的时候,冷晴依然很是犯难。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这十二个时辰每一个时辰对应的是多少时,冷晴都清清楚楚地记得,包括蒙语是几时几分出生的,冷晴也都记得。可是真要冷晴写出蒙语八字上的时辰,冷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落笔。
何为“干支纪年法”?就是无论是年、月、日、时,它都有一个“干”和一个“支”。
就好比蒙语的出生年月日:一九九三年是癸酉年,五月是己未月,二十一日是壬辰日。这个干支纪年法的年月日里,前者主“干”,后者主“支”,蒙语八字上的时辰也是两个字,这不是草草地写一个“子时”或一个“午时”就可以了事的。
当然了,时支是固定的,就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但是干数却是有它的排序的,而冷晴……不会排时辰里的干数啊……
兀自执笔苦恼了一阵,不得已,冷晴只得又一次扭头看向站在她身旁的始终笑得一派温和的梁笙潇,努力微笑着问梁笙潇:“那个……梁公子,未时的干数是什么??”
那方,听闻冷晴的询问,一反之前的毫不迟疑,这次梁笙潇稍微沉默了数秒才微笑着温声回了冷晴两个字:“丁未。”
得了梁笙潇的回答,冷晴也不怀疑,直接转头就在她面前那张有些泛黄的纸张上的“壬辰日”旁写下了“丁未时”三个字。
虽然冷晴算不出来月、日、时,但好在冷晴时刻记着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是异世古代,所以冷晴写字的顺序是从右至左的,在这方面冷晴到没有半分露馅。
在梁笙潇的帮助下万分艰难地写下了蒙语的生卒年,冷晴便搁下了手中毛笔,恭恭敬敬地朝站在长案后的那位看上去颇为慈眉善目,双手合十的老和尚语气谦和地道:“这是我已故妹妹的生卒年,还请师傅帮忙相看。”
那方,那位看上去颇为慈眉善目,一直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的老和尚并未接冷晴的话,只盯着长案上的那张写了墨字的字看了起来。
而这方,冷晴见那位老和尚竟连纸的方向都不转一下,冷晴忍不住心里直犯嘀咕:这样反着看字……真的能看清楚她写的是什么吗???
然,末了,却听闻那位看上去颇为慈眉善目,双手合十的老和尚如是温声朝梁笙潇和冷晴说道:“二位施主,敢问故人姓名几何?老僧好去立牌位。”
听了老和尚这话,梁笙潇和冷晴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见了相同的意思这事算是成了!
于是,冷晴忙语气谦和地答道:“蒙语。云雾迷蒙的蒙,鸟语花香的语。”
在冷晴说出“蒙语”二字时,站在长案后的那位老和尚到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不过站在冷晴身旁的梁笙潇却在听见冷晴的话时,微微朝冷晴侧了侧目,眼中有着淡淡的不解。
按照那位老和尚的指引,冷晴拿着她写了蒙语生卒年的那张有些泛黄的纸张,跟着梁笙潇去了功德池。
说是去的功德池,其实是去的功德池后面的一座小殿。那座小殿里面设了一个功德箱,是专门设给前来卧佛寺求供奉牌位的香客们捐赠香火钱的。
不大的殿中守着一名圆头圆脑的小和尚,面像看上去颇和气,眉眼含笑的,十分招人喜欢。不过那名圆头圆脑的小和尚却是个鬼灵精,只等着亲眼看见梁笙潇将十两白花花的银锭子放进了殿中的功德箱里,他才上前去接下了冷晴手中拿着的那张纸。
“还请二位施主稍等,小僧这便去请大师傅立牌位。”笑眯眯地留下这句话,那名圆头圆脑的小和尚就捏着从冷晴手中接下来的那张纸一熘烟儿地跑走了。
直到目送着那名圆头圆脑的小和尚乐颠颠地跑出了殿门,梁笙潇方才微微侧首,如是温声朝冷晴问道:“冷姑娘口中的那位故人是冷姑娘的……妹妹?”
这方,冷晴转眼对上梁笙潇那温和的视线,不需多想便明白了梁笙潇此问为何。
于是,只见冷晴朝梁笙潇微微一笑,如是答道:“是妹妹也不是妹妹。”
在梁笙潇目露询问之意时,冷晴又语气悠悠地续道:“我自幼失去双亲,幸得养父母收养才得以长大成人。蒙语……她是我养父母的女儿,年岁比我小数月,自幼与我的关系甚好,她一直拿我当亲姐姐看待,我也拿她当亲妹妹看待。”
听了冷晴这番话,梁笙潇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张口,语气有些低沉地道了一句:“冷姑娘节哀。”
然,冷晴却是回以面色低沉的梁笙潇一笑,一派轻松地答道:“无所谓节哀与否,伊人已逝许久,我今日来此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求一个心安罢了。”
梁笙潇闻言,抿了抿唇,微微一笑,温声道:“有你这样的姐姐,她若九泉下有知,想来也会欣慰的。”
冷晴没有接梁笙潇的话,只是转眼,静静地看向阳光灿烂的殿外,心中有些凄然:欣慰吗?她不要蒙语在九泉下的欣慰,她要蒙语能活过来,能继续陪着她一起笑、一起疯!可是蒙语活不过来了……所以其它的,于她而言都无所谓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十四章 骤雨封路3
卧佛寺里供奉亡人的牌位上,名字篆刻得非常显眼,每一个字都篆刻得斗大。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名字下方则是篆刻得格外小巧玲珑的生卒年,若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注意到。牌位上的每一个字每一道笔画都悉心地描了金,看起来竟有种低调的奢华。
将蒙语的牌位送回三世佛殿的西配殿,看着殿中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恭恭敬敬地将蒙语的牌位摆在了地藏菩萨像的脚边后,冷晴才转身出了西配殿。
时值正午,日上中天,正是吃午饭的时间。
跟着冷晴出了西配殿,手持竹萧的梁笙潇徐徐止步,仰头看了看他头顶上那轮硕大的艳阳,复又看向冷晴那大步向前的背影,略一踌躇,梁笙潇到底还是出言喊了声“冷姑娘”,喊住了一离开西配殿就朝着卧佛寺山门的方向走的冷晴。
大步走在前面的冷晴立时闻声止步,回首看向站在她身后的与她有五六步之遥的梁笙潇,冷晴面有疑惑地问:“怎么了??”
那方,梁笙潇缓缓迈步走到冷晴面前,在距离冷晴一步远的地方站定脚步,梁笙潇如是温声与冷晴说道:“眼下正值午时,冷姑娘不妨留下来吃顿斋饭了再下山罢。”
听梁笙潇这么一说,冷晴霎时也觉得肚子有些饿,可是一想到她昨晚和朱梓陌的约定,赶着去和朱梓陌“偶遇”的冷晴当即毫不迟疑地摇头道:“不了,现在日头正好,我们现在就下山。”言罢,冷晴便将头转了回去,继续迈步朝前。
冷晴身后,梁笙潇不得不迈步跟上冷晴,却很是苦口婆心地在冷晴耳边温声劝说着:“且不说冷姑娘身上伤势本就未曾痊愈,单说冷姑娘今早便是什么也没吃就上山来了,爬了那么高的山道,若再不吃午饭,怕是在回程途中会支撑不住的。”
梁笙潇原以为他这番说辞不一定能说服冷晴,因为冷晴迫切地想要下山的想法实在是太明显了,单从冷晴那大步流星的行走中便能窥见一二。
熟料,梁笙潇的话音才落,大步向前的冷晴就倏然脚下步子一顿,站在那儿不动了。原先跟着冷晴的脚步朝前走的梁笙潇见状,自然急忙止住了脚步,满眼希冀地看着冷晴。
就那么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冷晴忽然抬眼看向站在她身旁的梁笙潇,张口便如此问道:“卧佛寺里吃斋饭的地方在哪?”
就在刚刚沉默的那会儿功夫,冷晴很认真仔细地想了想,觉得梁笙潇的话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
冷晴觉得,如果她在下山途中因为饥饿而体力不支,甚至饿得晕倒了,到时候遇上朱梓陌了也是个麻烦啊!所以冷晴决定吃饱肚子了再下山!!
于是,在冷晴问完“卧佛寺里吃斋饭的地方在哪”这个问题后,梁笙潇当即笑若春风的带着冷晴去了卧佛寺内专门开辟出来接待香客的那间斋堂。
跟尘世里的酒楼饭馆不一样,卧佛寺里的斋饭是免费提供的。虽然卧佛寺里提供的免费斋饭都是些寡淡无味的素菜,连一丝油花都瞧不见,但卧佛寺里的规矩是,无论你来多少人,只要进了卧佛寺的斋堂,都可以免费吃个饱。
一碗水煮白菜,一碟小葱拌豆腐,一盘子清炒藕片,白米饭不限量,这便是卧佛寺里免费为前来卧佛寺礼佛的香客们提供的斋饭。
尽管这三道菜看起来真是一点也不好吃,可是再不好吃也抵不过肚子饿啊冷晴才在饭桌边坐下,单是闻见那独属于饭菜的香味,冷晴就觉得腹中饥肠辘辘了。
卧佛寺内专门开辟出来接待香客的那间斋堂并不大,但胜在光线明亮。又因为占地面积的原因,那间斋堂里统共只摆了六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一张桌子配四条长凳。
桌子不大,长凳也不算长,满打满算一张桌子也只能坐下八个人,还得是使劲挤才能坐下去,坐下去了就连抬手夹菜的余地都没有的那种。
尽管卧佛寺里提供的免费斋饭实在太过简陋,但跟梁笙潇和冷晴一样留在卧佛寺里吃斋饭的人,仍有七八上十人,不过却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大概是年纪大了怕扛不住饿着肚子下山,便留下来吃斋饭了。而像梁笙潇和冷晴这个年纪的,则是完全没有。
许是梁笙潇和冷晴的年纪轻得太过扎眼,又许是冷晴那身鲜红似火的衣裙太过扎眼,总之,自打梁笙潇和冷晴进了斋堂,挑了张靠墙角的空桌坐下了,坐在周围的那些老人们就开始频频朝梁笙潇和冷晴这方侧目。
面对那些频频侧目的目光,梁笙潇如何想的,冷晴是不知道的,但冷晴却是毫不在意的,只管一心一意地吃她的斋饭,完全没有被周围的目光干扰到。
然,就在梁笙潇和冷晴在卧佛寺的斋堂里吃斋饭的时候,先前还白云飘飘、艳阳当空的天空竟忽然黑云翻涌起来,携同而来的,还有电闪雷鸣。
初初听见斋堂外雷声大作的时候,冷晴就放下了手中碗筷,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斋堂门口。
初时冷晴还指望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能雷声大雨点小,可当冷晴眨眼间看见那从天幕上倾泻而下的密集雨点时,冷晴就觉得她的指望绝对要落空了
翻滚的黑云携着电闪雷鸣一往无前,不过眨眼的功夫就遮天蔽日,再眨个眼,倾盆大雨便毫不留情地从黑得吓人的天幕上倾泻而下。
这场雨虽来的突然,但雨势庞大且雨点密集,仿佛酝酿了很久很久了一般,不过一瞬的功夫就在原本干燥的地面上堆积起了一洼洼深浅不一的积水。
站在斋堂的屋檐下,看着斋堂外原先干燥的空地眨个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个小水洼,冷晴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运气了。
“冷姑娘无需着急,大梁国的秋季来天干物燥,这场雨又来的突然,最多下一两个时辰也就停了。”就在冷晴忍不住叹息她的运气真是差的时候,梁笙潇那清朗谦和的声音忽然在冷晴身旁响起,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意味。
将视线从漫天雨幕上转移到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的梁笙潇身上,对上梁笙潇那充满安抚之意的视线时,冷晴抿唇笑了笑,并未说什么,兀自转身进了她身后的斋堂,继续吃她的斋饭去了。
然而,仍旧站在斋堂外的屋檐下的梁笙潇却是望着漫天雨幕,慢慢蹙起了眉头……
诚如梁笙潇所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不过下了一个半时辰就停了。
雨停的时候,刚过未正初刻,且雨一停,那铺了漫天的乌云就悉数散去了,将之前被掩藏的太阳重新露了出来,慢悠悠地照亮了远方的一道虹桥。
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额外困在卧佛寺一个半时辰,想着朱梓陌肯定已经在山道上等着和她“偶遇”了,冷晴早就急了,因此雨一停,冷晴就急急忙忙地出了斋堂,拧着眉地朝着卧佛寺山门的方向疾步走去。
梁笙潇下山的心情虽没有冷晴那么迫切,但梁笙潇却是始终不远不近地紧跟着冷晴的脚步,随着冷晴朝着下山的道路行去。
然,出人意料的是,走出卧佛寺的山门不足四百米时,梁笙潇和冷晴便再次被迫停住了前行的脚步。
卧佛寺修建于重重大山的环抱间,山门外有一段山势颇为平缓,而在这段平缓山势的中间地带,有一条介于小溪和河流之间的水流,堪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姑且称那条水流为“小河”罢,那条小河水面上搭了一座竹木浮桥,紧贴着水面,便是风平浪静时人行走其上,一个不慎依然会沾湿了鞋袜,而此刻……
看着面前那条来时还流水淳淳,水面不足十米宽的小河竟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之后泛滥成了水流湍急奔涌,且水面足足扩大了一倍有余,连竹木浮桥都被湍急的水流掩盖了的大河,冷晴真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啊!!
瞪眼遥望河对岸好半晌儿,冷晴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如此反复折腾了半天,冷晴才算是压下她心中想要指天喝骂的冲动,尽量保持理智和淡定地问站在她身边的梁笙潇:“怎么办?”
面对冷晴的询问,手持竹萧地站在冷晴身旁的梁笙潇并未看他面前那条水流湍急的小河,而是蹙眉看向河水的上游,颇有些忧心忡忡地应道:“如此湍急的水流,只怕是卧佛寺上游的那条防洪山道被冲毁了。”
冷晴闻言,忍不住挑眉看向梁笙潇,张口,语气幽幽地吐出两个字:“所以??”
转头对上冷晴那幽幽的视线,向来温和如风的梁笙潇竟难得地面色肃穆了起来。
沉吟了须臾,梁笙潇如是沉着声音地答道:“若想下山,除非能及时将被冲毁的山道修好,或是等着上游的积水排干……”话音略顿了顿,但听得梁笙潇如此沉声定论道:“总之今天是下不了山了。”
一听梁笙潇这话,冷晴心中当时就急了:下不了山?那怎么行!!朱梓陌可还在山道上等着和她“偶遇”呢!!
如此想着,冷晴心中急切也未曾多想,张口便问梁笙潇:“梁公子会游水吗?”
那方,只见梁笙潇神色颇为怪异地瞥了冷晴一眼,过了好半晌儿梁笙潇才不疾不徐地吐出一句:“会也过不去。”
在冷晴再次张口前,梁笙潇又不疾不徐地出言续道:“山道被毁,山道后积攒了十数年的积水一泻而下,其水势凶勐湍急,此时人若下水,必被冲走无疑。几十年前卧佛寺上游的山道就被暴雨冲毁过一次,当时曾有人试图游水过河,结果一下水便被湍急的水流带走了。”
梁笙潇这番话虽说的缓慢,但话中所包含的深意却不得不让人深思。而梁笙潇这番话吐出口后,无疑让冷晴不得不打消了游泳过河的想法。
于冷晴而言,虽然和朱梓陌的会面很重要,可她的小命更重要啊!!要是连小命都没了,她还和朱梓陌会什么面?!
那方,见冷晴一直沉默不语,梁笙潇拿不准冷晴到底想干什么,唯恐冷晴一个冲动就跳进前面的湍急河水里去了,当即便闻梁笙潇有些惴惴不安地张口唤道:“冷姑娘……”
“我们回卧佛寺吧!”不待梁笙潇将心中的担忧说出口,冷晴便如此道了一句。末了,冷晴又似恍然般地补充道:“唔……不知道卧佛寺介不介意女客留宿啊?”要是介意可就麻烦了,这重重大山里的,除了卧佛寺她可没地方睡觉啊!!
那方,被冷晴这突然响起的言词弄得愣了好一会儿的梁笙潇在回过神来后,当即朝冷晴微笑着道:“应当没问题。在下离京前与卧佛寺的慧觉方丈也算有几分交情,若是寺中僧人不允冷姑娘留宿寺中,在下便去寻慧觉方丈协商一番。”
然,这方,听闻梁笙潇的话,冷晴虽不想打击梁笙潇,但出于现实考虑,冷晴犹豫了几秒后还是如是张口问道:“呃……梁公子离京十载,还能确定卧佛寺的方丈是林公子离京前的那位故交慧觉大师吗?”
“应当是罢。”回答冷晴的,是梁笙潇这有些不确定的语句。
冷晴自然听出了梁笙潇话语里的不确定,但之前迫不及待地离开卧佛寺的人是她,现在提出要回卧佛寺借宿的人还是她……就算梁笙潇真的帮不上她,冷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沉默不语。
而那方,梁笙潇话音只是略顿了顿,又如是沉吟道:“十年前慧觉大师也才甲子之年,不过十年光阴,慧觉大师如今也才古稀之年。佛门中人多长寿,按照慧觉大师的年纪,如今应当未曾圆寂。若慧觉大师未曾圆寂,那卧佛寺的方丈便必是慧觉大师无疑。”
“总之,我们回卧佛寺去看看就知道了。”最终,眉眼含笑的梁笙潇以这句温声浅笑的话做了结语。
于是,冷晴最后看了一眼那条水流湍急奔涌的小河,在叹了一声后,万分无奈地跟着梁笙潇踏上了返回卧佛寺的道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十五章 夜宿古寺1
踩着雨后泥泞的山道回到卧佛寺,梁笙潇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寺中僧人交涉。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梁笙潇告知寺僧骤雨封路,他和冷晴下山而不得,问询女客能否于卧佛寺中借宿。那位寺僧则告诉梁笙潇,女客若要于寺中借宿,需得经过方丈首肯才可。
于是,梁笙潇又问卧佛寺如今的方丈是否还是慧觉大师?寺僧答曰:是。
梁笙潇便又问慧觉大师如今身处寺中何处?那位寺僧却告诉梁笙潇:“回二位施主的话,方丈半年前便云游去了,至今未归。”
闻得此言,梁笙潇和冷晴不禁对视片刻,均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无奈与失望的眼神。
但梁笙潇却不愿就此放弃,转而又转眼看向那位人高马大但面目慈善的寺僧,一如既往的语气清朗谦和地询问:“那请问如今寺中掌事之人是哪位师傅?”
回答梁笙潇的,是那位双手合十的寺僧无比淡然的一句:“是方丈请来寺中讲经的无尘大师。”
听罢那位寺僧的话,梁笙潇若有所思地低声道了一句:“无尘大师……”话音略一顿,但见梁笙潇忽然目光灼灼地看向那位寺僧,语气中带着一丝迫切地问道:“敢问可是着了《四海荒经》,十一年前还曾入大梁国皇宫为大梁当今圣上讲经的无尘大师??”
回以梁笙潇的,是双手合十的寺僧点头时肯定的一句:“正是。”
至此,梁笙潇忽地抬手,双手合十地向那位人高马大但面目慈善的寺僧行了一礼,而后如是眼带期盼,语气殷切地与那位寺僧道:“如此,还请师傅告知无尘大师现在何处?”
那位始终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的寺僧到也不问梁笙潇为何如此殷切地要寻无尘大师,只抬头看了看天色,而后继续一脸淡然的朝梁笙潇道:“目下这个时辰,无尘大师应当在东路院的大禅堂中与寺中僧人一同打坐禅修。”
“敢问师傅如何去往大禅堂?”那位人高马大但面目慈善的寺僧的话音才落,梁笙潇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如此追问起来。
但见那位双手合十的寺僧腾出一只手掌,转而指向梁笙潇左侧的一条青石小路,语气淡然地道:“沿着这条路直走,尽头处左转,路的尽头是达摩殿。转到达摩殿东侧,再直走一段路,绕过大斋堂,再走出一条小径,小径尽头就是本寺的大禅堂。”
一直等到那位寺僧语气淡然却一本正经地说完了,梁笙潇方双手合十,语气谦恭地道了一句:“多谢师傅指点迷津。”
回以梁笙潇的道谢的,是那位人高马大但面目慈善的寺僧双手重新合十后的一声低沉佛号:“阿弥陀佛……”
这方,再度朝那位人高马大但面目慈善的寺僧行了一礼,梁笙潇方转头看向一直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侧的冷晴,如是温声朝冷晴道:“冷姑娘,我们走罢。”
事已至此,冷晴自然不会有异议,当即就举步跟上了梁笙潇。
按照那位寺僧的指引,梁笙潇和冷晴沿着那条青石小路直走,走到路的尽头了就左转,继续走到路的尽头了,便是卧佛寺的达摩殿之所在。因为卧佛寺坐北朝南,寺中的殿堂也都是坐北朝南的,因此所谓的达摩殿东侧,其实就是达摩殿的右侧。
之前一路上冷晴一直憋着没出声,这会儿,等转到达摩殿右侧,踏上另一条青石小道后,冷晴终于用带着些微不解的声音如是问梁笙潇:“梁公子认识那位无尘大师吗?”
虽然之前梁笙潇和那位人高马大但面目慈善的寺僧交涉时,冷晴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但之前梁笙潇听见“无尘大师”四个字时的反应,冷晴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自打冷晴认识梁笙潇起,冷晴还从未见过梁笙潇似刚刚那般迫切的模样,简直就像是遇上了百年不遇的天降祥瑞一般。
冷晴是意外来到这个异世的,所以冷晴自然不知道那位无尘大师是何人,但冷晴想了想,只觉得能让梁笙潇做出那般迫切的反应的,无外乎就是梁笙潇或许认识那位无尘大师了。
而梁笙潇果然不负冷晴的期望,当即便朝冷晴如是微笑着应道:“无尘大师可是天成大陆上百年不遇的佛学奇才!在天成大陆上,几乎无人不知无尘大师名号!有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若能听无尘大师讲经,也是同样的道理。而且……”
话至此,梁笙潇忽然顿住了话音,毫无疑问地将冷晴的好奇心勾了起来。但冷晴却没有急着追问,只是安静地等着,等着梁笙潇自己将话接下去。
那方,见冷晴没有追问,梁笙潇到也不觉尴尬,只眉眼含笑地看着冷晴,用带着几分自豪意味的语气,如是续道:“无尘大师还是家师的知交故友。”
听完梁笙潇在卖了下关子后补充的这句话,冷晴顿时就了然了。于是,就见冷晴抿唇笑看着梁笙潇,用一种了然于胸的语气微笑道:“原来如此……”
不过说几句话的功夫,梁笙潇和冷晴便已经走到了卧佛寺的大斋堂门前。绕过大门紧闭的大斋堂,沿着一条小径走到尽头,便是卧佛寺的大禅堂之所在。
卧佛寺大禅堂的占地面积很大,堂内沿着墙根一圈是一熘靠墙摆放的灰色蒲团。在堂中央的位置摆着一张盖着黄布的圆桌,桌边地上有一只包了黄布的蒲团,桌面上摆着一尊木雕的地藏菩萨像和数盏琉璃制的莲灯。
地藏菩萨身下骑着一只兽,集群兽之像于一身,聚众物之优容为一体,有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貌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这只兽便是谛听是也。
谛听乃是地藏菩萨经案下伏着的通灵神兽,可以通过听来辨认世间万物,尤其善于听人的心,在名着《西游记》中便有述说谛听辨别真假美猴王的故事。
谛听的独角表公断力,如《论语》中孔子认为子路说一不二,“片言可以折狱”。龙身表吉祥,虎头表示智勇,犬耳表善听,狮尾表有耐性,麒麟足表四平八稳,以善为宝,是人们想象中的动物,又被称为“九不象”。
梁笙潇和冷晴初初赶到大禅堂门外的时候,大禅堂那扇古朴的两扇开的大门紧紧闭着,但透过大禅堂大门两侧一排洞开的窗扉,却恰好能看见大禅堂内的几十名僧人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堂内沿着墙根摆放的蒲团上闭目禅修。
冷晴不懂什么静坐禅修,原本是打算上去敲门的,却被梁笙潇一抬手间给拦住了,说是不能打扰僧人禅修。冷晴想一想觉得诚然如此,便和梁笙潇一起在大禅堂外静等。
因为前不久才下了一场骤雨,此刻天空虽然放晴了,太阳也重新露了出来,可是空气中的水汽含量却很高,连吸进肺里的空气似乎都是湿漉漉的。
冷晴虽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自小过的就是烟雨迷蒙的生活,但冷晴却不太喜欢这种湿漉漉的感觉,总觉得浑身似乎都被浸在了水汽里一样,浑身都不舒服。
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又许是等得有些无聊,冷晴忽地开始打量大禅堂附近的环境。
大禅堂背山而建,大禅堂后面就是一座高高的山坡。大禅堂附近则是一圈品种不一的树木,许是雨停的时间太短,那些树木的枝叶上,有些甚至还在滴答滴答地滴着水珠。
冷晴原还想借着打量大禅堂周围的环境来打发时间的,可奈何这寺中环境十分简单,饶是冷晴一点一点地细细看过去,也不过几息的功夫就将大禅堂周围的环境看了个彻底。无奈之下,冷晴只好继续盯着大禅堂内那些打坐禅修的僧人们看。
过了没多久,忽然就见大禅堂内一直闭目禅修的僧人们纷纷睁眼,而后相继起身离开蒲团,开始围着堂中央摆着的那尊地藏菩萨像转着圈地疾步而行。
冷晴站在窗外看着,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低声问梁笙潇:“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诸位师傅在跑香。”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梁笙潇如此低声回答了冷晴的疑问。
然,冷晴到底不是修佛之人,不懂得佛家术语,听了梁笙潇的话却是更加茫然了,神色有些愣愣地重复了一句:“跑香??”
其实冷晴问这个问题,也并不是非要知道它的答案不可,甚至可以说,冷晴只是随口一问罢了。熟料冷晴此问一出,梁笙潇当即开始一本正经地与冷晴讲解起来
在禅堂里,所谓的跑香又叫行香。跑香也并不是要跑,实际上是走。
一般人讲“禅坐”,但其实“禅”不是光坐就成了,还要“行”,行的时侯,就叫做“跑香”。
为什么要跑香?是因为坐久了,要下来活动一下身体。久坐不行,久跑也不行,坐和行都必须恰到好处,这样,对用功最有利。
坐香很重要,跑香也很重要,坐香跑香都是助道的因缘,都是为了调节身体把功夫用好。若坐得太久不跑香或跑香不够,身体气血不畅通,就很容易生病。
跑香的姿势是左摆右甩,即左手摆三分,右手甩七分。
为什么右手是甩的,而且比左手的幅度大?因为跑香是右绕而行,身体自然产生一股向左向外甩出去的力量,若右手向右前甩则刚好抵消身体向外的力量,从而使身体保持平衡。道理虽然很简单,但也有人偏偏说是左甩右摆的,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没有参学的。
跑香最关健的是量的大小,不可过小,不可过大。
这个量是由两个方面组成的,一是时间,二是速度快慢。
关于跑香的时间,一般根据坐香的时间而定,坐香长则跑香长,坐香短则跑香短,约二比一左右。饭后跑香,因为消化饮食要一定的时间,所以要求比较长,一般要三刻钟以上,否则坐在那里肚子会胀。
关于速度,饭后正在消化饮食,这时跑香应该是最慢的,到后面逐渐快起来。一般情况下,要不快不慢。
关于量的问题,其实必须自己掌握好,自己的情况自己是最清楚的。太慢了,就到快的圈子去,太快了,就到慢的圈子去,或出去休息一下。禅堂人多,不可能把每个人都照顾得恰到好处。
关于跑香还有一个很大的误会,就是“跑得好坐得好”。
本来这句话是不错的,跑得好不光坐得好,用功还好呢!可是所谓的“跑得好”应该是指跑得恰到好处,也就是说,跑的量不大不小,恰好起到了调节身体的作用。不过,有的人偏就理解错了,把“跑得好”理解成跑得多了,认为跑得越多越快量越大越好。
有了此误会,有的维那就口里喊着“跑得好坐得好”,手里拿着香板催人家勐跑。更有人不用人家催,自己主动多跑勐跑久跑的。
当然,勐跑也是可以的,但只能跑二、三个圈子,跑多了就跑过量了。跑过量了跑累了,一坐下来,当然会感到很轻松,好象精神也很好,其实这是假象,就好比干活干累了,一坐下来休息会感到轻松一样。实际上,这时的身体已经消耗了很多了。
假设认为这就是坐得好,那真是大错特错了。
这样跑的结果,时间久了,身体就跑虚了跑亏了,精神也跑乏了,工夫也就当然的是用不上了!
到这时才后悔就太晚了!为什么?因为用功是以身体为基础的!
用功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身心不断得到调节的过程,是由弱转强、由差转好、由病转健的过程,只有在整个身心向越来越好的方向转化时才谈得上工夫,才谈得上工夫的进步!
工夫好,身体肯定好,绝对没有身体不好而工夫很好的。
跑得好就坐得好用功也好,跑不好就跑亏了,用功根本谈不上。对于跑不好的人,若能认识自己的错误还有救,若不能认识此一错误,下一句话就不好讲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跑香,却能导致不同的结果。所以跑香者,可不慎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十六章 夜宿古寺2
也不知冷晴那句问话是触到了梁笙潇的哪根弦,以至于梁笙潇一张口就开始滔滔不绝,连冷晴没问的都一并讲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梁笙潇不但讲得极其细致认真,还眉飞色舞的。可梁笙潇那眉飞色舞的模样看在冷晴眼中,冷晴却只觉得梁笙潇离走火入魔不远了!
可是问题是冷晴自己提的,虽然梁笙潇滔滔不绝得有些过了,可冷晴终究不好出言打断梁笙潇的讲解,只能满心郁闷地忍着,耐心地听梁笙潇将关于“跑香”这个问题细致认真、一丝不苟地讲完了。可是这还不算完!
尤其让冷晴郁闷的是,末了,梁笙潇终于讲完了,竟还略带紧张地小心翼翼地问冷晴一句:“冷姑娘,在下讲清楚了吗?”
冷晴能怎么回答?当然是强撑笑颜地忙不迭地点头应道:“讲清楚了讲清楚了。”冷晴生怕她若是说一句“没讲清楚”,梁笙潇又给她从头讲一遍!!
眼见着梁笙潇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冷晴想了想,还是略带好奇地问了一句:“梁公子似乎很懂佛道?莫非梁公子的师傅也是佛门中人??”
不过,梁笙潇的回答却出乎冷晴的意料,因为梁笙潇直接摇头浅笑道:“在下的师傅并非佛门中人,细究起来,家师当属道门中人。不过,在下主修的却是佛学。”
一个道门弟子主修的却是佛学……好吧……如此诡异曲折的事情冷晴实在无法理解,所以冷晴选择不予置评。
就在这时,大禅堂那扇原先一直紧闭着的古朴的两扇开的大门忽然响起“吱呀”一声轻响,却是被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站在大禅堂外的梁笙潇和冷晴立时被开门声所吸引,当即纷纷侧眸看过去
只见缓缓开启的门扉后,先是显出一个土黄色的影子,而后随着门扉越开越大,却见门后之人乃是一位辨不出其年纪,但五官相貌颇清秀,穿一身简朴的土黄色僧袍,脚踩土黄色罗汉鞋,头顶不多不少点着九个戒疤的僧人。
随着大禅堂的大门洞开,堂内跑香的僧人们的身影便更加清晰可见了。
另一方,那位僧人开了大禅堂的门后,也不急着去看站在大禅堂外的梁笙潇和冷晴,而是就那般站在大禅堂那大开的门扉下,低眉顺目地朝着梁笙潇和冷晴的方向双手合十,用极其虔诚的语气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那位僧人的声音低沉轻缓,似带着一股可以直透人心的魔力,又仿若来自西方极乐的袅袅佛音,让人闻之不禁沉醉其中。
如此道了声佛号后,那位僧人方抬眼看向站在大禅堂外的梁笙潇和冷晴,如是微笑着道:“贫僧见二位施主在门外已等候多时,不知二位施主可是有事?”
冷晴虽不信佛亦不拜佛,但冷晴心中还是很尊敬出家人的,此刻又是在佛门圣地,冷晴终究是个女子,怎好贸然去接一位出家人的话?更何况,冷晴旁边还站着一个梁笙潇呢!
有梁笙潇这位精通佛学的……呃……道门弟子在,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冷晴去接那位僧人的话啊!而事实也诚然如是
在那位僧人的话问完后,就见站在冷晴身边的梁笙潇先是双手合十地朝那位僧人行了一个标准的佛礼,而后,梁笙潇方用他那清朗谦和的声音,用带着些许恭敬的语气如是答道:“回这位师傅的话,在下二人来此,乃是为了寻受卧佛寺方丈慧觉大师之邀,来卧佛寺讲经的无尘大师。”
许是为了行礼的方便,早在看见大禅堂的大门被从里面打开,看见那位虽辨不出其年纪,但五官相貌颇清秀的僧人出现在大禅堂门口时,梁笙潇便将他随身携带的那支竹萧别到了腰间的腰带里。
虽然握着竹萧梁笙潇照样可以双手合十,可以与人行佛礼,但手握竹萧地做出双手合十的动作……还是很奇怪的!而梁笙潇那未雨先绸缪的行为,如今看来的确是非常明智的!
“阿弥陀佛……”这方梁笙潇的话应才落,那位站在大禅堂那大开的门扉下的僧人便如此低声道了声佛号,而后,方听得那位僧人微笑着道了一句:“贫僧便是应慧觉方丈之邀来卧佛寺讲经的无尘。”
那位僧人的话音方落,梁笙潇便忍不住低声惊叹道:“原来师傅便是无尘大师!”如是惊叹罢了,随即只见梁笙潇双手合十地朝那位僧人,不,是朝着无尘大师深深一揖,同时口中语气谦恭地道了一句:“晚辈梁笙潇,见过无尘大师。”
如是见了礼,抬首后,梁笙潇又温声浅笑地与无尘大师说道:“家师闲来无事时,曾数次与晚辈提及大师风采。家师曾言大师虽是方外之人,但大师之风采,当世无人能及,直令晚辈心神往之。如今一见,大师风采果如家师所言!”
梁笙潇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颇为一本正经,神态也颇为谦恭,眼中更是一副“心神往之”的模样,可是站在梁笙潇身边的冷晴却是听得额角青筋直跳!
冷晴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看上去光风霁月,永远给人一种和风煦日般的感觉的梁笙潇说起这些阿谀奉承的话来,竟如此……熘!!!
而那方,面对梁笙潇这番奉承之言,站在大禅堂那大开的门扉下的无尘大师并不为之所动,依然一派淡然地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只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梁笙潇,口中犹豫不决地问着:“不知尊师是……”
“家师秦山逍遥子。”一句言简意赅的话语,从眉眼含笑,同样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的梁笙潇口中不疾不徐地吐出。
那方,双手合十的无尘大师闻言,先是虔诚地道了一声佛号,而后才微笑着看着梁笙潇,温声道了一句:“原来是逍遥道兄的高徒。”
听闻无尘大师的话,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的梁笙潇却是忙不迭地含笑摇头:“大师言重了。晚辈最晚入师门,上有师兄三人,万不敢称‘高徒’二字。”
对于梁笙潇的自谦之言,无尘大师面上只管微微含笑,不置可否。
就这么会儿说话的功夫,大禅堂内那些先时还在跑香的僧人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又回到各自的蒲团上坐禅去了。不大一会儿功夫,整个大禅堂内就又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许是不想让他们的谈话打扰到堂内众位僧人的禅修,无尘大师当即不疾不徐地转身,将大禅堂那洞开的大门缓缓关上了。
将大禅堂内的景象与外界隔开后,无尘大师方悠悠地转过身来,仍是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
也不知是否是相由心生,总之,打从大禅堂的大门被打开,无尘大师初初露面时起,无尘大师面上便始终是一副温顺和善的模样。
虽然无尘大师的言行间总是带着方外之人的沉着与安宁,但无尘大师那副模样让人看着看着,就只觉得心中一松随即一空,真是半分戒备的心思都生不出来。而这,便是冷晴在盯着那位无尘大师看了几秒后,陡然对那位无尘大师生出的感觉。
另一方,却见无尘大师不疾不徐地迈步走下大禅堂大门外的那三层青石阶梯,直走到梁笙潇面前两步远的地方才站住脚步,而后微微含笑地问梁笙潇:“贫僧与尊师一别十余年,不知尊师今可还安好?”
双手合十地回了无尘大师一礼,梁笙潇方微笑着应道:“回大师的话,安好。家师身手矫健不减当年。”
与梁笙潇相对而立,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的无尘大师闻言,含笑点头,语气听起来甚是欣慰:“如此甚好。”话音一顿,但听得无尘大师又微笑着问道:“逍遥道兄膝下弟子贫僧都曾见过,唯独阁下……想来阁下便是逍遥道兄十年前收入门下的关门弟子罢?”
听见无尘大师那句“关门弟子”时,梁笙潇竟似有些不好意思一般,踌躇了数秒才语气恭敬地应了一声:“正是晚辈。”
那方的无尘大师闻言,则是略点了点头,微笑道:“难怪贫僧对阁下并无印象。”
这方,双手合十地向无尘大师行了一礼,梁笙潇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道:“今日晚辈贸然前来拜见大师,还望大师见谅。”
然,无尘大师却是微笑着摇头道:“无碍。贫僧本就是方外之人,又四海云游,居无定所,今日能在卧佛寺遇上,却是证明了贫僧与阁下有缘。”
这方,双手合十地向无尘大师行了一礼,但闻眉眼含笑的梁笙潇语气恭敬地道:“实不相瞒,今日晚辈前来拜见大师,实是有事相求。”许是估摸着寒暄够了,梁笙潇便将他此行的真实目的道了出来。
无尘大师到底是方外之人,自是不敢承梁笙潇这个“请”字的,因此,当即便听得无尘大师虔诚地道了声佛号,如是谦和有礼地接话道:“阁下言重了,请说。”
侧头看了一眼一直安静地站在他身边的冷晴,见冷晴并无异样,梁笙潇这才回头去双手合十地朝无尘大师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地说道:“是这样的,大师也知道今日午后突下了一场骤雨,时辰虽不长,但雨势过大且雨点密集。
雨停后,晚辈与友人欲下山时方才发现今日这场骤雨竟冲毁了卧佛寺上游的防洪山道,以致卧佛寺山门外的那条小河河水泛滥,水流湍急奔涌。就连之前搭建在河面上的竹木浮桥,也被湍急的水流所掩盖,使人无法过河。
若是在他方,晚辈与友人绕道而行也未尝不可,只是卧佛寺修建于崇山峻岭间,岭中山道错综复杂,一个不慎便极容易迷失于崇山峻岭间。如今晚辈与友人被河水阻拦,又无他路可走,无法下山,便想于寺中借宿一宿。
但碍于晚辈友人乃是女客,前院寺僧言说女客若要借宿寺中需得方丈应允方可。但慧觉大师外出云游,今不在寺中,晚辈受寺僧指引,便贸然来寻无尘大师,还望无尘大师能与晚辈友人行个方便。”
在梁笙潇一五一十地将他此行的前因后果讲了个清楚明白后,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的无尘大师稍作沉吟,而后却是向梁笙潇如此问了一句:“阁下友人可是姓冷?”
无尘大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始终不偏不倚地搁在站在他对面的梁笙潇身上,并未向站在梁笙潇身边的冷晴斜过去半点儿。
而这方,听闻无尘大师的问话,梁笙潇下意识地侧眸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冷晴,见冷晴隐隐有些眉头微蹙的模样,梁笙潇唯恐冷晴一时不察说出什么不敬之言,当即扭头朝无尘大师点头应道:“正是。”
“若是如此,阁下与阁下的友人今夜便留宿寺中罢。贫僧自会去前院告知寺僧的。”梁笙潇的话音才落,无尘大师便如此微笑着接下了梁笙潇的话。
无尘大师是梁笙潇师傅的故交,碍于辈分,同时也是出于他自身对无尘大师的敬仰,梁笙潇并未追问无尘大师为何如此爽快地就答应了让冷晴留宿卧佛寺的事情,只是微笑着朝无尘大师行了一个佛礼,口中恭敬地道着谢:“如此,便多谢大师了。”
而那方,无尘大师却是微笑着朝梁笙潇缓缓摇了摇头,微笑道:“无碍。”末了,但闻无尘大师又状似随意般地道了一句:“贫僧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虽然无尘大师从始至终都没有看站在梁笙潇身边的冷晴一眼,但是冷晴却能明显地感觉到,无尘大师口中最后这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绝对绝对是冲着她说的……
另一方,始终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的无尘大师在低声道了一声佛号后,忽地悠悠地转过身去,抬脚便欲回大禅堂。
然,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子声音忽然响起,堪堪唤住了转身欲走的无尘大师:“无尘大师……”话音略一停顿,随即便听得那道清冷的女子声音如是用词恭敬地问道:“请恕晚辈不敬,敢问大师受何人之托?所托之事又是为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十七章 夜宿古寺3
夜已深,漆黑的夜幕中空无一物,今夜却是个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的夜晚。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天成大陆南地。大梁国西郊的崇山峻岭间。卧佛寺。西路院的某间禅房中。
不大的一间厢房里,一张简单的木床靠墙根摆着,床上是一套灰蓝色的被褥,床头摆着一只竹枕;一张四四方方,颜色灰沉的桌子摆在房内正对着房门的位置,桌面上搁着一套土坯茶具和一盏油灯,围着桌子摆着四张四四方方的木凳。这,便是卧佛寺中的禅房。
此刻,摆设简洁,一目既明的禅房中一灯如豆,而三千青丝挽成一个简单的丸子头,发间簪着一支粉色玉质梅花步摇,穿一身鲜红似火的留仙裙的冷晴正眉头微蹙地坐在禅房中的那张四四方方的桌子边,脑中思绪万千。
下午时,冷晴曾问无尘大师是受何人之托?所托之事又是为何?但当时无尘大师只微微回头朝冷晴抿唇一笑,薄唇阖动间吐出淡淡的两个字:“天机。”
饶是已经过去一下午的时间,但只要回想到当时无尘大师的回答,冷晴依然只觉得有些头疼:天机,天机不可泄露!这个回答……和没回答有什么两样?!
当时冷晴原本还想再追问的,因为冷晴总觉得在暗处,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人和事在推动着某些事情的发展,因为太多时候的太多事情都发生的太巧合了!而巧合发生的太多那就不是巧合了。
可是,在冷晴再次张口欲追问时,却被梁笙潇先一步拦住了。
当时冷晴侧头看向拦住她的梁笙潇,却只看见梁笙潇眉头轻蹙地朝她缓缓摇头……
也就是被梁笙潇打岔的那么一会儿功夫,冷晴错过了最佳的追问时机,而那位无尘大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已经翩翩然地返回了大禅堂,并将大禅堂的大门慢悠悠地从里面阖上了……
冷晴的确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大多数时候,一件事想不通,冷晴也就放下它不去想了。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却容不得冷晴稀里煳涂地得过且过!!
总之,从下午和无尘大师遇见之后,到现在为止,冷晴一直在思考,那位无尘大师究竟是受何人之托?被托付的事情又是什么?可是,现实却是,无论冷晴怎么思考,冷晴都思考不出一个结果,因为冷晴毫无头绪。
到最后,饶是绞尽了脑汁亦始终毫无头绪的冷晴实在是累极,仰头倒在禅房中的那张木床上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梁笙潇和冷晴还有好几个同样被昨日那场骤雨困在卧佛寺里的香客们在卧佛寺内专门开辟出来接待香客的那间斋堂中吃午饭时,有寺中僧人来说卧佛寺山门外的那条小河水流已经退了不少,水势也在逐渐减缓中,若众人今日要下山,约莫傍晚的时候就可以离寺下山去了。
于是,梁笙潇和冷晴吃过午饭后又在卧佛寺内呆了小半日,在临近傍晚时分告辞了卧佛寺的守门寺僧,离开卧佛寺下山去了。
梁笙潇原本还想去与无尘大师告辞一番的,却被寺中僧人告知无尘大师今儿一早就上了万佛塔,没有四五天的光景不会返回卧佛寺中,梁笙潇便只得作罢。
梁笙潇和冷晴一路踏着雨后泥泞的山道拾阶而下,走出卧佛寺的山门不足四百米时便到了昨日那条拦住他们二人去路的小河边。
经过一日一夜的排水,原先水流湍急奔涌的河水此刻已经逐渐归于平静,水流虽比不上平日里的平缓,但流速也算不上湍急。随着河水的排放,河面上的那条竹木浮桥也重新露出了水面,颤颤巍巍地漂浮在水面上,随波而动。
过了那条河后,便是蜿蜒绵长的山道。
梁笙潇和冷晴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赶到山脚下时,天色已经十分昏暗了。
尚距离山脚仍有百余米时,梁笙潇和冷晴便看见山脚下停着一辆乌篷马车,看规格形制,应该是太子府的马车,却似乎不是他们昨日出行时乘坐的那一辆。
那辆乌篷马车的车辕下站着一个人,车辕上又坐在一个人,可是因距离尚远,此刻天色又十分昏暗,梁笙潇和冷晴谁也看不清那两个人的身形样貌,只能依稀看出那两个人应当都是男子。
待走到山脚下了,靠近那辆停在山脚下的乌篷马车后,看清端坐在车辕上的那人的样貌时,梁笙潇和冷晴当即就愣住了,尤其是梁笙潇,好半天才找回他自己的声音似地惊唿了一声:“大哥怎么来了?”
那个四平八稳地端坐在乌篷马车的车辕上,头戴儒巾,穿着一身颜色灰沉朴素的束身长衫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大梁国太子梁笙德。
至于站在马车车辕下的那名男子,则是一名相貌平平,年纪约莫四十上下,穿一身灰蓝色褐服,手中握着一只马鞭的车夫。
话说回来
梁笙潇的话问出口后,就见端坐在马车车辕上的梁笙德斜眼看向站在马车下,满面惊异的梁笙潇,如此似笑非笑地反问:“你还好意思问?”
梁笙德此言一出,不单是梁笙潇,就连冷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昨日下了那场骤雨后,梁笙潇和冷晴下山而不得,便自顾自地返回了卧佛寺,并在卧佛寺中借宿了一宿,且一直在卧佛寺逗留到今天傍晚时分才离寺下山。
原本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梁笙潇和冷晴不下山是因为被骤雨封了路,并非他二人的本意,只是他二人昨日竟都忘记山脚下还留守着太子府的车夫一事了……
看着面色似笑非笑的梁笙德,梁笙潇和冷晴不约而同地想:如今太子大哥(梁笙德)能出现在这里,只怕还是那名车夫一直等不到他们下山,这才主动回了太子府报信的……
果然!梁笙德的话音只是略一顿,转瞬便用一种无奈又气恼的语气如是朝梁笙潇道:“昨日午后太子妃命人去榕葭苑寻冷姑娘下棋,结果却扑了个空,同时府中下人回报说……潇亲王不知去了何处,一早就不见了人影。
太子妃原先也没怎么在意,只当七弟和冷姑娘又相约去了哪里出游,便也没有使人去寻七弟和冷姑娘。可是直到傍晚时分,都到晚膳的点了,七弟和冷姑娘竟仍未返回太子府,太子妃这才开始急了。
堂堂潇亲王于太子府中失踪,此事可大可小,太子妃心中焦急,便也没想到去问府中马夫,而大哥当时又在宫中尚未出宫,太子妃也不知该去何处寻七弟和冷姑娘,便只能派人进宫通报……
大哥出宫后便派人去了七弟常去的几处地方寻人,直到入夜都未果。若不是府中车夫及时赶回府报信,说潇亲王和冷姑娘天未亮时便去了城外的卧佛寺进香,却被骤雨困在了山中,只怕大哥就要动用金吾卫满城寻人了!
七弟,你说你和冷姑娘上卧佛寺进香,怎么也不知道和太子妃报备一声?便是留个话让府中下人通传也是好的。七弟可知堂堂一位亲王失踪一日一夜,是多么严重的事情?!莫非是七弟刚刚封王,还没有身为一位亲王该有的自觉吗??”
梁笙德每说一句话,梁笙潇的头便往下垂低一分,就像一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而等到梁笙德终于说完了,梁笙潇的头都低到尘埃里去了。
于是,但闻一道清朗谦和却带着深深自责意味的声音,从深深地低着头的梁笙潇口中吐出:“还请大哥息怒,此事的确是七弟疏忽了,七弟知错了……”
端坐在马车车辕上的梁笙德垂眼看着站在马车下的,朝他低头认错的梁笙潇,沉默了须臾后,梁笙德微微一叹,满心无奈地道了一句:“罢了,人平安无事便好。”话音略一顿,又听得梁笙德如是温声道了一句:“上车,回罢。”
话音未落,端坐在车辕上的梁笙德率先撩起车帘进了他身后的车厢。站在马车下的梁笙潇和冷晴见状,自是当即从善如流地登上了马车,钻进了车厢里。
马车外,待到梁笙潇和冷晴都在马车内坐稳了,那名一直站在马车旁的车夫便也坐上了车辕,一挥手中马鞭,驱车朝着绉平城的方向驶去。
宽大的乌篷马车车厢里,车顶上悬着一盏白纱灯笼,灯笼是点亮的,虽则一灯如豆,却也为光线昏暗的车厢提供了明亮的光线。而随着马车的前行,那盏白纱灯笼微微摇晃着,连带着光线也一忽儿前一忽儿后地晃来晃去。
车厢里共有三条长凳,梁笙德端坐在正对着车门的那面车壁下的正位上,梁笙潇和冷晴则一左一右地各坐一边。
之前梁笙德和梁笙潇说话的时候,冷晴自觉人家两兄弟说话,她一个外人不好插话,便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此刻进了马车,冷晴这才斟酌着言词地出言问梁笙德:“太子殿下今日出行不曾带护卫吗?”
那方,端坐在正对着车门的那面车壁下的正位上的梁笙德并未直接回答冷晴的疑问,而是微笑着反问一句:“冷姑娘觉得呢?”
被梁笙德反问,冷晴略一沉吟,如是沉声答道:“储君乃国之储君,储君之事便是国之事。若储君有何不测,动摇的也是国体,所以应该是带了的。”
“诚然如此。”微微含笑的四个字,从梁笙德口中缓缓吐出。话音一转间,但闻梁笙德如是含笑温声补充道:“今日出行,仲卿带了三百金吾卫。不过仲卿不想闹出太大动静,便只让三百金吾卫远远地跟着太子府的马车。”
梁笙德如此一说,冷晴脸上便显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这里虽是京都城郊,人迹罕至,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在天子脚下,基本上有点脑子的恶人都不会傻到跑到天下脚下来犯事!所以在京城的范围内,最基本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这一点,从前日梁笙潇和冷晴在外逛了一天也没遇上任何意外上就可见一斑。
更何况,梁笙德可是大梁国太子,堂堂太子出行,梁笙德就是不带护卫,外人单是看见马车车身上嵌有太子府的徽章,只怕也没人敢乱来了。
不过梁笙德到底还是理性的,虽然没让那三百金吾卫近身跟着,但到底还是带了三百金吾卫,没有真的任性到孤身出京。
“七弟。”就在冷晴兀自思量的时候,梁笙德忽然看向坐在他左手边那面车壁下的梁笙潇,如此温声唤了一句。
安静地坐着的梁笙潇闻声,立时转眼看向梁笙德,语气谦恭地应了一声:“大哥。”
那方,只见梁笙德朝梁笙潇抿唇笑了笑,如是温声与梁笙潇道:“前日父皇下旨封你为‘潇亲王’,但封地一事暂时悬而未决,又因你长久不在京中,连府邸也无一座。不过封王毕竟是件喜事,该庆祝的还是要庆祝的。原本太子妃预备于今日正午在太子府前庭摆宴,邀请在京的兄弟姊妹为七弟庆祝,结果……”
“都是七弟的不是,浪费了太子妃的一番好意。”在梁笙德话音停顿的时候,梁笙潇立时一脸惭愧地如此道了一句。
那方,梁笙德闻言却是缓缓摇了摇头,依旧温声道:“无妨,这也不是七弟的本意。”话音一转间,但闻梁笙德如是微笑道:“太子妃与大哥商议后,决定将宴席的时间顺延直明日正午,今夜回府去了,七弟好生休息一夜,明日可有的七弟忙的。”
回以梁笙德的,是梁笙潇眉眼含笑间一句诚恳的致谢:“如此,回府后还请大哥代七弟多谢太子妃美意。”
梁笙德闻言却是缓缓摇头笑道:“无需言谢。撇去太子妃这层身份,梓檀只是七弟的大嫂,做大嫂的为做弟弟的打算,也是应当的。”
宽大的乌篷马车车厢里一路上欢声笑语,坐在车厢内右侧车壁下的冷晴则一直静静地看着梁笙德和梁笙潇俩兄弟含笑谈话,直到马车晃晃悠悠地回到太子府了,冷晴也没有出言打断梁笙德和梁笙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十八章 不知所起1
载着梁笙德和梁笙潇、冷晴三人的乌篷马车回到太子府时,已是亥时初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夜幕深沉,除了守夜巡逻的侍卫们,太子府中的人具已歇下,偌大的府邸安静得吓人。
因为匆匆赶着下山,没来得及用晚饭,抵达太子府时梁笙潇和冷晴具是饥肠辘辘,便先去了梁笙德的院子里草草地吃了些点心,聊以果腹后才各自回去了他们自己的院子。
匆匆下山后又是数个时辰的车马颠簸,梁笙潇早已累了,此番回去他自己的院子里后,梁笙潇自然是洗洗就睡下了。而另一方……
冷晴回到她在太子府中的榕葭苑后,却不敢立马就睡下,因为冷晴才一推开她在榕葭苑里的卧房的房门,就被静静地立在黑漆漆的房间中,穿一身素衣,脸色冷然得宛如鬼魅的朱梓陌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一句没来得及思考的话语,从被惊吓到的冷晴口中冲口而出。
话一出口,冷晴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思考朱梓陌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她的房中,而是当即旋身关门,唯恐被太子府中巡夜的侍卫们看见立在她房中的朱梓陌。
那厢冷晴转身关门去了,站在房中的茶桌边,穿一身素衣,脸色冷然的朱梓陌则是压低了声音地怒冲冲地朝冷晴责问起来:“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让我昨日在你下山的时候和你‘偶遇’,结果我在卧佛寺山道上等你等到半夜,你人呢?”
那厢,冷晴关上房门后,厢房中的光线霎时便暗淡下来,只能借着从门扉窗扇上投射进房中的点点光线堪堪视物。
在一片昏暗中,只见站在紧闭的房门前的冷晴旋身看向站在她身后的茶桌边脸色冷然的朱梓陌,冷晴也知道朱梓陌此刻正在气头上,冷晴便只能耐着性子地与朱梓陌解释道:“昨天下午雨停后我就准备下山了,谁知道中午下的那场暴雨将卧佛寺山门上游的那条防洪山道冲毁了,导致卧佛寺山门外的那条小河河水泛滥湍急奔涌,将河面上的浮桥都淹没了,完全不能过人,我和梁笙潇不得已在寺里借宿了一夜。直到今天临近傍晚时,河水流速完全减缓了将浮桥露了出来,我们才得以下山来的。”
然而,朱梓陌却似乎并不想听冷晴的解释,而是语气不佳地继续责问冷晴:“很好,我没能成功和你‘偶遇’,现在我拿什么理由来告诉堂堂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为什么我会知道你住在太子府里?”
朱梓陌到是的确不知道昨日那场骤雨竟导致卧佛寺山门外的那条小河河水泛滥了,朱梓陌只呆愣愣地在距离山脚不远的一段山道上等了冷晴大半日。可结果,朱梓陌一直等到夜幕深沉,依旧没能等到梁笙潇和冷晴下山。
当时朱梓陌本是想登山去看看冷晴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的,可是巧的很,正巧那时林知吾用飞鸽传了信来,说是下面的人出了些事情,有些棘手,需要朱梓陌及时处理……
林知吾在信中一再说情况紧急,耽误不得,正所谓两害相较取其轻,无奈之下,朱梓陌便只得先回了朱府去处理事情。
等朱梓陌终于处理完了事情,已经是第二日傍晚时分了。朱梓陌连晚饭也没吃,便又急急忙忙地赶往卧佛寺,生怕错过与冷晴约定的事情。
只可惜终究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彼时朱梓陌再赶去卧佛寺时,却恰好远远看见了冷晴和梁笙潇一同登上了嵌有太子府徽章的那辆乌篷马车……
朱梓陌当然不可能冒冒失失地冲上去拦堂堂太子府的马车,于是,朱梓陌索性就先冷晴一步赶回到太子府,并悄悄潜入了冷晴在榕葭苑的卧房中,静等冷晴回太子府。
好了,咱们话说回来
那厢,听闻朱梓陌的问话,只见冷晴沉默地往前走出几步,走到正对着房门的那张茶桌边坐下后,冷晴方才低声与背对着她的朱梓陌如是道:“现在看来,我只能明天再约梁笙潇出府一次了!只是明天正午太子府要摆宴庆贺梁笙潇封王,明天上午是一定没机会的,我只能看明天午后能不能约梁笙潇去幽篁馆……”
之所以选择去幽篁馆,是因为在绉平城中,除了朱梓陌的朱府和太子府之外,唯独那个幽篁馆冷晴还算有几分熟悉了。而俗话说的好,不管做好事还是坏事,尤其是做坏事,当然还是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下最好了!
而且前几天,重阳佳节时,梁笙潇和冷晴原是想去幽篁馆赏菊的,可结果却被一群热情似火的姑娘们饶了兴致。正好此番冷晴可以借用“赏菊”这个借口,再一次邀请梁笙潇出太子府,届时,若在幽篁馆内与朱梓陌遇上了,也不会引人怀疑。
而那方,只见背桌而站的朱梓陌倏然旋身看向坐在他身后茶桌边的冷晴,冷着一张脸,拧着眉地低声问冷晴:“幽篁馆那么大,我上哪儿找你?”朱梓陌也不问冷晴明天究竟能不能将梁笙潇约出去,只问冷晴届时他该怎么找人?
面对朱梓陌的追问,冷晴稍一沉吟,如是沉声答道:“这样,你明天带上林知吾和林萧阳还有陆雪月,你们进了幽篁馆就分散开,这样遇上我的机会也能大些。”
偌大的朱府里虽有众多下人,当初冷晴尚在朱府时见过冷晴的也许不在少数,可真要认真算起来,如今还在朱府里的人,除了朱梓陌外,冷晴也就和林知吾和林萧阳还有陆雪月三人熟悉些了,至于朱府的其他人……冷晴只能说:呵呵!她、不、认、识!!!
冷晴已经盘算好了,明天去了幽篁馆,她就带着梁笙潇往人多的地方钻,幽篁馆再大也是有边际的,到时候总能遇上朱梓陌和林知吾还有林萧阳和陆雪月中的某一个吧?
就算到时候林知吾和林萧阳还有陆雪月三人看不见她,她若是看见了林知吾和林萧阳还有陆雪月他们,也好主动去与他们三人打招唿啊!
总之,若是换了朱府中的其他人去幽篁馆与她“接头”,只怕明天幽篁馆中就要上演“相对而站,相见却不相识”的戏码了!!
许是觉得冷晴的计划可行,在沉思了一阵儿后,朱梓陌到底还是朝冷晴点了点头,如是应道:“好,我回去便和他们几个交代一番。但你能保住明天不会再出意外了吗?让我两天内将你从太子府带走的人,可是你自己。”
对于朱梓陌这个问题,冷晴也不敢信心满满地回答,只能犹豫不决地与朱梓陌说:“如果明天天气晴好……”
“看今晚漫天红霞的样子,明日会是个好天气。”不待坐在茶桌边的冷晴将话说完,站在茶桌边的朱梓陌便如此语气悠悠地截断了冷晴的话。
一听朱梓陌这话,冷晴当即不再迟疑,毫不犹豫地就吐出一句:“我保证明天不会再出意外了。”
如此言之凿凿地保证过后,冷晴又在心中默默地补充道:她可不敢一直留在这太子府里,这太子府中所隐藏的潜在危险实在是太要人命了!她可还想多活几年啊!至少要活到为蒙语报仇雪恨的那一天才行!!
话说因为上次的中毒事件,真是害得冷晴这些天不管吃什么喝什么都要先用成亦影送给她的银制饰品试毒!只有确定了无毒,冷晴才敢吃、敢喝那些东西。好好一个太子府,就这么被那个潜伏在暗处的人弄得危机四伏的
一到饭点,冷晴就要先拿银制饰品试毒,每次喝水之前,也要先拿银制饰品试毒……这种时时刻刻如履薄冰的日子看似十分刺激,冷晴却只觉得身心俱疲!!
虽然冷晴至今不知道上次她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但冷晴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巴豆之类的小东西。若不是冷晴之前事先吃过千年灵狐血,只怕当时就魂归西天了!
第一次下毒没有成功,短期内那个潜伏在暗处的人应该是不会再作妖了,但谁能保证那个潜伏在暗处的人能就此放弃要她性命的想法?
上次是下毒,冷晴依靠她体内的千年灵狐血侥幸躲过一劫,天知道那个潜伏在暗处的人下次会弄出什么事情来对付她!!
冷晴琢磨着,她若是继续留在这太子府……还不真不好说她也许哪日就小命不保了!所以还是赶紧找机会离开吧!!
而那方,面对冷晴言之凿凿的保证,朱梓陌却是面色有些不太好,语气也稍显冷硬地强调道:“好,你记住自己的保证。若你再失言……”话音略一顿,但闻朱梓陌于甩袖间恨恨地道了一句:“你就在这太子府自生自灭吧!”
冷晴还要仰仗朱梓陌将她从这太子府捞出去,而且冷晴也知道昨天是她失言在先,这事是她理亏,委实怪不得朱梓陌现在如此大的火气。所以,面对朱梓陌那夹带着怒气的言词,冷晴权当没听到,完全不与朱梓陌争辩。
在冷晴沉默的时候,朱梓陌忽然眉头微蹙地张口道:“有一件事,我想我应当告诉你,三师弟他……”话至此,朱梓陌忽然停住了话音,只眉头微蹙地看着坐在茶桌边的冷晴,良久不言。
这方,坐在茶桌边的冷晴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朱梓陌将话接下去,冷晴便眼带疑惑地望向朱梓陌,问:“林萧阳怎么了?”
然而,朱梓陌却似不准备将话继续说下去一般,语气有些懊恼地道了句“罢了”便甩袖转身,抬脚便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冷晴也不知道朱梓陌这忽然间是怎么了,明明这话头是朱梓陌先挑起来的,可最后朱梓陌却又只丢给她一句“罢了”!不过,既然朱梓陌不想说,冷晴便也不去追问,因为冷晴冥冥之中预感到朱梓陌想说的关于林萧阳的事情,于她而言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只是,在朱梓陌走到紧闭的房门前,抬手欲开门时,他身后的冷晴却又忽地急急地张口补充道:“对了,明天你若是见到我了,千万不要叫我冷晴!”
那方,已经抬起右手,欲打开身前房门的朱梓陌闻言当即止住手中动作,站在紧闭的房门前侧身回头看向仍旧坐在茶桌边的冷晴,拧着眉地问了一句:“为何?”
面对朱梓陌的询问,坐在房中茶桌边的冷晴似是有些头疼地抬手揉了揉额角,语气颇为无奈地如是道:“我在秦山上做的那些事情,你也是知道的……”
“太子和太子妃他们难道不知道吗?”不待冷晴将话说完,朱梓陌便如此反问到。
坐在茶桌边的冷晴闻言,毫不犹豫的一点头,道:“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话音一转间,是冷晴眉头轻蹙地吐出的话语:“虽然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都知道我是冷晴,但是那位潇亲王梁笙潇,却不知道。”
“可那日在潇湘水云时,我曾隐约听见他唤你‘冷姑娘’……”一句带着疑问语气的话语,从朱梓陌口中缓缓吐出。
冷晴自然明白朱梓陌此言何意,因此,朱梓陌的话音尚未落,冷晴便如是朝朱梓陌低声解释道:“那是因为我当初告诉梁笙潇,我叫冷馨。馨香祷祝的馨。”她叫冷馨,与刺杀大章国太子的女刺客冷晴毫无瓜葛。
侧身站在紧闭的房门前的朱梓陌张了张口,薄唇阖动间,喃喃自语般念道:“冷馨……”
坐在茶桌边的冷晴闻声点头,一脸认真地与朱梓陌叮嘱道:“是。你回去后记得与林知吾和林萧阳还有陆雪月他们都交代一下,明日若遇见了,千万别说漏了嘴。”
那方,就见侧身站在紧闭的房门前的朱梓陌微微勾唇,颇为不屑地一笑,张口便吐出一句:“这件事无需你操心!不过……”话音悠悠地一顿,随即只听得朱梓陌语调意味不明地吐出一句:“你到是会取名字!”
留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朱梓陌倏然回身,打开他身前那扇紧闭的房门,大步一迈便潇洒地走人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十九章 不知所起2
翌日。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天气晴好,是个颇为风和日丽的日子。如此好的天气,真是非常适合出游。
虽然头天夜里冷晴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地向朱梓陌保证这次不会再出意外,但是结果却是……冷晴又一次放了朱梓陌的鸽子!!!
当然了,一而再地放朱梓陌的鸽子并非冷晴故意为之,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因为梁笙潇于重阳佳节那日被封了“潇亲王”,虽然这旨意下达得……嗯……很是草率轻慢,但梁笙潇被封为“潇亲王”一事却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梁笙潇虽被封王,在绉平城中却没有他自己的府邸,而且目前梁笙潇又是暂居在梁笙德的太子府中,成亦影便做主在太子府前庭里为梁笙潇这位新晋亲王摆了一场家宴,邀请了在京的一众封了王的没封王的皇子以及出阁的未出阁的公主们,也就是大梁国梁笙德这一辈的皇子皇女们前来太子府为梁笙潇庆祝。
虽然因为梁笙潇离京整整十载,与他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间的关系早就淡了,但大家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这场宴席的请帖是太子妃成亦影亲笔写的,又是太子梁笙德身边的季禾挨个送到的,在京的一众封了王的没封王的皇子以及出阁的未出阁的公主们中就是有那些个心中不想赴宴的,可面子上,却还是要给太子梁笙德和太子妃成亦影几分薄面的。
毕竟,待大梁国如今在位的皇帝梁儒明宾天后,梁笙德是要继承皇位,做大梁国新一任君王的人。而待梁笙德即帝位之日,成亦影便是大梁国新一任的国母,这两位,哪一位也不好得罪啊!
再则,便是不论梁笙德和成亦影日后的身份会有多尊贵、有多不可得罪,便是单论梁笙德和成亦影平日里为人和善,待在京的一众兄弟姐妹们都不错,从不自持身份地拿乔这一点来说,在在京的一众封了王的没封王的皇子以及出阁的未出阁的公主们中,梁笙德和成亦影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
如此两厢原因叠加之下,此番又不过是去太子府吃顿饭,顺便送个贺礼罢了,这个面子,在京的一众封了王的没封王的皇子以及出阁的未出阁的公主们还是愿意给的。
于是,这日天一亮,在京的一众封了王的没封王的皇子以及出阁的未出阁的公主们就陆陆续续地抵达了太子府,让平日里安静的太子府一时间热闹非常。
到了宴席正式开始前,不但一众受邀的封了王的没封王的皇子以及出阁的未出阁的公主们到场了,就连梁笙潇的母后,大梁国当朝皇后固林妤派来的数名为梁笙潇送贺礼的宫女宦人们也到了。
固林妤派来送贺礼的人虽是宫人,具是身份低微之人,但人家到底是赶在饭点的档口到的太子府,梁笙德和成亦影又为人和善,不好在饭点上将人打发走,便将固林妤派来送贺礼的那些宫女宦人们留了饭,让他们与太子府中的宫人们同桌庆贺。
宴席正式开始后,无论众人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但至少从面上看去,席间是一派的兄友弟恭、手足情深,推杯换盏间是一派的歌舞升平、和睦喜庆……
那一派的喜气洋洋看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就仿佛梁笙潇被封为“潇亲王”,在座的一众封了王的没封王的皇子以及出阁的未出阁的公主们具是与有荣焉似的。
原本,这一切都挺合情合理,挺顺理成章的,毕竟面子上的功夫就是这样的。但是……事情却坏在宴席散后,冷晴去梁笙潇所住的熙霜院寻梁笙潇上……
因为今日成亦影摆的是家宴,饶是冷晴再得梁笙德和成亦影的看重,但冷晴终究不过是“太子妃聘回太子府的琴师”!碍于这层身份,冷晴自然没有去太子府前庭参加宴会,午饭也是在她的榕葭苑独自用的。
又因为昨夜和朱梓陌商量好的计划,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冷晴就去熙霜院找了梁笙潇,好说歹说地才和梁笙潇说定,等到今日中午的宴席散后,梁笙潇就去榕葭苑寻冷晴,届时冷晴就和梁笙潇一起出府去幽篁馆“赏菊”。
可是,眼看着太子府前庭的宴席都散了,前来祝贺的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在榕葭苑中等了一上午的冷晴却始终等不到梁笙潇来找她。
冷晴心中焦急,唯恐又和朱梓陌错过了,思忖一番,冷晴终究还是不愿干等下去,主动出了榕葭苑,去熙霜院寻梁笙潇去了。
生命诚可贵啊!尤其是冷晴还有血海深仇没报!!冷晴可不想将她的小命稀里煳涂地留在这太子府中,所以,在关于离开太子府保命这件事情上,冷晴绝对是十分积极的!
一路紧赶慢赶,等到冷晴终于赶到梁笙潇居住的熙霜院时,恰好在院门口看见了一个梳着垂挂髻,髻上簪着两朵粉色珠花,穿着一身粉色裹胸襦裙,肩头披着一层粉色薄纱的小姑娘进了梁笙潇在榕葭苑中的那间卧房。
让冷晴觉得奇怪的是,那个小姑娘进了梁笙潇的卧房后转身关门的时候,那个小姑娘明明从门缝里看见了站在熙霜院院门口的冷晴,却还是将房门关上了。
若只是如此,冷晴到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可是,怪就怪在,在房门即将阖上的最后一秒,冷晴竟看见那个小姑娘勾了勾唇,遥遥地朝站在院门口的她露出了一抹笑容,一抹……十分不怀好意的笑容……
当时冷晴略一愣神,还以为是她眼花看错了,脚下就慢了一步。
等回过神来,冷晴当即继续迈步朝着熙霜院内走,只是,冷晴才走到摆在熙霜院中央的那张石桌边,就看见梁笙潇卧房的房门勐地被从里面打开,随即,先前进入梁笙潇卧房内的那个小姑娘竟被扔出了房门!!!!!
冷晴当时就是一愣,脚下步子又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然,待冷晴回神后,冷晴尚未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何事,在瞥见那个被扔出房门的小姑娘的狼狈形容时,冷晴就又是一愣
冷晴实在无法理解,那个小姑娘进入梁笙潇的卧房前后不超过两分钟时间,明明进门的时候那个小姑娘还发髻整洁、衣衫整洁的,怎么被扔出来的时候就发髻散乱外加……衣衫不整……不!!是衣衫半褪了?!!!
真不是冷晴好事,实在是这前后的变化太大,让冷晴那颗鲜活的小心脏按耐不住好事的**啊天啦噜!!!在刚刚那短暂的两分钟里,在梁笙潇的卧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而就在冷晴兀自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里的这会儿功夫,那个被扔出梁笙潇的房门的小姑娘也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冷晴。
见到盯着她看的冷晴时,那个形容狼狈的小姑娘也是一愣,随即,待反应过来后,那个小姑娘双眼一红,当即就抓紧她那身松松散散的衣衫呜咽着朝熙霜院的院门跑去。
在经过冷晴身边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个小姑娘还撞了冷晴一下。
冷晴虽然有伤在身,还被御医告诫半年内不可动武,但冷晴到底是有武功底子在的,不是一个比冷晴矮一个头的瘦弱小姑娘可以撞倒的冷晴不过是被撞得微微晃了下身子,反到是那个小姑娘自己被撞击的力道反推到了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这么一摔,那个小姑娘那本就半褪的衣衫可是彻底保不住了,当即就散了开来,露出了一身大好风光……
反观只是被撞得微微晃了下身子的冷晴,就见冷晴一脸淡定地站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躺在她脚边那堆粉红色布料上的那坨白花花的肉真是……晃得她眼睛疼!
别看冷晴表面一派淡定,其实冷晴的内心早已经有千万头神兽在发足狂奔了
饶是聪颖如冷晴也实在是想不通,怎么感觉今天,不!是刚刚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怎么这么的奇妙玄幻呢?!!
而另一方,经过刚刚这番变故,那个小姑娘只怕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就见那个小姑娘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将散开的衣裳重新穿好,然后看也不敢看冷晴,低着头就哭着跑出了熙霜院……
至于冷晴……
站在熙霜院中央的那张石桌边的冷晴一直目送着那个小姑娘闷头跑出了熙霜院的院门,冷晴这才扭头,眉头轻蹙地看向了院中深处,那间刚刚打开门将那个小姑娘扔出来的,此刻房门紧闭的厢房。
略一思忖,冷晴觉得她既然都已经走到这熙霜院来了,为了她自己的小命着想,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该一往无前地走下去,不能就此打退堂鼓!
所以,冷晴终究还是迈步,朝着房门紧闭的梁笙潇的卧房走了过去。
“咚咚咚”在紧闭的房门前站定,冷晴到是讲礼数,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先抬手不紧不慢地敲了三下房门,然后才出声问道:“梁公子,你回来了吗?”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梁笙潇似乎很不愿意冷晴唤他“潇亲王”,到是更愿意冷晴唤他“七皇子”或“梁公子”。可是梁笙潇如今已经晋升为亲王了,冷晴自然不好再唤梁笙潇封王前的称唿,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用“梁公子”来称唿梁笙潇。
“冷……姑娘??”回应冷晴的,是房门紧闭的门扉后,梁笙潇那略带迟疑的反问声。
这方,站在房门外的冷晴闻言,微微点头应了一声:“嗯,是我。”话音一转间,但闻冷晴如是谦和有礼地询问道:“梁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数秒的沉默后,回应冷晴的,是房门紧闭的门扉后,梁笙潇那略带迟疑却语气肯定的声音:“……别进来!”
站在房门外的冷晴闻言略一愣,随即冷晴便眉头轻蹙地问道:“怎么了梁公子?我们不是说好等今天中午的宴席散了,下午要去幽篁馆赏菊的吗?”
也不知道房门紧闭的门扉后的梁笙潇在做什么,说话的声音竟微微带了些喘息,还有些语不成句:“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怕、是要食言了。冷姑娘请回罢,待我身……体好些了,我再亲自去……向冷姑娘赔罪。”
虽然梁笙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话语也断断续续的,但初听梁笙潇这番话,冷晴到也没有听出什么不对来。
可是,稍一回味,冷晴就品出了梁笙潇这番话中的不对:在她面前,梁笙潇从来都是以“在下”自称的,可是刚刚,梁笙潇却一连用“我”自称,这表示着什么??
如此疑问从心头生出,再联想到刚刚被毫不留情地扔出梁笙潇的房门的那个小姑娘,冷晴忽然觉得这事情走向似乎有些诡异啊……
按耐住心中的焦急,冷晴耐着性子地隔着紧闭的房门与房中的梁笙潇说道:“梁公子哪里不舒服?可需要我帮忙请御医来?”
“不、不用了!我躺一会儿,躺一会儿许是就好了。”冷晴的话音才落,房门紧闭的门扉后就传来了梁笙潇那略带着焦急但毫不迟疑的拒绝的声音。
“我听梁公子的声音似乎很难受的模样,真的不用我帮忙请御医来吗?”被梁笙潇一口拒绝,冷晴也不气馁,继续耐着性子地隔着紧闭的房门与房中的梁笙潇说话。
然,再次回以冷晴的,依然是梁笙潇毫不迟疑的拒绝的声音:“真、真的、不用……”
见无法说动梁笙潇,冷晴稍一沉吟,却是如此低声道了一句:“那……我就先走了,梁公子好好休息。”
听见冷晴说要走,房门紧闭的门扉后当即传来梁笙潇那似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好,冷姑娘慢走,待我……”
“嘭”地一声撞击声勐地响彻整座熙霜院,毫不留情地将梁笙潇的声音打断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