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泉的解释1
冷晴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既然心中打定了不能任由炎子明继续对她为非作歹的主意,冷晴也就开始行动了——
就见在炎子明再次将他那炙热、柔软,还带着些许湿润的薄唇凑到冷晴的唇上前,压在炎子明身上的冷晴用力往一旁侧倒,在冷晴左侧的身体着地时,也让炎子明那紧贴地面的背部暴露了出来。
冷晴就这般与炎子明保持着侧身躺在地上,被炎子明紧紧抱在怀中的姿势,凝眸,看向炎子明那被红似滴血的面色所掩盖的熟悉的略显阴柔的脸型,密而弯长的墨眉,狭长的丹凤眼眼角微微向上挑起,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双唇……
虽心有不忍,但在炎子明再一次将他那炙热、柔软,还带着些许湿润的薄唇凑到冷晴的唇上时,冷晴依旧高抬右手,立掌成刀,朝着炎子明的后脑勺狠狠劈了下去……
然而,世事总是难以预料的,当你以为某一件事你一定会毫无阻力地成功的时候,现实说不定就会狠狠地给你一巴掌!就比如——现在——
在冷晴那高高抬起、狠狠落下的手刀劈中炎子明的后脑勺之前,一只白皙且纤长的手掌却突然出现在冷晴的视线之中,并快如闪电地擒住了冷晴的右手腕。
并且,那只突然抓住冷晴右手腕的白皙且纤长的手掌用力极重,虽不至于将冷晴的手腕捏碎,却也捏得冷晴的手腕生疼。
而与此同时。没有被及时敲晕的炎子明,终于成功地将他那炙热、柔软,还带着些许湿润的薄唇凑到冷晴的唇上……
被炎子明那带着炙热温度的薄唇一烫。尚未反应过来那只突然凭空出现并且擒住她的白皙且纤长的手掌从何来而来的冷晴完全是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
冷晴真的十分努力地挣扎过的,冷晴甚至不顾那只白皙且纤长的手掌在她开始挣扎后加重了擒住她的右手腕的力道,让她的右手腕犹如要被捏碎腕骨一般的疼痛着,冷晴依旧试图欲要挣脱钳制。
想当然了,冷晴如今是侧身躺在地上的姿势,单是这个姿势就足以减掉冷晴右手腕上一半的力道,让冷晴挣脱那只白皙且纤长的手掌的钳制的可能性降低了一半。
更何况冷晴的左手被夹在她自己和炎子明的身体间。基本没什么用处;冷晴那纤细的腰肢又被炎子明紧紧搂住,让冷晴根本无法自由动弹……如此一来,冷晴能使出来的力道实在有限。基本和蚍蜉撼树无异!也因此,无论冷晴如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并且,在冷晴挣扎的同时,深深地吻着冷晴的双唇的炎子明圈在冷晴腰间的双臂却渐渐开始收紧。仿佛要将冷晴深深地嵌进他的怀中一样。力道一点点地加大,一点点地让冷晴与炎子明的身体之间的缝隙越缩越小,也让冷晴渐渐地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当冷晴在意识到她无法挣脱那只白皙且纤长的手掌对她的钳制,以及来自于炎子明的危险后,冷晴只能先停止挣扎,用力朝后仰头,同时用她的左手去推开炎子明那张红似滴血的脸庞。而后,冷晴忍着右手腕的巨痛。扭头朝她的身后看去……
然而,当冷晴扭头以后。却见擒住她的右手腕,制止了她敲晕炎子明的人,赫然是王泉!!
冷晴身后一步多点的位置,脚踩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身穿棕色皮甲,墨发高束的王泉背光而站,远方天际那高升的旭日仿佛是悬挂在王泉头顶的一只光环。明亮且耀眼的阳光在王泉周身映照出了一圈浅浅淡淡的光晕,让即便是此刻弯着腰的王泉看起来也仿佛如天神降临一般伟岸。
当然了,事实上在看见周身晕染着光晕的王泉的那一瞬,冷晴的确仿佛看见了天神降临一般——这是来解救她的天神啊!
然而,右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却在提醒着冷晴什么才是——现实!
倏尔,只听见侧身躺在坚实的黑色土地上,腰肢被失去神智的炎子明紧紧搂住,左手用力推开炎子明那张红似滴血的脸庞,扭头看向她的右后方的冷晴如此蹙眉冷声问道:“你干什么王泉?放手!!”
不得不说冷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是很累的——冷晴的左手要去推开炎子明那不停地往她脸上凑的脸,右手又是伸出去被王泉紧紧擒住手腕的姿势,冷晴再向右后方扭头……这样的姿势虽算不得扭曲,却也绝对是高难度的动作了!
循着冷晴的视线将画面切向王泉,就见半弯着腰站在冷晴身后,上半身前倾的王泉先是转动视线看了看冷晴那只被他擒住的,离神智不清的炎子明的后脑勺只有不到半掌距离的右手腕,又看了看冷晴因为被炎子明禁锢在怀中而显得不太雅观的姿势,最终王泉将视线落在了冷晴那张白皙得有些苍白的面容上——
冷晴那不浓不淡的若柳纤眉微微蹙着,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似瞪非瞪地看着他,玲珑琼鼻也有些微微皱着,厚薄相宜的小巧双唇同样透着一丝苍白的颜色,微微抿起的双唇两侧颊边那若隐若现的小酒窝,略显消瘦的下巴……
看着即便处于如此窘迫的境地,却依然容颜绝丽的冷晴,王泉沉默了。
而在王泉这莫名其妙的沉默下,冷晴只觉得她的左手渐渐有些推不开炎子明的脸了,她那保持着向右后方扭动的脖子也开始酸痛,尤其是身体上那热寒相较交的感觉,让冷晴极端不适应——
谁他妈能忍受身体正面似在被高温灼烫,身体左右两侧和后背却凉冰冰,仿佛被扔进冰窖中的感觉啊!!尤其是圈在冷晴腰间的那双手臂,再继续仍由那双手臂这么用力搂下去。冷晴直觉她的腰就该被生生勒断了!!
是以,一直蹙眉看着王泉的冷晴只能再次朝王泉冷声说道:“放手!”先让她敲晕了炎子明那厮再说!!
然而,沉默的王泉只静静地与冷晴四目相对。面对冷晴的要求。王泉完全无动于衷。
须臾,苍翠却空寂的有烂漫繁枝的苍松翠柏林中,富有画意且精雕细琢的玲珑假山间,只听得王泉那有些低沉的嗓音缓缓飘散开来:“冷姑娘,我怕我若是听话地放了手,只怕你这一手刀就劈下去了。我不能任由你敲晕爷,爷现在的状态若是晕过去。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厢,蹙眉看着王泉的冷晴还没反应过来王泉这番话究竟是何意,伴随着王泉的一句“冷姑娘对不住了”。冷晴只觉得她的后脑勺倏然一疼,随即,冷晴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冷晴的意识也开始沉沦下陷……
在昏迷的前一刻。冷晴看着王泉那模糊不清的身影。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就晕了过去。
不过若是冷晴那句话能说出口,估计也就是一句“草泥马”了罢……
就在冷晴闭上双眸晕过去的一下瞬,脚踩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身穿棕色皮甲,左手提着一柄入鞘的三尺青峰,墨发高束。面无表情的牧文就施展着轻功,踏着那一座座一人多高的假山山顶。如同一只轻巧的蝴蝶一般翩飞而至。
落在王泉对面的那一瞬,冷着一张脸的牧文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扔了他左手提着的那柄三尺青峰,朝侧躺在地上还在对已经晕过去的冷晴为所欲为的炎子明走了过去。
在冷晴晕过去时就放开了冷晴的右手腕的王泉瞧见牧文赶到了,并且牧文已经扔了剑,默默地走到炎子明身后,试图去掰开炎子明搂在冷晴腰间的双手,王泉自然不会站在一旁干看着,当即也走过去蹲下身帮忙。
虽然炎子明此时处于理智全无的失控状态,但是颇有经验的王泉和牧文双双联手,要想制服炎子明却是轻而易举的……
**
一轮旭日当空高照,阳光明亮得晃眼。万里长空一眼望去,漫天飘满了如纯白棉絮一般的云朵,每一朵云朵都飘得极高,且形状各异,让人浮想联翩。
就在这碧空如洗的朗朗晴日之下,苍翠却空寂的有烂漫繁枝的苍松翠柏林中,富有画意且精雕细琢的玲珑假山间,两名脚踩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身穿棕色皮甲,墨发高束的男子身姿笔挺地站着。
其中一名男子肩头扛着一名身穿白色与紫色相间的曲裾深衣的女子,女子脸朝地面,因此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并且,因为是被扛着的缘故,此名女子的三千青丝全部倒悬了下来,长长的秀发几乎拖地。另一名男子脚边不远的地方则侧身躺着一名身穿淡黄色衣衫的男子。
看着双手被一条淡黄色的腰带反绑在身后,侧身躺在坚实的黑色土地上,披头散发,眸光浑浊,面色红似滴血,这会儿因为没了腰带连那身原本是淡黄色,但是此刻已经被蹭得脏兮兮的窄袖锦袍也散开了露出了锦袍里面的白色里衣,如虫子一般不停地蠕动着,喉间还发出轻微的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嘶鸣声的炎子明,王泉忍不住皱眉叹了一声。
叹过气,王泉就上前两步,将如虫子一般在坚实的黑色土地上不停蠕动着的炎子明拦腰抱起,随后王泉将一刻也不消停的炎子明往他自己的肩头一扔——
确定扛稳了炎子明,就见王泉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提气,王泉竟就这样扛着身高一米八几,体重一百四、五十的炎子明跃上了他对面的一座一人多高的假山的山顶!并且稳站如松!
另一边,肩扛昏迷的冷晴的牧文同样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提气,稳稳地扛着冷晴跃上了与王泉所站的假山相邻的另一座一人多高的假山的山顶。
待牧文在假山山顶上站稳后,就见肩头各扛一人的王泉和牧文相视一看,不约而同地朝对方点了点头后,王泉和牧文几乎同时气沉丹田,提气,施展他们各自的轻功朝着同一个方向——清心殿飞驰而去。
苍翠却空寂的有烂漫繁枝的苍松翠柏林中,富有画意且精雕细琢的玲珑假山间,就见各自施展轻功赶路的王泉和牧文时起时落。
就见王泉那穿着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的脚尖点在一颗苍松的树枝上,随即王泉又轻轻跃起,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后,王泉又无声地落在了一座一人多高的假山山顶上。
即便王泉肩扛一直扭动、喉间不断地发出轻微的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嘶鸣声的炎子明,王泉的动作也丝毫没有被妨碍影响,可见这种情况王泉也是深有经历的。
而另一边,肩扛冷晴,因为内息不如王泉强大而落后王泉半步的牧文几乎是踩着王泉的路线前进的。
倏然,就听得“飞驰”在前方的王泉头也不回地如此似叹非叹地说道:“我说牧文啊!你真是我哥,真是我的亲大哥啊!我求求你下次可长点心吧!爷都被他体内的赤魅毒侵蚀成这样了,爷连冷姑娘都认不住来了,你居然还敢说爷不像赤魅毒发作时的样子!
这次亏得我找过来得及时,若是真让爷被他体内的赤魅毒控制着将冷姑娘给办了,那个后果你是知道的吧!你也知道冷姑娘是爷这二十几年来第一个看中的女子,若是爷亲自害死了冷姑娘,你觉得爷清醒以后爷会如何作想?”
“我下次不会再犯了。”连想也没想,落后王泉半步的牧文便如此保证道。
同样的错误,牧文绝不允许他自己犯两次!更何况是事关炎子明的事情!
“下次?”一直起起落落地“飞驰”在前方的王泉听闻牧文的话,却是瞬间便如此反问了一句。
在牧文愣神的那一瞬,牧文只听得背对着他的王泉如此叹道:“别说下次了,先把这次熬过去吧!爷毒发的时候冷姑娘一直在爷身边,我能感觉到爷体内的赤魅毒非比以往地活跃,爷这次……怕是要疯!”(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泉的解释2
就见在炎子明再次将他那炙热、柔软,还带着些许湿润的薄唇凑到冷晴的唇上前,压在炎子明身上的冷晴用力往一旁侧倒,在冷晴左侧的身体着地时,也让炎子明那紧贴地面的背部暴露了出来。
冷晴就这般与炎子明保持着侧身躺在地上,被炎子明紧紧抱在怀中的姿势,凝眸,看向炎子明那被红似滴血的面色所掩盖的熟悉的略显阴柔的脸型,密而弯长的墨眉,狭长的丹凤眼眼角微微向上挑起,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双唇……
虽心有不忍,但在炎子明再一次将他那炙热、柔软,还带着些许湿润的薄唇凑到冷晴的唇上时,冷晴依旧高抬右手,立掌成刀,朝着炎子明的后脑勺狠狠劈了下去……
然而,世事总是难以预料的,当你以为某一件事你一定会毫无阻力地成功的时候,现实说不定就会狠狠地给你一巴掌!就比如——现在——
在冷晴那高高抬起、狠狠落下的手刀劈中炎子明的后脑勺之前,一只白皙且纤长的手掌却突然出现在冷晴的视线之中,并快如闪电地擒住了冷晴的右手腕。
并且,那只突然抓住冷晴右手腕的白皙且纤长的手掌用力极重,虽不至于将冷晴的手腕捏碎,却也捏得冷晴的手腕生疼。
而与此同时,没有被及时敲晕的炎子明,终于成功地将他那炙热、柔软,还带着些许湿润的薄唇凑到冷晴的唇上……
被炎子明那带着炙热温度的薄唇一烫,尚未反应过来那只突然凭空出现并且擒住她的白皙且纤长的手掌从何来而来的冷晴完全是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
冷晴真的十分努力地挣扎过的。冷晴甚至不顾那只白皙且纤长的手掌在她开始挣扎后加重了擒住她的右手腕的力道,让她的右手腕犹如要被捏碎腕骨一般的疼痛着,冷晴依旧试图欲要挣脱钳制。
想当然了。冷晴如今是侧身躺在地上的姿势,单是这个姿势就足以减掉冷晴右手腕上一半的力道,让冷晴挣脱那只白皙且纤长的手掌的钳制的可能性降低了一半。
更何况冷晴的左手被夹在她自己和炎子明的身体间,基本没什么用处;冷晴那纤细的腰肢又被炎子明紧紧搂住,让冷晴根本无法自由动弹……如此一来,冷晴能使出来的力道实在有限,基本和蚍蜉撼树无异!也因此。无论冷晴如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并且,在冷晴挣扎的同时,深深地吻着冷晴的双唇的炎子明圈在冷晴腰间的双臂却渐渐开始收紧。仿佛要将冷晴深深地嵌进他的怀中一样,力道一点点地加大,一点点地让冷晴与炎子明的身体之间的缝隙越缩越小,也让冷晴渐渐地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当冷晴在意识到她无法挣脱那只白皙且纤长的手掌对她的钳制。以及来自于炎子明的危险后。冷晴只能先停止挣扎,用力朝后仰头,同时用她的左手去推开炎子明那张红似滴血的脸庞。而后,冷晴忍着右手腕的巨痛,扭头朝她的身后看去……
当冷晴扭头以后,却见擒住她的右手腕,制止了她敲晕炎子明的人,赫然是王泉!!
冷晴身后一步多点的位置。脚踩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身穿棕色皮甲。墨发高束的王泉背光而站,远方天际那高升的旭日仿佛是悬挂在王泉头顶的一只光环。明亮且耀眼的阳光在王泉周身映照出了一圈浅浅淡淡的光晕,让即便是此刻弯着腰的王泉看起来也仿佛如天神降临一般伟岸。
当然了,事实上在看见周身晕染着光晕的王泉的那一瞬,冷晴的确仿佛看见了天神降临一般——这是来解救她的天神啊!
然而,右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却在提醒着冷晴什么才是——现实!
倏尔,只听见侧身躺在坚实的黑色土地上,腰肢被失去神智的炎子明紧紧搂住,左手用力推开炎子明那张红似滴血的脸庞,右手腕被王泉擒住,扭头看向她的右后方的冷晴如此蹙眉冷声问道:“王泉你干什么?放手!!”
不得不说冷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是很累的——冷晴的左手要去推开炎子明那不停地往她脸上凑的脸,右手又是伸出去被王泉紧紧擒住手腕的姿势,冷晴再向她的右后方扭头……这样的姿势虽算不得扭曲,却也绝对是高难度的动作了!
循着冷晴的视线将画面切向王泉,就见半弯着腰站在冷晴身后,上半身前倾的王泉先是转动视线看了看冷晴那只被他擒住的,离神智不清的炎子明的后脑勺只有不到半掌距离的右手,又看了看冷晴那因为被炎子明禁锢在怀中而显得不太雅观的姿势,最终王泉将视线落在了冷晴那张白皙得有些苍白的面容上——
冷晴那不浓不淡的若柳纤眉微微蹙着,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似瞪非瞪地看着他,玲珑琼鼻也有些微微皱着,厚薄相宜的小巧双唇同样透着一丝苍白的颜色,微微抿起的双唇两侧颊边那若隐若现的小酒窝,略显消瘦的下巴……
看着即便处于如此窘迫的境地,却依然容颜绝丽的冷晴,王泉沉默了。
而在王泉这莫名其妙的沉默下,冷晴只觉得她的左手渐渐有些推不开炎子明的脸了,她那保持着向右后方扭动的脖子也开始酸痛,尤其是身体上那热寒相交的感觉,让冷晴极端不适应——
谁他妈能忍受身体正面似在被高温灼烫,身体左右两侧和后背却凉冰冰,仿佛被扔进冰窖中的感觉啊!!尤其是圈在冷晴腰间的那双手臂,再继续仍由那双手臂这么用力搂下去,冷晴直觉她的腰就该被生生勒断了!!
是以,一直蹙眉看着王泉的冷晴只能再次朝王泉冷声说道:“放手!”
然而。面对冷晴的要求,王泉完全无动于衷,只沉默地静静地与冷晴四目相对。
须臾。苍翠却空寂的有烂漫繁枝的苍松翠柏林中,富有画意且精雕细琢的玲珑假山间,只听得王泉那有些低沉的嗓音缓缓飘散开来:“冷姑娘,我怕我若是听话地放了手,只怕你这一手刀就劈下去了。我不能任由你敲晕爷,爷现在的状态若是晕过去,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厢。一直蹙眉看着王泉的冷晴还没反应过来王泉这番话究竟是何意,伴随着王泉的一句“冷姑娘对不住了”,冷晴只觉得她的后脑勺倏然一疼。随即,冷晴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冷晴的意识也开始沉沦下陷……
在昏迷的前一刻,冷晴看着王泉那模糊不清的身影。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就两眼一闭地晕了过去。
不过……若是冷晴那句话能说出口,估计也就是一句“草泥马”了罢……
而就在冷晴闭上双眸晕过去的一下瞬,脚踩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身穿棕色皮甲,左手提着一柄入鞘的三尺青峰,墨发高束,面无表情的牧文就施展着他的轻功。无声地踏着那一座座一人多高的假山山顶、那一颗颗枝干粗壮的苍松翠柏,如同一只轻巧的蝴蝶一般翩飞而至。
收敛内息飞落在王泉对面的那一瞬。冷着一张脸的牧文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扔了他左手提着的那柄三尺青峰,朝侧躺在地上还在对已经晕过去的冷晴为所欲为的炎子明走了过去。
另一边,在冷晴晕过去时就放开了冷晴的右手腕的王泉瞧见牧文终于赶到了,并且牧文已经扔了他手中的剑,默默地走到炎子明身后蹲下,并试图去掰开炎子明搂在冷晴腰间的双手,王泉自然不会站在一旁干看着,当即也走过去蹲下身帮忙。
**
一轮旭日当空高照,阳光明亮得晃眼。万里长空一眼望去,漫天飘满了如纯白棉絮一般的云朵,每一朵云朵都飘得极高,且形状各异,让人浮想联翩。
就在这碧空如洗的朗朗晴日之下,苍翠却空寂的有烂漫繁枝的苍松翠柏林中,富有画意且精雕细琢的玲珑假山间,两名脚踩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身穿棕色皮甲,墨发高束的男子身姿笔挺地站着。
其中一名男子左手提着一柄入鞘的三尺青峰,右肩肩头扛着一名身穿白色与紫色相间的曲裾深衣的女子。女子脸朝地面,因此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并且,因为是被扛着的缘故,此名女子的三千青丝全部倒悬了下来,长长的秀发几乎拖地。
另一名男子脚边不远的地方则侧身躺着一名身穿淡黄色衣衫的男子。
虽然炎子明此时处于理智全无的失控状态,但是有经验颇丰的王泉和牧文双双联手,要想制服炎子明却是轻而易举的。
看着双手被一条淡黄色的腰带反绑在身后,侧身躺在坚实的黑色土地上,披头散发、眸光浑浊、面色红似滴血,这会儿因为没了腰带连那身原本是淡黄色,但是此刻已经被蹭得脏兮兮的窄袖锦袍也散开了露出了锦袍里面的白色里衣,如虫子一般不停地蠕动着,喉间还发出轻微的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嘶鸣声的炎子明,王泉忍不住皱眉叹了一声——
惟德宫如此之广阔,光是清心殿那种规格的殿宇就有好几间,小一些的殿宇也有七八间,再加上那些竹林、树林、假山群之类的,想要没有任何指引地在惟德宫中找到炎子明和冷晴,虽不是大海捞针,却也是大米里面找白芝麻——难啊!
不过,按照王泉的推断,若是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已经发作,而炎子明和冷晴双双离开惟德殿后又没有返回清心殿,那炎子明和冷晴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夹在惟德殿和清心殿之间的那一片占地面积颇广、修建着不少假山怪石的苍松翠柏林中。
因此,在离开清心殿以后,王泉和牧文一商议,二人便分头在惟德殿和清心殿之间的那一片苍松翠柏林中开始寻找炎子明和冷晴二人。
于是,到了苍松翠柏林的中心位置,王泉和牧文以那条连通惟德殿和清心殿的汉白玉石小路为分界线,王泉往右,牧文往左。并且王泉和牧文约定,若是谁先找到了炎子明和冷晴,就用传音秘术告诉对方,让对方尽快赶来帮忙。
在寻找炎子明和冷晴之时,一路上王泉最担心的事情不是冷晴抵御不住失去理智的炎子明的攻击,而是冷晴不仅抵御住了炎子明,并且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将炎子明打晕了!
这样的办法虽看似简单粗暴,能很好地控制住失去理智的炎子明可能对冷晴做出的某些伤害,但是这对于炎子明本人而言,却是十分危险的行为。
炎子明身中赤魅毒四年有余,这四年来,每一次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发作,王泉和牧文都只能眼睁睁看着炎子明痛苦得生不如死,却不能让炎子明晕过去,为什么?因为一旦炎子明在赤魅毒发作之时晕过去,炎子明就极有可能再也无法醒来!!
当王泉掘地三尺般地找到炎子明和冷晴时,落脚在冷晴身后的一棵苍松的粗壮树枝上的王泉第一时间便发现了炎子明的情况不对——
浑浊的双眸、红似滴血的面色,迫不及待地想要亲吻冷晴的行为,这一系列症状完全就是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发作时,失去理智的炎子明才会有的表现。并且,隔着十余步的距离王泉也能明显看出炎子明此次毒发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于是,王泉当即用传音秘术告诉了牧文他所在的位置,并让牧文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帮忙。
毕竟面对失去理智、随时都有可能发狂的炎子明,王泉深知以他一人之力是无法顺利地控制住炎子明的。最稳妥保险的办法是和牧文双双合作,这样王泉既不会被失去理智的炎子明伤到,也不会伤到失去理智的炎子明。(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泉的解释3
清心殿外。
虽然那片苍松翠柏林的占地面积颇广,但在王泉和牧文二人的轻功面前,也不过就是一片小小的林子罢了。
就算因为王泉和牧文要避开林中可能有宫人出现的地方而特意绕了偏僻的远路,王泉和牧文依然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抵达了清心殿。
不过因为王泉和牧文肩头都扛着人,不好在清心殿内施展轻功,且王泉的内伤越使用内伤便越重的缘故,故而王泉和牧文在看见清心殿的殿门后,二人一前一后地如翩飞的蝴蝶一般降落在了清心殿殿门前,徒步快步走进了空无一人的清心殿中。
现在对王泉而言最大的问题是内伤,不过只要不使用内力王泉就没什么问题。因此就见走在前方,肩扛不停扭动、喉间还断断续续地发出轻微的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嘶鸣声的炎子明的王泉虎虎生风、步履稳健地踏进了清心殿中。
肩扛依然昏迷不醒的冷晴的牧文尾随王泉也踏进了清心殿的殿门。
不过,在踏进清心殿的殿门后,之前在听完王泉的话后便一直沉默的牧文却突然如此问到:“若爷真的发疯……暗室中的玄铁链能锁得住爷吗?”
牧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却带着明显疑惑的语气。然而牧文的疑问却没有得到答案——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那厢牧文的话音都未落,肩扛炎子明走在前方的王泉便头也不回地给了牧文如此回答。
王泉如此不假思索的回答。让跟在王泉身后的牧文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而在牧文的沉默中,就听得王泉继续说道:“赤魅毒实在太不稳定,除了毒发后的时长还算稳定外。其毒发时的毒性强弱却完全无法预测。玄铁链虽是这世间最坚硬牢固的铁链,但若是爷体内修炼二十余年的内力在赤魅毒的侵蚀下一下子爆发……玄铁链也许锁得住,也许锁不住。一切……都只能看爷的造化了。”
王泉这番话说得语速极快,也就听不出王泉是个什么语气,只能听出王泉的答案依然是模拟两可、没什么参考价值的答案。
因此,与其说王泉这番话是说给牧文听的,不如说是王泉在说给他自己听。
但是牧文并不想追究王泉这番话究竟是说给谁听得。因为在王泉的话说完后,就听得牧文如此用带着几分犹疑的语调问道:“这一次我能跟着一起去照顾爷吗?”
牧文话音未落,肩扛炎子明一直快步走在前方的王泉闻牧文此问。却是脚步猛地一停。
虽然王泉停步得突然,但跟在王泉身后的牧文依然反应迅捷地也及时停住了脚步,没有造成撞上王泉和炎子明的悲剧。
于是,就见清心殿前殿中央靠近清心殿后殿的位置。肩扛双手被腰带反绑在身后、毫无危险意识、一直扭动个不停。喉间还断断续续地发出轻微的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嘶鸣声的的炎子明的王泉身姿笔挺地站在原地。
王泉身后约一步开外的地方,站着同样身姿笔挺,左手提剑,右肩肩头扛着身穿白色与紫色相间的曲裾深衣,依然昏迷未醒的冷晴的牧文。
这样的站姿,这样的距离……若是王泉和牧文的肩头没有扛着炎子明和冷晴;若是王泉或者牧文中有一人是女性,那么眼下这幕场景,从王泉和牧文的背面看去。怎么看怎么像某部剧里一方恋人要离去,另一方恋人强烈挽留的场景啊……
须臾。就见倏然停步的王泉扛着一直扭动一刻也不曾消停的炎子明,慢悠悠地转身看向停步在他身后,肩头扛着昏迷未醒的冷晴的牧文。
视线落在牧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神色平静地与牧文四目相对,王泉微微阖动双唇,如此轻声反问牧文:“牧文,当初爷的吩咐你还记得吗?”
王泉的声音真的很轻很轻,轻得仿佛可以从人的心头拂过一般。可惜那厢的牧文闻言却丝毫没有被王泉如此轻缓的声音所打动,反而就见牧文面色一愣,一副摸不清状况的模样。
须臾,牧文才在王泉的注视下缓缓张口,仿佛有些底气不足地答了一句:“记得……”
“爷是如何说的?”不等他对面牧文的话音落下,目不转睛地看着牧文的王泉就如此追问了一句。
就见那厢的牧文闻言下意识地抿唇,同时原本与王泉四目相对的视线下移,显然是为了逃避了与王泉的对视。
尽管牧文表现出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模样,但牧文终究还是张唇,仿似有些不情不愿地回答了王泉的提问——
安静且空阔的清心殿前殿中,就听得盯着他脚下那黑黝得能映照出他的身影的地砖的牧文如是声调平缓地说道:“爷曾吩咐,一旦爷体内的赤魅毒发作,万事全权交由你处置,就算是我……”话音一顿,牧文又抿了抿双唇才继续声调平缓地说了下去:“也不得违背你的任何言行。”
那厢的王泉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看样子王泉对牧文的回答还算满意。
紧接着,点完头的王泉看着依然垂眸看地,不敢与他对视的牧文,王泉虽心有不忍,却依然用坚定不移的语气回答了牧文之前的提问:“既然你还清楚地记得爷的吩咐,就应该能想到我的答案。牧文,虽然我理解你担忧爷的心情,但我的回答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我……知道了。”带着明显挫败感的语气,肩扛昏迷不醒的冷晴,垂眸看着他脚下那黑黝黝的地砖的牧文在抿了抿唇后,如此接下了王泉的话。
眼见着牧文如此萎靡不振的模样。耳听着牧文那充满着挫败感的言语,站在牧文对面的王泉忍不住叹道:“牧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不让你去照顾爷的原因的。”话音一转。王泉又语气坚定不移地说道:“在那之前,还请你安安静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地守在清心殿的地面上,保护好爷还有我,让我能没有后顾之忧地照顾爷。”
抬眸看向王泉,面无表情地与王泉四目相对,牧文缓缓张口,语气肯定地接过了王泉的话:“我明白的。你放心,爷的吩咐,我不会违背。”
“忠忠心耿耿”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词汇。“忠忠心耿耿”这四个字是要从心内衍生而出的。虽然牧文对王泉的决定仍然心有不甘,但对炎子明忠心耿耿的牧文一定会谨遵炎子明所有的吩咐与决定,绝对不会让炎子明对他有任何的失望。
得到牧文如此肯定的答复,了解牧文秉性的王泉知道牧文定然不会言而无信。因此。王泉朝牧文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将冷姑娘送回左侧殿去,好生照顾着,今日因为爷,冷姑娘也遭了不少罪。我带爷去暗室。”
如此说罢,王泉毅然转身,肩扛着一直扭动个不停,喉间还断断续续地发出轻微的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嘶鸣声的炎子明。王泉头也不回地直奔清心殿的右侧殿而去。
一直目送着王泉和炎子明的身影消失在那扇用来遮挡殿门的缎面屏风后,牧文这才扛着昏迷未醒的冷晴朝着清心殿的左侧殿大步流星地走去。
**
冷晴睁开眼的时候。只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冷晴便发现她已经回到了清心殿的左侧殿中,还安安稳稳地躺在左侧殿内殿里的那张金丝楠木床上,并且她身上还盖着那条……被炎子明熏得满是酒气的橘色缎面棉被……
一睁眼就被一股扑鼻而来的酒气熏到,就算冷晴素养、忍耐力再好,冷晴的第一反应依然是——要赶紧逃离这让她胃酸翻涌的被褥。
只是,在冷晴伸手去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的那一瞬,因为动作惯性冷晴扯动了她的脖子,冷晴当即就觉得她的后脑勺一阵隐隐作痛,并且,冷晴去掀被子的那只右手的手腕,还有冷晴的腰肢均一阵疼似一阵。
而当冷晴忍着她右手腕和脖子上,还有腰肢的三重疼痛掀开那条满是熏人酒气的被子坐起身后,冷晴移动双腿坐到床沿正准备下床时,之前在苍松翠柏林中,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股脑地在冷晴的脑海中开始回放……
最终,冷晴的回忆定格在了王泉那只高高抬起的右手上。
想到王泉,坐在床沿的冷晴下意识地垂眸看向她那一阵疼似一阵的右手腕——
用左手微微撸起右手腕上那有着紫色衣缘的曲裾深衣的衣袖,冷晴这才赫然发现——她的右手腕上竟然裹上了一层白纱!
看着被白纱层层包裹的右手腕,冷晴的内心是崩溃的:天呐!王泉那个混蛋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捏的她的手腕啊!!
当冷晴的内心如此哀嚎时,冷晴同时想到了三个问题——她被王泉打晕以后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回到这左侧殿的??炎子明现在又身在何处?
这三个问题若按轻重缓急来排序,冷晴首当其冲想要知道答案的,莫过于炎子明现在身在何处了。
冷晴睁开眼的时候,只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冷晴便发现她已经回到了清心殿的左侧殿中,还安安稳稳地躺在左侧殿内殿里的那张金丝楠木床上,并且她身上还盖着那条……被炎子明熏得满是酒气的橘色缎面棉被……
一睁眼就被一股扑鼻而来的酒气熏到,就算冷晴素养、忍耐力再好,冷晴的第一反应依然是——要赶紧逃离这让她胃酸翻涌的被褥。
只是,在冷晴伸手去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的那一瞬,因为动作惯性冷晴扯动了她的脖子,冷晴当即就觉得她的后脑勺一阵隐隐作痛,并且,冷晴去掀被子的那只右手的手腕,还有冷晴的腰肢均一阵疼似一阵。
而当冷晴忍着她右手腕和脖子上,还有腰肢的三重疼痛掀开那条满是熏人酒气的被子坐起身后,冷晴移动双腿坐到床沿正准备下床时,之前在苍松翠柏林中,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股脑地在冷晴的脑海中开始回放……
最终,冷晴的回忆定格在了王泉那只高高抬起的右手上。
想到王泉,坐在床沿的冷晴下意识地垂眸看向她那一阵疼似一阵的右手腕——
用左手微微撸起右手腕上那有着紫色衣缘的曲裾深衣的衣袖,冷晴这才赫然发现——她的右手腕上竟然裹上了一层白纱!
看着被白纱层层包裹的右手腕,冷晴的内心是崩溃的:天呐!王泉那个混蛋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捏的她的手腕啊!!
当冷晴的内心如此哀嚎时,冷晴同时想到了三个问题——她被王泉打晕以后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回到这左侧殿的??炎子明现在又身在何处?
这三个问题若按轻重缓急来排序,冷晴首当其冲想要知道答案的,莫过于炎子明现在身在何处了。
冷晴睁开眼的时候,只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冷晴便发现她已经回到了清心殿的左侧殿中,还安安稳稳地躺在左侧殿内殿里的那张金丝楠木床上,并且她身上还盖着那条……被炎子明熏得满是酒气的橘色缎面棉被……
一睁眼就被一股扑鼻而来的酒气熏到,就算冷晴素养、忍耐力再好,冷晴的第一反应依然是——要赶紧逃离这让她胃酸翻涌的被褥。
只是,在冷晴伸手去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的那一瞬,因为动作惯性冷晴扯动了她的脖子,冷晴当即就觉得她的后脑勺一阵隐隐作痛,并且,冷晴去掀被子的那只右手的手腕,还有冷晴的腰肢均一阵疼似一阵。
而当冷晴忍着她右手腕和脖子上,还有腰肢的三重疼痛掀开那条满是熏人酒气的被子坐起身后,冷晴移动双腿坐到床沿正准备下床时,之前在苍松翠柏林中,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股脑地在冷晴的脑海中开始回放……
最终,冷晴的回忆定格在了王泉那只高高抬起的右手上。(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巫族赤魅1
当王泉满心忧虑,带着掘地三尺的气势找到已经被冷晴弄翻了侧身躺在地上,却依然和冷晴身体紧贴的炎子明时,借轻功落脚在冷晴身后的一棵苍松的粗壮树枝上的王泉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正面对着他的炎子明的情况十分不对——
浑浊的双眸、红似滴血的面色,迫不及待地想要亲吻冷晴的行为……这一系列症状完全就是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发作时,失去理智的炎子明才会有的表现!并且,即便尚且隔着十余步的距离,王泉也能明显看出炎子明此次毒发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因为与炎子明之间的关系,因为王泉和牧文都十分在意炎子明,因此,以往四年里炎子明毒发的次数王泉和牧文都是清清楚楚地记得的,也因此,王泉和牧文更加清楚地记得炎子明每一次毒发时的状态。
而在王泉的印象中,虽然每次赤魅毒发作时,炎子明都痛不欲生,但炎子明的面色从没有红得像今次这样过——那样鲜红的颜色,仿佛炎子明那张脸是刚从鲜血中浸泡过捞出来的一样恐怖!
因为见识过太多次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发作后的场景,所以,只需要一眼,王泉就能发现炎子明这次毒发的情况远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情况都要严重!
考虑到实际情况比预想中的要严峻,于是,王泉当即用在一定范围内只有他和牧文才能互相沟通的传音秘术告诉了牧文他所在的位置,并让牧文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帮忙。
毕竟面对失去理智、随时都有可能发狂的炎子明。王泉深知以他一人之力是无法顺利地控制住炎子明的。最稳妥保险的办法是王泉和牧文双双合作,这样王泉既不会伤到失去理智的炎子明,也不会被失去理智的炎子明伤到。
然而。就在王泉用传音秘术通知完不知身在这片苍松翠柏林中何处的牧文的那一瞬,王泉却看见了让他无比惊悚的一幕——
侧身躺在坚实的黑色土地上,与炎子明纠缠在一起(其实是单方面被炎子明禁锢在怀中)的冷晴缓缓高抬右手,立掌成刀——朝着正将薄唇往冷晴脸上凑的炎子明的后脑勺狠狠劈了下去!!!
而在冷晴挥下她的手刀的前一刻,王泉已然发觉冷晴的手刀所瞄准的位置赫然是炎子明的后脑勺!那一瞬,王泉甚至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完全是下意识地直接将他体内的内力提到极致。用他生平从未有过的速度,快如闪电般地俯冲向了冷晴。
让王泉庆幸的是,虽然从冷晴高抬右手。到冷晴干脆利落地挥下她的手刀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但因为他反应迅捷,千钧一发之际,他到底是及时赶到。并擒住了冷晴欲劈向炎子明后脑勺的那只右手。让毫无危险意识的炎子明幸免于难。
虽然王泉因为那一瞬间他体内的内力爆发过度而受了不小的内伤,估计要将养上两三个月才能恢复,但对于王泉而言,这不过是小事——
只要能护住炎子明不受伤害,就算要王泉舍弃他这条命那也是值得的!!
思绪至此回笼,想起那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王泉忍不住皱眉无声地叹了一声:幸好他及时赶到且及时阻止了冷姑娘那堪称愚蠢的行为,否则现在……
在炎子明平安无事的情况下。王泉自然也不希望炎子明在混沌中伤害到冷晴的。王泉知道,一旦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平息下来。炎子明恢复清醒,面对被他失控时所伤害的冷晴,炎子明内心一定会有负罪感、甚至觉得痛苦!这对于炎子明而言,并不利。
如今炎子明和冷晴都没什么事,在王泉看来这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炎子明今日因何而赤魅毒毒发……
一般情况下王泉其实也是个讲道理的人,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因何而来、又因何而发作,王泉心中是有数的,王泉自然不会将之怪到冷晴身上去。
因此,那厢,就见王泉叹过气后,王泉踏步上前,将如虫子一般在坚实的黑色土地上不停蠕动着的炎子明拦腰抱起,随后王泉将一刻也不消停的炎子明往他自己的肩头一扔——
确定扛稳了炎子明,就见王泉缓缓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提气……
“噗——”一口鲜血猛然从王泉的口中喷出,紧接着,呈抛物线坠落的血迹滴落在王泉脚边那坚实的黑色土地上,洒出一片斑驳的痕迹。
站在一旁,肩扛冷晴的牧文见状面上一愣,随即牧文举步走向王泉,口中担忧地唤道:“王泉你……”
不等牧文将他的担忧道出口,王泉就大手一挥地道了一句:“不碍事!”话音一顿,王泉用他挥动的那只手的手背毫不在意地擦了下他唇边殷红色的血迹,如是朝牧文道:“爷现在的情况不能再耽搁了,我们这就赶回清心殿去。”
如此说罢,王泉努力压下他体内因为内伤而翻涌的内力,继续气沈丹田,提气,王泉就这样扛着身高一米八几,体重一百四、五十的炎子明跃上了他对面的一座一人多高的假山的山顶!
不过,许是因为王泉体内有新受的内伤的缘故,王泉跃上假山山顶后身形有些微微地摇晃,看得底下的牧文一阵提心吊胆,生怕王泉会就这样带着炎子明一起从那座一人多高的假山山顶上摔下来。好在晃了几下后,王泉到底是站稳了。
另一边,见王泉站稳了,肩扛昏迷的冷晴的牧文也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提气,稳稳地扛着冷晴跃上了与王泉所站的假山相邻的另一座一人多高的假山的山顶。
待牧文在假山山顶上站稳后,就见肩头各扛一人的王泉和牧文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对方点了点头后,王泉和牧文几乎同时气沉丹田,提气。施展他们各自的轻功朝着同一个方向——清心殿飞驰而去。
朗朗晴日下,苍翠却空寂的有烂漫繁枝的苍松翠柏林中,富有画意且精雕细琢的玲珑假山间,各自施展轻功赶路的王泉和牧文脚踏树枝、假山,时起时落。
就见肩扛炎子明,飞驰在前方的王泉那穿着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的脚尖点在一棵苍松的树枝上,随即王泉又轻轻跃起。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后,王泉又无声地落在了一座一人多高的假山山顶上。然后王泉继续跃起、再落下,循环往复。
即便王泉身有内伤。还要肩扛一直扭动、喉间不断地发出轻微的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嘶鸣声的炎子明,王泉的动作也没有被妨碍影响,可见这种肩扛炎子明用轻功赶路的情况王泉也是深有经历的。
而另一边,肩扛冷晴。本该因为内息不如王泉强大而落后王泉许多。此时却因为王泉身有内伤而速度及不上往日,只落后了王泉半步的牧文几乎是踩着王泉的路线前进的。
倏然,就听得一直安静地扛着炎子明“飞驰”在前方的王泉头也不回地如此似叹非叹地说道:“我说牧文啊!你真是我哥,真是我的亲大哥啊!我求求你下次可长点心吧!爷都被爷体内的赤魅毒侵蚀成这样了,爷连冷姑娘都认不出来了,你居然还敢说爷看着不像赤魅毒发作时的样子?!
这次亏得我找过来得及时,要是我再慢上一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你可知道我刚赶到没一会人就看见冷姑娘要敲晕爷!若是让冷姑娘那一手刀顺利地劈下去了……敲不晕爷也就罢了。若是冷姑娘将爷敲晕了,你觉得爷还有没有机会醒过来?
再者。即便冷姑娘没伤到爷,若是真让爷被他体内的赤魅毒控制着将冷姑娘给那啥了,那个后果你是知道的吧!你也知道冷姑娘是爷这二十几年来唯一看中的女子,爷有多在意冷姑娘,你我都是知道的。更何况那日爷在清心殿后殿中与冷姑娘的谈话,你也是听见了的。
虽然冷姑娘拒绝了爷,对此我也很不高兴,但是爷对冷姑娘的好却不减反增,只这一点就已经表明了爷对冷姑娘的态度了。如今冷姑娘在爷心中是个什么地位不用我告诉你吧?若是爷亲自害死了冷姑娘,你觉得爷清醒以后爷会如何作想?”
“今日是我失察没有看顾好爷,下次我定然不会再犯。”在王泉说完这番话后,连想也没想,落后王泉半步,同王泉一样在树枝、假山间时起时落的牧文便如此作出了保证。
错了就是错了,今日确是牧文失察了,牧文不会否认。但是同样的错误,牧文也不会犯两次!更何况是事关炎子明的事情!因此,在作出保证后,牧文在心中暗暗发誓——
下一次,他一定会在一开始就发现炎子明的情况有异,并且及时将炎子明带到安全的地方!!
“下次?”起起落落地“飞驰”在牧文前方,肩扛双手被腰带反绑在身后、毫无危险意识、一直扭动个不停的炎子明的王泉听闻牧文的话,王泉却是瞬间便如此反问了一句。
在牧文还未想明白王泉此问何意时,牧文只听得“飞驰”在他前方的王泉又如此叹道:“别说下次了,先把这次熬过去吧!爷今日毒发的时候冷姑娘一直在爷身边,这让爷今次毒发的情况比以往每一次都严重,我甚至能感觉到爷体内的赤魅毒非比以往地活跃,尤其是爷今次的体温已经达到了超越以往任何一次的高温!爷这次……怕是要疯!”
听了王泉这番话,左手提剑,右肩扛着冷晴,不偏不移地跟在王泉身后前进的牧文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才不太确定地如是接过了话:“应该不碍事吧……以往爷每次毒发的时候均内息全无,半分内力也使不出来……”
“那是以前,今日不一样。”不等牧文将话说完,王泉就打断了牧文。紧接着,又听得王泉字句清晰地如此解释道:“以前爷毒发的时候身边从没有任何女子在,只这一点就能让爷体内的赤魅毒安分不少,让爷减轻不少痛苦。可今日爷毒发之时,爷的身边不仅一直有女子在,且这名女子还是爷十分中意的冷姑娘……
你也知道赤魅毒有多邪魅,又因为冷姑娘一直在爷身边的缘故,爷体内的赤魅毒这次发作达到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活跃。只是爷体内的赤魅毒现在尚且是毒发初期,爷自己又意志强大,虽然从外表上看上去爷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但是内里爷依然在依靠本能和他体内的赤魅毒做抗争。
正因为爷目前始终不曾放弃过和赤魅毒的抗争,所以刚才我们才能那么轻松地控制住爷,既没有伤到爷,也没有被爷所伤。可若按照以往赤魅毒毒发的时间、过程估计,只怕最多再过一个时辰,等到爷体内的赤魅毒完全侵蚀了爷的神智……到那时爷就是真的完全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了,届时爷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是你我都无法预测的。
上一次爷在宫外毒发的时候,你是跟在爷的身边的,爷当时都做出了些什么骇人的事情,你应该还清楚地记得吧!你我都知道爷从小就不会水性,这也是爷唯一的弱点。爷平日里清醒着的时候连用浴桶泡澡都不情愿,可是上一次爷体内的赤魅毒发作时,爷跳井了是吧!
因为冷姑娘的原因,爷现在所承受的痛苦,只怕比以往四年里每一次爷体内的赤魅毒发作时的痛苦都要强烈!上一次赤魅毒发作,爷能不顾一切地跳井,这一次……牧文,若是爷真的因为承受不住赤魅毒的毒发之痛而发狂、发疯,我都不敢去想象爷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王泉这一番话说完之后,牧文沉默了。只因牧文知道,依照王泉对炎子明的在意程度,王泉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任何危言耸听的话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巫族赤魅2
这三个问题若按轻重缓急来排序,冷晴首当其冲想要知道答案的,自然莫过于“炎子明现在身在何处又是否平安无事”一事了。
至于前两个问题,冷晴想,既然她已经身处这间左侧殿中,连她右手腕上的伤都已经有人处理过了,就足以证明她冷晴现在已经是安全无虞的了。
既然已经安全无虞,因此对于她被王泉打晕以后发生了什么,她又是怎么回到这间左侧殿的,在冷晴看来这都是无关紧要的问题。冷晴并非必须知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而冷晴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什么时候该有什么样的处事态度,冷晴是分得十分清楚,且能很好地把握分寸的。
对于皇宫这种外表至高无上、雍容华贵,权贵的云集地,平民百姓一生都无缘触及,内里却充满着黑暗血腥、残忍无情、杀人不见血,除了高高在上的帝王,任何人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地方,冷晴深知她若想平安无事,就只能全权仰仗着炎子明这座大靠山了!
并且早在进入这座富丽堂皇的赤冰国皇宫之初,冷晴就已经十分清楚地认识到——只有炎子明这位赤冰国储君平安无事,她冷晴才能平安无事!
冷晴虽不是那么现实的人,但炎子明是否平安无事可是关系到冷晴自身生命安危的问题!格外珍惜生命的冷晴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她还是有必要现实点的。
所以,冷晴现在最关心的问题。自然就是——炎子明现在身在何处又是否平安无事?
不过尽管那一瞬冷晴心中疑问重重,转眼冷晴便又想到——
既然连不省人事的她都平安地回到这间左侧殿中来了,而且她右腕上的伤处还被人处理包扎过了。想来炎子明那家伙现在也是绝对安全的吧!
冷晴想,王泉会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并对她说出那么一番意思清晰的话来,应当就是王泉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专程为了找炎子明而来的罢!
有王泉在,就算炎子明现在不是绝对安全的状态,至少目前炎子明应该是呆在没什么危险的地方的。
旁的不说。单说有王泉那么护主的属下在,炎子明那厮就是想不安全都难啊!!
虽然王泉如此护主对于炎子明而言是莫大的好事,但是冷晴一想到王泉那么护着炎子明。冷晴对炎子明就生出了些羡慕、嫉妒、恨的心态——
冷晴对炎子明的羡慕、嫉妒来自于——
炎子明这家伙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善事、积了多少福报,炎子明这辈子才能得到王泉和牧文这么两个对他忠心耿耿、此志不渝的属下啊!!
而冷晴对炎子明的恨……则来自于——
要不是炎子明有这么两个极其,不!简直是极端维护他的属下,她冷晴也就不会接二连三地因为炎子明这家伙而受伤了!
上一次因为炎子明。冷晴被牧文一手刀劈得左胳膊脱臼。后来还发烧到昏迷!这次又因为炎子明,冷晴竟然被王泉那家伙敲晕了……那下一次呢?下一次因为炎子明,她还要受到什么程度的伤害!!
话说王泉维护炎子明的心情,曾经同样有过极为重要的想要保护的人的冷晴大概也是能够理解的,只是冷晴无法理解——
王泉为什么要对她下这么狠的手?!!他那一手刀劈下去……到现在她的后脑勺都在隐隐作痛!他们之间到底是有多深的仇恨啊!!要打晕她也用不着下如此重手吧!!
冷晴是学过武术,但学的都是攻击型的武术,冷晴可没有学什么铁布衫、金钟罩啊之类的防御型武术!
王泉那厮以为她冷晴学过武术就是金刚不坏之身了吗?那可是她的后脑勺啊!王泉竟然用那么大的力道敲下来!别说王泉也是学武之人,就算他王泉只是个普通人。单凭王泉是男子又是那么大的块头,那一击敲下来她也受不了啊!
冷晴甚至有些后怕地想到:若是当时王泉手下一不留神敲错了位置。给她打成脑震荡、给她打成白痴了怎么办?届时她冷晴还要怎么在这个异世生活下去啊!!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冷晴朝炎子明动手时,冷晴的心情也是倍感无奈的。如果可以,冷晴也不想对炎子明动手,冷晴也想和平解决啊!可是冷晴知道,和平解决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若她不对炎子明动手,只怕她就只能等着被失去理智的炎子明吃干抹净了!
就当时的情况而言,就算撇开冷晴是否会被炎子明吃干抹净这一点不说,冷晴也会对炎子明动手的!因为冷晴实在是受不了炎子明那双铁臂施加在她腰部的那般重的力道了!
炎子明无论是身高还是块头以及力道,都要强过身为女子的冷晴,即便当时炎子明没有施展任何武艺,纯粹是靠力气来钳制的冷晴,那也足够让冷晴感到痛苦了。
因此,不论出于哪一点,冷晴觉得她当时都很有必要敲晕炎子明!
只是冷晴却没料到,她犹豫纠结许久,当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对炎子明动手时……
结果她没打晕炎子明不说,反而被突然出现的王泉给打晕了!!看来老天爷果然是打定了要在这个异世也把她玩死的主意啊!
而对于王泉出其不意地打晕她以防止她伤害炎子明的做法,冷晴只想说:真是和她想敲晕了炎子明以绝后患一样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啊!
不过冷晴也是奇了怪了,炎子明那家伙要发狂就发狂啊,大不了她与炎子明打一架,被炎子明揍一顿!可是为什么炎子明失控后,非要紧紧勒住她的腰肢不让她动弹呢!弄得现在她的腰部跟要断了似得。真是要命了!
如此在心内感慨了一番,冷晴放下被她撸起的右手腕上那有着紫色衣缘的曲裾深衣的衣袖,忍着腰部的疼痛抬起双手扒拉了几下她那有些凌乱的青丝。随后冷晴便站起身,却是缓步朝左侧殿外殿走去。
尽管冷晴猜到、并几乎可以肯定炎子明现在应当是安全的,但是出于谨慎起见,冷晴觉得她还是去看一看炎子明比较妥当。至少冷晴要亲眼确认下炎子明现在的情况,只有亲眼见到炎子明是真的安全了,冷晴才能真正放心。
只是,当冷晴因为腰伤而一步一蹭地走出左侧殿内殿。穿过左侧殿外殿,打开左侧殿的殿门时,不等冷晴踏出左侧殿殿门。冷晴便一眼看见了站在左侧殿对面——右侧殿那扇门扉紧闭的殿门前的——牧文。
冷晴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自从回到这座赤冰国皇宫就衣着品味单一的牧文还是一如既往地穿着他那身皮制的,让冷晴只是看着就觉得十分不保暖的侍卫常服。而牧文的左手则依旧提着他那柄几乎从不离手的三尺青峰,面无表情得如同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
而另一方,早在冷晴打开左侧殿的殿门前。身怀内力的牧文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左侧殿殿门后有动静了。因此。事实上当冷晴注意到站在右侧殿那扇门扉紧闭的殿门外的牧文时,牧文早已目不转睛地看着冷晴数秒了。
隔着些距离看着她对面像是在守门的牧文,冷晴下意识地瞥了眼她前方不远处那门扉大敞,虽然殿内十分亮堂,但是里面却安静得几乎诡异的后殿,冷晴只稍微一想,就大约明白了其中原因。
须臾,就见冷晴收回侧望的视线。转而不偏不倚地朝着她对面,站在右侧殿那扇门扉紧闭的殿门外的牧文走了过去。而当冷晴路过那门扉大敞的后殿时。冷晴连侧眸去看一眼后殿都不曾有。
另一方,站在右侧殿那扇门扉紧闭的殿门外的牧文目不转睛地看着冷晴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牧文依旧稳如泰山般一动不动。牧文只是安静地看着冷晴,等着冷晴走到他的面前。
不多时,因为腰部委实疼痛而脚步慢腾腾的冷晴终于走到了牧文面前。
就见穿一身白色与紫色相间的曲裾深衣的冷晴在距牧文两步远的地方驻足停步,与牧文四目相对时,冷晴张口就如此问牧文:“炎子明在右侧殿?”
按照赤冰国律法,赤冰国内上至一品高官、下至平民百姓,凡是直呼皇室人员名讳者,均可以大辟刑论处。情节严重者,甚至会被连坐!
换而言之,若是此刻只有“琴师”这等低微身份,连赤冰国的平民百姓都不如的冷晴如此称呼炎子明的名讳被赤冰国那些重视礼法的官员们听见了,他们定会给冷晴扣上一个“直呼储君名讳、不敬储君”的罪名,然后堂而皇之地将冷晴拖出去斩首示众!
不过好在冷晴此时面对的人是牧文,不是赤冰国那些重视礼法的官员们。
并且,因为起初冷晴并不知道炎子明的真实身份,所以听闻冷晴直呼炎子明的名讳时牧文也就不曾对冷晴拔刀相向。而后来牧文与冷晴相处了一段时日后,牧文也约莫知道冷晴的性子与平常女子不同——
只要是年龄相仿之人,不论对方身份如何,冷晴不管喊谁都是直呼其名的。但冷晴对他人的称呼真的只是单纯的一种称谓,完全无关乎尊敬与否。又因与冷晴相处日久的缘故,牧文竟也渐渐习惯了冷晴直呼炎子明的名讳一事。
不过若严格说来,冷晴称呼炎子明为“炎子明”并不能算是在直呼炎子明的名讳,冷晴顶多也就是在直呼炎子明的“字”罢了,毕竟炎子明载入赤冰国皇室宗谱的名字是“炎煦”。
更何况冷晴对炎子明如此的称呼,是当初炎子明本人亲口要求的,炎子明是给予了冷晴如此直呼他名字的权利的。
总之,牧文本就早已不曾将冷晴对炎子明的称呼放在心上了,又因为今日发生之事,牧文就更不会去在意这种事情了。因此,此刻听闻冷晴张口便直呼“炎子明”三字,牧文并没有生出任何“冷晴这是对炎子明不敬”的感觉及想法。
其实就算冷晴真的直呼炎子明载入赤冰国皇室宗谱的那个名字,此时的牧文也不会有任何的反感之意。因为对于牧文而言,冷晴那句疑问的重点只在问句本身,而无关乎称谓。
其实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这座赤冰国皇宫中但凡是发现炎子明的行迹不对,尤其是瞧见过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发作的人,早就被牧文或者王泉给秘密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了。而冷晴能在知道炎子明这么多秘密后还这么活蹦乱跳、生机勃勃的,真的算是奇迹了!
照理说,此时冷晴再来打听炎子明的情况,牧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冷晴的——哪怕只是炎子明的行踪。不过,介于先前王泉曾交代,若是冷晴醒后问及炎子明的情况,牧文大可以如实告知冷晴这一点,牧文也就没想要隐瞒冷晴了——
“爷和王泉都在里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冷晴的牧文先是朝冷晴点了点头,而后牧文便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平淡语调,简洁明了地如实回答了冷晴的疑问。
然而木讷的牧文不知道,王泉之前之所以这般吩咐牧文,是因为王泉早就料到,若是等到冷晴醒来,冷晴一定会提出要见炎子明的要求的,但是以炎子明现在这等不稳定的情况而言,冷晴不出现在炎子明身边才是最好的。
但是,若不让冷晴见炎子明,冷晴心中定然疑虑重重。与其让冷晴满心疑虑、甚至是想法设法地非要见到炎子明,不如让牧文对冷晴有问必答、和盘托出,以此打消冷晴心中的疑虑,让冷晴安心地等着炎子明自己出现。
只是因为牧文并没有领悟到王泉这番交代的其中含义,并且因为牧文惜字如金的缘故,所以,当冷晴听闻牧文如此言语简洁的回答,确定了炎子明的确在右侧殿中后,冷晴也没再问牧文其它问题。
明天修改内容(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巫族赤魅3
这三个问题若按轻重缓急来排序,冷晴首当其冲想要知道答案的,自然莫过于“炎子明现在身在何处又是否平安无事”一事了。
至于前两个问题,冷晴想,既然她已经身处这间左侧殿中,连她右手腕上的伤都已经有人处理过了,就足以证明她冷晴现在已经是安全无虞的了。
既然已经安全无虞,因此对于她被王泉打晕以后发生了什么,她又是怎么回到这间左侧殿的,在冷晴看来这都是无关紧要的问题。冷晴并非必须知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而冷晴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什么时候该有什么样的处事态度,冷晴是分得十分清楚,且能很好地把握分寸的。
对于皇宫这种外表至高无上、雍容华贵,权贵的云集地,平民百姓一生都无缘触及,内里却充满着黑暗血腥、残忍无情、杀人不见血,除了高高在上的帝王,任何人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地方,冷晴深知她若想平安无事,就只能全权仰仗着炎子明这座大靠山了!
并且早在进入这座富丽堂皇的赤冰国皇宫之初,冷晴就已经十分清楚地认识到——只有炎子明这位赤冰国储君平安无事,她冷晴才能平安无事!
冷晴虽不是那么现实的人,但炎子明是否平安无事可是关系到冷晴自身生命安危的问题!格外珍惜生命的冷晴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她还是有必要现实点的。
所以,冷晴现在最关心的问题。自然就是——炎子明现在身在何处又是否平安无事?
不过尽管那一瞬冷晴心中疑问重重,转眼冷晴便又想到——
既然连不省人事的她都平安地回到这间左侧殿中来了,而且她右腕上的伤处还被人处理包扎过了。想来炎子明那家伙现在也是绝对安全的吧!
冷晴想,王泉会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并对她说出那么一番意思清晰的话来,应当就是王泉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专程为了找炎子明而来的罢!
有王泉在,就算炎子明现在不是绝对安全的状态,至少目前炎子明应该是呆在没什么危险的地方的。
旁的不说。单说有王泉那么护主的属下在,炎子明那厮就是想不安全都难啊!!
虽然王泉如此护主对于炎子明而言是莫大的好事,但是冷晴一想到王泉那么护着炎子明。冷晴对炎子明就生出了些羡慕、嫉妒、恨的心态——
冷晴对炎子明的羡慕、嫉妒来自于——
炎子明这家伙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善事、积了多少福报,炎子明这辈子才能得到王泉和牧文这么两个对他忠心耿耿、此志不渝的属下啊!!
而冷晴对炎子明的恨……则来自于——
要不是炎子明有这么两个极其,不!简直是极端维护他的属下,她冷晴也就不会接二连三地因为炎子明这家伙而受伤了!
上一次因为炎子明。冷晴被牧文一手刀劈得左胳膊脱臼。后来还发烧到昏迷!这次又因为炎子明,冷晴竟然被王泉那家伙敲晕了……那下一次呢?下一次因为炎子明,她还要受到什么程度的伤害!!
话说王泉维护炎子明的心情,曾经同样有过极为重要的想要保护的人的冷晴大概也是能够理解的,只是冷晴无法理解——
王泉为什么要对她下这么狠的手?!!他那一手刀劈下去……到现在她的后脑勺都在隐隐作痛!他们之间到底是有多深的仇恨啊!!要打晕她也用不着下如此重手吧!!
冷晴是学过武术,但学的都是攻击型的武术,冷晴可没有学什么铁布衫、金钟罩啊之类的防御型武术!
王泉那厮以为她冷晴学过武术就是金刚不坏之身了吗?那可是她的后脑勺啊!王泉竟然用那么大的力道敲下来!别说王泉也是学武之人,就算他王泉只是个普通人。单凭王泉是男子又是那么大的块头,那一击敲下来她也受不了啊!
冷晴甚至有些后怕地想到:若是当时王泉手下一不留神敲错了位置。给她打成脑震荡、给她打成白痴了怎么办?届时她冷晴还要怎么在这个异世生活下去啊!!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冷晴朝炎子明动手时,冷晴的心情也是倍感无奈的。如果可以,冷晴也不想对炎子明动手,冷晴也想和平解决啊!可是冷晴知道,和平解决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若她不对炎子明动手,只怕她就只能等着被失去理智的炎子明吃干抹净了!
就当时的情况而言,就算撇开冷晴是否会被炎子明吃干抹净这一点不说,冷晴也会对炎子明动手的!因为冷晴实在是受不了炎子明那双铁臂施加在她腰部的那般重的力道了!
炎子明无论是身高还是块头以及力道,都要强过身为女子的冷晴,即便当时炎子明没有施展任何武艺,纯粹是靠力气来钳制的冷晴,那也足够让冷晴感到痛苦了。
因此,不论出于哪一点,冷晴觉得她当时都很有必要敲晕炎子明!
只是冷晴却没料到,她犹豫纠结许久,当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对炎子明动手时……
结果她没打晕炎子明不说,反而被突然出现的王泉给打晕了!!看来老天爷果然是打定了要在这个异世也把她玩死的主意啊!
而对于王泉出其不意地打晕她以防止她伤害炎子明的做法,冷晴只想说:真是和她想敲晕了炎子明以绝后患一样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啊!
不过冷晴也是奇了怪了,炎子明那家伙要发狂就发狂啊,大不了她与炎子明打一架,被炎子明揍一顿!可是为什么炎子明失控后,非要紧紧勒住她的腰肢不让她动弹呢!弄得现在她的腰部跟要断了似得。真是要命了!
如此在心内感慨了一番,冷晴放下被她撸起的右手腕上那有着紫色衣缘的曲裾深衣的衣袖,忍着腰部的疼痛抬起双手扒拉了几下她那有些凌乱的青丝。随后冷晴便站起身,却是缓步朝左侧殿外殿走去。
尽管冷晴猜到、并几乎可以肯定炎子明现在应当是安全的,但是出于谨慎起见,冷晴觉得她还是去看一看炎子明比较妥当。至少冷晴要亲眼确认下炎子明现在的情况,只有亲眼见到炎子明是真的安全了,冷晴才能真正放心。
只是,当冷晴因为腰伤而一步一蹭地走出左侧殿内殿。穿过左侧殿外殿,打开左侧殿的殿门时,不等冷晴踏出左侧殿殿门。冷晴便一眼看见了站在左侧殿对面——右侧殿那扇门扉紧闭的殿门前的——牧文。
冷晴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自从回到这座赤冰国皇宫就衣着品味单一的牧文还是一如既往地穿着他那身皮制的,让冷晴只是看着就觉得十分不保暖的侍卫常服。而牧文的左手则依旧提着他那柄几乎从不离手的三尺青峰,面无表情得如同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
而另一方,早在冷晴打开左侧殿的殿门前。身怀内力的牧文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左侧殿殿门后有动静了。因此。事实上当冷晴注意到站在右侧殿那扇门扉紧闭的殿门外的牧文时,牧文早已目不转睛地看着冷晴数秒了。
隔着些距离看着她对面像是在守门的牧文,冷晴下意识地瞥了眼她前方不远处那门扉大敞,虽然殿内十分亮堂,但是里面却安静得几乎诡异的后殿,冷晴只稍微一想,就大约明白了其中原因。
须臾,就见冷晴收回侧望的视线。转而不偏不倚地朝着她对面,站在右侧殿那扇门扉紧闭的殿门外的牧文走了过去。而当冷晴路过那门扉大敞的后殿时。冷晴连侧眸去看一眼后殿都不曾有。
另一方,站在右侧殿那扇门扉紧闭的殿门外的牧文目不转睛地看着冷晴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牧文依旧稳如泰山般一动不动。牧文只是安静地看着冷晴,等着冷晴走到他的面前。
不多时,因为腰部委实疼痛而脚步慢腾腾的冷晴终于走到了牧文面前。
就见穿一身白色与紫色相间的曲裾深衣的冷晴在距牧文两步远的地方驻足停步,与牧文四目相对时,冷晴张口就如此问牧文:“炎子明在右侧殿?”
按照赤冰国律法,赤冰国内上至一品高官、下至平民百姓,凡是直呼皇室人员名讳者,均可以大辟刑论处。情节严重者,甚至会被连坐!
换而言之,若是此刻只有“琴师”这等低微身份,连赤冰国的平民百姓都不如的冷晴如此称呼炎子明的名讳被赤冰国那些重视礼法的官员们听见了,他们定会给冷晴扣上一个“直呼储君名讳、不敬储君”的罪名,然后堂而皇之地将冷晴拖出去斩首示众!
不过好在冷晴此时面对的人是牧文,不是赤冰国那些重视礼法的官员们。
并且,因为起初冷晴并不知道炎子明的真实身份,所以听闻冷晴直呼炎子明的名讳时牧文也就不曾对冷晴拔刀相向。而后来牧文与冷晴相处了一段时日后,牧文也约莫知道冷晴的性子与平常女子不同——
只要是年龄相仿之人,不论对方身份如何,冷晴不管喊谁都是直呼其名的。但冷晴对他人的称呼真的只是单纯的一种称谓,完全无关乎尊敬与否。又因与冷晴相处日久的缘故,牧文竟也渐渐习惯了冷晴直呼炎子明的名讳一事。
不过若严格说来,冷晴称呼炎子明为“炎子明”并不能算是在直呼炎子明的名讳,冷晴顶多也就是在直呼炎子明的“字”罢了,毕竟炎子明载入赤冰国皇室宗谱的名字是“炎煦”。
更何况冷晴对炎子明如此的称呼,是当初炎子明本人亲口要求的,炎子明是给予了冷晴如此直呼他名字的权利的。
总之,牧文本就早已不曾将冷晴对炎子明的称呼放在心上了,又因为今日发生之事,牧文就更不会去在意这种事情了。因此,此刻听闻冷晴张口便直呼“炎子明”三字,牧文并没有生出任何“冷晴这是对炎子明不敬”的感觉及想法。
其实就算冷晴真的直呼炎子明载入赤冰国皇室宗谱的那个名字,此时的牧文也不会有任何的反感之意。因为对于牧文而言,冷晴那句疑问的重点只在问句本身,而无关乎称谓。
其实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这座赤冰国皇宫中但凡是发现炎子明的行迹不对,尤其是瞧见过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发作的人,早就被牧文或者王泉给秘密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了。而冷晴能在知道炎子明这么多秘密后还这么活蹦乱跳、生机勃勃的,真的算是奇迹了!
照理说,此时冷晴再来打听炎子明的情况,牧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冷晴的——哪怕只是炎子明的行踪。不过,介于先前王泉曾交代,若是冷晴醒后问及炎子明的情况,牧文大可以如实告知冷晴这一点,牧文也就没想要隐瞒冷晴了——
“爷和王泉都在里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冷晴的牧文先是朝冷晴点了点头,而后牧文便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平淡语调,简洁明了地如实回答了冷晴的疑问。
然而木讷的牧文不知道,王泉之前之所以这般吩咐牧文,是因为王泉早就料到,若是等到冷晴醒来,冷晴一定会提出要见炎子明的要求的,但是以炎子明现在这等不稳定的情况而言,冷晴不出现在炎子明身边才是最好的。
但是,若不让冷晴见炎子明,冷晴心中定然疑虑重重。与其让冷晴满心疑虑、甚至是想法设法地非要见到炎子明,不如让牧文对冷晴有问必答、和盘托出,以此打消冷晴心中的疑虑,让冷晴安心地等着炎子明自己出现。
只是因为牧文并没有领悟到王泉这番交代的其中含义,并且因为牧文惜字如金的缘故,所以,当冷晴听闻牧文如此言语简洁的回答,确定了炎子明的确在右侧殿中后,冷晴也没再问牧文其它问题。
为防盗版,内容明天修改(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玄铁锁链1
清心殿外,旭日东升、艳阳高照,万里长空一眼望去白云飘渺,碧空如洗。
清心殿内,阳光明亮、光线充沛的右侧殿那扇两扇开的镂空雕花的殿门打开了一半,脚踩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身穿棕色皮甲,墨发高束,一脸严肃的王泉就那样身姿笔挺地侧身站在右侧殿内明亮的光线中。
尽管王泉侧身为冷晴让出了一条进殿的道路,但王泉的右手仍一直扶着右侧殿那扇两扇开的镂空雕花殿门右边的那一扇,一动不动地站在右侧殿的殿门后,宛如门神。王泉那双圆圆的大眼睛则眼神格外平静地看着冷晴与牧文。
同样脚踩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身穿棕色皮甲,墨发高束,左手提剑,平常总是面无表情,眼下却满面紧张与担忧的牧文则站在右侧殿殿门下方的门槛前,与王泉面面相对,一双眼窝深陷的大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王泉。
相较于一眼就可看清的面色,牧文眼中的神色却十分复杂。牧文眼中有防备、有怀疑、有纠结、有难受……各种纷杂的神色此刻几乎都能在牧文那双眼窝深陷的大眼睛里找到。
再看牧文身后约三步开外的地方,站着脚踩白底暗金莲纹绣鞋,身穿白色曲裾深衣,深衣衣缘均为紫色,深衣前襟和下摆均绣着紫藤,腰间更是系着一条浅紫色上绣深紫色紫藤花宽腰带;三千青丝一半由一条紫色发带束在脑后,一半则温温顺顺地披散在其身后肩头;衣着色调虽单一却不失清爽的冷晴。
就在清心殿这一方不大不小的角落里。王泉、牧文、冷晴三人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站在原地僵持着……
如此僵持许久后,面对牧文那堪称咄咄逼人的疑问。以及牧文那在王泉眼中完全暴露无遗的防备,王泉依然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
就见面色严肃的王泉静静地与满面担忧的牧文四目相对,须臾,王泉缓缓张口,语气十分平静地对牧文如是说道:“此举并非我本意。爷恢复神智了,是爷要求见冷姑娘的。”
看穿了牧文的所思所想的王泉也不隐瞒牧文,直接将他为何竟主动提出要在此时带冷晴进入右侧殿的原因道了出来。
那厢的牧文闻言。却是当即倍感震惊地瞪大了双眸。随即,牧文眼中原本的防备以及其它繁杂的眼神均瞬间消散一空,转而是满眼的不敢置信:“你、你是说爷……醒了?!!”就连牧文说出的话语。都充满了惊疑不定。
对于牧文的惊疑不定,王泉先是淡淡地点了下头,而后王泉依然维持着他面上的严肃,用极为平静的语气回答了牧文的惊疑不定:“爷醒了。我现在只是谨遵爷的吩咐。来带冷姑娘去见爷一面。至于其中原因,暂时我还不能告诉你。”
如此对牧文说完,王泉再次将视线转向冷晴,就见面色严肃的王泉缓缓张口,继续用他那平静得近乎异常的语气对冷晴作出了邀请:“冷姑娘,请随我走一趟吧!今日你想知道的,你所疑惑的,我王泉都将为冷姑娘解答。”
听了王泉这番话。冷晴看了看站在右侧殿殿门后,面色严肃得甚是异常的王泉。又看了看一直背对着她站在王泉对面的牧文,冷晴终究还是将视线缓缓落在了王泉身上。
须臾,就见冷晴朝王泉轻轻点了点头,粉唇轻启,答了一个字:“好。”
听闻冷晴的回答,王泉的面色依然是那种一反常态的严肃,丝毫没有因为冷晴答应了随他走一趟而有任何的变化。
尽管冷晴也明显地发现了这一点,也因此对王泉的怀疑更上一层楼,但是冷晴既然答应了王泉要随他走一趟,重诺守信的冷晴也就不会犹豫拖沓,做出临时变卦的事情。
再说了,冷晴又不是没进去过右侧殿,右侧殿统共就那么大,而且布局和她居住的左侧殿是一样的。冷晴想,要是届时真的发现情况不对,她大不了就跑呗!
是以,在冷晴自己那个“好”字的话音落下后,就见冷晴毫不迟疑地迈步,面容平静地朝王泉那厢走了过去。
只是当冷晴经过牧文的身边,抬步正欲跨过右侧殿的那道门槛时,一直静默的牧文却突然开口,语速极快地道了一句:“那我呢?我可以一起去吗?我也想去照看爷!”
牧文这句话说得十分突兀,且语气带着明显的紧张,原本心中就有些紧张的冷晴当真被牧文这句话唬了一跳。只是冷晴的眼角余光瞥见牧文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牧文只是杵在那里朝站在右侧殿殿门后的王泉说话,冷晴也就按压下了她心中的那丝紧张,继续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抬步,跨过她脚下的那道门槛,踏进了右侧殿的殿门。
另一方,等冷晴走进了右侧殿,离开了右侧殿殿门的范围,不会妨碍到他关上殿门后,守在右侧殿殿门边的王泉这才声音平缓地对牧文说道:“爷并没有说要见你。”
如此说罢,右手一直扶着右侧殿那扇两扇开的镂空雕花殿门右边那一扇的王泉便抬起他的左手扶住另一扇门扉,将右侧殿的殿门再一次轻缓地合上了……
伴随着轻微的“吱呀”声,眼睁睁看着右侧殿的殿门在他眼前缓缓合上,听着殿门后传来的清晰可闻的落栓的声音,站在右侧殿那紧闭的殿门前的牧文眼中最后的一丝名为希冀的火焰终于彻底熄灭了……
为什么?为什么爷可以让王泉进去,现在甚至都让冷姑娘进去了,却始终不让他进去?爷……难道您已经不需要牧文了吗?
牧文不知道,其实王泉不让他进右侧殿。本质上是为了他好——
牧文进不去就意味着他看不见,看不见就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会为炎子明感到难受、心疼……
另一方。右侧殿内。
站在右侧殿那扇用来分隔出右侧殿内殿与外殿的满月型镂空雕花拱门前。冷晴看着空无一人,清冷非常的右侧殿内殿——愣住了。
冷晴就这样站在那扇满月型镂空雕花拱门前愣了许久,直到关好了右侧殿殿门的王泉都走到她的身边了,冷晴才算是找回了她自己的声音——
空荡荡且安静非常的右侧殿中,就听得从呆愣中回神的冷晴如此问走到她身边站定的王泉:“那什么……炎子明人呢??”
右侧殿外殿没人冷晴还能理解,毕竟外殿只有桌椅,没有可供人休憩的床榻。可是连内殿都看不见炎子明。这就让冷晴无法理解了!不是说炎子明在右侧殿里吗??人呢??
那厢,因王泉早已预料到冷晴进入右侧殿后见不到炎子明,冷晴定会有此疑问。是以王泉对于冷晴的疑问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奇怪的表情。
就听得冷晴如此问过后,王泉抬步朝右侧殿内殿大步流星地走进去,同时王泉口中不轻不重地解释了一句:“爷不在右侧殿,爷在右侧殿地下深约七十尺左右的最底层暗室中。”
“地下?暗室?”因为无法理解王泉的言词。所以完全是下意识地。冷晴重复了一遍王泉话中的这四个字。
如此重复了一遍王泉话中的这四个字后,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敌,水来土堰”的想法的冷晴也跟着举步踏进了右侧殿内殿。
但是,当冷晴穿过那扇满月型镂空雕花拱门,在右侧殿的内殿迈出第七步时,冷晴赫然看见了让她觉得十分惊悚的一幕——
先冷晴几步走进右侧殿内殿的王泉正站在内殿中靠左侧墙壁摆放的那张金丝楠木床的床尾,当然了,这并没有什么让冷晴觉得惊悚的。但是王泉接下来的行为。却让冷晴觉得无比惊悚——
就见王泉微微躬身,随后王泉用他的双掌撑在了他身前那张金丝楠木床的床尾上。然后……王泉竟然将那张体形庞大的,只用肉眼就可以看出其重量的金丝楠木床贴着床后的墙壁平行推开了!!!
看着王泉如此恐怖的怪力,心中一直存着紧张的冷晴简直都想要夺路而逃了:从脾气怪异的朱梓陌到深不可测的炎子明,然后是冷如冰山的牧文,现在终于轮到王泉了?天呐!这个异世里的人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了吗?!王泉这是想干什么?谋杀吗?
就在冷晴如此惊疑不定又倍感恐慌地臆测着时,伴随着那一阵庞大物体被推动而发出的轻微的“轰轰”声倏然停止了,随即王泉也停下了推动那张金丝楠木床的动作。
只是,当王泉站直身子回头去看冷晴时,王泉却瞧见了站在他身后约莫十步左右的位置,一脸惊恐地看着他的冷晴……
即便王泉此时忧思重重,丝毫没有往日调笑冷晴的心思,但乍然回头便瞧见冷晴如此一副如受惊小鹿一般的惊恐模样,王泉面上的严肃也有些维持不足了——
就见那厢,站在那张已经被推离原地近一米左右的金丝楠木床床尾的王泉放缓了他面上那有些怪异的严肃神色,转而抿唇一笑。
紧接着,就听得唇畔带笑的王泉如此朝面色惊恐地看着他的冷晴笑道:“冷姑娘何必如此惊恐?这张金丝楠木床可与冷姑娘居住的那间左侧殿中的金丝楠木床不同。这张金丝楠木床的每一只床脚下都在极为隐秘的位置安装了用最精纯的玄铁制成的滚珠,只要用上一定程度的力气,就算是没有内力的人也能将其推动的。”
听了王泉这么一番解释,冷晴才觉得她那被惊吓到了的小心脏平缓了许多。
而且,早已习惯了王泉那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性子的冷晴在突然看见王泉如此面色严肃,仿佛大战在即的模样后,冷晴一直都无法适应。现在终于看见王泉又笑了起来,虽然只是很淡的一个笑容,却也让冷晴那颗紧张不安的心也跟着稍微安定了不少。
“冷姑娘,快过来吧!里面的路况有些蜿蜒曲折,还有许多岔路,我们要走上一段时间才能下到最底层的地下暗室去呢!”这厢冷晴的心情才稍微平缓了一点,那厢,站在那张金丝楠木床床尾的王泉就已经在朝冷晴招呼了。
在王泉的招呼下,冷晴有些不情愿地走到了王泉身边。
然而,当冷晴走到王泉身边后,冷晴却再一次惊恐,啊不!是惊讶了——
在冷晴走到王泉的身边后,就见王泉蹲身,用双手掌心紧贴黑黝黝的地面,然后王泉双掌按着地面向前平推……
随着王泉的动作,王泉手下那黑黝黝的地面竟然缓缓前移,缓缓地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并且,随着王泉的动作,那个黑乎乎的洞口在一点点地再扩大……
许是王泉不想待会儿一抬头,又看见冷晴一脸惊恐的模样。于是,王泉一边“推地”,一边如此为冷晴解释着:“这个‘地砖’并非真的地砖,它是用一种黑色的与玄铁有些相似的金属锻造出来的,经过打磨后做成了地砖的模样。平常不进出的时候我们就会将它掩盖在洞口,这样若是有宫人进来右侧殿打扫,这上面又有金丝楠木床作为遮挡,任谁也不会发现其中秘密。”
当王泉如此解释完后,王泉也停下了“推地”的动作——
就见王泉脚边,之前被那张金丝楠木床所掩盖的地方,黑黝黝的地砖上竟然露出了一个长约一米,宽约六十厘米左右的长方形地洞!
看着那个黑乎乎的,让她背脊发毛的地洞口,冷晴努力了许久才忍住了欲吞咽口水的动作。
须臾,冷晴扭头看向蹲在她的脚边,同时也是蹲在那个地洞口旁的王泉,冷晴尽量用平缓冷静的语调问道:“这就是通往你所谓的那个地下暗室的入口?”
尽管口中如此问着,但是冷晴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为防盗版,内容明天修改(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玄铁锁链2
看着蹲在她的脚边,同时也是蹲在那个黑乎乎的地洞口旁的王泉,冷晴尽量用平缓冷静的语调问道:“这就是通往你所谓的那个地下暗室的入口?”
话虽如此,但冷晴知道她的猜测一定是对的,所以冷晴并不担心王泉会否认她的猜测。冷晴所担心的,是这个地下暗室的入口这么黑……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是的。”对于冷晴的疑问,看着那个黑乎乎的地洞,头也未抬的王泉如此应了一声。
而后,在冷晴“果然如此”同时又十分惊讶的目光中,就见王泉动作娴熟地跳进了那个黑乎乎的,让冷晴只是站在边上看着就觉得背脊发毛的地洞中。
站在那个黑乎乎的地洞口旁看着跳进那个地洞中后就只剩腰部以上部位还露在地洞口外,腰部以下几乎完全被地洞口内的黑暗所掩盖得看不见了的王泉,冷晴默然了一会儿后却如是问道:“王泉,我能问一句……你们赤冰国的一尺有多长吗?”
站在地洞口内的王泉闻言,蹙眉想了一会儿,王泉才将他的双手伸出地洞口,一边用双手的食指比划出了一个大概的长度,一边不太确定地说道:“大约……这么长吧!”
站在地洞口外的冷晴居高临下地看着腰部、胸膛、肩膀和脖子脑袋露在地洞外面的王泉用双手食指比划出来的那个长度,冷晴在心中默默地算了一下:七十尺乘以大约三十厘米的长度……深达约二十米左右的地下暗室……大约七到八层楼的深度……
好吧!这么长的深度。冷晴真的完全不好奇炎子明和王泉他们在那么深的地下是怎么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冷晴只好奇——
所谓暗室,最少也是一间房子。至少也有个十平方米左右的占地面积吧!七到八层楼的深度……这么庞大的工程放在现代社会来说只是thelittlethings,但是这里是没有挖掘机,要挖坑就只能靠双手和铁楸、锄头等物的古代啊!冷晴真的很好奇这个“深达二十米的地下暗室”炎子明和王泉他们到底是怎么在这满是宫人和眼线的皇宫中挖出来的??
当冷晴如此神游天外时,就见站在那个地洞口内的王泉仰头看向站在地洞外的冷晴,阖动双唇,如此对冷晴说道:“冷姑娘,因为清心殿地下有地龙的原因。所以这个入口修建得相对有些狭窄。虽然入口修建得比较狭窄,但是阶梯表面十分平坦,四周的墙壁也都是打磨过的。只要冷姑娘脚下注意别踏空了,到不用担心会被绊倒。
只是冷姑娘需要注意的是,这个入口处是依靠阶梯上下的,且大约有十尺深度的阶梯几乎是垂直上下的。十分陡峭。稍不留神就极容易踏空。虽然过了这深约十尺的阶梯后下面就是一大块平地,但还是有些危险的。这样吧,我先下去几阶,然后冷姑娘你再跳下来,我会在下面扶住冷姑娘的。”
如此说罢,王泉当即就一低头、一抬脚……义无反顾地走进了那个黑乎乎的地洞中。
至少在冷晴看来王泉是义无反顾地走进那个黑乎乎的地洞中的……
因为入口是阶梯形的,而且有些垂直上下的原因,所以王泉往下走了几阶后。就只剩了一个圆滚滚的脑袋还露在地洞口。
又因整个清心殿的地砖都是黑黝黝的颜色,那个狭窄的地洞里面又似乎完全没有光亮。如此一来,站在地洞外的冷晴除了能看见王泉那颗尚露在地洞口的圆滚滚的脑袋外,王泉脖子以下的身体部分,除了王泉的双肩还隐约可见外,王泉其它的身体部分却是完全被那个地洞中的黑暗所吞没了。
那厢,就见身处黑暗的地洞中的王泉仰头看向冷晴,薄唇轻启,如此出言催促兼之提醒道:“冷姑娘,快下来吧!跳下来的时候冷姑娘记得用双掌撑住洞口上两侧的地面,这样可以防止跳下来时不慎踏空。”
虽然王泉是纯粹的非常善意的提醒……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啊——
地面上有一颗圆滚滚的脑袋朝你说话……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总之冷晴只觉得她后背上的汗毛已经全部竖起来排队了。
这厢,就见冷晴先是看了看王泉那颗圆滚滚的脑袋,随即冷晴才将视线凝固在那个黑乎乎的,让她背脊发毛的地洞口。犹豫踌躇了许久,冷晴终究还是一咬牙,把心一横,身子一蹲,双掌撑住那个地洞口外两侧的地面,双脚一伸……冷晴就这样跳了下去……
下一瞬,双脚稳稳地着地时,冷晴那颗紧张的心才算是放松开来。
另一方,见冷晴安全地跳了下来,王泉抿了抿唇,仿佛在犹豫些什么。须臾,就听得王泉如是对与他一样站在这个黑乎乎的地洞中的冷晴说道:“冷姑娘,请将你的手伸向我,让我扶着你。”
刚刚跳下地洞,还没完全缓回神的冷晴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冷晴半分迟疑也没有地就将她的左手伸向了王泉。
几乎在冷晴将她的左手伸出去的下一瞬,王泉就轻轻握住了冷晴的左手。
虽然冷晴的肉眼无法穿透黑暗看见王泉的手掌,但是手指冰凉的冷晴却能明显感觉到王泉握住她的左手的那只手掌是温热的。不过,与炎子明掌心的温度相比,王泉掌心的温度算是比较凉的。
牵着冷晴那只冰凉的小手,与冷晴四目相接,王泉的面色再一次恢复严肃地对冷晴如是叮嘱道:“冷姑娘,我们这就下到暗室中去,冷姑娘千万要注意脚下不要踏空了。”
如此朝冷晴说罢,王泉就扭头看向了他脚下那一片漆黑的虚空。抬脚踏出……
任由王泉牵引着她,冷晴随王泉缓缓走下了沉浸在黑暗中的,那条肉眼所看不见的阶梯。
不大一会儿功夫。冷晴便随着王泉一起缓缓消失在那个黑乎乎的地洞中……
**
“王泉?这里面怎么那么黑啊!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忽闻冷晴那带着些许颤音的声音轻飘飘地飘散开来。而冷晴如此言说,并非冷晴夸大其词,而是这个地下暗室的入口里面真的太黑了!
之前站在这个地洞口,啊不!是地下暗室的入口外的时候,冷晴就知道这个地下暗室里面很黑很黑。只是冷晴没想到,真的进来以后。这里面竟黑得冷晴什么都看不见!
冷晴开始时还以为她四周的黑暗只是她的一种心理错觉,或者只是她的眼球在明亮的环境下呆久了,突然进入到黑暗的环境中。她的双眼暂时不能适应这个地下暗室入口里面的黑暗罢了。
毕竟这里不过是一个深约三米的地洞入口而已,能黑到哪里去?要知道,这个地下暗室入口之外的右侧殿内、外殿可都是被阳光照得十分明亮的!
因为这个想法,冷晴在顺着阶梯往地下暗室深处走了几步后。冷晴便尝试着将她自己空着的那只右手放在她自己的眼前。结果冷晴竟连她自己的右手都看不见!
仅此一事就足可想象这个地下暗室的入口里面究竟有多漆黑了。也因此,才有了冷晴的这番疑问。
“入口这一段路的确有些黑,过了这一段进入机关门内就好了。”黑暗中冷晴的话音刚落,王泉那沉沉的声音便在黑漆漆的空间里响起。
紧接着,黑暗中又听得王泉如此善意地提醒道:“冷姑娘小心些脚下,千万不要踏空了。”
“这条阶梯这么陡峭,都快呈九十度垂直上下了吧!”黑暗中,王泉的话音未落。冷晴那带着些许颤音的声音便再一次响起。
尽管这个地下暗室的入口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这并不妨碍冷晴的其它感官。凭感觉。冷晴能清楚地知道她脚下的阶梯究竟陡峭到了何种地步——
若不是冷晴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每一步都是在往前延伸的,否则冷晴当真要怀疑这个所谓的地下暗室的入口处的阶梯——是不是直接开凿在墙面上的凹槽了!
如此陡峭的阶梯,当真是冷晴迄今为止第一次遇上!
“虽然我听不太懂冷姑娘的话,不过暗室入口这一段的阶梯确实十分陡峭。正因此,我才会一直提醒冷姑娘千万要小心脚下,莫要踏空了。虽然我十分熟悉这地下暗室里的每一处构造,但倘若冷姑娘一不留神脚下踏空了,可是连我也要跟着一起摔下去的。
毕竟冷姑娘在上面,而我王泉在底下,若是冷姑娘摔下来,无论我救与不救,我都逃不过这一劫呢!所以冷姑娘千万要留神脚下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王泉那沉沉的略带笑意的声音缓缓地飘散着。
虽然王泉如此分说,但冷晴知道,若是她真的不慎脚下踏空,王泉一定不会对她视而不见的。因此,当冷晴听闻王泉用带着玩笑的语气说出如此真实的话语时,冷晴那种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的彷徨、紧张的心情到底还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舒缓的。
话说回来,尽管这条阶梯的深度只有十尺深,但因为这条阶梯过于陡峭,四周环境又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即便冷晴左手被王泉扶着,同时右手扶墙,冷晴每一步仍然走得极为小心,因此就拖慢了下行的速度。
三米长的阶梯,冷晴愣是感觉她走出了三十米的长度!
在忐忑不安与小心翼翼中过了许久,冷晴才感觉到她的双脚终于踩在了平地上。
虽然四周依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好在平坦的地面的宽度和阶梯的宽度是不一样的,冷晴只需要用脚往四周探一下就可以将之区分开了。
“冷姑娘,到地面上了。还请冷姑娘站在原地等一下,我去开一下机关门。”就在冷晴感知到她已经踩在平坦的地面上了的那一瞬,黑漆漆的空间里,王泉那沉沉的声音忽然如此响起。
王泉的话音还未在这黑漆漆的空间里消散,不等冷晴有所反应,那只握着冷晴冰凉的左手的温暖手掌就已经消失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冷晴能清晰地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以及……王泉那似在摸索着前进的脚步声……
尽管冷晴知道,那在黑暗中断断续续地响起的“嗒嗒、嗒嗒”的脚步声是因为王泉在走动而发出的,但是,从小就惧怕黑暗,此刻却整个人都被黑暗所包围的冷晴仍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没错!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冷晴在经历过一次死里逃生后,冷晴除了极端害怕死亡之外,冷晴从小到大唯一害怕的,就是无边无尽的黑暗!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尚在右侧殿内殿中的地面上,王泉要冷晴随他一起跳进那个黑乎乎的地洞中时,冷晴会犹豫踌躇的原因。
正因为害怕黑暗,所以在这个地下暗室的入口处,当王泉提出让冷晴将手伸向他,由他扶着冷晴前行时,冷晴会毫不犹豫地将她的左手伸出去让王泉握住的原因。
“隆隆隆——”就在冷晴被她四周的黑暗弄得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竖时,黑暗中,忽地响起一阵细微却稍显沉闷的,类似极其沉重的物体移动的声音。
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冷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就见她的正前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道长度约有两米上下,竖立着的幽光缓缓划破了黑暗。并且,随着那阵细微却稍显沉闷的轰隆声连续响起,那道幽光也在一点一点地扩大、扩大、再扩大……
直到最后一声十分突兀的“咣”声响起,那阵连续响起的细微却稍显沉闷的隆隆声倏然消失了,四周再次陷入了沉静。而那道划破了黑暗,长度约有两米上下,竖立着的幽光,已经完全形成了一个可供一个成年大汉通过的门洞的形状。(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毒出巫族3
清心殿右侧殿地下,顶部散发着幽幽的柔和光华的狭长地下通道中,穿一身白色与紫色相间的曲裾深衣的冷晴与穿一身棕色皮甲的王泉一高一低,面面相对地站在朝地下深处延伸,看不见尽头的阶梯上。
对于王泉那毫不吝啬的夸赞,冷晴并没有接王泉的话,只是十分公式化地朝王泉抿唇浅笑,优雅且从容。从小到大听过太多的赞美之言,这种公式化的优雅、从容的浅笑已经成了冷晴面对赞美之言时的一种条件反射。
没有得到冷晴的回应,王泉到也不恼。王泉只是微微转身,以侧身对着冷晴,而后,王泉扭头看向他脚下这条阶梯形的通道底下那昏暗的看不见尽头的阶梯深处,王泉声音缥缈地如此对冷晴说道:“冷姑娘,虽只有七十尺的深度,但是这地下的情况比起地面上要复杂许多,要到达最底层的暗室需绕过许多地方。这段路还长,趁着还有时间,让王泉来给冷姑娘讲讲爷的一些事情吧!”
冷晴闻言,视线从侧身朝她,脸往通道深处望去的王泉身上划过,冷晴默然地同王泉一起看向他们脚下这条阶梯形的通道底下那昏暗的看不见尽头的阶梯深处。
良久,冷晴才轻轻地答了一个字:“好。”
**
炎子明明面上是个众所周知的,非常不受赤冰国当朝皇帝喜爱的傻太子,但是暗地里。炎子明手下的财力、权势却绝对比一国太子所能拥有的财力、权势要庞大!
虽然炎子明手下不只有王泉和牧文这两个属下,但与炎子明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最为贴近的人,却只有王泉和牧文两人。
因为王泉和牧文二人对炎子明的忠心不二是毋庸置疑的。所以,炎子明十分信任王泉和牧文。正因为炎子明对王泉和牧文二人的绝对信任,有关炎子明的事情,不说十成,最少有九成王泉和牧文都是清楚的。
而关于炎子明的所有事情中,王泉和牧文就都知道炎子明有一位常年居住在秦山之巅,极少会下秦山之巅的师父。并且。炎子明是他那位师傅座下的大徒弟,同为大梁人的朱梓陌和林萧阳则是炎子明的二师弟、三师弟。
比起江湖上那些开山立派、稳坐庙堂、广收弟子的所谓武林高手,炎子明的那位师父才当真是位深居简出。神龙见首不见尾,高深莫测的隐士高人。
炎子明的那位师父不仅会抚琴吹笛、四书五经,会舞文弄墨,还会诸般武艺——十八般兵器到了炎子明那位师父的手里。每一样兵器都能被使得活灵活现、如有生命。
炎子明的那位师父不仅是文武全才。更是会许多许多光是让人闻之便惊叹的本领:制伤药(毒药也会)、接骨疗伤、栽花种草、观星象、掐指便可算尽天下事……
诸如此类之事,炎子明的那位师父都会,仿佛这天下间就没有炎子明的那位师父不会的事情。并且,炎子明的那位师父博学且精,每一样本领炎子明的那位师父都学到了其中之精髓,随便挑出来一样都是足以让一心钻研其道的人羞愧的精通。
在炎子明那位师父会的诸般武艺之中,最让炎子明喜爱的,莫过于炎子明那位师父教导给炎子明的那一门轻身功法了。
当年炎子明手把手地教导王泉和牧文二人武艺时。炎子明曾告诉王泉和牧文,他教给王泉和牧文的那门轻功名叫“幻影踪”。意为施展起来如幻影一般让人寻不见踪迹。
炎子明说,“幻影踪”是他那位师父自创的轻功,乃是这世间最顶级的轻身功法。
对于炎子明这一番说辞,学习过“幻影踪”的王泉和牧文均是认同的。而自从炎子明能够将“幻影踪”娴熟运用之后,炎子明就变得十分喜欢——出宫。
因为炎子明每年都要去秦山之巅,去教他武艺轻功的那位师父那里逗留一段时间,所以炎子明离宫的这段时间里,王泉便会留在宫中,留在惟德宫内,戴上面具易容成炎子明的模样,顶替炎子明“煦太子”的身份,不让人发觉炎子明本人其实已经不在宫中了。
至于“王泉”去了哪里,每次的理由都大同小异,总之就是炎子明又听说哪里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又派王泉去寻去了。反正,只要“煦太子”人在皇宫里就行了,谁会在乎一个太子近侍去了哪里呢!
但是,每一次出宫都会提前告知王泉与牧文原因与大致去向的炎子明,在那一年,炎子明却没有告诉王泉和牧文任何原因地便突然离宫了!
在牧文焦急不安的等待中,在王泉忧心忡忡、小心翼翼地装了两个多月的“煦太子”后的一天深夜里,炎子明突然回来了。
但是,与炎子明以往的平安出宫、平安回宫不同,那一年,炎子明是带着一身奇毒回来的……
世人皆知,巫族,是天成大陆上一个极其神秘的族群,因为其太过神秘,世人对巫族的了解可谓是寥寥无几——
巫族从何而来?巫族是经由什么人发源起来的?巫族族地究竟位于何处?巫族族地的入口在哪里?巫族族内情况如何?巫族有多少族人?巫族的族人是什么模样的?
这一切的问题,统统没有答案。因为历来进过巫族的外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巫族族地的,更没有活着的人见过巫族的族人。但凡见过巫族族人相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统统会成为这天成大陆上的一抹黄土。
因此,世人皆只知大章国西疆一带有一神秘族群——巫族,知他们擅用蛊毒。能在无声无息间置人于死地,亦能在无声无息间控制人的魂魄、思想、言行。
但世人也只是知道巫族擅用蛊毒,关于巫族擅用哪些蛊毒。世人却并不清楚。
据说,自巫族现世这两百多年来,巫族族地,只在百年前天成大陆上各国的武林正道与大章国西疆一带大规模出现的活死人大战那一次,被当时的武林盟主姜闵天无意中闯进过巫族族地一次。
而百年前姜闵天那次无意的闯入,也是自巫族现世这两百多年来,被世人所知的。外人闯进巫族族地后,还能活着逃出巫族族地的唯一的一次。
百年前在大章国西疆一带曾大规模出现过的活死人,因为迫害了当地不少村庄。导致大章国西疆一带血流成河。此事一经传出,天成大陆各国朝野均大为震惊。
为了弘扬正气,更为了安定民心,百年前的大章国皇帝在得知此事后。当机立断地派出了三支千人。装备精良的军队前去大章国西疆一带剿灭那些为祸百姓的活死人。
结果……整整三千名装备精良、体格强壮、武艺超群的将士,统统有去无回。
那一战后,大章国皇帝听取大章国朝臣的建议,向天成大陆包括大章国在内的九国武林正道人士广发英雄帖,贴中直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希望能请到各国武林正道中的能人异士救大章国的百姓于水火之中。
大章国皇帝还在英雄帖中明言,凡是能剿灭大章国西疆一带活死人者,大章国皇帝可以允其大章国朝中从三品以下任意一官职或者万金万银、良田豪宅、美人骏马等等。
百年前的大章国皇帝这张英雄帖一出。九国武林中的正道人士几乎倾巢而出。有的人是为了英雄帖中写出的官职、金银、良田豪宅、美人骏马等等而去;有的人则纯粹是为了英雄帖开篇那一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去……
百年前,数万名天成大陆各国的武林正道人士聚齐于大章国西疆一带。人人皆是磨刀擦剑、摩拳擦掌,准备为了各种理想而大杀四方。
但是,当战斗真正开始后,天成大陆各国的武林正道人士却一直处于弱势。
那数万名天成大陆各国的武林正道人士本是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剿灭那些活死人的,结果……他们却险些成为了被剿灭的对象!
百年前,大章国与九国江湖朝野联手,那些在大章国西疆一带大规模出现的活死人才终于被天成大陆各国的武林正道人士集结的队伍全方面绞杀。
虽然近百年来这种不惧生死、不知疼痛、不怕刀剑的东西早已绝迹,可百年前那一战,各国武林正道人士也是损失惨重,几乎死伤大半!
幸得当时的武林盟主姜闵天手持上古神兵天机剑,这才勉强克制住了那些不惧生死、不知疼痛、不怕刀剑的活死人。否则——
只怕百年前那一战绝迹江湖的,就是天成大陆上各国的武林正道人士们了!
等到那场惨烈的战役真正结束,真正能活着,且身体健全、心智健全地去享受大章国皇帝在英雄帖中允诺的官职、金银、良田豪宅、美人骏马的武林正道人士……不足一千人……
而在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中,姜闵天虽然无意中闯进了巫族族地,窥得了巫族的许多秘密,后来姜闵天更是凭借他自身本事平安逃出了巫族族地,但姜闵天却身中致命蛊毒,等到姜闵天强撑着身体帮助各国武林正道绞杀完活死人后,姜闵天早已油尽灯枯、无力回天。
在弥留之际,姜闵天与他身边之人说了一些他在巫族族地看见的那些情况后,姜闵天就带着因为沾了太多活死人的秽血,毁了天机剑本身的神气以致成了一柄废剑的天机剑跳进万丈深渊自绝了。
无人知晓百年前的那位武林盟主——姜闵天为何在大战结束后,要带着被毁了神气成了一柄废剑的天机剑跳进万丈深渊自绝?为何姜闵天连具尸身都不愿留给后人埋葬?
这些问题除了姜闵天自己,这世间怕是无人能回答。
但是,从百年前姜闵天带着天机剑跳崖的那时起,关于巫族的一些事情与传闻,就开始逐渐传播开来——
据说,因为受了上古诅咒的缘故,巫族本宗族人,永世不能踏出巫族族地半步……
据说,因为受了上古诅咒的缘故,巫族族人的相貌皆其丑无比,人人面容堪比恶鬼……
据说,每年的“鬼月”七月初一,是巫族后人给其祖先们献祭的日子。
据说,旁的门派、族人给祖先献祭都是烧香跪拜献些猪马牛羊什么的祭品,而巫族族人祭祀其祖先的祭品,却是活人的鲜血!不仅要是活人的鲜血,还必须得是处子的鲜血!
据说,每年,为了给其祖先献祭,巫族四处抓捕尚是处子的女孩儿,而后将她们带回巫族族地羁押。
等到了“鬼月”七月初一献祭那日,巫族族人便将抓来的处子们全部带至其供奉其祖先的祠堂门前,然后全部割破咽喉,任其失血而亡。
据说,巫族供奉其祖先的祠堂门前的广场地面因为年年被大量处子的鲜血浸染,经年累月之下,原本洁白的大理石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变成了猩红色!
据说,巫族族地遍布五毒(蝎、蛇、蜮、蜈蚣、蟾蜍),踏进巫族族地的每一步都是踏着五毒走过的……
关于巫族的“据说”太多太多,只是,百年过去,关于巫族的信息流传至今依然可信的却真的少得可怜。
毕竟那些“据说”本就是自巫族现世这两百多年来,唯一踏进过巫族族地的武林盟主姜闵天口述的。
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百年过去,姜闵天当年口述的情况早已被世人传得面目全非——
口述本就已经不太准确,又经由姜闵天身边的人一再转述,一传十,十传百,极容易传出差错。更何况这些传言经历了上百年的时间跨越,其可信度最多只剩下了二三成。
尽管人言不可尽信,但在九国皇室之中,却有诸般关于巫族记载的古籍代代流传。
赤冰国皇宫中的藏书阁中,就藏有一本描述巫族使用的各种蛊毒的古籍。
于是,当王泉和牧文在众多遍布灰尘的古籍中翻阅到那本古籍后,王泉和牧文立即将炎子明毒发时的种种症状与古籍中描述的每一种蛊毒毒发之时的症状一一详细核对起来。
最后,王泉和牧文发现,炎子明所中之奇毒,乃是巫族最邪魅的蛊毒——
赤魅毒。(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玄铁锁链1
当年,王泉和牧文在翻阅了那本落满灰尘,已经十分破旧的古籍后,王泉和牧文才了解到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究竟是何种蛊毒——
那本古籍上写得十分清楚,凡中此“赤魅毒”者,毒发时中毒者的身体有时是单纯的寒冷如冰或者单纯的犹如烈火焚身,有时发作时却是时而寒冷如冰,时而犹如烈火焚身。换而言之,每次赤魅毒毒发时的症状都是不确定的。
但同时那本古籍上却记载着,每次赤魅毒发作,中此毒者都会伴随万虫嗜心之痛!
而最最最不确定的,是毒发的时间——
身中赤魅毒者有时十天半个月,甚至是一月半载都不会毒发一次。但有时,身中赤魅毒者一个月连着毒发上三四次的情况都是有的。
并且,每次赤魅毒毒发,都要持续一天一夜之久,这也算是赤魅毒毒发之后在时间上唯一的定性了。
虽然只有一天一夜,但这个过程不仅痛苦非常,且万分凶险!只要一个不慎,中毒者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尤其是身中赤魅毒者若是在其体内的赤魅毒发作时失去意识,无论中毒者是被其体内的赤魅毒折磨得失去意识,还是受外力击打失去意识,中毒者均很有可能再也无法醒来,就此命丧于赤魅毒……
在查出炎子明体内的奇毒是出自巫族的蛊毒赤魅毒后,王泉和牧文就开始满天成大陆地寻找可以为炎子明解毒的名医高士。
最终,牧文受人指点。找到了当时闻名天成大陆的萧国神医——药王谷谷主童恪亦。
为了解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牧文历经辛苦前往萧国,并请到了神医童恪亦为炎子明疗毒。但是。即便是有着神医之称的童恪亦……也拿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毫无办法……
不能解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童恪亦便提出用药物压制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毒性的方法,借外物来缓解炎子明每次毒发之时的痛苦。
于是,王泉和牧文按照童恪亦的吩咐,瞒着炎子明,冒着性命之危去赤冰国极北之地的天封山寻了一大块万年玄冰,用这块万年玄冰打造了一张——万年玄冰床。
万年玄冰床打造完成后。王泉和牧文又去大章国的赤焰山寻了一块温度极高的赤焰石回赤冰国,将之打造成了一张赤焰石床。
万年玄冰床和赤焰石床都打造完成后,王泉和牧文将他们早年就已经挖掘出来的。惟德宫清心殿地下最深处的地下暗室分隔成两部分,一边放用万年玄冰打造的冰床,一边放用赤焰石打造的石床。每次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单方面发作时,王泉和牧文便会依照炎子明毒发的情况将炎子明送去万年玄冰床或者赤焰石床上躺着。
童恪亦说的十分清楚。这般做虽然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毕竟治标不治本,但这般做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炎子明的痛苦,帮助炎子明更容易地抵抗他体内的赤魅毒发作之痛。
不过,一旦遇上赤魅毒的寒毒和热毒一同发作,童恪亦与王泉、牧文三人便也没办法了,只能靠炎子明自己挺过去。
好在赤魅毒的寒毒与热毒同时发作的几率比之单方面发作要小许多,炎子明身中赤魅毒四年有余,这种赤魅毒的寒毒与热毒同时发作的情况也不过两次而已。
虽然赤魅毒的寒毒与热毒同时发作难免让王泉和牧文提心吊胆。但是真正让王泉和牧文最为担忧的,是炎子明被赤魅毒折磨得丧失理智、六亲不认的时候——
当年炎子明初初身中赤魅毒。第一次毒发时炎子明就被他体内的赤魅毒折磨控制得理智全无,因为王泉和牧文的大意,更因为王泉和牧文不愿意施展他们的武艺伤害到炎子明,王泉和牧文反而被毒发到顶点而失控的炎子明打成重伤过。
当年王泉和牧文二人被因为赤魅毒毒发到顶点而神智不清的炎子明失手打成重伤,王泉和牧文均休养了月余才勉强恢复身体。
虽然被炎子明打成重伤,但是,因为炎子明并非有意,王泉和牧文二人不想让炎子明为他们担忧,更不愿让炎子明对他们心生歉意,是以,在炎子明毒发过后,神智恢复清醒之后,王泉和牧文二人,谁都没有主动告知过炎子明——他曾将他们打成重伤的事情。
若不是炎子明超乎常人的机敏,在王泉和牧文默默养伤的那段时间里,炎子明自己发现了王泉和牧文的不对劲儿,并摆出主子的身份,威逼利诱地让王泉和牧文向他道出了实情,否则炎子明当真要被王泉和牧文二人瞒住了。
但是正因为王泉和牧文二人有了“前车之鉴”,王泉和牧文才能在那以后做到每一次当炎子明因为他体内的赤魅毒爆发到顶点而神智不清地失控时,他们既不伤害到炎子明,也不会被炎子明伤害到地控制住行为失控的炎子明。
但是,控制住炎子明后,怎么让神智狂乱的炎子明安静下来,不因为失去理智而做出什么自残的事情却成了童恪亦与王泉和牧文三人的一大难题。
打晕炎子明?那是绝对不行的!用迷药?那不是跟打晕炎子明一样吗?
当年,在童恪亦与王泉和牧文三人为了怎么安顿失控的炎子明而抓破脑袋前,竟是炎子明自己提出了一个方法——那就是锁住炎子明!不让炎子明有动弹的可能。
于是,按照炎子明的要求,王泉和牧文用最精纯的玄铁打造了数根玄铁锁链,还有数把玄铁锁,用来在炎子明被他体内的赤魅毒折磨得失去理智后,锁住炎子明的行为。
并且。为了防止炎子明的四肢乱动,王泉和牧文还在万年玄冰床和赤焰石床的周边均钉上了数根玄铁锁链,每根玄铁锁链上又各配一把玄铁锁。用其来牢牢锁住炎子明的四肢。
至此,一旦炎子明有被他体内的赤魅毒折磨得理智全无的迹象,王泉和牧文就会按照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发作后的情况,将炎子明锁在赤焰石床或者万年玄冰床上。
赤魅毒赤魅毒,中毒者当然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身体时而寒冷如冰,时而烈火焚身,最令人记恨的。是赤魅毒中的那个“魅”字。
古籍上记载,凡中赤魅毒者,一旦赤魅毒发作。中毒者必须找到体质极阳或者极阴之人与之交合,否则就要忍受情花毒之苦。
虽然身中赤魅毒者也可以随便拉个人来缓解赤魅毒毒发时带来的情花毒之苦,但是……若不是体质极阳或者极阴之人与身中赤魅毒者交合,不论男女。皆会丧命!
当时在古籍上看见这段记载的时候。牧文当即就倒抽了口凉气,愤愤然地说了一句:“好生阴狠歹毒的蛊毒!”
光是上诉这些有关赤魅毒毒发时的各种症状,就足够让王泉和牧文心生绝望了,更让王泉和牧文感到绝望的是——
尽管那本古籍上明确写出了赤魅毒毒发之时会出现的各种症状,但那本古籍上却没有写出有关赤魅毒的解毒之法!
起初王泉和牧文以为是他们看漏了,于是王泉和牧文将那本落满灰尘,已经十分破旧的古籍翻来覆去地翻阅了数十遍,最终王泉和牧文不得不承认——
那本不知历经多少年。不知历经多少代才流传下来的破旧古籍上,记载的关于赤魅毒的事情真的只有那么微末的一点点。
因此。当年确定了那本古籍中真的没有关于赤魅毒的解毒之法后,王泉和牧文只觉得前途黑暗,十分的绝望。
上诉这些,均是王泉和牧文以及身中赤魅毒的炎子明从那本古籍中所得知的所有情况。
但是关于巫族的蛊毒——赤魅毒,那本让王泉和牧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赤冰国皇宫中那座偌大的藏书阁中翻找出来的,已经十分破旧的古籍上不仅没有写出赤魅毒的解毒之法,并且关于赤魅毒毒发之后的情况那本古籍上虽写得详细,却并不全面。
因此,王泉和牧文以及身中赤魅毒的炎子明三人至今还不知道,赤魅毒不仅毒发之时凶险万分,而且赤魅毒每一次毒发均会剧烈缩短中毒者的寿命。
准确来说,凡是身中赤魅毒者,就算中毒者能挺过每次凶险万分的毒发,以及毒发时长达一天一夜的万虫噬心之痛,身中赤魅毒者……也皆活不过五个年头。
其实早在赤魅毒入体之时,中毒者的结局就已经定下了——
凡中赤魅毒者,若在五年之期到达前不能解其体内之赤魅毒,当赤魅毒最后一次毒发时,中毒者便会全身筋骨爆裂,气血逆流而亡。
七窍流血,筋骨刺穿皮肉,鲜血破皮肉而流淌……那般死状,岂止是凄惨,简直是骇人听闻!恐怖至极!!
当然了,关于身中赤魅毒之人有五年的生命之期一事,并不包含在今日王泉对冷晴所讲诉的事情里面。因为这件事,是在很久很久以后,炎子明与王泉和牧文以及冷晴才会知道的事情。眼下咱们话说回来——
许多年前,时间已经久到王泉记不清了。王泉只记得,当年,炎子明曾这样问牧文:“牧文啊!你可知,这世间最了解爷我的人,是谁?”
侍立在炎子明身旁的牧文闻言,十分认真地想了想,最后牧文如是朝炎子明恭敬地答道:“回爷的话,古语有云:知己者莫过己身。最了解爷的人,当是爷自己。”
炎子明听闻牧文的回答,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当时就见炎子明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对牧文说着:“对于绝大部分的人而言,这句古语的确是对的。但是,这句古语却不适用于你家爷我。”
在牧文愣怔的时候,炎子明这样对牧文笑道:“牧文,这世间,最了解‘炎煦’的人,并非‘炎煦’自己,而是你的好兄弟——王泉!”
炎子明能说出这一番话,自然有炎子明的理由。但事实上,王泉不只是了解炎子明,王泉这一生,最心疼的人,同样是炎子明。而这一点,炎子明自己也是清楚的。
王泉(青光四年二月二十七)降生的日子只比炎子明晚了一天(青光四年二月二十六),并且因为王泉的亲姨母兰芳是上官皇后上官媚身边最得力的女官的关系,没出生前就没了亲爹,自出生就没了亲娘,自幼由其亲姨母抚养的王泉算是与炎子明从小一起长大的。也因此,炎子明的苦楚,没有人比与炎子明一同长大的王泉更清楚。
炎子明自生下来就不被他的父皇喜爱,炎子明的母后又是个权势熏心的毒妇,而六宫中的那些妃嫔更是没有一个希望炎子明平安活下去……但是这一切炎子明都要装作不知道,要做到不在意外人对他的各种羞辱、欺凌……
因为这种种,王泉格外心疼炎子明。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牧文就不心疼炎子明了,牧文对炎子明的忠心绝对是毋庸置疑的!牧文对炎子明的在意程度也是无可厚非的。
自炎子明身中赤魅毒后,起初那两年,每当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发作,炎子明被送去清心殿地下暗室最底层的那间暗室中后,牧文和王泉就会轮流留在炎子明身边照顾炎子明。
直到前年年底,为炎子明治疗他体内的赤魅毒的神医童恪亦亡故后,这种由王泉和牧文轮流照顾炎子明的情况开始发生了改变。
以前炎子明也有因为他体内的赤魅毒发作而无法控制他自己的神智的情况,但是,从童恪亦亡故之后开始,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发作之时的症状开始越来越严重,炎子明也越来越无法控制他自己的神智,发狂之后的模样更是越来越骇人!
于是,在又一次赤魅毒发作之时,炎子明下达了从今往后一旦他体内的赤魅毒发作,万事全权交由王泉处置的决定。
于是,自那以后,王泉借用炎子明的命令,剥夺了牧文去暗室之中照顾炎子明的权利,不再让牧文在炎子明毒发之时见到炎子明。(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玄铁锁链2
每隔六米的距离就镶嵌着一颗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的狭长通道里,每一颗夜明珠所发出的幽幽的柔和光华均照射在了这条通道中的墙壁上、阶梯上,一眼看去,整个通道内均散发着一股幽幽的柔和光华。
夜明珠虽光华幽柔,但如此多的夜明珠聚集一处,且每一颗夜明珠都有如拳大,到也明亮如月,堪堪照亮一方。
在众多夜明珠的幽柔光华之下,这条修建在清心殿右侧殿地下,本该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道也不再黑暗。
尽管王泉在与冷晴讲那些有关炎子明的过往时放慢了脚步,但他们脚下这条修建成阶梯形的通道是有长度的,即便王泉和冷晴走得再慢,仍然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尽头。
随着王泉踏出这条通道尽头那扇长度约有两米上下,可供一个成年大汉通过的门洞,呈现在冷晴眼前的,是一间高约两米上下,总占地面积约有一百平方米左右,房间四周长度均等的房间。
如同冷晴身后那条狭长幽深的通道一样,这间高约两米上下,总占地面积约有一百平方米左右,地面为正方形的房间的顶部,同样镶嵌着许多用来照明的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只一眼冷晴便敏锐地发现,若将她眼前这间四四方方的房间的“天花板”用围棋棋盘的格局来划分,就可以发现,每一颗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的镶嵌点,均正好在每隔六米的纵横线的交错点上。
借着夜明珠散发出的幽幽的柔和光华。冷晴能清楚的看清这间房间内的摆设:
冷晴左手边那面墙壁下摆着一张高度约有成人膝盖那么高的木床,那张木床上没有用来遮挡灰尘的床帐,也没有床头床尾处的栏杆。连放在床边地上的脚踏也没有,就是一张十分简易的木床。
并且那张木床的体积很小,其长度约莫有两米左右,但是其宽度约莫只有一米。如此小的一张木床,连左侧殿和右侧殿里的长榻都比它宽大。
不过那张小小的木床上到是铺着几层厚实的棉絮和一张花白的羊毛毯,其厚度单是看着就十分暖和的模样。且那张小木床的一头还放着一条折叠整齐的淡黄色缎面棉被,棉被上又压着一个淡黄色的缎面圆枕。被面上和枕面上均绣着不少火和祥云的图案。
虽然那张小木床的做工十分简易,但是木床上铺的棉絮和羊毛毯,还有那条缎面棉被和缎面圆枕的做工都是极好的。可见睡那张小木床的人也是很注重其舒适度的。
而冷晴右手边的那面墙壁下摆着一张长方形的木制小案几,虽然冷晴看不出那张案几的材质,但是光看那张案几灰不溜秋的颜色,冷晴约莫也能猜到那张案几既不是金丝楠木的材质。也不是红木的材质。
那张看不出材质的小案几的几面上摆着一把圆圆的大蒲扇和一个四十厘米高的土黄色小火炉。炉口上还搁着一个灰溜溜的小瓦罐。
单看那个小火炉和小瓦罐的大小,冷晴猜测那应当是用来熬药的药炉和药罐。
至于冷晴的正前方,空无一物,但是墙壁上有一道门形的长方形轮廓。冷晴不用想都知道,要想见到炎子明,定然还需经过那道门形的轮廓。
在冷晴打量她眼前这间房间内的布局以及陈设时,王泉已经大步流星地横穿过这间正方形的房间,走到了冷晴正前方的那面墙壁前。随即。就见王泉抬手扶墙,稍稍施力便推开了那面墙壁上的那道门形的长方形轮廓。
正如冷晴所想的那样。那道门形的长方形轮廓正是一道石门。
不过,与之前的那道机关门不一样,现在冷晴面前的那道石门是一扇“旋转门”,那道石门的移动轨迹完全是沿着那道石门的中轴线旋转的。
因此,当王泉在前进的脚步中将那道石门完全推开以后,那扇沿着中轴线旋转的石门的两边就都出现了一个可供成年人进出的空隙。
当然了,因为是“旋转门”的原因,那道石门左右两边的空隙都有些狭窄,王泉这样在男子中体形还算是有些纤瘦的人还能勉强直接通过那道石门,但若是体形再魁梧些的人,就要稍微侧身才能通过那道石门了。
站在通道出口处的冷晴见那厢的王泉推开了石门,冷晴也就举步朝王泉走了过去。只是让冷晴有些奇怪的是,那道旋转石门后竟又是一片漆黑,完全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光亮。
另一边,站在那道石门一侧的空隙间的王泉也没闲着,就见王泉走出那道旋转石门,走在房间中,随后王泉举起左手,同时双脚微微踮起,王泉竟将他头顶上方镶嵌在房间“天花板”上的一颗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摘了下来。
因为这些夜明珠颗颗有如拳头大小,颗颗都明亮如星月,以至若是站远些看王泉这一举动,竟颇有几分探手摘星的感觉。
当王泉将他头顶上方那颗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摘下捧在手中的同时,冷晴也走到了王泉的身边。
于是,就见左手捧着一颗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的王泉看向冷晴,如是认真地对冷晴叮嘱道:“冷姑娘,这道石门后是一个迷阵。与一般的迷阵不同,这个迷阵内有许多足以置人于死地的机关、陷阱。时间太久,王泉都有些记不清一些机关、陷阱的具体位置了。
并且整个迷阵内部全然没有夜明珠照明,所以一会儿冷姑娘千万要跟紧王泉,莫要走丢了。当然了,只要冷姑娘跟着王泉手中捧着的夜明珠散发出的光亮走,到也不会走丢。若是万一冷姑娘不小心走岔了路。冷姑娘就站在原地不要动,王泉自会有办法找到冷姑娘的。”
王泉话音一落,冷晴就朝王泉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王泉。
于是,左手捧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的王泉十分干脆地转身钻进了那道旋转石门后的一片漆黑中。冷晴随即紧跟而入。
这道旋转石门后的情况究竟复杂到了什么地步,冷晴是不知道的,因为正如王泉所言,这道石门之后,真是一颗用来照明的夜明珠都没有!
除了走在冷晴前面的王泉手中捧着的那颗夜明珠在努力地散发出幽幽的柔和光华外,冷晴的四周就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如此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对于从小就害怕黑暗的冷晴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
“王泉,你明知道牧文和你一样那么在意炎子明,你为什么还要剥夺了牧文照顾炎子明的权利?你不觉得你不让牧文去照顾炎子明的行为很自私吗?还是你觉得牧文没有你聪明。太过木讷照顾不好炎子明?”也许是为了驱散心中对于黑暗的恐惧,也许是真的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总之,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只听见冷晴那清冷的声音如此问到。
“冷姑娘此言差矣!王泉如此决定。并非王泉嫌弃牧文呆头呆脑。牧文只是性格有些木讷,人却并不呆笨。只是王泉觉得,相比于性格沉闷,不会自解愁苦,有什么事都闷在心中的牧文而言,王泉因为天性性格活泼,能更好地调节自身情绪、消化一切来自于外界痛苦,许多事情王泉都能一笑而过。
王泉做出此等决定。只是王泉觉得,与其让王泉和牧文两个人都呆在毒发的爷身边。都为爷而担心、痛苦、绝望,不如让王泉一人来承受这一切吧!至少这样,见不到爷,什么都不知道的牧文就不会为爷而感到痛苦、绝望了……
另外需要告诉冷姑娘的是,这个决定并非王泉一人的意思。在做出不再让牧文照顾毒发的爷这个决定的时候,王泉就向爷禀报过了,爷是同意王泉如此做的。爷与王泉一样,都不愿意看见牧文为爷而痛苦、绝望。”走在冷晴前方,左手捧着一颗夜明珠,上半身,尤其是面部被那颗夜明珠散发出的幽柔光华照射得有些诡异的王泉闻言,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如此回答了冷晴。
对于王泉的回答,冷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安静地跟着王泉的脚步朝前走。
其实冷晴并不是有多想知道王泉为什么不再让牧文去照顾毒发的炎子明,冷晴只是太害怕她四周的黑暗,想要找王泉说说话,分散一下她自己的注意力罢了。
就这样跟着唯一的光源——王泉走了一阵儿,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整个人都被黑暗所包围,浑身上下哪里都看不清的冷晴那清冷的声音又再度响起:“这个迷阵有多大?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
这次冷晴的问题问完了许久,王泉都没有回答冷晴。
就在冷晴以为王泉没有听见她的提问,准备再问一次时,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却听见王泉那沉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当年建造这个地下暗室的时候,所有的图纸都是爷一手设计的,挖掘的工作则是牧文全权带人挖掘的,王泉并没有参与其中,所以王泉也不是很清楚这个迷阵的具体大小,王泉只知道这个迷阵约莫有两到三个清心殿那么大。”
“你们在清心殿地下挖掘出这么大一个迷阵,就不怕清心殿会沉到地下来吗?”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冷晴那清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当然了,这个问题是冷晴真的想知道答案的。
清心殿究竟有多重冷晴不知道,但冷晴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个在清心殿地下挖掘出来的迷阵不符合承重力学的话,这里就随时都有可能轰的一声坍塌!
若是在清心殿的地面上也就罢了,在出事的那一刻,冷晴还是有机会逃出清心殿的。可现在冷晴是在清心殿地下!万一这些古人挖掘出的是一个豆腐渣工程,冷晴就是想逃命都没地方逃啊!
不过显然冷晴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冷晴话音刚落,随即走在冷晴前方的,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王泉就用万分肯定的语气回答了冷晴:“自然不会!”
话音一转,就听得王泉十分认真地对冷晴解释道:“这个迷阵虽然庞大,但迷阵中许多地方的墙体上都埋有实心的铁柱,而每一根铁柱又均对应着清心殿内那些用来支撑清心殿殿顶重量的圆柱、以及清心殿每一面墙体的位置,因此冷姑娘根本无需担心清心殿会下沉。”
听了王泉的回答,冷晴那颗微悬的心算是放心下。
随即,沉浸在黑暗中的冷晴又问道:“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挖掘出这个迷阵的?挖掘出这么大一个迷阵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防止有人误闯进地下的暗室?”
冷晴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孜孜不倦地发问着。
“当初修建这个迷阵时,为了减小直接从清心殿开始挖掘而被发现的危险,牧文是带人从宫外朝宫内挖掘的。虽然如此反方向挖掘有些不好确定清心殿的位置,但因为有王泉在地面上与牧文用‘传音秘术’相互配合的原因,到也不是十分困难。
至于为何挖掘这个迷阵,的确有防止他人误闯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个迷阵后面有一条直接通往宫墙之外的密道,而密道的出口就在距宫墙不远的都城中的一处民舍中。那间民舍也是最初开始挖掘密道的起点。
当初挖掘那条密道的时候,纯粹是因为时有不方便出宫之时,爷或者王泉、牧文可以经由这条密道出宫。但是因为密道的出口在宫墙之外,那间民舍又无人看守的缘故,为了防止有人误闯进那间民舍并找到那条密道的出口进入密道之中,所以爷才吩咐挖掘了这个迷阵。
有这个完全漆黑,且遍布机关、陷阱的迷阵作为阻挡,无论外人从哪一端进入这里,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带领,别说走出迷阵了,闯入者能否安全退出迷阵都是个问题。如此一来,也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密道的另一头究竟是什么地方了。”走在冷晴前方的王泉对于冷晴的疑问完全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始终耐着性子认真仔细地回答冷晴。(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玄铁锁链3
因为在黑暗中看不清前路,冷晴也不知她被王泉带领着在那个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阵中转了多少个弯,走了多长的路。
冷晴唯一还算清楚地知道是,是在她与王泉的一问一答中,她跟着王泉走过了一段十分长,但坡度很缓的阶梯后,她终于跟随着王泉走出了那个黑乎乎的迷阵。
当眼前再次被数不清的夜明珠散发出的那幽幽的柔和光华所笼罩时,冷晴竟有一种重见光明的感觉。
站在迷阵的出口处,冷晴蹙眉回首看向她身后那个门洞后只能看见最底下的几层阶梯,再往上就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的迷阵出口,冷晴忍不住浑身抖了抖:可算是走出那个黑乎乎的地方了,再在里面耗下去,她怕是要疯了!
转回头看着她眼前这个占地面积只有三十平方米左右,空间虽狭小却摆了一地大小不一的朱漆木箱的房间,冷晴不需仔细打量都能看出这间房间的“天花板”上镶嵌的每一颗夜明珠同样都是有如拳大的,且每一颗夜明珠都如之前那间房间一样,按照围棋棋盘的规格规规矩矩地镶嵌在间距为六米的纵横线的交错点上。
这一路走下来,看了太多的夜明珠,冷晴已经有些审美疲劳了。是以,冷晴垂眸,将视线顺着被塞满了大小不一的朱漆木箱的房间中唯一留出来的那条狭窄的过道看向了她正对面那面墙壁上开着的那道门洞。
随即,就见冷晴侧脸如是问王泉:“对面那道门后就是那条可以直通宫墙之外的密道?”
“非也。那道门后乃是前往更深处的暗室的通道。”站在冷晴身边,正弯腰将他左手捧着的那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放在他脚边的一只朱漆木箱上的王泉闻言,王泉却是看也不看冷晴地便如此回了一句。
这厢的冷晴听闻王泉此言。冷晴当即蹙眉,用略带猜测的语气道了一句:“那我们这是在……”话未说完冷晴便停住了话音,冷晴只静静地看着王泉,等候王泉的回答。
那厢,放下了手中夜明珠的王泉直起腰身看向冷晴,与冷晴四目相接的一下瞬,只听得面色严肃的王泉如是对冷晴解释道:“正如冷姑娘所想。我们并没有走出迷阵,不过我们现在是在迷阵下面。
地下暗室修建在迷阵之下,而入口就在迷阵之中。最后那一段阶梯,就是设置在迷阵中的暗室入口。换而言之,若要进入地下暗室,就必须先进入迷阵。”如此说罢。王泉停住话音。同时举步朝前走去。
因房间左右两边都塞着大小不一的朱漆木箱,只有房间中央留了一条只可供一人行走的过道,因此而让房间显得十分拥挤的暗室中,穿一身棕色皮甲,面色严肃的王泉一边朝他正前方那道门洞走,王泉一边继续对冷晴解释着:“当年爷吩咐挖掘那条密道,纯粹是因为时有不方便出宫之时,爷与王泉、牧文可以经由那条密道出宫。
那条密道的出口就在距宫墙不远的都城中的一处空置民舍中。那间民舍也是最初开始挖掘密道的起点。但是那间民舍是空置且无人看守的,为了防止有人误闯进那间民舍并找到那条密道的出口进入密道之中。所以爷才吩咐挖掘了这个迷阵。
挖掘出了迷阵以后,爷方着手挖掘了以这里为起点的三层共十五间暗室。因为考虑到暗室要十分隐秘的原因,爷这才决定将暗室的入口隐藏在迷阵之中。当年爷吩咐在迷阵的边缘地带朝地下深处斜着挖掘出迷阵的范围,然后再着手挖掘了三层暗室,因此我们也可以算是尚在迷阵之中。”
听了王泉这么一长番解释,冷晴虽不曾表达任何她的想法,但冷晴内心却是彻底服了:挖个暗室还弄这么麻烦,还将那个迷阵修建得那么大,炎子明他们就不怕哪天突然不记得路了,自己在迷阵里走失了吗?
冷晴如此作想的同时,冷晴也跟着王泉走进了那道门洞。随即映入冷晴眼帘的,是一条顶端镶嵌着有如拳大的夜明珠,十分狭长的通道。仔细一看,这条通道左右两侧的墙体上还开着几个门洞,每个门洞上又都有一扇石门。
“尽管如此让我们每次进出暗室都有些麻烦,但有上面那个完全漆黑,且遍布机关、陷阱的迷阵作为阻挡,无论外人从哪一端进入密道,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带领,别说走出迷阵或者找到地下暗室的入口所在了,闯入者能否安全退出迷阵都是个问题。如此一来,也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迷阵地下还有暗室以及迷阵的另一头究竟是什么地方了。
另外地下暗室一共四层,右侧殿入口处那一间只摆了一张床和一张案几的暗室加上之前我们走过的那个迷阵一起,算是第一层暗室。这里是第二层暗室,主要用来存放财物。爷所在的暗室在最底层,还要往下走两层才到。
这一层共有八间暗室,这条通道两端各一间暗室,通道内则有六道石门,左右两边各三道石门,且每一道门后都存放着不同的物品。我们身后那间暗室摆的那些箱子里面放的都是金银,不过存放的年月太久,一直没有清理,因此一共有多少金银我也记不清了。
这道石门后放的是珍珠,有东海产的、有南海产的,种类繁多。这道石门后放的是玉器,有羊脂白玉、和田玉、血玉、碧玉等等。玉器种类也十分繁杂,从最常见的玉佩、玉扳指、玉镯到玉盘、玉佛像等等,有数十种玉雕。
这道石门后放的是宝石,红、蓝、白、粉各色宝石这道石门后基本都有,且有一半的宝石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对了。爷送给冷姑娘的那柄玄铁匕首的“镡”上镶嵌的那颗红宝石,就是王泉奉爷的命从这里拿出去的。这道石门后……”走在这条充满着夜明珠的幽柔光华的狭长的通道中,王泉仍在不辞辛苦地给冷晴讲解着有关这地下暗室的各种情况。
那厢的王泉讲得劲头十足。这厢,一直听王泉巴拉巴拉个不停的冷晴的内心却已经十分无语了:王泉果然是当之无愧的话唠!不管她有没有问,王泉都能说出个所以然。连她这个听众都听得心累了,王泉却一点都没有口干舌燥的模样。另外就是炎子明那家伙了!
以前冷晴不知道炎子明这么有钱到也罢了,现在知道了,冷晴严重怀疑炎子明那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
冷晴就想不通了,明明炎子明脑子十分聪明。可炎子明偏要装傻!明明坐拥这么多财宝,简直富可敌国,炎子明偏要以弱示人受人欺辱!最让冷晴无法理解的是。明明炎子明这么有钱,为什么每次吃饭饭桌上想看见肉仍然难比登天!
在王泉巴拉巴拉的话语声中,在冷晴的腹诽中,王泉带着冷晴穿过了第二层暗室里的那条狭长通道。经由通道尽头那间同样摆满了朱漆木箱的暗室后的门洞。走过一段坡度较缓的阶梯后,来到了地下第三层的暗室里。
进入第三层暗室后,王泉脚下步子不停,径直朝着入口正对面那面墙壁上开着的那道门洞走了过去,冷晴亦只能跟上王泉的脚步一直往前走。
但是这一次,王泉却格外沉默。从进入这一层暗室开始,一直到经过那条狭长的通道,走到这一层暗室的末尾那一间暗室中。王泉始终一言未发。
直到在进入前往第四层的暗室的阶梯形通道口前,王泉忽然驻足停步。随即,就听得沐浴在众多夜明珠的幽柔光华下的王泉背对着冷晴,如此对跟在他身后的冷晴说道:“走到这里冷姑娘也看见了,这一层共有六间暗室。
通道两端的两间暗室都是空的,但是关于通道中的那四间暗室里面都放着些什么东西,王泉无法告诉冷姑娘,若冷姑娘想知道,可以自去问爷。第四层的暗室是在爷身中赤魅毒以后才挖掘出来的,因此只有一间。过了脚下这一段阶梯,就到那间爷所在的暗室了。
冷姑娘,这一路上王泉已将能说的都告诉冷姑娘了,不过王泉想,冷姑娘最疑惑的应当是爷为何要装傻一事吧!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王泉同样不能告诉冷姑娘,因为爷说……他会亲自告诉冷姑娘。所以,冷姑娘,王泉就带冷姑娘到这里了,剩下的路还请冷姑娘自己走下去!
但王泉要提醒冷姑娘,爷现在的清醒只是因为万年玄床的寒气暂时压制住了爷体内的赤魅毒的活跃性,要不了多久,爷体内的赤魅毒仍然会再度活跃起来。若是一会儿爷让冷姑娘离开,就请冷姑娘尽快退出来,不要在里面过多逗留。”
看向脚下那朝地下深处延伸出去,因为光线不足而看不见尽头的鳞次而下的阶梯,冷晴看向她身边的王泉,倏尔,就见冷晴抿唇朝王泉点了下脑袋,冷晴语气虽轻缓却坚定地道了一句:“我明白。”
如此应了一声,冷晴举步踏下阶梯,一步一步地朝阶梯深处走去。
倏然,冷晴身后,站在阶梯上方入口处的王泉如此朝冷晴高声说道:“冷姑娘,走下阶梯后打开左边那道石门,左边的暗室是万年玄冰床的安置处。开门的机关就在石门边的墙面上,用力按下去既可打开石门。”
“知道了。”不曾回头,脚下步伐亦不曾停驻,冷晴如此声调轻缓地应了一句。
站在前往第四层的暗室的阶梯形通道口前,王泉静静地看着冷晴的身影消失在那条幽长的通道中。
另一方,修建在清心殿,不,准确来说是修建在惟德宫地下最深处的第四层的暗室中,与上面二、三暗室的修建格局不一样,这一层的暗室从出口处出来就是一条宽约两米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堵石墙,只有走廊左右两侧各开着一道高约两米上下的石门。
借着走廊顶部镶嵌的数颗夜明珠散发出的幽柔光华可以看见,眼下走廊左右两侧的石门都是闭合状态,并且两扇石门旁边的墙面上均有一块突起的半圆形石块,那应当就是王泉所说的打开石门的机关。
忽然,随着一连串“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就见穿一身白色与紫色相间的曲裾深衣的冷晴缓缓走出了那条寂静狭长的阶梯形通道,踏入了这第四层暗室。
听从王泉的交代,一走出通道,冷晴就毫不犹豫地伸手按住了她左手边那道石门边的墙面上凸出得分外明显的那块半圆形石块。
随着冷晴用力按下那块半圆形石块,冷晴面前的那道石门随即发出一阵细微却稍显沉闷的“隆隆”声。冷晴定睛一看,竟是那道石门在缓缓上升发出的声响!
随着石门的上升,一股寒气猛地朝冷晴的双腿扑去,径直冻得冷晴倒退两步。
看着三步开外那道缓缓上升的石门,冷晴只想到了一件事——好吧!看这寒风吹的这么有劲儿的模样,这里面的通风口应该很多……
待到那道石门完全上升到顶点,没有穿厚氅的冷晴已经被从石门后吹出来的那股寒风冻得四肢僵硬了。
当然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冷晴自是不会因为畏寒而退出去的。
冷晴想,既然炎子明提出要见她,她也走到这里来了,那么无论今日炎子明要对她说什么,她总是要进去见一面炎子明才对得起炎子明自相识以来对她的照顾啊!
遵循着内心的想法,冷晴一咬牙,挺着迎面而来的寒风走进了那道石门之内。
下一瞬,在冷晴还不曾看清那道石门内的全部景象之前,冷晴的双耳便先听见了独属于炎子明的慵懒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如是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来了……”
下意识地,冷晴循声扭头看向她右手的方向,然后,冷晴呆住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情之一字1
当年,王泉和牧文在翻阅了那本落满灰尘,已经十分破旧的古籍后,王泉和牧文才了解到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究竟是何种蛊毒——
那本古籍上写得十分清楚,凡中此“赤魅毒”者,毒发时中毒者的身体有时是单纯的寒冷如冰或者单纯的犹如烈火焚身,有时发作时却是时而寒冷如冰,时而犹如烈火焚身。换而言之,每次赤魅毒毒发时的症状都是不确定的。
但同时那本古籍上却记载着,每次赤魅毒发作,中此毒者都会伴随万虫嗜心之痛!
而最最最不确定的,是毒发的时间——
身中赤魅毒者有时十天半个月,甚至是一月半载都不会毒发一次。但有时,身中赤魅毒者一个月连着毒发上三四次的情况都是有的。
并且,每次赤魅毒毒发,都要持续一天一夜之久,这也算是赤魅毒毒发之后在时间上唯一的定性了。
虽然只有一天一夜,但这个过程不仅痛苦非常,且万分凶险!只要一个不慎,中毒者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尤其是身中赤魅毒者若是在其体内的赤魅毒发作时失去意识,无论中毒者是被其体内的赤魅毒折磨得失去意识,还是受外力击打失去意识,中毒者均很有可能再也无法醒来,就此命丧于赤魅毒……
在查出炎子明体内的奇毒是出自巫族的蛊毒赤魅毒后,王泉和牧文就开始满天成大陆地寻找可以为炎子明解毒的名医高士。
最终,牧文受人指点。找到了当时闻名天成大陆的萧国神医——药王谷谷主童恪亦。
为了解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牧文历经辛苦前往萧国,并请到了神医童恪亦为炎子明疗毒。但是。即便是有着神医之称的童恪亦……也拿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毫无办法……
不能解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童恪亦便提出用药物压制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毒性的方法,借外物来缓解炎子明每次毒发之时的痛苦。
于是,王泉和牧文按照童恪亦的吩咐,瞒着炎子明,冒着性命之危去赤冰国极北之地的天封山寻了一大块万年玄冰,用这块万年玄冰打造了一张——万年玄冰床。
万年玄冰床打造完成后。王泉和牧文又去大章国的赤焰山寻了一块温度极高的赤焰石回赤冰国,将之打造成了一张赤焰石床。
万年玄冰床和赤焰石床都打造完成后,王泉和牧文将他们早年就已经挖掘出来的。惟德宫清心殿地下最深处的地下暗室分隔成两部分,一边放用万年玄冰打造的冰床,一边放用赤焰石打造的石床。每次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单方面发作时,王泉和牧文便会依照炎子明毒发的情况将炎子明送去万年玄冰床或者赤焰石床上躺着。
童恪亦说的十分清楚。这般做虽然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毕竟治标不治本,但这般做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炎子明的痛苦,帮助炎子明更容易地抵抗他体内的赤魅毒发作之痛。
不过,一旦遇上赤魅毒的寒毒和热毒一同发作,童恪亦与王泉、牧文三人便也没办法了,只能靠炎子明自己挺过去。
好在赤魅毒的寒毒与热毒同时发作的几率比之单方面发作要小许多,炎子明身中赤魅毒四年有余,这种赤魅毒的寒毒与热毒同时发作的情况也不过两次而已。
虽然赤魅毒的寒毒与热毒同时发作难免让王泉和牧文提心吊胆。但是真正让王泉和牧文最为担忧的,是炎子明被赤魅毒折磨得丧失理智、六亲不认的时候——
当年炎子明初初身中赤魅毒。第一次毒发时炎子明就被他体内的赤魅毒折磨控制得理智全无,因为王泉和牧文的大意,更因为王泉和牧文不愿意施展他们的武艺伤害到炎子明,王泉和牧文反而被毒发到顶点而失控的炎子明打成重伤过。
当年王泉和牧文二人被因为赤魅毒毒发到顶点而神智不清的炎子明失手打成重伤,王泉和牧文均休养了月余才勉强恢复身体。
虽然被炎子明打成重伤,但是,因为炎子明并非有意,王泉和牧文二人不想让炎子明为他们担忧,更不愿让炎子明对他们心生歉意,是以,在炎子明毒发过后,神智恢复清醒之后,王泉和牧文二人,谁都没有主动告知过炎子明——他曾将他们打成重伤的事情。
若不是炎子明超乎常人的机敏,在王泉和牧文默默养伤的那段时间里,炎子明自己发现了王泉和牧文的不对劲儿,并摆出主子的身份,威逼利诱地让王泉和牧文向他道出了实情,否则炎子明当真要被王泉和牧文二人瞒住了。
但是正因为王泉和牧文二人有了“前车之鉴”,王泉和牧文才能在那以后做到每一次当炎子明因为他体内的赤魅毒爆发到顶点而神智不清地失控时,他们既不伤害到炎子明,也不会被炎子明伤害到地控制住行为失控的炎子明。
但是,控制住炎子明后,怎么让神智狂乱的炎子明安静下来,不因为失去理智而做出什么自残的事情却成了童恪亦与王泉和牧文三人的一大难题。
打晕炎子明?那是绝对不行的!用迷药?那不是跟打晕炎子明一样吗?
当年,在童恪亦与王泉和牧文三人为了怎么安顿失控的炎子明而抓破脑袋前,竟是炎子明自己提出了一个方法——那就是锁住炎子明!不让炎子明有动弹的可能。
于是,按照炎子明的要求,王泉和牧文用最精纯的玄铁打造了数根玄铁锁链,还有数把玄铁锁,用来在炎子明被他体内的赤魅毒折磨得失去理智后,锁住炎子明的行为。
并且。为了防止炎子明的四肢乱动,王泉和牧文还在万年玄冰床和赤焰石床的周边均钉上了数根玄铁锁链,每根玄铁锁链上又各配一把玄铁锁。用其来牢牢锁住炎子明的四肢。
至此,一旦炎子明有被他体内的赤魅毒折磨得理智全无的迹象,王泉和牧文就会按照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发作后的情况,将炎子明锁在赤焰石床或者万年玄冰床上。
赤魅毒赤魅毒,中毒者当然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身体时而寒冷如冰,时而烈火焚身,最令人记恨的。是赤魅毒中的那个“魅”字。
古籍上记载,凡中赤魅毒者,一旦赤魅毒发作。中毒者必须找到体质极阳或者极阴之人与之交合,否则就要忍受情花毒之苦。
虽然身中赤魅毒者也可以随便拉个人来缓解赤魅毒毒发时带来的情花毒之苦,但是……若不是体质极阳或者极阴之人与身中赤魅毒者交合,不论男女。皆会丧命!
当时在古籍上看见这段记载的时候。牧文当即就倒抽了口凉气,愤愤然地说了一句:“好生阴狠歹毒的蛊毒!”
光是上诉这些有关赤魅毒毒发时的各种症状,就足够让王泉和牧文心生绝望了,更让王泉和牧文感到绝望的是——
尽管那本古籍上明确写出了赤魅毒毒发之时会出现的各种症状,但那本古籍上却没有写出有关赤魅毒的解毒之法!
起初王泉和牧文以为是他们看漏了,于是王泉和牧文将那本落满灰尘,已经十分破旧的古籍翻来覆去地翻阅了数十遍,最终王泉和牧文不得不承认——
那本不知历经多少年。不知历经多少代才流传下来的破旧古籍上,记载的关于赤魅毒的事情真的只有那么微末的一点点。
因此。当年确定了那本古籍中真的没有关于赤魅毒的解毒之法后,王泉和牧文只觉得前途黑暗,十分的绝望。
上诉这些,均是王泉和牧文以及身中赤魅毒的炎子明从那本古籍中所得知的所有情况。
但是关于巫族的蛊毒——赤魅毒,那本让王泉和牧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赤冰国皇宫中那座偌大的藏书阁中翻找出来的,已经十分破旧的古籍上不仅没有写出赤魅毒的解毒之法,并且关于赤魅毒毒发之后的情况那本古籍上虽写得详细,却并不全面。
因此,王泉和牧文以及身中赤魅毒的炎子明三人至今还不知道,赤魅毒不仅毒发之时凶险万分,而且赤魅毒每一次毒发均会剧烈缩短中毒者的寿命。
准确来说,凡是身中赤魅毒者,就算中毒者能挺过每次凶险万分的毒发,以及毒发时长达一天一夜的万虫噬心之痛,身中赤魅毒者……也皆活不过五个年头。
其实早在赤魅毒入体之时,中毒者的结局就已经定下了——
凡中赤魅毒者,若在五年之期到达前不能解其体内之赤魅毒,当赤魅毒最后一次毒发时,中毒者便会全身筋骨爆裂,气血逆流而亡。
七窍流血,筋骨刺穿皮肉,鲜血破皮肉而流淌……那般死状,岂止是凄惨,简直是骇人听闻!恐怖至极!!
当然了,关于身中赤魅毒之人有五年的生命之期一事,并不包含在今日王泉对冷晴所讲诉的事情里面。因为这件事,是在很久很久以后,炎子明与王泉和牧文以及冷晴才会知道的事情。眼下咱们话说回来——
许多年前,时间已经久到王泉记不清了。王泉只记得,当年,炎子明曾这样问牧文:“牧文啊!你可知,这世间最了解爷我的人,是谁?”
侍立在炎子明身旁的牧文闻言,十分认真地想了想,最后牧文如是朝炎子明恭敬地答道:“回爷的话,古语有云:知己者莫过己身。最了解爷的人,当是爷自己。”
炎子明听闻牧文的回答,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当时就见炎子明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对牧文说着:“对于绝大部分的人而言,这句古语的确是对的。但是,这句古语却不适用于你家爷我。”
在牧文愣怔的时候,炎子明这样对牧文笑道:“牧文,这世间,最了解‘炎煦’的人,并非‘炎煦’自己,而是你的好兄弟——王泉!”
炎子明能说出这一番话,自然有炎子明的理由。但事实上,王泉不只是了解炎子明,王泉这一生,最心疼的人,同样是炎子明。而这一点,炎子明自己也是清楚的。
王泉(青光四年二月二十七)降生的日子只比炎子明晚了一天(青光四年二月二十六),并且因为王泉的亲姨母兰芳是上官皇后上官媚身边最得力的女官的关系,没出生前就没了亲爹,自出生就没了亲娘,自幼由其亲姨母抚养的王泉算是与炎子明从小一起长大的。也因此,炎子明的苦楚,没有人比与炎子明一同长大的王泉更清楚。
炎子明自生下来就不被他的父皇喜爱,炎子明的母后又是个权势熏心的毒妇,而六宫中的那些妃嫔更是没有一个希望炎子明平安活下去……但是这一切炎子明都要装作不知道,要做到不在意外人对他的各种羞辱、欺凌……
因为这种种,王泉格外心疼炎子明。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牧文就不心疼炎子明了,牧文对炎子明的忠心绝对是毋庸置疑的!牧文对炎子明的在意程度也是无可厚非的。
自炎子明身中赤魅毒后,起初那两年,每当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发作,炎子明被送去清心殿地下暗室最底层的那间暗室中后,牧文和王泉就会轮流留在炎子明身边照顾炎子明。
直到前年年底,为炎子明治疗他体内的赤魅毒的神医童恪亦亡故后,这种由王泉和牧文轮流照顾炎子明的情况开始发生了改变。
以前炎子明也有因为他体内的赤魅毒发作而无法控制他自己的神智的情况,但是,从童恪亦亡故之后开始,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发作之时的症状开始越来越严重,炎子明也越来越无法控制他自己的神智,发狂之后的模样更是越来越骇人!
于是,在又一次赤魅毒发作之时,炎子明下达了从今往后一旦他体内的赤魅毒发作,万事全权交由王泉处置的决定。
为防盗版,明天修改(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情之一字2
待到那道石灰色的石门完全上升至顶点,没有穿厚氅,只穿了一身里衣加一身微厚的曲裾深衣的冷晴已经被从那道石门后吹出来的那股肉眼可见的,比寒冬腊月里的寒风还要冻人的寒气冻得四肢僵硬了。
尽管站在石门外,冷晴依然可以看出她面前的那道石门后的光线有些昏暗,想来是那道石门后镶嵌的用来照明的夜明珠不多的原因。
只是说实话,看着那一大团不断从那道石门里溢出的,已经淹没到她的膝盖部位的像淡淡的雾一样的寒气,穿着单薄的冷晴是真的不想再往前走一步了。
但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且的确心有疑问想要炎子明解答的冷晴又怎会因为区区的畏寒之症而就此退出去呢!知难而进才是冷晴的性格!
更何况“得人恩果千年记”,冷晴可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现在炎子明的身体状况明显非常不好,冷晴总不好跟个白眼儿狼一样,对百般照顾她的炎子明不闻不问吧!不过就是一扇门的距离,鼓起勇气跨过去就可以了。
而且冷晴想了想,既然炎子明在这个时候提出要见她,那炎子明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的。而她也走到这里来了,那么无论今日炎子明要对她说什么,无论她心中的疑问炎子明是否会为她解答,她总是要进去见炎子明一面才对得起炎子明自相识以来对她的各种照顾啊!
遵循着内心的想法,看着她身前脚下那有形的像淡淡的雾一样的寒气。冷晴一咬牙,迎着迎面而来的寒气走进了那道石门之内。
下一瞬,冷晴刚踏进那道石门之内。在冷晴的双眼还未适应石门后的昏暗,更不曾看清那道石门内的全部景象之前,冷晴的双耳便先听见了一道独属于炎子明的慵懒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如是有气无力地说道:“馨儿……你……来了……”
倏然听见这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完全是下意识地,才走进那道石门的冷晴猛然驻足停步,然后,冷晴循声扭头看向她右手的方向。再然后。冷晴瞬间呆住了——
与冷晴之前走过的那些暗室和通道不同,只见在这间只有三十余平方米的狭小房间里,只在靠近进门右手那边的那面墙体的石灰色“天花板”板上镶嵌了三颗有成人拳头那么大的夜明珠。且三颗夜明珠的镶嵌点刚好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的形状。
仅靠三颗夜明珠照明,如此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从外面看这间房间格外地昏暗了。
而在这个由三颗夜明珠组成的“等边三角形”之下,颜色同样为石灰色的地面上赫然摆着一块体积庞大的形状为长方形的冰块!
并且,那块庞大的长方形冰块的颜色比冷晴在现代见过的无任何添加剂的冰块的颜色要深上数倍。本应该呈乳白色的冰块。看在冷晴眼中竟然有些深灰的色感。
但是冷晴直觉里认为,那块庞大的长方形冰块内的那种深灰色绝对不是添加了什么东西才弄出来的颜色,那种深灰色,就是那块冰块本来的颜色!
而让冷晴有些惊讶的是,那块庞大的长方形冰块四周散发出来的寒气……竟然是有如浓郁雾气一样清晰可见的乳白色!!
看着那股漂浮不定的,包裹着那块庞大的长方形冰块的乳白色寒气,冷晴只觉得她的齿根都在跟着发寒:那块冰块的温度要低到什么程度,才能散发出如有形体的乳白色寒气啊!难怪她刚才只是站在石门外就被冻得四肢僵硬了!
并且。在走进这间暗室内后,冷晴才发现这间暗室内的温度真心不是一般的低!
动了动逐渐冰凉的手指。冷晴暗自腹诽着:这哪里是暗室,这简直就是一间大冰窖啊!进来不过半分钟,她就已经被冻得浑身发寒,四肢僵硬了……
当然了,上述这些并不足以让冷晴呆住。真正让冷晴一瞬间呆住的,是在那块颜色呈深灰色,散发出的寒气竟呈现出清晰可见的乳白色的庞大的长方形冰块上,竟然躺着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纯白色里衣的——炎子明!!!
并且,平躺在那块庞大的长方形冰块上的炎子明身上,赫然捆绑着一、二、三……足足六条有成年人手腕那么粗壮的黑色锁链!
从冷晴的视线角度看过去,不难看出那六条有成年人手腕那么粗壮的黑色锁链是从那块庞大的长方形冰块的另一边锁到冰块的这一边的。而炎子明则被死死压在那六条并排的黑色锁链下面,且那六条黑色锁链的位置分别是在炎子明的胸膛、上腹部、下腹部、大腿根部、靠近膝盖的大腿中部以及小腿部位。
看着炎子明被这么六条有成年人手腕那么粗壮的黑色锁链压着,冷晴想了想,如果换成是她被那六条锁链压着,她应该早就被压得背过气去了吧!
不仅如此,因为这间暗室的占地面积不大,实际上与那块庞大的长方形冰块相隔不远,居高临下地俯视炎子明的冷晴还看见在炎子明双手的手肘、手腕,炎子明双腿的双膝、脚腕这四个关节点上,均锁着一个像古代刑具一样的但是没有锁链连接的黑色镣铐。
炎子明身上本就死死压着六条有成年人手腕那么粗壮的黑色锁链,而那八个像古代刑具一样的但是没有锁链连接的黑色镣铐又深深地钉在炎子明身下的那块庞大的长方形冰块上,且每一个没有锁链连接的镣铐都不偏不倚地正好锁在炎子明四肢的关节点上,如此一来,炎子明除了脖子和脑袋还能动以外,炎子明脖子以下的身体部位就是想挪动一下都困难。
看着被炎子明那一身白色里衣称得格外显眼的六条黑色的死死压在炎子明身上的锁链,以及那八个同为黑色的不带锁链连接的锁在炎子明四肢的关节点上的镣铐。冷晴猜测,那应当就是王泉口中的玄铁锁链了。
此刻,被死死桎梏在那块庞大的长方形冰块冰面上的炎子明。正侧头看着驻足在石门边的冷晴。
尽管这间暗室内的光线因为仅有三颗夜明珠照明而显得有些昏暗,但这并不妨碍冷晴看清炎子明的面色依旧红似欲滴血。不过好在炎子明的眸光相较于之前明显变得清澈了许多,这意味着炎子明的双眸已经可以正常聚焦了。
待冷晴心中各种惊讶、呆愣的情绪消散、平复以后,与炎子明那双狭长的黑白分明的丹凤眼四目相对,看着炎子明唇畔勾起的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冷晴亦扯动唇角,回以炎子明一个淡淡的笑容。
光线幽暗的暗室中。就见冷晴双唇轻启,声音轻缓地道了一句:“嗯,我来了。”
如此道罢。冷晴不再迟疑,当即举步走向炎子明。与此同时,冷晴越靠近炎子明,不!准确来说。是冷晴越靠近炎子明身下那块庞大的长方形冰块。那种沁入骨髓的寒冷就越发强烈。
只是,从决定走进这里的那一刻起,冷晴就已经没有退却的理由了。因此,冷晴只能脚步坚定地走向炎子明。
但因这间暗室的占地面积实在太小,冷晴不过走了三两步就走到了炎子明的身边。
终于顶着沁入骨髓的寒冷在炎子明身边站定,看着炎子明身下那一块高度有床那么高,宽度比单人床要宽,却比双人床要窄上三分之一。四周散发出有如浓郁雾气一样清晰可见的乳白色寒气的庞大的长方形冰块,冷晴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好奇。
“这就是王泉说的万年玄冰床吗?”如此好奇地问了一句。不等炎子明回答,冷晴就径直微微俯身,伸出右手去触摸炎子明身下那块庞大的长方形冰块。
而这一方,身上各处都被锁链、镣铐桎梏得无法动弹的炎子明见冷晴竟然毫不犹豫地就伸手去摸他身下的万年玄冰床,炎子明当即心头一跳,急声出言阻止道:“别碰……”
然而,不等炎子明阻止的话说完整,冷晴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就已经触摸到了炎子明身下那张并非用普通冰块打造而成的万年玄冰床。
在炎子明那句没能说完的阻止的话语声中,冷晴惊讶地发现,在她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刚刚接触到那块所谓的万年玄冰床的冰面时,她的食指和中指指尖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那块冰块的冰面粘住了!!
而就在冷晴惊讶的这一瞬间,冷晴又继续惊诧地发现,她那被冰面粘住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从指尖的部位开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结起一层薄薄的冰!!并且那层薄冰还在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缓缓朝着冷晴食指和中指的指根蔓延。
人会结冰吗?答案是肯定的。
就在冷晴来到这个异世之前,美国多地遭遇暴风雪袭击,暴风雪猛烈程度可谓百年难遇。尤其是美国北部明尼苏达州明尼阿波利斯市录得华氏零下43度(零下41.7摄氏度)的低温,创下美国有记录以来除阿拉斯加州之外的最低温度。不只是建筑、草木结上了冰,就连在外出行的人身上也结了冰。
在现代社会,众所周知在正常情况下人的体温都是在37c左右,而外界温度在20c左右就能引起人体体温下降。
核心体温降低2c,就会导致人体体温过低:失去知觉、心跳失常。核心体温达到24c时,心跳则会停止。不过,安娜·巴根霍姆的体温曾降到13.7c仍活着,这是目前已知的世界最低体温纪录。
尽管活着且身体各方面机能都正常的人也会结冰,但是导致人体结冰的现象要具备多种条件才能造成人体结冰。而理论上人类体温最低极限是0c,在这个温度下,人体组织会结冰,但人体内的细胞也会被摧毁。
综上所述,人体温度虽然不高,但是一个身体各方面机能均正常且体温在37c的人要在几乎眨眼间的时间里就被冰块冻结,比如现在冷晴所接触的这块体积庞大的长方形冰块冰面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那这块冰块的温度就要低到超越人类所能理解的范围了!
就在冷晴为她的手指竟然开始结冰的奇异现象而惊诧之时,就听得一旁的炎子明语气虚弱地一声急喝:“快抽手!!”
还在诧异的冷晴直接被炎子明喝得一愣,随即冷晴猛然回神,毫不迟疑地依言抽手。
可能是因为冷晴的手指表面也结了一层薄冰的缘故,冷晴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她的双指皆从那块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浓郁的乳白色寒气的大冰块上抽离开了。
只是,那层瞬间凝结在冷晴右手的食指与中指表面的薄冰却不曾因为冷晴的抽手而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而且冷晴惊恐地发现,从她伸手接触到炎子明身下的那块冰块,到她赫然将手抽离冰面,前后一共不过十余秒的时间,可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的整只右手掌就已经被冰封得失去知觉了!而她那原本极其灵活的五指现在更是一根都不能动了!!
躺在万年玄冰床上的炎子明见冷晴忽然一脸惊恐地看着她自己的右手,与万年玄冰打交道多年的炎子明自然是明白其中原因的。
是以,就听得炎子明当即冷静地吩咐道:“快将你的手放在我身上,唯有我的体温能与这万年玄冰的低温相抗衡。”
因为相信炎子明,在炎子明的话音未落之时,就见冷晴丝毫犹豫都没有,再次依言伸手,将她的右手掌心朝下地平贴在了炎子明的腹部。随即,不过眨眼的功夫奇迹就发生了——
原本一直不曾消融的薄冰,在冷晴将她的右手贴上炎子明的腹部以后,冷晴就看见在她的右手食指与中指表面结出来的那层薄冰以极快的速度——消融了!
小墨的文章是起点专属!(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情之一字3
其实真要细究起来,不是炎子明真没有那个能力去保护冷晴,炎子明的能力有多强大,跟随炎子明二十余载的王泉和牧文是最清楚的。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若炎子明不再装傻,同时放弃他最想要的那个位置,以及他心中的仇恨去保护冷晴,就是一百个冷晴,炎子明也绝对可以将之保护好!
但是炎子明不顾一切地护住冷晴之后呢?若因冷晴而坐不上那个位子,这倒也罢了。可炎子明的血海深仇还要怎么报呢?
正所谓打草惊蛇,炎子明想要的可不是某一个人的命,炎子明要的,是那些曾经害过他的人,还有这二十几年中仍然在背地里不停地陷害他的人——身败名裂、遭世人所嫌恶!
可是炎子明一旦展现出他的聪颖才干,就会让他的那些仇人、敌人对他生出警惕防备之心,届时,无论炎子明能否坐上那个位子,这一切都将无法达成!
在这堵华丽的宫墙之下生活了二十五载,炎子明实在太清楚那些人的手段了,若炎子明贸然开口为冷晴正名,与那些造谣诋毁冷晴的宫人辩驳,那么炎子明这些年的所有苦心都将功亏一篑、付诸东流!
千辛万苦才走到今日这一步,炎子明不愿意输,也输不起!无论如何炎子明都不能让那些仇人对他产生警惕与防备!!
好在贵为这赤冰国君主,手执生杀予夺大权的炎武蓝不曾因为那些宫人的造谣而惩处冷晴。不然……炎子明就只能提前实行他的计划了……
就在炎子明陷入他自己的思绪中时,站在万年玄冰床前的冷晴却是毫不在意地一笑。就听得冷晴用不以为然的语调如是对炎子明浅笑道:“你也说了是那些宫人在谣传,既是谣传又何必在意?无论是何种谣传。总有它不攻自破的一日。”
耳听得冷晴如此毫不在意的言词,原本满腹忧思的炎子明也不禁抿唇一笑,语气轻松中略带怅然地说道:“馨儿,与你相识至今,无论面对什么事,你总是这样随意自然,仿佛天下间就没有能让你在意的事与物。”
自从他说出那些话。与冷晴挑明了他对冷晴的心意以后,冷晴就总是拒绝他的心意,且总是毫不留情的拒绝。可是性情如此洒脱、为人处事处处都与常人不同。时刻都在散发着光芒的冷晴,又如何能让他不动心?
情之一字……当真是千古至今最难解之事啊!!
这厢的冷晴虽一直站在万年玄冰床前,但冷晴自然不知炎子明的怅然为何。也许是被万年玄冰床散发出的寒气冻着了,就见炎子明如此说罢后。冷晴径直抬起她那双白皙纤长的双手拢在口前。朝双手的掌心呵了呵气。
许是因为这间暗室内的温度真的太低了,白色的热气从冷晴那张樱桃小口中呵出,待呵到冷晴那双拢在口前的双手掌心上时,呵出的气的温度已经接近冰凉了。当然了,相较于这间暗室内的低下温度,从冷晴口中呵出的气自然还是要温暖一些的。
在那三颗有成人拳头那般大的夜明珠的幽柔光线下,就见站在万年玄冰床前的冷晴一边动作轻缓地搓手取暖,一边微勾唇角朝炎子明无所谓地笑着:“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有人存心污蔑你,无论你如何解释都是解释不清的。且世界如此之大。你总不能每遇上一个误会你的人就解释一遍吧!
还有一句话叫做‘谣传止于智者’。智者不会轻信谣传也不会随便传谣,至于愚者……你认为有必要在意愚者的看法吗?更何况人活一世,除了性命与身体,其它任何一切都是身外之物,既是身外之物,就无须在意。”
尽管这些言论最早将之提出来的人并非冷晴,但毫无疑问,冷晴是十分赞同这些言论的。
虽然冷晴并不信奉在二十一世纪随处可闻的什么“懂你的人不需要解释,不懂你的人不屑解释”之类的网络流行言论,但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类的言论,冷晴是绝对赞同的!
再则,经历过死里逃生、穿越异世这等诡异的事情之后,冷晴除了变得格外惜命之外,许多事情冷晴都看得十分开了。尤其是钱这种东西,冷晴虽不至于视金钱如粪土,但如今冷晴是当真将金钱看得很轻很轻了。
俗话总说“钱乃身外之物”,可是直到冷晴来到这个异世以后,冷晴才算是真正明白俗话常说的“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句话的涵义!
在冷晴不曾来到这个陌生的异世之前,在寸金寸土,物价飞速上涨的二十一世纪,冷晴有钱到什么程度呢?冷晴在二十一世纪有钱到——
即便是排除冷晴自己掏钱买的那套总面积达200余平方米,加上装修、红木家具、品牌家电等共计花了八百万的复式房,以及那辆同样为冷晴自己掏钱买的价值一百多万的白色进口奥迪q7,还有这些年里冷晴时不时地消费过的那些奢侈品、珠宝首饰之外,单论在冷晴出事之前在各大银行里的存款总额,都有八位数啊!还是快破九位数的那种八位数存款!!
若不是冷晴时不时地就会去国外消费奢侈品,每次还要给蒙爸爸、蒙妈妈、蒙语还有蒙语的舅舅裴文徽等人带礼物,只怕冷晴在各大银行里的存款早已超过九位数了!
数千万的存款,若是冷晴不买那些奢侈品,只是花费正常的吃喝等生活费用,单是各大银行里的存款利息都够冷晴消费了好嘛!
更何况冷晴不只是只拿固定年薪混日子的,冷晴更是一个当之无愧的经商天才!无论是理财亦或投资乃至股票。冷晴都有涉猎,且无论冷晴做什么,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若不是冷晴后来因为意外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异世。那么按时间算,冷晴在二十一世纪时买的那些理财产品,还有冷晴做的投资、买的股票的分红也该送到冷晴手中了。
如此算下去,冷晴现在在二十一世纪各大银行里的存款总额应当已经达到九位数了吧!
说了这么多,知道冷晴在二十一世纪竟是如此多金的人,各位看客可否眼红?
其实各位看客根本无需眼红,因为即便冷晴在二十一世纪如此多金。单是冷晴在各大银行里的存款都足够一个四口的小康家庭消费三辈子,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冷晴还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这些钱就已经多到冷晴用不完了。而当冷晴被陈浩贤用一把价值仅仅三元钱的剪刀刺伤。又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异世以后,冷晴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些总资产过亿的资产有跟着冷晴一起来到这个异世吗?
答案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冷晴在二十一世纪的车子、房子、数不清的奢侈品、珠宝首饰,还有冷晴在各大银行里高达八位数的存款等等,统统没有跟着冷晴一起来到这个名为“天成大陆”的异世。
正因为亲身经历过这种事情。正因为冷晴明白无论她活着的时候多么有钱。一旦她死去,这些统统都不再属于冷晴,所以冷晴如今的心态才能如此开阔豁达。
并且,在来到这个异世以后,冷晴才恍然觉得她在二十一世纪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冷晴曾立下一份《财产赠与协议》。
那个协议的内容大致是:如果冷晴突然失踪两年以上或者冷晴突然死亡等等,而冷晴又没有子女可以继承冷晴的财产的,就将冷晴的所有可动资产全部捐赠给希望工程。
而这份《财产赠与协议》。还是当初在蒙爸爸和蒙妈妈的鼓励下冷晴才立下的。
想到二十一世纪里的蒙爸爸和蒙妈妈,冷晴的情绪又沉落到了谷底:不知道裴文徽舅舅有没有找到失踪的蒙爸爸。不知道蒙妈妈的抑郁症有没有好转……
这厢冷晴的思绪百转千回,那厢,望着他头顶上方那石灰色的“天花板”上镶嵌着的三颗光华幽柔的夜明珠的炎子明却是张了张他那两瓣红艳艳的薄唇,语气幽幽地如此说道:“馨儿,若我能有你这等开阔的胸怀就好了啊!如此,这二十多年里,我也许就不会觉得自己的命运为何竟如此可悲了。”
被炎子明如此幽幽的话语拉回神思,一直动作轻缓地搓着双手的冷晴循声凝眸看向被玄铁锁链和玄铁镣铐桎梏在万年玄冰床上不能动弹的炎子明,却见炎子明那张红似欲滴血的面容上,满是无奈与悲凉……
安静且光线幽暗的暗室中,炎子明那慵懒且富有磁性的独特嗓音在冷晴的耳畔徐徐飘荡:“我的身世是个可悲的故事,又因为我的身世,我只能如此可悲地活着。尤其是这些年每当赤魅毒发作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极其可悲——明明每一次都被赤魅毒折磨得生不如死,可是谁也帮不了我!
馨儿,你可知过去有多少次当赤魅毒发作的时候,我被一个人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暗室之中,我总情不自禁地觉得自己就像是战场上被逼到绝路却始终等不到友军的将领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下的兵士在强大的敌人的屠刀之下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我却还要拼死反抗,让无辜的将士们继续无休止地去送死。”
“你这话不对!”敏锐地听出了炎子明这番话中的不对劲儿,冷晴当即摇头否定了炎子明的言论。话音一转,就听得冷晴如此对炎子明说道:“你还有王泉和牧文啊!他们俩对你的忠心程度连我都看得出来。炎子明,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与赤魅毒抗衡,每当你体内的赤魅毒发作的时候,王泉和牧文同样忧心如焚,王泉和牧文的心情与你始终是一样的!”
这厢冷晴的话音未落,那厢,躺在万年玄冰床上,因被玄铁锁链和玄铁镣铐桎梏得脖子以下的身体部分不能动弹的炎子明就动作轻缓地摇了摇头,语气虚弱地道了一句:“时间不多,我们不说这些了。”
话音一顿,就见炎子明扭头看向冷晴,抿唇,而后炎子明才用极其慎重的语气对冷晴说道:“馨儿,我今次让王泉带你过来,不仅是为了亲自告诉你一些有关我的身世、过往,还有明日的大婚一事我必须与你交代一下。”
听闻“大婚”二字,冷晴当即心头一跳:是啊!炎子明与那位燕国公主的婚事早在她来到这个异世之前就已经定下了,而明天……就是炎子明和那位燕国公主大婚的日子了!今天被玉荣夫人还有炎子明毒发的事情一闹,她竟然将这茬儿忘记了!!可是炎子明现在的情况……炎子明明天要怎么去和那位燕国公主大婚??
如此一想,冷晴心中说不清是担心还是什么别样的情绪,总之在炎子明停顿的那一瞬,冷晴便立即问道:“明日的大婚怎么了?”
光线幽暗的暗室之中,被桎梏在万年玄冰床上的炎子明静静地与冷晴四目相对,须臾,炎子明忽然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
待叹息过后,炎子明才阖动唇瓣,用他那慵懒且富有磁性的独特嗓音一字一句地对冷晴说着:“馨儿你且听我说,以往每一次我体内的赤魅毒发作,即便十二个时辰之后赤魅毒的毒性散去,我也最少需要再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才能恢复身体。
并且按照以往每一次的毒发情况来看,无论赤魅毒毒发时的毒性强弱,在赤魅毒毒发之后的这十二个时辰里,我都会变得极其虚弱,别说移动了,就算张口说话都困难。如此虚弱的我,是无法去完成长达一整日的繁琐婚典的。
我以前总以为赤魅毒虽每次发作都会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但以往每一次赤魅毒都很会挑时间地点发作,以至于我对赤魅毒的发作时间越来越疏忽。但我怎么也算不到,一向‘安分’的赤魅毒竟然会在今天——在我即将大婚的前一天发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