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同学伸援手
高胜寒完全不知道，前来打砸的五个人，当天晚上已经被拘留了。
第二天，高胜寒也不知道几百个李家村民去了公安局企图无理取闹。
他知道的是保姆来了，江南烟雨出去了。
江南烟雨回来的时候，是坐客货两用小四轮到大门口下的。
江南烟雨从副驾驶室下来，车厢里面装满了家具家电灯具。
旧的沙发茶几，江南烟雨本来打算全部扔掉的，后来想了想搬到楼上去了。
江南烟雨说，“这些旧家具，以后很难找到，你拍电视剧用得着。”
高胜寒也不管他用得着用不着，反正季大哥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他只是问了一下，“需要多少钱？”
江南烟雨说的简单，“多少钱不用你管，你帮忙搬进去就可以了，安装是他们的事。”
家具家电搬到了客厅，江南烟雨在照看着安装，高胜寒到母亲的病房里，关起门来给外公打电话。
“外公，季大哥买了很多家具和家电，他不让我付钱，您说怎么办？”
“他已经告诉我了，钱我汇给他了，你不用管，本来我打算给你们买一套别墅，将老房子卖掉，改善一下你们的居住环境，他说现在的房子不错，留下来以后可以拍电视剧，不要管他，听他的。你妈妈现在怎么样？好，好好照顾她，有机会我来看你们。”
等一切安装好了，江南烟雨同高胜寒一起，把毛毛妈妈殷勤抬上了轮椅，推着她到外面参观全新的客厅。
殷勤看见眼前的一幕是热泪盈眶，她说不清楚话，可是心里清楚。
殷勤知道自从自己病倒了以后，是爸爸妈妈弟弟在帮儿子毛毛，在想方设法照顾自己、关心自己。
江南烟雨轻轻的跟高胜寒说，“昨天晚上，我把客厅的视频，传给了你外公外婆看，你外婆流眼泪了，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她说，我的闺女嫁给毛毛爸爸之前，可以说，她根本没有看见过这么寒酸的家具。砸了好，砸了好。
殷勤这个傻闺女，这将近20年，真的吃了很多很多苦。”
高胜寒望着母亲，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双手，“妈，你真的很伟大！”
殷勤开心的笑了，她努力竖起大拇指，努力的说，“你，爸，爸。”
看着眼前的一幕，江南烟雨心潮起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会相信，当今这个社会上有真正纯粹的爱情。
你妈妈不为名不为利，只因为多看了你爸爸一眼，便一见钟情生死相依，一辈子不离不弃始终如一，谁能说他们的爱情不是感天动地的呢？”
站在客厅中央，江南烟雨是百感交集慷慨陈词。
这时候的江南烟雨是诗人。
到底是物质决定精神，还是精神决定物质，哲学家一直争论不休，作者不想介入他们的是是非非之中。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客厅里面的新沙发新茶几新冰箱新的大屏幕电视机，加上新的多功能灯光，给高胜寒带来了好心情。
高胜寒下午的复习功课找到了一点点感觉。
吃晚饭不久，陶沙急冲冲赶来了，他说，“快快快，看银城新闻，毛毛上电视了。”
陶沙四处看了看，“哟，全部换新的了，是不是知道今天晚上有重要新闻？”
打开电视，许连空正在讲解友谊路菜市场发生的打架斗殴事件的前因后果。
吴楚在回答记者提问的演讲中，是旗帜鲜明的。
“今天发生的**，是个别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操纵的，目的是什么？
是想破坏我们银城的安定团结和谐稳定吗？还是想利用不明真相的给办案机关施加压力，意图改变事实真相？
事实真相大家都看到了，那个中学生在整个事件中始终保持了克制，他是被逼无奈之下采取了正当防卫。
为什么有些人不问青红皂白就煽动群众闹事呢？难道仅仅是法制观念薄弱吗？
现在是法制社会，为什么有人会如此有恃无恐呢？他恃的是什么？
对于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煽阴风点鬼火破坏稳定的人，我们广大市民同志们，一定要提高警惕，我们也将一查到底。”
一传十，十传百。
高胜寒的很多同学都是第二天，第三天看到的。
他们是三五成群特意去食堂，校门口的小吃部，小卖部看的。当然也有在家里看回放的。
一中的同学们，一方面议论纷纷，一方面觉得有这么牛的同学感到扬眉吐气。
最得意洋洋的是高二（2）班的男生，高胜寒是他们的同班同学，他们走起路来似乎有一股洋洋自得的味道。
二班男生里面趾高气扬的是楚天阔，阔哥觉得自己是班上同校草玩的最好的一个。
杨柳是唯一反常的一个，当张博飞兴致勃勃的告诉她，电视上播放了高胜寒一个人打伤了两个大人的视频，校草潇洒极了。
杨柳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
用时下的流行语来形容杨柳当时的心情，就是心里“拔凉拔凉的”。
父母没有明说，但是他们明显不赞成自己同高胜寒来往，这一点方丛能够感觉到。
女孩子不会喜欢经常打架的男孩子。
杨柳知道高胜寒不是喜欢打架的人，但是她爸爸妈妈不知道呀。
你想想看，一个男孩子打伤打残两个大人，他能够不像齐天大圣孙悟空一样，舞枪弄棒、上蹿下跳吗？
你说说看，哪一个父母不是喜欢彬彬有礼的孩子？谁会喜欢经常打架，舞枪弄棒，上蹿下跳的孩子？
老爸没有不看新闻的时候，他看到了高胜寒打架的视频心里可能不反感吗？
以后老爸还会支持自己帮助高胜寒吗？
想到这一层，杨柳没有看银城新闻，她怕自己看了也会反感。
让杨柳看银城新闻的是她的爸爸——银城县常务副县长杨帆。
银城新闻连续播放了三天，女儿一点反应都没有，杨帆认为不正常。
第三天女儿下了晚自习，杨帆问女儿，“杨班长，银城新闻看了吗？”
杨柳懒洋洋的说，“没看，没空。”
“你可以看一看，对你会有帮助。”杨柳是诧异的，杨帆是认真的。
帮助？帮助我重新认识校草，还是帮助我看清校草的真面目？杨柳怔怔的看着老爸。
老爸让女儿在身边坐下，将电视节目进行回放。
杨帆已经看过三遍这一段新闻了，他给女儿做讲解员。
“看到了吗，小高想买肉，他应该是没有买过菜，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个有心人，在现买现学。”
电视播放到了卖水果的第二次打高胜寒，杨帆暂停播放了，“依依，你看到这里有什么想法？”
杨柳搞不清楚老爸的真实想法，不敢说真话，“好像是别人欺负他吗？”
“对，可以看得出来，他有相当的理智，做人应该学会忍让，你发现没有，他像他爸爸高义一样挺狡猾的。”
有理智是褒义，狡猾是贬义，杨柳看着老爸，“我怎么没看出来他狡猾呢？”
杨帆回放到高胜寒抬头看探头，“这时候他应该是决定了教训对方，他之所以让卖水果的打，是因为他已经发现了有探头，礼让三先的目的，是想事后占据主动。有心机也是狡猾。
你接下去看，看到了吗，他出手很快很猛毫不留情，对方的过分是主要因素，但是他下手太狠，有暴力倾向，不可取。”
“爸，如果是我，我应该怎么办？”杨柳想如果是我，我早就把他打趴下了。
“不就是因为一个水果的事情吗？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实生活中很多悲剧的发生，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像你们校长说的，他如果能够学韩信，受得了胯下之辱，将来会前途无量，成为人中龙，否则真的会是害人虫。
你看到了吗？屠夫就这样被他废了。
从法理上来说，对付一个恶人，他是正当防卫，没有错。但是从情理上来说完全不应该，再说了，一个人结怨结仇太多，以后人生的路会越走越窄。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看这个视频吗？”
“知道，让我从中吸取经验教训，不要学他那样打架斗殴。”杨柳没有真的去想为什么。
她以前听说过高胜寒打校门卫，楚天阔也偷偷的告诉了她，高胜寒将书记打得人事不省，大家说他是如何如何厉害，她是半信半疑，没有亲眼看见过。
视频里面高胜寒矫健的身影让她心醉了。
——高胜寒就像影视剧中的武侠一样潇洒。
呆呆的看着老爸，杨柳现在只想知道的是老爸对高胜寒的态度。
“我让你看，有两个目的，一个当然是学会忍让，吸取教训，另外一个是要从根子上帮忙他。
我可以明确我的观点，我很欣赏这个同学，也不反对你同他交往，原则你是知道的。
他现在需要帮助，我也是知道的。
向同学伸出援手我肯定是赞成的。众人拾柴火焰高，你们前面做的很好。
不知道放假了以后，你们有没有具体的计划和安排？”
出乎自己的意料，杨柳很感激的望着老爸。
“我们几个同学商量好了，放了假，我们十个人分成五组，每天两个人一组，一个人帮他复习，一个人帮他做家务。
我同吴芳草是第一组，就是那个木材公司吴经理的女儿。
高胜寒这次期末考试很不理想，在他们班上才排十九名，这样发展下去考重点大学就没希望了。
他们班上的班主任很着急，也很关心他，联系了数理化的老师有空也会去当面辅导。
我担心你和妈妈会反对，来不及跟你们说。”
杨柳一直在观察老爸的脸色，因为有些大人会口是心非的。
“在不影响你正常学习的情况下，我会支持你更多的接触社会，更多的帮助别人，放心好了，老爸不希望为社会为国家培养一个书呆子。”这是杨帆的真实想法。
“老爸，你和妈妈不担心我早恋吗？”杨柳发现自己可能真的会离不开高胜寒。
“当然担心，不过我做了你妈妈的思想工作，我们相信依依说到会做到，谈恋爱很正常，考上大学了，我第一个支持你，不过，那时候对方可是要经过我面试的哟。”
杨帆担心是真的，只是他清楚的知道粗暴的干涉会适得其反。他支持依依带领同学伸援手，除了他前面说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不让孩子产生逆反心理。
（补充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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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阔的父亲林业局楚局长为人五湖四海八面玲珑，高胜寒在菜市场打架斗殴的视频，他反复看了三遍，有一天，儿子放学回来，他招呼儿子在身边坐下，“过来，我们一起聊聊天。”
在楚天阔的印象中，父亲和自己聊天，通常是自己考得不好，老师告状了，或者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
楚天阔反复回想了一下，老师告状可能性不大，自己学习成绩进步还是比较明显的，那么，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应该没有，相骂打架进网吧没有，偷窥的事情太难为情了，不可能再发生，何况别人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不对吗？
老爸是不是反对自己经常跟高胜寒见面？是不是担心自己被高胜寒带坏了？
怎么跟老爸解释高胜寒不是一个坏孩子呢？怎么跟老爸说高胜寒是我们同学心目中的“少年英雄”，很多同学喜欢他，甚至是崇拜他呢？
楚局长问儿子，“你是不是每天去高胜寒家里？”
“是。”
“每天去干什么呢？”
“他要照顾妈妈，不能来上课，我们有的同学负责每天将老师上课的过程录音下来，我和冯景异负责将录音带交给他。”
“你们喜欢他什么？”
“勇敢，仗义，勤奋，好学，成绩好，功夫好，反正什么都好。对妈妈特别好，特别孝顺。”楚天阔巴不得将高胜寒所有的好都告诉老爸，希望老爸不要因为高胜寒的爸爸进了监狱而歧视自己的同学、好朋友。
“你觉得跟他在一起，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正能量。他没有坏心眼。”
“假如有一个机会让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共同生活，你愿不愿意？”
楚天阔笑了，“老爸，你是在考验我吧？”
“我是认真的，不过，我想知道，你跟他在一起，最想向他学的是什么？”
“武功。”
“还有吗？”
“有，正义感。没有武功，就是想见义勇为，也没哪个本事呀。”
“高胜寒在菜市场打架，将别人打残废了，你知道吗？”
“我们同学都知道，电视台播放了三天，银城有几个人不知道？”
“如果当时是你，你会怎样做？”
“不理他们就是了，我肯定打不赢那个屠夫。”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像高胜寒一样有武功，你会怎么做？”
“第一，我肯定不会让卖水果的打；第二，卖肉的太猖狂，欺人太甚，反正是正当防卫，我会将它两只手一齐废了，省得他以后再欺负人。”
楚局长笑了，拍拍儿子的头，“想不到你也有英雄情结，不错，你去做作业吧，明天你看见毛毛，是叫毛毛吧？你问问他，如果他现在再碰到类似的事情会怎么做？”
望子成龙盼女成凤，天下的父母都一样。
楚局长望子成龙的心情尤为迫切。
在一个百万人口的大县，他能够在林业大局连续当了两届局长，现在是第三届了，名利双收，可以说小有成就了。
群众支持，朋友广泛，领导赏识，也可以说得上春风得意。
他唯一的心病就是儿子的健康成长。
儿子身体不错，身高一米七五，体重八十五公斤，属于“吃饭呗香，身体呗棒”的那种。
你说一棵小苗，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五六个人勤奋浇灌，想不嗖嗖的往上长都很难。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看着高兴，楚局长是喜忧参半。
楚局长很清楚健康的含义，儿子离健壮相差很远，与雄健、强健不搭界。
能够看到小孩成长中，这一层面存在的问题的父母有很多，采取的方式方法各有不同。
能够看到小孩健康成长有两个含义的也不少。
什么叫健康？健康是指身心健康、体魄健全，这才是完整的健康。
心理健康的人，作者以为应该是具备相应的自我认识，自我控制，自我调节能力，有一定的是非判断力，也就是俗话说的成熟。
身体是不是健康，比较容易看得见；心理是不是健康，你只有在碰到问题的时候才能判断一二。
儿子不够强健，不够成熟，缺乏历练，这一点楚局长十分清楚。
看不到问题存在的，是糊涂虫；能够发现问题的，是明白人；能够解决问题的，才是聪明人。
楚局长早就发现了问题，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很好的方法解决问题。
在一个偶然的场合，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随手翻阅了几页《岳飞传》，偶然看到了下面的一段话——
周侗又对三个员外道：＂贤弟们若要诸侄成名，须离不得鹏举！＂
这是《岳飞传》中，周侗的临终遗言。周侗是谁？
孔夫子是文圣人，万世师表。
周侗文武双全是传说中古往今来最出色的武术教练，他教授的徒弟，老百姓几乎都是耳熟能详的，一个是玉麒麟卢俊义，一个是豹子头林冲，第三个徒弟是曾头市的史文恭，据说，武松打虎之时仅仅是力大而已，武功也是周侗点拨的，最后收的闭门徒弟是岳飞。
——鹏举，岳鹏举。岳飞，字鹏举。
岳飞跟楚局长没有关系，周侗也不可能起死回生，他儿子楚天阔更不可能穿越时空去拜周侗为师。
影响和启迪楚局长的是周侗的临终遗言。
下了晚自习，楚天阔和冯景异来到了高胜寒家门口。
除了星期六、星期天，江南烟雨一如既往不让他们进去。
楚天阔不肯走，老爸交代的任务在身，“大哥，你搞得和监护人一样的，我有事情要同高胜寒商量，十分钟就走。”
“五分钟，他耽误的时间太多了，请理解。”江南烟雨眯着眼睛客客气气地说。
楚天阔走进客厅眼前一亮，走进高胜寒妈妈的病房，更是稀奇，他开玩笑问，“校草，你家里怎么会这么有钱呀？怎么来的？”
这个话看他说的，如果你往另外一个方向想一下，那岂不是在说，“不会是你爸爸贪污受贿来的吧？”
大概楚天阔也觉得这句话说的不妥，马上加了一句，“不会是你外公送给你的吧？”
“是呀，我外公送给他女儿的，我跟着享福了。”高胜寒根本不会在意楚天阔说什么，因为阔哥是自己的朋友，朋友说什么会有恶意吗？
“班长，你说，如果你再碰到这样卖水果的人，你会怎么办？还会让他打吗？还会打他吗？”楚天阔估计卖肉的可以不废，卖水果的肯定要打的。
“我不去买水果了。”高胜寒笑了。
楚天阔郁闷了，有你这样逃避问题的吗？他说，“假如你非买不可呢？我是说假如，假如。”
“假如非买不可，很简单，让卖水果的帮我挑选。”
“如果他骂你呢？骂得很难听呢？”
“让他骂好了，又骂不痛我的。”高胜寒现在想通了，不就是说我几句吗？走开，不搭理他就是了。
如果当时自己选择了离开，他们不可能打起来，对方不至于镶嵌两颗假牙，屠夫也不可能会成为残废，家里不至于被别人砸成一塌糊涂，更不至于十几个人被拘留，差一点酿成大祸。
“如果他打你呢？”
“他又没病，好好的，他打我干嘛？”
“如果屠夫再拿屠刀砍你呢？”
“屠夫骂我，我已经让他了，卖水果的骂我，我没有忍住，逼他先出手了，我爸爸说退一步海阔天空，真的是这样。我和卖水果的不动手，卖肉的也不会动手，我和他们，他们与我都没有深仇大恨，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怪我。”
吃一堑长一智，高胜寒说的是切身感受。
可惜的是所有的药店都不卖后悔药。
更可惜的是很多经验教训的获得，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楚天阔回家后，将高胜寒的话，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老爸。
楚天阔的老爸问儿子，“毛毛现在是不是很困难？”
“真的很困难，家里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去做，他家里请了一个保姆，但是除了买菜洗菜，什么也不做，想不通他要这个保姆干嘛。”
“你想不想去帮助他？”
“当然想。”
“放了假，你去毛毛家里住吧，一方面共同学习，一方面帮他做做家务。”楚局长认真的说。
“老爸，真的假的？你不会是逗我玩吧？”楚天阔惊讶的问。
“老爸会逗你玩吗？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互相关心，老爸当然会支持。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困难，别的同学也会帮助你。另外，毛毛有很多东西值得你去学习，三人行必有我师，老师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包括你的同学。”
楚局长做出这个决定，就是受到《岳飞传》里面周侗话的影响。
楚局长认真琢磨了一下，周侗的话真的很有道理。
你通观一下历史，成功的人无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风云际会，一种是际会风云。
两个同样杰出的人物走到了一起，共创伟业，叫风云际会；
一个个平庸之辈依附于“人杰”，水涨船高或者鸡犬升天，叫际会风云。
你留心一下历史，你会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有不少这样的人，他没有打过什么仗，也没指挥过什么战斗战役，他却能够拜将封帅。
为什么会这样？际会风云的缘故。“离不得鹏举”！
这里说的“鹏举”是指人杰。人杰是几百年一遇，一百年难遇的，哪里有那么多。
有一个能够改变儿子现状，增长儿子胆识的朋友，楚局长心满意足了。
楚局长过人的见识促成了他儿子楚天阔的陪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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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高胜寒不一定是“人杰”，与“国士无双”的韩信相比，他的未来也许远远的不能望其项背。
但是，楚局长能肯定这个孩子是个相当优秀的孩子，有潜质，在同龄人中是杰出的，自己的儿子楚天阔只能望其项背。
楚局长一向反对儿子交朋友，他担心别的孩子会欺负儿子，会把儿子带坏了。
反过来儿子能够同优秀的、杰出的同学在一起，是楚局长盼望的。
当初，儿子同小个子的冯景异在一起玩，楚局长是有考虑的。如果儿子不是越来越孤僻了，楚局长是不需要考虑的，自己直接去干涉他们的交往了。
冯景异活跃、灵活，能够改变儿子的性情，对儿子走出孤僻有益；再加上冯景异个子小，不可能欺负儿子，楚局长默许了他们的交往。
儿子参加篮球队，楚局长是赞成的。与那些只知道关心小孩子的温饱、学习成绩的寻常的父母不同,楚天阔的老爸是将儿子的所有主要活动纳入他的视野的。
篮球队里有儿子的同班同学，楚局长也是知道的，当他知道这个同学是班长，是公安局高义的儿子。他更加赞成了。楚局长鼓励儿子多与高胜寒交往，班长应该是个全面发展的孩子。
高义“双规”了，楚局长不管儿子跟高义的儿子关系如何，开始的时候，他是不希望儿子再同他有更多接触的。在家庭出现重大变故面前，谁知道小孩子会向哪个方向发展呢？
而今楚局长是亲自出马开车送儿子去毛毛家里的，他不能肯定毛毛将来对儿子有多大的帮助，在中学的这最后一年多的时间，他寄希望于毛毛能够改变儿子的现在，让儿子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
放寒假的第一天，去高胜寒家轮值的是杨柳和吴芳草。楚天阔在老爸的陪同下，来到了高胜寒的家门口，他按了门铃后，马上示意老爸回去。
楚天阔晓得里面会有一班的两个女生在，自己一个大爷们让老爸送过来，算是怎么一回事。
楚局长很满意，儿子能够不依赖自己，是他特别希望看到的。
很满意的还有一个人，在病房照看高胜寒妈妈的吴芳草。上午由杨柳陪同高胜寒复习，吴芳草的任务是打杂，以照看病人为主。
吴芳草以前很看不起楚天阔，觉得他纯属一个公子哥，除了老爸有权有势，自己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还喜欢偷偷摸摸盯着自己看。
第一次让吴芳草对楚天阔刮目相看是在省城。
打动吴芳草的不是楚天阔的“阔哥范”，是他的真心实意，是他的尴尬和羞涩。
有钱的人一掷千金，或许能够买到喝彩，但是不一定买的到敬重。
年轻人不会瞧得起炫富的人。有两个臭钱，你牛什么牛。这个世界上有钱人还少吗？
看得出来阔哥不是炫富，炫富的人不会怕难为情，不会局促不安；
看得出来阔哥帮助他的老班长是一片真心的。前面是到老爸那里拉赞助，现在是拉着老爸送东西，干脆住过来。
楚局长在吴芳草家里吃饭的时候，当着她的面开玩笑说过，我儿子将来能够娶到这样的媳妇，我一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当时吴芳草是嗤之以鼻的，她看不起那些对楚局长阿谀奉承的人，她甚至也看不惯老爸的行为。
平时木材公司的干部来做客，他老爸可以说，要多有面子就多有面子。谁不是看着她老爸的脸色行事。
可是只要是楚天阔的爸爸来了，吴芳草的老爸就成了勤务员，亲自给他点烟，亲自给他端茶、倒水，亲自给他斟酒，有时候还抢着帮他喝酒。
那时候吴芳草心里想，让我做他的儿媳妇，那我们吴家丢人丢到家了。哼，门都没有。
所以说，以前吴芳草对楚天阔是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看见他，仿佛就看见了他爸，心里无论如何都觉得挺别扭的。
她们三个好姐妹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她们会聊男生，聊到楚天阔，吴芳草是没有好话的。
杨柳公开宣布了她对高胜寒的“专属权”，方丛怕吴芳草心下不爽，曾经提议过，“芳草，何不将阔哥收了？这样我们三个人不是都有勤务员了吗？”
一开始吴芳草是不能接受的，杨柳帮忙开导了，她说，“阔哥绝对是个实在的人，我打个比方，如果我们三个人每人有一颗糖，我给校草，校草不一定会要；方丛给飞哥，飞哥会兴高采烈；你给阔哥，阔哥会感激涕零，信不信？”
吴芳草当然相信，她坚信，自己根本不需要给他糖，她只需要给他一个像糖一样的微笑就够了。班花对自己在男生中的魅力，有充分的认识。阔哥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的，她吴芳草不是不知道。
真正说到吴芳草心坎里面去的，是方丛的一席话。“你不是看不惯他的老爸吗、你不是觉得你老爸委屈了吗？”
方丛有点搞笑的说，“你真要是成了他们家的儿媳妇，不要说他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他们家里哪个不要看你的脸色行事？你爸爸就不需要怕他爸爸了。”
当时，吴芳草根本不会去考虑做儿媳妇的事情，她想的是，父债子还，让阔哥做自己的勤务员可以考虑，省的他爸爸得意洋洋。就这样，吴芳草慢慢的关注起楚天阔来，她想知道，这个公子哥做自己的勤务员是不是合格。
慢慢的一方面是对楚天阔的看法有了根本的改变，一方面看见杨柳这个大小姐心甘情愿的做校草的勤务员，吴芳草知足了。
吴芳草有时候会故意若有所思的看着阔哥，看着阔哥的心慌意乱，看着阔哥的面红耳赤，挺开心的。
如果说吴芳草的开心是“精心策划”的，那么对于楚天阔来说就是“惊天动地”的。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那样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和滋味，让阔哥一天到晚像是打了兴奋剂，做什么都兴头很足。
班长复习的时候，他有时候会一块听，有时候会在房间做作业。反正班长开始学习，他也开始学习，班长开始做事情，他抢着做这做那，抢着照看班长的妈妈，抢着要学炒菜，求班长教自己的武术。
到了床上，阔哥会让一班班花的一颦一笑，一遍遍温暖那个可怜的小心脏，会一遍遍仔细揣摩女孩子为什么突然晴转多云了，为什么会突然对他不理不睬了。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滋味阔哥很享受，他认为班长家里就是自己的吉祥之地。初恋有点酸酸的，有点涩涩的，但是“瑕不掩瑜”，初恋的那么一点甜甜的味道却是刻骨铭心的，终身难忘的。
一群人里面有一个开心果，就是种下了一颗快乐的种子，他会感染每一个人。
楚天阔的快乐感染了高胜寒，感染了高胜寒的母亲，以及每天来陪伴高胜寒的同学们。
这个寒假是快乐的，是暖暖的，是每个人都没有想到的。
杨柳和吴芳草是一组，方丛与张博飞是一组，张博飞的两个徒弟是一组，楚天阔跟施青红是一组，马迟迟同冯景异是一组，每天一组，主要的任务是一个陪读，一个帮忙做家务。
高胜寒真正不懂的会问他们，他们说不清楚的，高胜寒会打电话给任课老师，打电话说不清楚的，任课老师会抽空过来，或者高胜寒过去。
原来全年级第五名，全班第一名，期末考试班上才考了第十九名，杨柳在高胜寒房间书桌的墙壁上贴了一张纸，纸的上部写的是第一名，中间是十九名，下面是空白。从第一名到十九名之间有一条醒目的下降箭头。
杨柳就是要让高胜寒每天面对它，有点让他“卧薪尝胆”的用意。
在这个寒假，杨柳的这一张纸既刺痛了高胜寒的自尊心，也温暖了他房间，温暖了他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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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场打架事件得到了妥善处理，老师和同学们多方帮助高胜寒，高胜寒的寒假是温暖如春的。
唯一的小波折是两个年轻美女掀起来的，算是春节前的小插曲吧。
2007年2月14日是情人节，是农历腊月二十七，离过年没几天了。
这一天下午四点多钟，从银城火车站走出来两个时髦的美女。
两个美女，一个二十左右，一个十七八岁，都是女孩子最靓丽的花季。
大一点的，穿着一身黑，拖着一只红色的行李箱，另外一个小一点的浑身上下火红火红的，手里的行李箱乌黑锃亮。
她们刚刚走下车站的台阶，一辆的士车快速的在她们面前停下了。
“两个漂亮的媚媚，你们去哪里？”
的士司机是个二十八、九的帅哥，一脸灿烂。
“友谊路路口，沙县小吃店。”大一点的美女躬身说道。
两个美女将行李箱放进了的士的后备箱，穿红色衣服，年龄小一点的兴致勃勃的，一把打开副驾驶室的门上车了。
大一点的美女打开后车门一看，里面还有一个小伙子，小伙子看过去比司机要小五六岁，笑的容光焕发，眼神有点邪，有老鼠看见大米，大花猫瞧着了小鱼儿的味道。
上不上车，美女有点犹豫。
“没关系，美女，这是我的朋友，陪我说说话，一会儿就下车的。”的士司机赶紧解释。
“姐，上来吧，怕什么。”前面的女孩子开了车窗，对姐姐说。
看见姐姐上了车，前面的妹妹特意回头看了后面的男孩子一眼，眼神中颇有警告的意味。
坐在后面的小伙子是个闲人，年纪不小的小混混，正儿八经的年轻人，眼看着马上过年了，怎么会没事找朋友聊天聊到的士上来呢？
他说当时看见这两个小姑娘确实漂亮，气质非同一般，远远不是小县城的女孩子可比的，再看见穿黑衣女孩，黑皮靴，黑短裙黑短裤中间露出一截白白嫩嫩的大腿，心里有点痒痒。
前面的小女孩不说怕什么，不回头盯着他警告他，小伙子大概只会拿两个小姑娘开开玩笑，这是他自己后来说的。
小伙子本来是坐在的士司机后面，靠左边车门的，车开动后，他扶着前面的座位抬起身，坐到中间，一只手扶着一个前面的座位，“大哥，还是你的工作条件好，每天都可以同美女打交道。”
他一边说，一边吞咽着口水。
呵呵一笑，司机大哥说，“老弟，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看起来，我的工作是比你有更多的机会碰见美女，其实还不如不碰见的好。”
“大哥，这个话怎么说？我认为至少可以一饱眼福吧？”
“你这是少见多怪。我这样打个比方吧。”司机大哥停顿了一下，刹车等红绿灯。
“你设想一下，如果你正饿着肚子，有人端过来一盘又一盘好菜，都是美味佳肴，可是你却不能动筷子，你说，啊，是一饱眼福，还是在残忍的吊胃口？”司机大哥回头苦笑着看了兄弟一眼，“呵呵。”
绿灯，换挡，挂档，踩离合器，踩油门，司机大哥方向盘大幅度一转，的士冲出去了。
后面的小伙子机灵得很，他在身体后仰的刹那间，一只左手按在了座位上，一只右手准确无误的按在了身边美女的大腿上。
小伙子心里想，美味佳肴不准吃，揩揩油不是机会大大的有吗？
“干嘛！”大一点的美女惊叫一声，同时使劲推了小伙子一把，将小伙子推倒在车门上。
小伙子在回味手上**蚀骨的感觉，没想到小姑娘力气挺大的，倒过去了以后，没恼没怒，脸上嬉皮笑脸的，“哇，美女力气不小，不会是水泊梁山上的一丈青吧？”
看见这个家伙嬉皮笑脸的，大一点的美女晓得了，这个家伙是故意的，她杏眼圆睁，“流氓！”
“停车！”前面的美女冲着司机喊。
司机当然不会停车，他望一眼边上的冷美人，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冷美人声音放小了，但是格外冷冷的，“你停不停车？”
“美女，对不起，都怪我刚才没有控制速度，开快了。”司机大哥吃的盐多，知道现在最惹不起的就是美少女。你不知道她身后的背景呀，她横，你男人不能跟她一般见识，否则谁都说你没理，何况他清楚后面这个小子的德性，看见漂亮女孩子心里就痒痒。
心里总是痒痒的人，有几个不是皮肉痒痒的。
司机大哥一看这个小美女的架势、气势，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小魔女。
的士司机继续开车，他不会停车，他现在只想早一点送这两个小魔女到目的地。
小一点的美女看见司机不停车，也不说了，知道自己说的没用。
的士在友谊路路口和沙县小吃店中间停车了，停了车，司机忙下来帮两个小魔女提行李箱，而不是坐在里面不动。
大一点的美女接过了行李箱放在地上，“多少钱？”
“二十五。”
“不用找。”大美女给了三十块。
小美女慢吞吞的开门，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从的士车前面绕到的士车的左后门，敲敲车窗，“出来。”
里面的小伙子也怕麻烦了，他伸手正想落锁，小美女迅速拿开了门，“出来。”
“你想干嘛？”小伙子不想出来。
“你不敢出来是吗？敢做不敢当了？”小美女冷冷的说。
“我，我又没做什么。”小伙子被这个小美女说的浑身不自在。
“你不出来是吗？”小美女伸手过去拉小伙子的衣领。
小伙子急忙伸手去抓对方的手。
小伙子如果继续装熊，往里面躲一躲，挪一挪，小姑娘不至于钻进去跟他计较到底。
但是，小伙子想抓住人家女孩子的手，女孩子真的恼怒了，她反手一个耳光过去了。
小姑娘人小脾气不小，力气也不小，“啪。”煽耳光的声音同样不小，司机大哥在后面也听见了。
司机大哥是真的急了，他手忙脚乱的插到他们中间，女孩子他哪里都不敢碰，只好张开双臂挡住她，“好了，好了，对不起，都怪我。”
司机好了，小伙子急速钻出来了。不用叫了。
打人不打脸，更何况是男人的脸。男人的脸尤其是不能让女人打。
这是银城老百姓家喻户晓的，谁不知道呢？
因此，不管是哪个大小老爷们，他只要挨了耳光，铁定了跟你没完。
满脸通红气急败坏的小伙子出来了，人还没有站稳，朝着小姑娘一脚便踹过去了。
小姑娘不避不让反而上前一小步，双手迅速抓住小伙子的小腿，往上面一抬，小伙子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四脚朝天跌下去了。
小伙子先是倒在车上，车太滑，靠不稳，人跌倒在地上，头跌在车下，气急攻心，他想快速起来，结果头撞在了车门上。
小伙子起来后，心里那个气呀，真是气疯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小姑娘张牙舞爪就扑过去了。
小姑娘更不客气了，一个背摔，小伙子这次是真正的四脚朝天了。
司机大哥看不下去了，“你怎么能这样呢？”他推了小姑娘一把。
司机大哥没有帮忙打架的意思，他怎么也没想到，别人以为他在帮忙。
站在一旁观敌瞭阵的大一点的姐姐，一看的士司机在助战，二话不说，一个滑行抓取，直接将毫无防备的的士司机给摔了个跟斗。
路上的行人看热闹的多了去了，两个小伙子爬起来，你看我，我看你，哪里还有一点面子，只有恼火羞愧恨。
小伙子觉得这口气不出，明天实在没办法在银城混了。他拿出手机叫人了，让他在银城混得最牛逼的大哥来帮忙了。
大一点的姐姐一看，明白对方是在联系帮手，她也拿出手机按了一下。
小伙子打了电话给混江龙吴义。
银城在杨阳被人杀死以后，开始的两三年是他的几个兄弟各霸一方，“各自为政”，慢慢的一些人退隐江湖了，一些人被别人废了，一些人被判了重刑，而今吴义几乎是混混里面无人能及的大哥大。
吴义是“三进宫”，他和别人不一样的是，别人进去了一次（劳改），基本上就蔫了吧唧的了，他却出来一次比一次更狂。
接到电话，吴义很快就通知附近的小混混马上赶过去了，两辆摩托车五个人，三把刀，风驰电掣赶到了。
接到美女发出来的信号的是江南烟雨。
江南烟雨立即定位了对方的位置，他快速下楼，通知了高胜寒，“毛毛，跟我出去一下。”
这一天，给毛毛辅导的是方丛，照看他妈妈殷勤的是张博飞。
高胜寒立马站起来了，方丛拉住了他的衣服，“你去干嘛，不看书了？”
“我马上回来。”高胜寒从江南烟雨的神色中发现了情况不对头，江南烟雨什么时候紧张过？
方丛看见高胜寒执意要出去，她知道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很快就松开了手。她看见高胜寒出了门，立刻去通知张博飞，“高胜寒出去了，你快点跟上去，可能出了什么事，这里我来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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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驰电掣的摩托车声音很刺耳，周围驻足看热闹的人更多了，陶沙也走出来了。
陶沙一看见鹤立鸡群一般站在人群中的两个漂亮美女，身上直冒冷汗，赶紧冲过去了。
那边五个前来助阵的小混混，风风火火的来到那个灰头土脸的小伙子面前，有个拿着砍刀，也是十七八岁叫何年的少年，大大咧咧的问，“他妈的，是谁在这里作死啊？人呐？”
小伙子用手指了指两个美女，不好意思开口说出来。
拿刀的少年何年笑了，“你是不是男人？打不赢女的还不赶快用猪肚子蒙起脸来，还好意思叫我们过来，好男不跟女斗，我不会帮忙。”
盗亦有道是说的不错的。小混混再怎么不讲道理，男人打女人是丢脸的事，要不得的事，他何年能不知道吗？
说实话，如果对方是男人，何年他根本不会啰嗦，早已经挥刀冲过去了。
现在对面是两个女孩子，而且是时髦得很、漂亮得很的女孩子，何年绝对不会动手，反而很看不起需要他过来帮忙的大小伙子。
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出现了非常搞笑的一幕，急匆匆赶过来帮忙打架的五个小年轻，他们根本不搭理那个大小伙子了，而是一个个异常惊羡的，在上上下下打量和欣赏着眼前的两个美女。
大小伙子的脸色成了猪肝色。
的士司机摇头叹息，“下辈子一定要投胎做个漂亮的女人。”
“杳杳，怎么回事啊？”陶沙冲到大一点的姐姐面前急切的问。
杳杳没好意思开口，小的说话了，“这两个人耍流氓，对我们动手动脚。”
小的叫笑笑，其实她从小就不喜欢笑，从小别人叫她笑笑，她总是搞不懂别人的意思，到底是叫她的名字呢，还是叫她笑一笑。
笑笑很反感那些总是让她笑一笑的人，干嘛总是叫我笑一笑？我又不是神经病，没事总是笑一笑干嘛？
结果笑笑越来越像一个冷美人。
冷美人的脸上总是很冷。
陶沙一看对方都是当地人，且人多势众，自己应该尽快想办法收场。
究竟如何收场，陶沙还没有想清楚，可对方有人想清楚了如何圆场。
想清楚了的人是何年。
何年看见陶沙出现了，眼睛一亮，既然自己是奉命行事，不给那个没用的家伙面子，多少也要给老大一点面子。
怎么给老大的面子？这两个女孩自己不好意思为难她们，那么就找这个开店的福建人一点麻烦吧，谁让他来帮忙女孩子呢？
训一下他，吓唬吓唬这个福建人，也不冤枉自己带人跑一趟。
少年何年是后起之秀，他一米七不到的个子，也不是膀大腰圆。
你如果是平常看见他，他实在也平常。
他没有故意剃一个光头，提醒别人我是刚刚从里面放出来的，也没有特意去纹身给自己一个醒目的混社会的符号。
何年的霸气全靠一双冷酷的眼睛，与敌对阵时他的眼睛放射出来的就是四个字，“冷酷无情”。
何年的威慑力还来自他手中的砍刀。
可以说大部分拿砍刀的小混混，都是狐假虎威的。他们不仅仅要假老大的虎威、弟兄们人多势众的虎威，还要假砍刀的虎威。没有砍刀在手里，心不雄胆不壮两只脚会不听使唤的发抖。
砍刀在何年手里是如虎添翼，冷酷无情里面充斥了杀气。
何年认识陶沙，知道陶沙是开沙县小吃的。
何年没少去沙县小吃吃东西。
现在何年是奉命来助阵、干仗的，他要敷衍一下，固然不会像平时一样与陶沙嬉皮笑脸。
走向陶沙的何年是虎着脸，提着砍刀走过去的。
他走到陶沙面前，装模作样举刀一指。
开店做生意，来的都是客。天长日久，陶沙自然不会不认识他，——这个平时到店里吃点东西，也是前呼后拥的何年。
陶沙看一眼何年，清楚这个家伙不会为难自己，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何年，看他有何见教。
陶沙心里有底，别人心中无数呀。
何年的刀才举起来，嘴里的话没说到一半，“陶老板，你现在牛------”
有一个人飘然而至，他手起，何年刀落。
陶沙定睛一看，是季大哥——江南烟雨。
何年根本没提防，砍刀掉下去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他清醒了，有人攻击自己。
有人敢攻击自己，这是何年没想到的，更是他不能容忍的。
手上没了砍刀，手中还有铁拳，何年不由分说挥拳便打。
何年喜欢玩刀，不过，他的拳脚功夫，在银城街上的小混混里面，也是小有名气的。
何年坚信自己的刀功在银城是一流的，不相信自己的拳脚功夫会比谁差。
因此，何年打定主意，今天要在兄弟们面前露一手，他一拳过去，对方避开了，第二拳紧接着照着对方的脑袋又招呼过去了。
话说，江南烟雨叫上了毛毛，出了大门便开始跑起来了。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高胜寒加速追上去，问，“季大哥，出了什么事情？”
“你的两个表姐来了。殷壮志的女儿。”江南烟雨边跑边说。
“杳杳和笑笑吗？她们来了就来了，你跑这么快干嘛？”高胜寒奇怪了。
“她们遇到麻烦了。”
“你怎么知道她们遇到麻烦了？”高胜寒问。
“等一下再说，她们就在路口，快一点。”
同江南烟雨差不多是并肩前进的高胜寒，发现身边的江南烟雨这时候好像一个长跑运动员。
高胜寒也看见了何年举刀，但是，隔着十几米，他认为不可能来得及制止，也没有再加快速度。
让高胜寒不敢相信的是，江南烟雨竟然在眨眼间到了陶沙面前，手起刀落，并在瞬间躲过了何年第一波的攻击。
高胜寒来到陶沙身边，何年已经回到他的同伙身边。
何年不是自己想过去的，他是在第二波攻击进行的时候，被江南烟雨顺手牵羊牵过去的。
本来想争面子的何年，万万没想到面子没争到，还丢人丢到家了，这一下他失去了理智，冲着手下的四个小喽啰一挥手，“上！”
一看势头不对，“敌”众我寡，高胜寒急忙一拨陶沙，冲着两个美女说，“杳杳姐，笑笑姐，你们跟陶大哥先到我家去，这里我们来应付。”
高胜寒交代好了，何年手下的四个人已经对江南烟雨形成了半包围。中间两个是拿刀的，另外一边一个是来的时候骑摩托车的。
江南烟雨站在中间，谁也说不上他是眯着眼还是闭着眼，大家看见的都是眼睫毛组成的一条线。
看见何年站在后面没动，高胜寒也没动。
高胜寒察觉到陶沙他们没有走，但是，他不再说了。他知道当地人通常不会对女孩子动手。
高胜寒必须全神贯注盯着其他的人。他估计对方至少还有两三个人没动。
事后，高胜寒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不担心季大哥。
江南烟雨确实不需要毛毛担心。
两个拿刀的互相看了一眼，意思是同时动手。
他们的手一抬，江南烟雨就到了他们的跟前，也是他们的中间，同样是手起刀落。
不过这次江南烟雨是两只手左右开弓，同时发力。
江南烟雨没有乘胜攻击对方，而是迅速后退到了原点，与对方的四个人保持相持态势。
如同何年一样，这四个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江南烟雨是如何一下子便完成了解除他们的武装的，一个个傻了。
他们有的是真的傻了，有的是假装傻了。
装傻的是聪明人，明摆着何年都不是对手，我们再上去那不是白给吗？谁真傻呀!
说起来真傻的是高胜寒，徐行是一再交待过毛毛的，有麻烦打110，打江似练的电话，他又忘记了。
说句有点搞笑的话，高胜寒也不是完全忘记了，他更多的是在欣赏季大哥的风采与精彩。
小伙子高胜寒打心眼里高兴呀，为季大哥，为自己，更为外婆家感到欣喜异常。
你说，外公和舅舅，怎么会有朱颜阿姨、江南烟雨这两个如此出色的人才，他们是从哪里找到的？
百里挑一？十万里挑一也挑不出呀！
有服气的，也会有不服气的。
何年是不服气的人。
何年服气自己肯定打不赢江南烟雨，但是他不服气认输，他觉得这个人不但是眼睛小，而且是不开眼，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哼哼，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就是地头蛇。
何年给混江龙吴义大哥打电话求援了。
何年他绝对相信大哥不可能不管，不可能听之任之，让别人在银城耀武扬威。
事实也是如此，混江龙吴义一听，心里不痛快了。
吴义清楚，能够使得何年求援的对手绝对不是一般的对手，硬碰硬打，自己也不一定有把握，不过自己不能不去。
当老大的在关键的时候是不能做缩头乌龟的，否则你就不配当老大。
吴义敢于出马，他当然还有自己的杀手锏。
吴义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枪，揣进了怀里。
这是一把高仿真六四式手枪，具有很强的杀伤力，是吴义私底下购买来防身的，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拿出来。
因为一旦警方知道了，他的麻烦就大了。
为了维护自己在江湖中的地位，吴义不考虑麻烦了，在他心目中没有什么比老大的地位更重要。
这也许就是我们平常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混江龙吴义开了一家贸易公司，自己是总经理，他的贸易公司究竟做什么生意谁也说不清楚。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完全违法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
吴义在努力洗白自己，他现在的黑道说白了，绝不敢像以前那样胡作非为了。
吴义经过政府的多次打击，虽然一次次东山再起，但是，他是越来越懂得如何利用法律来保护自己了。
真正跨越红线的事情，他会慎之又慎。他慢慢的开始学杨阳了。
现在的吴义，基本上不会介入打架斗殴，他只是罩着一些惹是生非的小混混，以方便在有需要的时候用一用。
何年是吴义手下的得力干将，吴义必须去。
吴义带了两个保镖，开着宝马很快来到了事发地。
清一色戴着墨镜，穿着深蓝色西装，外罩深蓝色披风的三个人，威风凛凛的来到江南烟雨面前。
江南烟雨依旧一言不发，眯着眼看着他们。
这时候，高胜寒冲过去了，他站在了江南烟雨前面，气宇轩昂的说，“你们想干什么？”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南烟雨的身上，没人特别注意到高胜寒。
高胜寒一出现，吴义马上认出来了，这是高义的儿子，那个电视里面打了卖水果的，废了卖肉的中学生。
吴义不想费口舌了，他伸手到西装里面去拿枪了。
吴义一动手，江南烟雨将毛毛挡在了身后。
千钧一发的时候，有一个改变形势恶化趋势的人出现了，——张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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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博飞出门没看见高胜寒的人影，不能确定高胜寒到底往哪一边去了，他只好朝着大街方向去。
不能确定方向，张博飞当然不会傻跑，只是加快了一点步伐。
看见路口站了很多人，张博飞估计自己判断的没错，这才小跑过去了。
挤进围观的人群，张博飞正好看见吴义伸手到胸前的西装口袋里面拿枪。
别人不知道吴义有枪，张博飞知道，而且知道吴义是个敢开枪的主。
张博飞的老爸同吴义是结拜兄弟，吴义是张博飞的叔叔，两家是不一般的交情，经常走动的。
万分紧张的张博飞大叫一声，“吴叔叔。”
飞奔过去，张博飞是挺身挡在了吴义面前。
吴义看见张博飞紧张兮兮的样子笑了，他凑近小飞哥的耳朵，“我不是想伤人，我是怕走火，关保险。没事，那个是高义的儿子吧？我认识。叫他们都回去吧，没事了。”
吴义抬起头四处看了一眼，扬起手，两边拨了拨。
围观的人开始散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没几个人愿意招惹这些人。
吴义冲着高胜寒友好的笑一笑，转身问何年，“就是他们？为什么呢？”
“不知道，不是大哥你叫我过来的吗？”见老大吴义亲自来了，何年气消了一大半；听老大这么一说，何年奇怪了。
“哦，王二呢？过来过来，怎么回事啊？”吴义手指勾勾。
的士司机忙将那个叫王二的小伙子推过来。
吴义接过保镖递过来的香烟，点了火，深深的吸了一口，“说说，怎么回事？”
叫王二的小伙子不敢开口，他跟吴义多年了，知道老大的脾气。
的士司机发现吴义在看着自己，慌忙说，“老大，王二不小心碰到了那两个美女，没想到她们都不是好惹的，结果被她们打了。”
吴义明白了，这小子狗改不了吃屎。
“王二，行，行，行，你自己跑到茅厕（si）里面去找屎（死），还想弄的我一身屎（时）装？快去向人家姑娘赔礼道歉，告诉她们，你不认识我，从今往后，你再敢说我是你大哥，我就用你的舌头炒韭菜。”
吴义回头冲着两个美女，以及陶沙、江南烟雨歉意的笑笑，最后特别的再次冲着高胜寒笑笑，然后扬长而去。
吴义友好的微笑，笑的高胜寒莫名其妙。我不认识呀。
“看什么看，这是银城的流氓头子吴义，还好你的同学叫他叔叔，不然今天可能有一场恶斗。”陶沙牵了一下毛毛的衣服，“快带你表姐回家吧。”
高胜寒看看两个表姐，发现她们被一个小伙子拦住了，小伙子点头哈腰一个劲在道歉。
高胜寒走过去，一只手拿起一个行李箱，“杳杳姐，笑笑姐，我们走吧。”
张博飞走过来，从高胜寒手中接过一只行李箱，随后对王二说，“算了，算了，走吧，走吧。以后老实点，小心我们废了你。”
高胜寒提着行李箱走了几步，笑笑过来抱着他的手臂，“毛毛同学，你拖着走就可以了。”
放下行李箱，高胜寒拉出拉杆，边走边问，“笑笑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人都是色狼，想讨你姐姐的便宜，毛毛同学，你们银城人民就这样欢迎我们的呀？”笑笑开玩笑了。
“你们过来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好让我们去车站接你们，也省的你们受到惊吓。”毛毛觉得很不好意思。
“姐姐不是想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吗？毛毛同学，你也太小瞧姐姐了吧？你以为受到惊吓的我们呀？就这五六个人想讨姐姐们的便宜，门都没有。
毛毛同学，你妈妈可能没告诉你吧，我们殷家是武术世家，我爸爸的爷爷给国父孙中山当过保镖。你信不信，刚才那个家伙回去肯定要做恶梦。”笑笑她笑一笑根本不在意。
“笑笑姐姐，你不要说他回去要做恶梦，毛毛晚上恐怕也会做恶梦。”高胜寒是说心里话，
高胜寒不能不在意，他看见吴义伸手去摸口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个人有枪。
虽然高胜寒没有看到吴义的杀气，他可以肯定，吴义在口袋里面摸着了枪。
高胜寒是从吴义西服表面的凹凸不平看出来的。
当时的气氛让高胜寒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因为他莫名的感觉到了江南烟雨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如果不是张博飞突然出现，后果是怎么样的真的很难想象。
后来，回到家了，在别人忙这忙那的时候，高胜寒单独问了张博飞，“那个你叫叔叔的人，身上是不是有枪？”
张博飞笑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得出来。我老爸有时候在身上藏枪，他会故意让我观察，看看是不是能够被别人发现。飞哥，如果你没有赶到，你那个叔叔会不会掏枪出来？”高胜寒一直在琢磨，如果对方掏出枪来，自己怎么应付。
“不会，他开始不知道对方是谁，后来看见了你，他伸手进去拿枪是关上保险，怕万一走火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张博飞想不通高胜寒是怎么认识吴义叔叔的。
“我们根本不认识，我以前听说过银城最罗（罗汉）的是吴义，可是从来没见过他。是呀，我今天也好奇怪，他为什么总是看着我笑？”
“你会不会是以前跟你爸出去吃饭应酬的时候，两个人见过面？那时候你小，忘记了？”张博飞认为这是完全可能的。
“完全不可能，我爸爸以前从来不带我出去应酬的，除了跟他的战友们在一起，他才会带我去。是不是他认错人了？”
“绝对不可能，他说的清清楚楚，你是高义的儿子，不为难你。”前不久的事情，张博飞不可能记错了。
“我听我爸说，吴义三次坐牢都是他亲自带人去抓的，他没道理看见我笑呀，应该是恨之入骨才对。”高胜寒想起来了，自己两个月前，还被别人报复打昏过。
反正当时高胜寒带着表姐回到家里，一家人是欢欢喜喜，特别开心的当然是高胜寒的母亲殷勤，她说不清楚话，还是不停的问这问。
杳杳和笑笑一个人拉着姑姑的一只手，也是喜笑颜开，嘘寒问暖。冷美人并不是真的冷。
最稀里糊涂的是楚天阔，他在自己的房间做作业，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天阔听见外面热闹得很，马上出来了，一看见两个大美女眼睛都直了。
——乖乖，有没有天理，怎么美女都围着校草转。谁说高处不胜寒？孤单的一个人，楚天越阔不是越孤单吗？
最诧异的是方丛，看见校草家里来了两个大美女，而且其中的一个穿着一身红红的美少女，是抱着高胜寒的手臂走进来的。
——美少女甜甜蜜蜜的，校草居然一点都不难为情！
哼，哼！方丛在心里说，“校草啊，校草。你如此这般潇洒，郎才女貌是不是？如果今天是被我杨柳姐看见了，你看她怎么收拾你。”
当两个美女争先恐后的去病房，去看高胜寒的妈妈，欢天喜地的抢着叫，“姑妈”，“姑妈”，方丛才恍然大悟，校草尽管高处不胜寒，但是，堂姐堂妹表姐表妹这些亲人还是有的，难得一见，一家人亲热亲热倒也是情理之中的。
这样一想，方丛帮杨柳难过打抱不平的心态平衡了，不过诧异依旧在。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表姐弟站在一起，一个貌美如花，一个帅气英俊，身材长相半斤八两不相上下，但是穿着打扮却是天上人间，相差十万八千里。
方丛家里是银城公认的首富，她自己的穿着一向不讲究，不喜欢标新立异，也不喜欢一身名牌。
很多女孩子喜欢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引人注目，方丛不喜欢，她觉得被别人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盯着看，是一件特别难受特别别扭的事情，哪里有什么惬意可言。
我的漂亮不需要靠化妆品来代言，我的富有更不需要靠金银首饰和名牌衣物来证明。方丛是这样想的。
一个科局级干部，也许会到处张扬他多么有能耐，可以管多少多少单位，可以想如何就如何；一个真正可以叱咤风云的人往往会很低调，他会说权力是人民给的，我有什么权力，我是人民的公仆。
方丛不张扬，但是她从校草的表姐身上窥见了名贵在她们身上的任性。
没吃过猪肉，看见过猪跑。京沪的奢侈品店方丛没少逛。
方丛和张博飞来高胜寒家里，第一次看见客厅和病房里面的变化时，她问楚天阔，“阔哥，校草家里很有钱呀？”
阔哥告诉她，这是高胜寒外婆家买单的，方丛不奇怪了，购买所有这一切充其量十几万块钱。现在有百万的人多了去了，千万的才刚刚起步。
但是看见了校草的两个表姐，方丛肯定他外婆家相当不一般。
方丛问张博飞，高胜寒的舅舅是干什么的？张博飞说我怎么知道？他也奇怪。
方丛问楚天阔，楚天阔故作高深，“这个不好说。”
“你信不信，我到吴芳草面前去说你的坏话。”方丛杏眼一瞪，胡乱将吴芳草当枪使。
楚天阔又惊又喜，老老实实了，“方姐，我真的不知道，真的。”
方丛想干脆直接问校草，却发现校草不见了。
“高胜寒出去了？”方丛问大家，陶沙指了指楼上。
方家大小姐方丛上楼去了，她看见高胜寒正在和那个所谓的青年诗人聊天。
这个校草不招待客人，跑来聊天？脑袋进水了？
高胜寒脑袋没进水，他也不是来聊天的，他心中有太多的谜团，他需要搞清楚。
搞不清楚，他心里不踏实，晚上会睡不着觉的，更别说看书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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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大哥，你真的是剧作家？”
高胜寒看见表姐们在陪母亲聊天，他一声不吭跑到江南烟雨的房间来了。
第一次上楼来没看见季大哥，高胜寒才想起来自己和表姐、陶沙、张博飞回家的时候，季大哥没有跟上来，不知道他一个人去哪了。
过了几分钟，高胜寒同陶沙商量了一下晚上吃饭的事情后，再上去，江南烟雨已经坐在电脑面前爬格子了。
看季大哥全神贯注的样子，高胜寒忍不住开门见山了。
江南烟雨停下来，转动椅子，朝着毛毛，示意毛毛也坐下来。
“如假包换。不相信？要不要看看我的会员证？”江南烟雨拉开抽屉，递给毛毛一本小本子。
毛毛高胜寒真的接过来看了看，是闽省作协的会员证，姓名：季平山，笔名：江南烟雨。
“另外，我的作品，你可以上网百度江南烟雨，相关的作品信息都可以看到。”
“季大哥，我想不通，你是作家，怎么搞电子产品也那么厉害，功夫也那么厉害？我看你对付他们四五个人的时候，一点也不胆怯？你肯定自己有把握赢他们吗？”毛毛停了一下，问题还有。
“不急，慢慢说，我很愿意接受毛毛的采访，能不能赢？我真的没把握，山外有山很难说。
只是打架没怕过，别人要打你，怕也没有用。
技不压身，社会上一身有几项技能的人很多，比如你毛毛兄弟，你是个优秀学生，是不是打篮球很厉害？唱歌很厉害？打架也很厉害？不正常吗？”江南烟雨使劲睁大眼睛，笑盈盈的。
季大哥如此一说，似乎有道理，高胜寒还是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他想了想，“大哥，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我到外面去转了一圈，一，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住在这里，二，看看有没有人跟在你们身后。如果有人跟着你们，这些人晚上肯定还会生事。”江南烟雨望着毛毛，等待下文。
高胜寒回头看了看后面，没人，他神秘兮兮的问，“你知道后面来的那个人吗？”
“不知道，不认识，估计是混社会的老大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那个人有枪吗？”高胜寒声音低了好几度。
“知道，我怕你不能应付，所以让你退后。”
“他有枪你也不怕？”高胜寒眼睛睁大了。
“他们只有一把枪，如果三个人都有枪，那是比较麻烦的。”江南烟雨平淡的很。
高胜寒一听，来劲了，“如果他拿枪出来，你怎么办？我想了一下，唯一的只能是冲上去抢他的枪。”
“记住，你空手不能冲上去，你冲上去了，对方是百分之一百会开枪，你不动，他不一定敢开枪。”江南烟雨认真地说。
“季大哥，你会怎样？也是不动吗？”
“嘿嘿，他不拿枪出来是他的造化。”江南烟雨笑了。“如果不是你的同学及时拦住了那个人，我保证他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江南烟雨清楚毛毛肯定是半信半疑的，他伸出右手，手掌朝上，“看清楚了吗？”
高胜寒看清楚了，空手。不过他接着看了看江南烟雨的手背，也是空无一物。
高胜寒点点头。
江南烟雨将手迅速翻转了一个来回，他将手伸到毛毛面前，只见手掌上赫然有一件明晃晃的东西。
“小李飞刀！”毛毛高胜寒惊呼。
“这是江南烟雨的江南小雨。”看见毛毛伸手想看飞刀，江南烟雨递过去了。
这是一把三寸纯钢打造的飞刀，高胜寒接过来，反复端详，爱不释手。
高胜寒想了想问，“季大哥，那么江南烟雨的烟是什么？”
“江南云烟是我的作品，当今世界，一个作家的作品，能够成为大众的过眼云烟，就很不错了。现在有几人看文学作品？有几人不是在看快餐文字？
文学作品值得你去品味，可是现在浮躁的不仅仅是读者，作家也浮躁了，甚至是心烦气躁。
他呕心沥血写出来的东西没几人看，卖不出去，他要卖裤子了，能不浮躁吗？
于是大量的码字写手应运而生，快餐文字不要说代代相传，谁会回过头去看第二遍呢？
唉，不知道是作家的悲哀还是社会的不幸。”
高胜寒对理论问题不感兴趣，“季大哥，这明明是刀，是凶器，你怎么给它取名江南小雨呢？太诗意化了吧？”
“这就要看它在你心里的位置了，你把它当成雨，你看见的就是雨，而且是及时雨；你将它当成刀，你看见的就是血，淋漓的鲜血。”
看见江南烟雨诗兴大发，毛毛真的很惋惜，“大哥，你不写诗歌了，是诗坛的一大损失。”
“江山代有人才出，中国的诗坛不缺乏人才，缺乏的是鼓励机制、施展的平台。很多企业家会为一个歌手一掷千金，几百万、上千万往她（他）身上砸，有人为诗人开朗诵会专场吗？
有人上来了，有空再聊。”
高胜寒回头看了看，没人呀。
高胜寒以前没有到过江南烟雨的房间，没心思也没空。
这时候，他迅速环顾了房间里面的设施。
发现在电脑的正前方，有一个比笔记本电脑大一点的显示屏。
从显示屏上可以看到客厅和院子里面，以及房前屋后。
其它的探头位置，高胜寒清楚，他不清楚屋后也有探头。
挠挠头，高胜寒还是怀疑江南烟雨是剧作家，他觉得这个人更像特工。
高胜寒想好了，过一会，打电话问外公。
打舅舅的电话没用，从省城回来后，每次打过去，都是朱颜阿姨接的。
而朱颜阿姨每次都说，舅舅在开会呀，应酬呀，现在没空，有什么事情跟她说是一样的。
怎么会什么事情都是一样的呢？
高胜寒第一次觉得朱颜阿姨也是有缺点的，有点不善解人意。
“高胜寒，你跑到这里来聊天？奇怪不奇怪？”至少方丛是太奇怪了。
有这样的人吗？来了客人不陪，妈妈不照看，书也不读字也不写，什么事情也不做，跑上来跟一个房客聊天！
方丛听说了这个房客是诗人，是写作的。
写作的怎么了？比亲人重要吗？还是比学业重要？
莫名其妙。
高胜寒看着方丛也奇怪，这个丫头怎么跟杨柳一样起来了？婆婆妈妈的。
站在江南烟雨的门口，方丛看着莫名其妙的高胜寒，高胜寒也莫名其妙的看着方丛。
更莫名其妙的是，抱着高胜寒手臂的那个叫笑笑的表姐，她竟然也上楼来了。
你说她上楼就上楼吧，谁知道她上来一看，居然开口说了一句让方丛和高胜寒均哭笑不得的话。
“毛毛同学，你这是在幽会呢？还是在金屋藏娇呢？姐姐是第一次来银城，不远千里而来，连姐姐都不管了？”
“笑笑姐姐，我这里没有金屋，就算是金屋藏的也不是阿娇，是老虎，不对，是雄狮。”
说老虎，那还有母老虎。口语里面没人说公老虎，公虎的，说雄狮没有歧义，高胜寒是这样想的。
江南烟雨赶紧从里面出来澄清了，“笑笑，毛毛是来找我商量事情。”
“季叔叔，你住在上面？”笑笑发现楼上比楼下简陋多了。
江南烟雨点点头。
毛毛发现问题了，“笑笑姐，我叫季大哥，你叫季叔叔，那你叫我应该叫什么？”
“我叫你不懂事，季叔叔是你外公的忘年交。”笑笑正经八百的说。
“忘年交，姐姐不懂吗？陶沙大哥和外公也是忘年交。忘年交，年龄没有大小的，比我小都可以。”毛毛没说错。
“毛毛同学，我爸爸——你母舅叫他老弟，你也敢叫他老兄吗？有没有大小？难道我要叫毛毛叔叔吗？”笑笑歪着头看着不服气的，小那么一点点的表弟。
毛毛面红耳赤了，不好意思的看着江南烟雨。
江南烟雨说，“不能怪毛毛，殷总叫我老弟，是看得起我，毛毛叫我大哥也是尊敬我，笑笑以后你也叫我大哥吧。”
“那不行，我不敢，我还是叫叔叔，叫叔叔也习惯了。”笑笑看着毛毛笑笑，看他怎么表态。
“毛毛舅舅不在这里，你叫你的，毛毛叫毛毛的，有什么关系？”方丛插话了。多大的事情，需要这么啰嗦吗？
不错，在银城，这样乱称呼的现象很多，方丛经常碰到。
以前孩子多，外甥年龄比舅舅大，侄子年龄比叔叔大的情况不少。
如果一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同时和叔侄都是朋友，你让他怎么办？
只要长辈不在面前，一般是随便的。长辈在面前，以长辈的称呼为标准调整。
“毛毛同学，这个美女是谁？”笑笑不笑了。
“我的同学方丛，这是我表姐笑笑，大表姐叫杳杳。”高胜寒连忙两边介绍。
“哦，我明白了，毛毛弟弟的青梅竹马，吃宵夜手拉手的那位。”笑笑笑了。
“表姐误会了，跟你弟弟手拉手的不是我，是我们的另外一个同学吴芳草，人家也是逗你弟弟玩的。”方丛要徶开自己，又要为杨柳姐留下后路，还要保护吴芳草，够难为她的。
“你怎么知道的？”高胜寒脸色渐变。方丛没考虑他的感受。
“吴芳草自己说的呀，我们三个人在试探你是不是花心大萝卜，我不是也拿过你的手吗？”方丛又是一箭三雕。
方丛认为这根本不算是一回事。小朋友手拉手，奇怪吗？
方丛哪里想得到在高胜寒心里完全不一样。
高胜寒一直将这个当成一回事，当然，到底当成怎么一回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高胜寒没想过爱上吴芳草，但是，他们的手拉手是高胜寒人生中的第一次。
第一次与一个女孩子手拉手，在少年高胜寒的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丝的小甜蜜。
这个小甜蜜埋藏在记忆的深处，高胜寒以为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高胜寒根本没想到不但陶沙知道了，外婆家知道了，居然方丛也知道了。
方丛知道的，杨柳能不知道吗？她知道了肯定会多一些事情。高胜寒后悔自己不应该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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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男人都不会忘记情窦初开的时候——
不会忘记蓦然回首的惊鸿一瞥；
不会忘记肌肤轻碰时触电的感觉、怦然的心跳。
高胜寒没有忘记吴芳草的拉手，但是现在他努力去忘记的就是那次拉手。
自己成为三个女孩子的试金石，高胜寒觉得兴趣索然的同时，还有一种无法言表的羞辱感。尽管他知道女孩子们没有恶意。
“笑笑姐，你们不要相信陶沙大哥的一面之词好不好？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我是无辜的受害者，是她们的牺牲品。”高胜寒只能自我解嘲了。
“我反正是宁可信其有的，你知道外公是怎么说的吗？他说，哈哈，我外孙在这方面比他爸强，他爸二十多岁，当了连长还找不到女朋友。”
“我爸爸不是找到了我妈妈吗？”高胜寒不服气了。
“毛毛同学，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吗？不是你爸爸找到了我姑妈，是我姑妈可怜你爸爸，两回事。”
高胜寒觉得就是一回事，不过他不想争论不休，他看了一眼江南烟雨，江南烟雨在看着房间里面的显示屏。
“笑笑姐，季大哥是搞写作的，他怎么会认识我外公呢？”
“我怎么知道，那你说是怎么认识这个美女的？”笑笑笑笑。
方丛急了，“我们是同学。”
“我知道你们是同学，毛毛同学就一个女同学？”欲盖弥彰，笑笑这个事情怎么会想不到呢。
“她是刚才救我们的那个张博飞的女朋友。”高胜寒也急了。
“毛毛同学，你有没有搞错？你说我是张博飞的女朋友？难道我不同样是你的女朋友？”方丛不满了。
“对，季，季大哥，你说说看，现在的男人是不是越来越没有担当了？”笑笑突然发现叫季大哥是对的，不是吃亏讨便宜的事情。
江南烟雨走过来，“我们下楼去吃饭吧，笑笑，你说谁没有担当？”
“男的，毛毛同学是一个，还有一个我不说，他自己清楚的，是不是？”笑笑不笑了。
“是不是毛毛承认了方丛是他的女朋友才是有担当？笑笑同学逻辑推理错误。”江南烟雨说罢，很绅士的，“请，笑笑同学旅途劳顿，看看毛毛是怎么尽地主之谊的。”
笑笑狡黠的笑笑下楼去了。
江南烟雨看一眼方丛，“请。”
方丛没动，高胜寒动了。方丛连忙抓住校草的手，“大哥先走，我有事问他。”
江南烟雨笑一笑跟着笑笑下楼了。
高胜寒望望方丛，看看自己的手，奇了怪了一点波澜没有。
方丛用力一甩校草的手，“想什么呢！”
一向大大方方的方丛霎那间脸上有彩云摇曳。
高胜寒奇异的发现，少女脸上升腾起来的红云像鲜花一样美丽。
方丛伸手在校草的胳膊上拧了一把，“看什么呢！”
顺手推了校草一下，方丛质问道，“正经一点，我问你，你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吴芳草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家里人？是不是很得意？”
“我没有哇。”高胜寒觉得太冤枉了。
“哟哟哟，‘我没有哇’，不是你说的别人怎么知道的？”咄咄逼人的方丛看见笑笑一再将自己与校草扯到一块去，她怀疑这个坏蛋是不是说了自己也拉过他的手。
自己当时纯属逗他玩的呀。
“方大小姐，我有那么无聊吗？是小吃店的陶老板无意中看见了，他以为我在谈恋爱，告诉了我外公。”
“你外公是做什么的？”方丛想起来了，自己找校草是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的，退休了，在家里。”
“你舅舅呢？也是什么都不干的？有事情都是让特别助理干的？”
“他应该是一个比陶老板大一点的经理吧。”高胜寒字斟句酌的说。可怜的他不能真话，也不能说假话。
“你笑笑表姐是不是喜欢这个季大哥？”方丛脱口而出的同时审视着校草。
高胜寒羞涩的一笑，他不喜欢被女孩子当面盯着看，“大小姐，你不要听见风声就是下雨好不好？别人不可以开玩笑吗？走走走，吃饭去。”
高胜寒伸手去拉方丛的手臂，方丛是在校草的拉拉扯扯下缓慢的挪动的。
来到客厅，陶沙指挥着楚天阔，在忙着布置桌子椅子凳子碗筷，没看见张博飞的人。
高胜寒来到母亲的病房，母亲睡着了，杳杳姐拉着母亲的一只手，在轻轻的按摩，江南烟雨和笑笑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空气有点凝固，气氛有点异样，高胜寒忙坐到杳杳的对面，也拉起母亲的另一只手，轻轻的说，“杳杳姐，对不起，我刚才有点事情去了。”
杳杳淡然一笑，“没关系，毛毛，你忙你的，我们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照顾的。你要多照顾季平山，他喜欢打架的。”
毛毛神奇的问，“杳杳姐，外公的爸爸真的是孙中山的保镖？”文人墨客不可能喜欢打架，高胜寒才不会管他呢。
“他不是孙中山的保镖，孙中山到新加坡的时候，全部行程的安全是他负责的。”
“他会的是武术还是柔道？”高胜寒想搞清楚。
“武术，戚家拳，戚继光知道吗？”杳杳反问。她将姑妈的手放进被子里面，示意毛毛出去说。
杳杳出去了，笑笑出去了，方丛看了一眼站起来的校草，也出去了。
江南烟雨没有出去，他来到殷勤床前，在杳杳坐过的位置上坐下了。
发现高胜寒在看着自己，江南烟雨说，“你去陪陪她们，我照看一下，等一会出去。”
迟疑了一下，高胜寒出去了。提醒他在客厅可以看到里面的话，高胜寒没说出来。
这个季大哥比自己清楚，是他安装的，没必要说，高胜寒想起来了。
茶几收到客房去了，客厅里面摆了一张圆桌子，菜已经开始上了。
三个美女坐在沙发上，杳杳坐在中间。
高胜寒看了一眼笑笑，不问她，她跟自己差不多大，知道的肯定不如杳杳多。
高胜寒提了一张南方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的小竹椅，在杳杳的面前坐下。
“戚继光我知道，抗倭英雄，为什么我舅舅学的是柔道？戚家拳在我们殷家是不是失传了？”高胜寒问。
“差不多吧，爷爷说他只会一点点，很小的时候学的，后来他到美国读书去了，回到新加坡，曾祖父贫病交加已经快不行了。”杳杳依然很淡定。
“杳杳姐姐，我记得以前我妈妈说过，外公年轻的时候是没钱的，她的爷爷曾经很有钱，有很多很多钱，怎么会一下子没了呢？”
“你还知道什么？”杳杳看着毛毛。
高胜寒摇摇头，“不知道，好像是我爸爸说了一句，我爷爷的爷爷曾经很有钱，然后，妈妈才说了一句她爷爷以前很有钱。他们从来不跟我说外婆家的事情。”
“曾祖父将全部家产变卖了，钱全部送给别人了，后来那个人病故了。”杳杳的眼睛看着显示屏。
“那个人是谁？他的子女不认账吗？”父债子还，天经地义的，高胜寒晓得的。他爸爸对他亲口说过。
“他的子女不是不认账，关键的问题，这是曾祖父捐送的。”
“怎么可能呢？再好的朋友也不会接受别人变卖家产的钱呀？他是谁？”高胜寒觉得不可思议。
“他就是孙中山。”
“孙中山？送给他，不等于是送给了国家吗？”高胜寒惊异非常。
华侨爱国他听说过，毁家纾难的爱国志士里面有一个是母亲的爷爷吗？
“真的假的？”高胜寒两眼放光，有这样的先辈谁不感到光荣和自豪呢？
“当然是真的，以前我们也不知道，前不久爷爷写信给中央，他说了这件事，他怕有笔误，让我帮忙看了。”
“来来来，开饭了。”张博飞来了，原来他外面炒了几个菜。他一手提着一个大塑料袋，怀里一手抱着一大把玫瑰花。
今天是情人节，看见玫瑰花，大家反应过来了。
楚天阔、高胜寒，包括江南烟雨都去张博飞的手上拿鲜花，只有陶沙伸手接过了塑料袋。
张博飞连忙说，“大家不要急，我买了九十九朵玫瑰，九朵给校草的妈妈，另外两个美丽尊贵的客人每人九朵，方大小姐见者有份，也是九朵，其它的六十三朵，十五块一朵，需要的请交钱，这个不好免费的。从大到小，季大哥要几朵？”
江南烟雨看了笑笑一眼，笑笑马上说，“你不要看我，我不要你送，帮你省钱。”
挠挠头，江南烟雨说，“我跟小飞哥一样吧，三十六朵。这是五百，不用找了。”
江南烟雨交了钱，拿了三十六朵。他将鲜花放在桌子上，挑选了九朵，转身去了毛毛妈妈的病房。
“阿姨，祝你节日快乐！”江南烟雨将鲜花送到毛毛妈妈面前，让她闻了闻，摸了摸，然后放在了床头的储物柜上。
殷勤笑了，“谢，谢，谢，谢。”
江南烟雨退出来拿了九朵双手送到方丛面前，“节日快乐！祝你越来越漂亮！”
方丛看了看笑笑和杳杳，“大哥，我不能接，这是送给情人的。”
“我也叫你方大小姐吧，情，分亲情，爱情，友情，你不会拒绝大哥的友情吧？”
看见季大哥说的在情在理，方丛收下了。
江南烟雨又去拿来九朵，恭恭敬敬的送到杳杳眼前，刚想开口，杳杳先开口了。
“我们没有亲情，没有爱情，也没有友情，你凭什么送我玫瑰？”杳杳淡淡的说，淡淡的看着江南烟雨。
“予人玫瑰手有余香，这是在下的愚情，还望笑纳。”
杳杳笑纳了。
江南烟雨正想转身再去拿花，笑笑说，“季，季大哥，你先说理由吧，省的我不收下你太尴尬了。”
江南烟雨转身将玫瑰拿在手里，“这是顺情，笑笑沾了姑妈、姐姐和表弟的光，我这送你的是顺水人情，行吗？”
在笑笑伸手接的时候，张博飞惊呼，“大哥，你应该改名，叫江南才子。”
方丛马上说，“我提一个建议，想送鲜花的帅哥必须想好了送花的理由，理由不能与前面说的重复，否则本姑娘一概拒收。”
张博飞张大了嘴巴。这时候有手机铃声响起来，“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快活------”
（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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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阔一听见《跟着感觉走》的铃声，咋咋呼呼起来了，“谁选这么老的歌做铃声呀？”
杳杳放下鲜花，拿手机，按键，站起来，脸上有点不自然，她到门口去接电话了。
方丛说，“不会说话的一边忙去，会说话的快点。”
听方丛一说，楚天阔真的到厨房后面忙去了，大家看着手里还有一大把玫瑰的张博飞。
张博飞碰一碰高胜寒，“你接着来，要几朵？”
高胜寒默算了算，九十九减掉三十六，再减掉三十六，剩下的只有二十七朵了。二十七朵怎么够？
“我不要，二十七朵不够，等一下我另外去买，你看看我们阔哥吧。”
“阔哥，阔哥，你说，你要几朵？”张博飞买的时候担心会少了。没想到可能会多了很多。
楚天阔打了个电话，听见飞哥在叫，马上出来了，“还有多少朵？”
“还有二十七，你正好合适。”张博飞作古正经的说。
“你还不一定够，我怎么就正好合适呢？谁的我不应该送？”楚天阔问。
“方丛不是你班上的，你不用送，省几块钱，飞哥代表了。”张博飞直截了当说。
“张博飞，你凭什么不让别人送花给我？太霸道了吧？阔哥别听他的，你送我九十九朵都可以。”方丛旗帜鲜明。女孩子谁不喜欢鲜花，尤其是别人送的。
“毛毛，我爷爷叫你接电话。”杳杳在门口说。
高胜寒跑过去，“外公，我是毛毛。”
“毛毛，你姐姐过来了，这些天，照看你妈妈的事，让她们去做，你好好复习一下，听说这次期末考试不理想？没关系，尽力而为吧，我计划让她们陪你们过春节，好不好？”
“好好好，我不需要她们做什么的，不累。”高胜寒说真的。
“不是做多做少，关键是让她们知艰识苦，你可以多找点事情让她们做的。”
“外公，您是不是会戚家拳？”高胜寒兴奋的问。他关心的是自己心中的谜团。
“呵呵，会一点，老了，还给师傅了。”
“外公，您的师傅是不是您爸爸？”
“他也教了一点，主要是他的师兄教的，他很少在家。”
“他是不是民族英雄？”
“说不上是民族英雄，他只是一个孙中山的崇拜者，不是追随者，一个爱国华侨而已。”
“我听杳杳姐说，您爸爸将家产都捐献给了祖国，这不是英雄所为吗？”
“可以这么说，但是他同时也是有私心的，也是为了自己。”
“不可能吧？”高胜寒不能够理解，为祖国毁家纾难怎么会掺杂有私心呢？怎么是为了自己呢？谁为了自己不是不择手段往家里捞钱呢？
“真的，当然，准确的来说，是为了他不争气的儿子。”
“他的儿子不就是外公吗？”高胜寒更加觉得是在雾里看花。
“是啊，他毁家既是为了救国纾难，也是为了救我。还记得我说过吗？ ‘自古英雄多磨难’？
你知道下面一句吗？下面一句是‘从来纨绔少伟男’。
年少时候的我是个纨绔子弟，如果他不毁家，他儿子也会败家的。”
停顿了一下，高胜寒需要消化消化，“外公，您也吃了很多苦，是吗？”
“能够吃苦不是坏事，只晓得享福就没救了。”
“外公，江南烟雨，我应该怎么称呼他？是叫他大哥还是叔叔？”高胜寒认为这是个问题。
“你现在不是叫他大哥吗？”
“可是笑笑叫他叔叔。”
“以后她可能会改的，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笑笑已经改了。
“外公，季大哥到底是做什么的？”高胜寒早就想问了。
“他做什么根本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要想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去吃饭吧，大家在等你。挂了。”
高胜寒回头一看，大家都上桌了，妈妈坐着轮椅也在桌上，她坐在正中央首席的位置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其他人一个个望着他。果然在等他。
外公真的神了，千里之外，他就像看见了一样。
高胜寒四处张望了一下，在季大哥边上坐下，“季大哥，我外公是不是可以通过探头看见我们？”
江南烟雨笑了，“现在看不见，如果他想看见，很简单，我完全可以马上做到。”
高胜寒凑近江南烟雨，央求，“这里你是老大，你来主持，我学习学习。”
当仁不让的江南烟雨刚刚站起来，门铃响了。
一看显示屏，是杨柳、吴芳草来了，高胜寒忙站起来去开门。
这时候，猴急的楚天阔早已经到了院子里。
是他打电话通知了杨柳，“你快点过来，校草正在送鲜花呢。”
楚天阔没有说叫吴芳草一起来，他相信杨柳会约她。两个人来至少不尴尬吧。
没错，杨柳本来心里就在七上八下的，想来高胜寒家又觉得今天是情人节，没有合适的借口怕难为情。
杨柳在犹豫不决的当口，楚天阔来了电话，正中下怀。
当着爸妈的面，杨柳打电话给了吴芳草，“班花，方大小姐还在高胜寒家里，她让我们一同过去一下，有时间吗？”
“有有有，爸，妈，依依来电话了，我到她家里去玩一下。依依，我马上到。”
求之不得，吴芳草在家里正憋得慌。
是杨柳的电话，到杨柳家里去，爸妈什么话都不会说。
父母知道她的两个闺蜜，一个是首富家的千金小姐，一个是副县长的掌上明珠。
打开门，一看见是杨柳和吴芳草两个人，楚天阔是心花怒放。——人杰地灵心想事成，到毛毛家来对了。
之前的楚天阔一直感到自己是个特别背的人。
想看看美女老师，费尽心机，不是时间不对就是里面的人不对，最后差一点被砖头砸了后背；
羡慕高胜寒被打有美女关心，想想好玩，小飞哥却跟他真玩，三个人对他的拳打脚踢一点不好玩。
到了校草家里，第一天，一班班花表现出来的友善，便史无前例的温暖了他脆弱的小心脏。
而今天方丛说了一句她到吴芳草面前说自己的坏话，更是让阔哥玩味了一整天兴奋了一整天。
——方丛的话说明了什么？不是说明了她也看出来了吴芳草对自己有点那个了吗？那个是他以前敢想的吗？
楚天阔急忙忙关门，又急忙忙跑到杨柳和吴芳草前面，直接去厨房张罗两付碗筷。
客厅里面一共坐了八个人，楚天阔的位置空着，张博飞搬了一张长板凳过来，两边的人往两边挪了挪。
吴芳草靠着阔哥的空位置坐下了，杨柳站在客厅门口没动。
杨柳不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实的。
正中央坐着高胜寒的妈妈理所当然，她的左边一个美女，右边一个美女是什么意思？
左边陶沙靠近一个大美女坐合情合理，右边那个小一点的美女凭什么依靠着高胜寒坐？
其实，杨柳一进来就发现了，这个穿着一身红衣服像新娘子一样的美女，是看见她和吴芳草进门后，故意依靠在高胜寒的肩膀上的。
情人节跑到这里来，是故意示爱？还是故意示威？
这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如此嚣张，这般张扬？不知道难为情的吗？
难怪楚天阔慌慌忙忙的打电话给自己，阔哥够意思。
阔哥摆好了碗筷，一看吴芳草坐在水果空位置的中间，心里哪个高兴呀，就是四个字，难以言表。难以言表你懂的。
福至心灵你也懂的。阔哥再一看杨柳气鼓鼓的站在门口，不落座，立马明白了。
走到高胜寒的背后，楚天阔先指着大一点的美女，“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校草的大表姐杳杳，这是校草的小表姐笑笑。”
大手一挥，阔哥琅琅的说，“门口的那位，我们一中的才女，一班班长杨柳，那位刚刚坐下来的是一班班花吴芳草，也是才女。”
楚天阔什么时候有过如此面面俱到能说会道？
不要说大家惊奇，阔哥他自己也诧异。
听说那个嚣张的女孩是高胜寒的表姐，杨柳没脾气了，反而暗暗埋怨自己沉不住气。急什么急。
“我已经吃过晚饭了。”杨柳给自己台阶下了。
“坐下来大家一块热闹热闹，多少吃一点意思一下吧。”江南烟雨再次站起来。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首先毛毛妈妈回到了餐桌上，是值得大家高兴的，我代表毛毛感谢在座的各位，你们的关心和照看功不可没。
今天的特别之处还在于有毛毛的好同学们——你们的到来，当然两个远道而来的贵客更是为高府增光添彩了。
今天恰逢情人节，让我们一起举杯，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恩恩爱爱天长地久。”
在座的站起来了，看着杳杳喂了毛毛妈妈一口白开水后，大家纷纷碰杯互道，“节日快乐。”
“各位情坐下，随便吃，我这里提醒一下准备送玫瑰的男生，吃的时候想想好说辞，方大小姐可是说过了的，不能重复的。”
这样一说，所有的男生都有事情做了，一个个绞尽脑汁去想了。
第一个走出困境的是陶沙，他说，“我没有诗人浪漫，不如学生天真，我来个实打实的，各位的宵夜我全部负责。”
第一个行动的是楚天阔，地地道道的心动决定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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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芳草面前表现表现，这是楚天阔的初衷。
心动的结果是，楚天阔发现自己必须行动在张博飞和高胜寒前面，否则他们把词语用光了，自己绞尽脑汁也没用了。
不吃了，放下筷子，楚天阔离开座位，将张博飞放在一旁的玫瑰花一把全部抱在怀里。
“喂喂喂，你干嘛，这是我的。”张博飞马上嚷嚷起来。
“飞哥，成人之美，我先借用一下，一会我去买了还你。”楚天阔不撒手了，抱在怀里数。
楚天阔数了九朵，走到毛毛妈妈身边，“阿姨，祝您早日康复。”
倡议人方丛不干了，大声说，“里面没有情字。”
“你等我说完好不好。”楚天阔将花放在毛毛妈妈面前，“阿姨，这是晚辈的真情实意。大家说，有没有情？我这是真情。”
“哇塞，说得好，大家鼓掌。”高胜寒带头鼓掌，掌声热烈。
楚天阔递花给杳杳，“你是高胜寒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祝杳杳姐节日快乐！姐弟情，怎么样？”
大家鼓掌。
当楚天阔来到笑笑面前的时候，卡壳了，不能重复说什么呢？
高胜寒说鼓掌的时候，张博飞反应过来了，楚天阔在抢占先机投机取巧，现在看见他黔驴技穷，开心了。
“阔哥！”张博飞一边喊，“啪，啪，啪。”一边鼓掌。
大家掌声响起来，阔哥阔哥叫起来。
笑笑看见楚天阔尴尬的很，马上站起来，想接过花，“盛情难却，谢谢。”
楚天阔不管别人有没有听见，他举起花示意大家静一静，“我一片盛情祝笑笑美女节日快乐！”
“行，通过。”高胜寒说。
接下来送方丛的，楚天阔说了同学情，送杨柳的说了同窗情，到了吴芳草那里，阔哥一紧张，没词了。
“阔哥！”陶沙看见张博飞在走神，担心冷场，他喊起来了。
“啪啪啪”，“阔哥！”，“啪啪啪”。
越是紧张越没词。吴芳草不忍心看见楚天阔脸红脖子粗站在那里了。她望着阔哥敲敲桌子。
你别说楚天阔是真的开窍了，他在吴芳草身边坐下，“停停停，芳芳是我同桌的你，同桌情。”
楚天阔在把玫瑰交给吴芳草的时候，突然发现手里多了一束花，他想了想全部给了吴芳草。
女孩子没有不喜欢鲜花的，尤其是玫瑰花。但是比别人多了一束花，吴芳草伸手接的时候脸红了。
方丛故意找麻烦了，“阔哥不能偏心眼，要说出理由来。”
这时候楚天阔有理由了，“她是近水楼台多得月，怎么样？”
“没有情，不算。”心情慢慢好起来的杨柳帮腔了。
“我们上面是同桌子，下面是同一张凳子，同凳子的情谊不可以吗？”楚天阔说的理直气壮。原来他上桌子的时候，将椅子留给了杨柳，特意选择了与吴芳草共一张长板凳。
楚天阔话一出口，面红耳赤的吴芳草伸手去掐他了。大家是哄堂大笑。
高胜寒没有笑，吴芳草羞涩的甜蜜让校草猛然触景生情心血来潮，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此时此刻可能在无限悲伤的人，——老师李乱红，红姐。
高胜寒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大家互相敬敬酒，吃点菜，我去买花，张博飞你要多少，我帮你一块买来。”
陶沙马上起身了，他说，“你是东道主，我去买。”
“给我妈妈和表姐的花，我必须亲自去买，否则就没有诚意了。我马上回来。”
高胜寒边说边走了。
“我要五十四朵。”张博飞追到门口大声说。
高胜寒没有回头，开门出去就飞奔起来。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红姐在等他，需要他的温暖。
出了友谊路，高胜寒迅速将向北大街上，六个卖花手上的花全部买了，估计有一百六、七十朵。
他没有统计准确的数量，别人说多少钱，他就给多少钱。
他只想快一点。
抱着满满的一大把花，高胜寒小心翼翼的拿出手机给红姐打电话。
“红姐，你在哪里？”高胜寒喘着粗气问。
“有事吗？”
“嗯，有个事情要问你，你在哪里？”
“我，我刚到了学校。”放假了，李乱红是住在家里的，她是看见今天父母的行止有点异常才出来的，父母上上下下总是会比平常多看她一眼，她坐不住，出来散散心。
出来没地方去，只有到学校自己的房间坐一坐。她不是没想过去高胜寒家里看看，但是她怕别人误会，更怕高胜寒多想。
从省城回来以后，李乱红一直在关注高胜寒的学习情况，但是她尽量不出面。
当了年级主任的李乱红更忙了，当然，忙，不是疏远高胜寒的理由。
为人师表，与青春期的异性学生保持适当的距离，是一个老师的职业操守和道德底线，李乱红在心里一直恪守着。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李乱红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是格外孤独的。
作为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进入青春期以后，她几乎没有过孤独寂寞的时候，更别说情人节。
但是，今年的情人节，李乱红第一次感到了凄凉，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悲哀。
之前，也有人想帮她介绍男朋友，只要对方一开口，她马上毫不犹豫的坚决拒绝了。
心如止水的李乱红不相信了爱情。“苦难沿途结界 心如玄铁”。
当青春年少的高胜寒胸前环抱着满满的玫瑰花出现在自己面前，李乱红震惊了，那一刻女孩子的脆弱排山倒海。
不知所措的李乱红呆呆的看着这个男孩子，心酸心痛心如鹿撞，一任泪水汇流成河------
高胜寒匆匆而来，没有在意门卫惊诧的目光，说实话他也没想过将鲜花全部给老师，他想的是和季大哥、楚天阔一样，送九朵。
可是，看见红姐泪如雨下，高胜寒觉得这些玫瑰花全部给红姐、给老师，比什么都值。
高胜寒将玫瑰花一股脑全部推给了李乱红。
不接住就会掉下来，李乱红只有双手接过去了，她将玫瑰花小心的放在茶几上，“你怎么这么傻，花这么多钱干嘛？你妈妈治病还要很多钱的，拿去退掉。”
“红姐，钱不是问题，只要你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重要。走，不要一个人在这里，到我家里去，我两个表姐来了，很多同学都在我家里。”高胜寒牵起红姐的手。
李乱红挣开了，她到茶几上拿起一朵玫瑰花，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我留下这一朵，你全部拿回家，给你表姐和同学们，记住，也要给你妈妈一部分。”
“没关系，她们的我另外买，这就是给你的，走吧，红姐，大家在一起不是更开心吗？”
“听话，好吗？你想过吗？如果这些玫瑰花留在这里，明天我怎么办？明年开学了，你不想让我在一中呆下去了吗？”李乱红边说边抹干了眼泪。
“红姐，看见你一个人孤单单的在这里，我会很难过。”高胜寒觉得红姐这么好这么美丽的女孩，应该拥有完美的幸福和爱情。
“毛毛，你的心意我领了，今天有你这个学生送来的这一朵玫瑰，胜却人间无数了，我知足了。”
说着说着，李乱红的眼泪又下来了。
真正楚楚动人摄人心魄的，是梨花带雨的美女。
高胜寒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承诺，他突然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拥抱了红姐。
埋下头，高胜寒去吻了红姐伤心的泪水，接下去吻了红姐的嘴唇。
意乱情迷的红姐一不留神，伸出了一点点香舌，情不自禁的高胜寒捕捉到了，他急切地吸允了一口，便被红姐使劲推开了。
满脸通红的李乱红羞愧万分，她慌慌张张的抓起茶几上的玫瑰花，一个劲的往高胜寒的怀里塞，茶几上只留下了一朵，然后，不由分说将高胜寒推出了门外。
“你快走！”李乱红迅速关上了大门。
春天来了，但是早春的晚风格外凛冽，格外刺骨。
站在门口，高胜寒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身走了，他知道还有比春天的晚风更寒彻入骨的存在。
高胜寒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知道家里还有很多人在等待自己。
路过施青红家门口，高胜寒猛然想到其他的几个女同学都有鲜花，她没有不公平。于是他给施青红打了电话，让她出来一下。
施青红很快出来了，高胜寒说，“节日快乐！”她没有说话；高胜寒递过来的九朵玫瑰花，她也没有接，“我不能要，爸爸妈妈在家里，他们会说我的。”
“杨柳她们都在我家里，你一起过去玩一下，好吗？”高胜寒没有勉强她收下来。
“你们玩吧，明天是我值班，我明天过去，你去吧，我进去了。”施青红说完转身进去了。
高胜寒走了不久，杨柳站起来，用饮料敬了校草的妈妈和两个表姐，敬了江南烟雨以及陶沙后，对大家说，“我吃过晚饭了，你们慢用，我到院子里走走。”
杨柳没有在院子里溜达，她开门来到了大门外，她在门口的小巷子溜达，在溜达中张望，在张望中等待。
高胜寒站起来说出去买花的时候，尤其是他坚持自己亲自去的时候，杨柳心头一跳，突然有心痛来袭，她有一种预感，这个预感使得她坐立不安。
杨柳为校草伤心过，但是从来没有过心痛。
在门口溜达的时间越长，杨柳越紧张越难过。少女杨柳，她第一次发现了心痛的滋味。
杨柳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客厅里面的人是可以清楚的看到的。她没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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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厅里面特别关注显示屏的有两个半，一个是高胜寒的妈妈殷勤，一个是方丛，半个是笑笑。
杳杳和其他人差不多，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她总是低垂着眼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笑笑是特别好奇的。她看过表弟的视频，听过爷爷奶奶以及朱颜的评价。因此，她特别想知道三个美少女里面，谁是最喜欢毛毛的，毛毛最喜欢的又是谁？
谁配得上毛毛呢？这也是笑笑想知道的。
姐姐有心思，笑笑知道一点点。笑笑简单，她一直在冷眼旁观。
陶沙开玩笑告诉爷爷，说有女孩子喜欢毛毛，笑笑最初怀疑这个人是方丛。
看见他们两个人在楼上说话，她以为肯定是方丛。
可是，方丛当面否认了。她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像说假话。
当杨柳和吴芳草进来后，笑笑将目标迅速锁定了杨柳，因为她看见这个女孩子吃醋了。
方丛说拉她弟弟手的另有其人，这个人叫吴芳草，但是听见楚天阔介绍吴芳草的时候，笑笑很快排除了这个人。
这个人对那个阔哥似乎有点意思。
笑笑发现了姑妈看显示屏是开心的，她意外的发现方丛看显示屏是不开心的，甚至有点小紧张。
这是为什么？笑笑想不通了。
实话实说，之前笑笑确实没发现这个女孩子有不正常的地方。她为什么看显示屏会目不转睛？难道她暗恋毛毛？
笑笑还有一个发现，有一个男孩子总是会偷偷摸摸的瞄自己，自己只要目光转向他，他会慌慌张张的迅速转移视线。
有了这些发现，笑笑觉得江南水乡确实是丰富多彩的，难怪姑妈会乐不思蜀。
原来担心到了这里会单调寂寞，现在看见这么多人，这么多微妙的关系，笑笑认为有点意思。
看见高胜寒急匆匆走过来，杨柳迎上去了。“这么长时间，你到哪里去了？”
高胜寒笑笑，“我不是说了出去买花吗？”
“你去了学校，见了李乱红老师？”杨柳盯着校草的眼睛，看他是不是会说谎。
高胜寒点了一下头，“我去见了李老师和施青红，她们对我帮助很大，李老师收下了一朵花，施青红不肯要，汇报完毕。还有什么指示？”
校草的坦然让杨柳无话可说了。“大家都在等你，你买这么多干嘛？不要钱的吗？快进去。”
高胜寒一进门，张博飞急忙上去了，“快点，数五十四朵给我。”怎么说，他琢磨了老半天，不能让高胜寒再走到前面去了。
张博飞抓了一把，放在沙发上，自己开始数起来。数了九朵，他来到校草妈妈身边，“阿姨，我和毛毛情同手足，祝您节日快乐！”
毛毛的妈妈殷勤十分高兴，连连说，“谢，谢，谢。”
快速返回，快速来到杳杳跟前，“我和毛毛一样叫你杳杳姐，杳杳姐不远千里而来，山情水意，我祝你节日快乐！”
方丛打岔了，“人家山情水意对姑妈，跟你有关系吗？”
“有，有有，我情不自禁说的心里话。”张博飞得意的一笑。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张博飞想好了怎么说，可是到了笑笑身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称呼她了，叫笑笑姐不一定比自己大，叫笑笑太随便，叫美女不严肃，怎么称呼呢？
看见张博飞也卡壳了，楚天阔暗暗高兴，他无事生非了，“飞哥脸怎么红了。”
张博飞心里急是有点急，不过他的定力不错，根本没有脸红，可是楚天阔一咋咋呼呼，他倒是真的脸红了。
方丛忙说，“阔哥不要打岔，不要影响飞哥的情不自禁。”
不能再想了，“祝美女笑笑节日快乐！”张博飞双手送过去后，赶紧返回去拿花了。
“不行，不行，里面没有情。”楚天阔站起来抗议了。
张博飞拿起一束鲜花，转身看着楚天阔，“阔哥，你有没有文化，看看这是什么，这是枝这是叶，一枝一叶总关情，可以吗，一定要说出来，俗不俗？”
“说得好说得好，大家鼓掌。”张博飞的一番话，说的江南烟雨带头鼓掌了。
杳杳笑了，笑笑也笑了，大家热烈鼓掌。
鼓掌最卖力的是方丛，她真的没想到张博飞有这一手。豪爽勇武之人，什么时候居然文绉绉起来了？
张博飞双手送花到方丛眼前，大方的说，“祝方大小姐节日快乐！我们是青梅竹马，大家不要说我是感情用事就可以了。”
这次楚天阔带头鼓掌了。方丛隐隐约约觉得张博飞话中有话，一时琢磨不透。
给吴芳草玫瑰时，张博飞说了一句，“祝班花吴芳草节日快乐！有些人不要怪我自作多情了。”
大家在鼓掌，楚天阔举起手却没有鼓掌，有点左右为难，他知道这小子在说自己。
最后轮到杨柳了，张博飞说，“班长今天肯定快乐，我是你的兵，不会说话，肯定情有可原。”
接下来大家就看高胜寒的了，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新花样。
张博飞在送花的时候，高胜寒算了算剩下的玫瑰花，每人十八朵都还有多，他留下九十朵，其余的全部送给了母亲。
献花给母亲的时候，高胜寒献了两次，第一次他是代替父亲的，“我替老爸祝您节日快乐！我想说的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第二次，高胜寒说，“祝妈妈节日快乐！我们是母子情，不用说了吧，妈妈一定会早日康复的。”
“杳杳姐姐今天有点心事重重，我不知道是不是未来的姐夫欺负了我姐姐，如果是那样，以后我来帮姐姐出头。我现在想说的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祝姐姐节日快乐！ ”
杳杳笑了，“毛毛，你不好好读书，天天想的都是有情无情？”
毛毛来不及回答，笑笑开口了，“毛毛同学，如果你打不赢姐夫怎么办？”
“那个简单，揩他一身鼻涕。”高胜寒认认真真的说。
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祝柔情似水的笑笑姐节日快乐！”高胜寒假装毕恭毕敬的说。
笑笑想了想问，“毛毛同学觉得我柔情似水吗？”
“女孩子风情万种不如柔情似水，笑笑姐有一天会的。”
“好哇，毛毛同学教训起姐姐来了，该当何罪？”笑笑举手要打人了。
毛毛连忙油腔滑调起来，“借花献佛，我佛慈悲。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姐姐送我情!”
“哪里去品味，哪里去寻找，同学间的深情那纯真的味道”，高胜寒深情的边唱边将十八朵玫瑰花双手奉送给了吴芳草。
“老同学是一段难忘的岁月，老同学是一个难解的情结，
老同学是一坛陈年的酒，老同学是一本共同的作业。
回味人生冷暖重叠，才明白同学的真情最纯洁，
留住那一段那一段岁月，留住老同学的感觉。”
当高胜寒手捧鲜花，边唱边走向杨柳的时候，大家用掌声为校草伴奏。
杨柳感动的不行，她早早的站起来，接过鲜花已经是热泪盈眶。
也许高胜寒感到气氛有点沉重，接下来，他来到方丛身边，选择了一首轻松的歌曲。
“银城有个姑娘叫小方，长得好看又善良，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秀发长又长。”
高胜寒停下来正想将花交到方丛的手上，张博飞起哄了，“不行不行，没有情。”
举起玫瑰花，高胜寒说，“飞哥一枝一叶总关情，我唱的是情歌，有没有情？”
大家的掌声响起来了。
红着脸，方丛也站起来了。
方丛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她歪着头，认真的说——
“后面的歌词是，'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不忘怀'，应该是你唱还是我唱？”
方丛一言既出，满座皆惊，大家看高胜寒如何应付。
高胜寒大大方方的说，“肯定是我来唱。”
将玫瑰花恭恭敬敬的送过去，高胜寒来到母亲的身后。
“谢谢你们给我的爱，今生今世我不忘怀，
谢谢你们给我的关怀，伴我度过苦苦的年代，
多少次我回回头看看走过的路，衷心祝福你们的善良，
多少次我回回头看看走过的路，你们站在毛毛身旁！”
毛毛高胜寒对着大家深深的一鞠躬，他抬起头来，已然是泪流满面。
高胜寒的嗓子很好，乐感很好，在他唱歌的时候，大家聚精会神在听他改动了的歌词，没人打节拍。
直到看见高胜寒泪流满面的感恩，在座的，没有一个人不被他的真情深深的打动。
尤其是一班的三个女孩子，她们一个个感动的流眼泪。
她们是当事人，更是见证者，她们亲眼目睹了校草悲惨的过去。
对于生活在幸福快乐中的同龄人，发生在她们身边的悲惨人生，令她们更能够感同身受。
方丛是第一个鼓掌的，她的鼓掌是轻轻的慢慢的。大家的掌声是越来越热烈。
笑笑一下子跳起来，挥挥手，等到大家静下来，她问，“毛毛同学，家里有音响设备吗？”
毛毛摇摇头，“怎么了，想唱歌？要不要去卡拉ok厅玩一下？”
“今天我请客。”方丛马上开口了。
笑笑看了看姑妈，“我们就在这里吧，陶大哥，车子在吗？”
“在，在，徐大开去上过一天班，他后来就不开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有江南烟雨在，他完全可以放心了，不用每天来回跑。美女想去哪里？”
“送我去商城，买一套音响设备过来，让大家过一个快快乐乐的情人节。”
陶沙站起来，江南烟雨也站起来了。
江南烟雨说，“钥匙给我，开车我比你熟练，买音响我也比你内行。”
陶沙说，“我陪你一块去，银城我比你熟悉。”
江南烟雨神秘的一笑，“银城你肯定没有我熟悉，不要看我从来没有去逛过街。”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显示屏。
“我明白了，你在网上研究了银城的地图。”陶沙知道江南烟雨的真实身份。
恍然大悟的陶沙也笑了，他将钥匙给了江南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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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烟雨要陪同笑笑去买音响设备，杳杳站起来说，“等一下，我换一件衣服和你们一块去。”
杳杳往楚天阔住的隔壁客房进去了。
笑笑跟着进去了，“姐，是穿着这一身衣服不习惯，还是担心某些人心里会有相形见拙的感觉？”
“都怪你，要穿成这样出门，说什么让某些人眼睛一亮，某些人看得见吗？不穿成这样，那个小瘪三会动手动脚吗？”
“我不是好心好意吗？怎么成了我的错？好吧，好吧，我也换，省的你相形见拙。”
两个很快换上了平时的普通衣着，笑笑干脆穿上了学生装。
笑笑出房门的时候，拿起了小手包，因为里面有银行卡。
杳杳是在上海读大学的，见多识广，她说，“笑笑，带现金吧，万一他们不能刷卡怎么办？”
杳杳边说边在行李箱里面拿出一万块现金，交给笑笑。
笑笑看了看，“姐，你第一次来姑妈家，这么一点钱好意思出手，再拿一沓吧，多退少补。”
杳杳想想也对，她又拿了一沓。
反正妈妈说过的，到姑妈家里不能像平时一样，该省的省，而是该花的花，老爷子心里疼爱女儿的，不会生气的。
江南烟雨、杳杳、笑笑出大门的时候，张博飞叫了一句“季大哥”。
张博飞他也想去的，但是看见杨柳瞪着眼睛看他，于是连忙改口说，“路上慢一点。”
高胜寒是最不好意思的，他拦住笑笑和杳杳，说，“还是我自己去买吧，我有钱。”
“毛毛同学，我是第一次来看姑妈，两手空空的不好意思的。等你参加了工作，记得你今天欠了姐姐的，到时候不要忘记就行了。”
笑笑边说边推开了毛毛。
那么多同学在，高胜寒总不至于拉拉扯扯吧。
回到客厅，看见母亲有点疲倦了，高胜寒将母亲推进房间，抱到床上去休息了。
陶沙开始撤掉酒席了，女孩子帮着收拾杯盘碗筷，男同学搬桌子椅子凳子。
保姆早上来得早，她需要买菜，所以每天下午四点钟不到，高胜寒会让她早点回家。
高胜寒想去洗碗，才到厨房门口，吴芳草将他推出来了，“我都插不上手，你去忙你的。”
“我看一下这两个大小姐洗碗可以吗？”高胜寒不相信她们会洗碗，她们是地地道道的千金小姐。
平时高胜寒洗衣服、洗碗筷，从来不让这三个女生插手的。唯有施青红来了，她想洗，他不会阻拦。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高胜寒知道施青红比自己做的更多更熟练。
当然，更主要的是他更懂得施青红。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高胜寒觉得这个女孩子同自己的配合是最默契的。他们之间很少需要言语交流。
“不可以。”看吴芳草正儿八经的挡在门口，高胜寒知道她是奉命行事。
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交响曲，高胜寒冲着吴芳草一笑了之，他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从毛毛家到沙县小吃，江南烟雨没有说一句话，上了车，他还是一言不发。
笑笑抢着坐到了后面，将姐姐赶着去坐副驾驶室了。
三个人上了车，笑笑说话了，“季叔叔，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姐妹到银城来？”
“怎么会不喜欢呢？我不是主动配合你吗？”江南烟雨发动汽车。
“你为什么不跟我姐姐说话？”笑笑直来直去不管那么多。
“笑笑说什么呢？我是专程来看姑妈的，他不理我，没什么不对。”杳杳很淡定。
“笑笑脾气见长了，记忆力明显下降了。”江南烟雨凭着买家具家电时的记忆，直接开去了。
“我怎么记忆力下降了？”笑笑想不通。
“我有没有献花给你和你姐姐？有没有敬你们的酒？有没有说话？怎么说我没有说话呢？”
“狡辩，那个也算吗？你献花、敬酒是一视同仁的。”
“那笑笑说说看，叔叔应该怎样？”
“对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叫你叔叔了，毛毛小同学都可以叫你大哥，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叫我什么都无所谓，最好是叫名字吧，季平山。”
“真的无所谓吗？”笑笑伸手拍拍江南烟雨的肩膀。
“当然，名字就是一个人的专有符号。”
笑笑再一次拍拍江南烟雨的肩膀，“季平山先生，我可以叫你姐夫吗？”
“笑笑，你是不是欠揍，信不信我扔你下车去？”杳杳转过身子，扬起手来要打人。
笑笑往后面一仰，大叫，“姐夫，救命呀，杳杳欺负你小姨子。”
“笑笑你不要躲，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一点都不知道害羞，你是人家的小姨子吗？人家现在是大作家，看得起你姐姐吗？不怕难为情。”杳杳真的生气了。
“你们两个不要闹了，我在开车呢，街上人很多。”江南烟雨认真的提醒这一对姐妹花，一对小冤家。
“哟哟哟，姐夫，你眼睛小是小，不至于看不见我姐姐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吧？我姐姐哪一点配不上你？你是一本军校，我姐姐是复旦硕士；你会武术，我姐姐会柔道；你会写，我姐姐会画；你会飞刀，我姐姐会抛媚眼。你说，哪一样不如你？”
“嘿嘿嘿，是我不如你姐姐，抛媚眼我根本不会。”一本正经的江南烟雨被笑笑逗乐了。
“笑笑你这个死丫头，尽胡说八道，我对谁抛媚眼了？说，说不出来小心我把你的嘴巴缝起来。”杳杳是又羞又气又急。
“姐夫，我姐姐在威胁我，我要不要说？”
笑笑一看江南烟雨不吭声，她马上大叫起来，“季平山，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听见了，你想说就说吧。”
“那我就说了，杳杳欺负我你可要帮我。”
笑笑躲到江南烟雨的后面，背靠车门，“姐姐你不要瞪着我，我不怕，去年放暑假，杳杳趁着爸爸妈妈不注意，就偷偷摸摸抛媚眼，哼哼哼，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笑笑，你说去年的事情，季平山会相信吗？他那时候不是在我们家里吗？”杳杳懒得理她了。
“是去年哪，我亲眼所见怎么会搞错呢？”笑笑卖关子停下来了。
“那你说吧，说吧，只要不是添枝加叶，你随便说。”杳杳不能不让笑笑说了，不让她说，不是证明自己心里有鬼吗？
“我还是不说为妙，免得姐姐不高兴，姐夫也不高兴。”
“爱说不说，我告诉你，他叫季平山，自我陶醉的时候叫江南烟雨，不是叫姐夫，你羞不羞？”杳杳气得很，真想教训教训这个死丫头，可是够不着。
“好了，到了，前面不好停车，我在这里下车，走过去。”江南烟雨说。
下了车，笑笑赶紧躲在江南烟雨的身后，杳杳果然真的要过去找笑笑算账。
江南烟雨伸手挡住了杳杳，“她在逗我们玩，你怎么跟她一般见识，走吧走吧。”
“季平山，你凭什么护着她，你以为她真的是你小姨子呀？”杳杳不干了。
“我不是，不，不不，她不是，可以了吗？你是她姐姐吧，姐姐欺负妹妹好意思吗？”江南烟雨也被她们弄糊涂了。
“你季平山听见她叫你姐夫，你就不分了是非，没有了原则，明明是她在欺负我，还说什么我欺负她？你讲不讲理？”杳杳要跟江南烟雨说清楚道理。
“杳杳同志，笑笑小朋友没有冤枉你的，我可以证明，行了吗？”江南烟雨摸摸鼻子。
“你可以证明什么？”杳杳纳闷了。她还在生季平山的气。
“我可以证明笑笑小朋友没有说假话，在去年的那个炎热的夏天，某些同志确确实实有过放电。”
江南烟雨话音刚落，看见杳杳张牙舞爪扑过来，连忙拉起笑笑跑了。
杳杳一边追，一边说，“好哇，季平山，我看你再怎么作。”
三个人说说笑笑开开心心的进了一家音响专卖店。
专卖店的中年老板有点作。
人到中年嘛，他总是同年轻店员说，“你们要学会看菜下筷子，什么样的人是进来逛一逛的，什么样的人只能买得起哪些档次的，你们得动动脑筋，不要瞎忙活。”
今天是情人节，夜幕降临以后，中年老板就大声的同几个小姑娘说，“今天的示意到此为止了，顶多再卖几只话筒，音响设备是不可能有人来买了，需要在情人节疯一回的人，现在差不多已经开始疯了。今天等一会早一点下班，你们年轻人该干嘛干嘛去。”
他自己坐到店长，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身边聊天去了，大谈特谈自己的生意经、爱情观。
情人节是个让每一个觉得自己有资本（金钱、地位、身体）的人，或者激情澎湃，或者到处乱窜，或者蠢蠢欲动的日子。
笑笑一行三个人走进去，年轻的店长马上站起来，想过去接待。
中年老板将她拉了一把，“你坐吧，这就是出来闲逛的，别管他们，前面还有店员。”
凭经验，看架势，观衣着，中年老板觉得这几个人毫无买货的可能，关键还有一点，他正聊在兴头上，渐入佳境。
音响专卖店规模并不大，笑笑她们转了一圈，没有中意的。笑笑看见的都是四五千块钱的中档产品。
笑笑问店员，“还有高档一点的吗？”
“有有有，在里面。”店员也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她很高兴的将笑笑领到了里面，也就是老板聊天的附近。
老板站起来了，他有些不满意的看了店员一眼，亲自过来接待了，“这里都是高档音响，普通家庭使用的在前面。”
笑笑觉得这个老板好玩，“我们不可以看看高档的吗？”
“当然可以，我是说大部分人不会接受这个价格，一看价钱就会走了。”老板做了二十多年生意，凭他的观察，这三个人即使是真的想买，也不可能选择高档的，他们的穿着打扮相当一般。
笑笑看了看陈列的两套音响，一套是八千多，一套不到八千，问老板，“还有高档一点的吗？”
一听是外地口音，外地人可能买音响吗？
老板再一次打量这三个人，没有一个像带了那么多钱的。小姑娘手里有个包，包倒是鼓鼓的。
美女带包不是保健品就是化妆品，不可能是现金。
再说了，跟小伙子出来过情人节，美女需要带钱吗？不是过情人节，老板也没看见过让美女付钱的主，现在的社会就这样，没有道理说。
而小伙子身上肯定没带这么多钱，也不像有钱人，老板打定主意尽快让他们走人，省的耽误自己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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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高档的当然有，geflow/唱悠 a8家庭ktv音响套装 ，进价就一万一千多，银城全县可以说没几家有。如果你们确定买，我不要你们出进价，给个整数一万就可以了。”
笑一笑，老板很潇洒的点上一根烟，看着笑笑。
“行，给我们看看货吧。”笑笑没笑，她当即答应了。
“这位美女，是这样的，货在后面没开封的，我这里有进货凭证，你确定买，我马上搬过来。”
“那你搬过来看看吧，不看怎么买？”
“质量我三包，如果我搬过来了，开了封，你看看拍屁股走人，那不是逗我玩吗？”
笑笑看见老板一副很牛逼的神情，不爽了，这不是不讲道理吗？她冷冷的看着老板，“那你说怎么办？”
“你付了钱我开封，没质量问题，东西是你的，钱是我的，有问题的话，钱是你的，货还是我的。”
不想多事的杳杳，看见笑笑要抬杠了，连忙说，“笑笑，快一点，别人还在等我们呢。”
“好吧，走，到另外一家去看看。”笑笑转身走人了。
不过，没走几步，她又回去了。
因为这时候，一开始导购的店员，手里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饮用水过来了，“喝点水。”
笑笑接过来问，“你销售了产品有提成的吗？好，看在你的这一杯水上，音响我就在这里买了。”笑笑就这样回去了。
老板正在跟年轻的店长吹嘘，“怎么样，我就知道他们不会买，这一套产品，量她也买不起。”
笑笑听见了最后一句，“量她也买不起”，她恼火了，“你别管我买得起买不起，你敢再打折，我就敢买。”
老板不屑的一笑，“可以，我再打八折，你必须是当场付现金，回去拿钱不算，用存折和银行卡也不算。”
对于万把块钱来说，老板相信没几个人拿不出来，关键是当场拿出来。
“你说话算数吗？”笑笑逼问道。
老板一脸得意，“哈哈，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交了钱，我马上给你货。没钱就不要在这里耍嘴皮子。”
江南烟雨走上前一步，“老板，你说的货肯定是geflow/唱悠 a8家庭ktv音响套装吗？如果你玩掉包的把戏，不要怨我去消费者协会投诉你。”
看见老板有点迟疑，一旁总是想表现自己的的店长，马上帮老板说话了，“我们老板是最讲诚信的，放心吧。”
“对对对，绝对不会掉包，君无戏言，诚信第一。”
看见对方胸有成竹，老板已经察觉到了不妙，本想打退堂鼓的，听见年轻的店长一说，觉得不能在女孩面前丢人，否则，会让她看不起，平时的努力就打水漂了。
当笑笑从小手包里面拿出一沓钱放在柜台上，从中抽出了二十张，中年老板白白净净的脸成了猪肝色，他乖乖的让人将音响搬出来了。
原本他还有一个杀手锏的，以次充好。可是对方的这个男的，让他放弃了最初的打算。这个人只是听他说了一遍型号，马上可以复述出来，百分之百是行家里手。
笑笑看见老板像霜打了的茄子，心里暗暗得意，她故意问，“老板，我是看那个美女的面子才买的，你不会不给她提成吧？”
“这不关你的事情，给不给我会考虑。”老板怒火中烧正烦着呢，给她提成？笑话，一分钱没赚还倒贴了三千多！老板在考虑炒她的鱿鱼。
笑笑猜到了老板的心思，她走到那个端水的女孩面前，真心实意的说，“感谢你的两杯水，这里是两千块，礼轻情意在，希望你笑纳。”
玩这一手，笑笑是有祖传的。
笑笑有个很特别的爷爷。她爷爷是个乐善好施的人，不过看不见的捐款他很少为之。不管是公开的还是匿名的，他会想方设法将钱直接交给需要的人。
老爷子很少惩恶，但是经常扬善。老爷子说，惩恶是司法机关的职责所在，扬善人人可为。
或有人问他，“别人捐款是为了扬名，或者从有关方面获取更大的利益，你的捐赠不是把钱扔进了水里吗？”
老爷子回答的是两句话、八个字，“积善成德”，“厚德载物”。
一看钱太多，手足无措的店员看看店长，看看老板，她不敢接。
老板毕竟是老江湖，他一见这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一出手就是两千，知道这不是一个寻常女子，明白今天大意失荆州，踩到了屎，自己错过了一桩好买卖。
不想一错再错的老板马上重新进入了角色，他转怒为喜，客客气气的，“既然是这位美女的慷慨相赠，你就收下吧，这是你给你的，不要不好意思。”
女孩将钱放进口袋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饮水机，因为那里还有一杯，当时她没有一下子端三杯。
老板冲着笑笑三个人拱拱手，“刚才多有得罪，是我有眼无珠，对不起，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杳杳看见别人实心实意的道歉了，马上说，“我妹妹任性不懂事，请不要见怪。”
三箱设备放在了店堂中间，老板说，“不好意思，店里的司机下班回家了，是明天帮你们送过去，还是现在叫个车送一下？”
“不客气，我们车停在斜对面，能不能叫个人帮忙搬一下？”江南烟雨客气地问。
“没问题，没问题，过来两个人，帮忙搬上车。”老板亲自抱起了一箱。
看了一眼车牌，老板对江南烟雨，也是对两位美女说，“欢迎下次光临，只要是你们需要的，以后我一律按进价给你们。”
笑笑想开玩笑说，“以后不打八折了？”杳杳瞪了妹妹一眼。
最后双方在十分友好的气氛中相互道别。
回去的路上，车上的气氛轻松愉快极了。
正所谓春风得意车轮疾。
江南烟雨在车上放起了轻音乐，好心情在车厢内荡漾。
来的时候，原本互相端着的两个人：江南烟雨和杳杳，在笑笑的撮合下基本上是冰释前嫌了。
来的时候，他们的脸上你只能找到枝枝叶叶；
回去的路上，你可以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找到花。
很有点天马行空的笑笑是最得意的，她觉得自己是最不虚此行的。
“季大哥，季大哥，你说那三个女同学，谁是最喜欢我弟弟的？”笑笑突然想到了这一出。
江南烟雨没有搭腔。
“季平山，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笑笑忽冷忽热的。
“笑笑同学是和我说话吗？你刚才叫我什么？”江南烟雨关了音响。
“季平山，哈哈，我还是叫你季大哥吧，再想让我叫姐夫，收买我，是必须的。”笑笑反应快得很。
“笑笑同学，我不敢收买你呀，收买你过来干嘛呢？你姐姐同意吗？新社会好像没有陪嫁陪丫鬟的吧？”打趣是江南烟雨的拿手好戏。
“作，作，作，季平山你得寸进尺继续作，不贫嘴是不是嘴巴发痒？”杳杳扬起手来想掐季平山，看见他在开车才作罢了。
“季平山，那个后来的班长，恐怕是真的喜欢毛毛。”杳杳也问。
“你这个弟弟是银城一中公认的校草，喜欢他的女孩子多了去。今后嫁给他的女孩子肯定是防不胜防。
嫁给我的女孩子是最省心的，不用打预防针，我到哪里去，都没有一个美女会多看我一眼。”江南烟雨大言不惭。
“姐姐，别听他的，毛毛表弟神清气爽，堂堂正正，一看过去就是一个正人君子；
某些人不一样，有一个成语是怎么说的，叫什么眉什么眼，想不起来了，反正你怎么看，也看不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就像一个特别会伪装自己的特务，这种人特别需要提防。”
“笑笑，某些人作是很作，不过他只是说了你一句丫鬟，你不至于把人家说成小偷呀，老鼠呀，还有什么特务吧？”杳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好哇，你们两个人对付我一个小女子，行，行，你们等着，到了姑妈家里，我告诉毛毛弟弟，让毛毛把鼻涕揩到你们身上去。”笑笑想到毛毛说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杳杳不想跟他们贫嘴，她继续问季平山，“季平山，你来了这么多时间，有没有发现有毛毛喜欢的女孩子？”
“这个我倒是没有发现，有一个今天没有来的女同学，毛毛对她特别一点，但不像是心动了。”江南烟雨实事求是的说。
“姐，我说对了吧，季大哥很阴险很狡猾很有经验，别人有没有心动，他神不知鬼不觉都看的一清二楚。”敢说我丫鬟，丫鬟是好欺负的吗？笑笑就将自己当成了丫鬟，看你季大哥还敢不敢欺负我。
“季平山，你是挺有经验的，你说心动了是什么样的？”杳杳懒得搭理笑笑了。
“什么样的你没看见吗？某些人以前是这样的吗？针锋相对，巧舌如簧，唇枪舌剑，为什么？心动了，就兴奋；兴奋了就口无遮拦。
总而言之一句话，少说为妙，某些人是我们惹不起的人。”
江南烟雨的一席话说的笑笑是心惊胆战，季大哥一天到晚像在打瞌睡，原来他比什么人都看得清楚。
说时迟那时快，江南烟雨买好了音响设备，回到毛毛家里，那两个大小姐还在厨房没出来，总共十一个人的碗筷瓢盘，把她们折腾的够呛。
笑笑看见到了姑妈门口，她没有反击了。
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怎么成为一个让姐夫惹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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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东渐，最受老百姓欢迎的莫过于情人节。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爱”字在很多很多人来说都是羞于启齿的，更别说“情人”。呵呵，居然还有情人节。
2007年的情人节，对于高胜寒，以及他身边的人来说，是特别有意思的一天。
音响设备买来了，大家才发现它的作用主要是音乐伴奏和不用记歌词，点歌方便。至于唱歌的人基本上与清唱差不多。
因为没有隔音设施，因为不好影响毛毛妈妈休息，也因为免得打扰左邻右舍。
毛毛家的客厅只有二十平方多一点，十一、二个人吃饭没问题，这么多人唱卡拉ok，就显得太小了。
陶沙提前回了门店，他说他去准备宵夜，说的是真话。
江南烟雨上楼去了，他说他要继续爬格子，是半真半假的话。
“我去看看季平山一天到晚忙什么。”杳杳坐了一会儿，同笑笑打了个招呼，也上楼了。
杳杳说的肯定是“言行”不一致的话，笑笑做了一个鬼脸笑笑。
江南烟雨是在爬格子，但是他也是在等待，在期待，在望穿秋水。
杳杳在与江南烟雨眉目传情的时候，飞鸿印雪，老爷子突然将他“赶”出了家门，撵到了千里之外。
攻读硕士学位的杳杳从学校回到家里，是终日思君不见君，逮住了探望姑妈的机会，选择了这个良辰吉日风尘仆仆而来。
让杳杳生闷气的是江南烟雨的冷淡。
杳杳出发之前请家里人不要同银城这边打招呼，目的只有一个，给姑妈、毛毛，一个意外的惊喜。她绝对相信更为惊喜的是江南烟雨。
事实上恰恰相反，杳杳向江南烟雨发出了求救信号后，他人倒是及时赶到了，可是，事情解决了他却没有了人影。
有这样惊喜的人吗？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吗？杳杳是大家闺秀，大家闺秀同样有脾气。
躲避、逃避！不像一个男子汉。不理我拉倒。杳杳是这样想的。
连笑笑都认为江南烟雨没有担当。
江南烟雨突然被派到银城来，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老爷子是在棒打鸳鸯。
江南烟雨也有同感，门不当户不对，他有自知之明。在笑笑高高兴兴的挽着毛毛回家的时候，他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转身去了向北大街。
“背道而驰”，进一步掌握事态发展的趋势，是他的职责，他的首要任务是保护这些人，他不能因私废公。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穷人的孩子也更有骨气。
江南烟雨心急如焚的赶到了杳杳她们打架的事发地，他来不及看杳杳一眼，飞身去救陶沙了。
当他回到毛毛家，看到杳杳不理不睬冷若冰霜，他保持了冷静和克制。
看到今天的杳杳华贵时髦，一改往日的简朴，江南烟雨想到的是，“洗心革面”，“移情别恋”，反正一切皆有可能。
不可能改变的是，江南烟雨埋藏在内心的那一份穷孩子的尊严和骄傲。
——低三下四，卑躬屈膝去攀龙附凤，江南烟雨做不到。
江南烟雨相信，“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在这个情人节的夜晚，他等到了心仪的女孩来陪。
客厅里面唱歌的年轻人中，最活跃的是楚天阔。急于表现自己的阔哥，主动充当起了主持人的角色。
最开心的是吴芳草，她在阔哥身上发现了越来越多的闪光点。
现场最淡定的是高胜寒。轻轻的一个吻，让他甜蜜到如今。
最欣慰的是杨柳，高胜寒身上吸引她的已经不仅仅是他的闪光点，而是他的重情重义。她明白自己是彻底的被他俘虏了，甘心情愿为他做一切的一切。
最落寞纠结的是方丛，她知道自己的好姐妹杨柳喜欢高胜寒，但是就在楼上她拉着高胜寒的手，高胜寒看了她一眼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无可救药的也爱上了他。
方丛一直以来的旁观者心态，在瞬间崩塌了，没有理由，没有预兆，不可抗拒。
方丛发现高胜寒总是将自己与张博飞扯在一起，就像她父母和张博飞的父母一样，她从来没有予以否认，更别说承认，她相信事实胜于雄辩，不需要解释。
不可否认，从小到大方丛一直很清楚，飞哥像哥哥一样保护自己，同样，她清楚自己对飞哥有依赖，也清楚依赖不等同于爱。
方丛的落寞和纠结来自杨柳对高胜寒的无微不至，只要有情歌对唱，杨柳会抢下话筒，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能去争不能去抢。方丛怕让姐妹伤心，怕姐妹说她挖墙脚。
最忐忑的是张博飞，他看见笑笑的第一眼感觉心脏突然间停止了跳动。
那一刻他明白了什么是爱恋的滋味。
多年以来，张博飞对方丛是有求必应、唯命是从的，他喜欢方丛，喜欢同方丛在一起轻松愉快的感觉，直到看见笑笑的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对方丛就像哥哥痛爱妹妹，与惊心动魄的爱情无关。
一首歌《栀子花开》，张博飞点唱了两次。
“栀子花开如此可爱 /挥挥手告别欢乐和无奈 /光阴好像流水飞快 /日日夜夜将我们的青春灌溉 /栀子花开啊开 /栀子花开啊开 /象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
栀子花开，我心花开，张博飞发现自己告别了欢乐，却拥抱了无奈。
他总想多看笑笑一眼，可心里又怕笑笑发觉，又怕伙伴们瞧见。
他渴望得到笑笑的电话号码，不敢问校草，更不敢问笑笑。
张博飞问校草借手机用一下，校草给了他，他快速的进入通讯录，里面没有杳杳和笑笑的名单；他马上到通讯记录中寻找，这几天手机上几乎没有来电，高胜寒打出去的电话只有李老师和施青红的。
无可奈何的张博飞趁着笑笑唱歌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拿起笑笑的手机。
他想拨打自己的电话。
郁闷的是，笑笑的手机需要绘制解锁图案。
不甘心不气馁的张博飞趁着高胜寒唱歌的时候，忐忑不安的挪到了他的座位上，靠近了笑笑。
张博飞想侦察到解锁图案，没想到笑笑刚开始唱歌的时候，玩了几次手机，后来一下也不碰手机了。
没辙了，张博飞将纠结兴奋烦进行到了天亮。
笑笑早已经注意到了张博飞，张博飞并没有掀起她心中的波澜，因为校内校外偷偷摸摸向她求爱示爱的帅哥多了去。
但是身在他乡异地，不经意间，笑笑意外的看到了让她深有感触的一幕幕，那就是一个青涩的大男孩子，在情人节的这一天，难以抑制自然而然流露的羞涩。
以前的笑笑，对于所有的追求者都是不屑一顾的，她从来没想到，会有一个大男孩子在她面前像惊弓之鸟一样躲躲闪闪。
从男生献花开始，到毛毛同学离开之前，笑笑表面上是平平淡淡的，她会故意让张博飞盯着自己看十几秒，然后突然将目光转向他，接下来便是观赏惊弓之鸟的惊慌失措。
笑笑她会在心里偷着乐。
晚上杳杳和江南烟雨在一起，他们没有睡意，有说不完的话。
笑笑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在姑妈身边，陪伴姑妈，房间里面有朱颜买来的简易舒服的陪护床。
可是笑笑睡不着，当然不仅仅是认床。
江南烟雨在车上说的话，为什么会让笑笑心惊肉跳呢？
自己和张博飞在玩类似于猫捉老鼠的游戏，笑笑肯定“贼眉鼠眼”的江南烟雨发现了。
别人发现了，笑笑不怕，也不担心，只有江南烟雨发现了是最麻烦的。
陶沙也是爷爷的“心腹”，他向爷爷反映情况，一向是报喜不报忧。
他说毛毛谈恋爱不是告状，而是得意的告诉老爷子，您的外孙很优秀很出色，现在已经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
同样是对爷爷忠心耿耿，江南烟雨不一样，他和陶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从来不“歌功颂德”，开口就是“进谏”。
如果这个准姐夫到爷爷那里告状，说她小小年纪开始谈恋爱了，她笑笑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谈恋爱在中国，那些做长辈的，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好玩的。
如果他们家里是男孩子，谈恋爱早一点非但没关系，大家反而会沾沾自喜；假如是女孩子的话，情况会正好相反，大家会紧张兮兮。
在高胜寒家里唱歌结束的比较早，一过十一点，大家共同唱了一首《难忘今宵》，吃了陶沙送来的夜宵，大家才消停下来了。
张博飞没有让高胜寒和楚天阔出来送女生，他大包大揽了，保证了一个个亲自送到家。
留下的、回家的每个人都是开心快乐的，只有上了床，各有各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原因。
这里面真正兴奋的睡不着觉的只有楚天阔。
在唱歌的过程中，吴芳草一个人跑到阔哥的房间去了，她说她找一本书，没找到，让阔哥帮忙找一下。
阔哥进了房间，吴芳草关上了门，然后默默地看着他，不说话。
阔哥没有经验，老老实实地问，“你想看什么书？”
吴芳草依然不说话，只是脉脉含情的看着傻头傻脑的楚天阔。
楚天阔不傻，爱情剧他以前没少看。心花怒放的阔哥拉了一把吴芳草，将她紧紧地抱住了。
吴芳草没有挣扎，平静的看着阔哥。仿佛听见了冲锋号，喘着粗气的阔哥紧张的凑近了吴芳草的嘴唇。
吴芳草用手指挡住了自己的嘴唇，她将阔哥推开了一点，然后牵手阔哥，“等你明年的今天，条件是你的总成绩进入班上的前二十名，能做到吗？”
“能能，一定能。”当时的阔哥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吴芳草要求他考第一名，铁定了他一样会答应。
能够得到一班班花的垂青，楚天阔躺在床上，怀里就好像是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一刻也平静不下来。
稀里糊涂折腾到快两点钟，楚天阔猛然反应过来了，吴芳草是有条件的。
二班的尖子生虽然没有一班多，但也是全年级的尖子班，想进入前二十名，目前需要做的是，首先要超过老班长校草。
超过校草是那么容易的吗？校草眼下天天在快马加鞭奋起直追，搞得不好他现在还在看书。
今天在病房的是校草的表姐，楚天阔知道校草在隔壁的客房，他跑过去推开门一看，奇怪，校草不在房间。
楚天阔回到房间一看时间，不对呀，这么晚了，校草也睡不着吗？他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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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阔看了看墙上的显示屏，病房里面只有笑笑在陪同高胜寒的妈妈。
笑笑也没睡，在玩手机。
也许高胜寒跑到江南烟雨那里去了，楚天阔往楼上走去。
上了楼梯间的平台，就是拐弯。楚天阔拐了弯抬头一看，差一点魂飞魄散，只见楼梯口站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这时候是下半夜了，楚天阔转身就跑，下了楼，来到客厅，心里砰砰乱跳的他赶紧看显示屏，显示屏上面看不见楼上的情况，只能够看见病房、院子、以及大门外的小巷子。
楚天阔不看显示屏还要好一点，一看显示屏，他突然发现门口小巷子似乎有个黑乎乎的身影闪了一下。
这个身影特别像楼梯口的身影，两个一联想，楚天阔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
楼梯口的身影是怎么跑到小巷子来的？可能有那么快吗？即使是从楼上跳下去，也应该有点声音哪？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楚天阔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他不敢看了显示屏，不敢上楼，也不敢回到房间去，两只脚站在客厅筛糠。
“咔嚓”一声，楚天阔吓的一哆嗦，笑笑从病房出来了。
“你站在这里干嘛？生病了还是感冒了？”笑笑在里面通过显示屏，看见阔哥的样子就觉得奇怪。
“没，没事，你看见毛毛了吗？”看见笑笑了，楚天阔方才惊魂甫定。
“毛毛没在房间？不可能吧？我看见他上了床的。”笑笑边说边到对面房间看了看，果然不见踪影。“毛毛可能会去哪里？”
“不知道，他平时白天都不出去的，我是放假来的，从来没有看见他晚上出去过。”楚天阔没法知道。
“哦，你去睡觉吧，不早了。我问一问季大哥，看他知道吗。”笑笑边说边往楼上去。
楚天阔赶紧拦住笑笑，连连摇头，“你不要上去，打他电话或者按铃，这个还可以对讲的。”楚天阔指一指显示屏。
“你不敢上去？”笑笑心里想不会吧，这么大个的小伙子。“我们一起上去，怕什么？”
“不是，不是，我刚才看见楼梯口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一会儿这个影子就跑到了大门口。”阔哥实话实说了。
笑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楚天阔，“你一定上去，否则你会吓出病来的，我在前面，跟着我。”
笑笑拐弯抹角来到楼上，只见季大哥房间的灯还是亮着的，灯光透过虚掩的门缝照在楼面上，像一把长长的尺，她推开门，季大哥还在敲键盘，姐姐杳杳坐在季大哥的身边陪着。
毛毛不在里面，他能够去哪了呢？笑笑也奇怪了。
江南烟雨看见笑笑过来了，他算服气了，“笑笑同学，人家都说惹不起躲得起，我们躲在小楼成一统，保证不管你春夏与秋冬，可以吗？”
“大哥，我不是来和你们开玩笑的，毛毛不见了。”
江南烟雨大吃一惊，“怎么可能，一楼肯定没有人？”
“楼下有人我跑上来干嘛？我有那么不讲道理吗？**一刻值千金，你以为就你们读了大学的人懂？现在怎么办？毛毛会不会是被别人绑架了？”笑笑也听说毛毛打架了，只是不清楚具体情况而已。
江南烟雨看了笑笑一眼，同时发现了她背后的阔哥，“你看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能够不声不响绑架毛毛的人不多，除非他自己甘心情愿。”
江南烟雨开始查看监控录像，他说，“我记得客厅的灯是毛毛出来关的，当时我也有点奇怪，平时客厅的灯都是开到天亮的。后来客厅的灯是笑笑开的？”
“是啊，我上洗手间的时候开的，十二点之前，毛毛还在房间，我去看过他的手机。”笑笑肯定的说。
“毫无疑问，毛毛是自己偷偷的出去了，就在他关灯的时候走的，看来他是有预谋的，不用担心，他应该很快会回来，或者已经回来了。侦察兵的儿子果然不一样，竟然逃出了我的视线。”江南烟雨宽慰大家。
楚天阔心有余悸的说，“我前不久在楼梯口看见了一个黑影。”
“你肯定没有看花眼？”江南烟雨马上问。
“不可能，当时把我吓得半死。”楚天阔觉得说出来了心里舒服了很多。
“我知道了，毛毛在后面的阳台上，走，他恐怕在回味情人节。”江南烟雨站起来了。
通往后面阳台的门确实是虚掩的，高胜寒的确在阳台上。
高胜寒回头一看四个人过来了，他马上说，“不好意思，影响你们休息了。”
楚天阔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笑笑的疑问爬上来了，“毛毛同学，你为什么半夜三更跑到这里来？”
“笑笑姐，我出来透透气看看夜色，你不是也到了这里，也没睡觉吗？”毛毛笑了。
“狡辩！你为什么不到院子里？不到前面的阳台上？”笑笑凭直觉一定有问题。
“毛毛到前面了，美女你可以说他为什么不到后面。”阔哥觉得这到不奇怪，“毛毛，开始在楼梯口是你吗？吓死人了。”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有话明天再说。”江南烟雨不会去做无谓的争论，他喜欢用事实说话。
喜欢争论不休的有几个不是书呆子？不是吃饱了撑的？
比如，到底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性本恶？还是性本善？你再争论个几千年说得清楚吗？
“毛毛你也下去睡觉，门我来关。”江南烟雨让大家全部下楼了。
江南烟雨清楚毛毛还不想下去，他自己也不希望杳杳离开，杳杳也不会想下去，可是没办法，他必须让大家好好休息。
看见大家下去了，江南烟雨到后面的阳台上转了一圈，回到房间，他重新看了一遍录像。
看完了以后，江南烟雨发了两条短信，一条是给笑笑的，“小孩子不要玩火。”
另外一条，江南烟雨发给了毛毛，“下不为例，如果你想成为一个杰出的人，一个让父母为你骄傲的人！”
先说笑笑吧。笑笑在唱歌的时候，她看出来了张博飞的心思，他想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
笑笑开始的时候发了几条短信给楼上的江南烟雨和姐姐，故意逗他们玩。
发现张博飞在查看毛毛的手机，后来又靠近自己坐下，笑笑不玩了。她不想给对方机会。
但是，睡不着觉，笑笑心血来潮了，她跑到毛毛房间查看到了张博飞的号码。
回到姑妈身边，笑笑发了一条短信给张博飞，“？”
一见是泉州的手机号码，喜出望外的张博飞如获至宝，冥思苦想一番，他回复了。
“第一次，笑看天下，笑面人生。”张博飞是豁出去了。
笑笑看到张博飞的这一句话确实是挺满意的，有点大家子气，她回了一句，“人约黄昏后。”
人约黄昏后，你想想看，黄昏已过，谁会等待下一个黄昏？
张博飞回了五个字，“马上到门口。”
笑笑是太寂寞了，她想笑看情窦初开的男生，可是她通过显示屏发现张博飞真的到了门口，她是着慌了，这个家伙开玩笑不懂的吗？
当笑笑听见楚天阔出来了，她马上通知张博飞闪人。笑笑早已经发现了江南烟雨的布控。
张博飞闪人的时候，楚天阔只是看见了人影，江南烟雨后来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高胜寒送走了同学们，他很快上床想休息一下。
第一个发短信给他的是意外中的人，方丛。“今生今世不会忘记今宵！”其它的还需要说嘛？
杨柳的短信更加直截了当，“如果你现在过来，我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意外。”
现实有时候真的很冷酷，由此及彼，高胜寒想到的是，在情人节的夜晚给另外一个人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
那个人是他的心痛，是他的梦！
高胜寒发了一个短信过去，“在家？睡了吗？”
“有事吗？”
“我想见你。”
“绝对不行，你能不能替别人想一想？”
“明白。”少年高胜寒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在今天这个情人节的夜晚，去见她，——红姐。
夜深人静，春意阑珊，少年高胜寒没法入眠，他没法忘记心心相印的红姐，更没法忘记那个转瞬即逝的吻。
出门，想方设法避开季大哥的监控探头。进去，千方百计不让门卫察觉。
高胜寒起床出了房门将客厅的灯关了，他蹑手蹑脚到了楼上，打开了后门。二楼后面的阳台上有一张楼梯，是检修楼顶用的。
在他看了季大哥房间的显示屏后，探头的死角在哪里，高胜寒一清二楚。
高胜寒将楼梯从墙角放下，人下去了以后，楼梯放倒了，人急速往学校跑去。
避开门卫进学校，对于高中男生来说是小菜一碟，翻围墙呗。
高胜寒没翻过，不过他抓住过楚天阔和冯景异翻围墙。
孩子大了，父母最操心的是他们的婚事。不想让父母操心，李乱红选择了晚上不回家。
李乱红早早的上床睡觉了，高胜寒发短信过来，她已经睡了一觉。
李乱红没想到高胜寒真的会过来，等到看见短信，“我在门口，没人看见。”她是真的不高兴了。
“你马上回去，否则以后不要叫我老师了。”李乱红十分坚决。
这个时候的李乱红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让这个学生有一点点想入非非的。
如果自己更坚决一点，李乱红完全相信，绝对不至于使得这个少年郎如此痴狂！
（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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