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你会如何想
“高兄，凶手迟早是要落入法网的，问题是，我担心凶手一旦蛰伏起来，三五年不露面了，我们岂不是要干瞪眼了？”在返回的车子上，徐桂林部长不无担忧。
“部长，我刚才发现几个路口，都有便衣，现在指挥部，是不是采取了明松暗紧的措施，对附近地区进行了布控？”高义边开车，边问。
“嘿嘿，看来我们的便衣，还是躲不了老侦察兵的眼睛。”
“不用躲，回去我们请示首长，调整一下布控，以营房为中心，以一公里为半径，增加三支巡逻队，公安、武警、当地部队，各组织一个三五人的巡逻队，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巡逻，便衣警察半公开的对可疑人员进行检查，造成一种高压事态。我不会再给凶手十五天的时间，继续逍遥法外了，但是在这十五天之内，我们必须让他老老实实呆着，不要轻举妄动。”
“是不是有了方案？”
“这几天我分析了一下，凶手带枪跑出我们的封锁线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即使是人出去了，枪肯定还在附近，所以，在找到枪之前，不能给凶手有拿走枪的可乘之机。”
“哈哈，高兄，看来你这几天喝酒，并没有影响你的破案工作，我担心你喝多了。”
“部长，重任在肩，我怎么敢喝多酒，不会的，我是睡觉之前喝一点，那样很快就进入梦乡了。”
“高兄，不喝酒是不是会想老婆孩子，想的睡不着？”徐桂林部长打趣道。
“怎么会。现在孩子大了，我们老了，老夫老妻何至于想的睡不着觉。等部长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老夫老妻是过什么样的生活了。”
“我听首长说，嫂子现在回了娘家，她是旷达集团殷壮志的亲姐姐，你们以后根本就不需要再工作了。”
“不是以后不需要工作了，其实当时我转业的时候，就可以不要组织上安排工作了，人啊，有时候就是犯贱的，总是会跟命运赌一把，搏一搏。”
“案子破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去帮殷壮志管理他的企业王国？”徐桂林当然不会说高义去投靠小舅子。
“我不懂企业管理，跑到他那里去吃闲饭，不如在银城找个事情做做。如果我的申诉不成功，作为假释的犯人，我也不能离开银城。如果我的申诉通过了，按道理，我可以回到公安局去。我想过了，如果能够回到公安局，我就去刑侦大队当个侦查员，干到退休。如果不行，我就回老家，承包一点荒山、水库什么的，搞点养殖。我妈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我一直没有在她的身边，现在回去就给她老人家养老送终吧。”
高义给老母亲养老送终的话题，让徐桂林部长感到了沉重。他换了一个高义可能会感兴趣的话题。
“孩子多大了？”徐桂林也是做父母的，孩子是父母的骄傲，高义应该有兴趣聊聊的。
“孩子不小了，今年参加了高考。”不说多少岁，言下之意你懂的。
“哦，孩子这么大了，高考成绩一定不错吧？”
“听说这次考的还不错，好像在银城是全县第二名吧。”
“高副组长，什么叫还不错，这叫虎父无犬子。银城是全国有名的大县之一，考全县第二名，那是十分优秀啦。他被哪一所名牌大学录取了？到时候，是不是要请我喝喜酒呀？”
“现在还不知道，如果这次案子破得顺利的话，应该赶得上送他到学校去，我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进过大学的校门，争取这次跟儿子去开开眼界，到时候，我亲自开车来接你去银城喝酒。”
“大哥，你说话可要算数，不要忘了，我会指望的。高兄，到时候，说不定首长一高兴，他也会去，真的，说不定的，完全可能，你不方便通知他，我来负责通风报信。”徐桂林部长是神采飞扬，如同是他儿子考了全县第二名一样。
“千万不要让他知道，他每天有多少大事要处理，不要搞得首长为难。”为儿子高兴，也要替首长着想，高义不至于得意忘形。
“这个你放心，我会看情况的。你希望儿子将来干什么？”徐桂林当然不傻，他才不会稀里糊涂的去告诉首长。如果高义破案成功，申诉成功，趁着首长高兴的时候，闲聊两句，首长主动要去固然皆大欢喜，他不去不吭声，大家也没关系。
“他自己恐怕会选择干警察，上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替我扳本。我其实更希望他读空军或者海军院校，弥补一下我不会开军舰和战斗机的遗憾，等转业了以后再到公安系统来，随便他吧。”
“小伙子身高不成问题吧？”
“没问题，比我高多了，长相身高，都像他外婆家里的人，比我强。”高义淡淡的一笑。
“一代更比一代强，那是再好不过了，晚上，要不要我过来陪你喝酒？”车子停在了保卫部门口，徐桂林不是客套。
“真的不用，晚上我要安排一下明天的工作，这样吧，我再想喝酒，就打电话给你，行了吧？成立巡逻队的事情，就麻烦部长去衔接一下，我回房间，今天辛苦兄弟啦！”
高义回到房间，立即通知徐行到房间来。
徐行接到电话，迅速到了301房，他一进门，兴奋的问道，“师傅，有头绪了？”
“吃了晚饭以后，你认真的想一想，一组在案发地的搜查是细致的，你明天带上保卫部的两个人，再去案发现场看一看，我估计他们在搜查过程中，有可能有遗漏，你的任务不需要重复他们的工作。”
“明白，你认为被抢走的枪支弹药，应该就在附近，或者是藏起来了，或者是遗弃了，找到了枪，首先排除了后顾之忧，凶手杀人的目的也就一目了然。可是，气枪怎么办？”
“江似练说对了一半，找到气枪主人，可能没有什么破案价值，但是结案必须要有交代。玩这种气枪的人，不可能不在好友面前炫耀，我相信一组，迟一天早一天，是能够找到他的。为了避免那边会误会我们，不相信他们的工作，所以，你明天去案发地，在找到枪之前，不必让总队的人知道。”
“没问题，晚上还喝酒吗？”徐行笑问。
“今天不喝了，首长知道我喝酒了，他没有批评我们，反而，你看看，那是他让人送过来的，我们不拿出一点成绩来，这个酒你喝的下去？”
“不过，这连续喝了几天，有点上瘾了，明天看我的，只要枪还在哪里，明天晚上，我们一定可以开怀畅饮。”
“毛毛现在怎么样啦？”
“毛毛，毛毛，我前些天比较忙，他最近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你放心好了，他比我们年轻的时候成熟多了。没事我先回去，晚饭我让小江送过来，我也准备准备明天开工。”
送了徐行出门，高义没有再通知江似练过来。高义准备等到他送饭过来再说。
徐行出来后，当即去了304房，他通知保卫部的驾驶员，“你准备一下车子，十分钟之内在招待所门口等我，我们马上出去一趟。”
回到305房，徐行同江似练打招呼，“我现在出去一下，如果回来晚了，你们去吃饭，不用等我，记得给高局带一份饭菜。刚才他已经问了我毛毛的情况，你看着回答，我说了我最近忙，不太清楚。”
徐行很快下楼坐上保卫部的车子，直奔案发地了。
徐行需要在营房附近再转一转，以确定明天的寻找重点，以及需要的工具、人手和时间。虽然说人手不成问题，部队里面有很多战士可以调用，自己先有个计划，可以让徐部长提前安排。
徐行轻轻松松的走了，江似练却伤脑筋了。
高局如果再问毛毛的事情，他应该怎么回答？总不至于和师傅一样说，最近忙，不清楚吧？
现在是非常时期，刚才高局叫了师傅徐行过去，江似练预感他已经有了大方向，如果这个时候，告诉高局，毛毛找不到了，肯定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的心态。
可是，如果故意隐瞒事情的真相，到时候怎么解释呢？
江似练突然觉得这个事情比破案更伤脑筋。
左右为难也是没办法，江似练吃了晚饭，一边同食堂打了个招呼，让食堂给徐行他们两个人留一点吃的，然后拿着一份饭菜，硬着头皮去敲开了301房的门。
高义看见江似练送了饭来，他面无表情的指指藤椅，“你坐一下，我吃了饭有事情问你。”
为了减轻房间里面的紧张氛围，江似练走过去，先开了电视，藤椅坐了半边，边看电视边等高局吃饭，同时，边考虑怎么回答。
高义吃饭很快，军人出身的，没几个吃饭慢的，尤其是九十年代以前的兵。
房间里面有一张小方桌，两边各有一张藤椅，高义吃好了，将一次性的餐具放进垃圾桶，然后给江似练倒了一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高局在给江似练倒水，江似练应该是不敢当的，不过，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当高义在另外一张藤椅上坐下来，一声不吭地看了江似练几分钟，看得江似练是心惊肉跳。
突然间，江似练紧张起来了，他发现现在可能不是怎么回答那么简单了，高局完全有可能已经知道毛毛离家出走了！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如果高局已经知道了，真正麻烦的倒不是他江似练自己，而是师傅徐行，是他们三个人——银城三剑客以后的关系！
要知道高局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有什么事情比儿子的事情更重要吗？毛毛离家出走找不到了，我和师傅本来就有责任，现在师傅对他的师傅当面说谎，换成是你，你会如何想？
第285章：三剑客亮剑
“江似练。”
“嗯，嗯。”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高义一坐下来，就发现了江似练的紧张，他以为等一会儿就没事了，没想到，小伙子竟然越来越不自然。
“我不紧张。”
“不紧张？你头上在冒汗。”
“应该是刚吃了饭，接着快速赶过来的缘故吧。”
“你在哄鬼，你哄你师傅行，他可能会吃你这一套，别忘了，我是他师傅。”高义点了一支烟，最近他发现自己想抽烟。
“他又不是鬼啰。”江似练注意到，高局将香烟往他这边扔过来了一点，他没伸手去拿，不想陪同。
“我不是跟你讨论你师傅的事情，你也不要疑神疑鬼，徐行去哪里了？出去了？7·21案，你考虑的怎么样？”
“没考虑。”
“没考虑？那你跑到这里来干嘛？就担心我会不待见你师傅？咳咳。”高义看了一眼窗户。
江似练马上过去推开了一点。“你来了，不需要我费脑筋。”
“你以为给我戴高帽子，我就不批评你了？气枪的问题，你还有什么想法？”
江似练匆匆望了一眼老领导，他伸手去拿香烟了，高局是在谈案子。“通过气枪想找到凶手，我认为是南辕北辙缘木求鱼。”
等江似练点着了烟，高义问，“现在唯一的物证，只有这把枪，你认为它一点价值都没有吗？”
这个问题江似练真的没去细想，他只是凭直觉，枪的主人不是凶手，如果是凶手的话，凶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留下枪的。
“你认为气枪上面还有文章可做？”江似练看着高局。
“现在不能肯定，但是我总觉得气枪还能够告诉我们一些其它的信息，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你的任务就是围绕着气枪做文章。”
“好，不过，高局，我觉得从被抢走的枪支上，也许更容易寻找到突破口。”
“说说你的想法。”
“气枪，我相信一组在它上面已经做了很多文章，想有所突破不容易，我们是不是可以把重点放在寻找被抢的枪支弹药，从理论上来说，凶手不可能携带枪支弹药逃亡。”
“专家他们怎么会不重视被抢枪支弹药呢？道理是一样的，他们肯定是双管齐下的。有了他们前面的努力，我们可以减少大量的工作量，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去发现他们没有发现的问题，徐行的重点是找到被抢的枪支弹药，你的任务是，从气枪身上寻找有利的线索，有问题吗？”
“我没问题，我的问题不是去找问题吗？高局，毛毛------”江似练打算好了，干脆和盘托出算了。
“毛毛的事情先不管他，我和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一个人到了部队，父母想管也管不了。你明天，明天午饭之前，告诉我你的思路。”
“是！”江似练站起来立正回答。如释重负。
“去吧，可以让总队的人配合你。徐行回来了，让他过来一下。”
江似练离开之前，他把专案一组的汇报材料，带回房间去看了。
徐行坐在车子里面，在营房四周转了几圈之后，他回来之前去了建材市场。
徐行找到一家卖板材的店铺，两米一根，二十根一捆的木条子，他买了两捆。徐行对店老板说，“麻烦你帮个忙，将这些木条子从中间锯断，然后在木条子的一端五公分的地方，各钉一枚三寸的钉子，我明天上午八点钟过来取，你看看给多少加工费？”
“一天工资，两百块钱是不多的，你听我说，我没说要一天的工钱，但是，半天是要要的。一百块钱，钉子算我的，怎么样？”
“行，钱给你，开一张收据给我，你不能耽误我明天的事情。”
徐行落实了明天的工具，然后同驾驶员一块吃了晚饭，听说高局找他，他很快去了301房。
“去了案发地？你明天准备怎么行动？”高义问。
“我去看了一下，明天我计划分四十个小组，两个人一组，先对营区一公里范围内的沟渠，下水道，一个不漏的，进行排查搜寻。争取一上午完成第一期的任务，也争取在这个范围内找到枪支。”
“这就是说，至少需要八十个战士配合你的行动？有没有同徐部长汇报？”
“对，需要八十个，暂时还没有向部长汇报，我想先看看师傅的意思。”
“在组里其他人面前不要说师傅，我的意见是这样，最多一天的时间，人员嘛，尽量从司令部这边派过去，以你的名义向部长建议，哪个组找到了，给他们记三等功，发奖金，只要找到了，凡是参加了的人员都有奖金，怎么奖，奖多少，你们去考虑。这样可以让战士们更认真负责，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江似练跟不跟我去？”徐行问。
“他另外有任务。”
“他是不是去调查气枪的事情？”
“对，只要你们有一个人找到突破口，问题就不大了，我马上联系徐部长，具体的情况，你直接向他反映。出发之前，你要告诉战士们，在寻找的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事项和要领。明天晚上我安排一餐酒，到时候，我通知部长一块来陪你，等你的好消息。”
第二天，徐桂林部长从警卫连调来了四十名战士，让武警派了四十名战士，另外再派了一个保卫干事，配合徐行的行动。
徐行带着组里两个保卫部的成员，七点钟，就先行出发了，他需要先到建材店里面，把工具送过去，另外买了八十付医用橡胶手套。
武警的大巴，七点十分到了省军区大院，省军区这边，由保卫干事带队，另外乘坐一辆大巴，七点半准时前往案发地。
全部人员在营房大门口的空地上集中，由保卫部的人给每个组发工具。一个小组一根木条子，每人一副手套。两个人，一个是省军区的，一个是武警的。
行动前，徐行作了战前动员，“同志们，7月21日凌晨，我们的一名部队战士，就在我的身后，你们的前面被犯罪分子残忍的杀害了，并且抢夺走了枪支弹药，我们一定要为牺牲的战友报仇，一定要找到被凶手抢夺去了的枪支弹药。要知道，有了这些枪支弹药，凶手是完全可能继续为害我们社会、破坏我们稳定的，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对营区周围一公里范围内可疑的水沟、下水道，再进行一次认真仔细的排查和搜寻。同志们，我相信你们的部队首长，已经告诉了你们立功受奖的措施，我这里需要重申的是，上级首长在看着我们，老百姓在看着我们，牺牲了的战友，他的父母和亲人在看着我们，我们一定要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争取把被抢夺的枪支弹药找到。”
随后，徐行从一个战士手上，拿过来一根木条子，“大家看清楚了，在你们用手够不着的情况下，你们就用这个木条子伸进去，往外面勾一勾，注意木条子上面钉子的方向，注意手感，大家都摸过枪，都清楚枪上有皮带，所以，你们在使用木条子的时候，一定要集中精力，全神贯注，要知道，我们任何一个小的粗心大意，有可能就会让很多人付出血的，甚至是生命的代价！”
接下来，徐行拿出地图来，将四十个小组，分四个方向，划分各自的搜索范围。保卫部的两个人，警卫连和武警两个带队的负责检查督促。徐行和驾驶员留下来，徐行要求的是，一旦发现了武器，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他到现场。
徐行的大队人马开始了他们的搜索，江似练也来到了301房，他要向高义副组长汇报自己的行动方案。
“高局，我昨天晚上认真看了一组的材料，几乎是无懈可击，他们做的相当到位。”江似练说的很谦虚。
“这些客套的话，不要在我面前说，他们没有一个会比你我差，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有没有发现漏洞和疑点？”这些话是破了案以后说的，有必要现在啰嗦吗？高义喜欢干脆。
“高局，材料上反映的是，凶手开了两枪，第一枪是远距离的，第二枪是近距离的，也是致命的一枪，他们唯一没有说明的，就是远距离到底是多少？”
“完全正确，如果远距离是在九十以上，说明凶手开枪的时候，哨兵根本没法发现凶手，如果在五十米范围以内，问题就十分严重，你动了脑筋，现在尽快去核实距离，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否则会误导我们的侦察方向。”
“我需要做实验，需要人手配合，需要资金和技术支持。”江似练眨眨眼睛，这些不是他说的有用的。
“事不宜迟，你现在马上去写一份材料，将需要我解决的问题，一条一条写出来，我来负责落实。”高义看见江似练跟自己的思路吻合了，十分满意，小伙子现在确实是可以独当一面了。
“高局，这个，这个搞好了以后，我是不是也有酒喝？”
“你说什么？喝酒？你也想喝酒？嘿嘿，是不是徐行说了，他今天回来有酒喝？喝酒没问题，只要把问题解决了，喝酒不是事。我告诉你，问题解决不了，案子破不了，我没问题，大不了回第三监狱去，你们师徒两个要想清楚，到时候，是不是有脸回银城。那样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提什么银城三剑客了，可以考虑一个恰如其分的名字，比如银城三怂包。”
第286章：他是何许人
江似练的问题不是问题，高义等他离开了房间，马上反应过来了。
高义给302房的彭春林打电话，“彭春林嘛？我是高义，你从现在开始，任务是配合江似练工作，委屈你啦，对对对，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等一下你同303的两位同志，一块去305，抓紧时间，具体的工作小江会和你们商量的。”
有省厅的同志配合，江似练就不需要麻烦自己了，也省的写需求了，高义放下了江似练这边的顾虑，又操心起徐行来了。
省军区给专案组配发了步话机，高义第一次使用了。
“301呼叫308,301呼叫308.”高义本来想给将自己的代号设为101的，后来想了想，不妥，倒不是忌讳“四野”首长用过，而是他发现程司令员的车牌是101，因此他改成了用自己的房门号为代号，依次排过去，徐行是最后一个来报到的，徐行是308.
“308收到，请指示。”
“308，重要地点的搜查，你要亲自复查，听清楚了吗？”
“308明白，请首长放心。”
高义放下步话机，却有点放心不下搜寻工作，说实话，这是7·21案件侦破的关键所在。
到了十点半的时候，301房间的电话响起来了，高义顿了顿才拿起了话筒。
“高副组长，我是司令员秘书张生根，您好，现在有空吗？请您来一趟司令员办公室，好，我在司令部一楼门口接您，谢谢。”
程再平司令员要见我？什么事情？不会是让我汇报工作吧？我答应的破案时间，还没有到一半的一半，应该不会吧？高义拿起步话机插在腰间的皮带上，开门出去了。
在张生根的引领下，高义来到了程司令员的办公室，“报告！”，“进来。”
高义进去之后，发现除了程司令员，胡剑秋书记，黄立荣厅长，还有一个有点面熟却叫不上来的领导。照例，高义是一一敬礼。
今天，办公室里面有了一点小变化，长沙发和茶几撤掉了，增加了三张单人沙发，五张单人沙发中间是一张小圆桌，程再平司令员指指身边空着的沙发，“高副组长请坐。”
老首长程司令员都没有坐在中间，你别说，高义一看这个阵势，还真的不好意思坐下来，他在犹豫。
“高义，坐吧，坐吧，我们今天就是来聊聊天，不要拘束。”胡剑秋微笑着说。
高义这才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来，他也只是坐了沙发的一小半。
“高连长，现在应该叫你高副组长了，胡剑秋书记今天给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你猜猜看，是什么好消息？”程再平对高义说。
“好消息？是不是------？猜不到。”高义其实是猜到了的，但是他不能说，他开玩笑说，是不是一组把案子破了，发现黄立荣厅长在，他是一组的组长，高义不敢说了。
“你也不用猜了，我今天来，顺便通知你，高院已经撤销了对你的判决，你彻底自由了，谈谈看，你有什么考虑和要求？”胡剑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没有要求，听组织的安排。”不出所料，高义表现的十分淡定。
“高义，有什么要求，你现在可以提出来，比如说，国家赔偿，工作安排，难道说，你一点要求都没有吗？”黄立荣提醒自己的老部下。
“感谢领导们的关心，高义提两点要求吧，一，国家赔偿不要，但是希望能够补发工资，因为这涉及我的社保医保和警龄；二，我希望回到刑侦大队去，继续做一名侦查员，我的身体状况不错，可以做到退休，其它的没有了。”这是高义送出申诉材料以后，早已经想好了的，不需要再考虑。
“也是，国家赔偿不要我同意，但是，殷壮志的赔偿是一定要的，我找个机会，同他说一下，你这个小舅子身价几十个亿，让他先给你个零头，你马上就是亿万富翁了，比我们在座的都强，要什么国家赔偿。”程再平拍一拍高义的肩膀。
“首长，这个事情您千万别说，我现在不需要钱，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钱多了，我还要提心吊胆怕被小偷偷走了。”高义是说真心话。
“你以前是81军的？哪一年的兵？”坐在胡剑秋左边，黄立荣右边的人，开口问。
“报告首长，高义是75年的兵。”高义站起来立正回答，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应该是比自己的老首长程司令员的级别还要高一点。
“高义，你真是个混蛋，叶书记你不认识？叶如松，省委书记，省军区第一政委。”程再平不满意的说。
“报告首长，高义不敢认，怕说错了。”实际上高义真的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同黄立荣厅长坐在一起，更别说省政法委书记，至于省委书记，就是做梦也不会梦见。
“坐下来，坐下来，我们今天真的就是来司令员这里看看，大家随便点，黄厅长和胡剑秋书记，同我说了你的情况，我们的意思是，先恢复你的银城公安局副局长的职务，你目前还是继续抓紧7·21案子的侦破工作，待7·21案子结案了，再考虑你的具体安排，有没有意见？”叶如松书记平平和和的问。
刚刚坐下来的高义，马上又站起来，“没意见，服从组织安排。”
“好，坐坐坐，我们大家，尤其是你的老首长程司令员，对你可是寄托了厚望的，但是，你也不要有思想包袱，昨天晚上有没有喝酒？”叶如松问的很随意。
高义又要站起来，被程司令员按住了，“今天不是汇报工作，也不是开会，省领导只是来看望一下，我们工作在一线的同志，你放松一点。”
“嘿嘿，昨天晚上没喝了，前几天因为考虑案子，睡眠质量不好，才喝了一点，我平时不喝酒的。”
“是吗？两个人，一个人一瓶，还是喝了一点，程司令员，我看你的兵，不仅仅是搞侦察的一把好手，还是酒中酒霸，高副组长，告诉我，你一次性到底能够喝多少？”叶如松笑了。
“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喝一瓶酒，除了可以改善睡眠，不会影响工作，所以，每次喝酒，从来不超过一瓶酒。”高义如实回答。
“现在工作进展如何？”到这时候，叶如松才将话题归于主题。
在昨天晚上，军委委员解放军某总部的首长，给叶如松打来电话，询问7·21案子的侦破情况，他当然不是想听叶如松的汇报，他的意思就是请叶如松重视这个案子的侦破工作。
总部首长原来在大军区当司令员的时候，叶如松作为大军区所在地的省委书记，他兼任了大军区的第二政委，所以说，他们算得上是老同事，老搭档。
今天上午，叶如松在听取了胡剑秋和黄立荣的汇报后，他当即决定，三个人一块去一趟省军区，一方面去省军区看望一下当年81军副军长程再平，一方面也想见识见识那个传奇人物——高义。
高义不但是得到了程司令员的特别重用，连胡剑秋也是格外垂青。胡剑秋为了表明自己对程再平的支持，特别在成立专案二组的文件上，要求加上了总指挥：胡剑秋。
到省军区，叶如松除了表示自己对案子的重视，他还想看看，一个被判了刑的县级公安局的副局长，能够得到两位省委常委的高度肯定，叶如松想见识见识一下，高义他是何许人也！
第287章：不给我面子
“这是个很凶残也很狡猾的凶手。”黄立荣厅长说了一句。
高义点点头，“凶手在现场，几乎没有留下犯罪的痕迹，是高智商作案。我们正在寻找线索。”
“家贫思贤妻，国难思良将，这也正是司令员不拘一格用人才的意义所在。不要着急，据说犯罪分子很有耐心，我们不但要有信心，而且也要有耐心，没有耐心就无法做到细心、细致，我相信有你们两个专案组并肩作战，凶手还能够逃脱法网？”叶如松看看黄立荣，再看看高义，平静的说。细心的人会听出来省委书记的潜台词：你们并肩作战，谁是骡子谁是马？
“叶书记，我有个不情之请，案破以后，立功受奖的时候，希望您能够亲临会场。”程司令员平时根本不会催促高义，他不是个婆婆妈妈的领导，他是一个令行禁止的将军，他知道怎么激励部下，知道怎么不断地给部下加油。
“司令员发话了，我这个当政委的能不配合吗？到时候事先通知一下，没有特殊情况，我一定到场。”叶如松很爽快，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高义，刚才司令员说殷壮志是你的小舅子？殷后乐是你什么人？”
“是孩子他外公。”
“你的爱人叫——，等我想一下，叫殷勤，是不是？”
“是，首长认识她？”
“我说高义，你是军人出身，怎么说话一点都不干脆。你说殷后乐是你的岳父不就是了？有这样的岳父你不会没面子吧？”叶如松也是摇头，“我倒不认识殷勤，但是，我出面向殷后乐先生求过婚。”
“叶书记，你当时也在闽省？”程再平奇怪了。
“在呀，我当时是分管工业的副省长，呆的时间不长，却没少和殷后乐先生打交道。当时有个省委常委的儿子，看中了殷后乐先生的女儿殷勤，他拜托我试探殷后乐先生的口风，没想到被你这个，啊，这个这个同志捷足先登了，有本事，有本事，司令员，你说他搞侦察有本事，从他的精气神上，可以看的出来一点，但是，会追女孩子，我是怎么也看不出来，啊，哈哈哈。” 屋里的几个领导都随着叶如松书记笑起来，笑容各不相同。有的笑得极有分寸，有的像演戏似地“哈哈”两声；有的则笑得非常开心。
程司令员是笑得非常开心的，胡剑秋笑得有分寸，他的话也有分寸，“这叫强将手下无弱兵，想当年参谋长威逼利诱娶了个当地最有才的博士媳妇，侦察连连长坑蒙拐骗抢走了当地最有财的第一美女，我们不服不行。 ”
“首长，据我所知，司令员当年利诱肯定是没有的，至于把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说成是威逼，倒是勉勉强强说得过去，坑蒙拐骗跟我肯定是一点关系没有，你们不要听司令员的，司令员的部下娶个老婆，至于去坑蒙拐骗吗？我家里的是主动跟我走的。”现场的气氛活跃了，高义也不再像个大姑娘那样矜持十分了。
“高连长，你不要以为是我，在胡剑秋书记面前说你坏话，呵呵，那可是当年你的泰山大人，殷后乐老爷子亲口对我说的。”程再平司令员乐了。
“这个嘛，叫我说，就像打仗一样，你将这个高地攻克了，就是胜利者，兵不厌诈，采取什么样的战略战术没人会苛求。我看今天这样吧，老胡，老黄，我们中午就不会去了，看看司令员怎么威逼利诱我们喝酒，如果不影响工作的话，我希望高副组长留下来，把你的坑蒙拐骗的手段，也一块使出来，程组长，高副组长，你们怎么不欢迎吗？”叶如松看着司令员。
“叶书记，你这是在蒙我，还是在骗我？真的假的？”程再平不笑了，不是真的就不好玩。
“军中无戏言，不过我声明两点，一，你们不能逼我喝酒，下午我还有一个会议，二，我要看看高副组长酒桌上的威风，他说过的，喝一瓶酒没事的，我到要开开眼界。”叶如松书记认真说的。
叶如松书记的话还没有说完，程再平已经伸手去按铃了。秘书张生根迅速出现在门口。
“你通知炊事班，搞一桌六七个人的饭菜，八菜一汤，不要大鱼大肉，就说来了几个朋友过来看我，蔬菜一定要新鲜环保的，另外让人到高副组长的房间，把他喝的四特酒，搬一箱放过去，三箱他喝不完的。”程司令员对张生根说。
“对了，你同我的秘书说一下，让他通知汪笑洋过来陪高副组长喝酒。”叶如松和张生根说。
等汪笑洋到了，大家便一块去了小食堂。叶如松看到桌子上放的四特酒，他问程再平，“这是我们高副组长喝的酒？四特三星，多少钱一瓶？”
“四十左右，看你在什么地方买。”程再平回答。他之前已经问过了徐桂林。
这时候的胡剑秋差不多明白了叶如松书记为什么要留下来吃饭喝酒，为什么要叫汪笑洋来陪酒。汪笑洋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部长。
自从程再平坚持要将第三监狱的犯人高义，调过来参与7·21案的侦破工作，他就开始了对高义的进一步了解，毕竟高义以前也是他们政法系统的干部。通过多方面的调查，胡剑秋可以说，比程司令员更清楚高义的现在——即转业以后的高义的情况。
在陪同叶如松来省军区之前，胡剑秋和黄立荣就讨论过高义以后的工作安排。叶如松的意思是暂时恢复他的副局长职务，待7·21结案以后再说。黄立荣当即说了，高义以县公安局副局长的身份，领导专案二组，会很尴尬。
黄立荣说，“我们派过去配合工作的彭春林是正科级的侦查员，银城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副政委，一个是刑侦大队大队长，都是副科级，保卫部的保卫干事是正营级，我建议可以考虑提高一点高义的行政职务，这样便于他开展工作。”
胡剑秋是同意黄立荣厅长的意见的，可是当时叶如松书记说了一句话，大家便不再说了。
叶如松书记说，“你们是不是犯糊涂了？在给高义撤销判决之前，高义是什么身份？他的身份是假释犯人，程司令员照样让他负责专案组的工作，难道说，现在给他恢复了职务，他还有难度了？看看再说。”
胡剑秋心里清楚，叶如松在听了自己和黄立荣对高义简短的介绍后，他并不觉得高义有多特别。让叶书记觉得特别会是程司令员，程司令员不拘一格的使用高义，才使得叶如松深感意外。
眼下，叶如松书记特意把汪笑洋叫过来喝酒，他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当面考察高义。胡剑秋有了这一层考虑，他自然要帮高义一把。
程再平介绍了高义的过去，银城吴楚，第三监狱万志华都详细介绍了高义，在工作中和在监狱里面的表现。众口一词，十分肯定高义的人品和能力，尤其是对党的忠诚。
高义尽管心里明白是被冤枉了，但是他始终没有违法党的纪律，没有牢骚满腹，没有怨天尤人，这一点特别难能可贵。
因此，吃饭的时候，胡剑秋特意向叶如松书记介绍，“高义能喝酒，但是他喝酒一直是不讲究要多贵，多好的，只要酒精含量在五十度以上就可以。”
叶如松好奇地问，“高义，殷勤的爸爸难道舍不得给些钱给你喝酒吗？”
高义还来不及回答，胡剑秋开口帮他回答了，“这个高副组长是个一根筋，据我了解，他岳父在十几年前，曾经分配过一次家产给他们小夫妻，大概有将近三百万，这个人分文未取，竟然以后不去了丈母娘家，他大概有十七八年没有见过岳父岳母了，别人是想方设法去沾亲带故，他倒好放着亿万富翁的岳父岳母不沾边。”
高义连忙解释，“今年我们见过面，两个老人家去第三监狱看了我。”
开始喝酒了，叶如松书记亲自给高义开了一瓶酒，他让汪笑洋也开了一瓶，然后说，“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任务，我要看你们谁先完成任务。”
组织部部长汪笑洋喝一瓶酒没问题，但是，他一向是浅斟低酌慢慢喝的，他不需要急什么，别人也不会催他，所以，高义喝完了一瓶酒，汪笑洋半瓶酒还没有喝下去。
这时候，叶如松书记又亲自开了一瓶酒，他给高义倒了一杯，“高连长，今天我帮你请假，程司令员，下午让高连长休息一下午，可以吗？”
“叶书记，酒我不再喝了，我不离开，陪大家慢慢吃。”高义站起来，用手捂着杯子，不让叶书记倒酒。
叶如松面有不悦之色，“高连长，难道我给你添一杯酒，你也不给面子吗？是不是一定要程司令员下命令？”
“叶书记，如果是工作，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高义在所不辞，但是，喝酒恕我不能从命。”高义坚持不挪开手。
程再平司令员看不下去了，“高义，你怎么回事，啊？省委书记的面子也不给？我命令你，再喝一杯酒，就算了，又不是喝毒药。”
“司令员，这是喝酒，不是工作，这个命令我不能接受。”高义脸色铁青，他很难过。
“谁说喝酒不是工作？啊？**、周总理，他们接待外宾，喝酒是不是工作？你怎么到现在还是一根筋？”程再平也不高兴了。
这时候，叶如松干脆也站起来，他不耐烦的说，“高义同志，你如果真的不给我面子，也就算了，我不会勉强，汪部长，不喝了，走，我们回去。”
第288章：给娘带口信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省委书记叶如松是确实不高兴了，他不理睬其他人的诧异，说完之后，真的推开门出去了。
省委常委、组织部部长汪笑洋听见叶书记让他不喝了，他固然不会再喝了，放下酒杯，搁下筷子，冲着程司令员歉意的一笑，他急忙跟着出去了。
“好好的事情，怎么会这样？”事出突然，其他几个人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作为东道主的程再平司令员，他飞速反应过来了。望着老政委胡剑秋，程再平的头往外面一晃，意思是你去看一看。
待胡剑秋出去了，程司令员望着气鼓鼓的高义看了一会儿，是又好气又好笑，“我说小高连长，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一根筋了，牛啊，你居然连我的命令都不服从了？”
“老首长，你又没有真的下命令，谁不知道，你每次下命令都会喊立正的。”高义据理力争。
“哈哈，黄厅长，你听见了吗？合着让叶书记不高兴的倒成了是我老程了？好好好，我去给叶书记赔礼道歉，谁教我带兵无方呢。”程再平真的站起来了。
黄立荣厅长一看，这怎么行，他起身把程司令员按着坐下去，“司令员，高义不再是你的侦察连连长了，他现在是银城公安局副局长，是我的兵，要赔礼道歉也是我去，轮不到劳动你司令员的大驾。”
走到高义面前，厅长黄立荣说，“你不喝酒是对的，警务人员有五条禁令，那是不能违反纪律的，看在你还没有正式报到就职，所以我也没有提醒你，没事的，叶书记那里我去解释，你坐下来，放心好了。”
黄立荣厅长刚刚走到门口，胡剑秋书记过来了。
胡剑秋用手示意黄立荣回去，他在高义对面坐下来，“高副组长，追上了叶书记，叶书记说，看在你是喝多了酒的份上，原谅你。刚才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了，吃饭吗？一定要吃点饭，压压酒，那位战士，用大碗，盛一碗饭过来。”
“胡书记，我不吃饭，我没有喝多酒。”高义说的声音不大，感觉心里特别不爽。
“呵呵，高副组长，你确定你没有喝多酒吗？”叶如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高义的背后。
高义急忙站起来，认真的回答，“叶书记，对不起，我真的没喝多。”
“是你自己说的没喝多，程司令员，你做公证人，我这就当面考考看，很简单的题目，你现在在五分钟的时间内，写1到300的阿拉伯数字，不能涂改，不能有错误，敢不敢写？”叶如松看着高义。
“可以。”高义同意了。
“好，黄厅长，你拿一支笔两三张信笺给高义，我可是有言在先，错了一处罚酒一杯，超过了时间，一分钟罚酒一杯，你没有把握，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叶如松书记先接过了纸笔，他需要高义同意了这个条件，再给他。
这个考试题目，看起来十分容易，300之内的阿拉伯数字，小学生都会写，但是，在规定时间内，能够按照顺序一个不错的写出来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说百里挑一绝不夸张。能够写出来的人，一定是个特别耐心细致的人。
叶如松的儿子出了这个题目给他的儿子做，叶如松的孙子拿这个题目又来考了爷爷，叶如松试着做了三次，一次也没有圆满完成孙子的任务。叶如松做的时候，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叶如松让高义做这个题目，就是要看看高义在喝了一瓶酒之后，是不是如他自己说的，不会影响工作。
一个人时运不济的时候，喝口水也会呛着，一帆风顺的时候，真的是顺水又顺风。
这个题目对一般的人难，对高义便是小菜一碟。高义以前就是经常用这个方法，锻炼自己的耐心和细致。徐行、江似练等人，包括儿子高胜寒，高义也是时常考他们的。因此，高义很轻松的完成了任务。
说不喝了，就坚决不喝了，言行一致；喝了酒，依然能够保持头脑清醒，做事一丝不苟，高义的现场表现，给叶如松书记留下了深刻的好印象。
高义犯罪的问题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撤销了原来的判决，他本人在以前工作中的表现，尤其是在监狱里面的表现，让各级领导刮目相看赞赏不已。
胡剑秋书记和黄立荣厅长都有提拔重用高义的意思，叶如松便有了亲自考察的打算。他留下来吃饭喝酒，目的就是要看看高义这个人的自制力如何。
吃一餐饭可以喝一瓶酒，一个好酒的人，能够委以重任吗？叶如松特别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亲自考察干部除了是党的事业负责，也是在一定程度上，让人才为己所用，起到左膀右臂的作用。没有人才的支撑，你一个人哪怕是有三头六臂，又能够做多大的事情呢？这也是几乎所有的党政一把手，紧紧地抓住人事任免权的重要因素。
在叶如松书记亲自检查了高义的“考试卷子”后，程再平司令员从省委书记、第一政委的脸上，读到了对高义的满意两个字，这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叶如松是用心良苦。
“高义呀，我说你啊，不喜欢经商也就罢了，可是从政，你地地道道的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从部队转业回到地方，你除了钻研业务，怎么就不知道钻研一下吹吹拍拍的功夫？怎么省委书记，都叫不到你多喝一杯酒？啊，也就难怪你干了十几年，还是一个副局长了。”
程再平明白了叶如松书记的用意，他自然会帮自己的老部下敲敲边鼓。
“高义，你听出来了司令员的潜台词吗？司令员的意思就是说，你当初在部队的时候，如果懂得对他吹吹拍拍，你怎么也不可能当个小连长就转业了。司令员，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啊，不是？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哈哈哈。”叶如松情绪越来越好了。“这样吧，高义，你吃好了吗？吃好了，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抓紧7·21案件的侦破工作，我们可是在等待你们两个组的好消息。”
等到高义告退了，叶如松说，“我们还是到司令员的办公室去坐一下，今天省委常委来了四个，公安厅的主要领导也在，我们过去讨论讨论高义的工作安排问题。”
省委书记前面说了恢复高义的原来职务，现在再讨论他的工作安排，当然是提拔使用了。大家提了不少建议，从提拔一级的县公安局局长，到越级提拔的地市公安局副局长，再到刑侦总队副总队长，这些职务，叶如松都没有表态。
到了最后，叶如松问胡剑秋，“老胡，一组组长是黄立荣，二组组长是我们司令员吧？一组的副组长是谁？哦，是那个刑侦总队的总队长，那么这样吧，既然小高是二组的副组长，我个人建议，让他担任一个和一组副组长对等的职务吧，名正言顺，名不正言不顺。中央一再要求了提拔干部的四化标准，小高除了符合四化，更重要的是年轻化，我们在干部使用上，不能完全按部就班，要敢于不拘一格，大胆使用，在这方面程再平司令员，敢于打破常规，为我们做出了表率，值得我们学习。”
省委书记定了调子，大家很快就统一了认识，高义暂代刑侦总队政委，待常委会上通过了以后，再正式任命。
高义是连升三级。
徐行在作了动员和讲解了注意事项后，他指挥战士们重新上车，命令大巴将战士们拉到一公里开外，再让战士们一一下车，搜索工作从外往里面收缩，他告诉战士们，我就在营房大门口等待你们的好消息。
徐行等待到了中午，战士们一组一组完成了搜索任务后，回到了营房大门口，他没有等待到一组在期待的好消息。
不甘心的徐行，派人去买了快餐，每人一份，吃了饭以后，为了减少疏忽大意的情况发生，他调整了搜索的小组顺序，开始了第二轮的搜索，直到夕阳西下，一无所获的徐行，不得不下命令收队了。
高义回到301房间，心情很不好。他不明白省委书记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多喝一杯酒，也不是很清楚，省委书记让自己写阿拉伯数字的真实原因，他觉得老首长是说对了，自己有时候确实是一根筋不拐弯，省委书记叫自己多喝一杯酒，自己怎么一定要那么固执干嘛更何况司令员也开口了，当着大家的面，不给领导的面子，你让领导们面子往哪里搁
当高义听到徐行在对讲机上，呼叫自己，说收队的时候，高义的心情更糟了，不用问，徐行没有找到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
晚上，高义自己去食堂吃饭了，江似练没有同他汇报工作，他没有问，但是，徐行把自己留在房间没出来，高义饭后去了305房。
高义对徐行说，“事情不会一帆风顺的，明天我们两个人再去找，你今天晚上想办法联系一下银城方面，看看能不能带个口信到高家村，给我娘带个口信吧，就说我已经从第三监狱出来了，没事了，组织上恢复了我原来的职务。”
高义没有去管徐行的眼神，他心里知道，这是老娘最希望听到的消息。
第289章：蔚蓝的夜空
在第三监狱服刑，高义能够坦然接受法院的判决，但是不等于他在牢房里面，没有忧愁。
爱妻的突然倒下，曾经让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忧心如焚；而夜半三更的惊醒，会让傲骨嶙嶙的他潸然泪下。
让高义每每潸然泪下的那个人，就是他的娘，他年老多病的妈妈！
高义有个哥哥，哥哥是长孙，哥哥得到长辈们的疼爱比高义多。从小只有妈妈给予了高义特别的关爱，长大了他成了妈妈心中的自豪。
可是高义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孝儿，自从十几岁离开家乡去参军，三十多年了，他很少很少侍奉在妈妈身边。
“慈母倚门情,游子行路苦.”高义每一次离别老家，回头望见倚门目送他的慈母，总会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老爸已经走了，他疼爱的小儿子坐牢了，年老多病的妈妈能够挺住吗？妈妈的身体，能够坚持到她疼爱的小儿子，重见天日的那一天吗？
重获新生的高义，他第一个想到了娘，想到了苦命的妈妈，想到了尽快让老人家把心放下！
于是，高义找到了徐行，让徐行想办法尽快通知娘。
没有找到枪，徐行很郁闷。他不是吃不下去饭，而是现在不想吃饭。他一直在想，搜索时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凭经验和直觉，徐行到案发地的第一天，就相信被抢夺的枪支弹药，不可能不在附近。
师傅高义的判断更坚定了徐行的信心，可是，为什么就找不到呢？专案一组仔细找了几天，没找到，他亲自带人找了一天，还是不见枪支弹药的踪影，难道是我们判断有误？
郁闷的徐行开始一遍一遍梳理头绪。
等到师傅高义送了饭过来，徐行不好意思了，自己事先想喝点酒，现在还好意思吗？师傅不说明天一块再去找，徐行也想好了明天自己亲自去找。他不相信找不到。
当师傅说他的判决撤销了，恢复了原来的职务，徐行是又惊又喜。喜是不用说的，惊是因为师傅的申诉结案可以用神速来形容。
按照正常的情况，一个星期不到，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没有省委领导的介入，绝对不可能。
在师傅离开房间之前，徐行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刘汉诚怎么办？”刘汉诚是徐行的老同学，他接替师傅当了副局长。
“不知道，不用担心他，也不用担心自己，抓紧时间联系一下我娘吧。”高义说完了就走了。
徐行似乎觉察出师傅话中有话，但是他没有多想，他也很想让老人家早一点知道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给谁打电话最稳妥呢？徐行想到了江南烟雨，告诉他，让他想办法去通知。
“季总，我，徐行，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猜猜看是什么好消息？”
“好消息，天大的？找到毛毛了？”
“哦，不是，找到他爸爸了。”
“他爸爸用得着找吗？是不是出来了？”
“对对对，我高兴糊涂了，前几天高局被假释了，对，就是我离开银城的那天。今天高院已经撤销了对他的判决，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职务。这还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是大好事，可惜晚了一步。你是不是跟毛毛爸爸在一起？什么时候回来？”
“是在一起，什么时候回来很难说，对了，你今天晚上想方设法，通知一下毛毛奶奶，去一趟当然更好，高局想让毛毛奶奶早一点知道这个好消息。”
“好的，我马上去办，我再通知一下泉州那边，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你到电视台去广而告之就更好。你还有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要吃饭，饿了。好，我们在省军区，是今天的事，是有任务，回头再说吧。”虽然上级领导没有特别强调保密，但是刑警大队的人办案保密是不需要说的。徐行这样说，江南烟雨能不明白吗？
江南烟雨放下电话，他打算了亲自跑一趟毛毛老家，决定先通知一下同样在忧伤中的殷老爷子。
“董事长，我是小季，季平山，据可靠消息，毛毛爸爸高义已经撤销了原判决，在今天恢复了原来的职务。”
“哦，判了六年吧？快两年了，便宜他了，他现在在哪里？”
“据他的徒弟徐行讲，他们两个人现在省军区，有任务。”
“我外孙的事情，高义知道吗？”
“这个情况还不清楚，他怕您和毛毛奶奶担心，让我们先打个招呼，让您放心。”
“他，呵呵，怕我担心是假的，他知道我老头子饱经沧桑，是铁石心肠，他担心我亲家母是真的，我去看过毛毛的奶奶，看得出来，高义坐牢对她打击很大，她真的不容易，能够培养出来这样的儿子，这个儿子让她欢喜让她忧啊！”
“董事长，现在一切都好了，您应该高兴才是。”江南烟雨当然听得出来，老爷子同样是喜忧参半。
“如果高义还不知道我外孙的事情，大家暂时就不要告诉他，等他完成了任务再说吧，你去忙吧，我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们母女两个，让她们高兴高兴。”
江南烟雨等到对方挂了电话，也是感慨万端。老爷子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同他总是能够为他人着想是分不开的。
——老爷子不希望女婿高义从政，宁可十几年不相见，也始终不会去拖他的后腿，而今女婿到了这个地步，老爷子居然想的还是不影响他完成任务，他们图什么？这绝不是凡夫俗子可以做到的。
让毛毛奶奶最快晓得这个好消息，江南烟雨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马上给高家村委会的村支书打电话。村支书铁定了会比自己更快。
不出所料，村委会的高书记一看是季总的电话，他就兴奋异常，一听说高义兄弟官复原职了，他更是如同喜从天降。高义兄弟官复原职对他，对村委会，对村里都是大喜事。
高书记一连串的，在电话里面说了十几个“好好好”，通话好了，他当即对家里的老婆子说，“你去通知村委会的几个干部，告诉他们，高义官复原职了，没事了，让他们半个小时后，到村委会来开会，我现在去老婶子家，告诉老人家这个喜讯。”
高书记出了家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小卖部，“快一点，帮我拿一挂大炮竹，要最大的，明天让会计过来结账。什么喜事？大喜事，高和他弟弟平反了，官复原职了。”
抱着鞭炮，高书记一如喜气洋洋猪八戒，一边大步走，一边逢人便说，高义平反了，官复原职了。他特意走了一点弯路，把高和叫上了，“高和，高和，来来来，跟我走，快点快点，去哪里？去你娘那里，去打炮竹，问那么多干嘛？当然是有好事，而且是大好事，你兄弟高义平反了，官复原职了，怎么会是逗你玩呢？你没看见我手上的炮竹吗？这是店里最大的，快快快，不用你拿，快点走吧。”
叫高和到没有用一两分钟，叫开老人家的门却费了老劲。老人家吃了饭，天一擦黑就关门睡觉了。以前有小孙子陪，现在小孙子去镇里住校上了初中，再加上老人家老了，耳背，偶尔就是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也不会想到有人会找自己。
——自从小儿子坐牢了，几乎没人再来找她这个老太婆了！
老人家最后是听出来了大儿子的声音，她才慢吞吞的下床，慢吞吞的摸到开关开灯，晃晃悠悠的开了大门，“你们过来有事吗？”老人家看到了站在前面的高书记，想不明白他们来干嘛。
“老婶子，打炮竹，打炮竹呀，告诉你个天大的喜事，你小儿子平反了，官复原职了，打炮竹！打炮竹！”高书记边说边将鞭炮放在门口的地上开封。
“高和，书记说什么要打炮竹呐？”老人家扶住大门，不相信地问儿子。
高和忙走到娘的跟前，大声说，“妈啊，书记说老二平反了，官复原职了，现在出来了，没事了。”
“你弟弟出来了？他人呢？他怎么不过来让我看看？你们不要哄我了，老二出来了，他第一个会来看我的。”
“老婶子，我是**的书记，我是你的大侄子，我会无中生有吗？刚才县城的季总，你见过的，跟毛毛一起到过这里的那个季总，刚刚打电话给我，你家老二怕你担心，人一出来就先让我过来通知你，你老人家放心，老二今天可能是来不及了，明天后天，他还能够不来看你吗？放心，放心，高和，你扶你娘到里面去坐，我打炮竹啦。”
“啪啪啪啪啪------”鞭炮顿时响彻了高家村的上空。
鞭炮一响，高和这才笑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让他完全相信自己的弟弟是真的出来了，官复原职了！嘿嘿嘿，高和笑了，笑出了眼泪，那停留在眼角的泪花颤巍巍的几番要掉下来。
村委会的干部，没有一个往村委会去，他们一个个赶到了鞭炮响起来的地方，他们，还有闻讯而来的村里人，一个个喜笑颜开，一个个上前，问候老人家，恭喜老人家。
老人家没有哭，没有笑，也没有说一句话。她不会高兴的哭起来，也笑不出来，她想到的是小儿子委屈了，受苦了。
老人家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睛从人们的头顶，望向蔚蓝的夜空。
今夜星光灿烂------
第290章：枪，找到了
在高义的老家，好在村委会的高书记还不知道，不知道他们的兄弟高义已经是连升三级了。如果他们知道的话，指不定有多高兴。
不要说他们现在不知道，就是高义自己也没有一点预感。
对于破案，多年的经验积累，使得高义常常会有一种异于常人的直觉；对于升官发财，高义从来没有预感和前瞻性。
现在能够无罪释放，高义他已经满足了，能够官复原职，那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值，而对于提拔重用，他已经十多年想都没想过了。
如果说在部队的时候，年轻的他还幻想过成为一名将军，那么离开部队，到了县公安局的刑警大队，当一切归零，一切需要重新开始的时候，他便将工作、事业、理想打包，一齐交给了爱好。
“望望头上天外天,走走脚下一马平川。”高义想发财，完全没有意外，一马平川的官路，让他再也没了渴望。
高义爱好侦察工作，他在寻找蛛丝马迹的过程中找到快感，他在拔开千头万绪的迷雾中得到成就感，他在将犯罪分子绳之于法的时候获得满足。
人无欲则刚。
不想升官发财，他干嘛要吹吹拍拍？干嘛要多一杯酒？干嘛要给别人面子而自己难受？高义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在房间里面躺下了，高义睡不着了，中午喝的酒到了晚上，酒精差不多失去了催眠作用。
省军区招待所与四星级五星级的宾馆、大酒店比，她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面的氛围给人的感觉，特别肃穆。
绿色的床单，绿色的窗帘，高义没有从上面看见郁郁葱葱的大自然，他看见窗帘上写着三个字“一根筋”，床单上是四个字“一窍不通”。
司令员说自己一窍不通就一窍不通吧，无所谓了。
你说吧，自己也是早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人，不就是多喝一杯酒吗？能喝醉自己吗？不可能！干嘛一根筋，不给省委书记一点面子，喝了一杯酒，后面不再喝了不可以吗？
何必呢？高义在心里不断地责备自己，他打定主意，以后要圆通一点，灵活一点，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应该要给别人一点面子。不管是省委书记叶如松，还是银城的局长吴楚，他们都是讲认真的人。
我自己是不讲认真的人吗？我自己也是最讲认真的人，他们干嘛要跟我认真呢？省委书记会不会跟老首长程司令员认真呢？事已至此，不想了，认真对付7·21案子吧！
高义拿起电话打给305房徐行，“徐行，明天早上六点钟起床，六点半之前出发，去案发地，通知驾驶员。”
高义在进入梦乡之前，脑海里还是不断地出现两个人叶如松和程再平，不断地闪过的是，省委书记叶如松特别不高兴的神情，司令员十分无奈的表情。
程再平司令员当然了解高义，高义是他在76师当参谋长时的得力干将，从高义的人品到能力到性格，都可以说十分清楚，他的无奈，只是没想到，当年的那个侦察连连长，到了地方上十几年，竟然没什么改变，性格还是一根筋，认死理。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像我这样的程再平！
说实在的，今天中午，无论换了是谁，叶如松书记叫他喝一杯酒，他都会喝。在全省，有几个人能够享受的到，省委书记叶如松亲自给他添酒？灵活一点的人，说不定会主动多喝一杯！
以前程再平同叶如松有过接触，不多。那时候叶如松已经是闽省的省委书记、大军区的第二政委，程再平是副军长，开会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在来省军区之前，总部首长同程再平介绍叶如松的时候，说，叶书记原则性强，有魄力，有开拓精神，精明强干。
一个人的能力往往表现在临机处置上，今天同叶如松的零距离打交道，让程再平对这个“封疆大吏”是十分佩服。
谁会想到这里刚刚对高义宣布，恢复高义的原来职务，高义只是说了一句，“我只喝一瓶酒，不会影响工作。”叶如松立马当场就考察高义，他那副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表情表演的毫无破绽，竟然将程再平都蒙过去了。
那里考察一结束，这里当即拍板提拔重用，敢想敢干，毫不含糊，确实有魄力。程再平觉得对叶书记的评价，还要加上四个字，老谋深算。
第二天上午，程再平一到了办公室，马上就给组织部部长汪笑洋去了电话，“汪部长，我，老程，程再平，昨天叶书记定下来的事情，什么时候可以发文呢？”
汪笑洋一听哈哈大笑，“哈哈哈，程司令员，不简单不简单，你看把你急的，我在组织部几十年，你还是第一个如此关心自己的老部下的，真的，高义这个一根筋的家伙是走了狗屎运，以前碰到了你这个伯乐，现在又遇到了叶书记这个伯乐，放心吧，我马上安排，争取今天过去找他谈话，当场宣布组织决定。”
放下电话，程再平想一想，觉得汪笑洋说的有道理，认死理的人也有认死理的好处。
昨天中午，如果说高义将叶书记的那一杯酒喝了，自己说的话当场不算数，呵呵，这个家伙今天的事情恐怕会泡汤，换了是自己，自己也不会喜欢夸大其词的人。真是傻人有傻福。
“去看看这个傻人，看看他是不是后悔了。”程再平打算到招待所去转一转。
开门，关门，程再平刚转身，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没有开门，而是站在门口。
很快秘书张生根从隔壁出来了，“首长，高义的电话，他要求见首长，问您，他是过来，还是您过去？”
“呵呵，告诉他，老程和小张，马上去晋见高大人。”程再平是眉飞色舞。
“首长，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吗？”张生根在跟着司令员去招待所的路上问。
“你去了就知道的。”程再平的步伐加快了。
程司令员一走进招待所，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便纷纷站起来，立正敬礼。
程再平一边随意的回礼，一边摆摆手，“你们忙你们的，谁都不用管我。”他直接进了电梯。
“高义在哪个房间？301？去301.”程再平没有等张生根去按键，他抢先了一步。
张生根没有再问，心里在想，司令员今天到底怎么了？不说是司令员吧，至少是组长去见副组长，他什么时候会急匆匆的去见一个下级？
程司令员走出电梯，便发现高义和徐行端端正正一丝不苟的站在房门口等候。
高义和徐行看见司令员一出电梯，两个人同时向首长敬礼。
程再平举手摇一摇，大踏步走过去，“进去吧。”他首先进去了，走到靠窗户的藤椅上坐下来，目光炯炯地看着高义，“说吧，有什么好消息？”
高义回头对徐行说，“把东西拿过来。”
徐行转身去了卫生间，从卫生间拿出一把半自动步枪，走到程司令员面前，双手递过去。枪身上还有一点一滴的水在往下面掉。高义在给程司令员打电话的时候，徐行正在卫生间清洗。
程再平接过步枪，看了看，“小张，告诉我，这把枪的编号。”
“这个------”张生根真的没想到司令员会问这个问题，他根本没有心理准备。
“它的编号是********（属于机密）。”高义随口说出来了。
“徐行，把材料拿过来，我再对对看。”尽管程再平十分相信高义，但是在这个问题上，谁也丝毫马虎不得一点，那是要中央军委汇报的，他不能不把关。
程再平对照材料上的编号，亲自核对了两次，这才放下心来，他将枪交还给徐行，问高义，“子弹呢？找到没有？”
“还没有。我们会继续寻找的。”表情平淡的高义，平静的回答。
“好。张秘书，通知徐桂林部长马上赶到301房间来，然后你去将找到了枪的这个消息，通知叶如松书记、胡剑秋书记、黄立荣厅长。”程司令员这时候也恢复了常态。
按照以往的惯例，高义每次圆满完成任务回来，他都会这样向程再平请示，谁去见谁。高义这样问了，不用问，有好消息。
程再平前面有点急，是因为这次的任务太重要了，各方面都在关注，尤其是引起了高层的重视。
等到徐桂林将枪拿去入库了，程司令员问高义，“现在有空了吗？好，你们两个人一块到我办公室去坐一下，一方面把找到枪的经过，跟我说说，另一方面，我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走吧。”
在省军区司令部程司令员的办公室，徐行一五一十的将找到枪支的经过做了汇报。
徐行的汇报还没有结束，张生根进来汇报了，“首长，叶如松书记刚才来了通知，他们昨天来的几个领导，马上会过来，您看我们是放在这里接待，还是放在会议室？”
“当然去会议室，让他们两个人向省委领导正式汇报。你马上去布置，我和他们两个，一会儿下去接叶书记。”
枪，找到了，程再平没想到，叶如松书记不仅仅是给高义带来了意外的惊喜，他自己也很意外。
第291章：现场办公会
张生根秘书离开了以后，程司令员没有再说什么，他拿过7·21案件的汇报材料看了起来，接下来的开会，他也要做到有的放矢，不能闹笑话。
高义笔挺笔挺的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他正在打量老首长的办公室。
司令员的办公室很普通，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上也很简单，只有三台电话机，分别是红、黑、白三色的，两面小红旗，一面是国旗，一面是军旗，一个还算有点古色古香的笔筒，笔筒里面装了四五支不同的笔，另外就是三个文件夹，两个放在桌子的东边，一个拿在程司令员的手上。
程司令员背后的背景墙上，是一幅挺大的世界地图，意思大概是胸怀世界或者放眼全球吧。
高义进来坐下来之前，注意到背后的墙面上，是一幅万里长城的横幅国画。他的当面有两张行草书法条幅，书法遒劲有力、力透纸背，内容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渴望和平，岂能畏惧战争/服从指挥，保证不辱使命
高义的心里重新在接受着部队文化的洗礼，同样正襟危坐的徐行却在默默地观察着师傅的手指，师傅的手指没有弹钢琴的愉悦，倒是看得见绷得紧紧的惆怅和失落。
为什么呢？随着师傅高义的视线，将目光定格在书法条幅上，徐行依稀能够触摸到师傅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军人情结。
“首长，叶如松书记马上到。”张生根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压低了音量，吐字清晰。
“知道了，其他的领导到了吗？”程司令员放下材料，站起来问。
“胡剑秋书记刚到，政治部主任陪同他去了会议室，参谋长与副司令员在会议室陪同先到的首长。”你别看张生根表面上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其实作为高级首长的秘书，他一天到晚的神经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
叶如松书记的秘书提前打招呼，来省军区开会，程司令员要亲自去接，以示尊重。这在一般人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到了秘书张生根他们这里就不简单了。
张生根要联系叶如松书记的秘书，“叶书记快到了，提前打个招呼，我们首长要亲自去接，拜托了。”
叶书记的秘书要同胡剑秋、汪笑洋、黄立荣几个人的秘书，打招呼，叶书记几点几分出发，意思是你们看着安排时间。干嘛？不能让叶书记在会议室等他们哪。然后回过头来，他又要通知张生根，“其他领导到了，打个招呼。”
秘书们的工作，就有点像鸭子踩水 —— 暗底下使劲。
“去吧，走吧。”程司令员的去吧是对张生根说的，走吧则是命令高义师徒两个。
有了张生根他们的细心安排，程司令员他们三个人，下到司令部一楼大门口，就不必担心下来晚了，也不用过早的站在外面等候。
你说让高义在门口等待个半个小时，没问题，别人不会觉得奇怪，他自己也不会尴尬。如果让堂堂的一个司令员站在门口东张西望，那成何体统！
程司令员下到了一楼，他的脚步就放慢了，能够看见门外，他在一楼大厅左右看了看，当他瞥见叶如松的车子到了门口，便立马快步走上前。
叶如松书记一下车，程司令员正好到了面前，伸手过去，“领导辛苦了！”
“辛苦什么？下次我过来，你不用下来，这里既是我的娘家，也是我的婆家，哪里有司令员亲自来接政委的道理。是不是？难道说，你什么时候想起来去看我，我也要亲自远接远送？乱弹琴。”叶如松说完了，看见司令员点头了，才放手。
两个人肩并肩走到高义面前的时候，叶如松书记收起笑容，停下来了，看着举手敬礼的高义，看了一分钟。高义和徐行两个人都严肃得很，目不斜视。
“稍息吧，高副组长，告诉我，你今天中午准备喝多少酒？”叶如松脸上一点轻松没有，语气倒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
徐行一听，脸都急白了，师傅昨天肯定得罪了省委书记，不然，我们刚刚找到了枪，叶书记应该是表扬的呀，怎么一下车，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程司令员心里清楚，叶如松这是高兴，在故意逗高义玩，不过，高义也不能一点都不开窍呀，于是，他在边上挤眉弄眼提醒一根筋高义。
“报告首长，高义今天喝一瓶酒，再加两杯！报告完毕！”目不斜视，堂堂正正，不用看司令员的眼色，经过一个晚上的思想斗争，高义晓得转弯了。
“哈哈哈，司令员，这个一根筋的连长，今天再不转弯，我马上让他回第三监狱去，让他去当监狱长，省的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看着他就烦。”叶如松开怀大笑。
“叶书记，你还是心慈手软，高义他今天不加两杯酒，还让他当监狱长？那太便宜他了，我会直接让他去当狱警，专门管理下一个007号犯人。”程司令员大力支持省委书记的工作。
程司令员引导叶如松走进会议室，里面的人纷纷站起来。
叶如松书记直接走到首席位置上，一边说，一边坐下来，他说——
“大家都坐下来，今天临时放在省军区开个现场办公会，抓紧时间，胡书记主持一下会议，程司令员介绍一下7·21案的侦破情况，专案二组的其他同志详细说说具体经过，最后汪笑洋部长做个总结发言。”
会议室是圆桌子，大家依次入座了，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胡剑秋开口说话了。
“今天的会议议程，刚才叶书记已经说过了，我们下面就有请7·21专案二组组长、省军区程司令员，介绍介绍专案二组的工作情况。不要鼓掌。”
“我首先代表省军区，7·21专案二组，感谢叶如松书记和其他几位省委领导，对7·21案件的高度重视，我也感谢二组战斗在一线的同志们，是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7·21案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被歹徒抢夺去了的半自动步枪，已经在今天早上八点十分找到了，枪支的找到，有两个重大意义，第一个，在极大程度上消除了安全隐患，这也是上级领导重点关注问题之一；第二个，对于下一步展开侦破工作，提供了更多更有价值的线索，高义和徐行两位同志，你们辛苦了，我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和一组、二组的同志们一道，早日将歹徒捉拿归案。我的话没了。最后，我代表省委、省军区向两个找到枪支的高义同志、徐行同志致敬！”
程司令员对高义和徐行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高义和徐行连忙立正回礼。
“下面你们两个人，谁来说说找到枪支的具体经过？好，徐行你先说，高副组长等一下作补充。”会议主持人胡剑秋说。
徐行站起来给各位首长行了个注目礼，“各位领导，各位首长，事情还是要从前天说起，我们在接受组织上交给的任务以后，高义副组长看过了现场以后，闭门谢客，把自己关在房间分析案情，关了三天，一直到前天下午，他判断枪支肯定不会跑远了，然后布置我去组织搜寻。昨天在省军区的配合下，我们组织了一支八十个战士组成的四十个小组，开展了整整一天的搜寻，结果是一无所获。昨天晚上收队以后，我开始有点动摇了，是高副组长下决心，然后在今天早上，亲自带着我再去案发地附近搜寻，由于高副组长的判断正确，我们很快在营区大门口的水塘里面，找到了被凶手藏匿起来的枪支，我的汇报完毕。”
徐行敬了一个军礼，坐下来。
黄立荣厅长问，“不对呀，你说的是营房大门口过铁路，在机耕道边上的那个水塘吗？那个水塘我们抽干了水，派了十几个人下去，人挨着人，走了几遍，应该不可能哪？”
“是在水塘的排水管道里面找到的。”徐行回答。
“那里面我们也找了呀，当时我和部里下来的专家，就在现场。”黄立荣还是奇怪。
接下来高义站起来补充了，“我补充几点，一，枪支是徐行确定位置，亲自在排水管道里面找到的，为什么前面两次三番没有被发现，是因为搜寻的人，没有深入进去，徐行人高手长，他是脱掉鞋子，趴在排水管道的洞口，用木条子勾出来的，我们个子小一点的人，根本够不到。二，枪支找到了，我谈一下个人的分析，供首长们参考，我估计这个凶手，他的目的不是抢夺枪支弹药去继续作案，而是报复杀人。为什么这样说呢？我们找到的枪支，没有包裹没有做防水防腐措施，说明歹徒是遗弃枪支。我建议，下一步要围绕牺牲的战士开展调查，一个是战士参军前的社会关系，一个是到了部队以后的人际交往。最好是两个组协同开展工作，当然，购买气枪的人，我们还是要继续找到他，我们来个双管齐下，这是我个人的建议，请黄厅长和大家参考一下。”
“高义同志的分析很有道理，我基本同意，具体的安排和分工，等会议结束以后，我们再坐下来详细落实一下，程司令员，您的意见？”黄立荣首先明确表态。
“我没有意见，你们两个人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破案我是外行，聋子的耳朵——摆设。我希望的是大家精诚团结齐心协力，尽快将歹徒绳之于法。”程司令员也是开诚布公实实在在。
“好，叶书记还有什么指示吗？没有我们就进行下一个议题。”胡剑秋书记笑着看着叶如松书记。
“司令员亲自在指挥，我这个当政委当书记做总后勤吧，你们继续。”叶如松更干脆。
“下面有请汪笑洋部长发言。”胡剑秋继续着主持人的工作。
“我不是来发言的，破案有这么多领导和专家在这里，没我什么事，我下面宣布一个组织任命。经组织部考核，省委常委讨论通过，自即日起特任命高义同志为省公安厅刑侦总队代政委。”到了后面的一句话，汪笑洋是一字一句说的。
“我说汪笑洋部长，你有没有看清楚任命文件？啊？”叶如松敲桌子了。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我重新读一遍，自即日起特任命高义同志为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政委。啊，是政委，不是代政委，没有代字。”汪笑洋忙解释。
其他人意外是在情理之中的，只有程司令员的意外是真的有点意外，原则性很强的叶如松书记，故意留给了他一个意外。
第292章：荣辱与共的
“我再补充一下，免除原刑侦总队政委职务的，我就不说了，他另有任用，大家回头去看发的文件。我的发言就这些。”汪笑洋笑一笑，把文件收起来了。
“我建议为省委、省组织部的英明决策鼓掌！”程司令员带头鼓掌。说意外也不是很意外，无非就是叶如松书记，临时取消了高义的“代”字，这应该是叶书记，听到了好消息之后的果断决定。
大家纷纷鼓掌，纷纷将喜悦和恭喜的目光，投向一脸惶恐不安的高义。
面对刀枪高义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是猝然面临“加官进爵”，他真的是惶恐不安。
掌声逐渐停下来了，因为惶恐不安的高义缓慢地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了。“我，我不敢从命，我年龄大了，我是刚刚从监狱里面出来的，我不配。”
“你年龄大了？告诉我，在座的厅局级干部，你比哪个大？”叶如松书记招招手，让高义坐下来，“照你这样说，我，胡剑秋书记，我们这里大部分人都要回家去抱孩子？让程司令员当光杆司令？”
“首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高义马上站起来解释。
“坐下，坐下，高义同志，我们都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要一切服从党的需要，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党需要我们做一颗螺丝钉，我们就要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任劳任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不会想告诉大家，我高义要做逃兵吧？”叶如松书记做思想工作，那是端午节吃饺子 —— 与众不同，软硬兼施。
“首长，不是，不是------”我怕自己不能胜任，跟逃兵有关系吗？高义没见过这个场面，难免张口结舌。
“什么不是？不是什么？不是逃兵吗？组织上让你到政委的岗位上，就如同司令员命令你坚守一个阵地，你不执行命令和你跑回来一样，都是逃兵。司令员你说是不是这样？”叶如松没有真的去看程司令员是否点头认可。
“是不是因为坐了两年牢，你觉得委屈？或者认为抬不起头来？我今天告诉你，一个**员受一点委屈算什么？坐两年牢就动摇了你的信仰？乱弹琴。实话告诉你，你这次坐牢对组织上对你，都是有很大的收获的。你经受住了考验，做到了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很了不起，而组织上经过这件事，也重新认识了一个党培养多年的干部。
高义同志，你要想清楚，组织上让你站在总队政委这个位置上，不是让你升官发财，想升官发财，你就不要穿上军服，不要穿上警服，组织上是让你接受新的挑战，为党为人民群众做更艰苦复杂的工作，你还想临阵脱逃吗？”
你别说，叶如松不用讲话稿的讲话，更精彩更有魅力，你近距离的接触他，会发现他，在省委书记这个“阵地”上，真的是游刃有余。
一个合格的军人会临阵脱逃吗？一名勇敢的战士会当逃兵吗？不会。
高义也不会。他站起来，两脚一碰，“请首长放心，坚决执行命令！”
“坐下来，我多说两句，作为党的干部，我认为能够做到有一颗平常心，不怕误解，不贪财是很重要的一点。我举一个很现实的例子，有一次我回家给娘做寿，我当时很大方也很潇洒的拿出五千块钱，交给我弟弟，让他负责具体操办，我当时真的认为自己够大方了，五千块钱差不多是我一个月的工资。我注意到了老弟的惊讶，我当时也以为他觉得做哥哥的够意思，没想到后来我妹妹说，我弟弟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哥是省级高官，这么一点钱，他怎么拿得出手。因为在我们那里，给父母做八十大寿的，乡镇一级干部谁不是十万八万的拿出来？到现在，我家里的亲戚几乎不和来往，为什么？因为我拿不出钱来给他们，我又没法为他们解决子女工作和提拔的问题，怎么办呢？我是一筹莫展，不错，我可以为他们谋福利，可是，那样一来，我就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我就是一个不合格的党员，更不要说是党的高级干部。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有颗平常心，不怕被别人误解。”
叶如松喝口水，继续说，“我是从基层岗位上，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我清楚的知道，一个平时前呼后拥、方方面面八面玲珑，能够呼风唤雨，能够一呼百应的乡镇科局级干部，他的能量是哪里来的？就是拿党和人民的利益去做交换。有些老百姓一方面呼吁包青天，渴望包青天再世，可是他们一方面又羡慕和佩服这些人，这是一切向钱看的悲哀。改变一种社会现象，不是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这时候，我们就需要有一颗平常心，宠辱偕忘，后天下之乐而乐。我告诉你们，做贪官容易做清官难！
我们的高义同志就是一个两袖清风的好同志，怎么样？呵呵，被判了六年刑，主要罪名居然是贪污受贿！我也不是不知道，当今社会，一些真正的**分子还在逍遥法外，为什么他们会成为漏网之鱼？因为他们搞到了钱，他们用**来的钱，去再一次行贿受贿，为自己开脱铺平道路！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今天不是作报告，是和同志们谈谈感想，我希望高义同志到了新的工作岗位以后，再接再厉，为党和人民再立新功！我的讲话完了。”
“同志们，今天叶书记通过自己的亲身感受，深入浅出的讲了如何做好一名党的领导干部，很切合实际，发人深省，值得我们回去以后好好的检讨自己。程司令员，你------”胡剑秋征求司令员的意见，看看他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没什么要说的，我希望我们省军区的干部也能够对照检查一下自己，老古话说，文官要不贪财，武将要不怕死。武将就可以贪财吗？贪财的没有不怕死的。我就说这两句，没了。”
散会后，黄立荣厅长坐在位置上没动，程司令员留下了高义和徐行，他在和叶如松书记握手告别的时候，笑问，“今天不看看新官上任三把火，等高政委喝了酒再走吗？”
“不啦，下次吧，你们趁热打铁，抓紧时间，把凶手抓到了，庆功会我过来参加，一是给立功人员授奖，二来陪年龄大了的高政委喝酒。”
“哈哈哈，这样看来，我以后也要叫他老高了。”程司令员看一眼高义。
“高义不敢，首长面前高义永远是小高！”高义立正回答。
“司令员，这可不像是高连长嘴巴里面说出来的话，是不是你昨天晚上给他开窍了？高义同志，前面我们是开玩笑，我和司令员还是喜欢以前的小高连长，做最真实的自己，穿自己的鞋子，走自己的路，不要去穿别人的鞋子。不用送，黄厅长，你们研究研究，我走了，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程司令员、黄厅长他们几个专案组的，坐下来了。省军区的副司令员和参谋长陪同叶书记下楼了。
副司令员后来同程司令员说，“叶书记今天对你的老部下印象很好，他特别肯定了高义在处理下一步的侦破工作中，能够顾全大局，能够诚恳的要求一组的同志协同作战。叶书记说，小高确实不错，不贪财还能够不贪功，不错。”
凭心而论，找到了枪，7·21案子已经破了一半，接下来也基本上是胜利在望了，高义有没有把握一个组搞定呢？高义当然有把握，但是他更清楚，军功章有一组的一半，没有一组的努力和辛勤的付出，他不可能这么快取得重大突破。
接下来，黄立荣厅长建议，“我们一组继续负责外围的调查取证工作，你们二组负责内部的侦察，你们以为如何？”
谁都知道跑外围是最辛苦的，不但路途遥远，而且范围广工作量大。高义明白厅长的意思，照顾他们二组。
“厅长，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把两个组合并起来，这样的话您统一指挥，可能会减少一些沟通和协同的问题。”高义的意思当然不仅仅是如他所说的问题。
黄立荣自然也明白高义是希望有肉大家吃，“没必要，我们当初分两个组，目的就是让大家有个竞争意识，不搞吃大锅饭，司令员是不是？再说了，眼下离破案有可能还有漫长的路要走，你们二组千万不要有松懈的思想，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的哟。”
黄厅长和程司令员，他们两个人都差不多，组长基本上是挂名的，负责后勤的，向上面汇报表示重视的，真正起关键作用的还是副组长。
程司令员说，“我们听厅长同志的，就这样吧，你们两个组之间要加强联系和沟通，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荣辱与共的。”
第293章：你看准了人
“接下来，保卫部需要大力配合专案组的工作，徐部长，你要同牺牲战士，他家乡的武装部联系，取得他们的配合，再派两个得力的人，归黄厅长统一调遣，同一组的同志去一趟，不要隔靴搔痒。我们这边的调查，部队那边，你最好是亲自去一趟。黄厅长，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程司令员问。
“先这样吧，我回去整理成一份文件，就具体的分工合作，再明确一下，草拟的文件，到时候，我让秘书传过来，司令员没有补充意见的话，我便发下去，告辞了。”黄厅长起身欲走。
“叶书记给你配了一员大将，怎么不留下来喝两杯，为高副组长庆贺庆贺？”程司令员笑问。
“我们早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现在时间紧迫，等7·21案破了，我们再好好的喝两杯，那样喝酒心里没有疙瘩。”黄立荣没有留下来。
看见黄厅长走了，会议室里面只剩下司令员、张生根、高义和徐行，徐部长望着司令员，试探着问，“首长，要不中午就我们几个人喝两口？”
“可以呀，徐部长，什么时候你转业去了公安厅，那时候，你什么时候过来，我什么时候陪你喝。”程司令员边说边走了。
冲着高义耸耸肩，徐部长无可奈何的笑一笑，说实话，他不知道司令员是不是想喝酒，但是，他至少是想帮高义争取争取。
“走吧。”高义嘴巴往右边歪一下，笑得狡猾狡猾滴。
在走出了司令部的大楼以后，高义说，“部长，到我房间去，中午我们三个人喝，为小徐成功找到枪支庆贺一下。”
“高兄不要落实一下会议精神吗？”
“我们也分了两个小组，现在徐行这个组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开会，会影响那个组的工作，眼下我们只需要，等待另外一个组的结果就可以了，喝两杯没问题。”
到了301房，徐部长通知炊事班另外炒了两个菜，让保卫部的人连他们的三份饭菜，一起送过来了。
高义和徐行各人喝了一瓶酒，徐部长下午有工作的，喝了一杯意思意思。
徐行一直不开口，他是最想喝酒的。喜上加喜，他能够不想喝酒吗？不是师傅不同意，他真的还想多喝一点。在等待饭菜的过程中，徐行同组里的人打了招呼，不去食堂吃饭，然后到房间第一个给江南烟雨打电话报喜了。
“季总，告诉你一个特大的好消息，你猜猜看？”
“徐政委既然要告诉我，还要我猜一猜，不是想为难我吗？是不是案子破了？”
“还没有，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在破案？”
“这个还需要问吗？银城三剑客全部到了一块，不是去破案，难道是叫你们去升官发财吗？”
“呵呵，你别说还真的被你猜中了，我们是为了一桩案子，但是，虽然没人发财，却有人高升了。”
“有人高升了？我来猜猜看，首先，不可能是你。”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我有那么差吗？”
“如果是你的话，你好意思说，自己高升了是特大的好消息？高局的可能性也不大，他刚刚官复原职，没有破案等于是没有立功，没有立功就没有理由，剩下的就是江似练了，我猜是江似练，他到哪里去当局长了吧？”
“季总，照你这么说，我的徒弟应该当局长，而师傅只配当副政委？”
“嘿嘿，看来师傅不怎么样，古人云，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你师傅的徒弟可以追齐师傅，这个师傅做的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哎，你这个师傅怎么担心徒弟会超过自己呢？”
“罢罢罢，跟你江南烟雨咬文嚼字，那是吃饱了撑的，告诉你，是我师傅高升了，今天宣布的，当政委了。”
“在银城当政委？那也叫高升？只能说提升了吧？是不是到市局去当了副政委？”
“一级，两级，市局副政委也不能算是高升吧？”
“哦，高局当了市局政委吗？不可能吧？这么快？”
“高局到省厅刑侦总队去当了政委，不是副政委。想不到吧？是不是特大喜讯？”
“这样说来，徐政委和江大可以弹冠相庆了！”
“瞧你说的，**不会搞一人当官鸡犬升天，我们为毛毛爸爸高兴，他对事业忠心耿耿几十年，总算是遇到了伯乐，得到了肯定，我们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高局的老首长，不是省军区的司令员吗？能够这么快尽快撤销原判，已经是实属不易了，连升三级提拔重用，他怎么有这么大的权力和能量？”
“高局也是时来运转，你知道吗？我们省政法委的书记，是司令员当军长时候的政委，他一见高局也是喜欢的不得了，高局遇到了第二个伯乐，昨天省委书记叶如松来省军区开现场办公会，他又成了第三个伯乐，你说说看，有后面这两个伯乐的赏识，高局想不干都不行。”
“毛毛爸爸有没有提出来不干？”
“你说呢？猜猜看？”
“不用猜，依高局一根筋的性格，他肯定会推辞，他是个十分奇特的人，一个人如果不爱财，他通常会爱名或者爱往上爬，他似乎什么都不会刻意去追求，我有时候也觉得奇怪，不可思议。”
“你说的一点不错，他当场就推辞了，搞得省委书记很不高兴，批评他就是一个逃兵，这样他才同意了。叶如松书记很有魄力，也厉害，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高局根本没法不同意。”
“据说叶书记口碑很好，清正廉洁，是个好书记。”
“是个好书记，看得出来，看得出来，他不喜欢夸夸其谈，不喜欢说一些大道理，他说话深入浅出，很通俗易懂，有水平、有魄力、有威信。”
“你现在才发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吧？你已经吃过饭啦？”
“还没有，马上去，我今天中午要和高局好好的喝一杯，庆贺一下，挂了，回头再聊。”
满怀喜悦的徐行，一看时间，离十二点钟还有十几分钟，他接着接通了老同学刘汉诚副局长的手机。
“老同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最新新闻。”
“哦，你有好消息会想到我？不容易，是不是关于高义的？”
“哇，你真是银城消息第一灵通人士，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徐行同学，高义的事情，到现在还是新闻吗？早就是旧闻了。他官复原职的文件，我已经看到了，今天上午，我还在同吴楚局长开玩笑，明天你们师徒两个回来了，嘿嘿，到底谁来分管刑侦这一块呢？不让高义分管说不过去，那就不是官复原职了，让他分管，你徐行往哪里摆？总不至于让你回刑警大队去吧？”
“你们多虑了，刑侦工作肯定还是我负责，高局怎么可能再去重操旧业呢？”
“那也是，说不定这次执行任务凯旋而归，你徐行立了大功一件，吴楚的局长让给你，你想怎么分工就怎么分工。”刘副局长有淡淡的不以为然。
“高局不可以立功的吗？他不可以高升的吗？”徐副政委的兴致勃勃，味道浓浓的。
“当然可以，但是提拔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要吴楚报上去，要经过县委组织部考察同意，还要在县委常委会议上通过。”刘副局长看得很清楚，高义和徐行不一样。高义，即便是吴楚一反常态积极报上去，县委常委通得过嘛？不可能。谁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同学，人家说你是每任局长的诸葛亮，今天，你料事如神的神话彻底打破了，我告诉你，高局现在的职务，已经是吴楚的上级了，他不需要吴楚报什么报，也不需要县委常委批，人家是省委常委通过，省委组织部任命的干部。”
“呵呵呵，但愿如此，也但愿你现在没有喝多了，还有什么奇谈怪论吗？”
“老同学，你，你怎么是一个如此势利小人？啊？我徐行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说过假话？我是看着你对我师傅没有落井下石，而且还想方设法关照他儿子毛毛，我才第一时间同你打招呼，信不信拉倒。”徐行确实是这样想的，他担心老同学万一碰到了高局，会漫不经心的对待，那样以后会很尴尬。徐行知道这个老同学人品不错。
“我相信，可以吧？你说说看，高义现在被任命了什么职务？”徐行说到这个份上，刘副局长脑筋急转弯了，高义的老首长是司令员，省委常委，一切极有可能！
“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政委，是不是可以做我们银城县公安局局长的领导？”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上午在省军区司令部任命的，省委常委组织部部长汪笑洋亲自宣布的，离现在还不到一个半小时，我参加了会议，亲耳听见的，高局当时不肯接受，是省委书记批评了他，他才勉强同意的。你说，我要骗你干嘛？”徐行想不通。
刘汉诚副局长沉默了好一会，“老同学，还是你有眼光，看得远，你看准了人，跟对了人，高义是个难得的人才，他早就应该有这一天，说实在的，他是我打过交道的人里面，真正名至实归、名副其实的好警察，好干部，几乎没有任何不良行为，正应了那句老古话，‘苍天不负有心人’！”
第294章：你跟对了人
“你看准了人。”徐行晓得老同学说的看准了人，意思是，我在很早给自己以后的升迁，埋下了伏笔，留下了后路。不错，我是看准了师傅高义是个好人，是个正直的人，是个有正义感的人，可是我真的不是因为看准了，师傅是个做高官、当大干部的料。
——徐行郁闷，师傅坐牢的时候，老同学说他跟错了人！
回到301房间，小方桌上，菜已经上了，酒也倒好了，两张藤椅，师傅与徐部长一人坐了一张，徐行过去，在床上坐下来，他歉意的笑笑，先端起杯子，“徐部长，我们一起来，恭喜我师傅荣升政委。”
“你们千万不要说荣升的话，省委领导是赶鸭子上架，我是诚惶诚恐、勉为其难，喝一大口，徐行，你今天才是立了大功一件。”高义确实没有丝毫得意之色。
“高政委，银城三剑客，你不把小江叫过来，大家一块庆贺一下吗？”徐部长捏着酒杯，没有举起来。
“江似练执行任务去了，他本身也不会喝酒，我们随便喝吧。喝了酒睡一觉，在这两天，江似练也差不多能够拿出结果来了。到那时候，我们就没空喝酒了。”高义一仰头，一杯酒喝下去了。
哇塞！徐部长也是服气，他呡了一口，马上看徐行的。
“徐部长，您是怎么到了保卫部的？”话音没有落地，徐行手里的杯中酒倒进了喉咙。师傅来省军区的第一天，徐部长扔手榴弹的事情，他没有听说。听说了，徐行不会这样问。
“嘿嘿，嘿，本家兄弟，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发福了，手榴弹也投不远，干保卫部部长有点不合格？”徐桂林放下酒杯。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徐行确实不是这个意思。
“老弟，不瞒你说，有这样想法的人，大有人在，不多你一个。”看见徐行给高义和他自己倒满了酒，徐桂林部长又端起酒杯，“慢慢喝，聊聊天，这么说吧，许世友是少林寺出来的，他的武功远远比汪东兴强，为什么负责**和党中央安全的，是汪东兴而不是许世友？因为保卫工作和真刀真枪的打仗，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周密的布局，缜密的防范于未然，这才是第一位的。”
“首长，首长，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说错了，自罚一杯酒。”徐行站起来自己罚酒一杯。
“坐下来，坐下来，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人，不用客气，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看见徐行坐下来了，徐桂林部长接着说，“九十年代中期，有一次中央军委的首长下来，检查和慰问基层部队的官兵，点多面广，当时，省军区的主要领导要求保卫部门，拿出几套安保预案来，我当时是保卫干事，也受命草拟了一份预案，一共是五份预案，经过省军区和中央警卫局的审核，我的预案脱颖而出了，最后也就有了上级领导的垂青。不是说，你没有实力，仅仅是靠拉关系，紧跟某一位首长，你就可以走上领导岗位的，高政委，你说是不是？”
“徐部长说的不错，当一个人满脑子升官发财的时候，他就会被别人看穿了，很多时候，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高义同徐部长碰碰杯子，又是一杯酒下肚了。
“不过，高政委，说实话，你跟程司令员算是跟对了，我从来没看过一个领导，像程司令员那样，对一个老部下如此信任，如此爱护的。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他真的是你的伯乐呀。喝酒，喝酒，为伯乐走一个。”
徐桂林话一出口，发现说快了，不一口干说不过去了，他只好同高义和徐行干了杯中酒。他有心想再喝一点，不好意思开口。
“部长，你先吃饭，我们每人还有一杯酒，马上就好了。”前面徐部长自己说了喝一杯，因此，高义看见他犹豫了一下，以为他不好意思先吃饭。
“对对对，我先吃饭，你们两个慢慢喝，我下午还要安排工作。”徐部长连忙说。
趁着徐行在添酒，高义说，“我从来没有跟谁不跟谁的想法，我同程司令员除了工作上的接触，没有过私底下的交集，我离开部队二十年了，这次是第一次见到他。他当了军长以后，我听说有不少老战友去看望过他，但是我一次都没有，有一次路过83军军部，我真的很想进去见见面，但是，我怕他没时间，我怕别人会以为，我找老首长有什么企图，因此，我只是在门口下来看了几分钟，马上就离开了。”
第四杯酒，高义做了两口，“如果没有7·21案，我不知道我们哪一年哪一月会相见，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不至于吧，师傅，如果没有7·21案，以后老战友聚会，通知你去，你也不去吗？”徐行喝酒是看师傅的，师傅喝了，他自然会紧跟上。跟一个人，不是说仅仅是工作上的。
“如果换了是你，你也不会去。现在的什么老同学、老战友集会，已经变味了，变成了有权、有钱、有势的人走秀的场合，聚会的时间，基本上都是按照这些人的时间表定的。部长，你说说看，作为一名劳改释放犯，我跑去干嘛？我靠近谁坐下来，谁马上会离我远远的，是不是这样？”高义看着徐部长，慢慢的将最后半杯酒喝了。
“是啊，我也怕了这样的聚会，有时候回家探亲，老同学总是撮合这些聚会，去不去都是一个字，烦。去了，别人出两百，我们出两百不好意思，我出一千可以吧？也不行，有的人会说你摆阔气。不去更说的难听。所以我现在是尽量不会去，想看看父母，就请他们过来。”徐桂林部长比高义更是深有感触。
高义和徐行端起饭碗来，徐部长吃好了，放下了碗筷，他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唇，说，“高兄现在是时来运转，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发现没有，赏识你的，除了我们司令员和叶如松书记，看得出来，胡剑秋书记也是十分的喜欢，开会的时候，我注意到，胡书记几乎一直是在关注你的。你的未来不是梦，未来是一片光明。”
徐行想了想，他突然冒了一句，“师傅，那，那你以后是不是也很麻烦？”
“麻烦什么？”高义不知道徐行想说什么，他没反应过来。
徐桂林听出来徐行的弦外之音，“也麻烦也不麻烦的，这里没有外人，谁都知道，官场如战场，八十年代以前，叫站队，你站错了队，靠边站。现在是跟人，跟对了人，次次打胜仗，步步高升，跟错了人，呵呵，有你的好果子吃。”
“徐部长，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在他们三个领导中，选择一个紧跟的？”高义不解的望着徐桂林和徐行。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社会上广泛流传的一句话是，说你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我从来不赞成这种说法，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一个人把思想精力用在投机取巧上，用在不正当的钻营上，只能够是骗得了一时而已。就说你高政委这次吧，不错，当初，确确实实只有程司令员一个人说你行，事实证明了你确实行，你来了，一个星期不到，案子就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如果你真的不行，程司令员说你行，你还不是不行，事实胜于雄辩的。”
“徐部长，如果这个案子破不了，司令员是不是会下不了台？”徐行站在司令员的角度一想，确实是有些后怕，他这时候才真正的看到了程再平司令员的了不起，一方面要对自己的老部下，有深刻的了解，一方面更要有非凡的胆识和魄力。
“至少会严重影响他的威信和声望，对了，我就纳了闷了，别人怎么就找不到，你们就能够找得到？是不是有什么诀窍？还是命运之神特别垂青你们？”上午徐行在介绍的时候，不要说黄立荣厅长想不通，徐部长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今天一大早，我师傅就拉着我去了案发地附近，我们一开始是坐在车上，将昨天战士们搜寻过的地方，全部看了一遍，个别地方，我下去复查了一下，但还是一无所获。站在营房大门口对面的铁路旁边，我发现师傅不走了，一直盯着那个水塘看，这时候，我猛然发现了可能存在的问题，我拿了一根木条子过去，勾了几下，就勾到了。那个机耕道的路面有将近五米，我们的木条子只有一米，如果不贴近排水管道的口子，木条子伸进去最多也就一米二十左右。”
“徐行，对了，你估计枪的位置，是不是在排水管里面一米六左右？”高义突然问。
“对，至少是一米六。”徐行可以肯定。
“如果我判断的不错的话，凶手是当地人，至少在附近生活了很长时间，他很熟悉这里的环境，他遗弃枪支的地点，是早有预谋的，弹药暂时不管它，它可能还在凶手手上，找到了凶手就找到了子弹。从明天开始，徐部长会配合你工作的，重点排查，住在附近五百米范围以内的居民，将所有认识牺牲战士的人，进行登记在册，不用等待江似练的结果了。”
徐桂林部长拍一拍徐行的肩膀，“老弟呀，看来当官要跟对了人，干事业也要跟对了人，你算是跟对了人。”
第295章：是我，啊义
“高局，哦，高、高政委，嗨，不习惯，在这里还是叫师傅吧，师傅，我过去看看江似练，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应该回来吃饭了，我去问问他的进度怎么样了。”徐行看着高义。
高义一摇头，“不用，他即使是回来了，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有了结果，他马上会通知我的。”
徐行转而望着徐桂林部长，看他的意思。徐行比师傅先放下碗。吃好了饭，徐行便想回房间去，因为他发现徐部长似乎有话要同师傅聊。
不出所料，徐部长马上说，“你去看看，小江回来了的话，叫他过来喝两口，敬一下高政委，也是应该的。”
“我把这里收拾一下。”有了徐部长发话，徐行起身想收拾收拾再回房间。
“你去吧，去吧，我们自己来。”徐部长挡了一下徐行的手。
徐行忙把自己的一次性餐具，放进垃圾桶，转身走了，没有多说一句话。做人也是要识趣的，在这方面，徐行比师傅懂。
“咔嚓。”听见房门锁上了，徐桂林拿过倒了一杯酒的酒瓶，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将酒瓶往高义一放。高义喝不喝，徐桂林不管他了，他想喝，不用自己开口的。
“你喝，我真的不喝了。”一见这个场面，高义也猜到了徐部长有话说，他起身开了一点窗户，然后，找香烟，找打火机，抽烟陪部长。
没拿筷子，徐桂林端着酒杯呡了两口，放下来，端详着高义。“高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高义不明白徐部长的意思。
“任命文件下来了以后，你不准备走动走动？”再端着酒杯呡一口，徐桂林问。
“走动走动？到哪里走动走动？”高义是真的没拐过弯来。
指指头上面，徐桂林奇怪了，“高政委，老兄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跟我打马虎眼？”
“你是说我到程司令员那里去走动走动？感谢感谢他？”高义不敢相信徐部长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瞧你说的，将军气度雄远、铁骨铮铮，绝非鼠雀之辈，老兄根本不必考虑他！”
“那还有谁？总不至于去黄厅长、胡书记、汪部长、叶书记他们那里吧？”
“老兄，我也就是说说，你在地方上差不多二十年了，难道不比我更看得清楚？”
“我去说什么呢？专门跑过去说一下谢谢？有什么必要？”
“太有必要了，这说明你晓得感恩，心存感激。”
“心存感激是肯定的，但是，这是组织决定的，我用得着一个一个去感谢吗？”
“老兄，不是我有什么企图，也不要认为我交浅言深了，我是发现我们投缘，我才说这番话的，人家戏说你一根筋，对自己认定了的事情，执着不动摇，一根筋没什么不好？不过，我说话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绕弯子，老兄，你在人情世故上面是少了那么一根筋。”
“徐部长，感谢你看得起愚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去走动走动有什么意义？”高义这时候开动脑筋了，既然你自己也认为交浅言深了，你为什么还要说呢？他一定有他深一层的用意。
“有些事情恐怕是旁观者清，你有没有发现，自从我把你接过来以后，有人是不是表现的，比你的老首长更欣赏你？你现在是连升三级，一步到位，据我所知，任命一个刑侦总队的政委，通常情况下，派一个组织部的副部长过来，就足够了，你想想看，今天是什么样的阵容？为什么？另外，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你的前任政委是另有任用，任什么？没有定。为什么不定？你设想一下。”徐桂林呡了一口酒。
“难道说，要等他走动走动以后再看情况？”高义平时没想过这些问题，他用心琢磨一下，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对呀！当然，我们只是这样估计，他现在有三种可能，一是，平调到一个平常的一般般的部门，一是去一个吃香的部门，还有一个就是提拔。上级把他放到哪里都可以，你说，他走动和不走动，是不是完全可能不一样？”徐部长又呡了一口酒，他并不去看高义。
高义想了想，“我和他不一样，我不是已经定位了吗？”
“呵呵，你已经定位了是不错，但是，你不可以高升的吗？”
“跟兄弟你说实话，我还要高升干嘛呢？我不需要通过升官来发财，我也没有治国平天下的能力和抱负，这样的走动走动，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高义真的不是说冠冕堂皇的话。
“错了错了，老兄，此言差矣。你没有政治抱负，我相信，你不需要通过升官来发财，我更没有疑问，但是，你不热爱你的事业吗？你在银城县，你的能力和才华只能局限在这个一亩三分地，你现在到了这个岗位上，是不是可以为更多的人服务？是不是可以更广泛的打击刑事犯罪？”
“我现在不是已经到了这个位置吗？”高义急了，我说的还不明白吗？
“真是个一根筋！”徐桂林叹了一口气，端起酒杯使劲喝了一大口，然后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高义，“你难道不知道，别人可以把你老兄放在这个位置上，别人同样也可以让你分分钟钟离开这个位置吗？信不信？”
“我知道，我也相信，在第三监狱两年，我也想开了，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少了哪一个人，地球就不转了，我以前也认为，银城公安局没有我，刑侦这一块，别人玩不转，事实上呢？我离开了两年，他们这样转的好好的。所以，我现在的想法就是，领导相信我们，我们就努力工作吧，哪一天让我靠边站，我就好好休息一下。我知道兄弟是为我好，走动走动的潜规则，我也不是一无所知，我不屑去这样做人。我不会给别人潜规则，别人想潜规则我，惹不起我躲得起。”
“老兄，看来程司令员真的没看错人，一个堂堂正正心胸开阔的人，才会拿得起放得下，看得开想得通，能够遇到程司令员这样的首长，能够结识你这样的老哥，桂林三生有幸！我全部喝了，回去休息一下，你也要劳逸结合，不能把身体搞垮了，别忘了任重而道远。”
徐桂林部长将杯中酒喝了，站起来，“老兄，不用客气，你坐，我走了，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有空我们好好再聊聊。对了，有一件事需要拜托老兄。”
“让我去找程司令员，为你说话吗？”这个话，高义放在心里没说出来，他是估计的。
“我有个不情之请，程司令员让我尽全力配合老兄的工作，我有一个要求，你出去，无论去哪里，通知一下我，我全程作陪。”
“没问题，一言为定。”高义站起来同徐部长握手道别。
离开了301房，徐桂林也是彻底服了高义，他想不通，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如此一根筋的人！很明显，高义这个老兄，是仗着有程司令员这个靠山，才说的冠冕堂皇，才有恃无恐。
是呀，程司令员在省军区当司令员，徐桂林相信，是没人会动他高义，但是，他不懂得去搞好顶头上司以及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关系，还有指望更上一层楼吗？
哪一天程司令员调走了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难怪他会摊上牢狱之灾。看来，想通过高义联络程司令员的感情，有困难。他高义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巩固和发展自己的关系，可惜了！
——说起来也是怪高义的，不是高义过来，程司令员怎么会想到投手榴弹？不投手榴弹，徐桂林何至于有了不祥之兆？又何至于拐弯抹角寄希望于高义？
保卫部部长徐桂林离开了以后，对他临走之前提的要求，高义琢磨了一番，得出了一个答案，这位兄弟四十刚出头，确实不是一个等闲之辈，脑袋不是一般的好用，难怪前任司令员如此赏识和重用他。
这个我们作为局外人，想一想也能够想得到，徐桂林要跟着高义一块去办案，案破之后，自然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
高义到不觉得徐部长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对，这是完全应该的，他不提，高义也不会故意撇开他。可以说，徐桂林确实是个尽心尽责一丝不苟的保卫部部长。
喝了一瓶酒，高义就是为了睡一觉，现在终于可以清清静静的睡一觉了。
高义上床没多久，还没有进入梦乡，电话响起来了。
“喂，我是高义，请讲。”
“喂，我是高义，请讲。”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声音。
“喂，我是高义，请讲。”高义这次语气重了一点。
电话那头依然是静静的，没有声音。
“啊勤，是你吗？是你吗？啊勤！”高义猛的一下坐起来，他对着话筒一遍一遍急切地问着，充满了无限的期待，无限的温柔。
“啊义，是我，是我，啊义！”
第296章：真正的孝顺
“一身琉璃白/透明着尘埃/ 你无瑕的爱
你从雨中来/ 诗化了悲哀/ 我淋湿现在 ”——《千里之外》
“是我，啊义！”一声轻轻柔柔的呼唤，是“千里之外------太遥远的相爱”，它诗化了电话两头心中无限的悲哀，一如万千柔情乘风破浪而来，瞬间彻底击溃了铁血男儿的坚强，有热泪盈眶，淋湿了高义的现在！
“啊——勤，你，还好吗？”高义几乎是竭尽全力去抑制去柔和自己的声音。
“我很好，出奇的好，啊义，你好吗？”殷勤的声音是轻柔甜蜜的。
“啊义，一直很好，爸爸妈妈好吗？”
“他们也很好，听说你没事了，爸爸放了一挂10w响的鞭炮，放了十多分钟哪。”
“还要搀扶吗？”高义关心地问。
“早就不需要了，我体质很好，恢复的很好，现在家务事都可以做，只是时间不能太长。”
“你儿子呢？他怎么样？”高义想到了毛毛。
“啊义，毛毛是我们的儿子，他当然很好，我们的儿子很孝顺，很听话。”
“毛毛是真的考了全县第二名吗？”高义有点担心，老战友万监狱长会不会是安慰他的。
“是真的，我上网查了，裸分是第一名，我们高家出了第一个状元郎呐。”
“裸分是指不包含加分吗？”这个高义确实不怎么清楚。
“是，都怪我，不是我的身体拖累了儿子，儿子一定也有加分的。”
“不是这样说的，如果不是苦难磨练了他，他考这个成绩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和儿子都应该感谢你，你是我们的幸运之神。壮志他们还好吗？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我现在省里执行任务，任务完成了，我就请假去看你们，啊勤，我挂了，问爸爸妈妈好。”
高义隐约察觉出殷勤有点累了，他主动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高义，如同一个很久没有离开房间的宅男，终于从房间里面出来了，来到了阳光明媚的大千世界，那感觉，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
高义没了睡意，他302,303,304,305，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或敲门，或进去看了一下。江似练和刑侦总队的三个人，没有回来，保卫部的两个人在房间看电视，最后到305，徐行在通电话。
“好了好了，下次再聊，我们领导来了。”看见是师傅高义敲门，徐行马上中断了通话。
“刚才殷勤打了电话给我，是不是你告诉了她，我房间的电话？”
“是，昨天我同季平山通了电话，是他去通知毛毛奶奶的，大概他联系了你老家以后，把你的大概情况，也通知了毛毛外婆家。所以，我回房间不久，师母打电话问我，方不方便打个电话给你，我想，你们这么久没见面，就告诉了她。”
“刚才是谁的电话？好像是我们局里的人吧？”高义不需要听见，看徐行的样子，就猜个**不离十。
“是，我的老同学刘汉诚。”
“你不会就告诉了他，我去刑侦总队的事情吧？”
“还用得着我告诉他？我们这里上午散了会，中午吴楚就得到了消息，他得到了消息，局里班子成员全部都知道了，刚才刘汉诚就是打电话给我证实一下，他说吴楚是有两下子。坐吧，坐吧，抽一支烟吗？也是徐部长派人拿过来的。”
两个人坐下来，高义抽了一口烟，“刘汉诚是怎么说的？”
“刘汉诚说，他们看见了恢复你的职务的文件后，刘汉诚就提出来给你安排一间办公室，吴楚不同意，他说，你们不要急，高局会不会来我们这里上班，完全不一定，等一等再看情况。现在，不是被他看准了吗？”
“吴楚是有头脑，他估计我破了案子，上级不会让我们搭档了，如果案子破不了，我不好意思再去局里上班了，没猜错，案子破得了破不了，我是不会到局里去上班的。你怎么看吴楚这个人？”
“这个人很难说，如果要说的话，用别人评价曹操的话套用一下，倒是有几分相似。”
“哦。”
“当时东汉末年的许劭说，曹操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某些人有点像，很有手段。”
“我不明白，江似练被吴楚送到基层派出所去了，怎么很快又调回来，而且提拔到了大队长的位置上，江似练是不是到吴楚那里，走动走动了一下？”
“江似练，我了解他，他不可能去求人，别说是送礼，你让他请客，他都不会，他内心很自负也很清高，在这方面，吴楚是没话说的，他很廉洁，据我所知，春节期间各单位的走访，他都做到了分文不取，另外，也不故意唱高调，给送礼的人难堪，而是不声不响的交到我们局里充公。这一点，也是吴楚能够获得不少人好评的基本原因。”
“江似练是你帮他说了话？他没有任何其它的社会背景，吴楚难道真的是欣赏他的才干？”
“有欣赏的因素，小江为人、做事、办案都是没说的。我是一点都帮不上忙的，吴楚用人别人根本插不上手，他习惯恩威并施，他的决定往往是出人意料的。当然，我分析里面可能还有另外的原因，现在吃不准，以后再说吧。我那时候，也是莫名其妙------”
“不用说，我能够理解。保卫部那边，你有没有联系？”
“徐部长给我打了电话，他说已经同当地公安分局取得了联系，明天派出所会派人过去协助，徐部长说，他明天亲自出马。”
“没问题，我们求之不得，有徐部长配合，部队里面的调查会简单很多。”
“师傅，你的意思是，我们也要到营房里面去？当地驻军也要每个人都调查？”
“对，我说的是附近所有认识牺牲战士的人，包括他的战友。”
“徐部长知道吗？”
“我说的很明白，他应该想得到，你明天告诉他也没关系，只要保卫部部长认为有必要的话，他可以调查省军区的任何一个人，他亲自去了，不用我们啰嗦，省的我们纠结。”
“师傅，你的怀疑可能性大吗？”
“大小都一样，只要有可能性，我们就不能视而不见，不能不去排查。我们的工作说到底，不就是排除一切怀疑对象吗？剩下的再去找证据，再把他抓起来，是不是这样？”高义说的就好像是玩一样。“今天，江似练不管什么时候回来，让他到我房间去一下，我回去睡一觉，你也要休息好，我估计顺利的话，用不了半个月了，决战就在这几天。”
“好，我马上休息，不过，我还是和徐部长通个气吧，省的他临时措手不及。”徐行估计徐部长需要请示程司令员。他清楚师傅总是会留下一些空间，让自己或者别人去拓展的。
“你看着办吧，不要看见我来了，你就束手束脚，我这两年不在银城，你不是同样干得好好的吗？”高义点一下头，意思是我走了。
回到301房间，高义开了空调，上床休息了。正在他迷迷糊糊的要睡着的时候，床头柜上的电话又响起来了。
“喂——我是高义，请讲。”高义侧着身子拿起电话。
“我是老殷。”话筒里面传过来的声音低沉，却是浑厚的。
“爸？是您吗？”高义急忙坐起来。
“听叶如松书记说，你调到公安厅去了？”
“是，上午通知的。”
“有一句话叫城市套路深，城市越大，套路越深，你的脾气也要改一改，不要苦自己，你苦你自己，跟着你一起吃苦的，还有我女儿我外孙，我们不需要花天酒地，但是，过中等水平，中上一点的没什么不可以。你尽快给个账号给我，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了，要知道，你想甩开膀子干事业，是不能有后顾之忧的。你是我的女婿，也是半个儿子，我的钱不给你们花，你让我带到哪里去？不要以为我是在施舍，我是支持你的事业，现在想明白了吗？”
“爸，想明白了，过去是我一根筋太任性了，账号我一会儿就去办，不行，过两天吧，我的身份证还没有弄好，不过，不要多了，够用就可以。男人有钱就变坏，爸，我不想变坏。”
“好的，你记一下家里的电话号码，或者打殷勤的手机也可以，她的手机号码没有变的，不会忘记了吧？”殷后乐老爷子故意问。他知道高义不会记得家里的电话号码。
“不会的，怎么可能，银行卡弄好了，我马上告诉啊勤。”
“好，真正的孝顺，不是一味的顺着父母，你知道是什么吗？陪伴？你们年轻不干事业吗？我们要你陪伴干嘛？有空来看看我们就足够了。记住，真正的孝顺，就是不要让父母为你，时时刻刻牵肠挂肚寝食难安！”
“谢谢爸爸！我记住了，以后不会让你们再操心了。”从噩梦中走出来，高义大有往事不堪回首的感慨。
“每一个父母，都做不到不为儿女操心的，做儿女的尽量不要让父母劳心、揪心、痛心，就可以了。”
第297章：你对不起我
“高义，你在听吗？”
“爸，我在听。”
“是不是现在有公务在身？”
“没有，我正在休息，您说吧。”
“告诉我，你希望给你充值多少钱？”
“这个，我没想过，您不是给了毛毛钱吗？我，有五万，最多十万就可以了。”高义想了想，使劲报了个十万。他跟儿子高胜寒，两个人差不多，都没有什么钱的概念。当兵之前，他在生产队挣的是工分，想看到钱，要到了年底等生产队分红。那时候他小，一家人的分红都是他娘领的，他娘要安排第二年，一家人的开销。到他手上的也就两三块钱的零花钱。
在高义的印象中，当兵之前，他没有摸过五块和十块的人民币。后来部队发的士兵津贴，他会尽量节省下来，在妹妹开学之前汇给家里，补贴妹妹高丽读书。后来，他当了排长、连长，母亲私底下跟他说：你哥哥没文化，他娶老婆难，要花好多钱，你的钱不要乱花掉了，给你哥攒起来。
除了交伙食费，以及买日常生活用品，高义攒下来的钱，一分没留，全部给了家里。当年，副连长吕江月的爸爸吕恒大笑着问他，“高义，知道攒钱娶媳妇了？”
高义老老实实的说，“我哥比我大五岁，都三十了，再不娶媳妇，就更难了。”那时候的高义没想过，自己娶媳妇也要花钱。
毛毛妈妈跟着高义到了银城以后，高义将转业的安置费全部交给了殷勤，结婚的事情，是殷勤和毛毛奶奶一道，放在老家操办的，他自己到公安局报到上班去了。
再后来，高义没有管过工资，老婆一个月在他的口袋里面，放五十还是一百，反正给多少他无所谓。只是在吕恒大牺牲了以后，他才开始截留一部分出差补贴和奖金。
当高义知道殷勤给儿子存了五万块钱将来读大学，他才发现自己也是有钱人。到现在，他一辈子没有摸过一万块钱，家里一下子有了五万块钱，他觉得老婆太了不起了。
“高义，你告诉我，十万块钱，你准备做什么用？”殷后乐老爷子问得很平淡。
“备用，以备不时之需。”这个高义很快想好了，这个钱不需要使用，他马上会一笔工资要补发，两年也有十万左右。
“看来你这两年牢是白坐了，这个，我们通话时间长了，会不会影响你的通讯联络？”
“不会，我们另外有步话机，您，您说吧。”高义想说一句，您打跨省长途电话会很贵，话到嘴边，他咽下去了，老爷子打电话应该不会怕话费贵。
“你在里面两年，平时都想什么呢？”
“也没想什么，一开始是总结经验教训，后来季平山去了，我一方面配合他的写作，提供当时的一些部队生活的细节，一方面整理了一下以前的习作。”
“说说看，你总结的经验教训，有哪些？”
“爸，都怪我，平时不够谨慎，在处理钱的问题上，还是不够认真，太大意了，以后绝对不会出现类似问题的，您放心。”
“不错，本性难改，看来你坐满六年牢，还是一根筋，高义，这个事情我就不管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能够告诉我，你在里面，想过老婆孩子吗？”
“想，每天都想。爸，高义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那么，你告诉我，从今往后，你怎么对待我女儿吧？毛毛不用你管，我来管。”
“爸，相信我，他们母子我都会管，这是我的责任。”
“那好吧，你先告诉我，我的女儿，你打算怎么管？”
“等我完成了这次任务，我马上去泉州，把他们母子接回家，啊勤愿意和我一块在省城，我就带她到省城来，她想留在银城，我就每个星期回去一趟。爸，在省城工作，应该不需要我经常去一线，我以后会有很多时间陪啊勤的。”
“到省城，你打算让我女儿住哪里？住公安厅宿舍？还是租房子？”
“现在我还不清楚，我现在住在省军区，等我正式去那边上了班，我再看情况，主要还是看啊勤的意见，她说住哪里，就住哪里，只要啊勤乐意。”
“我现在说两句你不中听的话，可以吗？”老爷子对这个混蛋女婿也是服气了，他怕这个一根筋的家伙会挂自己的电话。
“爸，我洗耳恭听，您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了，现在我知道了，您是为我和啊勤，还有毛毛，为我们好。”高义对自己过去的决定不后悔，但是他后悔自己任性了，有话应该好好说。
“你应该知道，她嫁给你之前是住什么房子，她嫁给你二十年，又是住什么房子？”
“知道，是我对不起她。”
“不是你对不起她，是你对不起我！我的女儿我知道，你给她住什么样的房子，她都不会有怨言，你问她，她都会说乐意！我今天要告诉你，高义，啊勤乐意，我不乐意！你知道吗？这十几年来，老太婆有多少次一说起女儿来，就流泪，就跟我吵架吗？你不要解释，我是男人，我理解你，你没有辜负啊勤，你也对得起国家，可是你对不起我，对不起啊勤的妈妈！是呀，我也曾经一无所有，当年老太婆也是抛家舍业，跟我走了，后来我成功了，她父母没有了怨言。”
“爸，我不怪你们，是我不够努力。”
“高义呀，不是你不够努力，你的努力我一直看在眼里，你比我更努力，付出的更多。你负伤，我们知道，你立功受奖，我也知道。你负伤，我们为你心痛，你立功受奖，我们为你骄傲，你对得起啊勤，我们时至今日都没有半句怨言。我今天要说的是你的自私。”
“爸，相信我，不管对啊勤，还是对国家，高义从来没有为自己打算过，我可以对天发誓！”
“不要你发誓，我心里清楚，你没有说假话，但是，你对自己的认识，到现在还是执迷不悟。你的自私表现在你只考虑你自己，听我说完，你考虑的是自己建功立业，你没有考虑你在建功立业的同时，你牺牲了啊勤本应该拥有的幸福！你一心一意去建功立业可以，啊勤支持你，我和老太婆也没有反对你，但是，你凭什么不让她接受父母的馈赠？你为什么一定拉着她跟你一样去吃苦？”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好强，你有男人的自尊，可是，你选择了报效国家，你拿什么善待我女儿？你知不知道，啊勤是我的掌上明珠，你却让她受了二十年的苦，二十年哪！我们没有哪个条件，我不怪你，老头子我有这个条件，我照顾我的女儿、照顾我的外孙，有什么不可以？”
“爸，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你在监狱里面想过吗？如果啊勤不是抢救及时，她万一有个好歹，你那时候跟我跟老太婆，说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能够还我的女儿吗？对了，说到这里，你要帮我记住，徐行是个不错的人，是我们的恩人，我们要报答他。”
“记住了，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没了，我说了这么多，现在你告诉我，你需要多少资金，让我女儿不再过苦日子了，你说一个数字就可以了，我告诉你，这钱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光明正大挣来的，省纪委、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都调查过，我们没有任何不法行为，你放心。”
“爸，有十万就足够了，要么，就十五万吧，我马上会补发两年的工资，有这么多钱，我们足够足够了，一辈子都花不完。”
“我告诉你，十五万，你在省城，想买一个别墅里面的标准卫生间，恐怕都买不到。”
“爸，我们有房子，装修一下就可以了，没必要在省城买房子。”
“这样吧，你实在不好意思说，我来说吧，你办好了银行卡马上将账号告诉我，第一期，我先给你两千万吧。”
“爸，你在开玩笑吧？”
“我不会同别人开玩笑，我跟我自己的女婿会开玩笑吗？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我要看到我的女儿，在我的有生之年，过上富裕快乐的生活。你现在有空，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钱到了账后，一个星期之内，在离你上班最近的地方，买一套建好了的别墅，装修公司要挑选口碑好的，没有合适的，我让壮志派装修队伍来，所有材料必须是环保的，至于银城的东西，就让它放在银城，以后再说，装修好了以后，里面的家具家电、生活用品，全部买名牌的，有一件不符合我的要求，到时候，我会扔掉的。”
“爸，我们真的不需要，不需要这样去花光，您一辈子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我们不住别墅，一样会幸福快乐的。”
“看来我同你说了这么多，合着是白说了？现在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当年分在你们名下的钱，你们没拿去，但是，钱还是你们的，你们的钱，壮志投入到公司的股份里面去了，这个两千万本身就是你们的，你们可以随便使用，不够就说一句，也可以坦白的告诉你，属于你们的钱，远远不止这两千万，具体多少，我也说不清楚，你们放心。这些年壮志还争气，干得不错，你以后尽可以好好地去工作，一心一意忙你的事业，我支持，不过车子要买一辆，不能低于一百万的，我女儿出去，不能让别人小瞧了。”
“爸，您，您这样，我，我------”高义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他无法解释也无法反驳。老人家爱女儿，心疼女儿，高义如何不明白！
“不是我为难你，请你也为我这个老头子想一想，哪怕是想一次，你知道别人是怎么笑话我的吗？他们笑我是守财奴，是铁公鸡，是六亲不认只认钱的奸商，连老太婆都说我抠门，说我是害的她女儿脑溢血的真正的罪魁祸首，你就算是不体恤啊勤，难道不能看在我老头子的面上，委曲求全一次吗？”
第298章：愿做马前卒
这是委曲求全的事情吗？高义陷入了郁闷之中。老爷子的心情，高义能够理解，可是，他现在是党的干部，“艰苦朴素”，是党对干部的要求之一，他怎么可能，开一辆比公安厅厅长更豪华更高档的车去上下班！
对着话筒，高义选择了沉默。
“好了，我知道不可能一下子转变你的思想，你慢慢的考虑考虑我今天说的，党员干部不能从事商业活动，我知道。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让你违反纪律。你们小夫妻没有任何一个人介入公司的经营管理，这笔财产是在啊勤名下的股份，她是我的女儿，有权力接受我的馈赠，也有合法的继承权，这是婚后的财产，你享有同等的权力，所以，你不需要怀疑财产的合法性。我等你，尽快告诉我账号，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好吗？想要做一番事业，身体是本钱，你休息你的吧。”
“好的，高义知道的，您和妈也要保重身体！”
挂了电话以后，高义轻松了许多，老爷子后面的口气是有了回旋的余地。后来，高义办好了银行卡，他没有告诉老爷子账号，老爷子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后来，省厅没法给高义安排宿舍，老房子拆掉了的拆掉了，房改的房改了，高义在省厅附近暂时租了一套商品房，是拎包入住的那种，贵是贵一点，高义豁出去了。他现在也想通了，自己至少是不需要再省吃俭用去为儿子攒钱了。
有老爷子去管他外孙的未来，高义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让毛毛去弥补老爷子爱的缺失，高义现在没意见了。
后来，高义去泉州接殷勤，在丈母娘家住了三天，他以为老爷子会提这个事情，老爷子闭口不提，他心里特感激，知子莫若父，父，包括岳父。
再后来，高义和殷勤在出租房里面住了将近一个月的时候，有一天，老爷子和老夫人一同到了省城。高义在闽菜馆给爸妈接风洗尘后，老爷子没有跟着高义走，而是让高义跟着他的车子走。
殷后乐老爷子的车拐了几个弯，开进了一个“阳光海岸”小区，车子在湖边的一栋别墅停下来，老爷子用钥匙开了门，站在门口，看见高义站在外面犹豫，他说，“进来吧，这是你们的新家，户主是你们小两口子，不准备请我们进去坐一下吗？哦，院子里的路虎是混合动力的揽胜，越野性能不错，车主是殷勤，其它手续你自己去办。”
当时的高义一时间是有点发懵，他倒不是觉得意外，老爷子是一个总是在创造意外的人，他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说喜忧参半丝毫不为过。
是殷勤挽起了高义的手，“我们进去看看吧，看着不满意我们再走，让爸另外给我们买一套我们都喜欢的。”
妻子殷勤的细声细语一下子将高义敲醒了。
殷勤至少明白无误的传递了三个信息，高义立刻听懂了：我不能不满意，不满意可以，老爷子会另外再一套让我满意的；老爷子照顾女儿的决心不会改变；殷勤自己是满意的。
高义伸出另外一只手，他搀扶着殷勤的妈妈，一同走进去了。
别墅里面的装修，是欧式风格，基本色系有三大块，除了白色，另外两种，一个是警服的藏蓝色，一个是陆军常服的颜色松枝绿。很明显，装修风格至少是征求了殷勤意见的。
里面说不上富丽堂皇，但是有品位，高端大气上档次，高义岂止是满意，无论是装修风格，色系搭配，还是家具的选购和摆放，不是无懈可击，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破了案以后，高义担任了刑侦总队的总队长，说起来也是省城走南闯北的干部，他看了这一栋基本上属于自己家里的别墅，还是觉得大开眼界。室内的和谐氛围，是一直延伸到室外的，它和室外的绿树成荫、湖光山色是和谐统一的。
高义领着妻子殷勤，两个人对着两个长辈是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真心实意的感谢。
那一刻高义是被爸妈深深的感动了，可怜天下父母心！高义深知任何的表白都是可耻的矫情！
可以想象，因为女儿的瘫痪，做父母的承受了多少悔恨的煎熬！追悔莫及，悔不当初，那是父母一听见女儿倒下了，时时刻刻的心痛！
二十年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想减轻一下内心的悔恨，他想弥补一下二十年对女儿的亏欠，谁能够说他有错！
事后，高义才知道，老爷子对他是了如指掌。老爷子清楚这个女婿，并没有因为坐牢而改变他一根筋的性格，并没有放下穷孩子骨子里的清高、自卑和高傲！
同高义通了电话之后，殷后乐老爷子立刻给儿子打电话，让他派一个得力的人，前往赣省省城，买车买房，装修装潢。
副总经理朱颜第二天就到了省城。买房子简单，一笔全额付清，看房子选地段花了不少时间；装修也简单，选择好了装修公司，让他们去做，最后验收就是了，图纸设计费了不少精力，除了传送图纸，设计师坐飞机去了两趟泉州，当面让殷勤把关。当然，这些都是以后发生的事情。
当时高义挂了电话，他是重新上床去休息了。他很快调整了心态，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等待江似练的到来。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高义刚刚通知了徐行帮他带饭过来，江似练敲门进来了。
“情况怎么样？”高义破例主动问了。
“高局，您真的到刑侦总队当政委啦？”江似练开心的问。
“上午任命的，当不当政委，同我们破案有关吗？”点火，抽烟，自从接手了7·21案，高义不仅是酒喝了不少，香烟也有后来者居上的趋势。
“我也抽一支烟。”江似练拿了一支烟，先跑过去开了窗户，“当然有关系，您当了政委可以振奋军心啊，我们组里面一听说这个好消息，大家是欢欣鼓舞兴高采烈。”
“中午在总队是不是‘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啦？让你去办的事情，是不是‘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啦？”高义不是个喜欢掉书袋的人，今天是心情不错。
“哇塞，高局，您的国学功底，让我们这些本科生都望尘莫及呀！”吸了一口烟，江似练吐出来的有显而易见的恭维。
“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不要想让我给你弄一个副局长副政委当。”
“高，高政委，您是误会我了，还是误会我师傅了？他的副政委，可不是给吴楚抬轿戴高帽子弄来的，那是您不在局里，矮子里面选将军，吴楚不得不选我师傅回去主持刑侦工作。”
“小江，你现在是不是越来越敏感了，怎么我一说话，你就感冒了？我让你现在过来，到底是治疗你的感冒呢，还是听你的工作汇报呐？”
“好像，听说，重感冒会影响工作，不过我身体很好，普通感冒都不会靠近我的。我先提一个要求可以吗？”
江似练忙从香烟盒里面，抽出一支烟，双手递过去给高义，高义冷笑了一下。很明显，江似练是在故意倚少卖萌，我手里的香烟还没有抽完，你敬什么烟？“少在我面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不吃这一套，说说你的要求吧，不要指望我会违背原则。”
“怎么会呢？我像一个不要原则的人吗？这么多年，我违背过原则吗？”
“原则有很多种，一个党员有党员的原则，一个警察有警察的原则，一个普通的人，有做事的原则，还有做人的原则，你说的是哪个原则？”这个家伙，以为我不晓得他抛弃了前女友？
江似练听出来了高义话里有话，“金无赤足人无完人，您什么时候会求全责备呢？犯了错误改了还是好同志，是不是？”
“你平时不感冒，看见我就感冒了；你平时不说话，看见我就油腔滑调，说吧说吧，有话就说。”高义话没有说完，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也是当了政委的人，说有屁就放有失体面。
“高局，我听说包公包青天，他身边有张龙 ，赵虎 ，王朝 ，马汉，这几个马前卒，您现在当政委了，是当代包公，我想跟您一块到刑侦总队来，愿做您的马前卒，效犬马之劳，您不会看不上我吧？”
“想鸡犬升天的好事情？”
“高局，江似练好歹也是银城三剑客之一吧？怎么在您眼里，就成了鸡呀犬呀？”
“效犬马之劳，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现在不要跟我贫嘴，我知道你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去想交换条件的事，说吧。”
“高局，您在我的心目中，一向是稳如泰山的，今天怎么迫不及待了？您不会想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事情吧？”江似练不急，要开展工作，怎么也要到明天天亮吧？
“不要胡思乱想了，说吧，时间有时候就是战机，不能粗心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