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养了一群猪
常务副县长杨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想同小高直接接触一下。
社会上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现象是比比皆是，有些人有一大堆的头衔，声名远播，什么教授呀，博士生导师呀，这个学会的理事，哪个协会的会长，其实学术成就可能远不如一个年轻的讲师；
有些人被誉为全国著名诗人、著名作家，可能他会没有一篇作品让别人记得住------
同小高接触当然不是杨帆唯一的目的，他需要看看生活和学习的场所，更要看一看在小高家里的其他人。
人以群分，群里面是不是有害群之马？
女儿杨柳的学习成绩相当优秀，理论上完全不需要改变目前的生活规律。突然改变生活规律有很大风险，杨帆为什么会愿意考虑女儿搬出来住呢？
在此之前，女儿恳求自己帮小高忙的时候，杨帆夫妇都意识到了女儿长大了，有了她自己的思想和情感空间。小高那里有了女儿的牵挂。
在堵与疏的方式上，杨帆最终选择了疏导，他不仅支持了女儿的爱心行动，而且建议女儿发动同学共同来学雷锋。
经过一个寒假到现在，杨帆不是没有发现女儿越陷越深了，而是他面临新的抉择：是不是继续疏导？
在前几天的县委常委会上，讨论了几个人的人事任免，徐行回公安局任副政委，原刘副政委改任副局长，填补了高义留下来的空缺。
杨帆在茶余饭后听说过徐行与高义的关系，他在侧面问过了女儿一些情况后，主动找机会同徐行好好的聊了聊天。
聊天的时候，杨帆一提到高义，徐行很快清楚了对方的用意。
杨帆女儿喜欢毛毛，傻子都看得出来，徐行能够看不出来吗？
徐行能够做什么？他能够做的当然是实事求是的介绍自己知道的情况，其中也不免有溢美之词。
总而言之一句话，徐行没说，也说不出来什么毛毛不好的地方。
人会没有缺点吗？不可能没有，杨帆感觉到了徐行对小高的偏心偏爱。杨帆要搞清楚的是，这个小高的缺点在哪里？他身上的吸引力究竟来自何方？
江南烟雨陪同杨帆一行人来到家里，楚天阔一看，急忙出来迎接了。
大家来到客厅，杨帆夫妇进去慰问了殷勤出来，张博飞从楼上下来了，却唯独不见高胜寒的人影。
楚天阔推开卫生间的门，发现老班长洗衣服洗着洗着，竟然在里面打起了瞌睡。
高胜寒醒了，他迅速瞥了一眼显示屏，看见家里来了很多人，马上用湿毛巾擦一擦脸，快速来到了大家面前。
冲着杨帆夫妇，高胜寒热情的展露了笑容。见杨柳紧挨着杨帆站在一起，高胜寒明白是她的父母。
“请坐，请坐。我来泡茶。”高胜寒正要过去倒茶，飞哥已经端过来了。
进了院子，杨帆看见了高义家里，里面和外面的极大差别，也一眼发现了小高的优点在哪里，他的不足和弱点在哪里。
高义家的房子确实是极其普通的，但是里面的家用电器完全够得上高端大气上档次。为什么？杨帆不感兴趣。
杨帆只是近距离的看了高义的儿子几秒钟，他心中暗自赞叹的是小伙子的漂亮。
那不是一般的漂亮，不说身高腿长、五官俊朗，仅仅是他的皮肤，杨帆可以肯定比身边的三个小姑娘都细腻白皙。
——奶油小生，是六十年代出生的杨帆第一评价。难怪女生看了心动！一心想找到否定答案的杨帆，居然忘记了小伙子在菜市场的矫健凶猛。
杨帆这样一想，小伙子的不足就凸显出来了：阴柔之美有余而阳刚之气不足；眼神和善淡定，缺乏男子汉的霸气。
人是个好奇怪的高级动物。杨帆不是一个霸气外露的人，但是他欣赏男人的霸气，佩服霸气的领导，而且自己在工作中，也越来越倾向强势。
杨帆对女儿的霸道和强势，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认为女儿将来比自己肯定更有出息。女儿在帮老爸扳本了。杨帆忘记了提拔重用他的领导，更看重的是他的内涵。
有鉴于此，杨帆的结论是，小高除了高、帅，没有什么地方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有了这样的想法，本来打算同小高他们三个小伙子聊一聊，同江南烟雨拉一拉家长里短的，杨帆突然索然无味了。
没坐多久，杨帆起身告辞了。他们五个人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了。
高胜寒问张博飞，杨柳父母过来是什么意思？张博飞不知道，江南烟雨也不知道，楚天阔说他知道。
原来吴芳草告诉了阔哥，她们三个人原计划一起住到施青红家里的，现在杨柳老爸不同意，泡汤了。
江南烟雨开玩笑说，“毛毛骑马没人看见，骑牛被看见了。”意思是毛毛难得一次打瞌睡，难得萎靡不振的走出来见人，今天偏偏被杨柳的父母撞上了。
高胜寒没去想江南烟雨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怕了这些女生。“她们这些野蛮女生不过来好，我们可以自由自在。”
楚天阔的想法是完全相反，他希望她们住过来，如果是住在老班长家里那就太好了。因此，没过多久，楚天阔将这里的情况如实向老爸汇报了。
楚峰将儿子放飞了，其实他放飞的是风筝，线还拽在自己手里。楚峰几乎每天都会通过手机，了解这边的情况。
星期天下午，方丛她们三个女生直接去了党校，这边张博飞也让老爸的驾驶员，把自己家里的福克斯开来了。
这次练车以后，徐行没有同意高胜寒和张博飞开车回来。
徐行已经接到了任命文件，星期一将回到公安局上班。身份不一样了，他明确告诫大家，“在拿到驾驶证之前，一律不能开车上路。”
路上，飞哥开玩笑问徐行，“徐叔叔，上个星期天，你不坚决反对，为什么今天坚决反对，是不是当了领导的缘故？”
徐行很认真的作了解释，“我在乡镇上班，也是普通老百姓一个，那样开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得过去。现在我回到了公安局，不管是干什么，都是执法人员，执法违法就说不过去了，这也是职业道德的准则。”
练车后，高胜寒、张博飞、楚天阔去了施青红家帮忙，明天早晨开始，大家都要到这里来锻炼，吃饭了。
从厨房、卫生间到客厅的一应物件，小到筷子，大到桌椅、沙发、冰箱、洗衣机，高胜寒全部买了新的。新的东西要拆开，擦洗，摆放。
在大家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方浩然亲自送了方丛过来，吴佐正亲自送了吴芳草和杨柳过来。跟着他们车子的是家具城的送货车。
四套单人房间的家具，床，书桌，衣柜，梳妆台，沙发，方浩然买单了，作为礼物送给了包括施青红在内的四个女孩子。
施青红家一楼只有四间房，四个女孩子一人一间，只有委屈程香丽夫妇住楼上了。
杨柳把高胜寒叫到一旁，她拿出三千块钱给了校草，“这是我们三个人的伙食费和房租水电费，少了你贴，多了我们不管。”
“不用，不用，我现在还贴得起，贴不出来了，你们再拿吧。”高胜寒不好意思接。
“你不接是吗？那我们再加一千，把钱给施青红妈妈，这里我们三个人全部租下来，不过，你们是要统统滚蛋的。”杨柳看着高胜寒，等待他的答复。
跟不讲理的人有理讲吗？高胜寒在老老实实的收下之前，问，“你爸爸妈妈不是不同意你们过来住吗？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最后又同意了？”
“你收下了我马上说。”杨柳指了指方浩然，指了指楚天阔，然后说：
——昨天回到家，我们三个人刚刚分手，阔哥的爸爸楚峰很快到了我家里。他破天荒要求在我家喝酒，然后边喝酒边跟我老爸聊天。
楚峰一说到你的名字，我老爸一下子就清楚了他的来意。
我爸爸十分奇怪的问他，你把你的儿子送过去了，我搞不懂你究竟是为什么？当然，银城人都知道，楚峰局长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你能够告诉我，你是为什么吗？
另外，我相信小高不至于叫来做说客，你凭什么还要来做我的思想工作呢？
你知道楚天阔爸爸是怎么说的吗？
他说，杨县长，我们都是奔五的人，五十而知天命，我们也是有二十多年交情的朋友，我已经两次将儿子送过去，你当领导的不会认为我是心血来潮，或者拿儿子的前途当儿戏吧？
我老爸说，你确定你的做法是对的吗？
他爸爸是十分肯定的说了四个字，有益无害。
我爸爸继续问他，你是儿子，我是女儿，搞不好会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凭什么相信他们，年轻的男男女女在一起，不会出问题呢？
他爸爸说，我可以肯定，因为我相信小高的人品。
杨柳说到这里，她问高胜寒，“你和阔哥爸爸也没有什么接触，我也不明白他凭什么相信你的人品，说老实话，我都很怀疑你的人品，说不定你就是传说中披着羊皮的狼。”
杨柳说罢，故意上上下下打量了高胜寒一番，“看你穿这一身衣服嘛，羊不像，狼也不像，倒有点人模狗样。嘿嘿嘿。”
别说别人不知道楚峰凭什么，高胜寒自己也觉得纳闷，“凭什么？”
“后来你爸爸就这样同意了？”高胜寒问杨柳。他不觉得好笑。
“没有，我爸爸后来不跟他说你了，只说喝酒。到了下午，方丛的爸爸过去了，我也奇怪耶，他怎么也会去做我爸爸的思想工作？你是不是用什么手段收买了他们两个人？”杨柳兴奋了。
“我用什么收买他们？他们谁缺钱？谁不比我有钱？”高胜寒苦笑了笑。
“是呀，我爸爸也奇怪呀，方丛爸爸没有开口，我爸爸问他，是说我们女儿的事情吗？你说一个我信服的理由吧。”杨柳反问高胜寒，“你知道方丛爸爸怎么说的吗？他打了一个比方，我以前养过猪，养一只猪，这个猪肯定长得慢，它平时吃食会不慌不忙的；如果是养了一群猪，它们吃食百分之百争先恐后。”
“至少我不是猪。”高胜寒不管她是不是猪。
第181章：竹子的对话
“你不是猪，难道我是猪吗？我们在这里说话，你没看见方丛脸上，挂着的是秋天的茄子吗？你没看见她老爸也在张望我们吗？人家董事长不是想和你说几句话吗？”
杨柳的反问如同连珠炮。大家都在忙上忙下，虽然做事的人很多，但是杨柳心里清楚，自己总是在同校草聊天不好，别人会有看法。
看一眼杨柳，高胜寒的眼神里面有感激的内容。
杨柳说的，高胜寒他怎么会没看见呢？只是他觉得贸然打断杨柳的话，是不礼貌的行为而已。
丢下杨柳，高胜寒快步来到方浩然和吴佐正面前，歉意地笑笑，“方叔叔，吴叔叔，这里现在比较乱，一块去我家坐一下，喝口茶，好吗？”
“好好好，我还没有去过高府做客呢。方董，我们一块去坐坐？”吴佐正想去看看，顺便看看楚局长儿子的生活状况，哪天碰到楚局长也有话说。
顺水推舟，无所谓的方浩然点头同意了。
方浩然倒没有什么话同小伙子说的。这个时候，孩子们都是学生，他做父母的能够说什么？说什么都是画蛇添足。
让方浩然意外的是，杨帆的女儿杨柳也喜欢这个小伙子。不用问，看一看小姑娘刚才说话的时候，她的眼角眉梢就知道了。
刚开始，听女儿说想住到施青红家去，方浩然是没打算答应的。因为他知道女儿喜欢这个年轻人。
自己可以说是有前车之鉴的，虽然不后悔，但是，做女孩父母的没人愿意看到那样。
当方浩然听说杨柳和吴芳草也想一起去，方浩然有点心动了。
当他听说张春蓓的儿子小飞哥，林业局楚峰的儿子楚天阔，他们已经住到了小高家里，直到这时候，方浩然才做了顺着女儿的决定。
方浩然与高义一样，一辈子都有一个遗憾，他们都缺少一张大学毕业的文凭，都希望小孩能够考上一所名牌大学。
当然，他们两个人的期望值是有很大不同的。
高义没有大学文凭，他是真的觉得吃了大亏的。按他自己偶尔同徐行开玩笑说的——
如果我有大学文凭，我肯定不会那么快离开部队，我的老首长已经是军长是将军了，我起码可以混一个大校、上校干干（大凡当过兵的，都也喜欢这样说。）
方浩然不同，他是截然相反。如果他读了大学，他就没有成为煤矿老板的可能。
因此，方浩然更相信运气和机遇，以及个人的能力更重要。
在刚雄矿业集团，方浩然有两个当年考起了大学的同学，现在在帮他打工。
一个是财经大学的高材生，被他从大型国有企业高薪挖过来了。现在是他的财务总监。
一个是地质大学的硕士研究生、高级工程师，被他高薪聘请来做了生产顾问，负责安全生产的总监。
地质大学的这个同学应聘之前，笑着问方浩然，“为什么一定要请我来?以你开出的条件，完全可以聘到比我更高级的博士，是不是想在同学们面前证明什么？”
方浩然没否定老同学的问题，他说了另外一番更有说服力的话，“我们是老同学知根知底，我放心，再说了，老古话不是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如此说来，是不是方浩然会对女儿放任自流呢?如果你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没有高学历的富一代，明明知道文凭不等于水平，但是他们会千方百计让子女赢在起跑线上，更舍得花钱培养子女，甚至不惜代价。
道理很简单，因为中国的富一代，他们更清楚富贵的差别。
富贵，富贵，在中国人的眼里，永远是富不如贵。
富是有可能在一晚之间达成的；贵却是可遇不可求的。
西方也有一种说法，不经过三代人的努力，培养不出真正意义上的贵族。道理是异曲同工的。
方浩然同杨帆的想法差不多，既不愿意看到女儿在这个节骨眼上谈情说爱，更怕一旦粗**涉，伤了孩子的心，导致出现物极必反的局面，那样的惨痛教训是比比皆是，那样的结果远远不是得不偿失了。
女孩子有几个伴在一起形影不离，出问题的可能性就大大减少了，有了这一层考虑，方浩然才决定去说服杨帆的。
杨帆是分管全县经济工作的，他们是老朋友的关系，方浩然心里有谱。
方浩然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没想到只是说了养猪的例子，领导就摆摆手不让他往下面说了。
杨帆开玩笑说，“你可以教我的，你不会说真话，比如如何发家致富，至于其它的大道理，我不会比你懂得少。”
将茶杯递过去，杨帆说，“我虽然不是一贫如洗，但是跟你方董事长比起来，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贫下中农，你舍得万贯家财，我怕什么？她们想去，就让她们去好了，反正她们今年不离开我们，明年一样是要离开我们的，早晚的事情。明天我没空，依依怎么去，怎么安排，你做大伯的看着办。”
等到方浩然今天让方丛打电话给依依的时候，吴芳草已经让她爸爸开车到了依依家里。
吴芳草是要让老爸相信，住到施青红家里去的，确实还有杨帆县长的女儿依依。
方浩然让女儿约了她的两个同学一块去家具城看家具，然后大家一起到了施青红的家里。
现在到了高义家里，方浩然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客厅里面的布置，他对这里的监控设施很感兴趣，“小高，你家里的安全防范工作很到位，她们几个女孩子住在那边，你有没有其它的考虑？”
“叔叔放心，因为事前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会搬过来，所以还没有准备。您放心，我大哥已经给那边安装了监控探头，他马上会去给另外三个房间也安装可视显示屏，以及报警器的。我从这里跑过去，两分钟足够了。有飞哥做保镖，两个叔叔还不放心吗？”
方浩然与吴佐正互相看了一眼，连连点头。他们都发现这个小伙子不说自己，说飞哥，挺谦虚挺会说话的。
高胜寒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不假，他当着两个叔叔的面，打开楼上江南烟雨房间的对讲视频，“季大哥，请你下来一下。”
“好的，我们正准备下来。”
与江南烟雨一块下来的还有徐行。两个一边道歉下来晚了，一边热情的同两个客人握手。
方浩然握着江南烟雨的手，是非常高兴。那天吴义请客，方浩然除了关照高胜寒吃菜，他更多的是对江南烟雨感兴趣，他不明白吴义为何把这个人看的比徐行还重要。
事后，一问之下，吴义说了一句话，“这个人的背景深不可测。”
回到家，方浩然问女儿，女儿说的更简单也更玄乎，“他是神一般的存在。”
方浩然同徐行握手，他干脆将徐行拉到沙发上坐下来了，“徐大，现在还在康桥吗？”
吴佐正放开江南烟雨的手，凑过去，“董事长也有孤陋寡闻的时候？人家现在怎么还是副书记！徐大现在高升了，马上回公安局当副政委。”吴佐正昨天晚上同楚峰通了电话，征求他的意见，其实也是讨好领导，——你阔儿在高义家里，我同意女儿马上也搬过去，如此而已。
楚峰是消息灵通人士，他私下里告诉了吴佐正，徐行回公安局了，小高那边的安全系数提高了，可以放心让你女儿去。
听见吴佐正这么一说，方浩然说，“徐政委，你这样可是不对的，有喜事要大家一同来分享，今天晚上要好好庆祝庆祝，是你请客，还是我请客？”
徐行看见江南烟雨在同大家打招呼出去办事，他忙点点头，然后回答方浩然，“方董，你说有什么值得庆祝的，我的老同学在副政委的位置上，已经呆了七年，局长都换了三任，现在才勉勉强强轮到了我，当然，我命还算是好的，感谢领导的关心。”
徐行的牢骚发了一半，察觉到不能乱说话了，马上带回来了。他刚才在楼上，正是同江南烟雨讨论这个问题。说实在的，能够回公安局，不要说是官复原职，哪怕是做一名普通的干警他都乐意，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吴楚竟然会提拔他。
江南烟雨的解释是，吴楚想让你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的紧跟他，他只有提拔你，才是明智的选择。江南烟雨的结论是，吴楚确实是有过人之处，不是泛泛之辈。
最后是高胜寒通知陶沙帮忙加菜，大家全部在自己家里吃饭喝酒。
饭后，江南烟雨去施青红家补充安装了监控设施后，为了确保及时联系得到住在这里的每个人，也为了让每个人皆可以找到自己，江南烟雨在手机上储存了其他六个人的号码，并公布了自己的号码。
江南烟雨在规定的统一休息时间晚上十一点之前，他群发了一条短信给包括毛毛在内的七个同学。
有寓言的味道。
这是江南烟雨在喝酒的时候，当面答应了方浩然和吴佐正，作为大哥，一定会尽力照顾好这几个年轻人，他的第一步行动。
——一座山上的两根竹子，分别十年后，在一户人家相遇了。
凉衣杆说：这个社会不公平，我们是一同生一块长大的，你成了价值千金的笛子，我凭什么成了晾衣杆，每天日晒雨淋，一文不值？
笛子说：＂因为你只挨了一刀，而我却经历了千刀万剐的精雕细琢。”
看见别人辉煌的时候，不要嫉妒，因为别人付出的比你多！
想一想，别人在夜以继日的时候，你在干嘛？别人在废寝忘食的时候，你又在干嘛？
你是怨天尤人？还是牢骚满腹？
你是自暴自弃？还是奋起直追？
第182章：找不到路子
楚天阔收到了江南烟雨的短信，他拿着手机，马上来到了高胜寒的房间，“老班长，师傅发了一条短信给我，有没有发给你？”
“我不知道，这几天我关机了，什么内容？”高胜寒接过来一看，看罢，紧接着拿出自己的手机，开机。
“给我也发了，内容一样，看来是群发的，睡觉吧，明天早一点起床，争取叫杨柳她们一块去学校跑步，大家都锻炼锻炼。”
高胜寒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答应洪小华星期六开机的事情，昨天竟然忘记了。
“忙的来不及回复，抱歉，我们每天早晨会去学校跑步的，你愿意去的话，让谢瑞国到你家门口等你一块去。”
高胜寒的建议是可取的。人都差不多，大家每天见面，也许就没有什么非说不可的。
今天早上谢瑞国已经通过了测验，高胜寒看了江南烟雨的短信后，觉得自己关机不妥，现在来了这么多人，万一有事情，彼此联系不上，可能会耽误事。
早上去学校运动场跑步的一下子多起来了。大家有了帮，想睡懒觉的都不好意思了。
除了与高胜寒一块吃饭的七个人，还有洪小华、谢瑞国、冯景异，以及飞哥的两个徒弟。跑步结束后，除了洪小华，其他人会到施青红家去学习武术套路。
江南烟雨看见了以后，他说，你们不要全部同进同出，两三个人一伙，分开走，省的太招摇。
江南烟雨经常会去看一看，但是，新人的总教练实际上是飞哥。
女生跟着学了两天，没人愿意再学了，太苦太累了，再说了，花时间学了武术，就没时间梳妆打扮了。
施青红家的院子里增加了单杠和双杠，楼上有一间房有跑步机、哑铃、拳击用立式沙袋。
高胜寒往往是一个人进行力量锻炼，或者在院子里的一角练习飞石头。
高胜寒在购买运动器材的时候，给家里也添加了一套力量型综合训练器。晚上，江南烟雨给毛毛和飞哥开一个小时的小灶。
从此以后，高胜寒的同学都走上了锻炼和学习两不误的正轨。
走上了正轨的还有徐行。之前一段时间的徐行，就像是脱离了轨道的火车头，有劲没地方使。
徐行回到公安局，立刻走马上任了。
刘副局长接替了高义的工作，只是具体分工稍微进行了一些调整。
除了办公室的工作依旧是徐行的老同学刘副局长分管，徐行接管了副政委协助政委的其它工作，另外接手了师傅高义分管的刑侦工作。
徐行很快投入了案件的侦破上。上了三天班，回到家吃了晚饭，刚上床，江似练的老婆来了。
楼心月得知徐行回来当了副政委，她催促老公去求师傅，想办法尽快从乡下调回来。
徐行上了三天班，楼心月催促了江似练三天。江似练不肯去找师傅，他知道师傅见了自己，不但不会帮忙，而且会数落自己。
到了第三天，楼心月问了江似练，你师傅喜欢吃什么？
江似练没好气的说，“他喜欢喝酒，你去陪他喝吧，不过他绝对不敢和女人喝酒，如果我师母知道了，不打你，肯定也会打他。”
不陪你师傅喝酒，我不知道送酒给他自己喝吗？
江似练坚决不肯陪同去，吃了晚饭，楼心月去超市买了两瓶茅台酒，拆了盒子后，放进手提包里面，转弯抹角去了徐行家。
魏知君参加了江似练的婚礼，楼心月一进来，她就认出来了。“老徐，小江的爱人来了，你出来一下。”
徐行连续紧张的工作了几天，吃了饭躺在床上，正想好好休息一下，听见魏知君叫，不得不起床出来了。
“徐政委，我家小江听说你回到局里来了，特意让我来看望一下师傅师母。”楼心月刚刚坐下，看见徐行出来，立马站起来满面笑容的说。
“他自己怎么不过来？怕我吃了他吗？你们现在还好吗？我听说只要不值班，他是天天回家的呀。”徐行一边示意楼心月坐下来，一边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了。
“政委，江似练在家里，他不敢来见你，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他的脾气，死要面子活受罪。”楼心月本来想说老公在值班的，转念一想，在这些真人面前，还是不胡说八道更好。
“不会是他叫你来的吧？有什么事情？你直截了当说，跟我说话不要拐弯抹角。”徐行生江似练的气，那也是一阵子的事，事后想一想，他相信江似练是被这个女的诱惑了。
这么多年了，自己的徒弟，人品怎么样，徐行当然清楚，更何况这个女的并不比李乱红出色。
“江似练看见你心情不好，加上工作忙，过了年，也一直没来得及看你，他今天让我带了两瓶酒给师傅师母喝。”楼心月接过魏知君端过来的茶杯，放在茶几上，然后拉开手提包的拉链，从里面拉出酒，也放在茶几上。
“他不会买这么好的酒，说吧，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徐行真的很不习惯同女人打交道，尤其是魏知君在面前。
当着客人的面，魏知君一向是客客气气的，而且不会做任何脸色给别人看。但是，谁知道客人走了以后，这个母老虎会说什么呢？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江似练好歹是你的徒弟，现在别人欺负他，把他莫名其妙搞到乡下去了，你不帮他，还有谁帮他？”楼心月说实话。
“到基层去工作，怎么就是欺负他呢？那么多人在基层，是不是个个都有人欺负他们？这是工作需要，告诉他，放下包袱，好好工作。他现在年轻，到基层去锻炼锻炼也是好事，我不是刚从乡镇回来吗？康桥比梨桥远得多。”
徐行心里知道江似练下乡跟自己有或多或少的关系，但是他不能说出来。说出来的话，那就是挑拨关系，影响团结，因此，他只能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师傅师母，我们怎么能够跟你们比？你们孩子大了。你们说，我们以后生了孩子怎么办？他早出晚归，我一个人怎么应付的过来。”楼心月边说边去抹眼睛，眼泪是没有的，意思是，师傅不答应帮忙，我的眼泪要出来了。
“你不是还没有生孩子吗？”徐行看不惯装模作样的人。
魏知君插话问楼心月，“你现在有好几个月了吧？”
“师母，我们现在还没有呢，计划在今年怀上，明年上半年生。”楼心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结婚前，我听江似练说，你不是有了吗？”徐行眼睛睁大了，他这时候肯定这个女的是真的欺骗了江似练。
楼心月当然注意到了徐行夫妇的眼神，“师傅师母，当时，我不这样说，江似练会对我负责任吗？我也是没办法，不然，我以后怎么办？”
徐行悄悄的吐了一口长气，打猎的猎人被抱窝的母鸡琢了眼睛——没话说，反过来说，江似练即使当时知道了是假怀孕，他又能够如何呢？
这个女的看过去弱不禁风，绝对不会是像李乱红那样好说话的主，她可能会轻易放手吗？活该！
特别了解徐行为人的魏知君，她连忙接过去说话了，“楼老师，老徐也是刚刚回来，刚刚上任，他怎么好马上提这个要求呢？再说了，这个人事工作也不是他分管，你回去跟小江说，慢慢来，不要急，先安心工作，有适当的机会，我家里老徐的不会不管他的，他们在一起工作这么多年，是有感情的，你们放心。”
魏知君是聪明人，她知道这个话徐行即使会这样做，也是不会说出来的。徐行现在也局领导之一，他怎么可能乱表态呢？万一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想？她说两句没关系，可真可假，别人哪怕是说出去了，问题也不大。
话说到这个份上，楼心月还能够说什么？她只能站起来回家了。
徐行夫妇再三让楼心月将酒拿回去退掉，浪费了可惜，楼心月坚决不肯。她拿回去还能够退掉吗？装酒瓶的盒子已经被她扔掉了。
楼心月虽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不过，她此行的收获还是不小的。
第一，楼心月了却老公的一段心事，江似练多次在家里说，今年不去给师傅拜年，明天看见师傅师母，怎么好意思打招呼。那是真的内疚啊。
第二，楼心月也完全明白了，徐行在老公回来的问题上，是做不了主的。师傅只能是敲敲边鼓，最终拍不了板，把老公搞到乡下去的人，才是拍板的人。
我们且不说楼心月走了以后，魏知君如何在徐行面前抱怨小江的糊涂，徐行如何帮徒弟解释：小江是一时糊涂，他其实是个老实善良的人，不然李老师怎么会看上他？再说了，江似练也年轻，他怎么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楼心月回到家，她对江似练简单的，将去了徐行家里的情况说了一下，很快洗漱了一番，上床休息了。
将身体在床上放松下来，楼心月聪明的脑袋，开始快速运转起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楼心月在心里开始盘算，怎么去接近这个“系铃人”，采取什么措施，怎么打开对方的突破口，怎么让他同意把老公调回来。
楼心月突然发现自己很傻，去了师傅徐行那里，竟然不知道向师傅取经，你说傻不傻？
怎么就不知道问一问师傅，他自己是通过什么手段或者说办法，让对方不仅把他调回来了，而且还提拔了他？
是花了钱？还是找到了过硬的上层关系？
师傅花了多少钱？或者，师傅是通过什么关系找到了路子？
第183章：送礼是学问
江似练知道楼心月会去师傅徐行家求情，买点东西去一去也好，尽管去晚了一点。
当然，如果是在师傅回公安局之前去送年，就没有遗憾了。
可是，话说回来，师傅没有回公安局之前，他自己没有脸面去，楼心月又不肯去，他也无计可施。
“你师傅做事也太过分了，我们结婚是人生大事，一个人一辈子一次的大事，他做师傅的居然找借口，不来出席我们的婚礼，你自己说说看，我凭什么要去给他拜年。”
江似练虽然知道师傅是怪自己用情不专一，但是想一想，楼心月说的也有点道理，她现在不愿意去，只好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再去。
早去晚去，楼心月去了比没去好，江似练心情不错，他觉得对师傅的亏欠和愧疚会少一分。
江似练比老婆更清楚，师傅在目前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很快将自己调回来的。
楼心月是快去快回了，江似练快速收拾好了家里里里外外的场面，急匆匆洗了一个澡，兴冲冲就上楼去了。
江似练他没有像平时一样，到了房间先开电视机，而是直接上床钻进被窝，抱着楼心月上下其手，有点猴急了。
江似练可不是心血来潮，他是执行命令，争取早日完成造就革命接班人的任务。
命令是老婆楼心月前两天下达的。她说她在使用了排卵试纸后，准确地掌握了这几天是耕耘播种的最佳时机。
结婚之前，江似练跟父母说过有孩子了，现在不抓紧时间，端午节到了，父母问起来，不好交代呀。
师傅以前也是催促他早一点结婚的，他没有结婚，有好多次危险的任务，师傅都没有让他参加。
与高义和徐行师徒不一样。面临危险，高义冲锋在前，他会让徐行跟在后面。
徐行冲锋在前，他几乎从来不让江似练跟着。
师傅徐行会带领其他的徒弟去，而那个跟在徐行师傅后面的人，一定是生了儿子的。
不久之后江似练明白了，师傅的用心良苦！
已经辛勤耕耘了两天，兴致勃勃的江似练，以为今天楼心月还会让他大干快上的，因此，这时候，他当然是积极主动配合了。
没想到，楼心月推开了江似练的手，让他开电视机，让他去看电视剧，随便他看什么，保证不和他争抢遥控器。
江似练老老实实遵照执行了。他没有忘记师傅说过的话。
徐行除了工作上是江似练的师傅，生活上也是导师。
空闲的时候聊天，徐行总是跟江似练他们年轻人说，“你们别听其他人说我怕老婆，我告诉你们，你们以后结婚了，记住了我的两个秘诀，夫妻肯定白头到老，家庭一定和睦美好。”
江似练问师傅，“哪两个？”
徐行会煞有其事的说，“老婆说什么，你听什么就可以了。这是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
“如果她说错了怎么办？”江似练好奇的问。
“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个，你不要管她对与错，参照第一个做，就肯定不会错了。”
江似练是个听话的好徒弟，他跟李乱红谈恋爱的时候，李乱红不让他碰的，他一定不会碰，怕女朋友不高兴。
现在也一样，楼心月不同意，不同意就算了，她肯定有不同意的理由。江似练是这样想的。
江似练在床上坐起来后，看了一集电视连续剧，发现楼心月还在想心思，有点奇怪了。
“今天真的不想开工吗？过了排卵期，又要等到下个月的。”江似练认为提醒一下老婆是有必要的。
实话实说，自从江似练发现了，楼心月所谓的珠胎暗结是子虚乌有以后，他确实闷闷不乐了很多天。
过了春节，楼心月突然不让江似练喝酒，甚至饮料也不让他喝了，他才不确定地问，“你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打算怀孩子啦？”
得到楼心月肯定的答复，江似练才开心起来，脸上由原来的阴转多云，一下子阳光灿烂了。
可是她今天又突然变卦了，为什么？今天再加把劲，保险系数不是更大了吗？
莫搞得前两天辛辛苦苦的努力，像以前一样“总比雨打风吹去”吧？
这时候，楼心月也坐起来，她将头靠在江似练的肩膀上，淡淡的说，“我仔细想了一下，这个月怀孩子，胎儿的健康系数不高，你才停了几天酒？身体里面的酒精浓度不可能那么快降得下来。”
楼心月清楚老公心里不开心了，她抱着江似练的脖子撒娇了，“老公，从今天开始，你好好休息，下个月，下个月再好好表现，争取一炮打响。好不好？”
“哎哎哎，你以为是到水库里面去炸鱼呢，啊，还一炮打响。我爸爸妈妈生我，你爸爸妈妈生你，他们什么时候想过这么多复杂的问题？我们不是一样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吗？”
“我们现在是计划生育，怎么能够跟他们那时候一样呢？他们生一个不行，马上生第二个，第三个，我们可以吗？优生优育，你不懂吗？他们那时候一方面是没条件，另外一方面是没文化，吃了饭以后，又没电视看，不干这个干什么？”
“好了好了，你总是有理，干这个事情和有没有电视有关系吗？你在考虑优生优育之前，电视什么时候影响过你做这个事情？你忘记年前你是怎么说的啦？”
“年前我说什么啦？”楼心月看着江似练，眨眨眼睛，想不起来了。她今天有心事，所以有点心不在焉，跟不上趟。
“有时候，我说你怎么就像一个吃不饱的孩子，你怎么说的，哎呀，老公，我只有一个爱好，一是爱你，二是好这一口，除了这个，对其它任何事情，我都没有浓厚的兴趣------”江似练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学着楼心月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的鼻子，嗲声嗲气的说。
楼心月猛然在江似练的手臂上使劲掐了一下，“你嘲笑我是吗？下去，滚到沙发上去睡。”
江似练搂抱着老婆，认真地说，“楼老师，如果已经有了怎么办？你想过吗？”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明天上班的路上，去药房买一粒事后的避孕药，只要是七十二小时之内都有效的，前天晚上到昨天晚上是二十四小时，昨天晚上到现在是四十八小时，我只要在明天天黑之前吃，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小两口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了一番，江似练继续看他的电视剧，楼心月依旧在肚子里打官司。
是人就会有弱点，楼心月在床上，反复思考着针对“系铃人”弱点的计划。
“系铃人”有弱点是可以肯定的，楼心月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弱点在哪里。不过，她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用心去找总是会有结果的。
为了老公，更为了下一代，楼心月准备豁出去了。她不是简单的想了一个方案，她听见江似练平时通电话，他们行动会有第一套方案，第二套方案，等等。因此，楼心月也准备了n套行动计划。
第二天，楼心月开始实施她琢磨了一个晚上的第一计划了，送礼。
买了一粒紧急避孕药，她照样是扔掉了盒子，把药片放进了包里面。到了办公室，避孕药立刻就吃了。
她送礼计划的第一步是向同事打听行情。
楼心月办公室有一个从乡下调过来的新同事，她上午主动跟这个人搭讪了，然后家长里短的聊了几句。
到了下午，看见办公室没有了别人，楼心月坐到对方的身边，开始询问了。
“王老师，我们现在是同事，跟我说实话，你调过来有没有花钱？放心，我绝不会到外面去说。我老公现在在梨桥派出所，我也想找人把他调回来，可是我一点行情都不知道，你不要误会我有其它的意思。”
王老师笑了，“告诉你没关系，现在进城要花钱是半公开的秘密，我爸爸他们那一代人，调动工作是不需要花钱的，有实际困难，或者有面子有条子就可以了。现在面子条子都不好使了，除非条件交换，否则，没有票子是不可能的，哪怕是亲戚都不行。”
作为一个新来的，王老师也希望在学校有个朋友，于是，他放下手里的笔，转过身来，“现在给别人面子就等于是给别人钱，有几个人还会不懂事的去卖面子？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面子你的钱还不一定送的进去，别人不敢要哇。所以，你要先找到有面子的人给你做介绍，后面的事情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钱吗，别人告诉我，大概是一公里一万，你自己去计算，反正我是按照这个标准送礼的。你信得过我来问我，我相信你才告诉你，你即使说出去，我也可以不承认的，是不是？”
“不会，不会，对不起人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做，谢谢你，有空到我家去玩玩，喝两口。我老公除了不会巴结领导，喝酒还可以的。谢谢，谢谢！”楼心月是真心实意的感谢对方。
回家后，楼心月算了算，老公上班的地方离县城八公里多一点，九公里不到，那么准备多少钱合适呢？
宁肯多一点，少了下次再去就难堪了。楼心月是这样考虑的。
再说了，多一点，搞不好老公也会像他师傅一样，回来会提拔重用，有可能的呀。楼心月抽空到银行去取了九万块钱，放到家里，然后开始打听吴楚局长的家住在哪里。
楼心月想好了，这个钱，这件事，先不告诉老公，等到事情办妥了，老公拿到了调令，再慢慢告诉他不迟。
问领导的家庭住址不难，这个对楼心月来说一点麻烦没有。
问清楚了领导家里的住址后，什么时候去？这个也不用过多考虑，找一个领导没有外出的星期六或者星期天去。
让楼心月伤脑筋的是怎么拿钱给领导，是呀，总不能九万块钱，当着领导的面，一股脑的塞给他吧？
那样面对面，领导不好意思收的话，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银行实行了实名制，又不可能拿存折给他。
总不至于买那么多的购物卡吧？直到这时候，楼心月才发现，送礼是学问。
第184章：吴楚的为人
既不能让别人看出来送礼是送了钱，还要让当事人知道送的礼是钱，楼心月实在是想不出好办法。
江似练回来了，楼心月旁敲侧击向老公取经了，“以前逢年过节，你和师傅是怎么给高义送礼的？是不是要伪装一下？”
“伪装干嘛？我们几个人无非是送点烟酒，这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说句实话，我们送一点东西过去，一大半又被我们吃回来了，大家就是和聚餐一样。”江似练笑了。
“那么，你当副大队长事前事后没有送礼的吗？”楼心月问。
“没有，你以为什么官都是可以买到的？我们这个大队长，副大队长又不是什么肥缺，用高局的话来说，就是生产队的队长，吃苦要在前，危险要上前，没有真本事，领导不会用你，别人不会服你，送礼没用。”江似练颇为自豪。
“看不出来，你还自我感觉良好。”楼心月明白了老公比自己更外行。靠他不如靠自己。
自己实在想不明白，问现成的师傅呗，过了一天，楼心月瞧准时机，她又向办公室的王老师请教了。
“王老师，你说几万块钱一大把，怎么送给领导呀？你当时是怎么送的？”楼心月推心置腹的问。
“我当初很简单，将现金直接给中间人的，他到底送多少？怎么送？我不管的。你没有中间人的吗？”王老师等于是花钱让别人包干的，事情没办好，钱全部退还的。
“我跟对方熟悉的，不需要找中间人，问题是不知道怎么拿到他家里去，熟人他当场不好意思收下来怎么办？”
“是呀，这是个伤脑筋的事情，很多送礼的人是费尽心机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方法也千奇百怪。我家隔壁，有一个收破烂的，他捡到过一条两三斤刚死了的鲤鱼，拿回家，发现里面有四个金戒指，还有一次在垃圾桶里面捡一只生日蛋糕的盒子，那个蛋糕小，根本没有吃，他倒掉蛋糕发现里面藏了一万块钱，估计那个送礼的人知道了要哭。”王老师笑呵呵的说。
正因为楼心月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她郁闷极了。
到了星期六，江似练在派出所值班，楼心月终于想出来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楼心月给老公在刑警大队的徒弟打电话，让他看一下车库里面有哪些车子在，当她确定了吴楚没有外出，便挎着一只大一点的挎包出门了。
万般无奈的楼心月去箱包门店买了一只精致的女式手提包，把钱装进手提包，然后在将手提包放进了挎包里面。
高义家的位置，楼心月是记得的，她给高胜寒补课去过，吴楚在前面一排，她也不难找。
为了避免碰到自己的学生，楼心月去的时候，没有经过高胜寒家。
不过，她上午过去，吴楚家里没人，下午再过去却没有让她进门。
楼心月根本不了解吴楚，因此，她琢磨了一个星期，跑了一天，最后还是吃了闭门羹。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们回过头来，再说说这个银城的铁腕人物——吴楚吧。
楼心月上午去吴楚家没有碰见人，是因为吴楚夫妇都出去了，他们去了哪？去了高胜寒家。
前两个星期，吴楚在家里休息的时候，他在阳台上看见了杨帆去了高义家，后来又看见方浩然和吴佐正也去了。
这个现象引起了吴楚的反思，深思熟虑了一番，吴楚带着爱人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四样营养补品，去了高义家，他去看望了高义的老婆殷勤。
大家都觉得很意外，特别是殷勤。吴楚说了一番诚恳的，也是合情合理的话，“嫂子，对不起，我刚到公安局不久，以前对公安工作也不熟悉，因此，确实比较忙，来晚了，你要保重身体，安心调养，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让儿子过去打个招呼，只要能够做得到的，我一定会帮忙的，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何况你也是我们的家属，不要客气。”
吴楚看望了殷勤，还小坐了一会，同高胜寒聊了聊天，问了问孩子的学习和生活情况，也十分和蔼的同毛毛说，有事就给自己打电话，并且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说句实在话，玩弄权术吴楚确实是有过人之处，更何况他也是一个出身贫寒的人，他懂的人情世故。
整高义只是他吴楚的政治需要，实在无关个人恩怨。
看望殷勤，吴楚不仅仅是动了恻隐之心，他认为有必要既做给大家看，又给日后同高义相见留下后路。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够说得清楚呢？谁能够预测到将来呢？杨帆、方浩然这两个人精，难道仅仅是因为孩子们的事情吗？
不可能这么简单，他们肯定是在为将来打基础，埋下伏笔。
吴楚看了看高义家里的布置，心里更是暗暗吃惊。他暗自庆幸自己来了。
——高义背后肯定有强大的后台或者说后盾，这些设备设施不是一般人家可能安装的。自己不可能，杨帆更不可能，哪怕是银城首富方浩然也不可能。
从高义家里出来，吴楚把自己心里的包袱放下了，再不去想了高义是自己故意整的，——他只是自己撞到枪口上去了。
为什么有人愿意经常去做好人好事？因为你每做一件好事，你都会有成就感，心灵会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愉悦。
吴楚也是人，他对自己今天的行为是很满意的。
回到家里，吴楚觉得自己门口也应该安装一个监控探头，不是考虑安全问题，他有手枪，安全不成问题，而其它的好处有很多，比如，别人来送礼，他是不是拒绝了，上级部门来调查，看了看监控就清楚了。
都说没有不爱钱的官，楼心月相信吴楚不可能会例外，因此，她兴冲冲的到了吴楚家里，底气十足的敲门，结果垂头丧气的走了。
吴楚根本没有开门，他自己听见敲门，坐在沙发上，动也没有动，是他老婆去应付的。
吴楚老婆先开了门上的一个小窗口，问，“你找谁？”
“吴太太吧，我找吴局长有点事情。”楼心月笑容满面。
“你回去吧。找他如果是公事，星期一去他的办公室，如果是私事，请不要带包或者其它东西。对不起。”吴楚的老婆没有多说，便关上小窗口了。
是继续敲门？还是就这样回去？楼心月站在门口迟疑了几分钟才默默的离开了。
其实，楼心月只要在公安局多打听一下，就会有人告诉她的。
吴楚自从当了镇长以后，到他家里，只要是带了东西，他是一律不开门不接待的，除了比他职务大的。
也许有人会觉得吴楚是不是故作姿态，那是完全误会了他，或者说是小瞧了他。
有人针对贪污腐化成风，跟笔者开玩笑说，“随便抓十个局长枪毙，冤枉的没几个。”
可以肯定吴楚是其中冤枉的一个。
吴楚的为人，最大的特点是不爱财，这跟他的志向远大有直接的关系，他根本不会满足于做一个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
县委书记赏识和重用吴楚，除了看好他的能力，更看重他的清廉。
吴楚能够从村委会主任一路走过来，从来没有栽跟头，清廉是他的护身符。
吴楚能够从村委会主任到现在，一直是强硬的，清廉让他有了说话杠杠的底气。
在清廉问题上，吴楚也不是一个完全没有人情化的人。
春节前，各单位来拜年送礼，这是当时的社会风气，吴楚没有让来人难堪，退一步说，他或者他老婆也没有精力一个一个去解释。
吴楚是打开大门，任大家随便进来，他是每人发一根香烟，喝了一口茶，便打发他们回去。
当然，所有那些来拜年送礼的都是很自觉的，前面进去的人没出来，后面的人是不会进去的。
因此，才有江南烟雨和高胜寒晚上在阳台上看见的惊人的一幕。
吴楚收下了，他第二天全部带到局里去了，叫了政委、副政委作证，交给了财务上。他没有交纪委去，那样对大家都不好，他也不是傻瓜。
吴楚清楚，凭他一个人的能力，想扭转这个社会风气是不可能的，他那样做，最后只会得罪更多的人。
第185章：妻贤夫福多
看见老婆没有开门，自己一个人平平淡淡的回来了，吴楚问，“是什么样的人?”
“不认识，一个年轻的不到三十岁的女的，以前没见过。”
“喂，内当家的，你说，我们在门口也装个摄像头怎么样？这样我们坐在这里，也可以像高义家里一样，看到外面来的是什么人，那样不是方便很多吗？”吴楚看见老婆盯着他的脚，他抬起身子，弯腰弄了两下裤脚。
你别说，作为堂堂的一个公安局局长，吴楚挺羡慕高义家里安装的那一套监控通讯设备的，确实有实用价值。
“你是打算让局里来安装，还是自己掏钱安装?”吴楚的老婆拉着脸，边说边在他旁边坐下来。
“我们自己掏钱不行吗？我找熟人买进价的，要不了多少钱。”吴楚一看老婆的脸色，知道她有不同意见。但是，自己掏钱她还会有什么说辞呢？
吴楚比高义小两岁，皮肤黑一点，个头比高义高两三公分，国字脸，板寸发，将近十年的农田劳作，给了他一副强壮结实的身板。
现在的吴楚早已经今非昔比了，经过了十几年的“官场”历练，你在吴楚身上，已经很难找得到当年那个农村小伙子的泥土味了。
当然细心的人还是会发现，吴楚身上或多或少还残留了一些种田时的农民习惯。
比如没事的时候，吴楚总喜欢挽裤脚。他老婆说过好多次了，总是改不了。
有一次，吴楚振振有词地对老婆说，“裤腿挽起来，脚凉快、舒服，不信，你试试看。”
吴楚看见老婆不屑一顾，洋洋自得的说，“也就是你吹毛求疵，有几个人会注意这个事情，你说我挽裤脚碍着谁了？别人即使要问起来，我说裤腿长了不行吗？跟你结婚到现在，你总能够找到我身上的一些不良习惯哪，还有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言行举止，我是不是都听了你的？是不是都改了?
以前有个副总理，是大寨大队出来的，叫陈永贵，他到全国各地去还扎一个白头巾，那叫什么？那叫保持农民本色。我偶尔挽一下裤腿，不是可以提醒自己不要忘本吗？”
吴楚的老婆叫朱菊香，中等个头，不高，人也比较单薄，不过，很有主见。
父母以前都是农村中学的老师。她爸爸是吴楚中学的班主任，自己从小在小镇长大的，典型的小家碧玉。
朱菊香说了几次以后也懒得说了，老公实在想搞个保留节目，随便吧。
回头一想，朱菊香觉得老公说的确实也有点道理。
老公能够不忘本，不忘记自己根在农村，挽裤脚的时候，能够想起来自己是从农村走出来，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有多么不容易，或许也是好事。但是听老公说想安装监控探头，她不能同意。
老公在生活琐事上，是个甩手掌柜，不过，他想做的事情是轻易不会放弃的，你想让放弃或者改变，说难也不难。——你必须给他一个理由，这个理由他不管对错，能够站得住脚就行。
比如挽裤脚，吴楚就认为老婆的理由，说什么有碍观瞻，那个远不如自己的充分，所以，他不改。
“书记家里安装了吗？”朱菊香对付自负的老公，有足够的耐心。
“没有，县委常委，一家都没有安装。难道说，他们不吃饭，我也不吃饭吗？没有这个道理吧？”吴楚是个喜欢讲道理的人，虽然总是败在老婆手下，但是他享受这样的辩论的过程。
“你自己花钱安装摄像头，领导和老百姓肯定不会有反对意见，同时，你是不是还可以证明你从来不收礼？”朱菊香跟吴楚辩论了二十多年，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你既然清楚我是有充分理由的，你难道还想胡搅蛮缠强词夺理？”吴楚笑了。他不急，他在等待老婆的唇枪舌剑。
“我有过蛮不讲理吗？你怎么不给别人戴帽子，心里就别扭呢？我问你，你安装了摄像头以后，你在常委会上随便说一下，这是我自己花钱安装的，我相信没人会怀疑，但是，老百姓你怎么让他们相信，相信这是你自己花钱安装的呢？
你是不是要到电视台去广而告之一下？就算你可以上电视台解释解释，你想一下，如果换了是你，你会相信吗？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些话我不说，聪明一点的人会反过来想，公安局局长家里自己花钱安装摄像头什么意思？他怕什么？肯定是怕别人偷他家里的东西，肯定贪污受贿了很多很多钱，是不是这个理？”
“身正不怕影子斜，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照你这样说，我要缩起头来走路。”吴楚不觉得朱菊香的道理有多大的说服力，牵强附会。
“如果你认为现在已经是船到码头车到站了，你完全可以安装，哪怕是比高义家里安装的更豪华一点也没关系，无非是下船下车下马回家。”老公的“七寸”就是雄心勃勃，朱菊香能不知道吗？
“下马回家，多陪陪你，陪陪老人，享受享受天伦之乐，这也是迟早的事。”当然，迟和早是相差很远的事，吴楚懂的。
吴楚抽了一支烟，发现老婆不再说话了，他奇怪了。自从儿子读大学去了，他们两夫妻有空就“理论理论”，倒也其乐融融。“怎么不说了？理屈词穷了？”
“我再说有意思吗？你已经打算下马回家了，我说你干嘛？”朱菊香拿起遥控器，准备看电视了。
“夫人胆识过人，还有什么高见，尽管竹筒倒豆子，我洗耳恭听。”吴楚在工作中往往能够出奇制胜，但是回到生活中，他不愿意多费脑筋，家里有个贤内助，他也不需要怎么费脑筋，只要听听老婆的意见就可以了。
事实上，吴楚每每能够从老婆那里得到很多启发。
“你平时只是关心历史上那些尔虞我诈的故事，却很少关心当代社会。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中国近代有一个赫赫有名的神一样的战将，他在战争年代，怕风怕光怕水，经常躲在农家小院里面指挥，没人觉得他委屈是不是？功成名就后，国家给他提供了优厚的物质条件，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正常，是不是？他倒台了以后是什么情况？他是搞特殊化，是**的一种表现，是不是？别人没有谁这样呀？我不管他的功过是非，但是这种现象是事实。你说你廉洁自律，表现在哪里？难道表现在所有的县委常委都没人安装摄像头，就你一个人特殊吗？”
朱菊香不紧不慢娓娓道来，确实又一次让吴楚另眼相看。吴楚心服口服心悦诚服。
“夫人言之有理，不装了不装了，夫人需要什么服务，尽管说，我今天装孙子，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你对领导从来不搞这一套，跟我也不少来这一套，你如果是一个愿意甘心情愿为我效犬马之劳的人，我想你现在恐怕还在村委会当主任，当一辈子的主任。你自己凭良心说，凭你当初的条件，我嫁给你，不值得你一辈子为我做牛做马吗？”
很诚恳很认真的点点头，吴楚没有说话，他说不出来，没有朱菊香真的不会有他的今天。
想当初，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在村里几乎没有亲人没有根基，他自己看不见前途、看不清未来，年轻的他总是一遍又一遍问自己，我的未来在哪里？
二十多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到地里去干活的吴楚，经过村里的小学，小学新来的女老师叫住了他，问他还认识自己吗？
吴楚摇摇头，一脸茫然，当那个女孩老师说自己是朱老师的女儿，叫朱菊香，早就认识他的时候，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激动，甚至没有些微的兴奋，连最起码的热情都没有，他只是“哦”了一声，按一按草帽，扛着锄头走了，下地去了。
老师的女儿是国家干部，是老师，是公职人员，跟我这个农村青年有关系吗？没关系。没关系何必要去扯关系！吴楚是个内心骄傲的人。
以后朱菊香总是有事没事往吴楚家里跑，吴楚没有过想入非非，他始终是平平淡淡的，不会欢迎她来，也不会送她走，更不会去学校找她聊天。
吴楚也是个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而面对这个女孩，他根本没想过跟她“打仗”的事，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何必浪费口舌呢？
以后朱菊香写信给他，讨论革命理想，他没有回复，当面投进了门口的水沟，交给了涓涓细流；以后朱菊香写情书给他，他看了一眼扔进了呼啸的寒风中。
以后朱菊香托人上门提亲，他吴楚干脆躲起来了，让娘一个人去应付。
吴楚没想到娘答应了。娘可能不答应吗？那是真真正正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她是求之不得的呀。
娘答应了，吴楚答应了。娘吃了一辈子的苦，为了把他养大，改嫁过来，一个拖着个酱油瓶的寡妇，能够过什么样的日子，那是可想而知的呀！吴楚也是孝子。
可以说，到了朱菊香生了儿子，吴楚当上了村委会主任的时候，他心里还是不踏实的，他总是担心，有一天醒过来，朱菊香已经离开了他。
一直到吴楚当了村委会村支书，朱菊香全心全意的教他如何当好一个村支书的时候，他才对她彻底放心了，自己也开始慢慢的有了自信。
吴楚问过很多次，你当初到底是看上了我哪一点？朱菊香一直是笑而不答。
当然，答不答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吴楚得到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贤内助，地地道道的贤妻良母。
贤妻良母自古以来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但是，朱菊香对于吴楚来说，是名至实归的。
朱菊香的贤，不仅仅是操持家务抚养孩子，让吴楚没有后顾之忧，她更主要的是不断的改变吴楚，让他逐渐成为一个好官，一个好干部。
妻贤夫祸少，妻贤夫福多。
第186章：
在吴楚家门口吃了闭门羹，单纯的楼心月郁闷却不纠结。她琢磨再三，得出的结论是，她去的可能不是时候。
——吴楚的夫人不让自己进去，楼心月猜想的是：吴楚家里另外还有客人，吴楚的夫人怕别人看见了不好。
自以为恍然大悟的楼心月没有气馁：没关系，找一个他们家里肯定没有别人在的时候去。
楼心月不相信世界上有不喜欢鱼腥的猫，不相信世界上有不喜欢钱的干部，更不相信找不到送钱的机会。
有的人等待机会，有的人捕捉机会，有的人创造机会。楼心月是个简单单纯的老师，简单的人等待机会。
楼心月打听到吴楚的爱人已经借调到教育局来上班了，这一天，她在放学之前，请假提前下班了。
楼心月骑电瓶车，早一点来到教育局门口等，等对方下班，然后跟在她后面。
在吴楚的爱人朱菊香开大门的时候，楼心月来到了她面前。
“朱阿姨，我是公安局江似练的爱人，可以进去坐一下吗？”楼心月笑容可掬。
朱菊香看了看对方的挎包，“你前几天来过，我不是说了不接待吗？”
“阿姨，没什么，我这次出去玩，看见一款手提包不错，给您也买了一个，不值钱的。”
不让进去就不进去吧，朱菊香边说边从挎包里面，拿出装了九万块现金的小手提包，手提包鼓鼓的。
“对不起，我从不使用提包的，你不要拿出来，带回去吧，不要搞得大家彼此难堪，好不好？”朱菊香沉下脸，不高兴的说。
“阿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小意思，小意思。”楼心月很难为情的递过去。别人可能是客气，自己不能没有诚意。
“我再说一遍，你把东西收起来，有什么事情，你现在可以说，你可以详细再说一次你老公的具体情况。”
听说是公安局的家属，朱菊香客气了一点。
朱菊香想想还是问问什么情况吧。“有话就在这里说，好吗？省的彼此难堪。”
“我爱人姓江，原来在刑警大队的，现在调到梨桥乡下去了。我马上要生孩子，求阿姨跟局长说说，让他早一点调回来。”
“这是组织上考虑的事情，我帮你问问可以，你早点回去吧。”朱菊香做了一个请对方离开的手势。
感觉到有希望的楼心月赶紧将手提包递过去。
这一来朱菊香真的不高兴了，“你如果一定要送东西，那你就拿到他办公室去，我家里是不可能收下你的东西的。你不走，我就走。”
“领导现在还会在办公室吗？”楼心月自言自语。
“通常情况，他会比别人晚一个小时下班，我帮你问问，你一定要给，就直接给他吧。”
朱菊香真的打电话给吴楚了，“你在哪里？办公室?好的，有人马上过来找你，你等一下她。你自己去吧。”说罢，朱菊香开门进去，马上关上门了。
这是他们夫妇的约定。吴楚曾经对老婆打个招呼，如果有人缠着你，你就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吴楚每次都会在办公室等待，等这个人到了，东西拿出来了以后，他会说，“一，你现在马上拿回去，二，我现在马上让别人来登记入库。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
有马上拿回去的，也有放下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走的。
走了的，后来打听到送的东西真的入库了，又有后悔不已的。
在吴楚当了镇长后，朱菊香第一次看见有人拿来几条大草鱼，她就怕了。
她最初哪里会想很多，就是怕。那时候是怕左邻右舍说闲话，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人，人家去告状。
当时他们还住在农村里面，家里没有围墙，来了几个人，谁看不见呢？朱菊香连忙到村委会打电话，通知吴楚赶快赶快回家。
吴楚问，出了什么事情？朱菊香在村委会怎么说？她只能说你赶快回来。
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吴楚当然匆忙赶回来。
回来一看，朱菊香是为了几条鱼大惊小怪，吴楚笑了，“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吃几条鱼，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贪污受贿，没事，放心好了。”
“吴楚，你没事，我心里有事，以前就我一个人的工资，我们不是过的好好的吗？现在你有了工资，有了职务津贴，等于有了三个人的工资，我知足了，这个鱼你叫人快拿走，以后不要让任何人拿东西到家里来，我不需要。”
朱菊香考虑的是吃干净饭睡安稳觉，她没有其它的苛求。谈不上政治思想觉悟。
吴楚不一样，他有政治头脑，老婆的一番话，立刻打动了他。
吴楚他发现了一个既尊重老婆的意见，又能够给自己在政治上拿分的好办法。这叫有敏锐的政治嗅觉。
吴楚当即让司机把鱼拿上了车，回去后交给了镇政府食堂：等一下我们大家喝点酒，改善改善伙食。
以后，吴楚会明确告诉上门的人，我家里不收礼，老婆会发脾气的，请拿回去。他自己也真的做到了人前人后一概不收礼。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一定。好事一样会被人津津乐道的。
逢年过节，这个村里的干部会问那个村里的干部：你们到镇长家里一般送什么东西？
哈哈，镇长不收礼的，我们请他喝酒就可以了。
那时候的干部吃吃喝喝根本不是事儿。
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吴楚不收礼。
吴楚很快就尝到了不收礼的甜头，领导在评价他有办法有魄力的同时，后面会特别加上一句，“这个同志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廉洁自律！”
有了廉洁自律的口碑，吴楚还发现了一个好处，那就是说话有底气，不管是在村委会的干部面前，还是在镇政府，他说话落地有声，别人服气。
最后搞得镇党委书记看见他在聊天时发表高论，也干脆绕道走。
老古话怎么说的，“公生明，廉生威”，真的是一点不错。
以至于到了公安局以后，吴楚干脆跟朱菊香说，“凡是提包带裹的一律不开门，懒得解释。”
再后来，吴楚又有了新发明，“你推不掉的，让他到我办公室来。”
吴楚为什么要别人到他办公室去？因为他办公室安装了摄像头，是他特意安排的，目的干什么？一，是出于作秀的考虑；二，也是为了监督自己，怕自己喝了酒会做出格的事情，自毁长城。
楼心月看见朱菊香关了门，犹豫了一阵子，去还是不去局长办公室？
看局长老婆的脸色，去了，局长会不会不高兴？不去，也不好，阿姨已经同局长打了招呼。
去吧，也许阿姨考虑的是这里人多眼杂，对，肯定是这样。
对了，他们夫妻两个可能在演双簧。礼物送到了局长办公室，谁敢过去打听？别人看也不敢过去看！
楼心月突然看到了一线希望，她急忙骑电瓶车赶去了。
公安局办公大楼的一楼，有大楼布置示意图。楼心月按照示意图来到了三楼，局长办公室有三间，她不知道吴楚是哪一间。
正在楼心月东张西望的时候，办公室主任走出来了，和和气气的问，“你找哪一位？”
“我找吴楚局长。”楼心月连忙回答。
“左边，最里面一间。”办公室主任指了指，他自己回自己办公室了。领导总是最后走的，他是领导不走，绝对不会走的。
“咔咔咔。”楼心月这时候发现心跳的声音比敲门的声音大。
“进来。”里面的声音浑厚有磁性。
楼心月忐忑不安的进去了，进门前，她没忘记回头看看后面。
“说吧，什么事情？”吴楚瞟了一眼来人，继续看办公桌上的文件。
“吴，吴局长，没，没什么事情。”楼心月慌了乱了。
“没什么事情？没事你为什么要从我家里跑到这里来？”吴楚抬起头，微微皱起眉头，反问。
“不是，不是，我是江似练的老婆，我，我------”楼心月第一次明白，开口求人有多难！
“是江似练叫你来的？”吴楚清楚这个女人来干嘛了。
“是，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求领导帮忙。”楼心月捂着胸口，她要镇定一下，平静一下。
“帮什么忙？是不是将他调回来？他才去了几天？很多人在基层干了十多年了，他们怎么办？他们没有一家老小吗？”吴楚没有用咄咄逼人的语气，他说的很随和。
“不是，我们马上要有孩子了，我要上课，家里没人照顾。”真正让楼心月轻松下来的，是吴楚的态度。
“一，你们还没有孩子。”吴楚瞄了一眼对方平平坦坦的小腹，“二，组织上进行人事调整就像你们老师安排学生座位一样，是有综合考虑的。回去告诉小江，安心工作，调整好心态，年轻的时候到基层锻炼锻炼没有坏处。你回去吧，不要跑来跑去了，他要向他徐行师傅学习，组织上对每个人的表现，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回去吧。”吴楚平平淡淡的扬扬手。
“吴局长，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楼心月将最灿烂的笑容堆在脸上，慌忙从挎包里面拿出手提包放在茶几上。
“是江似练叫你拿来的？”吴楚冷冷的一笑。
“不是，不是，他不知道，是我的一点心意。”楼心月说着说着脸红了起来，她没有做过这种求人的事情。
“不打算拿回去？”吴楚的语气开始严肃了。
“拿来了肯定不会想拿回去，领导，您，您，您忙，我走了。”楼心月嘴上说走，脚没有动，她的眼睛流光溢彩的看着吴楚。
吴楚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长长的吐出去，他淡然的看了对方一眼，“带回去吧，不然你后悔的。”
“不会的，不会的，我走了。”楼心月见吴楚终于看了自己一眼，马上转身走了。
楼心月轻轻的开门，轻轻的关上，出去之前，没忘记扭了扭杨柳细腰。
看见楼心月走了，吴楚按下了桌子上的电话，“你过来一下。”
办公室主任快步过来了，“老大，有什么指示？”
“刚才来的，你认识吗？她是江似练的爱人，她留下了一包东西在这里，我估计全部是钱，你说说看，应该怎么办？”吴楚心情不错，挺高兴的，不管怎么说，他用实际行动再次证明了自己的清廉。
“这个比较难办，江似练不同于外面的人，老大，你的意思肯定也不是想跟别人一样处理？”一样处理还需要问吗？模棱两可，也是说话的水平。
“不错，但是到底如何处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皮球被吴楚又踢过去了。
“这个，------”这个皮球绝对不能再踢回去，办公室主任作思考状，“老大，电话，你的电话。”
吴楚看了一眼，哦，是老婆朱菊香的。他万万没想到，老婆帮他想到了好办法。
第187章：
吴楚接了朱菊香的电话，他采用了老婆的建议，马上通知办公室主任，“你联系一下江似练，让他现在过来一下，我在办公室等他。”
吴楚有点左右为难的时候，朱菊香在电话里面是这样跟他说的，“老吴，过来的这个人，她可能是你们局里的家属，自己人不要过分了，你可以让她老公自己来处理。”
朱菊香关上门回到房间，是越想越觉得不安了。她知道吴楚会怎么处理，她突然怕了，怕老公不问青红皂白对谁都公事公办。
这是他自己的部下，等于是自己的兵，伤了他们的心意味着什么？朱菊香不寒而栗，她立马给老公打电话了。
朱菊香是一个普通平常的女流之辈，她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但是，她是一个晓得怕的人。
有些女人看见老公飞黄腾达了，她会忘乎所以，目中无人。
朱菊香相反，老公的官越做越大，她是越来越怕，经常替老公担心。
都说做人上半夜要想想自己，下半夜要想想别人。朱菊香根本等不及到下半夜。
笔者窃以为，贤妻骨子里都有怕的一面。怕别人说自己是个不顾家的人，怕别人说自己没有服侍好公婆，怕老公在外面招事惹祸------
胡作非为，得意忘形的人都是不晓得怕的人。
不是吗？现在大部分人上半夜想想自己是能够做到，但是下半夜却睡着了，没有做到想想别人。
江似练下了班，搭了所里的车回到家，奇怪了，楼心月还没回来。楼心月是个宁肯把时间花在化妆上、美食上，也不愿意去当什么班主任，把时间花在工作上的人。
教师是楼心月的一份职业，不是她的事业。她不需要辛辛苦苦的事业，她说女人要事业干嘛？嫁一个有事业的老公就够了，多轻松。
到了家里，老婆没回来，江似练纠结了，是不是要动手搞晚饭？不搞，坐着等待，有点不好意思；搞，搞得不好，老婆肯定要数落他的。
正在这时候，局办主任的电话打过来了，江似练更奇怪了，局长找我有什么事情？他这个时候找我又会有什么事情？
不管他什么事情，服从命令是必须的。江似练立刻给楼心月发了一条短信，“我已回家，局里有急事。”
江似练离开家，到了路口，正准备打车过去，楼心月骑着电瓶车过来了，脖子上一条丝巾红红的，脸上也红扑扑的。“我出去一下，车子给我。”
没有多说，江似练骑上电瓶车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局里，三步并作两步就上了三楼。
局办主任听见脚步声来到门口，招招手，“江似练，这里。”
吴楚领着局办主任在小会议室等。恩威并施一举两得的机会，吴楚有耐心。
来到门口，江似练习惯性的立正，“报告！”年轻人中气十足。
“进来。”吴楚局长威严，底气十足。
看见江似练进来了，吴楚没有马上开口，而是默默的观察了江似练一分多钟，见小伙子目不斜视，他指了指身边桌子上的手提包，“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报告，不知道。”江似练立正回答。
“坐吧。”吴楚满意的指一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这个包，你认识吗？不用站起来，随便一点。”
“不认识，没见过。”江似练可以肯定，他的记忆力非常好。
“你打开看看，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些东西是不是有印象。”吴楚边说，手指边轻轻的敲着桌面。
江似练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从银行里面取出来的一扎一扎的百元大钞。
“全部拿出来，数一下，看看是多少。”吴楚接着说。
抬头看了吴局一眼，江似练伸手到背后的裤袋里面摸出一双雪白的手套，正要戴上。
吴楚说，“不用戴手套，不用，我们看看就可以了。”
“一共是九万，没有其它东西。”江似练摸了摸手提包里面，并特意倒过来给吴楚他们看了看，然后望着领导，等待他的进一步指示。
“这是不久前，别人送给我的礼物，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应该怎么处理？”吴楚问江似练。
“我没有意见，没有碰到过这个问题，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江似练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不想表态。
这个问题跟他的本职工作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到乡镇去工作，心里比师傅徐行的抵触情绪要大的多，年轻嘛。
“用官方的话来说，这是行贿的赃款，我从来不收礼，在对方不肯拿回去的情况下，按照我的惯例，是交公，登记入库。”吴楚说到这里停顿下来了，他看着江似练。
江似练不明就里，没有说话，他清楚自己说不说一样，领导看着自己，并不是真的要自己开口。
“这是你爱人前不久送过来的，她不肯拿回去，你说应该怎么办？”吴楚察觉了这个年轻人不会同自己套近乎，他就干脆明说了。
“你确定是我老婆？”江似练猛然觉得身上的血在往上涌。
“今天脖子上系了一条红色丝巾的，不错吧？”吴楚有胜券在握的味道。
成竹在胸的吴楚，他希望看到年轻人认错道歉，最好是求他，然后他一边考虑考虑，一边网开一面，展现自己的“皇恩浩荡”。
难怪楼心月回来这么晚，难怪吴局这么得意！高义怕他，徐行怕他，我就不怕他！江似练迅速调整心态，稳定情绪，眼睛冷冷的看着吴楚，针尖对麦芒。
怎么回事啊？这小子吃错药了，看着我干嘛？我是给你们机会！吴楚在心里嘀咕起来。
局办主任一看两个人僵持在那里，那怎么行。他说话了，“江似练，老大为什么叫你来，你不明白吗？你赶快说说你的意见吧。”
“还有其它的事情吗？”江似练回头问局办主任。
“还有什么其它的事，你赶快表个态吧。”江似练不急，局办主任着急了。
局办主任知道吴楚的脾气，老大在收礼这个问题上，从来是不含糊的，铁面无私，今天江似练是造化好。一旦登记了，江似练还拿的回去吗？
“随便！”江似练硬生生的扔下两个字，转身就走了。
自从担任了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以后，哪个下属敢在吴楚面前甩脸子？那还了得！
看见江似练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去了，吴楚心里那个气呀，他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江似练！”
江似练没有回答，回答吴楚的是江似练一步一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通、通、通------”江似练脚上的皮鞋有力的踏在走廊的木地板上，通通的声音在静静的楼道上回荡。
局办主任看见老大的脸上被怒火烧得通红，他急忙冲出去，想追上江似练，刚到门口，吴楚怒气冲冲的说了一句，“算了！”
算了？走着瞧！吴楚猛然站起来，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局办主任看见老大进去了，使劲关上了房门，他才匆忙将桌子上的钱，重新装进去，然后拿起来，关上小会议室的门，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在这三个人里面，最焦急的是局办主任。他是第一次看见老大真正发脾气了，也是第一次见识了“高家班子”成员的倔强。
局办主任参加工作比徐行晚两年，他从参加工作，就听说高义和徐行师徒两个是全局最倔强最牛逼的师徒，后来江似练做了徐行的得意弟子，局里又风传他们三个人走出去，鬼都怕。
不过，局办主任一直不以为然，他看见过前前后后，几乎所有的局领导都发过脾气，唯独没见过高义发火；徐行嘛，外表确实威猛，可是谁都知道他怕老婆，怕老婆的男人，还能牛逼到哪里去？至于江似练，他是个连外表都看不出来刚烈的人。
高义不敢跟老大叫板，徐行乖乖的离开公安局，又老老实实回来，局办主任根本想不到，大姑娘一样的江似练，竟然敢当面顶撞老大。
要知道，老大其实是照顾他江似练，这个家伙居然不识好歹。
老大对局办主任信任有加，局办主任当然不希望老大陷入被动。内部矛盾公开化，最不利的当然是老大。局办主任在等待老大召唤的同时，脑袋里面想着如何调和这两个人的矛盾。
吴楚是恼怒，江似练是愤慨。今天你是老大，你想怎么样就让你怎么样，我看你还能怎么样？江似练内心的愤慨是厚积薄发了。
整了高局，整我师傅，整了我师傅又整我，现在竟然连我老婆也要整，妈的，整吧，大不了老子跟你来个鱼死网破，不就是这么一点大的事。
年轻的江似练牢牢记住了《亮剑》里面，李云龙说的那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时候的江似练是真的被吴楚气坏了，以至于到了家里，他不吃不喝不理老婆，打开客厅的电视剧茫然看起来。
“老公，是不是吴局长叫你过去了？他说了什么？”楼心月的语调柔柔软软的，她的感觉不错，她看见老公在生闷气，以为老公是怪自己没有事先同他商量。商量不商量没关系，只要事情办成了，老公最终会理解的。
江似练一开始很不习惯楼心月的“似水柔情”，但是时间长了，慢慢的，他倒觉得别有一番风味，不过今天不一样，他觉得楼心月太过分了，因此一听见楼心月嗲声嗲气心里不由得讨厌得紧。
江似练不想和楼心月说话，他冷淡的看着她，想用讨厌的眼神促使她离自己远一点。
突然间，江似练发现楼心月脖子上的红色的丝巾不见了。
江似练心跳加速了，他迅速地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眼楼心月，他想寻找她身上还有没有异常。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教育方面，好的师傅可以说远胜于父亲，有些话父亲不会教小孩的，师傅会教。
高义教徐行，就不仅仅是教刑侦业务，他还教徐行为人处世，教徐行对老婆要关心体贴等等；
徐行教江似练也一样，他还教徒弟怎么去观察一个女人是不是变心了，是不是出轨了。
楼心月是下了班去的吴楚那里，她在那里还会发生什么吗？江似练用侦查员的眼光在楼心月的身上扫描了一番，他没有发现异常。
唯一的异常是吴楚说了楼心月脖子上系了红色的丝巾，江似练出门的时候，他也看见老婆的脖子上确实有红色的丝巾，而现在红色的丝巾去哪了？
丝巾解下来可能放在楼上了。
可是，她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系丝巾，今天为什么要系丝巾去见吴楚？吴楚为什么会对红色的丝巾记忆深刻？她为什么回来后马上又解下来了？
江似练隐隐约约觉得红色的丝巾上面有某些蛛丝马迹。
第188章：他想提拔我
女人最敏感的是别人的偷看。
老公江似练一双贼眼在自己身上滴溜溜乱转，楼心月能够没有察觉吗？
察觉了老公心里的贼眉鼠眼，楼心月是又好气又好笑。
老公在想什么？老公在想什么，楼心月能不知道？老公小心眼，老公不放心，老公吃醋了。
老公吃醋的样子好酷好笑；老公的疑神疑鬼好玩好气，——他把我当什么人了？
“江似练！” 楼心月没好气的大声喝道，“你以为你能够轻易得到的东西，别人也可以随便到手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我有那么下贱吗？”
“你下班去见了吴楚，是不是？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老婆挑明了，江似练需要遮遮掩掩吗？
“是，跟领导反映一下我们的实际不可以吗？人家是领导，正人君子，怎么会像你那样有这么肮脏的想法？” 楼心月掐了江似练一把。
“偷鸡摸狗，拈花惹草，欺上瞒下，都是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他们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我见过的多了去了。”江似练嗤之以鼻。
“老公，你们局长看过去确实像个好干部，你不要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别人，让你下乡也许是对你的考验呢？你师傅现在不是回来了吗？不是提拔了吗？”钱已经送出去了，该怎么办，领导肯定会有安排的，楼心月可不希望老公，在这个节骨眼上同领导闹别扭。
“你除了反映情况，还做了什么事情？”师傅为什么能够得到提拔，江似练真的不知道其中的奥秘，他现在没必要去管师傅的事情。
“没做什么，我买了一只手提包送给他爱人，刚才是不是局长叫你过去的？他叫你过去说了什么吗？”楼心月看到老公的短信留言，她估计是局长叫他把东西拿回来，现在看见老公两手空空的回来了，她判断礼物局长收下了。
“你就是送了手提包吗？”江似练厌恶的看着楼心月。
“包里面还有一点礼品。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像审犯人一样？”楼心月不高兴了，心想我好心好意为谁？
“什么礼品？不能告诉别人，也不能告诉我的吗？”谁更不高兴？当然是江似练。
“现在不能告诉你，过一段时间一定告诉你，礼品花的是我的私房钱，你有必要那么介意吗？何必那么不高兴？”
“我们已经结婚了，我的一切的，是你的，你的难道就不是我的吗？还有你的我的吗？说一声不可以吗？”
“江似练！你给我说清楚，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错，我是去了你们局里，我是去找了你们局长，是你们局长的夫人让我去找他的。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去找他？你为什么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去找他？我是为谁？是为我自己吗？这个世界上有你这样不知好歹的人吗？”本来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利家利他的大好事的，没想到老公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楼心月能不生气吗？
“好了，好了，不说了。”发现楼心月真的生气了，江似练想一想，也是，她跑上跑下大把的去送钱，毕竟是为自己为这个家，真正惹毛自己的是吴楚，自己把气耍到她身上是有点过火了。
“你不说了，我来说，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在后悔？后悔同我结婚了，没有跟李乱红结婚？是不是觉得只有她是真心实意爱你？而我永远是你心里的不速之客？是不是？你到底要怎样才相信我比她更爱你？”
楼心月一边说，一边有眼泪夺眶而出。
我说她什么了？我不就是问问情况吗？同李乱红有一毛钱关系吗？无语，郁闷，关了老旧的电视机，江似练烦。
结婚的时候，客厅装潢了一下，搞了一个颇为气派的电视背景墙，很宽大的电视柜，也买了55英寸的超级电视。
可是没几天，楼心月将超级电视弄到楼上房间去了，依旧放了一台老电视机放在客厅。楼心月说，“我们有多少时间在客厅看电视？”
楼心月说的有道理，可是，老电视机放在新装潢的客厅，总给人一种不协调不伦不类的感觉。
江似练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在客厅看电视。在客厅看电视，可以远离温柔的诱惑，但是，老电视机的音质和画面欠爽。
“江似练，你今天把话说清楚，啊！如果你真的后悔了，还来得及，李乱红还没有嫁人，我们今天就去同她说，把你还给她，这样你总可以满意了吧？省的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怎么烦。”
楼心月看见江似练对自己不理不睬、不争不吵、心灰意懒的样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她伸手去推他起来，“走，我们现在就去。”
“你能不能不要自作聪明、无事生非了，好不好？今天算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休息一下不可以吗？”
“你是休息吗？你是在怀旧，这个客厅里面无处安放你的怀旧情结------”说着说着，正在抒情的楼心月眼泪又跑出来了。
女人大部分有表演天赋，特别是夸张表演，基本上是不需要导演的。楼心月是优秀演员。
楼心月被自己感动了，她伤心的趴在江似练的肩头，如泣如诉，“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给你自由，你去向李乱红忏悔，去乞求她的原谅，我，我不用你担心，我会默默的离开，我会乖乖的------”
“楼心月老师，求求你，请你现在乖乖的上楼去休息，好不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面对女人的眼泪，只要你不是一个混蛋男人，你最无奈的明智之举就是缴械投降。
“江似练在家吗？”门外有人敲门。
“来了！”江似练站起来，把楼心月拉起来，“有人来了，你回避一下，快去，我不是贾宝玉，你不要动不动就给我来个林黛玉葬花，快点快点。”
看见楼心月抹着眼泪进房间了，江似练快速去开门了。
门一开，进来的是笑模笑样的局办主任，主任夹着个黑色的公文包，手里提着个牛皮纸的大文件袋。
“坐，坐，领导可是这里的稀客呀，物以稀为贵，你是喝茶还是喝酒？我奉陪。”江似练见主任在沙发上坐下了，公文包放在身边，文件袋放在茶几上，笑嘻嘻的问。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也不要虚情假意的叫我领导领导，我可不是你的领导。”
和聪明人说话不累，主任发现江似练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文件袋，笑了。
“酒不敢喝，老大什么时候找，不知道。你这客厅怎么回事啊？里面装修的不错呀，电视柜的架子也不小，电视机小了点，不配套。”
江似练听出了主任话中有话，他不客气的回答，“电视柜来日方长，架子当然不能小，电视机随时随地都可能换大的新的。”
“老弟血气方刚年轻有为，假以时日完全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宁死不屈，还有一句话，你知道是怎么说的吗？”
局办主任接过茶杯，一边打开杯盖，嗅了嗅茶香，盖好，在茶几上放下，一边等待江似练的回答。
“领导是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吗？”江似练不确定。
“你走了以后，领导同我聊了聊天，他讲了一个唐朝徐茂公的故事，李世民到了晚年，眼看着自己不行了，他突然将位高权重毫无过错的徐茂公贬到叠州任都督，你知道徐茂公是怎么做的吗？他下朝后，立马去了叠州，没有一句怨言，甚至没有同家里打招呼。后来，------”
“后来我知道，徐茂公位极人臣，后来还帮助唐高宗和武则天废了王皇后。”江似练知道主任想说什么，无非是说吴楚没有戴有色眼镜。
“对对对，现在的宫廷戏也可以让我们增长一点历史知识。我知道的近代史上，还有一个特别搞笑的西北王，大名鼎鼎的冯玉祥将军，你知道他在提拔一个部下之前，会干什么事情吗？你可能想都想不到，这个西北军统帅，他会将那个人捆起来狠狠的打一顿屁股，然后让其他人看看，这个人挨打后会不会有怨言。”
江似练突然开玩笑了，“领导，是他快不行了？还是他想提拔我？”
第189章：跟对对的人
局办主任被江似练说懵了。
这个江似练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分不清好赖人呢？
“小江，你认为我说的事情，同提拔有关系吗？”
他局办主任是自告奋勇来的，不能半途而废呀。
“领导，那你说李世民、冯玉祥是什么意思？逗我好玩?”
江似练从电视柜的抽屉里面，拿出一包硬盒中华香烟，递过去。
在乡镇工作有个好处，饭局多，而香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主人的小意思。
江似练不傻，说归说，给对方一包烟的意思，对方能不明白吗？
果不其然，局办主任的焦躁云消雾散了。
“老弟，我是为你好，可以肯定的说，老大是第一次这么给别人面子，你倒好，不但不领情，反而当面顶撞他，你让人家领导面子往哪里搁?”
“老兄，今天是你来，我给你面子，他来我还不开门。不就是没收吗？不就是几万块钱吗？
但是，他要想拿我做文章，我不会像别人那样忍气吞声的。
他自以为聪明，我还不知道吗?他是不要票子吗？他是用别人的票子去获取自己清正廉洁的名声！
哼，他比那些见钱眼开的人，更阴险更卑鄙无耻！”
江似练从这个角度去看问题，去看待吴楚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入木三分？你能说他错了吗？
“小江，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领导呢？
凭良心说实话，放眼天下，如果说每个领导都能够像吴局长一样，有什么不好？
照你这样说，他不应该两袖清风，而应该贪得无厌了？
你难道不痛恨官场的**吗？都像吴局长那样，党风就正了，党风正了，民风也正了。
小江，这样的领导是真正的**员，我打心眼里佩服，确实是难能可贵。”
局办主任开了江似练递过来的香烟，抽了一支。这叫领情。
他局办主任是干什么的？才不会真的拿一包烟走。
他办公室接待客人的香烟，最起码的也是软包装的中华香烟。
一包烟表明的是双方友好的态度。
“小江，你以后不管是在什么场合，都要维护领导的形象，我知道，你对县委处理高局长的事情，有看法。
高义有没有问题？我也相信他没问题，他和吴楚一样，是个好领导，难得的好领导，一样的洁身自爱。可是高义自己承认了受贿，你就不能因为高义的事情对领导有成见。
这是纪委和反贪局办的案子，你我能够否认吗？吴局长能够否认吗？
再说了，徐行才是你的师傅，他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吗？你看不到吗？”
“咳咳。”局办主任看了一眼香烟，继续抽了一口。
“当时大家是不是认为吴局长故意整徐行？不但是免去了他的大队长职务，还让他下乡了，而且是调离开了公安系统，事实上呢？
现在怎么样？大家都看到了吧？
如此说来，你作为徒弟，是不是要感谢领导?”
局办主任抽了几口，又咳嗽了两声，他马上去烟灰缸掐灭了剩下的大半支。
“我们且不说吴楚是不是个好领导，但是，我们私底下说，哪个人跟领导对着干，到头来会有好果子吃?你犯得着拿鸡蛋去碰石头吗？”
如果抛开个人恩怨，江似练也会佩服吴楚的廉洁自律，问题是主任说领导是石头，自己是鸡蛋，他心里又不舒服了。
是吴楚叫他来威胁我的吗？
“领导，他现在是大领导，当然是石头，不过我肯定不是鸡蛋。
我假设他可以当两届局长，那么十年以后，他差不多要退休了，那时候他还是石头吗？
我年轻，十年后，我还不到不惑之年，他跟我耗，最后谁是鸡蛋恐怕很难说。”
江似练边说边故意打开茶杯盖看了一眼。关心嘛。
“其实就算我现在是鸡蛋，他要碰我，我也会毫不客气的让蛋清和蛋黄涂满他一身的。我怕什么?最多也就是不当教导员了，他还能怎样我?总不至于取消我的公务员身份吧？”
冷冷的一笑，江似练看着局办主任。
局办主任是淡淡的一笑，“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你年轻是本钱，有本钱早早的拿出去挥霍一空了，有必要吗？”
主任心里说，这个小江比他的师傅，比师傅的师傅更像一根筋。
——高义还有本钱吗？还有公务员身份吗？傻不傻！
当然，局办主任只能是点到为止。
“小江，你不要故意跟我过不去，也不要故意跟领导过不去，更不要跟自己过不去。识时务者为俊杰，要向你师傅徐副政委学习，你爱人的东西，老大让我特意送过来了，你今天晚上好好想想，我早点回去了，不然你嫂子又唠唠叨叨说个没完。”
局办主任边说边从沙发上站起来，江似练一把拉他坐下，神神秘秘地问——
“领导，你能不能透露一下，我师傅是怎么跟自己不较劲了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师傅，江似练想说这个人是如何叛变了，怎样卖身投靠了。
“这就对了，决定一个人能够跑多远的，不是汗水，不是努力，不是埋着头苦跑，是你跟着什么人跑，跟对对的人。
很多人天天在围着跑道跑，看起来是很努力很刻苦，是流了很多汗水。即使是他跑一百圈下来，他不是还在原地踏步吗？”
局办主任从茶几上再抽出一根烟，因为他察觉到前面自己掐香烟的时候，小江有不自然。
“你明天上班，有空的时候看看上个星期的《银城报》。
你是全局最年轻的教导员，脑袋比我们好使。
走了，你爱人在楼上吧？不要责怪她，她也是一片好心。一个女人舍得为你如此付出，是你老弟有福气啊。不要辜负她。
娶老婆就要娶这样的。”
送走了局办主任，江似练回到沙发上坐下来，楼心月从房间昂首挺胸走出来了。
楼心月大模大样的在江似练身边坐下，从茶几上拿过文件袋，将手提包拿出来，数了数是不是九扎钱。
然后，楼心月将钱全部推到江似练面前。
“现在你看清楚了我去干什么了吧？没有去卖色相吧？卖色相我用得着带这么多钱去吗？小人，小人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了，好了，拜托你不要把自己标榜成君子了，你充其量只能够说是个大人，比我大那么一点点的人。大人帮小人倒点酒，喝两口，喝了酒，我们去毛毛家玩玩，很长时间没有去看阿姨了。”
江似练憋在肚子里面多少天的气话，今天总算是找到了出气筒，气出了；见到钱，心结也打开了。
“你自己没长手没长脚吗？天底下有大人为小人服务的吗？”
“老婆大人，你不能这样想，你要学会换位思考。你暂且把小人当成一辆为你服务的汽车，汽车是不是要加油？或者你把小人当成耕田的牛，要让牛耕田有劲，是不是要让它吃饱？”
“好好好，话是你自己说的，不要到了关键时候给我掉链子。”楼心月喜欢这头招之即来来之能战的牛，“耕田”挺勤快的。
楼心月将菜、碗筷端到茶几上，然后去拿来一瓶四特酒，酒杯，她正想开酒，江似练不好意思了，他挡住了老婆，自己开，自己倒，一个人优哉游哉喝了起来。
“啊练，我听别人说，高义不喜欢喝酒，怎么你和徐行都喜欢喝酒？”楼心月多拿了一双筷子，她随便吃上一口两口的，算是陪了。
“你听谁说的？亏你还是老师，‘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不知道吗？他不喜欢喝酒，我师傅的酒量是怎么练出来的？我师傅的酒量练出来了，我想不喝酒可能吗？喜欢喝两口，你不要觉得是我的不良嗜好，这肯定不是我的错，你老公是被他们带坏了的，你有机会有本事去找他们算账。”
“你记得这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要耍赖。打家劫舍，逼上梁山是强盗逻辑，你的逻辑就是你身上的劣根性，不是来自师傅的误导，便是父母的遗传。既然高义是罪魁祸首，你干嘛还要去看望他老婆？你这不是不想改悔吗？”
“刚才估计你也听到了，局办主任说跟对对的人，可以少走弯路，事半功倍。”江似练喝了一小杯，又倒了一杯酒。
“我发现你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其实特别喜欢糊弄人，你糊弄他也就算了，怎么连我一块糊弄？主任说跟对对的人，那个人是你们的吴局长，不是指高义好不好？”
楼心月在江似练的肩头拍了一下，她搞不懂江似练怎么就不明白主任的意思呢？主任的意思不就是吴局长的意思吗？“吴局长一身正气两袖清风，难道不值得你学习吗？这样的干部，你看过几个？”
“凭良心说，这样的干部确实不多，但是，他还是不要跟高义比，他跟我的师爷不在一个层次上。”江似练伸手想抽烟。
“高义会抽烟吗？”楼心月一把抢过去了，“他们当然不在一个层次上，一个是万人瞩目的领导，一个是身陷囹圄的犯人，我不是说高义是坏人哦，说明什么？说明高义没有别人精明，只会做事不会做人。你现在要跟，就要跟吴楚，他才是那个对的人。”
“错了，恰恰相反，高义恰恰是只会做人不会做事。同样是不收礼不受贿，高义不会让别人下不来台，他会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替对方着想，你能够说他不会做人吗？他只是不会做事，不懂得拿这个事情来做文章，来给自己增加往上爬的政治资本。”
“吴局长这样做也没有错呀，他不往上爬，不站到更高的领导位置上，他怎么去实现自己你的政治理想，怎么去改变社会的不正之风？像你这样只是一个小小的教导员，你哪怕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你能够影响几个人？弄不好别人还会说你是傻逼。”
江似练看了看楼心月，点点头。
“是呀，你说的确实不错。我刚到下面去的时候，别人发香烟给我，我是不要的，可是，有人就说，大家都拿，你不拿，除了说明你矫情，还说明你跟大家不会一条心。
矫情不矫情倒无所谓，可是当别人不能把你看作是兄弟的时候，遇到出生入死的关键时候，别人不相信你，不会指望你，反过来，你也不会得到别人舍生忘死的救援。
这个社会上，谁不知道要跟对对的人，可是，那个对的人真的是凤毛麟角。”
第190章：超出了想象
“快点吃，你不是要去毛毛家吗？总而言之一句话，古往今来，忠臣下场都是‘凄凄惨惨戚戚’的，风波亭岳飞死了，袁崇焕被千刀万剐了，你的祖师爷一根筋，不是也碰到了牢狱之灾吗？”
楼心月提醒江似练，不要一根筋。
“人和人不一样，前面有岳飞的莫须有，袁崇焕的千刀万剐，后面不是还有文天祥‘留取丹心照汗青’，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吗？人人都做软骨头，这个世界上还有强大的中华民族存在吗？”
平时很少说话的江似练将杯中酒一口干了。
楼心月主动去盛饭了，说真话，她以前的的确确是羡慕李乱红的，觉得江似练小伙子英俊帅气。可是当江似练真的成了自己的老公，她突然觉得他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优秀。
有时候，楼心月甚至觉得老公有点呆头呆脑的，一天到晚不怎么说话，好在上了床有那么卖力，她也就罢了。
但是，她发现老公不求上进，除了早上去菜市场买菜，再就是上班下班，其它的看过去整天无所事事的。
直到这时候，她才明白，李乱红为什么会爱上江似练，原来老公平平淡淡的外表下，并不缺乏一点浩然气。
老公前一阶段萎靡不振原来是有原因的，高义被判刑，徐行被调走，能不影响他的情绪吗？
将饭送到老公手上，楼心月温柔的说，“老人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认为你要尊敬高义，也要向师傅徐行学习，支持吴局长的工作。”楼心月不希望老公跟吴楚这样胡搅蛮缠下去。
“我怎么没有支持吴楚的工作了？我宁肯牺牲自己的切身利益，敢于说真话，就是最大程度的支持他，帮助他。”江似练理直气壮。
“你又在打马虎眼，说反话。”楼心月不满意了。
“唉，一个人最怕的不是有对立面，而是没有对立面，大家都一团和气。大家都不敢对他说真话。局里有我这样的人存在，他吴楚会在很大程度上约束自己，不至于肆意妄为得意忘形，这不是对他好吗？
你以为歌功颂德的都是好人？
我可以说，现在紧跟他的人，以后很可能是离他最远的人。小人才会趋炎附势。”
江似练听高义说过，有对手不是坏事。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这个人肯定不仅仅是指圣人，对手或者敌人同样是照见我们得失的镜子。
对手能够跟你面对面，他必然有别人不具备的优点或者忧势，他身上绝对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而他攻击我们的地方，几乎就是我们的弱点或者说是缺陷所在。
江似练早就看出来了老婆对自己的不满，他没有合适的机会去解释去表现哪。
今天是个好机会，因此在吃饭的时候，在去毛毛家的路上，江似练故意卖弄起来，他将高义聊天时说的这些观点，从理论的高度，同老婆作了进一步解释。
人有不卖弄自己的吗？没有。只有卖弄的程度不同而已。
高义刻意掩饰自己一介武夫的现象，他其实也是卖弄自己读了很多书。他不是在告诉别人，我除了没有文凭，也是个知识分子吗？
徐行本来就高大威猛，可是他还刻意雄赳赳气昂昂，那不是卖弄吗？
年轻的江似练是个谦虚的人，他可以卖弄的本钱也有不少，但是他怕别人说他骄傲。
江似练当然没想到，他的这一番卖弄，会在以后，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江似练是骑电瓶车带楼心月去毛毛家的。
看看快到友谊路路口了，楼心月让老公在超市门口停车。“我们不买点礼品进去吗？”
刹车了，但是江似练没有下车，他说，“不用买东西了，毛毛现在最缺乏的应该是现金，我到前面取款机取一点钱，随便他们自己买什么吧。”
“你早说也省的取钱，家里不是有现成的吗？”楼心月拍了一下老公。
“那不一样，那是你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不能用你的。”江似练跟老婆说话没有过脑子。
“你到了现在，还要分清楚你的我的吗？”楼心月的手指拧到了江似练胳膊上的一块肉。
“养家糊口是男人的责任，不是说好了，我的工资用于日常开支，你的作为家庭备用金吗？没分你我呀。”
江似练的银行卡上还有七千多一点，他取了五千，然后到服务咨询处问大堂经理要了一只纸袋装起来。
“江似练，如果吴局长今天把钱没收了，你会不会心疼?”楼心月突发奇想。
“你以为我没心没肺呀，不要说没收，就是送他一百块钱晚上我也会睡不着觉，合理安排干部和警力是他领导的职责，他拿了国家的工资，凭什么还要收礼?”江似练把钱放进裤兜，上车。
“那你一下子给毛毛这么多，会不会睡不着觉？”楼心月是个有同情心的人，她其实很支持老公急公好义。
“我卡上只有七千多了，有一万多，我会给他一万的。毛毛是在难中。”
到了毛毛家里，江似练顿时觉得眼前一亮，里面的变化太大了。
自从发生了与李乱红分手的事件，江似练一直没有再过来，一方面是内心有愧，一方面是筹备婚礼，再加上刑侦这一摊子事情：高义走了，徐行走了，他的担子突然加重了。
以前上面有师傅，有师傅的师傅，江似练只需要跑腿就可以了，真正的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阿姨，毛毛，对不起，江似练来晚了。希望毛毛和阿姨能够理解。”在病房里面，江似练拉着阿姨的手，是真心实意的道歉。
殷勤阿姨犯病之初，公安局的干警几乎都凑了份子钱，由局办主任代表集体来看望了。
刑警大队出的份子钱要多一点，是徐行做代表的。
如此说来，江似练也算来看望过了，但是，就亲疏关系而言，这里面是有很大区别的。谁不懂？
我们姑且不说殷勤心里是怎么想的，最起码高胜寒心里对江叔叔是有成见的，不管他现在拿多少钱。
高胜寒认为自己在最困难的时候，没有看到江叔叔。
从这个江叔叔身上，高胜寒觉得自己特别看到了社会上的人走茶凉、世态炎凉。
“徐叔叔最近有没有过来?”这是江似练心里真正担心的。他不知道毛毛不能谅解自己。
而江似练他更不知道师傅当了副政委以后，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对待他自己的师傅。
——师傅徐行不管他是不是投靠了吴楚，江似练都可以不像以前那样对徐行唯命是从。
那完全没关系，师傅当了领导，听从命令的人比以前更多了，不缺少他江似练一个。
阿姨和毛毛不一样，如果没了师傅的关照，还有谁关照他们孤儿病母?
剩下的只能是自己了，自己还能够无动于衷吗？不能，这不是他江似练做得出来的。
“这个星期还没有过来，星期天他肯定会过来的。”高胜寒很冷淡，但是对徐叔叔的为人，他是十分有把握的。
“徐叔叔说了过来干嘛吗？”江似练不解的问。
“徐叔叔答应了每个星期天下午过来教我们开车的。”高胜寒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毛毛，这是不是徐叔叔当了副政委之前答应你的？”江似练冲着阿姨点点头，扶着毛毛的肩膀，往客厅走。
“是，你怎么知道?”高胜寒没想到江叔叔也很有一套。
“毛毛，等我走了，你打电话告诉徐叔叔，星期天他不用再过来了，我来。让他放心。”江似练淡淡的说。“不要看着我，是不相信我会来吗？”
“不是。”到底是什么，高胜寒也说不清楚，他更多的是意外。
从妈妈病倒了，江叔叔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过了，高胜寒以为这个叔叔已经不会再登门了。
“那就是担心我的技术了？这么说吧，徐叔叔是我的师傅，论开车，徐叔叔不如我，你爸爸也不行，全局我说第二，没人会说第一，可以做你师傅吗？”江似练自信的很。
看见楼心月出来了，江似练继续炫耀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银城人都知道高徐组合是公安局的强中强，外面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组合早已经不是两人组合了，是三人组合，高徐江，江就是我。”
楼心月也笑了，“高，毛毛，不要听他吹，他今天晚上喝了酒。”
“谁说我吹？论武功，我师傅可以跟毛毛爸爸并驾齐驱，可是论射击，我也可以跟毛毛爸爸华山论剑，不信？不信楼老师可以问我师傅，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
不好当面拒绝，高胜寒说，“江叔叔，等我同徐叔叔商量了以后再说吧。”
即使徐行叔叔没空来，他高胜寒这里会缺学开车的教练吗？方丛带了教练来，让张博飞或者楚天阔带一个教练来，那叫事吗？
“毛毛，徐叔叔现在是局领导了，他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自由，就像当初你爸爸一样，我们不要让他心挂两头，叔叔前一阶段是做得不好，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师傅经常在你们身边。现在他没空了，我有空了，我会接好师傅的班的，疾风知劲草，叔叔不是无情无义的人，相信我。”
江似练一边说，一边睁大了眼睛，睁大了不相信的眼睛，因为他看到有个人进来，手里端着一个不小的簸箕，簸箕里面摊满了刚刚包好的饺子。
能够让江似练诧异非常的当然不是饺子，是端簸箕的人，那个人居然是吴楚的爱人——朱菊香！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她？这远远的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
第191章：老师说了算
如果说吴楚带爱人一同来，看望看望高义病中的家属，你或许还能够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说吴楚让爱人包好了饺子送过来，你会相信吗？当然不会。
黄鼠狼给鸡拜年吗？大家从朱菊香的脸上看到的，却是远亲不如近邻的那个近邻的微笑。
“毛毛，这是韭菜豆腐馅的，韭菜活血的，你蒸一些给你妈妈吃，多的可以放冰箱里面，明天再吃。”和蔼的朱菊香将簸箕交给高胜寒。
“谢谢阿姨。”高胜寒接过要拿到厨房去。
“簸箕现在不要空出来，省的饺子粘到一块了，我明天来拿。我回去了。”
朱菊香在临走之前，才冲着楼心月和江似练笑一笑，“有空再到家里去做客，随时欢迎你们的。”
进来和离开，朱菊香都像是在串门，没有局长夫人的架子。
买韭菜，买豆腐，和粉，包饺子，真的同吴楚没关系，吴楚也不可能会让老婆这样做，——除非是作秀，政治需要。
朱菊香会这样做，她早就想这样做了。
当然，前几天吴楚不带她过来探视，朱菊香想过来也为难，她不知道老公是怎么想的。
朱菊香不能确定高义判刑是吴楚的“功劳”，但是她相信老公至少是没有帮他，她也估计到，以后两家有可能成为冤家对头。这不是一个贤惠的妻子愿意看到的。
老公当了村委会主任，村支书下了台；老公当了常务副镇长，镇长靠边站了。这两个人没有引起朱菊香的注意。
吴楚当了镇长不久，小道消息传到了朱菊香的耳朵里，有人说，镇里的书记在跟你老公斗，两个人在争权。
这时候朱菊香有点急了，她劝老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你不会不知道吧？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或者两败俱伤，你不可能不清楚吧？”
吴楚说，“放心，我只想做点实实在在的事，他是一把手，我是二把手，我会跟他斗吗？明摆着吃亏的事，你老公不傻。”
等到吴楚成了镇党委书记，而原来的书记去县城做了正科级调研员的时候，朱菊香这才真正的对老公刮目相看了。
朱菊香从第一次认识吴楚，她在心里便肯定了这个帅气的学长有能力有魄力，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老公干事是奇才，整人是鬼才。
鬼斧神工不是贬义，蒋介石当年说**是战争鬼才，也不是贬义。
如果说吴楚最初的不收礼，是因为朱菊香怕别人说闲话，那么后来除了他自己出于政治目的考虑外，朱菊香是的确怕了，怕那些老公曾经的对头抓辫子，怕老公在金钱上一失足成千古恨。
多少干部的倒台，不是因为金钱，就是因为美女。
在美女问题上，朱菊香不担心，她相信老公是个有情有义的大丈夫，不会对不起自己，更舍不得因为鱼水之欢而丢了乌纱帽。
人的**是千奇百怪的，老公孜孜以求的是什么，朱菊香早已经一清二楚：除了权力，还是权力。
通过获取权力体现价值，通过争取更大的权力施展抱负。这有错吗？没有错。
老公是不是坏人？肯定不是，他穷苦出身，对弱势群体很有感情，没有老百姓说他不好的，只有很多“同僚”看不惯他，怕他，甚至恨他。
朱菊香能够做的就是尽量帮老公化解矛盾。
因此，看见朱菊香走出了大门，楼心月感叹道，“想不到吴局长的爱人真贤惠呀。”
“我们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见怪不怪吧。”江似练若有所思。
“整我爸爸的是不是她的老公？”高胜寒突然问江似练。
其他的同学还没有下晚自习，江南烟雨在楼上没吭声，一楼只有高胜寒和妈妈。高胜寒知道在菜市场的事情处理上，前面的吴局长是尽力了，前两天，他们夫妻两个还一同来看望了妈妈，他是十分感谢的。但是，这时候，他突然心里有一点怪怪的感觉。
“毛毛，你现在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疑神疑鬼，好好的照看你妈，好好的读书，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去纠缠不清，你爸爸的事情，也不是一两个人说了算的。有人来了。”江似练指着显示屏。“他们是做什么的？”
“隔壁不远的邻居，我同学的父母。”尽管没有关拢门，高胜寒还是走到客厅门口的阳台上去迎接了，他觉得自己请了施青红的妈妈，实在是明智之举。
来的是施青红的父母：施康和程香丽。施康现在到陶沙那里去打工了，陶沙的计划是，如果自己去另外搞一个项目，小吃店就交给他，省的他到外面打工，眼下让他先在店里熟悉熟悉。
施青红的妈妈程香丽，现在是特别有精神的，她在心里暗暗的将殷勤当成了未来的亲家母，所以，她只要是没事的时候，一定是陪殷勤说话聊天的，有时候在家里做饭，她干脆将殷勤推过去陪自己烧菜做饭。
“小高，陶老板让我来问一下，今天晚上的宵夜吃什么？我们好早一点准备。”家里在不花一分钱的情况下，面貌焕然一新了，再加上有了比以前翻一倍多的收入，而且吃饭都不需要掏钱了，只进不出，施康心情好了，人也精神多了。
“阿姨，你来了正好，刚才前面送来了很多水饺，你看看当宵夜够不够？不够再说。”高胜寒同程香丽阿姨说了，马上又对施康说，“叔叔，你跟陶大哥说一下，宵夜，一个星期之内不要重复，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省的问，也省的我说。”
“毛毛，饺子你们这边几个人，每人十个，够。加上我们那边就少了很多，我看这样吧，这个饺子留给你妈吃，我们还是让陶老板那边送过来。”程香丽建议。
楼心月笑了，说，“这本来就是人家专门包给毛毛妈妈吃的。老公，我们回去吧？你不会想，在这里吃了宵夜再走吧？”
“毛毛，那我们先走了，记得跟徐叔叔说，教开车我来。星期天下午一点钟赶到可以吗？”江似练边说边往门口走去。
高胜寒迅速跑到房间，将江似练给妈妈的钱拿在手里，立马追上了他们。“江叔叔，这个钱，我们不能要，一，你已经给过了，二，我这里现在也不缺钱。”
“毛毛，你给我听好了，你再不收下就是看不起叔叔了。你家里有多少收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看过你妈妈的工资条，要不要我背给你听？当然，叔叔收入也就这样，但是，比你们现在情况好，你不要嫌少了，从下个月开始，我一个月给你一千，你不要说其它的，算是我借给你的，你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还都可以。”
哎，这小家伙还在为他老师的事情跟我怄气。江似练很不高兴的骑上电瓶车，带着楼心月走了。
看着江似练叔叔走了，高胜寒留下的还有无语。
跟着江似练回到家，楼心月有话说了。“老公，你车开得好，我相信。你比打枪比你师傅还要准？我不相信。”
“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关键的是学会扬长避短。练武功，我根本没法跟他们两个比，他们都是从小就开始学了的。没办法我只能在射击上面迎头赶上。练武功太辛苦了，再说了，关键时候还是枪管用，歹徒本事好，他还有我的枪快吗？”
“你的意思是，徐行和高义都不如你厉害？”楼心月眨眨眼睛。
“我是这样说的吗？其实他们的枪法也很好，我的拳脚功夫也不赖。”
“你们叫什么三人组合，土不土？人家歌唱演员才这么叫，你们应该叫银城三剑客，那多威风多上档次呀！”楼心月趴在老公的肩膀得意地说。关上了大门，她就不想走了，希望家里的三剑客之一，抱她上楼。
“局里早就有人说我们是三剑客，是毛毛爸爸不同意，我说三人组合是不是要浪漫一点？高局说，叫三剑客，虽然比三侠五义要文明一点，但是，我们是国家执法人员，叫三人小组比较合适。他们那一代人习惯了什么领导小组，检查小组，没办法的。”
江似练边说边将楼心月抱起来，送到楼上房间去了。
在床上放下人，江似练他正想离开，楼心月一只手支撑着头，一只手的食指指着老公，开口了，“到哪里去？想不做家庭作业吗？”
“我去隔壁书房看看书，今天放假。”江似练刚刚转身，楼心月一跃而起冲到门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放假不放假，不是你说了算，是老师说了算。”楼心月双手叉腰，杏眼滴溜溜乱转。
“老师不是说了备战备荒，养精蓄锐，为下个月的冲刺做好准备吗？”想到一出是一出的女人，让江似练郁闷了。
“立场坚定，言之有理，你通过了老师的考验，说罢，你去看什么书，今后有什么长远的打算？伟大理想是什么？”楼心月用老师的目光，审视着老公。
“我看看书，不可以给自己充充电吗？不可以丰富一下自己的内涵吗？不可以迎接未来的挑战吗？”江似练今天真的好兴奋。
“哎哎哎，老公，你想不想当局领导？想不想当局长呀，政法委书记呀？”楼心月不知道老公有没有这方面的野心。
“想啊，怎么不想？能够到市局去当局长就更好了，那样的话，我就是吴楚的领导了，那时候，他给我送九十万，我瞧都不瞧一眼，马上交给纪委。”江似练伸出双手，他想把楼心月挪到一边去。
“哎，江似练，如果你当了市公安局局长，你还会不会去找你的初恋女友李乱红？”楼心月挣开了，认真地问。
“拜托楼心月老师，以后不要说李乱红好不好？你不觉得对不起人家，我有那么厚的脸皮去找她吗？吗？痴人说梦！”
“这个说不定的，你师傅可以当局长、政委，你怎么就不可以？去，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头脑的。不过，到时候，你不去找她，她李乱红来找你，你准备怎么办？会不会把我休了？”
“明天叫你们学校的电工，检查一下你脑袋里面的线路，杞人忧天。”
楼心月看见老公去了隔壁的书房，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原定计划不能放弃，一定要想方设法搞定吴楚，为老公的美好未来光明前途，老婆应该助其一臂之力！
第192章：帮情敌的忙
到了窗明几净的书房，江似练坐在书桌面前发呆了。
曾几何时，在老屋的饭桌上，在值班室的长椅子上，在桑塔纳的驾驶室里，江似练曾经如饥似渴的看书看报。
那时候的江似练，是多么渴望有一个自己的书房，多么向往有这么一个独立的空间，一个人静静的在书的海洋里面遨游徜徉……
结婚了，终于有了自己的书房，直到今天江似练才发现，这个书房自己是第一次想看书进来。
坐下了，江似练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看什么，从那里开始看。
可以选择的路有很多，书也不少，江似练“拔剑四顾心茫然”了。
看什么，从哪里开始看?
是准备考国家公务员，离开已经深深的扎了根的银城?
还是去考刑警学院或者人民公安大学的研究生进一步提升自己?
是在超强记忆力的基础上向最强大脑迈进?
还是博览群书将理论与实践融会贯通?
进来之前，江似练是处于兴奋状态的，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抗击吴楚的机会。局办主任来了，标志着他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不在一个公斤级的较量，江似练并不奢望最终的胜利。
眼前他的胜利意味着同老领导——高义，这个师傅的师傅冥冥之中更心贴心了。
眼下，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江似练纠结郁闷烦了。
他老婆楼心月不烦，她还处在兴奋中。
老公的潜质被她挖掘了，发现了，楼心月看到的是美好的前景，他们的未来，前面是光彩夺目的金光大道。
结婚之前，楼心月问过，她知道：高义当副大队长是三十五岁（部队回来从头开始），徐行当副大队长是三十二岁，老公是二十七。
按照这个时间表推算，只要是一帆风顺，老公在三十二岁之前应该是大队长，三十五岁左右可以是副局长，四十岁前后差不多当局长了，机遇好的话，五十岁之前做市局局长不是没有可能。
老公是银城公安局刑侦方面的三剑客之一，能力不存在问题。
老公不缺少晋升的主观条件，他缺乏的是一个发挥自己展示自己的平台。
这个平台现在只有局长吴楚可以提供，那么搞定吴楚是唯一的选择。
心动决定行动，楼心月有了这次送礼失败的经验教训，她在床上重新调整原来的计划，打算下一步摸清楚情况，有的放矢，稳扎稳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楼心月开始利用一切机会，打听关于吴楚的一切信息，当然，主要是集中在性格爱好上。
经过一番努力，对楼心月有用的信息，她得到了两个：一个是关于吴楚好酒的，一个是关于吴楚不敢或者不会近女色的。
吴楚好酒不是问题，楼心月酒量不错，关键是她相信女人让男人多喝酒，办法大大的有。
楼心月得到的信息里面有麻烦的地方，问题是吴楚不跟一般的人喝酒，跟一般人喝酒也只是意思意思。
想请吴楚喝酒不容易，想让吴楚喝酒尽兴，更不容易了，必需找到他的哥们弟兄，找这样的一个人是有难度的。
不过，楼心月相信这不是不可以做到的。
大不了人托人，问题不大。
在楼心月原来的计划里面，除了金钱，她下一步考虑的是美女。英雄难过美人关，金钱不行，楼心月有使用美人计的打算。
楼心月没想把自己搭进去，但是，她也做了两手准备。
现在看起来，美人计要放在第三步，“美酒加咖啡”是第二步。
美人计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放弃。
酒为色之媒，问题是大家都说吴楚不好色。
楼心月半信半疑，天下有不吃鱼的猫吗？有不吃屎的狗吗？
楼心月了解到的这方面的情况，在她看来，就存在可乘之机。
当镇党委书记的时候，吴楚有过唯一的一次“绯闻”，到了楼心月这里“绯闻”有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版本。
一个版本是这样说的——
女主人公是镇政府的计生办副主任，男的当然是吴楚，这个没有任何歧义。
女的主动追求吴楚也没有异议。
接下去说法就不一样了。
一个说，女的本来是在书记和镇长之间做选择的，看见镇长完胜书记，于是她放弃了书记，很快选择了原来的镇长现在的书记吴楚，对吴楚展开了攻势。
一个说那女的早就站在了镇长吴楚的船上，搞垮书记是他们两个人联手的杰作。
说到这里，楼心月在不知道结果的情况下，都提前问了讲述人，“那个女的漂亮吗？”
一个回答，“还可以。”一个说，“还不错。”其实那两个人这样一说，楼心月基本上知道结果了。
结果也是两个版本。
一个说，是吴楚的老婆听到了风声，到镇里去闹了，逼走了那个女的。
一个说，是吴楚万般无奈之下，回家请了爱人出面，到镇里来两夫妻大秀恩爱，那个女的知难而退了，要求调走了。
如此说来，楼心月心里有底了。
“还可以”的意思就是谈不上漂亮，马马虎虎还可以。“还不错”，更明显了，漂亮谈不上，还不错，看的过得去。
男人是什么动物？“爱江山更爱美人”的高级动物！注意这里面的关键词，是“美人”，而不是普通的女人。
董卓一开始为什么不会同吕布搞翻？因为一开始貂蝉没有出现呀！
董卓身边的美女会少吗？可是跟貂蝉不在一个层次上呀。“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人家貂蝉是排在第一的“闭月”。
为这样的能够“闭月”的美女，江山算得了什么？
再接下来，楼心月开始物色能够请得动吴楚喝酒的那个人。
那个人不久还真的被楼心月找到了。
谁？莫孤鸿。楼心月的老同学，莫姥爷的公子，李乱红的现任男朋友。
楼心月是实在没办法了，她打了一个电话给莫孤鸿。
“莫少，老同学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楼心月声音里面满满的都是忧郁。
“说吧，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谁让我是你这个大美女的老同学呢？”
“我想请一个人吃饭，可是怕他不会给我面子，请不到，因此，想请莫少出面，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吃顿饭套套近乎，增加一点感情。”
“直截了当说吧，是谁？看我是不是认识，不熟悉的人，他也不会给我面子的。”
“吴楚，公安局的局长，你不会说不认识吧？”楼心月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认识。
“哈哈，当然认识，他是银城新升起来的政治明星，什么事？是不是为了你老公的事情？”莫孤鸿说话爽快。
“不为他，我为谁？我们马上要生孩子了，吴局长却把他调到乡下去了。我们是老同学，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你不会连这个忙都不肯帮吧？”
“你老公应该是李乱红的前男友，等于是我的情敌，帮别人说的过去，我为什么要帮他？”
“如果是这样说的话，你更应该帮他。”楼心月是“有备而来”的，她早已经想过莫孤鸿可能会这样说。
“哦，楼美女，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更应该帮他？”莫孤鸿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出来，楼心月说的出来什么理由。
“你现在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李乱红从小跟我玩到大，我最了解她。她是一个什么人呢？你越混得好，她会越离你远远的，但是，当你一旦贫困潦倒了，她会于心不忍，她会靠近你，帮助你，她是这样的一个人。”楼心月对李乱红比对自己更了解。
“这同我帮助不帮助你老公，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关系大了，我老公现在在乡下萎靡不振，如果哪一天他真的贫困潦倒了，李乱红不会见死不救的，他们毕竟相爱了几年，到那时候，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死灰复燃不是不可能的。”楼心月是说心里话，她也担心万一出现这种情况呢？
“你担心这个，我不担心这个，如果你老公出现困难，李乱红会帮助他，我相信，但是，你不知道她是一个一诺千金的人吗？你希望我帮帮忙可以的，不过跟你老公没关系，跟李乱红更没关系，我是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面上。
这样吧，我现在每个星期都会回银城陪李乱红，我来之前，回同吴楚局长联系一下，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负责请他吃一顿饭，客我来请，你到时候去作陪，怎么说，什么时候说，你自己想清楚，我不便开口，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肯定不会让你为难的，你请客我买单，你陪他喝酒，我看情况开口，也不一定当场提要求的，有了一面之交，来日方长我还不懂吗？”楼心月是心花怒放。
“楼美女，当天，你老公去不去的？”莫孤鸿觉得这是个问题。
“不去，不去，他去干什么？我去就可以了，不知道李乱红，你带不带她去？”楼心月羞于见的人只有李乱红。
“到时候看情况吧，我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她愿意去，我就带她一起，随便她吧。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们也不必总是耿耿于怀，我相信她会原谅你们的。”
“好好好，我一切听你的安排，我替我老公谢谢你了，下次同学聚会，我们来安排。”
“错了，应该是我感谢你们两个，不是你们，我就没有机会了。开玩笑的，到时候见面再聊，拜拜。”
第193章：给猫做三陪
你别说，莫孤鸿还真的是个热心肠的人。
星期五下午，莫孤鸿当真给吴楚打了电话，“吴书记，明天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哟，莫主任（主任医师），今天怎么想到我这个山野村夫了？”吴楚笑问。
“我明天回家歇礼拜，中午想请父母官喝两口。”
“你应该呆两天吧？明天不行，明天县委有一个碰头会，礼拜天吧，怎么样？”
“行，一言为定，星期天上午我再同领导联系。”
莫孤鸿一方面是帮楼心月的忙，一方面正想请吴楚吃一顿饭，感谢他帮忙，在红红家附近安装了监控探头。
同吴楚联系了，时间落实了，莫孤鸿将好消息告诉了楼心月，“地点你有没有特别安排？没有？没有我就来安排，星期天上午，你做好准备，等我的电话。”
星期六，莫孤鸿同李乱红去了一个老同学那里吃晚饭，送她回去的路上，他说，“明天中午，我同公安局的吴楚局长有个饭局，你是不是一块去？”
“跟那些领导在一起吃饭不习惯，不自由，你去，我不去。”不习惯是李乱红的借口，不想去是真的。
如果莫孤鸿说，“明天中午我们跟吴楚一块吃饭。”李乱红或许会考虑，她又不傻，听话听音，莫孤鸿的话语里面，根本没有真的想让她去的意思。
“那这样行不行？你看晚饭，我们是一起在你家吃，还是一同到我家去吃？”作为补偿，莫孤鸿连忙安排下一个节目。
“随便你，最好是在我家，到你家里我会吃不饱。”李乱红是老实人说老实话。
“作为**的接班人，你的潜意识里面门当户对的封建思想很严重，晚上要好好自我检讨。”莫孤鸿跟红红开玩笑。
对于明天的饭局，莫孤鸿肯定是要事先告诉李乱红的，不过，他的确不希望她去。莫孤鸿怕她们两个曾经的闺蜜面对面会尴尬。
星期天上午，莫孤鸿联系了御都大酒店，预订了一个大包厢，然后给吴楚去了电话，“吴书记，我订了御都大酒店678号包厢，十二点准时开桌，你那边几个人？”
“好，我这边两三个人吧，人多了喝酒难尽兴，你最好不要开车去，啊，省的开不回去。哈哈哈。”现在的吴楚一个星期也只有休息的时候放开一下，平时也不敢喝酒，五条禁令不是开玩笑的。
“回头见。”莫孤鸿挂了电话，他接着同楼心月打招呼，告诉了她具体时间和地点。
“楼老师，你说，我们是同时在包厢里面等吴楚呢，还是怎么样更合适？”很显然，莫孤鸿觉得前者似乎不妥。
“老同学，你先去等吴局长吧，我晚几分钟过去，我到了以后，拨一下你的电话，你找借口出来一下，然后我们装作偶遇，你再邀请我进去，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好？”楼心月没事就琢磨同吴楚见面的事情，那是深思熟虑了的。
“好，你是头发长见识也长，听你的，就这样。”
吴楚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后面的阳台上。前面的阳台只有一米五的内空，等于是外面的一走廊，后面的不一样。
后面的阳台其实就是厨房和卫生间的房顶，有将近四十个平方，可以散步。
吴楚在后阳台上，很快与原来的刘副政委现在的刘副局长沟通了。
“老刘，中午有安排吗？没有？中午我们一起去陪莫姥爷的公子喝两口，十一点半之前，你开车过来，我在家里等你。”
吴楚联络了刘副局长，想了想，两个人人手少了一点，他正在考虑再带一个人去的时候，恰好看见徐行进了高义的家门。徐行喝酒是个“棋逢对手”的好帮手，吴楚马上又联通了徐副政委。有徐行的加入，对付对方四五个平常之辈，那是不在话下的。
徐行一看是吴楚的电话，估计对方是看见自己了，他一听说叫自己去喝酒，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又要得罪人了。
“吴局，我现在在毛毛家里，你家后面，刚到，每个星期天下午，我要教毛毛开车，真的去不了。下次吧！”徐行没多想，但是他还是铁定了吴楚会恼火。
“哦，那就算了吧，以后再说。”以后还会叫你吗？给脸不要脸，吴楚能不生气吗？
本来刚刚缓和，正趋向和谐的关系，一下子又跌入了谷底。
是呀，如果吴楚不是说喝酒吃饭，而是说，“你十一点半赶到御都大酒店，有任务。”你徐行能够不去吗？怎么宁肯去陪毛毛，也不------
江南烟雨透过窗户，一直在盯着斜对面阳台上的吴楚，当他通过显示屏看见徐行一脸的为难，他看出问题来了，马上下来，问，“是不是吴楚找你有事？”
徐行简单说了一下，江南烟雨立刻说，“下午的练车，我去，你马上答应吴，不要因小失大，他们学开车，早一天晚一天没关系的，驾校也会教的，你们的裂痕形成了就很难愈合了。”
果然，当徐行再打电话过去，吴楚冷淡的说了一句，“下次吧，我刚才通知了老刘。”
“徐副政委，下次我们想办法弥补一下，看看五一劳动节，我们让毛毛出面请他喝酒，顺便也是表示一下感谢，你看怎么样？我认为目前的情况下，不管是于公于私，完全没必要同他搞僵。”江南烟雨是顾全大局。
“好了，就这样吧，随便他吧，不过你以后真的不要叫什么徐副政委，就叫徐行，老徐也行。”以徐行的为人处世，他不是不知道推辞不好，而是觉得不推辞更不好。
徐行刚刚回公安局上了一个星期的班，他已经察觉到别人看他的眼神有疑问了，有怀疑了，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施青红家里吃中饭的时候，高胜寒对徐行说，“哎呀，我忘记了同你说，江似练叔叔昨天来了，他说他来当教练，让你多休息一下的。”
“你早一点说就好了，没事，小江说了过来，肯定会过来的，他教是一样的。”
徐行他们还没有出发，江似练来了。
“副政委，你现在忙，教他们开车的任务交给我吧。放心吗？”江似练没有叫师傅。
师傅徐行懒得多说，他从身上取下车钥匙，“这一把是小飞哥的车钥匙，专门练车的，平时你带在身上，免得他们偷开，这一把是停在沙县小吃门口别克车的，是毛毛的，你平时想开就开，有需要，开去上班也行。我真的回去休息一下，最近确实没好好休息，注意安全，安全第一。”
徐行冲着江南烟雨和毛毛他们点头意思了一下，回去了。
吴楚酒量大，喝酒豪爽，莫孤鸿是久闻大名的，他听说吴楚来两三个人，便也带了一个酒量好的老同学来。
678是个大包厢，莫孤鸿做东，他需要来的早。点了菜，让服务员换了一张小一点的桌子，便边和老同学聊天，边等吴楚来。
吴楚是坐刘副局长的车来的，车子直接开到后面的停车场，他才和老刘一同进去了。
这里有个小插曲。吴楚的到来，惊动了一个人，谁？吴义。
吴义的贴身保镖有三个半人，王崇华是半个，他主要的是作为助理，代替吴义跑腿的。另外三个，每个人既是保镖，也是司机。
吴义有三台车，出门三台车全部出来，所以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哪一辆车里面。
三台车，每天会有一辆车上是二十四小时不离人的，三个保镖轮换呆在车上。
这是干嘛？吴义有三个目的。一个是保证自己的车随时随地可以出发，一个是保证自己的车不会被别人动手脚，另外一个，也是很特别的一个任务，是盯着银城有可能到御都大酒店来的六个人。
哪六个人？县委书记，县长，副书记，公安局长，检察长，法院院长。
只要他们六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进来了，保镖都必须在第一时间通知吴义，吴义会另有安排“接待”。
因此，吴楚一下车，吴义就得到了消息，他很快进行了布置。这一章节吴义不是主角，后面再细说吧。
吴楚到了678包厢，他们四个人按宾主落座，一边喝茶，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看看到了十二点，莫孤鸿问，“吴书记，还有伴吗？没有了？没有了我们开始吧，今天不谈工作，只管喝酒，我舍命陪君子，大家一醉方休。来来来，服务员开酒，我们先吃菜。”
话音刚落，莫孤鸿感受到了口袋里面手机的震动，他站起来，“咦，怎么忘记了点汤？我去看一下，马上过来。”他边说边开门出去了。
莫孤鸿来到走廊上，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楼心月，她身后一左一右还有两个美女。莫孤鸿淡淡的皱了皱眉头，“你们等一下，我去加一个汤。”莫孤鸿是故意留了一手。
回头莫孤鸿领着楼心月进了包厢。
指着楼心月，莫孤鸿兴冲冲地说，“各位，看来我们今天要喝花酒，刚才正好碰到了我的这个老同学，二中的楼老师，对了，吴书记，刘局长，你们应该认识吧？他老公也是公安局的，是你们的部下。”
这里吴楚和老刘在点头，刘副局长喝了江似练的喜酒，他说，“认识，认识，江似练的爱人。”
那里跟着楼心月进来的两个美女，不好意思冲着大家胡乱的笑一笑，马上转身出去了。
楼心月一看，怎么回事啊，没见过世面吗？她匆忙对大家抱歉的一笑，“我去看一下。”
开了包厢的门，来到门口，走廊上已经没有了那俩人的踪影，掩上门，楼心月立即追出去了。
在御都大酒店的大门口，那两个美女站在门外，靠着门口的大柱子，看见楼心月来了，她们的脸都是绿的。
其中一个与楼心月差不多大的美女，伸直腰，夸张的说，“发小，我们是多年的老姐妹，你怎么能开这么大的玩笑？”
“我是认真的，怎么会开玩笑呢？”楼心月奇怪了。
“那两个人，银城人谁不认识？他们是公安局的局长、副局长，你让我们老鼠给猫做三陪，我们要钱不要命了？你这是在开国际玩笑。要陪，你自己陪，我们走了，下次请我们吃饭。”
眼看着这两个人走远了，楼心月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做事确实是欠考虑了，没办法，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她只能够自己上了。
第194章：她的好兆头
楼心月回到678包厢，眼明手快的服务员已经备下了三副碗筷。
在靠近自己老同学的一边坐下，感觉里面怪凉快的，楼心月四处看了看，发现是开了空调，她笑着对服务员说，“帮忙把这两个副碗筷撤掉吧”。
莫孤鸿关心的问，“你的那两个朋友走了？”
“走了，他们还有事。”楼心月对大家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莫孤鸿的男同学是三中的副校长，叫蒋华林，他是一只脚在学校，一只脚下了海的人，见多识广，他说，“楼美女，你怎么会认识这两个人？那个年轻的女孩子一身的脂粉味，看过去像一个风尘女子。”
“那个女孩我真不认识，年龄大的是我的发小，也是刚才在楼上偶然碰到的。”楼心月确实不认识那个小女孩，她只是让发小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来。当然是听话的，认钱不认人的那种。
“你的发小可是银城大名鼎鼎的人物，她叫李小萍，是李副市长的堂妹，大姐大洗浴中心的老板娘，”
刘副局长将头靠近了一点吴楚，向他介绍道。
吴楚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楼心月。
楼心月心里暗暗着急，慌忙解释，“李小萍是我的发小，小学同学，我怎么不知道她当了老板娘？”
差一点弄巧成拙，楼心月暗想。
楼心月虽然从中学以后，很少同李小萍打交道，但是，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干嘛的呢？
只是饥不择食的楼心月帮夫心切，完全没有经验，以为只要李小萍，帮忙找到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就能够将男人拉下水罢了。
楼心月着急的看着吴楚，生怕吴楚会误会自己动机不纯。
淡淡的一笑，吴楚根本没去想楼心月会有什么企图。莫孤鸿的老同学，碰上了，一块吃顿饭很正常。
听刘副局长的语气，吴楚对大姐大洗浴中心感兴趣了。当然，与其说是对李小萍的大姐大感兴趣，不如说是对李副市长感兴趣了。
“我们事先说好了的，今天只管喝酒，不谈其它的，莫主任，你说，我们四个人怎么喝？”
吴楚把话题转移到喝酒上来了。不过，他心里却有了新的打算。
为高义儿子在菜市场打架的事情，吴楚清楚自己跟李副市长梁子结下了。事后，对方没找自己，说明对方耿耿于怀在等待找茬的机会。
在处理高义儿子的时候，没有真正触及李副市长个人的利益，对于他来说是不痛不痒的；既然得罪了对方，吴楚想的是一定要让对方痛，痛了，对方才会买账。
大姐大的李小萍有当副市长的哥哥作靠山，大姐大里面肯定有猫腻！老虎屁股摸不得，吴楚已经摸了，他会找机会去查这个洗浴中心的，当然不是现在。现在的中心工作是喝酒。
莫孤鸿说，“吴书记，不对，不是四个人，是五个人，领导不能搞性别歧视。楼老师是我们两个的同学，这样吧，我们三个弱势群体吃亏一点，对你们两个，先干了两瓶再说。”
为了让吴楚高兴，莫少是挑他职务里面最大，最有分量也最模糊的书记称呼他。省委书记，市委书记，都是书记。
吴楚来不及开口，他思想有点开小差，刘副局长马上接腔了，“2比3，不行，不公平。我建议一人一杯，文明喝酒，喝不下去的可以举手投降。”
“啊嘁！”楼心月打了一个喷嚏，“喝酒，我不行，我不行，我喝饮料。啊嘁！”
莫孤鸿见状，关切的问，“楼老师，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让服务员去买一点感冒药?”
“啊嘁！”楼心月说，“可能是感冒了，里面开了空调，一下子不适应。”
吴楚马上说，“不用不用，我教你们一个好方法，一般的感冒不用吃药，等我想一想，我朋友跟我说过的，喝水就可以，我打个电话给他，省的搞反了。”
“李翔，李总，你上次说，什么环境到什么环境感冒了，应该怎么喝水？好好好，谢谢，有空过来，我们再喝两杯。”吴楚原来还是个热心人。
“服务员，你去给这位美女拿一瓶矿泉水来，有冷藏的更好。”吴楚交代了服务员，马上说，“楼老师，你放心，喝了矿泉水，你的感冒分分钟钟就会好，不过，今天这样的场面，一方面是你的同学，一方面是你老公的同事，你今天不喝酒是说不过去的，可以少一点，不喝肯定不行，莫少你会同意吗？”
“我举双手同意吴书记的意见，坚决不同意楼老师不喝酒。”莫孤鸿知道楼心月酒量不错的。
“吴局长，啊嘁，是这样的，如果感冒好了，我就陪大家喝一杯白酒，假如没好，我是一定不能喝的。”楼心月故意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其实，大家真的不让她跟吴楚喝，她会遗憾难过的。
看见服务员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放了一瓶矿泉水，吴楚马上站起来，“大家注意了，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楼老师，你把矿泉水喝一半下去，看看一分钟是不是能够治好你的感冒。”
吴楚接着对刘副局长说，“老刘，你看时间，一分钟到了就说话。莫少，我跟你说句实话，我岳父去年看一次感冒，检查加药费，花了一千一百多，还有说，他花了两千多，老医药公司的李总，有一次就花了一块钱，买了一瓶矿泉水，立马将我的感冒治好了。你们想想看，差别有多大。”
“时间到了。”刘副局长宣布。
“楼老师，你的感冒好了吗？”吴楚信心十足。
楼心月摇摇头，“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不打喷嚏了就是好了。好了，开始喝酒，每人一杯，楼老师你的一杯可以慢慢喝，其他的人，碰杯就一口干了。”吴楚边说边同莫、楼、蒋碰了一下杯，然后第一个干了。
“服务员，你今天是要辛苦一点的，开酒，倒酒。”吴楚看见莫孤鸿喝下去了，“莫主任，现在的很多专家，我真的搞不懂，他们除了理论知识，究竟是没有临床经验呢，还是一切向钱看？”
“哎，吴书记，不会是感冒了都喝矿泉水吧？那个李总是怎么总结出来的？”莫孤鸿对本行的事情还是比较感兴趣。
“据李翔自己说，他有一次去浙江横店，冬天的早上，他匆匆忙忙上了大巴，大巴里面开了空调，他进去不一会就感冒了，喷嚏是一个接一个，他是无意识的喝了一口矿泉水，发现感冒症状减轻了，接着喝了差不多一半，完全好了，后来，他回来以后就有意识的进行了试验，发现了一个规律，从热的环境到冷的环境感冒了，马上喝冷水，反之喝热水。立竿见影。高手在民间，所言不虚。”
看了对面的楼心月一眼，吴楚特别满意。
“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反正今天大家都是休息，吴书记，你怎么看待文凭和水平这个问题？”莫孤鸿是研究生毕业，吴楚是中学毕业，但是他取得的成就并不比自己差，仅仅是机遇吗？
“莫老弟，大道理我不想说，我只能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假如说一个在学校里面学游泳的人，他从小学一直学到拿到了博士证书，但是从来没有下过水，更没有到江河湖海里面去游过，他同一个在河边长大河里摸爬滚打的孩子比游泳，你说有比吗？
一年一度的高考马上要开始了，到时候，几乎所有的媒体都会聚焦各省的状元，可是遍观古今，帝王将相有几个是状元？嘿嘿嘿，我不是给自己没读大学找借口，我是家里困难，无能为力了，谁不想多读书？
我是打心眼里羡慕老弟呀！不说了，喝酒，喝酒！”
五个人喝了将近五瓶酒，在大家的劝说下，楼心月也喝了两杯，半斤。
喝了酒，楼心月为了增进感情交流，她提议在里面唱唱歌，喝了酒，她也不管大家同意与否，离开酒桌，让服务员开了音响设备。
吴楚是第一个起身在沙发上坐下的，他过去了，谁不会过去，于是，大家全部过去唱歌了。
楼心月为吴楚点了第一首歌，《少年壮志不言愁 》，她相信男人都会唱。
自从到了公安局，吴楚还是第一次唱卡拉ok，喝了酒，他带头唱了。
楼心月是个喜欢文体活动的人，以前也没少主持一些这方面的活动，有经验。她帮四个大老爷们点了以后，蒋华林为她点一首《山路十八弯》。
听见音乐响起来，楼心月脱了外套，抖擞了精神，放开了歌喉尽情演唱了这首《山路十八弯》，她的嗓子很不错，歌也拿捏的准，四个人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这里面最鼓掌最卖力的是吴楚，连莫孤鸿都没有想到。
说实在的，楼心月今天是出彩了。
她是个很懂的打扮自己的人，尤其清楚什么时候见什么人穿什么衣服。
她今天上身是湖蓝色底领西装，下身是颜色深一点的铁灰色七分裤，很得体，很符合一个气质优雅的漂亮女老师的装扮。
可是当楼心月脱了外套，里面是淡蓝的半透明的衬衫，整个人上半身的酮体是若隐若现，蒋华林看了一眼，眼睛差不多不会转了，莫孤鸿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再看。
莫孤鸿留意了一下两个领导，他发现这两个领导像领导，正襟危坐，盯着银幕，目不斜视。
楼心月唱罢，她继续为大家点歌，在刘副局长上卫生间的时候，吴楚问楼心月，“你在二中吗？教什么？”
“我的编制还在一中，借调过去的，教化学。”
“你的中文怎么样？”
“还行吧，别人是数学好，去读文科，我是语文好，读了理科，所以写一般的散文什么的，以前老师是经常表扬我的。”
“这样吧，你争取在放暑假之前，在银城报上发几篇文章吧。”吴楚看见刘副局长过来了，他没说了。
吴楚的几句话，让楼心月连续兴奋了好多天，她不知道吴楚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相信一定是好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里，楼心月为自己的预感去努力了。
——领导关心你，当然是她的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