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交代萱香
“这怎么可能?有什么证据?为什么这样说?”李荛端惊讶的看着小翠。
小翠愣了一下,有些厌恶的模样,“夫人找到了那个孩子的脐带,大夫看过了,说是淤血都这样了,肯定是窒息的死胎。”
李荛端握住茶杯的手有些用力,指节发青。
那她会把萱香怎么办?
“还不止这样呢……”小翠继续说道。
林府中,赵氏也已经把事情的来去和林方说了,此刻的他正在思索着什么。
赵氏:“老爷,雪裟在我们的管教之下,已经不知道怎么勾搭了这么多朝廷的事情。
按理说若是对老爷您有用就罢了,可这一次得罪的人可不止四皇子一个。”
“好了,你就知道小题大做,雪裟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她一定有她的道理在。”林方难得竟然说了一句雪裟的好话。
赵氏却是**裸的反问道:“老爷,您的意思她是有个指使的人吧?
这次我可是看清楚了,你女儿她就是在单打独斗,妄图以一人之力,搅和太子的事情。”
“太子?太子什么事情?”林方装傻道。
张氏:“太子的死啊!老爷,你少和我装傻充愣了,我也不是外人,你看好了四皇子,我不是不知道。
这一次,雪裟可是挡住了你的路啊!”
她似乎要尽全力把雪裟给放在林方的对立面,似乎忘记了这两人可是父女。
“萱香是蜀王的人,那你的意思,太子的死和蜀王有关?”林方终于敢说出这个事实,即便他们两人已经在书房里聊了许久。
张氏一笑,眼神却是严肃的。
“老爷,四皇子的消息,这萱香怀了太子的孩子,是皇上的龙孙。同时这太子死的时候,她正好在场,家还是那个她是蜀王的人,很可能太子就是她杀的!她就是一个杀手!”
林方听了诧异道:“若真是这样,雪裟又怎么会和她有所关联?你说那个萱香怀孕生产之时,你去抓她们。可雪裟逃走了。她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呢?”
林方简直觉得世界都被颠覆了,他好好一个女儿怎么会和这样危险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去?
张氏一脸的我早已经知晓的模样,冷笑道:“老爷,您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我说你究竟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个丫头,她可是厉害的紧,昨夜把四皇子耍的团团转不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彻夜不归,这还不是第一次,雪裟啊雪裟!你可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按你这样说,她这又是为什么呢?”林方疑惑道。
心里可是消化了许久。
按理说,要是真的让李荛端得到了萱香和那个孩子,说不定就可以直接打倒李玉端,叫皇上以谋害太子的名义永远驱逐他,或许还是处死。
“四皇子现在怎么样了?他怎么说?雪裟能去哪儿呢?”林方开始站在张氏这边想到。
张氏:“还能怎么想,说不定雪裟这个丫头以后都不会回来我们这个家里了。毕竟我们这只是个小庙哪里容得下她那尊大佛呢?”
“你说有没有可能,她已经投靠了蜀王?毕竟萱香也是蜀王的人。”林方猜测道。
张氏:“或许可能!但要是这样的话,蜀王为何要把萱香放在我们府里养胎?
昨夜接生那样危险的事情,竟然也是只有雪裟一个人担当。我看不像。”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我十三岁初入京城的女儿已经在外头有了一个另外的居所?把我们当做傻子耍吗?”林方怒道。
像是在讽刺自己一般。
张氏虽然心里在冷冷点头,表面上我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安慰道:“老爷,这不是你的错,雪裟这个孩子脑子太过灵泛。
她自己什么想法不重要,我只怕她的所作所为会影响了老爷你的仕途。”
“你说四皇子也被她耍了?那岂不是……”林方突然想到,气的直跺脚。
上次的事情他已经把一个于文搭进去了,李荛端却什么好处要没有捞到,反而被怀疑。
即便李荛端不说,他恐怕也已经被厌恶了,现在这个雪裟又更加进一步!
林方:“那个孩子是不是也在雪裟手上?你觉得她还会回来吗?现在蜀王也不在,或许她要交给潇月公主?”
“不,她不会这样做的,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可直接问她,萱香在哪儿,至于孩子……”张氏分析道,眼神里有些遗憾。
“孩子怎么了?是不是你们去抓她的时候,孩子出现意外了?”林方紧张问道。
他突然想起,若是孩子在手上,也可以交给皇上,他要是立了这样一个大功,还怕以后不升官吗?由于文闯出来的祸也可以告一段落了。
张氏捏着一把团扇,只觉得胸中很闷,口气也不好了。
“老爷,不是我们的原因,那个孩子早已经死了。生了一个死胎,所以她对我们的作用实在不大了。
我已经派人和四皇子报告去了,要想让他记得我们的好,雪裟是留不住了。”
这样的话从一个妇人口中说出来,她似乎忘记了这个雪裟还要喊她一声母亲的。
“你的意思,我们交出雪裟?”林方很是为难的模样。
张氏知道他只是做做样子,一个刚刚相处了不到一年的人,有什么感情可言?
等着他的回复之时,张氏突然觉得呼吸不上来,但一会儿之后又好了。
“这……恐怕不行。”林方竟然道。
张氏很是奇怪:“为什么?又不是要她死,只是要她解释清楚这些事情罢了!”
“你可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在府里好歹不能对雪裟太差,她……”林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不想告诉张氏,因为皇上的旨意才要这样做的。
其实他早已经知道雪裟不简单,现在只不过是惊奇于她和带她回到京城的李荛端竟然起了这样的矛盾罢了。
张氏很不理解他,眼中有些嫌恶,她知道她现在的模样不好看,于是背过身去,似乎又能够呼吸了。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张氏:“什么事情?”
“咚咚咚,老爷,夫人。大小姐来给你们请安了。”丫鬟答到。
林方皱起眉头有些不知怎么应对,还是张氏喊到:“让她进来,来得倒还是挺快。”
虽然林方不同意,但自己教导一下雪裟,应该还是可以的。
哼!将我像傻子一般耍,你可要好好付出代价!
雪裟得到准许,换换走进家门,身上换了一件衣服,乃是棕黄色,看着人暖洋洋的,十分顺眼。
她低垂着眉眼,看起来有这她这个年纪很难拥有的高贵,实在是个顶尖出众的女子。
林方越看越觉得不该啊!他这个女儿凭借这样的好样貌,以后便是嫁个皇子大臣也不为过,为何她竟做了这么多的危险事情?
“雪裟给父亲,母亲请安。”她说着,弯下身子行礼,再抬眼的时候,一双淡蓝色的眼睛里无限平和悠然,表情也是淡淡的,没事人一般。
在雪裟眼里,张氏一如既往地没有好脸色,而林方今日却不是那副冷漠的样子,而是多了些许疑惑,看得出来的震惊摆明了张氏已经和他说了一切。
张氏开口:“你还有脸回来?怎么不在外头死了算了?一个官家小姐彻夜不归,我看你是想一辈子嫁不出去了。”
倒是没有提那事,但雪裟也想好了应对。
她淡淡道:“母亲,昨夜我受了惊讶,还未走出那个院子没多远便晕倒了,后来我的朋友萱香便把我带到了她家去休息。
直到方才我才醒来,便是立刻回来向您和父亲解释了。”
“萱香,萱香是什么人?”林方突然接话,想看看她要怎么解释!
雪裟看他眼中的戾气还不算太重便是道:“萱香乃是我结识的一位朋友,她原是烟花之地的人。
去年嫁了一个人家怀了孩子,那人有事出了远门直到昨夜她生产的时候才回来,便把我也带回去了。”
“这么说,你不知道,这个萱香是个杀手!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的了?”林方突然怒道!
声音震得雪裟耳朵生疼。
张氏看好戏一般,没有言语。
“父亲,女儿知道。”咬字十分清楚的她表情愧疚了起来,林方却冷笑。
“你知道,你知道那还和这种人扯在一起?你母亲要把萱香交给四皇子,你为什么阻拦?”
眼看他的怒火越来越甚,雪裟回来似乎就是个错误。
“父亲,是这样的。我之前并不知道萱香的真实身份,她一直都是隐瞒着我的,直到昨夜母亲告知,我才知道的。
当时还不太相信,可后来四皇子来了,还带着一堆凶神恶煞的人前来,我便吓得不敢解释。但我事前真的不知道。”她道。
张氏:“撒谎,红杉早已经交代了,萱香你一个月前就在府里了,你怎么会不知道?”
“父亲,母亲,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否则我怎么会和这样危险的人有联系呢?
我甚至还给她买了好多补药,在自己的院子煎煮,大家都知道,试问我怎么会这么傻,把她带来这么多耳目的地方呢?”
雪裟的解释似乎有些道理,林方听了,又道:“你真的完全不知道萱香的身份?她生孩子的事情也是你一手安排的吗?”
“是的,父亲。我就是在找了几个接生婆,那院子都是萱香自己说的地方香后来好像有什么人来带她走了。
我今日清醒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不在了。”雪裟皱眉道,似乎很是无辜。
张氏指责道:“昨夜你可不是这样的,你一直不让人进屋子,还杀了一个人!”
林方:“什么?杀人?雪裟你!”他看这自己的眼神像是看怪物一般。
似乎他出卖自己的哥哥便是正常的了。
雪裟没有什么动摇,只是道:“父亲,当然不可能了。我杀的来人吗?那人恐怕有什么隐疾,一进门便自己倒了,全然不关我的事情。”
张氏:“你,你这个谎话连篇的丫头,老爷你可不要信她的,昨夜四皇子都瞧见了,你还想狡辩?”
昨夜她那个样子,可是吓得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了去。
生怕她像是个厉鬼一般将人生吞活剥了!
该死的林方为何昨夜不在?
张氏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是胡思乱想了。
带了林方过去,那她昨夜那个要杀了雪裟的架势可就不太好看了。
“母亲,您要相信我啊!若是您真的不信我,大可以去问四皇子殿下罢了。
我至多也只是帮凶,可萱香不知道有没有杀人,也算不得什么吧?”她道。
雪裟的话提醒了林方,难道他真的要为了讨好李荛端把自己女儿都给害了?
她说的没错,这个萱香又不是什么通缉的人物,怎么怪得了她?
“那孩子,萱香是不是带走了?”林方又问。
雪裟:“孩子?应该是的。我来不及看见那孩子,已经是昏倒了,现在肩膀还有些痛楚。”
林方:“肩膀疼?那恐怕是有人刻意把你打昏的。”
张氏眼看着他们马上就要解释清楚了,开始不悦起来,胸口闷的要死。
林方稍稍思索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能武断了问:“你究竟是怎么认识萱香的?”
“是在她从前在的酒楼里认识的,那时候我不懂事,莫名进去了一回。”雪裟答。
张氏愤愤道:“酒楼这样的烟花之地你会看不出来吗?这谎话实在是没边了!老爷你还看不出来?”
“是我带她去的。从前萱香是我的一个相好。”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三人一看,原来是林展颜来了,他脸上带着担心的神色盯着雪裟。
她一直是弯着身子行礼的动作,这样可不难受死了?
“我曾介绍雪裟妹妹给萱香认识过,她还说两人很聊得来,怕是那时候萱香就存了利用之心!”
林展颜顺势说道,简直是和雪裟的话配合的天衣无缝,张氏心想什么时候请了这个家伙过来说话?
一口气没有上来,突然干呕起来。
“唔唔……”(未完待续。)
第360章 姐弟情深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林方关心道。
张氏的表情诡异,雪裟看着她从厌恶变成了疑惑,再之后那种兴奋的感觉遍布全脸。
“老爷,找个大夫来。我或许……或许有了孩子!”张氏中奖一般大声说道。
林方看起来没有那么高兴,但也是道:“夫人,真的?快让刘大夫来一趟吧!”
在雪裟和林展颜的眼中,林方竟然多少有些尴尬……犹豫?
这是为何?
雪裟:“父亲,这母亲既然身子不舒服,那咱们可歇会再说我的事情……您可暂且去求证了四皇子再说。”
她看起来坦坦荡荡的,林方怎么可能用这个理由去找李荛端呢?他那边可还欠着信任,把雪裟放过去叫别人闹心,这有什么好?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既然萱香的孩子也是死了,她的阴谋便也没有得逞,四皇子想必不会太生气的。
怪你又怎么样?”他惆怅道。
话音未落,张氏眼神中便一副说漏嘴的样子,雪裟的反应也是皱眉问道:“父亲,您说孩子死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已经被抓到了吗?谁杀了孩子?”
林方看着下面的女儿,她可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即便这所有事情都已经心知肚明。
“这……你还不知道?”他还是道。
雪裟:“我该知道阿门?父亲,您是哪里得到的消息?”
“别说了,是我,你就不要遗憾了。多可惜了,好几个月的努力。”张氏冷嘲热讽道,手不知不觉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吃了那么久的补药调理身子,终于是值得的了。
“母亲,您做了什么?”雪裟接话。
林展颜这时候才听的云里雾里,他只是知道昨夜张氏带人把她给赶出去,今日还要告她一状彻夜未归。
还有事情是关于萱香的,凑巧他们说到了怎么认识这一档子事,他才出来救场。
可现在,他们各说各虎丘,自己像是个傻子一样杵在这里,多少有些碍眼。
“我做了什么?我发现了萱香的死婴。你以为你扔的很是偏僻就没有人知道了吗?
只差一点,四皇子和我们就要一直都提心吊胆这个隐患了!”
张氏神采飞扬的说道,看着雪裟的眼神像是要凌驾于众人之上。
她昨夜找到了脐带之后便找了林展颜帮忙搜寻。
那附近最适合扔东西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果不其然,还未天明便发现了一具刚刚死亡的婴儿尸体。
“等等,叔母你的意思是,你昨晚要我找的就是那个萱香的孩子?”林展颜吃惊道。
雪裟回头看他,什么时候他也和张氏这样亲密,还随时听候差遣了?
他瞧见了雪裟的表情,心里有些自责。
可他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做,而且这段时间,娘也要他多听林方的吩咐。
张氏得意笑笑道:“好了,我们都知道你没有得逞,你必须要去四皇子府上道歉,昨夜是我请了他来抓萱香,让你迷途知返!
你却把人家弄得昏迷不醒。总要有个说法!否则也太不得体了。”
林方一听李荛端还因为雪裟昏迷了,立刻严肃道:“你娘说的对,你必须去。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记得你是禁足的,何来这么多动作?
安心等着出嫁,就这么几年了!别叫我操心。”
雪裟:“是,父亲。都是雪裟不好,我会去道歉的。您放心,我一定不让四皇子迁怒家里。”
迁怒你……
林展颜顺便道:“要不我陪妹妹去吧!顺便找些字画给四皇子做赔礼。”
“你?”张氏说了一个字,然后又不说话了,林方看着她的眼神急切,的确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走,夫人。我带你去你屋子里,等着刘大夫来。”林方道。
“好,那咱们走吧!”张氏答应了,人便走出了门口。
一切看起来都这样的顺利,张氏也没有死咬着她不放,雪裟有些奇怪起来。
难道她看出来了?
正在想着的时候,身子突然有个人扶了一把,直立起来。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这突然改变的动作叫她的双脚瞬间酸麻,站都站不住了。
林展颜温柔地扶着她到一边:“快坐下,你这行礼了这么久,就不知道自己起来?他们都不回话不代表不能偷懒不是?”
雪裟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不提醒的话,我早已经忘了……”
林展颜顺势坐在一旁,书房里的时光安安静静的,总伴随着没有开启过的书页上,淡淡的墨水味道。
“所以,萱香真的生了个死胎?为什么是你去找?”雪裟淡淡开口。
林展颜楞了一下,眼神淡漠起来。
“我整日在家里无所事事,昨夜正好叔母找我搜什么东西,我想着无事便帮忙找了,小翠那时候也在我身边。
她只是跟着跟着,直到看见了垃圾堆中的一个婴孩。”他道。
雪裟:“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都不知道要找什么便帮母亲去找了?什么时候你这么听话无聊?从前那个潇洒不羁的表哥,哪里去了?”
“何必取笑我呢?这一年事情太多,我如何潇洒的起来?倒是你为什么什么时候都不曾安宁?
和萱香扯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林展颜苦笑道。
雪裟对于他其实没有太多的反感,谈不上有什么好感,更多的是一种可怜。
他从前表现的那样对自己放任自流,何尝不是知道自己的渺小无力呢?
雪裟笑笑,舒缓了一下双腿便要离开了:“看来我该走了,还不去道歉的话,母亲估计又要来催我了。”
“那个孩子,浑身乌黑,我看着他,似乎能够感受那种失去生命的冰凉。你说,我的孩子是不是也是这样?”身后的人突然道。
雪裟迟了一些时候,时光静好。
雪裟:“我怎么知道?死过才会明白,但人心本就寒凉,不适合出生的时候,让孩子来了,也没有用处。”
留下这几句,她已经走远,林展颜听了她的话,突然扯起微笑,心中寒凉。
为什么每一次在她面前,总这样脆弱无知?
说起来孩子,张氏和林方这边早已经围了许多人。
林絮苏在外头焦急的等着,她圆圆的脸上写满了复杂,既担心,又害怕,甚至没有一丝高兴的意思……
院子后头,林佑正拿了一根树枝到处奔跑,戴了一只眼罩的小脸红润,嘴角大开的笑着,脚下步子很是活泼。
那根树枝很尖,孩子拿着,更何况他还是个残疾的孩子实在是有些危险的。
但那个看人的奶妈却不知道跑到了哪儿去,林佑一边笑着,一边喊到:“你们都在哪里?快出来我们来玩啊?”
眼看这里没人,他便转了转那独有的一颗眼珠,朝着院门跑去,正好那个奶妈就在张氏面前看着大夫把脉,完全没有在意他。
倒是林絮苏没好气的喊了他一句:“瞎跑什么?小心又瞎一只眼睛!不过谁还在意你!”
林佑没有听懂,只是觉得瞎字有些刺耳,至少是不好听的话,他这还是知道的。
皱起了嘴唇,小手一攥,双脚便运力朝着外头一阵风似得跑出去了。
林絮苏那话本就是对自己说的,哪里在意他,根本没有注意。
这还是林佑第一次没有带五个丫鬟奶妈就出来院子外头,他显得很高兴,将树枝往地上的石头戳戳,又踩着玩。
眼睛搜寻着有意思的东西,不一会儿就朝着梧桐树跑去!那里正好落了满地的种子,一颗颗绿油油的。
他开心的不得了,用手抓了一把放在袖子里,很快就装了一身。
雪裟刚从书房走出来,是要直接出门的,身后的林展颜还未跟上来,她便揉了揉一晚上疲惫的眼睛,希望那红色血丝能够消散。
的确是太惊险了。
昨夜,还是有这么多的事情出乎意料。
她算到红杉会告诉张氏,自己要面对的是那群乌合之众,她原本想着是,等张氏敢进门的时候,便引得她们浪费时间在错误的屋子。
让萱香可以在暗间生产,那间屋子一开门便有一辆马车等候,如有必要还可直接送到马车上先离开。
没想到最后来的竟然还有李荛端。
他现在究竟是怎么了?看着萱香是没错的,但为什么会对自己那样,还好昨夜她身上带了火蜘蛛,成功的用了虚张声势让他们乱了,这才得以逃出。
李荛端昏迷?谁哦他离自己那样近,这身上的**香可不是白买的。
“哈哈……哇!这个好难吃!奇怪的味道,为什么娘不喜欢?”
怎么突然听见一个小孩子的声音,雪裟抬眼看着路上,远处正是张氏的院子。
但这个小孩子的声音我很近,似乎是在那颗树下?
她缓步上前,心里已经猜到是谁,但这个必经之路,她也不会绕路的,有些眉头紧蹙地越靠越近。
林展颜此时快步追了上来,见她小心翼翼的步子,有些奇怪。
“这个好看,像祖母手上的翡翠手串……她应该会喜欢?”
那孩子又道,雪裟已经到了树下,只需一个转身便可以瞧见他的脸。
现在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子蹲在地上捡着什么,一支显然不属于这棵树的树枝躺在一旁。
他穿着一身银色绣如意花样的衣服,看着很是华贵,但这衣裳现在倒是沾满了泥土。
怎么不见奶妈丫鬟?雪裟心想,似乎没有要叫他的意思。
“够了,够了,我拿不住了!”林佑自言自语道,身子前倾用脏兮兮的小手撑着地面,身子供起一座小桥,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一下子身上的梧桐子便滑落了一大堆出来,他便懊恼的转身!
“怎么又掉了?”他扁嘴道。
单眼随着地上的果子滚动,直到瞧见一双绿底绣鞋。
雪裟看见他的头顶,细软的褐色发丝看起来软软的,但那个眼罩却黑的可怕。
接着林佑抬起头来,雪裟记得印象中他是个眼神纯净,表情憨憨的孩子,现在他却只有一只眼睛,眼珠瞪得大大的。
不知为什么睫毛十分长,密密的排了队像把小扇子一般,黑亮的眼珠转的很欢,看着竟有了从前没有的灵气。
“你?你是谁,你怎么来了?我不是故意出来的,不要告诉娘。”林佑看了她好久,半天才吐出一句像是命令般的话。
小小的脸想要装作严肃的模样,震慑雪裟。
他竟然不记得自己了?也是,张氏对他总是保护过度,从不让他一个人出来玩。
原先没有出事前,他们也只见过几面,小孩子记性差些,而且今年这还是她第一次正面他。
“你的奶妈呢?怀里的是什么?”雪裟有些语塞,只好问。
林佑握了握手上的东西,答道:“奶妈在里头,是要看我娘有弟弟了吧?”
“你怎么知道?那你就出来,这手里是什么东西啊?”雪裟心里有些凉。
他不再是最重要的那个了吧?这都怪自己啊。
林佑把身上的梧桐果子拿出来,炫耀着说:“这是我找到的,不好吃,但颜色好看,我要留着。我之前来,她们都不让我摸,现在我抓了好多啊!”
他笑容灿烂,是孩子都有的暖意,雪裟总觉得他和从前不一样了,见他嘴角还有些残留,她蹲了下去,拿了一块手绢,替他擦拭。
林佑歪着脑袋,有些抗拒。
“好了,你不擦了,被奶娘看见了,你娘就知道了,你还这么把这些藏起来?”雪裟轻生道。
从前她在林佑这个年纪的时候几乎什么植物都尝了一遍,娘也只是笑笑说,只许吃一点点,告诉你有毒的,便不能碰。
她很怀念那段时间。
“雪裟,你在做什么呢?”林展颜走来问道。
林佑一听动静,立刻把袖子攥地紧紧的躲在雪裟身后。
林展颜笑道:“这不是佑儿吗?可有好些时候没见你了,快叫声哥哥。”
林佑蛮不情愿喊了一句
“表哥。”
“咱们该走了吧?你不是急着?”林展颜提醒道。
雪裟看了看林佑,他便懂事的跑进了张氏的院子,四下看了看,进了院子深处。
“你们姐弟的感情倒是不错啊?”林展颜闲话道。
雪裟脚下的步子也动了,却是笑笑:“这孩子不认识我,怎么算是感情好?”(未完待续。)
第361章 四处乃是线索
两人不语,走了许久之后,到了门口。
突然冲出一个人来。
“小姐……救救我吧小姐!”
是红杉,她浑身破破烂烂的,身上伤痕无数,抬起一张脸来,青红一片,看来张氏没叫她好过。
努力带了些同情,她还是道:“红杉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了你?”
“小姐,小姐您回来了就好,我……夫人怪我看管不利,让您一夜未归便罚了我。”红杉哭哭啼啼的说道,嘴角合不拢还留着几丝口水。
林展颜:“你是红杉?他们也是大胆,你先回去休息吧_谁要是再做乱,便让他们来找我。你们两个,随姑娘回去找个大夫来。”
他朝着一旁的两个家丁说道。
雪裟惊讶于他竟然这么在意红杉,但也只是道:“红杉,你好好休息,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小姐没事就好……我不是故意告诉夫人的,实在是她威胁我……”
“我们快要来不及了,晚些时候回来再看你。走吧!表哥。”她说着,林展颜便随着她走了。
红杉在原地站着,红肿的眼睛中布满怨恨,她手里还握着一束头发,狠狠的哭了起来。
出了门一路上,雪裟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李荛端就在她的窗前并行,时不时和她说几句话,只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红杉毕竟是你的婢女,我是否越界了?”林展颜终于问道。
雪裟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表哥有心了。”
“红杉和红绣一直都是好姐妹,她对红绣很好,即便她姐姐现在不在了,我也想照顾她一些,算作对红绣的补偿吧。”
他缓缓说道。
即便是在人满为患的街道上,雪裟还是被这几句冰凉的话惊了一下,张开了眼睛。
“如果你真的想补偿红绣,那你便把她接回来便是了。”她回答。
林展颜坚定道:“不,她做的事情已经伤害到了晴簪,我不能再接纳她回家来了。”
雪裟听了这句话,依旧闭着眼睛,不再想着什么。
红绣现在在哪儿?似乎没有办法知道了。
荆州的早晨不但清新,不像是中午热的可怕,李玉端和李康端已经约了力巴图今天见面,一大早的,两个营帐的将士都是精神抖擞,等着一场原本不该出现的大战。
“走吧!三弟。”李玉端喊道。
眼神看着紧紧关闭的城门,似一只狡猾的狐狸。
李康端上前来,一身戎装,头盔上有着红色印记,面色凶悍的像是可以把人撕碎的野熊,而木穆也骑着马上前来看。
即便他今天的任务是看管军队,一有动乱便立刻攻下荆州城!
“将军,小心蜀王,关键时刻不必太过在意。”木穆在李康端耳语了一阵。
李康端的眼神没有变化,像是一座严谨的雕像,雄壮宏伟。
很快,他上前喊道:“二哥!我先去和老贼商议便是,你就在营帐中等着我的好消息便是。”
“这怎么行呢?三弟你可是最擅打仗的,万一惹恼了力巴图将军,这可就不好收场了。”李玉端回道。
即便不放心兵马给木穆管着,但也不能留在营帐中否则他这就是承认了李康端才是主帅,自己还有来的必要吗?
两人相视一笑,并行着马上前去。
力巴图早早的就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们,表情凝重的数了数这些兵马,和自己的实在相差太远了。
李玉端和李康端来到门下,力巴图率先喊话:“汉泉国的两个,你们来做什么?”
李玉端抢先说道:“力巴图将军,我是汉泉的蜀王,这位是梧王,相信你已经看过我们昨日送来的帖子,我们今日便商议一下和解的事宜吧!”
李康端这样看着像是个副将一样,他倒是没有怎么生气,到时候还有李玉端好看的,他可先算着。
力巴图长了一副豹子眼睛,眼珠突出,眼白居多,生生的在黝黑的脸上长着,看着既然脸上气势汹汹,又有种不好惹的架势,一脸的胡子更是雄厚,一开口直达下面众人的耳朵里。
“和解?什么和解,我根本不识得汉字,你的帖子我看不懂!”力巴图啐道。
李玉端有些难堪:“什么?可是将军你们王上难道没有任何命令吗?”
“没有!是你们汉泉人欺负我们羌国人在先,那个该死的王延还杀了我的老娘!和解什么和解!”力巴图大声喊道,城墙上的士兵都在大喊。
气势汹汹的样子颇有震慑力。
李康端突然喊道:“力巴图,你这个不忠心的老贼,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发疯,弄得两国交战,是你的愿望,那就打吧”!
“三弟,你怎么能这样说!惹恼了他对我们没有好处!”李玉端皱眉道。
他与生俱来的性格告诉他任何有所地位的人都不该随意得罪,应该好声好气的商量。
李康端可不这样认为,就是他这样说话,力巴图才会这么放肆的,他们羌国的人最不喜欢那些假惺惺,客套的人。
“好大的胆子!你敢骂我,为什么!我怎么不忠心,我们羌国的人可不像是你们汉泉人,言而无信。”力巴图果然怒吼。
李康端不慌不慢的上前,毫无畏惧地大喊:“你手上没有任何你们王上的旨意,却在这里得罪我们汉泉的大军。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能是晚年寂寞,想打仗了吧?
可你这么自私的举动,很可能我们打下了你的荆州,还会夺了整个羌国!那你就是个亡国奴!”
什么时候他这样口齿伶俐起来了?
李玉端心想,话粗理不粗。
力巴图:“我们羌国不可能亡国!你休想陷害我什么罪名!你们汉泉的人都一样,明明是王延杀了我的老娘,你们却说是我杀了他们一家!”
“你说什么?王延一家的确是你杀都不是吗?”李玉端奇怪道。
他们可是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力巴图脸红红的,却是极度生气的状态,一双眼睛像是要掉出来一般,死死的瞪大,血丝遍布了白色眼球。
用力吼道:“我没有杀他!太直接逃走了!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除非你们交出王延!
否则这荆州我一定不会轻易交出!不能让汉泉继续祸害我们羌国!”
“交出王延罪人!交出王延罪人!交出王延!
许多人大声喊道,像是躁乱一样,立刻吸引了远处的木穆过来。
“殿下,出什么事了?”他上前问道。
“力巴图说王延没死?”李康端解释道,也有些奇怪。
突然一个羌国的士兵指着木穆喊到:“他是木穆,他是木汕的儿子!一定是他把王延送走了,送到木汕那儿了!”
力巴图也朝着他狠狠道:“是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的老爹是不是死了?他是不是保了王延罪人,是不是!”
“我们可能有些误会,王延不是早已经被你杀了吗?你这是在说什么?”李玉端问道。
力巴图皱着眉头,手上突然拿出一把弓箭,李玉端和李康端反应迅速立刻举手,汉泉大军的弓箭手立刻上前,上万支箭雨待发。
力巴图不屑的说道:“我不是要射你们!我是要告诉你,我就是把王延锁在了牢里,结果他自己跑了出去,用的就是这个弓箭。”
说着,把那弓箭朝着下头一扔,落在了李康端马前。
力巴图摸着自己的胡须,心里开始看不起李康端李玉端两人,这明显还是个孩子,有何好在意的?
真正的对手是木汕,只是他不敢来了。
木穆下马去捡那个弓箭,仔细看了看。
“将军,这箭上的确是我们木家的印记,原先我父亲是赏赐过王延使用的。”木穆道。
王延曾经是爹最得意的门生,现在弄到了两国交战的这一步,他却自己逃了,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
“你们不交出王延!我是怎么也不会同意和解的,即便是我们大王,他也没有不让我报仇的道理!”力巴图冷冷的说道。
一转身便下了城墙去,城门上便挂起了休战牌。
他准备便是不打仗,也要消耗到交出王延的那一日吗?
李玉端心里开始担心。
几个人闷闷不乐的转身回到营帐,这个王延究竟在哪里呢?
“到了,下车吧!我先进去。”林展颜的声音传来,雪裟应声下车。
他已经交了三四的家丁提着礼物上前。
“我家少爷小姐来向四皇子道歉了,请管家让我们进去。”
“殿下不在,你是哪家的?”老管家问道,一看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立刻改口。
“你们先进来等吧!我这就派人给殿下传信。林小姐,殿下不在,你可进来坐坐。”管家客气的喊道,接过了东西。
雪裟淡淡的点头,林展颜自告奋勇的走在前头,只是那个管家没有派人给她带路,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走去前厅。
“这边走,少爷。林小姐。”一个声音传来。
杨儿看着这两个,客气的喊了雪裟一声,没想到雪裟一回头,带着惊喜又欣赏的目光看她。
“看来这府里的人都认识你了。”林展颜笑笑。
“你还是在门口站着呢?杨儿?”雪裟问道,带着舒服的笑容。
杨儿摇头晃脑道:“林小姐,您还记得我啊!是啊是啊,年纪太小了,管家不让我伺候殿下或者是于妃呢!”
三人一直向前走着,林展颜一听问道:“四皇子娶妃子了?”
“是的。我们殿下就这么一个妃子,可专心了。”杨儿笑道,见他们带到了前厅便下去端茶了。
原本不该她做的,但是,她有些想和雪裟多呆一会儿,总觉得和她站在一起很随意,很舒服。
林展颜:“到时候,他来了。你就按照和叔母那样说的交代便是,他一个男人不会太为难你的。”
看着他关切的眼神,雪裟有些想笑。
李荛端岂是说几句话就能够原谅你的主?
原本李荛端便在不远的酒楼,已经是第十杯酒下肚还是没有任何萱香的消息,倒是那个死婴他已经见过了,有几分可信。
该回去看看于瑶了,她刚刚回来,似乎有些冷淡吧?李荛端想起这个,还是决定回来,正好管家派人来说雪裟林展颜来了。
他立刻一扫颓废的眼神,原本就没有醉意的身子更加迅速的移动,很快回了府上。
看来雪裟下的毒是真的不深啊?
“这已经是第三杯茶了,他不是有个妃子吗?为何不出来招呼?难道是金屋藏娇,不舍得让别人看看?”
林展颜见里头的气氛实在僵硬,便装作一副风流的模样,笑着说道。
雪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屋子里的一枝木槿花。
“你喜欢木槿花?我也喜欢,它看起来很是……”
“从来不喜欢木槿。”雪裟冷冷的打断。
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罪她了,这态度怎么这样不好?
“谁讨厌我们府里最美的木槿花啊?我可要见一见。”于瑶进了门,满面的笑容。
雪裟见到她来了,有一丝尴尬,很快便惊讶地看着于瑶。
她利落的一副女主人模样,先说让人沏上好的茶来,又喝林展颜寒暄了好久礼物的事情,并和他说,无论是什么事情,李荛端都不会在意的。
之后又一顿猛烈的夸奖林方,笑容灿烂不谄媚,高贵又不失亲和,整个端庄大气的成为了得体的妻子。
雪裟说不上来心中是在高兴还是其他的感觉,但因为于瑶一直不理她,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毕竟,她可不想和一个曾经因为一杯茶就能破口大骂的人聊些什么“礼尚往来”,还是心平气和的态度。
“我看今日的客人可是贵客?”
李荛端从外头进来,一身的衣服还是昨夜的,像是彻夜未归。
他不是该昏倒,怎么不好好待在家中,他还真是努力的在找萱香呢!
于瑶般嗔怪的说道:“殿下,您回来了。这林小姐林少爷已经等了许久了,我先下去沏茶。你们慢慢聊。”
那眼中的情意,真是当着面打情骂俏的经典,李荛端点头回应,看着雪裟。
林展颜则有些欣赏于瑶,显得意味深长
(未完待续。)
第362章 一饮而尽
“两位贵客,不知什么事情大驾光临?”李荛端客客气气的说道,人坐上主位,雪裟和林展颜陆续坐下。
“家父命我向殿下您解释一下昨夜的事情,并对您道歉。”雪裟直言。
李荛端:“原来是这样,那你大可回去告诉林大人,不必和我这样客气,昨夜的事情,我只是被你们家夫人找去。
说是有什么贼人要抓,帮忙而已,你们的家事,我为何要插手?”
见他这么不以为然,林展颜倒是稍稍放下心来,毕竟张氏对雪裟不怀好意,他原还以为雪裟是得罪了李荛端呢!
“既然是这样,四皇子您也不用客气,礼物我们已经送来,就当做给您和于妃的贺礼吧!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竟然不知道,这可是见外。”林展颜接话道。
雪裟有些不高兴,他根本不该跟来。
李荛端听了他的话,眼神一转,眉头挑动,雪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看来他是不会轻易让自己走了。
“是,那件事办的有些仓促,但我相信你们邻家那一夜应该是来不了的,大家都忙得很。”他道。
林展颜笑笑,他完全没有发现这两个之间的气氛不对:“什么时候?难不成已经许久了?这消息可真是密不透风啊。”
“这个嘛……”李荛端犹豫的说道,手指敲着桌面,一下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
雪裟的面色有些不好,她自然道:
“既然殿下你不生气,那我们也不久留了,于妃不是才刚刚回府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们二位了。”
“不用急着走,你看林公子都问了,那我便不好不说。那日可算是十分繁杂,希望林公子有时间听下去才行。”
李荛端邪邪一笑,带着一个她看不懂的眼神。
林展颜:“这是自然,殿下只管说便是。”
他怎么有权利拒绝。
“那日,正好是潇月公主的宴席,我准备了婚事,于瑶她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
便一切从简,白天我们拜了堂,晚上我便去参加了潇月公主的晚宴。”李荛端回忆似得说道。
林展颜听见于瑶的身世,有些在意起来,那女子的长相实在顺眼,很是熟悉一般。
“雪裟,你还记不记得,那夜我也见到了你。”李荛端对着她笑道。
她很难得的没有搭话。
下意识想忘记的那一夜,他为什么还要提?
李荛端:“那晚,我几乎要回去了,却发现了雪裟被人劫持,那伙人可是真正的杀手。”
“劫持?什么?是那夜吗?”林展颜终于反应过来,可李荛端也在场吗?
看着他眼里深深的疑惑,李荛端便知道雪裟没有把他这一件事告诉家里人。
“雪裟那时候架着马车,实在逃不掉了,正好我赶了过去。他说着,眼神很温柔,似乎是一段很好的回忆。
我和那群人搏斗,虽然救出了她,却还是重伤中毒,昏迷了三天三夜!”
只是到了最后的话,他却是个压抑怒气的语调。
“殿下,那夜正是十分感谢您,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围了避嫌向家里人忽略了您的存在。”
雪裟十分冷淡的说,一点不像是解释,只是下了个命令一般。
林展颜:“殿下,您的意思是,雪裟那晚遇到袭击,是您救了她?还是在您的新婚之夜?重伤昏迷?”
他简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眼睛一会儿看向李荛端,一会儿又盯着雪裟。
他真是乱了脑子,李荛端这么明显的眼神,他竟然没有发现?
在他那双桃花眼中,李荛端的眼睛盯着雪裟,就像是狼盯着一只小羊猎物,因为它的“可口”兴奋不已。
“对,这件事在外人的眼里看来,还真是几句话便能够概括啊?我记得我却糊涂了半年多,还不算昏迷的那几个****夜夜的念想。”
李荛端笑容灿烂的说着,眼角甚至有些闪光。
雪裟不愿再去研究他的心情,直言道:“殿下,我有些不舒服,就不陪您了。若是我的表哥还想留在这里聊天,他便留下吧!原谅我的失礼。”
说着,她快步走了出去。
刚动了几步,李荛端便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脑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别着急着走吧?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一句感谢的话想都没有?我可是救了你的命!”
“殿下,放开雪裟。”林展颜上前历声道,还是有些想要保护他这个妹妹的意思。
只是雪裟没有要被保护的模样,狠狠的把他的手扒下,回了一句:“殿下,再不让雪裟走的话,我便要昏倒在这里了。得时候得要横着出去,是否不雅?”
李荛端楞了一下,知道她的画外音是指自己可以装作昏倒,到时候一样可以不理他直接回家,而这样事情就有些难堪了。
“你是真的不打算说任何吗?即便是那件事?”他声音细软的问。
那夜,他明明在昏倒之前瞧见她眼里的担心和入骨的温柔,那双眼睛中,曾是满满掩藏不住的情意。
她只要说那****的确是动心了,那他也算值得,否则……
“不,我真的记不清了。那****受了惊吓,但的确该谢谢殿下你。”雪裟淡漠地开口。
淡蓝色的眼眸中波澜不惊,有着从未陷入回忆的沉着冷静。
他不就是想要一声谢谢?即便救了她之后,又杀了自己一次,她还是要说出这个谢谢。
因为所有的所有,今生的现在,她就是因为那一夜之后,迷迷糊糊的想要再做考虑。
现在,她不会了!
“好!别担心,你若是不舒服自然随时可以走,但于瑶已经准备了二位的午饭,不如留下来用膳?
李荛端轻松的说着,自己缓慢的坐回了位置。在雪裟的注视下,他道:
她也有话要和你聊聊,你不想听吗?”
像是一个挑衅一般,雪裟毫无畏惧的接话:
“好,那就再留一会儿。”
林展颜在这里实在是个多余的人,他只好也回了位置,看向表妹雪裟,她已经开始悠然自得的品茶,吃点心,没事人一般。
李荛端随后出去了一会儿,仿佛刚才那一番针锋相对的对话并不存在一般。
“雪裟……你,和四皇子是不是相识已久了?”林展颜问道。
雪裟:“表哥为何这样问?”
“只是我认为你们的关系,似乎很是亲密。而你也是被他找回来的,所以……”
“不必猜了,表哥你错了,我们的关系可不好。”她打断道。
“我看男人的爱意眼神,是不会错的。四皇子对你有意,男人是一种十分奇怪的生物,你越是抗拒,甚至厌恶他!
他就越会觉得有意思,更加努力的把你记在心中,所以,你的态度可不该这样。”林展颜答。
雪裟简直不敢相信这话会从一个花花公子口中说出来,他竟然说这个?
雪裟:“表哥,你的意思,你不愿让我和四皇子有什么联系吗?我以为父亲正巴不得和四皇子搭上关系,提升林家呢?”
“这不一样,你难道不知道你那个妹妹是怎么喜欢四皇子的吗?他喜欢你,只会让你在林家的日子更加不好过。”
林展颜道。
全是为她考虑,看来他也不是那样无用。
“二位二位,午膳已经备好了,都是些粗茶淡饭,希望还合二位的口味。”于瑶从外头进来,高挑的身材,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迎接他们来了。
“哪里哪里,王府的午膳,岂有不好的道理,麻烦于妃你了。”林展颜笑道。
于瑶看着这个桃花双眼唇瓣微薄男子,心中其实有些反感,但不知是为什么,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走吧走吧!来,雪裟,你坐我身边。”她拉着雪裟的手,超前走着。
一路上,有种无形的压力存在于雪裟的心中,她看起来什么都好,只是又瘦了一些,上次的事叫她无缘无故住了几日皇宫大牢,是有些无奈的。
雪裟要让李荛端感觉到愤怒,失去!而且于文也是那一日的主要组成,怪只怪她生的不巧。
相信皇上也没有怎么为难她吧?
于瑶:“来来来,都坐下啊!”
三人一起来到客厅用饭,没有想到里头已经坐了满满一桌。
张氏看着她来了假意笑道:“雪裟来了?快坐下。多亏了你向殿下解释清楚了,他才没有怪罪,还邀请我们来家中一聚。”
林方正忙着和李荛端说话,倒是没有理他,李荛端抽空给了她一个眼神,惹得坐在他对面的林絮苏嘟嘴生气!
“来坐下吧!可以开始了。”于瑶体面的照料道,把林展颜安排到了跟着来的林晴簪旁边,这两个人坐的最远。
她一看见林晴簪那个打扮精致暗送秋波的样子就恶心。
而雪裟被留在了于瑶身边,只隔着她就是李荛端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家怎么都来了?”雪裟终于开口问道。
张氏:“雪裟你不知道,还不是你父亲担心你没有和殿下解释清楚,白白伤了两家的和气,这才准备过来。
没想到一出门,这殿下的帖子就来了,说是邀请我们一起吃饭,我们自然就都来了。”
“是啊!我们两家原本就是十分融洽的关系,自然不能随便出了嫌隙。雪裟,你以后可要安安分分的。”林方对着她说道。
“是,父亲。”雪裟答话,总觉得不是这样的巧合。
张氏面上那个奇怪的笑容,李荛端方才的话,都可能是阴谋,只是他们会怎么做呢?
“殿下,菜都上齐了。”于瑶轻声对李荛端说道,显得温柔可人。
林絮苏在对面看的牙痒痒,虽然知道李荛端已经娶了妻子,但她没有想到有一日真的要看见他被另一个女人拥有!
看着她那副天真无邪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雪裟有些唏嘘。
她观察着所有人都动静希望可以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无意间见到这样“明目张胆”的林絮苏,不得不说有些喜感。
林晴簪也来了,但显然是一番精致的打扮,难不成她早已经知道要出门?
但她的容貌的确大打折扣,不精致的描绘面容,是有些出不得门。
李荛端:“好,那就动筷吧!大家都不必拘束,就像一家人一样。林大人,来我们喝一杯。”
“这怎么敢,是我敬殿下一杯才是。”林方大笑道。
和李荛端有说有笑可是十分的融洽。
但饭桌上的其他人呢?
张氏忙着压抑林絮苏的不悦,希望它不要这样溢于言表,而林展颜和林晴簪也在说着什么。
林晴簪脸上一番不屑的神情,为李荛端从头到现在都没有看过她一眼感到不值。
“雪裟,怎么不吃?我们可是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记得上次……还是在酒楼,对吗?”于瑶突然和她搭话。
雪裟不得不转头看她,淡淡的回答:“似乎是的。”
突然有人碰了一下她的肩膀,雪裟回头一看,竟是红杉。
她今日破天荒的涂脂抹粉,脸上的於伤都看不见了,眼神像是在发亮一般,精神奕奕的模样。
她早上还是一副快要被摧残死了一般,现在怎么来了这里?
雪裟想到这里,还是给了红杉一个肯定的眼神。
能够不休息,下定决心以这样的形象出现,这也是需要意志力的。
“你看,我特意吩咐了厨房做了你喜欢的清炒四珍,这可是你我还是朋友时,你最喜欢吃的,现在是不是不爱了?”于瑶又道。
雪裟的眼神淡漠,只是答:“我现在不饿,于妃先吃吧!不必理我。”
于瑶一听,突然愉快的大笑起来:“这怎么行呢?你可是一个把我陷害进了皇宫地牢的人,我不照顾照顾你,怎么能行?”
那笑容端庄大气,不是她从前的那种露齿的笑容,看着也不甚潇洒了。
“好吧!你究竟想说什么?”雪裟终于开门见山的问道。
的确是对不住她在先,自己承认。
看着雪裟终于敢直视她的眼睛,于瑶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即便现在就像直接杀了面前的人!
她随意的拿起一个酒壶,给自己和雪裟都倒了酒,口中道:“我还未想好,干杯?”
看着举起的酒杯,红杉都暗自提醒道:“我们家小姐不喝酒,她身子不太好。”
于瑶却不理她,手未曾放下,雪裟盯着她的双眼,眼中的气势吓人。
“你欠我的!地牢的事情,你知道有多难过吗?喝下去!”于瑶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这句话,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再低头的时候,雪裟也吞如了那杯酒,放下了空酒杯。
“好。”于瑶笑笑。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昏倒了!”(未完待续。)
第363章 聆听者
随着杯酒入肚,一股辛辣的感觉从喉咙出爆发,一路向上止于舌尖,布满口腔,人将会双目迷离,头脑混乱。
醉酒实在是最坏事的消遣,而那杯酒若还含有某种毒素,那便有意思多了……
身子重重的倒地,她不算是毫无防备,因为于瑶嘴边的笑容,李荛端不断敲击桌面的指尖都已经提醒过了她。
闭眼的瞬间她注视着于瑶,带着一种释放的抒怀笑容,合上了眼,于瑶才回了一个冷漠的眼神,大声喊道:
“林小姐晕倒了,快找大夫来。殿下,这可怎么办?她这是怎么了?”
李荛端很快起身看向雪裟,眼神里带着胜利的愉悦。
就知道以于瑶为幌子,按照雪裟的脾性,她就算怎么怀疑,也不会推辞。
欠了人至少要还,她就是喜欢这一点对吗?
“裟儿,你这是怎么了?”张氏担心的说道,上前去扶着雪裟,摸到她的手臂却是冰凉。
“别担心,正好这几日于妃身子不好,我请了太医在家中,来人,立刻去把肖太医请过来!”李荛端主持大局地说着。
林方看着这一切眼神有些复杂,这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一发生林展颜便冲了过去,将林晴簪晾在一边,他也不顾什么男女之防直接把雪裟抱起,大声问道:“客房在哪儿?不能就让她躺着,她浑身冰块一样!”
于瑶:“你可带她去里屋的软塌上,太医马上就会来的,这林小姐怎么会虚弱成这个样子?”
她一边说着,林展颜便抱着雪裟进了内屋,十分不避嫌,好在张氏也跟进去,没有什么好说的,林晴簪上前看热闹的时候,一眼就盯着于瑶,有些移不开目光。
这个女人怎么这样的熟悉?
“大家不必担心,林大人咱们在这里坐着吧!”李荛端将林方带向前厅,林絮苏也跟着去了,里头现在就只有林展颜一个男子,很快张氏就催促他离开了。
“展颜,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不方便,还是出去等吧!我会看着雪裟的。”张氏道。
林展颜总觉得奇怪,雪裟就算看起来有些疲惫,但也不会这样昏倒,一定有人动了手脚,他不能把她留下,让张氏为所欲为。
“不必了,叔母。待会大夫来了,我再出去不迟。何况这还有您和于妃在,没有人会说闲话的。我相信雪裟只是一时虚弱昏倒而已。”
听着林展颜的话,于瑶忍不住想要发笑,虚弱?呵呵……等半个时辰之后,她就没有机会虚弱了!
张氏碍着林展颜没有动作,只是上前给雪裟擦了擦脸颊,脖子,不小心发现了那些红痕,果然是个下贱胚子。
张氏一笑,这就怪不得自己了,是你招惹了四皇子。
她的双目紧闭着,意识却还是清醒,感觉自己身上的痛楚从腹中传来,真没想到于瑶的心会这样狠,真的给自己下了毒……
身边坐着的是张氏和林展颜,他也在这里?从方才的对话中,雪裟不后悔带他来了。
不论今日是不是要交出性命来,至少她不欠于瑶的了。
说起于瑶她其实也坐在这屋子里的一角,冷冷的回忆着什么。
李荛端对林方道:“我相信该是小疾罢了。不会有事的。”
林方有些心不在焉,他似乎真的有什么感应,觉得雪裟这一次是真的有祸事临头。
“小女一般不喝酒的,这才放下酒杯就昏倒了。实在有些奇怪。”他回答。
李荛端的眼神一变,冷漠异常却还是先好话道:“我看只是体虚罢了。林小姐,你上一次不也是这样吗?”
他转身对跟上来的林晴簪说道,她立刻笑着答:“没错,叔父不必担心。”
林絮苏:“殿下,您说于妃姐姐身子不好?她是得了什么病吗?严不严重?”
她倒是好笑,还在纠结于这事情,雪裟的生死她倒不是很在乎。
几人到了不远的前厅,刚一进门便瞧见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银色衣袍男子,发丝束在脑后,额前几缕碎发点缀这一双星光般灿烂的桃花眼,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进来的一屋子人,缓缓起身。
“肖潋,你怎么来了?”李荛端亲热的喊道。
林方:“微臣参见郡王殿下。”
“小女给郡王殿下请安。”林絮苏傲慢的随着林方蹲下,林晴簪也行了礼。
肖潋淡淡说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谢郡王。”
“谢郡王殿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这家里的客人可真是多了。那还邀请我过来做什么?”肖潋冷冷问道。
李荛端自然道:“我都忘记请了你来了。今日是我请林大人一家前来吃个便饭。
大家都坐下吧!”
肖潋皱眉,明明是他一日三张帖子把自己千呼万唤的请过来,今日还说是必须一见他这才前来,怎么林家的人都在?
难道是巧合?雪裟……不在吗?
林方看着肖潋也在是有点奇怪,还是坐下了,总觉得这个郡王的眼神在搜寻着什么。
李荛端当然也已经注意到了,大声道:“今日你来是真不是时候,林小姐方才昏倒了。我正忙着找太医救治,若有什么急事,那就在这里说吧!”
肖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他邀请自己来的,现在怎么变成自己有事情找他?
等等,方才他是说林小姐昏倒了?
“哪一位林小姐……”肖潋缓缓开口,已经看见了林絮苏林晴簪,难不成是那个林珊莲?
我在想什么?当然是雪裟!
李荛端这个人,除了雪裟他还对谁有兴趣?
“是大小姐,雪裟。”李荛端装作担心的模样。
肖潋二话不说,冷冷的冲出了门。
李荛端还在后面喊着:“是在客厅,别走错了。”
林方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不好了。
“殿下,谁昏倒了?”一个太医打扮的老人进来问道。
“肖太医,快去,就在客厅中,是林小姐。”李荛端配合的说道。
林方也道:“肖太医,我和您一起去,是我的女儿。”
李荛端却上前拦住了他道:“林大人不必担心,您去了也没有什么帮助,还是在这里等吧!”
林方这硬生生的被拦下来,脸上有些不好看了
林絮苏却帮腔道:“爹,您去干什么?姐姐那里有母亲在呢!”
她看着林方,觉得他实在是太假惺惺了。
明明就不是他的女儿,担心个什么劲儿?
李荛端拦下他就是想要肖潋过去能够更加得心应手,好好享受一下二人时间。
等肖潋到了内屋里,他才知道什么叫做二人时间了。
“她怎么样了?喝了什么,吃了什么?屋子里有什么熏香?太医在哪里?”肖潋连环问道。
张氏还未反应过来只是冷冷道了一句:“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您不该进来的。”
“说你呢!滚出去!”肖潋听了却对着林展颜吼了一句。
林展颜莫名其妙地被他推了一把,硬生生地放开了雪裟的右手。
再看肖潋他只是冷冷地把被子给雪裟盖好,将方才张氏擦过的脖子盖住,那上面是红印看的他心头抽痛。
林展颜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朝着他吼了一句:“郡王?即便你是王爷并不代表你可以这样毁坏我妹妹的名声,快出去!”
肖潋才用手往她额头上试了温度,听了这句话猛的回头,一双琥珀似的眼瞳浑圆,霸道的说道:“她的名声,我不说,你们不说,谁敢多言?”
“你!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放开她!”林展颜毫不犹豫地回道,肖潋的手至今还握着雪裟。
张氏默默的退向一旁,心中是窃喜,也是嘲讽。
这两个人,要是知道自己是在为了什么样的货色辩解那所谓的贞洁,那会怎么样?
于瑶看着张氏诡异的笑容,其实并不喜欢李荛端非要叫肖潋来这个想法。
毕竟这个郡王最近可不安分,生生吞并了蜀王的大部分产业不说,和木家的关系也已经是越来越好,皇上看在眼里,却是默许一般,现在京城里谁不给肖潋一个面子便是自掘坟墓。
于瑶:“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了。反正太医马上就要来了,你们迟早也要离开。”
这一句话出来,林展颜是冷静了一下,可肖潋却不是这样,他劝人忽略了所有,只是顾着床上的人儿。
她的睡颜依旧美若天仙,只是这一次却是被人害了。
他知道不是意外,他知道她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选择不再搅和下去,是因为她不完全属于他,还有,她给根本不爱他。
可这都不是可以看着她死的理由!
“就像我说的,红杉,她喝了什么?吃了什么?”肖潋朝着一旁站着的红杉问道。
雪裟其实这个时候是清醒的,她意识还是存在,听着外界的话,肖潋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带有温软的柔情,这让她明白他依旧爱着自己。
也更加使得心头疼痛,为什么李荛端会叫他过来!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太柔弱。
红杉引起了肖潋的注意,她心头一阵狂喜,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因为肖潋直直的盯着她而感到满足。
红杉:“小姐,小姐什么也没有吃。什么也没有喝,就是……突然,突然昏倒了。”
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说?雪裟疑惑于她的声音,娇羞,害怕,渴望……
难怪了,难怪了!原来红沙一直喜欢着肖潋,这就是她不能喝自己保持一条心的起因吧?
雪裟怪自己没有早点想到缘由,竟然还想着她是不是家人受到了威胁,即便她问过红杉不止百次家人的事情。
她若是真的因为这个,早已经向自己寻求帮助和解脱了。
肖潋听了红杉的回答,觉得更加奇怪了,看向躺着的人,雪裟的脸上竟有一丝微笑?
这是为什么?
林展颜:“她喝了一杯酒。不是什么都没有吃。喝了那杯酒,她就昏倒了。”
“真的?”肖潋看向他。
林展颜万分肯定的答:“没错,这杯酒还是和于妃一起喝的。她没事,雪裟却昏倒了。”
于瑶面对着肖潋那要杀人于无形之中的眼神只是瞪起无辜的眼睛道:“我真的不知道那酒有什么问题,或许……
或许是雪裟妹妹身子虚弱?有其它的病呢?”
张氏也搭话道:“是啊!雪裟最近的脸色可是十分不好,眼下一直都有乌青,像是没有睡好,可能就是休息不足?”
肖潋不去管这两个女人的话,的确看见了雪裟的疲惫,她是不是有心事,一直为难自己,没有好好休息呢?
“小姐在哪儿?”外头,肖太医来了。
“太医,您来了。快,林小姐昏迷有一会儿了。”于瑶迎接道。
这个肖太医肖潋竟然也是认识的,他是早年肖家入赘出去的一个男丁,因为是庶子,后来还进了太医院做院士,前途不好,肖家流放抄家的时候也就没有算上他。
按辈分来说,肖潋还要叫他一声叔叔。
“来来,你们两位先出去等等。丫鬟你拿条手帕来。”肖太医吩咐道。
肖潋威胁道:“我也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若是你看不出来,或是看错了!我可不会放过你!”
肖太医倒是没有那样害怕只是道:“郡王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的,要知道当年你爹也不会这样和我说话。”
肖潋没有功夫认亲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块紫色手帕来,垫在雪裟的手上。
肖太医冷冷一笑,开始诊脉。
李荛端这个时候也把林方几个人带来了这里,方才似乎只是要去迎接一下肖潋一样。
只见他聚精会神的看着雪裟,忧心忡忡的样子写在了脸上。
雪裟心中也是毫不平静,她清楚的感觉到腹部越来越痛,有种灼烧感!该死,究竟是什么毒?
就在肖太医诊断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是变戏法一般,变化无常。
“怎么样?”肖潋急切问道。
肖太医皱眉道:“这,我不敢讲啊!烦请屏退左右。”
于瑶:“你们都下去!”
屋子里的下人走空了,可其他人倒是都在。
李荛端吩咐道:“有什么太医直言便是,大家都不是外人。”
虽然不该太抢着说这话,可他实在按捺不住要看好戏了。
肖太医表情怪异的说道:“小姐这是,刚刚生过孩子,体虚所致!”
(未完待续。)
第364章 至痛!
“老东西,你胡言乱语什么?”肖潋不假思索的骂了一句,立刻将他推开。
“肖太医,您说什么?我……我没有听错吧?”张氏惊讶的喊道。
一屋子的人都惊到了,林方皱着眉头,表情很是怪异。
肖太医毫不畏惧肖潋,依旧正经道:“这个小姐的脉象中,乃是气虚血虚,腹中有所损坏,正是生产所致的迹象,老夫绝不会看错的。”
“你说什么……”林方喃喃的这一句话,全然没有什么话说出。
林晴簪听了这话之后,默默的退了几步,这说的,不该是自己吗?
“姐姐什么时候怀孕?还生下了孩子?”林絮苏看笑话似地瞪着无辜的双眼喊道。
“你一定是看错了,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你们难道都信了?”肖潋怒视着一屋子的人。
雪裟在过去的一年内,至少有半年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怀孕?
为什么这样诬蔑她!
其实,在雪裟自己听起来,都是吓了一跳的。除非这个太医能够通灵,知道自己重生之前的事情,否则这绝不可能!
究竟是谁想出的这个全然站不住脚的想法?
“这,雪裟的确一直不喜热闹,常常一个人在院子里,但这还是不可能的事情,对吗?老爷?”张氏的声音响起。
她说的像是有所证据一样。
林方迟迟的不说户外,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先是雪裟喝了于妃递的酒陷入昏迷,然后又是什么肖太医信口开河说雪裟生产过……
这还不明显吗?
沉重的吐出一口气,林方看向了门口的李荛端。
他正低垂着双眼,眉目之间有着看戏的愉悦。
为什么,为什么要毁了雪裟?
“我相信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这……林小姐尚未出嫁,怎么可能怀孕生产?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于瑶解围似的说了一句。
肖潋却啐道:“别再假惺惺的说什么了,你的酒里有什么好东西,你自己心里知道!亏她还对你有所愧疚!”
“肖潋,你别再放肆了!于妃也是好心为她说一句话,否则她私下里什么作风,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
就说昨夜,她就帮助一个烟花女子,生下了一个杂种!”李荛端挺身接话道。
于瑶被他护在身后,似乎从未觉得这样安全。
“你是什么意思?雪裟不是那样的人!”肖潋依旧道,握住她的手很紧很紧。
她现在多么想醒来,却忍住想要知道外头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局势,又想明白,肖潋对她,究竟能够维护到什么时刻。
因为很明显,李荛端要真正摧毁她了。
“她的身子可不是这样纯洁,按我看,她应该已经是个妇人了。”肖太医冷冷的来了一句。
可不算十分的隐晦难懂。
“滚!你这个庸医,再敢多说一句话,我便杀了你!”肖潋大吼道,一脚踢在肖太医的腰上,他皮球般臃肿的身子便一下子滚了出去,脸色刷白!
没有人能够诬蔑她,她是什么样子的,他最清楚。
张氏眼看肖潋已经抑制不住情绪了,顺势道:“这实在是不堪入目了,老爷,殿下。我看我们还是把雪裟带回家去吧!实在是家丑不该外扬。”
“你们不准碰她!我的大夫马上就到了。你们不必相信这个庸医所说的任何一字。”肖潋以命令的口气说道。
张氏被阻了一下,正是很不舒服的时刻,林絮苏正好为母出头,道了一句:“我前两日还见过姐姐身上有什么痕迹,她在外头有男人!这是真的!”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红杉……你还是真的什么都说了出去真是个好卧底。
小小年纪,这嫌恶的模样却是十足。
李荛端只需要看好戏而已,一搭一唱,很快就要出了结果。
眼看着肖潋渐渐失去理智,雪裟拼命的想要清醒,身子却毫无反应。
“红杉你给我说实话,雪裟是不是经常在外面留宿一夜?”林絮苏又对着红杉吼道。
红杉颤抖的看着肖潋,眼神可怜巴巴的,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似的,肖潋也清晰看见了她的於痕。
林絮苏大胆的道:“你不说是吗?小翠。”
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肖潋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昨夜红杉亲口说出的,大小姐这段时间经常在外夜不归宿,直到第二日才回来。”小翠答。
这肮脏的罪名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林方简直不知道自己家中的这些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话可说,却还是懦弱的闭了嘴。
心里想着不能得罪了李荛端,先看看情况再说。
“不,雪裟不可能是你们说的那样。如果她真的生产过,那么她为什么一直是这样的身材,这样瘦弱的身子,什么时候见过她的肚子隆起?”
林展颜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个罪名实在是太过分了,雪裟的名声毁于一旦,按照国法甚至还会被当做荡妇浸猪笼的。
“殿下,郡王殿下?”外头有一个声音传来。
肖潋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喊了一声:“阿辉,你快进来。”
外头的阿辉带着一个药箱,在众人的眼里,不过是一个黝黑强壮的大汉罢了,怎么他还是个大夫?
“殿下,这是,林小姐?”阿辉来到床前问道。
这一屋子的人都不认识他,自然也不会招呼什么,李荛端还是一副轻松淡然的模样,现在不论是谁来,都改变不了任何的事情。
阿辉把脉的时候,肖潋乘着空当走出来,众人都让开了来,他直接面对着李荛端,缓缓开口:
“若是她有什么事情,我绝不会放过你,还有你。”
他的下一个指尖对着的便是于瑶,气势汹汹的样子震慑了一屋子的人。
李荛端却是笑着,不说话。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林晴簪暗暗观察着张氏的眼神,她看起来没有什么担心的,看来雪裟这件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了。
太好了,她终于又是京城第一美人了。不必再考虑和雪裟站在一起,需要怎么样的精致妆容打扮,她只需出水芙蓉般的模样,就是无人能够超越的了。
正当她打着小算盘的时候,肖潋看向雪裟的眼神中却带着心疼。
她的身边究竟都是一群什么样子的人?每一个都不是好东西,想要致她于死地。
如果当初她放弃,和自己在一起,两人现在该有多么令人艳羡的幸福?
“殿下,小姐这是……”阿辉反复确认了半天,带着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结论,迟迟不敢说出口。
“怎么?你也看不出来?她有危险吗?”肖潋担心地问道,双目满含温柔。
李荛端一笑:“是不是,刚刚生产的脉象?我们的太医也已经查出来了。”
阿辉看着他,没骨气的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她是……”肖潋还想着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就静静的躺在那里,仙子般的容颜,高贵的像是随时都会凌驾于云朵上飘走。
可所有人都在诬蔑她。
“你再说一遍?”肖潋对着阿辉质问道。
张氏带着笑容,林絮苏也笑着,似乎所有人都在笑。
只有雪裟,一个人开始迷茫了。
难道真的有能够看见前世的办法?怎么可能?
阿辉:“不,只是小姐的脉象,像是生产过孩子的妇人而已,不一定是刚刚生产的。”
这一句话出来,原本在外头跃跃欲试还要冒着生命危险进去的肖太医松了一口气,竟然是肖潋的人说出了最关键的东西。
“什么,从前生孩子?可雪裟是去年才回到京城的。”张氏装作惊讶道。
林絮苏:“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雪裟没有大肚子了。因为她从前在乡村就已经嫁过人了。”
此话一出,竟然这样的合理。
雪裟听到这里,淡淡的一笑,虽然表面上没有动作,但她知道。
李荛端果然要利用那段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间了。
肖潋根本不在场,他也不能说出什么真正有用的解释。
“四皇子,我听说,雪裟是您找回来的吧?那,那您是在哪里找到她,她那个时候又在做什么?”张氏问道。
李荛端在林方的注视下,缓缓地道:“那时候,林大人让我帮忙寻找的时候,我的确没有费多久时间,就在江南一个贫瘠的小村庄里找到了她。
因为长相异于常人,我得到大致位置之后很快就锁定了她。而那时候,我一说明来意,她就立刻跟着我走了。
我问她养父养母需不需要些银子过活,她也全然不理,只顾着离开。”
张氏接话:“现在想想,或许雪裟那个时候就已经嫁作人妇,有了这样一个好机会飞上枝头,她就全然不管不顾的抛弃了丈夫,还有……孩子?”
天哪!你们这样好的想象力,为何不去做个戏子?
雪裟冷笑的停不住了,身子却还是醒不过来。
他是要自己蒙着这种诬蔑的罪名死去吗?还要自己听着指责,和所有厌恶的声音?
“她会没事吗?”肖潋不管不顾的问道,听了这个荒谬的延伸故事,很是平静。
阿辉有些不好意思的答:“小姐?小姐暂且看不出来,现在只是因为吃了什么烈性的食物,导致血崩了……”
血崩?
红杉顺着目光一看,掀开了被子的一脚,雪裟的裙子都已经渗出血迹来了。
“荛端哥哥,你说?我娘说的有没有可能,你还记得那个村庄吗?我们大可以去查一查,把姐夫,侄子都接回来便是。”
林絮苏的话十分刺耳,就是这样吗?羞辱的死去,因为自己喝了那杯酒……
“这,我到时不确定了。那个村庄许久之前起了一场大火,村民没有几个活下来了。”李荛端皱眉道。
当然没有人,因为根本就没有那个什么村庄!雪裟要是醒了,哪里能够容得他们在这里上蹿下跳?
林晴簪:“或许是她放火?杀人灭口,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可惜,我的妹妹不知道,大夫会这样厉害,无论她想要藏什么秘密都会被知晓。”
她终于说了一句话,很好,雪裟记住了。
“也不全是这样,小姐的脉象腹部有淤血滞留,肠胃乱位之象,虽然像是生产后的损伤,也可能是服了一种毒。
一种十分罕见,会造成这种假象的毒。”
阿辉的话,让这个屋子起死回生。
所有人都目光的变了,张氏恨不得把他杀了,连李荛端都显出了惊讶。
阿辉知道他再做所有人都不愿意看见的事情,但他必须要郡王欠他什么,否则,将来的飞黄腾达怎么办?
肖潋听了,异常的淡然,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个结果,阿辉继续道:“我可以把小姐救醒,到时候有什么话,你们问她便是,猜也猜不出什么。”
“那大家就午安都出去吧!走吧!”于瑶招呼道。
她原就知道,李荛端不会轻易杀了她。
大家都走了出去,林方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满头大汗。
“肖潋,和我出来一下吗?”李荛端朝着里头喊道。
雪裟不希望他走,为什么阿辉这么容易就知道自己中毒?为什么李荛端就放弃了这些布置?
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最痛苦的怕是还没有来。
肖潋最后上前,看了苍白的雪裟一眼,毅然决然的出了门。
随着李荛端走向了一间屋子。里头只有他们两个人。
肖潋:“你为什么这样害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就要问雪裟了,她为什么对我死死纠缠,想要我的命。”李荛端勾起嘴角。
肖潋:“我现在也知道她为什么要你死,因为你实在太卑鄙龌龊。隐藏了这么久的野心,却还是一事无成!”
李荛端的神经被挑动,反问了一句:“你不想知道我是从哪儿把她带回来的吗?
我告诉你,她的的确确就是我的女人。现在想要反咬我一口,就是因为我让她用药打了胎。所以她恨我!”
“你闭嘴!这不可能!”肖潋听了,眼睛通红的说道。
李荛端却还是继续:“承认事实吧!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是林方的女儿。
有利用李玄端,李玉端的本事,当然还有你这个可怜虫,真心喜欢她的人,来达到报复我的目的。”
这只是李荛端荒诞的胡言乱语,可却是和真相差不了多少了,难道世间真的有什么冥冥之中?
他竟然真的明白了一部分。
肖潋终于忍受不住,狠狠地一拳打向李荛端脸上,可惜他早有准备,轻松的躲开,肖潋扑了空,躺在地上,血气逆流而上……
好痛,为什么心会这样痛?发生了什么吗?雪裟感觉钻心的痛,狠狠的动了动腿,正好碰到了阿辉,他疑惑着。
难道她这么快就自己醒来了?
从药箱中拿出一段黑乎乎的东西,放在雪裟鼻尖,只消一次呼吸,一双淡蓝色的眸子便闪现回来!(未完待续。)
ps: 不得不佩服李荛端,最后的目的竟然是肖潋……
第365章 看破前世
“你这么急着醒来做什么?”阿辉的声音响起,雪裟的神智回复,张口:
“肖潋人呢?你们为什么会来?”
慌乱的支撑自己坐起,腹部却一阵剧痛。
“你现在不该乱动,你中毒了。”阿辉不情愿的解释道。
待会让郡王看见了还不得怪他。
雪裟环顾四周,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缠绕着还未完全清醒的思绪,却是努力的想要下车。
阿辉怒道:“你不要乱动,你还在流血,想去做什么?”
雪裟不去搭理他,正好红杉从外头走了进来。
红杉高兴道:“小姐,你醒了?太好了,我去告诉殿下!”
“他在哪儿?”雪裟张了张口问道。
“在,外头右边的屋子?怎么了?我去叫殿下过来好吗?”红杉问道。
雪裟完全不顾身子愤疼痛,挣扎着下床,阿辉按住了她,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她口里。
阿辉:“止血的,你别死了!要去就去,真是麻烦!”
雪裟终于得以脱身,扶着床沿一步步的移动,红杉赶紧拿了一件披风罩在她身上,陪着她走出去。
外头的阳光刺眼,不知昏迷了多久?是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
“大家都去哪儿了?”雪裟问。
红杉:“老爷夫人都在前厅等着呢!小姐,她们陷害您说……”
“我知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昏迷了吧?我听的清楚。”雪裟不以为然的答。
红杉原本还想自己说出来,想看看她脸上的害怕,毕竟这件事情或许可以毁了她这一辈子!
可现在,她却还是这样不在意,果然是这样的吧?真是个清白的人儿,怎么会连名誉都不要了?
是这里?雪裟看着紧闭的大门,身上只着碧色单衣,披着一件鲜艳粉紫色,凤仙花披风。
不知是那颜色太过鲜艳,还是她的脸色煞白地可怕,脸上竟然写着些戚戚。
“把门打开!”淡淡的开口。
她不想去开门,似乎知道门后的东西,她无法承担。
“好,小姐您自己站着吧!”红杉道,上前敲了敲门。
一个脚步声沉重地靠近了。
雪裟眼中,是一潭静谧的湖水,浅浅的蓝色,水光悠悠流转,脸上黯淡的气色……如同森林清晨的迷雾,遮住眼中的神采,像是扑朔迷离的前路,让所有人望而却步。
最终,出现在门口的是肖潋,他发丝微乱,瞧见是她和红杉在外头,眼中毫无波动。
“殿下,我家小姐醒了。”红杉高兴地说道。
肖潋冷冷道:“你一个小小的丫鬟,为何毫无理由便来打扰我和四皇子的谈话?是补药命了吗?”
红杉听了完全愣住了。
他不想理自己吗?
包括雪裟也是一样震惊之后,她艰难一动了一步,道:“让,李荛端出来。”
李荛端正好从里头出来,看着她回答:
“谁要找我?原来是你,怎么,雪裟。听说我把你的事情说出来之后,你便气的惊醒了吗?”
她看起来虚弱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苍白的脸色,身子蜷缩在披风里,毫无生气的眼睛里充满警戒。
“我没有做,不管你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做,我是清白的。
阿辉说了,是中毒才会有那些假象的,李荛端,你要我死,何必这样大费周章,收买我大半家人?”
她出奇的平静,嘴角干涸的似乎要流出血来。
李荛端:“什么?说你是个妇人,还生过孩子?我说错了,或者就是事实,只有你自己知道不是吗?何必说的这么难听,把自己给撇干净?”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李荛端突然想,如果她肯认输,自己一定会第一时间把她拥入怀中,一个女子而已,能够承受的,也就是这样了吧?
“我,就是我。你自己清楚,是你把我带回来了,目的是什么,你也清楚,不是吗?”雪裟反问,日光怎么这样难受,她快要站不住了……
“他清楚?我现在也清楚了。”肖潋突然插了一句话,雪裟带着惊讶的目光看着他。
肖潋对她一笑:“你利用的人还不算多吗?雪裟,你手段真是高超啊!”
勾起的唇角上有着鲜红的印记。
“你在说什么?肖潋……”她语塞了。
她想说,你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会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为什么会那样厌恶的开口?
可是,她没有,即便是要被背叛,她也不会表现的太丢人的。
“你既然是个农妇,为什么要欺骗我?”肖潋戏谑的问道。
甚至走近了她,距离的太近,甚至都可以嗅到她身上的血腥味。
“你在说什么?”雪裟歪头,发丝垂落在地,有种奇异的美感,显得那么孤独。
肖潋依旧带着戏谑的笑容,可太眼里深深的受伤,才是真正让雪裟难过地静止的原因。
“你已经生过孩子了,对吗?”他问。
“我……”
前世,是算吧?
她哑口无言。
“你也从未爱过我,对吗?”他问。
是吗?
雪裟也在问自己,可现在的情况不容她回答,李荛端脸上的笑容,红杉脸上掩藏的笑容,都叫她觉得羞愧难当。
“你真正爱的,是李荛端对吧?”肖潋终究说到了这里,扬起了一只手捏住她的脸颊!
不算疼痛,可肖潋脸上的青筋都已经爆出来了,她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杀气。
可这个问题刚刚抛出来的时候,她就回答:“不。”
肖潋:“不?你怀的是,李荛端愤孩子,但没有生下来,所以你要报复他,才会想要杀了他对吗?”
为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水潭中落入一块巨石,深深的砸了进去,激起水面上的千层情感,也没入了最深的心底,刺伤了所有……
怎么可能会知道,为什么?
雪裟觉得天旋地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子便倒向了地面,重重的砸了过去,似乎要砸人雪夜中的那具尸首中,砸入那个真正失败的自己里。
“我的天哪!殿下,殿下你!”红杉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平日里那个看见小姐就变成宠溺眼神的男人,怎么会这样?
在她的眼中,就在前一秒,肖潋狠狠的用力一推,雪裟整个身子都像是经历了飞翔一般,落在地上的瞬间,再次失去意识。
李荛端都有些奇怪,肖潋竟然会这样对雪裟?他忍不住上前看了看雪裟,可惜她已经完全休克,肖潋却还是头也不回,雕像一样站在远处。
时间似乎静止了,雪裟的意识却是十分想要待在她的身子里,不愿像上次那般,看着悲催的自己。
李荛端再一次赢了,摧毁一个女子,身份,名誉,爱人,不就是所有了吗?
“这里是林方,林大人家吗?”一个男子上前问道。
家丁站在门前,只是看着这个高大威猛的黝黑男子,由瞧了瞧他的穿着,笑着上前来:“我们大人今日不在,不知公子您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我想找你们家的大小姐,不知道方不方便去通报一下?”木金大声问道。
他已经想好了,驾着一辆马车就来找雪裟了。
“巧了,我们家小姐也不在家,今日她们都到四皇子家中做客去了,不如我留下公子的名号,等大人回来提醒他?”家丁说道。
木金看了看屋子里,什么话也不说,掉头就走,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那家丁奇怪道:“真是个奇怪的人,怎么不告诉我们名号?这老爷来了怎么说?”
“怎么样,她不在家?”马车里头两人聊倒。
木金:“谁知道她改变主意了没有,竟然去了四皇子那里做客,不是要投奔蜀王吗?跑得这么勤又是什么道理?”
“人家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我看这个雪裟应该不是什么骗子,依你说得,她能够这么了解我们的事情,又有胆量单独找你商谈,一定不简单。”木帛冷静的说道。
木金突然大笑道:“哥,你这么相信她,难不成你已经和她有什么联合了,就在那晚上?”
“你小声点,没有。那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我走错了一个地方,去了一个丫鬟的屋子。你还不知道吗?”木帛不好意思的说道。
眼前不禁浮现起那张清丽脱俗的睡颜。
“好吧!那,那家伙怎么办?我们这一时半会,找不到雪裟,还抓不抓王延了?”木金问。
原来他们兄弟真的被雪裟说动,考虑帮她了。
木帛早已经想好,只是肯定道:“照常办,王延这小子倒了,木家才有可能撼动,这一点还真是那个雪裟想得清楚。”
而不是他们那什么想法,竟然是把木家的后宅弄乱……
“那好,只要哥哥你说能干,咱们就做了,原本我也不愿意看着木穆那小子嚣张,一个荆州。
至少能够拖他下水,等皇上一生气,他们回京肯定入狱的下场!”木金笑容灿烂的说道。
木帛:“是啊!只要雪裟把王延交出去,联系了襄王之后,挑拨几下力巴图。
他一定不会放过木汕就在眼前的儿子,他恐怕就是有命去,没有命回来了。”
这两兄弟看的长远的角度全然不同,木帛看着木金笑着,却不知道,木金那灿烂地有些憨厚的笑容下,隐藏的却是一颗算计好了所有的心。
龙生九子,木汕的几个儿子也是个个不同,难怪木汕第一眼看木金就觉得很是熟悉了,这个才是他真正最像的孩子。
“木穆要是回不来了,那嫂子不就是你的了?我真正的嫂子?”木金挑破道。
木帛愣了一下,心想这个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木金又道:“好了,哥哥你的眼神看着那嫂子可是什么都暴露了,不过也只有我看得懂的。”
木帛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你别说了,走吧!先把王延抓住!”
他们不知道,王延就是荆州现在最重要的人,雪裟的猜测,预感都没有错,只可惜,太自己,却不知要怎么回天……
“找到王延,无论如何!给我吩咐京城的人,实在不行要肖潋也帮忙找,他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已经替老头子吃了我那么多好处,至少他该帮这个忙!”
营帐中,李玉端失去理智的大吼道。
他已经怒了,力巴图今日完全不把他在眼里,连李康端也敢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二哥,你不会真的相信王延还没有死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李康端一身铠甲的走了进来,已经是黄昏的时辰。
“怎么,你不信的话,为何不带着木穆了?”李玉端犀利的回击。
“他在这个荆州还真是人人喊打,我不必带着他,若是力巴图派了杀手来,我不和他在一起也少了危险不是?”李康端轻松的说。
李玉端:“我已经吩咐下去,沿途去找王延的踪迹,明日就把力巴图的意思报告给父皇。”
“说什么?说要王延的命才可以换得和解?二哥,我们可是有足足二十几万兵马,攻下一个荆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你就不愿意让我们的将士大展拳脚?”
李康端说着,坐在了一旁,帐中的人都被屏退。
“你就是要交战吗?我便和你说吧!父皇希望交战,他希望和解。而且,如果力巴图说的没错,那边是我们的错,王延跑了,很明显有人藏匿了他。”
李玉端卷起地图,冷冷道。
“你是说木汕吧?”李康端问。
“是,不然王延还能去哪儿?”李玉端不避讳的说。
“不会的,你明日把消息传回去,至少要四五日,才能到达京城,然后父皇传消息回来又要时间,就是十日时间。
就这些日子,我们完全可以把羌国那堆散沙打回沙漠里去了,难道你不想吗?”
李康端走近说道。
他有些动摇的看着灯火,只是道:“你的意思是,十日时间,力巴图可以在荆州城内召集足以打败我们的兵马,他是要拖延时间。”
“没错,二哥,你也有的是头脑,我可以带兵,我们在战场上会所向披靡的,你不想立了满满的战功回家吗?”
李康端声音有着鼓舞人心的力量,带动着李玉端的眼神,开始坚定……(未完待续。)
第366章 痛哭
有一种痛苦,叫做无能为力。
她受够了已经失去反抗的力量之后,才真正醒悟,这不是一个健全的人该做的。
“清醒吧!快醒来……”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呐喊,雪裟却不愿意去听。
不愿意睁开眼睛,因为外界的环境,若是回到了那个冰冷的雪夜,怎么办?
如果身边围绕的,是那群畜生,正在用肮脏的牙齿啃咬自己,怎么办?
太多的怎么办,感觉到的,却是钻心的疼痛,扰乱了思路。
肖潋,这不是真的,对吗?
在一个清晨中醒来,天气湿润像是刚刚落过雨,皮肤上有些黏腻,没有微风,没有暖阳,身边也没有人,没有其他。
睁着眼睛,却看不见任何东西,或许是不想见到任何东西,浅绿色的纱蔓很新,身子照样很是无力,却没有死。
红杉推门进来,照例把一碗清水,一个馒头拿进来,察看她之后,便可以自由了。
“小姐,您醒了?”她看着床上的人惊讶了一下,面上的表情立刻变化,感激涕零的喊着:“太好了,小姐您终于醒了,您终于……”
“我,在哪儿?”雪裟缓缓开口,觉得双唇干涸,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水了。
“您,您在家啊!小姐,您放心,不管您会被老爷送到哪里去,红杉一定都会陪着您的。”红杉流着泪水道。
恨不得大声提醒她现在的处境。
雪裟没有聚焦的看着上方,只继续道:“我在,雪雨院吧?”
这里可不是家。
红杉:“是,是啊!但,老爷说了您只能再待几日,身子稍稍好了些,便要送走……”
“我昏迷了?”雪裟问。
“是,已经整整是第四日了。大夫说了,您是失血过多,加上精神慌乱,受了太大的打击,所以身子虚弱。”她回答着。
雪裟却自己支撑着坐起来,揉了揉头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小姐,您舒心就好。千万不要担心,即便郡王不相信您,但,我会一直在小姐身边,不管小姐以前如何,都会忠心耿耿。”红杉又在说话。
似乎准备提醒所有雪裟的痛苦回忆,和现在的悲惨程度。
只是,没有效果。
还在林家,只是回到了孑然一身的状态,这或许也没有什么不好对吗?
她苍白的脸色,披头散发的坐起来,肚子不疼了,身子仿佛很轻很轻,不过几步便摔在地上。
红杉扶着她道:“小姐,您没事吧?您实在太虚弱了,这身子原本就不好,这可怎么办?我们什么都没有。”
雪裟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桌子上的那碗凉水,那个发黄的馒头。
她坐上凳子,云淡风轻的表情终于有所改变。
问:“我究竟怎么了?是不是中毒?”
“肖太医说的,您是生产的时候有所损伤,只需调理身子便是。
而那个,郡王带来的人虽然先说了您可可能是中毒,但后来又说无能为力,老爷便信了肖太医。”红杉老实答。
“这么说,我的名声毁了?”雪裟问,伸出手拿起了那个馒头,坚硬的手感证明是昨夜的剩饭。
红杉突然又哭了出来,支支吾吾道:“小姐,老爷,老爷已经让夫人找尼姑庵了,他们要您即日出家,此生常伴青灯古佛。”
“难吃。”她淡淡的两个字,将馒头塞入口里,如同嚼蜡般机械的咽下,随后逼自己喝了很多凉水。
“小姐,您别吃这些,我去给您找点真正的吃的,您别……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红杉一手把她抓住,大声地喊着,人便冲了出去。
雪裟看起来却没有什么伤心的意思,甚至也没有想象中的崩溃。
她肯定自己之前是中毒了,不可能有人能够通灵,阿辉的话,先说了中毒的可能,再说了无能为力,那就是中毒,只不过没有办法解而已。
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突破禁忌,明白那些上天开的玩笑。
她选择重生,却有一个人让她在意,延缓她的脚步,甚至,因为他而被打倒,真的受够了。
红杉跑到了张氏的院子,张氏一见她就问:“怎么样,她醒了?”
“是,她醒了。”红杉笑着道。
“告诉她老爷的决定了吗?”张氏问。
红杉急着道:“说了,我不能久待,她说不好会逃出去。”
迅速离开。
林絮苏就站在旁边听着,笑容灿烂的问:“娘,我们选了一个最偏僻的尼姑庵,很远很远。
几乎没有人去的地方,她们只需要我们捐个百两银子,便可以悄无声息的把雪裟一辈子留着了。”
张氏爱昵的看着林絮苏,笑着道:
“苏儿,你考虑的可真是周到,但是,四皇子另有安排。”
“什么安排?”林絮苏问。
张氏抚摸着自己的肚皮,头上的钗环被风吹响,十分悦耳。
“殿下还未说,你便不要问了。今日不是要让霞丹选夫婿了吗?苏儿你还不担心四皇子会被选走?”她调笑似得说道。
林絮苏一下子红了脸,大声道:“娘你说什么呢?四皇子他不会娶什么霞丹的……”
“小姐?”红杉一进院子便看到雪裟坐在树下乘凉,可天气原本就是凉爽的,她整个人苍白的要命,还穿着浅色衣衫,一头秀发不曾梳理半个发饰,只是垂在地上。
雪裟淡淡道:“红杉,你找个机会,让林展颜把你调换到伯母院子里做事吧!我走了之后,你总要有个去处。”
“小姐,我哪里也不会去的,您忘了吗?红杉哪儿也不去,只陪着小姐便是了。”红杉正经的回答。
雪裟冷冷一笑,看来自己还有价值,张氏不会这么轻易就让自己离开。
“这四日里,有没有谁来找过我?”她问。
红杉:“郡王没有来,他应该不是故意把小姐你推倒受伤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没有来。”
雪裟:“我没有说他,其他人呢?”
“其他,似乎有一个人,没有留下姓名就走了。听说在前门站了一会儿,是个强壮的男人,肤色黑,面带凶相。
小姐您怎么总是认识这样的人,很容易给夫人抓了把柄的。”
“祖母那边,也任由我离开对吗?”她自顾自地说。
红杉:“小姐,老夫人是决定让您出家的人,毕竟老爷也不好决定这个事情,不论您从前怎么样,传出去……”
“我看你是醒了吧?”
雪裟回头,王氏一身浅黄色福寿衣袍,眼神轻视地瞧着她这边,拿着一串念珠的手顿时停下。
“雪裟见过祖母。”她道,行礼之后,等来的却是一句冷冰冰的话。
“我早觉得你这个孩子心术不正,看起来就不是个大家闺秀的料子,可怜刘氏只留下你这么一个孩子,却是早早的就毁了。”
王氏的声音传入雪裟耳中,她只是低着头,看起来毫无反抗之力。
“孩子,带着你污浊的过去,常伴青灯古佛去吧!希望佛祖能够原谅你抛夫弃子的弥天大祸!”王氏带着一抹可惜的笑容,缓缓地转身。
这么大的阵仗,这样的准时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些?
雪裟放弃了,太后不是她见过最为佛口蛇心的人,王氏才是。
有胜之,而无不足。
“小姐,起来吧!”王氏走后,红杉扶着她道。
雪裟真诚的看着红杉:“红杉,按我说的做吧!现在去找林展颜,还来得及。别让林晴簪知道了。”
红杉愣了一下,心想她走了,自己第一时间便是夫人的人了,找什么林展颜?
若是原来的红杉,肯定会为雪裟的善意感到心暖,可是她现在,却是感受不到了。
“小姐,那……我哪儿有不去,但是我可以去求一求表少爷,说不定还有转机。”红杉道。
雪裟感动的看着她:“好,你去吧!小心些。”
“嗯。”
红杉走了出去,雪裟自顾自的回到屋子里,眼神却是变得冰凉。
她只是要红杉走而已。
王氏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会有人看着她。
但……
后院的门后出现一个女子,瘦弱地探出身子,很迅速地穿过街道,只是刚刚走了两条巷子,身子便无力起来,不得已买了一根冰糖葫芦……
这东西入口甜腻,但补充体力还是上好的。
正当她吃下了许多糖衣之后,日头已经升起来了,靠在墙边的身子渐渐暖和。
背后开始冒汗,冷嗖嗖的。
我是怎么了?
只是几日没有吃喝罢了,有这样严重吗?
一定是木金来找我了,得要快些去汇合。
还有萱香,她和孩子,都需要自己。
雪裟暗暗想着,再次踏出步子,却是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没有人会注意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即便她已经彻底昏迷不醒。
直到一会儿之后,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人扶起了她,一把抱在怀里。
“醒一醒?裟儿?醒醒。”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鼻尖有股刺激的味道使得她迅速清醒,张开眼睛一看,竟然是他!
“你?”
她瞪着奇怪的眼睛看着自己,有些受伤,有些迷茫。
肖潋还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想要挣脱,却发现浑身上下什么力气都没有。
“你中毒了,不要乱动。李荛端很厉害,比我想象的,比你想象的,都厉害。”肖潋道,一双眼说明了一切,犹如初见,温和,充满温度。
猝不及防的,女子躲入他的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声音低沉的抽泣。
肖潋心疼的说:“别哭,别哭。一起都过去了,我不得不装作生气,否则李荛端不会高兴,他不高兴,怎么会有破绽让我救你?”
那声音好陌生,她用手死死的抓住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眶中有冰凉的东西流出,止不住的流出,心中的那些痛,似乎瞬间愈合了……
“你怪我罢了,我不该离开。不该让你独自犯险,我应该不论什么都支持你做的,是我的错!”肖潋不断的责怪自己,紧闭着双目,眉上的疤痕显眼。
她哭倒在他的青色衣衫上,害怕的眼神,是绝无仅有的一次,是不可能发生的一次。
“我知道他说的所有都是假的,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了好吗?我知道你会恢复,你一定不会被打倒的。”他只是说着说着,拥抱的很紧。
雪裟却是挣脱出来,鼻头哭的红红的,睫羽上挂着泪珠,白玉般的肌肤带着红晕,看着实在太叫人怜爱,这样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她却说着沉静的话。
“你知道他说的,都没有错,不是吗?我原谅你,请你原谅我,好吗?”
肖潋无言,喉头似乎卡了什么东西,即便所有的一切压在她的身上,她却还是看的那么清楚。
没错,自己不是那个完美的人,他愤怒了,因为李荛端的话,因为她是真的爱过李荛端,所以他是真的想要怒骂她一顿!
让她承受这么多!
肖潋:“对不起,我不该这样。但,我是太爱你了。雪裟,我容不得任何人在你心里住着,我却永远无法匹敌。”
太很诚实,眼神中带着怜爱,带着真诚,琥珀色的瞳孔,这张她无法忘却的脸,一次次温暖了她的心。
肖潋笑笑,舒畅的如释重负,温柔的像是春雨:“我不怪你。我和你,一起杀了李荛端。好吗?”
“你真的愿意吗?”她有些不敢相信。
肖潋仰头,窗外的光映衬着一股王者气质的霸道,那么熟悉,那么强烈。
“他敢伤害你,我便无法让他活着!”
泪水似乎干涸了,不必再流了,雪裟告诉自己。
那个真正可以依靠的人,那个她不需依靠的人,就在眼前了!
皇宫中,李荛端还未发现这所有的一切。
李泉只是因为李康端和李玉端从荆州传来的求和顺利的消息,便为霞丹举行了盛大的选婿午宴,即便没有蜀王,没有梧王,更不存在襄王。
但这样也是对霞丹最大的尊重了,不是吗?
她兜兜转转,目光似乎已经定格在一个男子的身上,他身着白衣,有着竹子般卓越风雅的气质……
(未完待续。)
第367章 母子平安
李荛端出宫之时免不了心中郁结,霞丹最后那句“众生芸芸,我唯独钟爱四皇子。”
一下子就把他打入彻头彻尾的冷门,他开始后悔那时对霞丹留意,现在怕是甩也甩不开了。
更让他感到不值和可惜的,便是李泉所言的考虑二字。
他以为父皇已经开始注意自己,已经开始想要培育自己了,可现在,如何?
还是要放弃,让我娶一个外族女子为妻子,再也无法抬着头回到京城来吗?
太乱了,可李荛端还是决定出宫,因为李泉没有留下他商量,他也不愿意再做什么其他。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指不定还有什么好处存在,暂且按兵不动。李玉端那边这样顺利,还是有些叫他着急的。
带着这样的心情出宫,可李荛端还未到达宫门,转身之时却遇见一个宫女。
“奴婢参见四皇子。”宫女道。
李荛端带有询问的眼色,轻声问:“起来吧!你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殿下,这是霞丹公主给您的,请您务必收着否则我便不好过了。”宫女匆匆拿出一方手绢,似乎夹着什么,一股脑儿的塞入李荛端手中,便红着眼睛离开了。
李荛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样暴露的地方,霞丹还要搞着一出,是多么想让汉泉的人疏离自己?
手中的东西倒是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不知是什么。
“左转。”雪裟轻声说道。
肖潋的马车很是宽敞,他走后里头更是空的很,他要赶去做一件事,自己这边也正有准备。
即将下车的时候,她拿出方才肖潋留下的一颗黑色药丸,仰头吞下,雪白的肤色看起来实在太虚弱,毫无气场可言。
果然阿辉研制的东西,舒缓效果还是不错的。
李荛端那毒选的好,只叫人浑身绵软,走路无力,头脑却十分清晰,可以面对任何一次昏倒,虚弱的叫人气愤。
“等在这里。”雪裟吩咐。
走到一个转角,那巷子里阴森森的,正午愤时分,日头很毒,她原本觉得浑身无力,现在似乎好了一点点,努力走到了一户写着宋姓的人家,她悄悄地扣了门。
“谁来了?”屋子里,木帛紧张问道。
木金笑道:“还能是谁,这里谁也不知道。只有她了。”
几声响动之后,雪裟自顾自的进门,里头很空,什么人也没有,看起来不像是个有下人的地方。
她的身后,三个黑衣人正在暗中保护,肖潋自己倒是谁也不曾带只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
“瞧瞧这是谁啊?我们的林大小姐,这样的忙,怎么有空过来找我们哥俩?”一个粗糙的声音传来。
雪裟看着木金,只是淡淡笑着:“木少爷,让您久等了。”
瞧她这样彬彬有礼的样子,木帛刚好看见,雪裟今日一身浅色衣衫,看着十分清爽,两道远山眉下,眼神清澈,皮肤散发着淡淡的粉色,气色很好的模样。
木帛:“许久不见,林小姐越发出尘绝艳了。”
他这轻薄的话一出,雪裟心中有些不悦,明明看起来那我也文雅的一个人,他我是改不了这个色胆包天的本性了。
木金招呼道:“来,进去坐吧!”
“木少爷谬赞了。我这几日身子不舒服,许久未曾见好,所以才拖到今日来见二位,想必,你们已经想好了吧?”雪裟一边走,一边道。
“其实,林小姐你的提议乃是对我们万般好,而无一害的,只是你这几日怕是不知道朝中风向已经变了。”木帛一坐下便回答。
雪裟的眼神看向木金,他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还真是相信他这个哥哥。
“所谓风向,雪裟已经大致了解过了。蜀王和梧王从荆州传来了力巴图将军求和的意思,现在举国上下都已经和羌国破冰。”她道。
刚从肖潋那里得知了这些,但还未来得及分析清楚。
木帛:“就是如此,现在我父亲已经准备接风宴了,事情发展不到僵持的地步,王延似乎也没有那样重要。”
“这就不太准确了,木少爷,王延身负罪恶,羌国的人乃是有仇必报的性子,力巴图即便真的准备为了两国平安而屈服,那也不代表王延能够安然无恙的活下去。”雪裟缓缓道。
这个地方竟然连一杯茶水都没有,也是有些寒酸。
雪裟知道,王延肯定就藏在这里,这样一个宅子的外表,实则应该是一个地牢才对。
“你的意思是,还有别人知道王延还活着?他只需暴露一点,就会有许多人追杀将事情闹大,闹到力巴图的耳朵里?”木金饶有兴趣的说道。
木帛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雪裟倒是自然:“这样他就算是不生气,为了自己在羌国的威信,也一定会把王延这个杀母仇人抓出来的。”
“所以你们就要为了这些事情,而动荡两国吗?很可能会产生战争的。”木帛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雪裟看着,有些可怜他。
明明弟弟比自己出色地不知道哪里去了,却懂得隐藏锋芒,可他自己,却只会说些醋味浓厚的话。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木家原本就欠我们的,虽然有所风险,可这错过了今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木金突然激动的喊道。
显得十分的急躁,木帛脸上出现一丝犹豫的模样。
雪裟恰好接道:“我不会让交战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两位可以等上一等,我已经传信去问在荆州的人了。
一有消息,再做打算不迟。我总觉得,不会这么轻易顺利的和了。”
“既然你这样说,那就再等一等。我们随时恭候你的好消息。”木帛答道。雪裟知道这是逐客令,也不知木帛是不是真的听进去自己说的话了。
可她却还是大方的离开,因为木金的心意,很明显在自己这一边。
果然雪裟一出了门,木帛便迫不及待的说道:“这就是你确信可以相信的人?她说的都是些什么?现在已经和了,为什么还要做什么动作呢?”
看着他懊恼的样子,木金知道,哥哥是害怕了。他从小就知道。
“大哥,咱们不必着急不是吗反正王延关在这里,其他人也不会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能等一等雪裟的消息,看看有没有可能?”木金答。
木帛:“可能?可能什么?”
“可能搭上蜀王!大哥,木家已经完了,这么多年木汕功高盖主,皇上早已经想要除掉他。
可朝中没有带兵之人,我们兄弟若是先以伤了木汕元气这个本钱入了蜀王阵营,以后都天下不就是我们兄弟的了?”
木金这一番话让木帛感到有些害怕,可心中却被那种野心所占据,没有时间去管心底的这一丝。
眼看木帛开始陷入幻想,木金这才笑了起来……
雪裟出去之后坐上马车,去了另一个地方。
因为肖潋所说的,没有人能够追踪他这一辆马车,所以她十分的放心,径直到了一个偏僻的民居巷子。
那巷子里坐着许多正在浣洗手绢布匹的绣女,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青蓝紫,缤纷异常。
一个个年纪不大的看见雪裟过来,她们都好奇的看着。
因为这里是染坊的后巷,没有客人会来这里,又怎么会有一个小姐过来呢?
“你在洗什么?”雪裟停在一个穿着紫色粗制衣裙的女子面前,她的盆子里放着一方手帕,一匹绿色布料,双手被染成绿色,却掩藏不住精致透白的好肤色。
“小姐,我正浣洗呢!还有些在屋子里,我给您去拿。”女子回答,低着头走了进屋,发丝黝黑秀美。
随着她的脚步进门,后头是个民居,走了许久之后才到了她的住处。
“你可算来了,我都快要受不了了。”女子一回头,一双媚眼上挑,一身平淡无奇的衣裙却被那双眼睛带动,变得风情万种起来。
雪裟看着萱香脸上布满的红疹,笑着问:“你不必弄这些,外头的女孩子没有那么多心思的。”
萱香一手推门,摇头道:“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
说完,却是嘴角带笑,眼神中流露出温情。
原来雪裟没死……
那就好,否则她如何安心的带着孩子活下去,因为她给自己安排的那么好,自己我没有逃出来的话。
萱香:“你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我家宝儿都要忘记还有个干娘了。”
雪裟笑着进门,有些无可奈何,她原本还想说让孩子叫自己姐姐的,毕竟这年纪,做什么干娘?
但还是辈分不一样,要是萱香做自己的娘亲……
“让我看看宝儿,你怎么给他取了这样的名字?是小名吧?”她笑着抱起躺在摇篮中的那个大胖小子,点了点他的小鼻子。
那孩子还未醒,轮廓十分像李玉端,只是萱香怕是以为自己看不出来。
“孩子还未正式取个名字,我想要有个特殊的人来取。你怎么耽误了这么久,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萱香担心道,拿起一件小外衣给要给孩子套上。
雪裟:“张氏拿着那脐带找到了另一个孩子,你是安全的。他们都信了。”
“那就好,你倒也是精的很,竟然都没有告诉我这事,想到了这么一出,狸猫换太子。”萱香笑着把一只衣袖轻轻给孩子套上。
雪裟有些舍不得放手,孩子柔软的皮肤,抱着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也是难为了你,刚刚生过孩子便要在这里做个浣纱女。”她笑道。
萱香却是微笑着,带着从未有过的感激目光道:“不是的,我已经很安全了。
毕竟,时间也是错开的,你的危险才是更大,万一那女人生下的孩子不是死的,或者,她生地时间太慢,你无法拦住其他人,那就全都毁了。你才是受累了。”
雪裟没有回答,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她们母子平安,真的足够了。
“我那时候,真是有些怕。我怕蜀王会派人来追杀自己和孩子,也怕李荛端,怕那些想要利用我的人!”萱香冷冷的说。
雪裟:“没事了,已经都过去了。我的计划很成功,你放心好了。”
那夜,她是先把萱香的日子算好了,悄悄的暗度陈仓把她给从林府弄了出来,毕竟已经经历过了蜀王府那次,怎么也不算太难。
直到萱香平安的生下孩子之后,便还要带她回来,等第二日装作要生产,把真正感兴趣的人吸引过去。
雪裟即便是冒险,也不可能真的拿他们母子的命冒险,所以说,那晚,李荛端和张氏去抓的,真的就只有另一个女人。
她也是个烟花女子,要生孩子却没有钱找接生婆,雪裟早早准备了好了,把她带到这里来生。
叫人惋惜的是,她的孩子却早早的被断定乃是个死胎,直接把孩子取出来便是了。
那些接生婆那么紧张的大喊,手忙脚乱,是因为那死胎纠缠着不肯出来,生下来后,留下的便是给张氏寻踪迹所做。
而扔了孩子这事情,的确是那个女子自己扔的地方,现在恐怕已经拿着雪裟给她的钱回老家嫁人去了。
萱香笑着把孩子放回去,那小子还是睡得香甜。
“雪裟,我欠你的,一辈子也还不来了。你要做什么,只管说吧!只要不伤害我的孩子,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她突然道。
早已经有所心理准备的萱香已经决定,就算雪裟需要她去死,她也愿意!
“你觉得我有所图,萱香,你已经完成了我的愿望了。你想去哪儿,是自由的,我不必你为我做什么。”雪裟只是道。
“什么?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任由我回到蜀王府,冒着被我出卖的风险吗?”萱香反问,简直不敢相信。
萱香觉得,从前她说那些,只是敷衍她,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说了,不是吗?
雪裟淡然的一笑道:“你不落在李荛端手上,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好好照顾孩子吧!我留了话给老板,你不必太辛苦,该有的,只管用便是了。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说完,她转身欲走,到了门口却还是加了一句话:“这里有人保护,但你是自由的,如果到时候你还在的话,我会来看你。”(未完待续。)
第368章 有些饿了
“殿下还未回来吗?”于瑶略带焦急地问道。
桌子上摆满了他所爱吃的菜,自己可是花了一上午准备的。
今日上朝,便是要选出霞丹公主的驸马了,不论选了谁,只希望不是他便好了。
于瑶的菜,热了第一遍,第二遍,终于等到了匆匆回府的李荛端,但他的模样可不想是饿了。
“殿下,您回来了。用过午膳了吗?我准备了一些。”于瑶迎接上来,带着让人无法推辞的笑容。
李荛端却是摇头,连看都不看她:“我不饿,你撤了吧!”
“殿下……撤了!”于瑶声音显得委屈,却是一声令下,甩了袖子便要离开。
因为她知道,李荛端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为了什么!
真是他,真的选了他!
李荛端来不及顾及于瑶的感受,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迅速走到了书房,他召集了好几个人来此。
几人都是表情凝重,而李荛端则是带着十分肯定的目光,说道:
“各位,你们可认得我?”
“这是自然,你是,汉泉的王子!”其中一人开口道。
他浓重的羌国口音即便穿着一身汉服着身,看起来像是一个模样清秀的书生一般,我还是暴露的很快。
李荛端约见的这几个人都是来自羌国的人,是完颜施麓留在这里的亲信,所以也不足为奇了。
“你就是我们王子选人?”卓力问道,黝黑的双眼中闪着怀疑的光芒。
他们几个乃是打扮成书生和书童在京城留住,打探消息,完颜施麓从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这一时间多了一个合作者,还是汉泉的皇子,怎么让他们信服?
李荛端还是一副老实者的模样,目光坚定简单。
开口道:“三王子他们或许有危险,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真的吗?”卓力怀疑道,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是有几分担心的模样。
李荛端二话不说,拿出霞丹在宫中给他的东西,摆在了桌上。
那是一把小小的弯刀刀鞘,简单大方的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红色宝石,晶莹剔透,璀璨夺目的外表也正是表明了它的珍贵与价值。
“这是霞丹公主交给我的,你们总该放心了吧?”李荛端道。
那个卓力一把将刀鞘拿走,仔细看过之后便转了脸色,很是相信的问道:“这是王子的刀鞘,你说吧!王子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事情?”
李荛端一看他们这么容易就转变的态度,突然觉得羌国人太容易摆弄了,即便已经算是他们中的出色细作,却还是这样毫无疑心。
“这是自然,你们知道究竟荆州的事情了吗?
虽然蜀王传来求和顺利的话,可霞丹公主却表示怀疑,你们有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的消息,全都说出来便是。”
李荛端老实问道。
霞丹给他的是一整个与羌国真正消息完成传输的团队,现在他也算是有个秘密武器的人了。
“原来是这事情,哼!我早已经知道你们汉泉的两面三刀,你们都那个蜀王,连自己国家的人都骗!
他明明在荆州已经和先前的梧王组织兵马攻打力巴图将军。却还要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卓力不屑的说道。
他可是已经憋了很久了!
李荛端一听,目光瞬间就直了,没想到李玉端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
“这是真的?那力巴图准备迎战吗?”他赶紧问道。
卓力一脸相信他的模样,自然也不会有所隐瞒,一下子便道:“我们力巴图将军要王延的命!
他们非但不报告你们皇上抓人还这样挑衅将军,肯定会大败的!”
“是啊!力巴图将军会给他好看!”
“饶不了他的,谁能赢我们将军?”
他们正在说话,李荛端的脸色却是变了。
王延没死?原来他们从前的消息都是错的?
他可是问了肖潋的,宣氏也不知道……
这就有意思了,不是吗?
霞丹给他送了这么大一份礼,他似乎真的该好好考虑要不要娶她了。
书房外头,于瑶端着一份清热解火的莲子羹驻足,她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也听见了许多,脸上的表情开始呆滞。
又有一个女人会入府来,因为对殿下有帮助,所以他会接受的吧……
想到这里,于瑶突然想直接进去告诉李荛端,自己不许他娶霞丹,可,她又有什么资格?上次被抓不就说明了一切,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不爱自己。
先前的那些甜言蜜语怕是信手拈来,不值一提的罢了?
雪裟无意间竟然把于瑶的生活让她看了个透彻,乘着李荛端还未给她制造什么不可磨灭的伤害,快离开吧!
快离开……
想到这里,于瑶竟然真的移动了脚步,换了一身行头,悄悄地遛了出去。
李荛端现在那么忙,自然没有功夫注意她。
她利索的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向北走,出了城之后又转了好几个地方,直到马都有些晕晕乎乎的,她才停下,径直走向一座尼姑庵。
这座尼姑庵很小,不算香火旺盛,但也足够生活的样子,里头的小尼不过,大多是年老的老尼姑,穿着一身洗得掉色的蓝布衣,停停走走的散落。
于瑶凭着记忆走到一间独立的屋子,看样子倒是没有什么出奇的,上前扣了扣门,足足五声之后,预感沉重的脚步声上前来。
“谁?”于文警惕地问。
于瑶:“爹,是我。”
一看真的是自己的女儿,于文脸上却笑不出来,开了门将她拉进来屋子里来。
“你怎么来了,我这里可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万一皇上要派人来抓我了,你怎么逃得过?”于文担心地说道。
于瑶的脸色十分不好,苍白的可怕,只是淡淡道:“爹,您要藏到什么时候?我们家的生意怎么办?不可能没有您主事啊!”
她爹老是藏在这里,怎么能够为殿下效力?于瑶这话还是说不出口的,只是在心里想着。
于文惆怅道:“出去?我如何出去?这皇上的旨意不下来,你爹我就是个逃犯,如何能够露面啊。”
看起来似乎老了好几岁,头发上也出现了银丝。
“爹您憔悴了好多,在这里,一切还好吗?”
于瑶担心道。
于文:“还好,还好瑶儿,你不必担心,家里有人操作,我只需要再些时日,等皇上平息怒火了,求个原谅便是。”
他故意说的速回很简单似得,可实则却已经吓破了胆子。这个林方每次给他的消息,都是皇上正在大肆搜捕,或是毫无动静。
已经快要把他逼死了。
“爹,都怪我,我不该为难您,让您多准备钱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您该有钱疏通关系,把自己保出京城才是!
而不是委屈求全,到这寒酸的尼姑庵住。”
她哭腔道,很是自责。
于文哪里看得她这样,立刻道:“不是你的错,孩子,要怪就怪那个夺取我们马车的认人不但是把我给害了!
还让你顶罪下狱,现在恐怕李荛端那小子对你也不怎么样了吧?苦了你了。”
他早就看出李荛端的本性,现在生怕自己女儿连累了他,肯定想着办法脱离了她才是。
“爹,您说什么呢?殿下对我很好,他十分心疼我,还帮我找出那个陷害我的人呢!怎么会做冷落我的事情?”
于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说。
这样的打肿脸充胖子,实在不像是她的风格。
于文放心道:“那就好!是我说错了,那找出陷害的人了没有?”
于瑶楞了一下,眼中闪出光芒,答道:
“当然!就是雪裟!”
“雪裟?是个女人,怎么回事?”于文奇怪道,觉得雪裟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很是耳熟的感觉。
“爹,殿下那边,他可能帮不了您了,您自己万事小心。我会找时间来看你的,原谅女儿。”
于瑶突然愧疚道。
毕竟是因为自己求爹帮殿下,才多筹集了那么多钱出来,结果却被人盯上,人财两空,害得爹被追杀……
于文立刻收回思绪,上前拍了拍她的身子,干笑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快些回去吧!别叫让发现了,别担心爹。很快就没事了。”
“嗯。”于瑶信任的点了点头,终究还是没有逼于文为她做些什么。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走到门口。
于文送她出去,似乎没有什么不舍的。
心想再不走便要坏事了!
于瑶:“爹,我去了。”
“好。”于文笑笑,皱纹满脸的样子叫人心酸。
她鼻酸了一下,高大的身子走了出去,却正好撞见一个老尼姑抱着一个婴儿走来。
于瑶疑惑的看着她们。
这,尼姑还能生孩子?她都已经这么老了!
看着于瑶怀疑,尼姑立刻打了个转身,走到了另一间屋子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于瑶也没有多想,很快离开了。
这个孩子,自然不是尼姑生的,她走后,孩子回到了一个男人的手中。
于文:“眷儿乖啊!看外公,外公陪你玩。”
他抱着林晴簪的孩子,笑的很是开心,一副享受天伦之乐的模样。
那老尼姑也道:“我看这眷儿,长得真是有几分像您的。”
于文:“是吗?哈哈,我也是这样觉得啊!”
瞧他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老尼姑按着吩咐走到桌子前面,很自然的拿起茶壶,却是停下了。
刚才的那个女子是谁?原来还有其他人知道于文在这里吗?
林方的计划不是万无一失愤,她不能冒险了。
先商议一下再说吧!仔细考虑之后,她终于是把手上的东西收起来了。
于瑶不知道,她这一个冲动,竟然无意间救了自己的父亲一命。
而于文也不会知道,这些个日子,林方竟然已经缓缓的接手了他的生意,而且也耐不住性子,决定今日就要他的命了!
“回来了?”她道。
雪裟已经在马车里昏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正是黄昏,过一会儿后,肖潋也回到了马车上,时间正好。
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穿着浅金色的披风,眉目如画,微微上吊的桃花眼中有着浓浓情意,也许是这一份情意,他一瞧见雪裟便扬起一抹暖意的笑容,绚丽了世间。
雪裟只觉得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闪花了自己的眼,弄得她也笑的灿烂。
“你感觉如何?阿辉的药有用吗?”肖潋轻声道,将身上的披风脱下,盖在她的身上。
“夜里凉。”他道,顺势坐在她身边。
“该是有些用的,但是我服用之后,一个时辰之后,便睡到了现在,怕是还有些副作用吧?”雪裟淡淡地说道,朝他靠近了些。
披风落了在地,肖潋却没有去抱她,自己伸手去捡,回头却只见她的笑容了。
“笑什么?”他不解地问。
雪裟止住笑回答:“没有,我饿了。”
“我去给你买,想吃什么?”他道,把手放在她的脸上,感觉着温度,觉得有些凉了,仔细地给她披上披风。
雪裟:“随便什么都可以,你快些回来便是。”
“嗯,自然。等着我。”他回到,很快下了马车。
雪裟只能在窗外看见他一身黑衣消失在大街小巷中。
停在这个地方,晚上竟也是很清净的,雪裟仔细看了看身上那件披风之后,突然发现这里头还有一层,乃是青色有绣花的。
这是……自己做给他的那件?
他原来一直都留着的,这外头的一层金色轻薄的布料只是掩盖吧?
在不能暴露和自己关系的时刻,他却每每都穿着自己给他做的披风。
为什么,她竟然会真的以为自己不爱他呢?
自己早该想到不是吗?雪裟看着夜空,微微一笑。
前世,她从未给李荛端送过定情信物,年少的时候,她还不懂。
入宫后的日子,过得太辛苦,她也没有那些心思。
原本渐渐的被危险磨灭的稀薄情丝,是为什么会让她泥足深陷呢?
答案,似乎是肚子里那个属于李荛端的孩子,自打孩子的出现,她便不一样了,无法逃离,想的也是孩子。
那么,她究竟爱过李荛端多少?
“我回来了,是不是快?”肖潋笑着进来,手中提着一个热乎乎的饭盒。
还想这些做什么?她饿了。
(未完待续。)
第369章 偷听
“这么快?你是把厨子都藏在不远处了吗?”
他微笑着拿出食盒,揭开第一层道:“自然不是了。只是找了几道可口的。”
在雪裟期待的目光之下,一道金光灿灿的八宝鸭被端了出来,一股甜香的味道便溢满了整个马车,令人食指大动,第二层放着一碗龙须面,还冒着热气,几抹葱花点缀,色香二字占的真正好。
肖潋:“这八宝鸭是他们的拿手菜,厨子做这个已经十年了,味道不错,你待会常常。”
他道,动作迅速的拿出了一双筷子,为了让她快点吃到东西,这八宝鸭做工复杂,本来要等些时候,只是他却直接走进人家厨房中发号施令,硬生生拦下来一道给她。
“嗯,我喜欢吃面。怎么只有一碗?你不陪我吃吗?”雪裟问道。
他却又拿出一道菜,一股鲜香的味道传来,这是一道清淡的不能再清淡的湖鱼,可她却觉得十分有食欲。
“这是,苏州鱼吗?这样新鲜,你真的不是早早准备好的?”她笑道,双手不自觉的寻找筷子。
“就知道你会喜欢吃鱼,这鱼可是快过时节了,酒家就那么一条余下来。”肖潋将筷子递了过去,笑容灿烂,她喜欢就好。
雪裟:“我是喜欢,你倒是会猜。”
“那自然,来尝尝……”他夹起一块给她,却突然被挡下来。
“你定是要挟人家了,不然怎么会做的精致,又这样快?”雪裟说着,默默的将一碗面分到了八宝鸭的碟子中。
肖潋:“好吧!其实,我是喜欢吃八宝鸭,所以才买了。一日没有吃东西了,我也饿了啊……”
雪裟是不愿意一个人吃吧?
他微微的笑着,摸索着筷子,却窘迫地发现只是拿了她的一双而已。
“好了,好了。你喜欢吃,难不成还要用手不成?来……”雪裟将八宝鸭递了过去,既然也没有什么选择了,肖潋还是决定埋头大吃。
满足的几口之后,又专心的喂起雪裟来,直到她吃不下为止……
话别了肖潋,雪裟便要自己走回家中,他给了自己一瓶子阿辉的药丸,似乎有个五六颗可以用。
这几日,至少不会昏昏欲睡地度过每一日。
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头我是灯火通明,外头院子里连一个丫鬟都没有,都不知跑到了哪里去了。
而里头则是另一番风景,才刚刚靠近了屋门,雪裟便瞧见了里头的人。
“哼,可算是回来了!雪裟,你可知道娘这几日磨破了嘴皮子,想帮你留在家中。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这样不叫我省心!”张氏道。
用失望透顶的表情看着她,手指不断的挥动,掩面去酝酿悲伤的情绪。
“母亲,您怎么会来这里?”雪裟不慌不忙的问道。
里头出奇的只有张氏和她的婢女们,红杉不见了踪迹,看着有些奇怪。
张氏:“你还问,今日你又去了哪里?这身打扮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又遛了出去?真是不知悔改!”
见她用了这么多的又字,雪裟都替她觉得忙。
雪裟:“母亲,我的确出去了一趟,是因为我病了。我需要看大夫,家里现在,大家都正在气头上,我也是考虑周到才去的。”
她可不怕张氏的问罪。
“雪裟,你刚入府的时候,娘对你可是如何对亲生孩子一样,虽然那时候有些误会,可毕竟是一家人。
我为了你的事情,都要磨破了嘴皮子,向老爷老夫人求情,你难道连一句感谢都不说吗?”
张氏嘴角一动,衣领子上的大花纹晃眼。
谢她?难道她以为自己没有看出来,上一次的事情就是她和李荛端两个联合策划出来的,不是吗?
雪裟反驳道:“事情到了这一个境地,我都不知道如何给自己解释,母亲你又何必白费力气呢?毕竟推翻自己说的话,多少有些尴尬。”
这样的话刺,听在张氏的耳朵里实在是不舒服,但她笑容依旧,只是眉间愁云惨雾。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原本也是不在意你从前的事情,若是你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或许我们还可能把那孩子接过来带一带,好歹也是家中的第三代。
可你倒好,不承认过去,还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儿子!”
她说的真的就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一样,那么的真实毫无夸大的嫌疑,连雪裟都要为她鼓个掌了,只是可惜现在没有其他的观众,自己也累的不愿假笑。
“娘,您在说什么?这些都不是真的。”雪裟淡淡回答。
张氏却更加笑的灿烂,似乎想要激怒她一般。
“那日四皇子把找到你的过程已经都告诉我们大家了,你不必藏着掖着。”
“真有意思啊!娘,我记得那日,四皇子说出我的所谓过去时,没有提及我有个儿子吧?您又是从何得知呢?”
雪裟装作思考的模样,走了几步。
张氏的脸色却不好看了。
雪裟到了一个丫鬟身边,问道:“红杉在哪儿?你怎么进来了?”
这是外头的促使丫鬟全儿,她一直没有得到信任,雪裟也不让她进屋子伺候。
当然了,她是张氏的人这一点也有很大的关系。
“红杉?什么红杉,你已经要被打发到尼姑庵削发为尼了,还要什么贴身婢女,她早早的就去了大嫂那儿谋出路去了。”张氏接话到,尖锐的很。
雪裟:“母亲,您究竟要说什么?如果是这件事,那么我已经早早知道了。
你不必再一次提醒我,要怎么处置我,那是祖母,爹的决定。我可以受着,不早了,您可以回去休息了。”
她下了逐客令,可张氏却不乐意啊!
“你敢这样和我说话!真是不要命了,好!等着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果子吃。”
甩下这句话,张氏的步子走的很快,簪子钗环发出响亮的声音,刺耳的从她身边离开。
雪裟知道张氏是来看看自己的惨样,希望自己求她,或许还能够留着自己吧!
待屋子里的人走了个干净,她便坐在桌子前,脸色有些不好了。
似乎还需要多留在这里一会儿?
可她已经厌倦了,林府既不能安全的商议事情,又不是个舒服的掩藏地,可现在,真的三天两头要用阴谋害自己。
头上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盏害死亲夫孩子的罪名,这很难再办事了。
必须要经营一下才行。
想到这里,她只是走到桌前写出一封信来,随后便沉沉的睡下了。
次日清晨,红杉没有前来,雪裟不知该不该找她,但迟迟没有洗脸水送来,她只能自己拿着水盆去打,出了门后还要受下人们鄙夷眼神的凌掠。
只是,雪裟唯独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小小的背影,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中。
因为她不是那个敏感,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如同她看起来一样。
而是一个成熟的,不会因为他人的不善目光而驻足的女子。
因为是没有必要的。
回到院子梳洗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衣柜里已经只剩下几身朴素地不能再素的衣裙,其他的那些华丽,有着绚烂人目光效果的,都消失不见了。
这倒是让她楞了一下,蹲下看了看自己藏在角落的一个不起眼的箱子。
那里头放着一件红色的衣裙,像是嫁衣。
还好,它还在。
丫鬟下人们自然没有那个眼睛精挑细选,她们只是拿了看着名贵的去,衣柜里她最喜欢的几件,恰好是素色单调的,正留了它们。
唯独一身浅蓝色衣裙,她最喜欢的那身,却是不见了。
首饰盒里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之后,雪裟发现自己已经身无分文。
梳妆镜中的女子没有什么气色,但她却知道,自己还会更加没有精神。
因为,今日的饭食,怕是不会有了。
整理一番之后,一个丫鬟端着早饭进门,大声喊道:“大小姐,吃饭了。”
那声音像是农家召唤家禽一般,刺耳傲慢。
“放下便是了。”雪裟依旧轻声答,朝她友善的一笑。
那丫鬟是从未见过的面孔,看样子年纪不小,脸上有着一块难看的红斑,其貌不扬。
见她对自己笑,毫无反应还是平常,今日倒是也吃吃的笑起来,大声道:“大小姐,容我禀报今日的早饭,昨夜剩余的白米粥一碗!咸菜两根。慢慢享用吧!呵~”
眼看她猖狂的笑着走开,雪裟早有心理准备的模样,并未生气,而是出了门。
那明明哪个大小姐看了都会推翻的早饭,她倒是没有食欲,也没有任何反感。
现在还算早,她一路朝着大院走去。
路上有些下人丫鬟对她议论纷纷,她一概无视了。
“瞧她,还是这幅样子,真想不到她还是个生了孩子的主子?”
“唉!什么呀!她会被赶出去,这样的人怎么能做我们林家的大小姐呢?这要是传出去,老爷还要不要脸了?”
“就是,我要是她,绝不会抛弃自己的丈夫孩子,就为了荣华富贵!”
“平日里装的多好啊!谁能看出来她还是个农妇,真正生了孩子的粗鄙农妇?”
是啊,雪裟也想问,即便现在女子成婚尚早,可自己,也不过上个月才来了月事,如何能够是,已经生过孩子的身体?
红杉她该是没有告诉张氏这个事情,让她们只管打击自己,却不顾危险暴露了她。
说起了红杉,其实只要她改一改供词,这事情便有了转机。
但,当然了。一切都掌握在林方的手里。
如果她猜的没错,现在林方应该是在赵氏那里,这就是为什么她往后院走的原因。
于文是被谁藏起来的,都和赵氏脱不了关系。
林晴簪此时正好用了早饭出来找赵氏,这才出了自己的屋子,却发现赵氏不在家。
“这么早,娘去哪儿了?”她奇怪道。
想着是不是在后头,这才走了几步,便发现那后面的屋子里果然有动静。
“真的有个年轻女子去找他?这怎么可能?他从未和我提过有谁和他一起……”赵氏说道。
声音显得很是奇怪。
昨日她好不容易把林展颜打发出去散心,趁着他离开好说话,商量商量。
“千真万确,这是尼姑说的,不会有错。你说,是不是我太心急了。他明显还有后手!”
林方的声音传出,林晴簪有些愣住,却没有离开。
“还是缓一缓吧!看看那人是谁再说,你好好查一查。”赵氏道,说的很是自然。
林晴簪在外头猜着,他们说的,不知是谁?
她没有想到的是,雪裟随后她一步也来了这里,只是站在她的后头看着,灵光一闪,便又回到前头喊了一句。
“小姐,小姐?”
林晴簪聚精会神的一下子就听见了这喊声,心虚的走开,到了前头。
赵氏和林方在里头,倒是没有听见这么远的动静。
“谁?谁喊我?”林晴簪问道。
雪裟却走上前来:“表姐,我来找伯母。”
“你?你来做什么?”林晴簪一看是她,眉眼就不顺了,不客气的说道。
雪裟淡淡道:“自然是找伯母的事情,表姐你就不必知道了。”
“不就是要我娘替你求情吗?雪裟,你完了。认命便是,出家也未尝不可,至少还留着自己的小命。”林晴簪冷道。
她的眼神终于又一次如同初次见面时候的嚣张,骄傲,居高临下。
雪裟觉得,林晴簪现在是开心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们要害我?否则那日,你为何恰好也在?”
开门见山的问道。
林晴簪眼神闪了一下,却压抑不住的笑了,她那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似乎要将一辈子的喜色放在脸上绽放出来。
雪裟只是看着她,摇摇头地走近,装作怒色,推了一下林晴簪,走到里面去。
林晴簪被她这么一推,倒不恼火,因为喜欢看见她怒色的样子,证明她害怕了。
摇摇头,灿烂的走远了。
雪裟走到里头之后,脑海里似乎挥之不去林晴簪的笑容了。
她肯定是知道张氏的计划了,正好……
看着自己手上的紫色绣着牡丹花的迷幻色手帕,浅浅一笑。
(未完待续。)
第370章 简单的方法
“以后别再单独来了,我总觉得展颜有些不信任你。”赵氏道,人就坐在桌子边。
林方皱眉道:“这小子,最近总是问这儿问那儿,有些难处置啊!”
外头的人听的倒是清楚,雪裟靠着门,仔细地看着四周,确保没有人过来,但心中也是有些奇怪。
这一大早的,林方不在张氏的屋子里,来赵氏这里也太早了。
“我看就是你把他送去找于文,弄得他心猿意马起来了。不过,终究还是个孩子罢了。你可不许对他下手。”赵氏不放心的叮嘱道。
她走到梳妆台上开始打理头发,身上只着了寝衣。看的林方有些心猿意马起来,赵氏比张氏多了那么一份风韵,也有着那股子勾人的清高。
林方:“你的儿子可生的好,先是个浪荡子,现在又开始对我指手画脚了,你可知道他昨日来说过什么!
他不许我把雪裟送走,说得像是自己真的是她亲哥哥似得。”
真的吗?林展颜,倒是没有必要这么做,雪裟想着,他是真的去散心?还是去找于文了?
“他可不是遗传,你知道,你哥哥那个老实样子,要是他在展颜身边教他,现在他也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赵氏说着,林方抚摸上她的发丝。
“他要是在这里,我如何可以和你快活?”林方放荡的一笑。
原来他们早已经……
雪裟有些惊讶,那个手上带着念珠的女人,那个看淡一切都女人,竟然会背叛自己的夫君?
这就是为什么林方要害于文的原因吗?
“你看,我真希望展颜是你的孩子,你们多像啊!呵呵……”赵氏笑了起来。
雪裟握住自己手上的帕子,不知道要不要留下来了。林方或许会对林晴簪不利吧?
算了吧……
雪裟心想,正欲离开。
“行了,你一会儿不是还要去娘那里吗?雪裟的事情,你究竟打算怎么办?她不是很重要的吗?”赵氏又问,将每一缕发丝盘弄在脑后。
林方:“我也不知道她就竟有什么用处,四皇子把她弄得身败名裂,以后走嫁出去的道路怕是不行了。可送到尼姑庵,我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
难道林方对自己还有什么父女之情,就是因为这个情意,所以在她被李荛端诋毁的时候才一言不发吗?
“为什么?因为皇上?”赵氏的一句话让雪裟决定留下来,事情有些蹊跷。
屋子里很安静,有着钗环响动的声音,应该是赵氏正在想着戴哪一只金钗簪子。
林方:“她回到府里,皇上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但现在四皇子又这样迫不及待的害死她,我总觉得,雪裟和皇上会有很大的渊源。”
可能,皇上以为雪裟是他的孩子,想要以后封她做个公主也不一定呢?
李泉,自己和李泉能够有什么联系?雪裟迷糊了。
“你就别想这么多了,我认为你若是真的要保护她的周全,把她留在府里可不是什么好办法,你也瞧见她多么会给你惹麻烦了。
就不能给她找个乡下的地方安置着吗?”
赵氏劝道。
雪裟上一次救了她的外孙不是吗?
她知道很多很多,的确需要消失,即便自己不动手,等她到了外头,张氏自然会的。
这也不算恩将仇报的。
雪裟听着,觉得十分的合理,也不知道是这个家从未给她什么安全感还是什么的,现在就是这样了吧!
“你不会就因为她救了那个小孩子,便对她心怀悲悯了吧?”林方突然道。
他还知道林晴簪孩子的事情?赵氏连这个都给他说过了?
这两人究竟是好多了什么程度,怕不是一日两日了吧!
赵氏:“你不是也需要这个孩子吗?怎么,你不喜欢展颜,又不喜欢这个孩子,那你要如何让于文的人服你?毕竟,你已经被家中的生意踢出来了。”
“大夫人,夫人来了。”外头一个小丫鬟喊道,走了进来,只见屋门紧闭,有些奇怪。
雪裟早已经看见了动静,走到了树后躲避。
林方昨日肯定是在赵氏这里歇息的,难怪这一个院子里的下人都走空了。
“马上便出来了,你认她等等。”赵氏道,打开了门。
小丫鬟听令出去招呼张氏。
雪裟绕路走到了另一边的偏门,林方应该也会从这里出来,但她没有多想,现在似乎迫在眉梢的似乎是找到于文和林晴簪的孩子。
不论林方要把孩子用来做什么,他不会伤害那孩子,可于文却不一定了,林方的谋划,每一步都是走在他的尸体之上的。
时辰过去一半,她原本也没有想到会偷听到这么多,她只是单纯的来找林方而已。
“弟妹,你今天怎么这样有空过来了?这怀着孩子,便不要到处走动才是。”赵氏上前迎接道,眼神看向她的肚子。
张氏也回以笑容,精心涂脂抹粉,看起来却不比容光焕发的赵氏年轻多少。
“自然是有好事了,大嫂,娘的寿宴,我已经给你都准备好了宾客名单,今日是顺便给你对一下罢了。”张氏笑笑。
“是吗?那真是麻烦弟妹了,娘不是想让我和唐姨娘来办吗?”赵氏漫不经心的说。
表情上有些把握不住她往日的那一份清高。
张氏虽说觉得越看越奇怪,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毕竟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发现,现在也不见得聪明了,林晴簪从里头走出来,脸上带着呆呆的笑容看着这两个女人打太极。
雪裟走到花园之后,等待着后面的林方跟上来。
突然发现花园里的花晒枯了一些,似乎有几日没有人照料,眼看自己站了这么久,这家里也没有个丫鬟走动的。
难道是自己的这事情太过劲爆,这些下人们都不干正事,在其他地方聚集着私下消遣了?
今日阳光正好,早上的时候没有什么温度,雪裟只是觉得有些闷,倒是没有到服药的地步。
而此时,另一个地方去是热火朝天。
荆州边境,近三十万大军已经戎装以待,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浩浩荡荡的架势岂是一个小小的荆州城可挡的。
阵前,有着两个,黑脸壮汉乃是李康端,而身边相对白上一些的便是李玉端。
李康端一声大吼,表情凝重:“众将士听令,前方已经打探好了。
荆州城内,力巴图只有区区十万兵马,我们有着压迫性的人数优势,但,万不可轻敌!
要一鼓作气,直把羌兵打回老家去!”话音未落,便立刻得到了数以万计的回应!
“好!好!好!”
齐声震天!
两兄弟的计划已经完全实施好了,全军也融洽完毕,兄弟征战,正有种大胜之架势。
李玉端也不慌不忙的喊道:“力巴图不是个寻常人,我们必须小心。城门一开,必须迅速进入,争取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不愿意说的太多,表情却是那种万般相信的模样,让人看了有种仰望的意思,不知不觉的提升信心。
“好!攻城!”木穆大声命令道,几十人一起抬起了撞木便往前冲去。
按照探子的消息,城内的人已经清空,力巴图昨夜一夜都带着人在城墙上观察,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了!
日出之下,多少人已经汗流浃背,多少呀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力巴图一个手势,城门便开了,冲出许多骑着马的将士,上前迎战。
汉泉国的士兵们还未完全适应沙漠气候的颜色,心中已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般躁动,表面上却又要精神高度集中,万无一失的做着进攻的动作以此来防御自己!
战鼓声震天,硝烟弥漫边境的交战,却根本没有被两国首城的人知晓,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不过,李泉是有机会知道的,通过克王。
京城中的景象已经全然不同。
“雪裟,你怎么出来了?”林方一见到她,便板着脸问道。
雪裟缓缓给他行礼:“父亲,女儿是来找您的。”
“找我,找我做什么?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去找你母亲处理便是。”林方道,如果她是来求情的,那还是不要听了。
“父亲,女儿来,只是想问父亲,我究竟要往哪儿去?”雪裟淡淡道。
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那张清丽绝美的小脸上看不出任何一点点的害怕,恼怒,更多的只是随遇而安的那一份从容。
只是,作为孩子她又怎么会有?
“你母亲,祖母都主张把你送去尼姑庵。”林方双手背在后头,缓缓道。
雪裟:“那,父亲您是怎么想的呢?您不相信四皇子说的话,对吗?”
她那样坦然的问了出口,林方想也没想就道:“没错,他说的我的确不信。你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乡野村妇。”
“谢父亲的赞赏,那为何。雪裟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是想问一问父亲要送雪裟去哪儿,什么时候动身。
给我些时间转变,还有就是,若这几****因为没有食物而饿死了,还是有些不值的。”
她说道,像是在说笑一般,两个聪明人的交谈,异于常人的平和。
林方笑笑:“还有这事?你放心好了,雪裟,我一直很喜欢你。聪明,善解人意,又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可你的聪明很明显妨碍了四皇子,这,我却不欣赏的。”
“父亲的意思,我去的地方能不能活的好好的,还要靠我自己保护自己了?”雪裟回答。
林方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面容因为那些溜须拍马的事情干多了,有些松弛起来。
“我说过,你很聪明。不论你以后会怎么样,至少我不会去追究那些你没有做过的事情。
你作为长女,也要为了林家,配合你母亲对你的安排,这样才能不让他迁怒我们,知道了吗?”
林方以商量的口气对她说道。
雪裟笑着,这很明显在说,别想着他会救自己,你若是服从张氏,也就是李荛端的安排,那么至少还可以做他的乖女儿。
“当然了,父亲。雪裟知道怎么做的。”她笑着回答,眼神温和,乖巧的像是个小白兔,林方对她也生气不起来,随口加了一句。
“只要你在家里一日,都会以大小姐的标准照顾,这一点我不会忘记转告其他人的。”林方道,刚好有几个下人丫鬟走过,看见他的笑容。
站在他身边的却是雪裟,开始有些疑惑了。
老爷怎么不生小姐的气?难道小姐还会留在家里?那自己岂不是得罪了大小姐?
天哪!
“谢父亲。”雪裟道。
这样相谈甚欢的印象,应该可以让她有几口热饭吃吧?
虽然没有肖潋给自己带的那些好,但毕竟离了他,自己还要活的,以后即便是要在尼姑庵里,她也要谋生才是。
没错,她决定离开了。这个林家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作为一个居住地,虽然危险,但她还没有死,谁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恨之入骨?
如果前世她在后宫中,会考虑每个仇人在想什么,什么时候来害自己这件事,那她就不可能一次次完成艰巨的任务,从那时候起。
她就学会一次只是在意一件事情,若是斤斤计较的话,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好过的了。
若说雪裟现在的心情那么阳光,是不是有些不对了?
刚刚入府的时候,她那种瑕疵必报,如狼似虎的眼神呢?
难不成就这样全数消失了?还是隐藏?
只是因为,书页总有翻篇的时候,放下了。
今日一日都没有见到肖潋,他定然是太忙了,雪裟睡前有些想他,但身体原因还是睡得很快。
夜里,沉重的睡意让她忽略了所有事情。
即便是身子突然被绑住,塞入了袋子中运上了马车,迷迷糊糊的不知到了哪里之后。
次日,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屋子里,浑身都被捆绑起来!
这才幡然醒悟!
自己是被下药了。
而这个一入夜直接捆起来就送到荒无人烟之地的主意,正是白日里坐在远处看着她和林方交谈的林絮苏的主意。
张氏也十分的赞同,然后……便是这样的简单粗暴的办法,让雪裟失去了所有!(未完待续。)
第371章 熟悉的林絮苏
“这是哪儿?”雪裟睁眼,开口说了一句话,并未有人回应,等待眼睛适应光线之时,空气中弥漫的腐烂味道很是刺鼻。
全身上下无一不酸疼,但直觉告诉她,并未有人打过她,这酸痛还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身上的绳子很紧,是完全没有办法去动的。
“该死……”她轻声骂到。
眉头紧紧皱着,看不见外头大概是什么样子,还好不是很糟,若是地牢一类,她要脱身便是更加难了。
她此时的眼神像是刚入陷阱中那些警惕万分的猎物一般,随处乱看,歪歪斜斜的桌子有那么一张,椅子随处散落,有的已经坏了。
还有些已经腐烂,一副破败的模样,可门却看起来很是牢固的样子,她感到有些奇怪。
自己开始在脏乱的地板上移动,双脚瞪着地一点点向身后的墙壁靠近。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她现在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李荛端,这一定是他的趁热打铁之策。肖潋留了人在家中保护自己,张氏她们如何能够做出?
可,又有些不像,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是他的选择,依着他,自己早已经是在牢中刑架上了。
她随处一看,讯息已经得到了许多,心中沉静的思考着可能性,无论是谁,他现在都没有过来,她今日要死还是其他,可能就掌握在是谁这个上头了。
或许,这不是只唾手可得的猎物,而是一只无法束缚猛兽。
后背靠近了墙壁之后,用力一顶,站直身子来,雪裟开始缓缓挪动双脚。
这也不知是谁绑的,五花大绑还不放心连双脚都给她来了个死结。
她向着前头走着,看见了一方香炉,确认这里是个破庙无疑。
穿过挂着的淡青色纱蔓,她已经是满头大汗。
外头渐渐响起了脚步声,雪裟竖着耳朵去听,立刻顾不得那么多了,将身子往供桌上一靠,背在后头的双手便开始在潮湿的香灰中扒弄。
淡蓝色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门,似乎要射出火焰来。
“你放心好了,殿下是已经同意的,我们不论怎么处置她也没有关系。”那是林絮苏的声音,她笑着对身边的一个年纪很大的嬷嬷说道。
这个嬷嬷是张氏派来察看进展的,因为她不能出来,得要留下来善后。
“这里安全吗?咱们什么时候把她放逐了?”嬷嬷问道。
她显然不知道林絮苏准备怎么做。
“再等一会儿吧!你先回去便是了,告诉母亲我会处理好的。”她道。
老嬷嬷说道:“这……二小姐这样不太好吧?夫人说了,要我看着你处置才行。”
林絮苏的眼中闪着光,这事情原本就是她策划的,怎么可能让张氏做主?她笑容灿烂地说道。
“这一带荒无人烟的样子你不是没有看见,而且,不是我处置她,待会四皇子殿下便要过来了。
他才是发号施令的人啊?我怎么懂得处置呢?嬷嬷你早些回去,安心便是。”
这番话说完,小翠死死的瞪着那老嬷嬷,手底下好几个膀大腰圆的丫鬟也是虎视眈眈的,弄得嬷嬷有些慌神。
这,二小姐就是夫人的女儿,这事情谁来做不是一样呢?况且还有四皇子。
“好吧!那老奴就先回去了。”
她说道,点头哈腰的出了破庙,往南三十里才能够到京城,这恐怕要走到天黑去了。
林絮苏很是满意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派小翠打开了门上的锁。
雪裟在里头已经听见了是林絮苏的声音,有所准备。
是她的话,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她心想,张氏不在,林絮最多折磨折磨自己罢了,有的是机会逃脱。
果然,门一开,林絮苏带着充满自信的笑容走了进来,看着雪裟躺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很是享受的说道:
“姐姐,你昨夜睡得可真熟呢?”
“林絮苏,你若是还喊我一声姐姐,便让我屋尼姑庵自生自灭罢了。何必弄这么一出?”
雪裟低声道,仔细数了数外头的人和里面的人。
外面有十几个男人,里面还有这么多丫鬟,她怕是很难脱身了。
“你可知道,聪明人睡觉从来都是睁着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开着两只耳朵,其敏锐的察觉力,能够保证他们不在睡梦中被杀。
而你呢……啧啧啧!却显然不是。”林絮苏缓缓道,一身花色衣裙十分耀眼,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雪裟都不屑看她。
林絮苏:“你睡得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般呢!这林府,有这样让你安心吗?”
“有什么安心之处?你深夜把我抓走,难道不怕父亲怪罪?”雪裟抬头问。
话音未落,林絮苏像是看笑话一般看她,突然转向小翠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道:“小翠,你说?父亲会怪我吗?以什么名头?是为家中除去了污点?
还是把一个根本不应该存在的人撵出她霸占的地方?”
她一直在微笑,甜甜的笑容,一脸的天真无邪,可声音却很冷酷,说到霸占的时候,连小翠都被她震了一下,不敢搭话。
雪裟淡然的看着林絮苏,两人的目光对视,她惊讶的发现了一抹熟悉。
“我从未对你不利,是你们一次又一次的容不下我,难道,是我的错不成?”雪裟淡淡笑道。
就是这样云淡风轻的笑容,勾起了林絮苏怨恨的眼神!她狠狠道:“你自然是错了。
你错在投错了胎!
你错在是从刘氏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
你错在!错在夺了我的嫡女身份!”
“所以呢?你受不了是庶出?受不了我比你高贵吗?明明我在林府根本没有享受一日好的日子,不是吗?”雪裟淡淡反问。
将她的怒火似乎都投在了空中,任那些东西灰飞烟灭了。
林絮苏听了她的回答,却是毫无思考的道:“我哪一点比你差?
轮出身,我的外祖父乃是国师,母亲是夫人。样貌也丝毫不会比你这个杂种差!
可是,就这样突然一日出现,永永远远的排在了我的头上,表面上那样清高入骨,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
实则却是个勾引男人的贱货,我告诉你,即便你没有生产的过往,你的那些破事,红杉都已经告诉我们了!”
雪裟听了,恨不得摸一把脸上,看是不是已经沾满了她唾沫飞溅的残渣。
却是好奇,究竟李荛端会不会过来。
“你还真是憋了很久啊!林絮苏,张氏三番五次要害我的命,多少次就是因为你的这一份嫉妒?”
“嫉妒?你敢用什么嫉妒?”林絮苏突然怒了,听见这个可悲的词语,实在刺耳。
雪裟:“我以为,我们可以相安无事,毕竟我也不打算一辈子在京城待着,只不过再有个一年半载的光景而已。可惜,你们不容我。”
林絮苏听了她的话,觉得无法想象,她做了这么多惹怒自己和娘的事情,难道还在想着和平相处?
看来有些需要给她解释一番了。
“你知道吗?你不属于林府,家中没有任何人对你是有感情的,大家都厌恶你,恨不得你去死!
即便是祖母,她也只不过想着能把你嫁出去搭桥罢了。现在,她也不在乎你,众叛亲离的感觉不好受吧?”
林絮苏在笑,她享受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即便雪裟那么多次陷入险境,却没有一次是在她的手中。
这样的无助,像是一砧板上的一块白肉,更像是无力反抗的羊羔。
地上被绑住的人要抬头都有些费劲,听了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深深满足了林絮苏。
雪裟实际上已经想清楚了,李荛端很明显被通知这件事的,林絮苏可能要弄死自己了!
但,她绝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第二次!
雪裟抬眼:“你说什么?众叛亲离?你们哪一个是我的亲人吗?真是说笑了。”
“林絮苏语塞,却没有想象中的发飙,突然笑了一下接了话:“你不想知道是谁把你从保护你的人手上,瞒天过海的弄出来的吗?”
红杉。她知道,但雪裟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的人。”
“什么,不是我的人。是你的人!来,出来给主子看看吧?”林絮苏笑道。
拍了拍手,门口便进来了一个人。
“参见小姐。”这个声音熟悉。
太熟悉的一个人了,雪裟装作有些惊讶,却很快收了目光。
红杉站到了林絮苏身后,微笑着说道:“大小姐找奴婢来,有什么吩咐?”
“大小姐?呵呵,你这个丫鬟还真是会说话的紧,姐姐你调教的不错啊!”林絮苏心花怒放的看着红杉,来了这么一句。
“红杉,为什么?”雪裟低声问道。
林絮苏抢答:“因为她是我娘的人,她不做,便要死。就这么简单。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能够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吧?就像我说的,林府中,没有一个人真心待你。”
红杉不做声,可却是容光焕发,比屋子里哪一个丫鬟都要更加美丽,甚至已经可以和林絮苏并肩,是因为这个单纯的女孩终究成了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子了吗?
以雪裟看,恐怕是因为遇见了心仪之人吧?
“你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我就要被赶到尼姑庵去了,我不懂。为什么你会绑架我到这里来,怕不是为了好好告别吧?”雪裟主动提到这个。
因为方才的对话之后,绑住双手的绳子已然被她磨得松了,方才那个香炉中的香灰便是润滑,她的手很快便能够脱离。
林絮苏一副凌驾于空中的姿态,只是看着她便已经笑不拢嘴。
“我抓你来,是因为红杉的一句话。你可猜的到?”
红杉?
雪裟看向一旁的红杉,她今日竟然还精心打扮了一番,俨然是十分期待今日的样子,但现在她也不知道林絮苏在说什么。
林絮苏:“好吧!还是我来说吧!你是个荡妇,每晚都在家外留宿,难不成就没有想过会被丫鬟发现些踪迹?那些和男人苟合的龌龊迹象?”
雪裟难得有了反应,厉声道:“闭嘴吧!外面还是清晨,你却已经开始说梦话了。你对自己臆造的事情是不是很满足?”
“你说什么?还敢和我装什么装?”林絮苏怒道。
就要上前,却被红杉挡在了后头。
红杉直勾勾的盯着雪裟道:
“小姐,光说我见到的,你就已经找过表小姐的襄王,风流成性的太子,还有至少两次的蜀王,和上一次的四皇子……留下了许多痕迹。”
呵……果然那****看了个清楚,可那是被李荛端伤成那般的,为什么会变成他人眼中的龌龊?
“瞧瞧你多么的不知廉耻,若说其他人,我不在乎。可那时候,我和娘决定接纳你,我也明确的和你说了,我爱四皇子。
他将来一定会是我的夫婿,你也答应了我,绝不会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可后来呢?你还是用那种龌龊的手段,接近了他!你让我如何不觉得你恶心?”
她用什么手段?若说她一直是想着杀了李荛端,林絮苏怕是更加受不了吧!
林絮苏说到这里,已经是口水将尽,再也不愿意费什么口舌,走到了门口。
雪裟预感她要离开,可她还未弄明白接下来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小翠,我们走。红杉,你留下来陪姐姐最后一次吧!好戏马上便要开始了。”
说完,林絮苏留下来一个夹杂着得意,满足的笑容,就像那晚看着自己的尸首一样的笑容。
离开了。
所有人走空之后,她问道:“你知道她们要怎么对我吗?若说死,还是死的明白些好。”
红杉挑着眉,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的十个手指头,没有要搭理她的样子。
雪裟注意到红杉头上有一个短短的簪子,她现在需要武器。
都怪她的身子太弱,身上的火蜘蛛没有办法留着,已经清空了,别说匕首,她可是穿着寝衣被绑出来的,怎么可能有武器。
她必须拿到。
“是为了肖潋,对吗?”雪裟淡然道。
红杉的动作楞了一下,眼神看向其他地方,躲闪的回答:
“你说什么?”
“好了,林絮苏至少还敢大声告诉我,她是为了李荛端要杀我。你为什么不敢说出来?”雪裟冷冷一笑。
红杉听见了肖潋两个字,突然惊声道:“你配不上他!你不配!”
好熟悉的话,这不是璇诺的专句吗?(未完待续。)
第372章 破庙一切说破
“我配不配的上他,由不得你做主。红杉,我曾信任过你。”
雪裟表现的异常冷静,即便心中已经开始窝火,这是第一次仅仅一句话便让她感到不悦。
红杉冷冷一笑,不知那张脸怎么会曾经叫雪裟感到有安全感。
她转过身子来搬来一张尚可坐下的凳子,居高临下地对雪裟道:
“你信任我?真是奇怪了。你明明看好的是红绣吧?我只不过是你身边一只表现的没有那么有脑子的狗罢了。
聪明如你,便是喜欢那样单纯,或许我们该称之为蠢的人的陪伴,好花儿需要绿叶的陪衬,这是通病。”
绿叶?她还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说法,在宫中最多的不过是相互称之为姐姐妹妹之间的明争暗斗吧?
但她从未把红杉作为一个对手来看。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不知道原来你有这样的野心,所以呢?你为何害我,只是因为不愿意看见我和肖潋在一起吗?”雪裟问道,双手已经完全松动。
红杉:“我只是厌恶你罢了。在我伺候你的这一段时间内,你叫我明白了什么叫做表里不一。”
在她用这些词攻击雪裟的时候,雪裟突然觉得有些舍不得。
自己明明已经是真心对待她了,而她不也是在潇月公主手上舍命救过自己的吗?
如果这样子两人都不算是真心,究竟要怎么样?
雪裟:“我知道你觉得我对你并没有多么好,但,我的确已经真心待你。表里不一这件事情,你见到的也不少吧?为何只记恨我?”
她像是商量的口气,两个人促膝而谈的模样。
“你对待红绣的方式,你对待那些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男人的方式,都让我恶心。”红杉缓缓道,盯着那一双浅蓝色的眼睛。
她的美貌,京城无人能敌了吧?初次见到这个主子的时候,她真的以为是天仙下凡,是个看着那么单纯清澈的女孩。
“红绣,我已经仁至义尽。别想说你是为了她了,红杉。你是为了自己。”雪裟淡淡的笑着,所谓的姐妹情深,恐怕一直都是红杉自己的保护****?
“我是为了自己,我厌恶你便把你害成了这样。我才是真正有能力的人。”
红杉道,她觉得雪裟小女孩的样子乃是伪装,她会第一日便把小翠打得半死,自己还要装作受伤,她会狠狠的扇林晴簪的巴掌!
并且没有人会怪她,说起来,林展颜或许就是那时候见到她才被俘虏的吧?
她还能够和夫人对抗,不被害死!
“你不记得你做了什么对吧?让我告诉你。你讨好老夫人之后,还设宴害了无辜的小少爷,戏班子是你请的,刺客难道和你没有关系?
你就是因为夫人和二小姐碍眼了是吧?
还有,你将红绣劝得嫁给了林展颜,却害得她现在下落不明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回来!
更不用说郡王殿下,他被你的外表骗了,为你做了那么多危险的事情,最后还被四皇子打伤!”
雪裟一直默默的听着,红杉激动的说到了这里,却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问道。
红杉理了理自己梳理好的秀发,缓缓开口带着一抹悠然与高贵,竟然有一丝像她。
“我笑的是,殿下终于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被他推倒的时候,我不知多么高兴啊!”
“你疯了,红杉。”雪裟突然道。
红杉听了,诡异的一笑,眼神飘向门外道:“我没有,但你可不一定了。”
“如果你这么厌恶我,那为何在从公主府回来的路上,你还要拼命救我?”雪裟终于问出了她想知道的。
红杉却是陷入了回忆一般,带着连自己都会嫌恶的眼神。
“那时候,我猜,我还没有看透你。我像所有人一样,都以为你是个勇敢不畏夫人强权的人,你能够保护自己,还能活的潇洒。像梦一样……”
她的梦,是自己吗?
雪裟惊讶的发现了这个事实,脑子里突然有了一副画面。
红杉原本对自己乃是几乎崇拜的,自己也为她出了几次头,护住了这个从来都要低头的女孩。
那时候,她是真的忠心。
可后来呢!雪裟想了想。
她开始稳定下来,便要我实施自己的计划了,她在谋划太子的事情,从何肖潋开始合作的时候开始,红杉便开始注意那个双目绚烂了世界的男子了吧?
那时候,自己却要联合李玉端,经常会和李玉端有所联系,肖潋又和自己争吵,不再出现。
红杉会怪谁呢?怪谁让她见不到自己心爱的人了呢?
自然是自己啊!
按照江璇诺的思路,那便是,自己花费了太多精力在其他男人身上,这样难免会叫她们认为自己乃是变心了,是个浪荡的女子。
“江璇诺请我去,是不是你想的主意?你的想法和她一模一样吧?”
雪裟问。
“没错,但是,我太低估你了。江璇诺那一帮人,哪里是你的对手,她被你羞辱了还不够,还被你推下去落水,现在已经成了傻子了。你好狠的心啊!”
红杉回答着,不断扭曲的事实没有给雪裟造成一丝丝的愤怒,倒是她马上就要让红杉恼羞成怒了。
“红杉,你说我表里不一,那你呢?你用单纯的模样骗了多少人?你和我一样,都是一类人罢了。”雪裟摇摇头,做出淡然的表情。
红杉:“你说什么?我才不是你这样的人!我只是需要保护自己罢了!”
“这么说可就矛盾了,难道我的伪装不是要保护自己吗?我真的有故意的,主动,无缘无故的伤害一个人吗?你为何不替我想一想?”
她的回答显然有些矛盾的,红杉却毫不在意地反问:“你的动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造成的后果!
你用恶心的手段利用那些男人,你害的人还不多吗?你……”
“说说你是怎么把我绑出来的吧!我有些好奇。”雪裟打断道。
红杉的脸上愣了一下,有些无所适从。
她不回答,却是雪裟带着冷漠的眼神道:
“红杉我其实真的已经为你找好了归宿,便是左立。他是肖潋派来保护我的一个杀手,前些日子,他托肖潋说过,已经喜欢了你许久。
因为每日都会见到你的缘由,对你日久生情,愿意娶你为妻以后做正当的事情生活。这事情,你知道吗?”
她说的很慢很慢,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痴心的男子,每日在暗处看着红杉的一举一动,喜欢上她表现出来的那些活泼可爱。
红杉双手移动上了大腿上,紧紧握住,眼神坚定的回答:“我怎么会知道这个?”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肖潋在我屋子里吗?每一次偷听墙角,应该不会错过的。我真的觉得那会是你的好机会。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
可惜,他对你只是一个对你有用的男人。”
“你闭嘴,你这是在胡说八道。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人,你只是我打扮成丫鬟带出来的而已!”红杉大声地吼了一句,算作回答。希望快些结束这个话题。
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先是光明正大的说自己的清白,别人的过错,然后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说了的所有谎言。
当这样的破绽出现时,击溃她们只是瞬间的事情。若她自己都在逃避,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去进攻那处薄弱?
“红杉,你说我利用龌龊的手酸利用那些男人。
可蜀王哪里是真的喜欢我?也不是真的无条件的帮忙,我们只是利益关系,为何男人与男人之间联合谋事便可,女子和男人,便要受那么多的诟病?”
“那郡王呢?你又怎么解释?你就是利用他不是吗?”红杉怒指。
雪裟眼中闪出刺眼的光芒!
冷声速答:“不!我是爱他!而我们联手,便没有什么做不到。”
红杉还是不相信,站起身子来,面色发红:“可他已经不要你了!你病了这么久,他也没有来!你在骗我!”
雪裟抬头看她,身子已经做好了站起的准备,以最冷淡的口气说:
“我出去了一****忘了吗?他向我解释清楚了,以后我们两个绝不会再分开,而现在,他也已经在找我了。
不出半个时辰,你的真面目变回被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会和左立一起将你千刀万剐!”
红杉开始大怒,迟迟说不出话来,刚要准备开口,又被雪裟一句带着笑声的话憋了气!
“所以你就是骗了左立我在另一个地方吗?或者,你把他单独约出去见面?然后让张氏的人把我抓走?
怎么,你不喜欢左立哪一点?是看不出你所谓的“表里不一”,还是你装不出笑容,呵呵……说说,我想听。”
她的讽刺等级可比红杉高的不知哪里去了,处处暗讽讥笑,又不失风度,红杉被这样一刺激。
瞳孔突然猛的一缩,双眼冒火,终于压抑不住的冲上来!
雪裟也准备好了原地不动她一扑过来,便将双手一抛,残余愤香灰精准的撒入红杉的眼睛,她惨叫一声,失去了方向。
红杉:“啊!啊!我的眼睛,你对我做了什么!小姐!小姐你快来啊!”
听着她杀猪般的叫声,雪裟立刻解着自己腿上的绳子,恢复自由的瞬间,走向蹲在一旁的红杉!
“你别过来!滚开!滚开!来人啊!”红杉来不及思考,只是大喊着!看不见的恐惧笼罩着她,让她只能不断挥打着双手!
雪裟没有乘机对她做什么,只是取了她头上的簪子,看了一眼之后,足够尖利,她便放心的走到门后做好准备。
红杉一下子变成了披头散发的疯子,只是不断的揉弄眼睛,香灰太多,一时间已经是满脸脏污。
消失许久的林絮苏一行人终于回到了破庙,脚步声响起的瞬间,雪裟的眼神开始变化,那是一种凌厉的狠劲儿!
肖潋会不会来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要放过的人,想要放过的事,都开始反而嘲弄她懦弱了,这是绝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怎么了?”门突的打开!
雪裟只是一眼判断,是个男子,手举起,像是一道闪电一般狠狠的朝着男人的后背刺去!
看准的位置乃是右边肩胛骨的下方,最为牵扯肌肉之处,这里若是伤了,整只手都算废了!
“啊!”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声刺入所有人耳中,林絮苏站在外头愣了很久,终究被小翠扯到了身后!
看着前面打头的男人想要反手捂住自己的肩膀,倒在了一旁!
“抓,抓住她!她怎么把绳子弄散了?”林絮苏尖叫着喊道!外头守着的十几个男人都围了上来,单单一根簪子,雪裟怕是无以招架!
看着这么多人围了上来,雪裟第一个反应便是退回屋子里,将门死死的关上,还将凳子砸了出去,一群人迟疑了一下,她已经把门封上了。
“把门撞开!”林絮苏惊魂未定的喊道。
这么多的男人撞开果然门还不简单?
雪裟听到这里,已经做好了接招的准备,红杉好不容易能够看见了些东西,却已经被一根簪子死死地抵着脖子!
拿她做人质?似乎行不通,林絮苏哪里在乎她?
脑中速度飞快的转动,外头却是突然安静下来。
“放开我!”红杉用力的挣脱,仿佛不要命了一样,雪裟来不及威胁她便被她狠狠的一口咬在了手上!不得已松开了她!
红杉一下子得到自由,被推倒在地上,却毫不在意地站起来!
一边走,一边踉跄的到了封死的窗户旁,想要远离雪裟,疯子一般笑着!
“哈哈哈,雪裟你逃不出去的!小姐不会放过你!你死定了,不管我是对是错!我还是把你送入死地了!哈哈哈哈!”
看着她露出的那一排白亮的牙齿,可今日这个笑容却没有一丝爽朗可言!多的是凄惨的得意!
“扔进去!”窗子外面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红杉惊恐的转身,用模糊的眼睛看着窗子!
突然明白了什么,想要走开!却已经来不及!一大堆黑色的蛇被直接扔在了身子上!砸的她收起了那个笑容!
“啊!啊!别咬我!啊!”
雪裟知道那是毒蛇,窗户外头林絮苏甜美的一笑,随后死死的封住了窗户!
她离开冲向大门,可外头的锁门声却叫她崩溃!
两篮子毒蛇,铺天盖地冲来!充斥着红杉的尖叫声中,雪裟被封死在破庙了!(未完待续。)
第373章 陷入蛇境
“小翠,红杉也留在里头了。娘会不高兴的吧?”林絮苏问道。
所有人都撤出了那间破庙,以免毒蛇冲出来误伤自己人。
“小翠?你在听我说话吗?”
林絮苏再一次问话,她这才回国神来带着胜利的微笑,道:“小姐放心,她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夫人除去了大小姐,哪里还需要她?”
林絮苏一想,也是便不说话了,眼神落在屋子里听着即将响起的悦耳惨叫,她很是期待。
雪裟,你知道为什么还是毒蛇吗?
这不是她第一次用毒蛇来害雪裟,在去年的时候她便用过一次,可那次,雪裟害得林晴簪,自己,都摔在了荆棘刺上,她足足疼了一个月!下不来床的日子里,她每夜都在做同一个噩梦!
林晴簪摔倒了,扯住了雪裟,而她想要离开,却又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抓住!死死的拽下了身子,倒在荆棘里,比她们两个人伤的都要重!
这是凭什么?凭什么她这样对自己?
既然是在毒蛇上跌倒的,她便要在毒蛇上爬上来!这是第一次的开始,更是最后一次的结束!
李荛端喜欢雪裟,林絮苏不是不知道,她就是要乘着这个机会,将雪裟弄死!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雪裟的利用价值这么高,有无数个在对手身上保命的方法,所以,她出马了!
保证雪裟永远也不可能和她抢李荛端的办法,只用了她一瞬间,便已经破空而出!
“我林絮苏已经不是那个被你吓唬的小孩子了。我的嫡女姐姐,去死吧!”
她朝着里头大喊!
雪裟清清楚楚的听见,这是她的自白!更是前世今生否没有变化!
“啊!啊……救救我,救救我!这是毒蛇我马上就会死的!”红杉在地上朝着雪裟喊道!
就算已经被咬了许多口,她面色乌紫,还努力的向雪裟这里爬来!
雪裟哪里还顾得上她,仔细盯着屋子里蛇的散落方向,立刻想要爬上供桌躲避,几条蛇挡在路上,发出嘶嘶声……
她不会去和它对视,而是拿起一根散落的凳脚,估计好距离之后,乘着那几条蛇没有靠近的时刻,用力一扔!
发出的响声成功地击退了挡路的几条,她立刻冲了过去,汗水流入眼中,刹那间的模糊,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桌子!
狼狈的不成样子,那几条黑得发亮的毒蛇像是被惹怒了一样,又聚集起来,雪裟当然知道,蛇是可以爬上桌子的。
她努力地站起身子来,却一下子感到头昏脑涨,眼前发黑!双手立刻想要抓住什么依靠之物。
竟然就倒在了供桌前的佛像上,灰尘沾满了她的脸,她却不断地摸着身上!想要找出什么!
红杉现在毫无动静了,她发现不大声喊叫,蛇便不会聚集起来咬她,抬起头来,她的脸上被咬了一下,两个小小的牙洞在上面炫耀着现金的成果,红杉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林絮苏要怎么对付雪裟,她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毒蛇甚至也准备了许久,她就这样被抛弃了?
那,那郡王怎么办?她的郡王……
雪裟知道这是五步蛇,黑色乃是剧毒,被咬了便是必死的后果。
她不能死在这里!不能!
太好了,手指碰到一个硬瓶子,她心中燃起希望,将那瓶子里的小药丸拿出,颤抖着手送入口中咽下!
这个时候,她甚至都无法看清外界的模样,若不是幸运没有蛇上来咬她,她现在早已经是招架不住了。
自己要死了……
红杉心中清楚,没有人会救自己的。四皇子不知道这件事,夫人不会过来!甚至于,郡王也不会来。
真是有趣,她现在竟然还能够想起那个傻傻喜欢自己的左立。
在知道了二小姐计划的那日,雪裟还在昏迷中,红杉发现了那个经常在暗处观察自己的身影再一次浮现。
她不清楚他是不是又出现了,或者是他一直都在,只是有时候想让自己察觉到他的存在。
于是,很自然的,她想起了那日,肖潋对雪裟说的事情,左立喜欢自己的事。
所以她假装摔倒,这一次不是无碍的那种,而是她故意朝着石头上摔,眼看头就要砸到假山上尖利的石头,不出所料,一个人扶住了她。
他身着黑衣,不像是个杀人如麻的冷酷杀手,长相倒是风度翩翩,像是个公子哥般。
红杉按着想好的词,对他说了很多他想要听的话。
譬如,她已经注意了他很久了,有他的存在,她总是很安心。
与此同时,林絮苏的人已经把雪裟给弄了出来,带去了马车上。
左立的手下知道了之后,来通知他,她却撒谎说看到后院有所动静,引走了他们,等左立回过神来,雪裟已经送到不知哪里去了!
这计划真的是万无一失的,但当她瞧见左立见到自己的那个倾心模样,还是有些动容,她只是个丫鬟,一个下人,却能够得到他的欣赏。
为什么,为什么郡王却从未看见过自己呢?
明明在郡王生辰的时候,是她等了一夜,给他做了礼物送出,而雪裟,竟然不知道!
还在次日对他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郡王甚至还骗她,那日是他的生辰,她才消停下来!
她真的不配!不配拥有那般出色的人!
想到了这里,红杉竟然奇迹般的站了起来,雪裟才缓解了一下头昏,却瞧见红杉用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面色乌紫像是个索命的恶鬼!
“红杉,究竟有没有办法出去?”雪裟问道。
希望可以和她对话,缓解她不知道要做出的什么行为。
红杉眼神空洞地回答:“出不去的,我被咬了,我要死了!而你,你也要死才对!给我陪葬!”
突然的大吼,在雪裟惊讶的目光下,红杉赤手从地上抓起了三四条蛇,朝着雪裟狠狠地扔了过去!
眼看着那空中划过的弧线,红杉显然又被咬了!
有一条落在雪裟的右手边!简直是惊险地能够瞧见那蛇的目光,而其他两条则是直直地朝着雪裟的身子而来!
“报!力巴图的军队将城门夺回去了!梧王带着兵马追进去了!”
一个士兵大喊着报告!
营帐里坐着的是李玉端,他们经过昨日一日和力巴图的战役,将城门勉强攻下,实在小瞧了荆州这座难打的城市!
昨日依靠着人数与李康端的神勇,他们好不容易取得了战果!
兵马准备今早入城,却遭到力巴图的反击,生生消灭了自己的三只先锋队,李康端意气风发准备再打一场,可惜将士们休息的不够,一大早精疲力尽的上场,并未有何结果!
现在竟然又被夺回去了!
就知道昨日守城的人数有些不对,但李玉端那时候没有多想,没有想到这个力巴图打的乃是两战式,藏了一半的兵力,竟然也让他们这三十万人马打得够呛!
或许,真的不是个好办法!
李玉端:“他追出去了?什么意思,那巷子岂不是被围困在城里了吗?立刻把所有人都调动,把城门再打开两个时辰,他追不到自然还会回来!不能让他们没有退路!”
他冷静地分析着,说出了结果。
“殿下……我有话说。”身边跟来的一个侍卫道,李玉端却不做打理,将几位副将打发出去之后,这才问道。
“你要说什么?”
侍卫:“殿下我想说,这可不就是一个好机会,咱们眼看和力巴图势均力敌,僵持不下迟早会让皇上知道。
现在正好梧王被困,咱们只需要将责任推在他的身上,或者是,今日不去救他!他便有可能永远消失了不是吗?”
“难不成只有你知道这么想吗?这军中还有一半他带的兵,咱们不救,很快他们就不会听我们的了,失去了军心,那这仗便是真的不能打了。”李玉端道,收起了地图。
侍卫想了想,却是问:“殿下,这可是个好机会,咱们真的要错过吗?
梧王年轻气盛地弄砸了这一切,不就正好证明他从前的战功都是木汕给挣下来的吗?
可以毁了他的名誉,难道不好?”
李玉端沉静地道:“自然是好的,你还不知道羌国那群人恨木金恨到什么程度了吗?李康端要是被抓,肯定没有他好果子吃。”
“那,殿下您为何救他?”侍卫疑惑道。
李玉端淡淡一笑:“我原本今日便是要去的,结果只是他一人陷入陷阱,我若是不派兵救他,那军中必有无数人反我,所以我才说,一定要救他!
至于,你可以拖延时间,城门晚一点被夺回,他便多一分机会被抓。”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殿下放心。”侍卫喜笑颜开的说道,理解了之后可就好办事了。
待他走后,营帐中只剩下李玉端独身,他却开始担心起来。
这仗,可是他们私自开打的,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掩饰过去!
力巴图果然名不虚传,李玉端这样从未下过战场的人,若只剩下他,要怎么抵抗?
其实他一个进攻的人完全是不必担心抵抗的,抵抗应该是荆州城内,秘密留在里头的襄王,李玄端该担心的。
“兄弟?究竟要怎么做!我原本只是想要你们交出王延那个罪人,为什么你的两个兄弟会这样想要攻打我们!难不成你们真的要侵占羌国?”
说话的人,正是力巴图,但他的口气却是温厚的,像是在和他的好友一起商议什么一般。
李玄端坐在另一张桌子前,只是道:“我实在也不明白他们是何想法,但我或许有一个法子可解。”
力巴图:“什么?是什么?快说吧!”
李玄端抚摸着自己腰间的某样东西,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是我在京城的一个朋友,她找到了王延!”
“什么?他在哪里?把他交出来!”力巴图道。
“将军可放心,她是我一个很信任的朋友,我现在斗胆请您写下一封和书,写明您所想要的人只是杀母仇人王延,她会替您交给我父皇,这场战役便可结束了。”李玄端认真说道。
他相信雪裟,就像相信自己一般。
力巴图不屑道:“和?他们有想过和?这场战役已经要结束了,那边说他们都惨败!”
外头的两个毛头小子,哪一个是他的对手,不过今日之后,他便能够结束!让汉泉大败!
李玄端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却是道:“我知道将军的神勇,但是,我相信羌国的王上并没有把交战的权力交给您吧?
您这样大败了我父皇的军队,难道不怕他因为大怒,而真的攻打羌国?即便您不怕,那连你干旱的羌国百姓又怎么受得了?”
力巴图听了他的话有些犹豫,手不自觉的抚摸上了络腮胡子,想起了他们现在国内的状况眼神变化。
“你,这个办法要多久时间?”他问。
李玄端:“最多只需六七日便能够带回皇上的消息。”
“不,我要你们皇上的圣旨!那种,外头两个小子都必须要遵守的圣旨!”力巴图精打细算的道。
李玄端知道是因为他昨日和力巴图说了,接回雪裟传来的京城消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明真正的情况!
是私自做主。
“好!将军放心!”李玄端坚定说道。
力巴图爽朗一笑,道:“好了!你去后头歇着吧!我还有另一个小子要教训!”
“是?李康端吗?”李玄端问道。
力巴图:“是他,我若不是用计抓了他们一个人,他们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去,死伤简直是多余!”
原来他还是个在意士兵生死的将军,而且对那外头的蜀王,梧王,不屑一顾!
李玄端走了,后头便来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李康端斜着眼睛,狠狠地盯着力巴图,而力巴图丝毫不为所动!只说道:“给他松绑,都到了这里,还有什么好怕的?”
“哼!你休想拿我做人质!”李康端冷漠道。
力巴图还没有回答。
他便撞倒了还几个上前松绑的人!
“别冲动!年轻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