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半个坦诚半个心
对于红茶的问题,苦魂使笑而不答,小黑也不言语,显然是默认来过,但是并不想明说什么时候来过,总之重温这种体验,让二人感觉很爽快。
黄宙跟红茶使了个眼色,让它闭嘴,红茶心领神会,把已到嘴边连环炮一般问题又憋回去了。
苦魂使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然后对海盗旗道:“对于阎王陛下来说呢,送东西最重要。对于我们来说呢,喝果汁最重要。”
“所以,我们先喝汁后谈事儿,”小黑补充道,“而且果汁只有在这里喝才有意义。”
“阎王要你送的东西,跟果汁有关系吗?”海盗旗震惊过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开玩笑道。
“哈哈,”苦魂使谈笑风生,笑着鼓掌,转头向小黑点头,表示对海盗旗的肯定,然后道,“如果你是果汁的话,那就有关系啦。”
“为什么上回不给?”海盗旗笑着问道。
“上回?上回你还没答应呢,怎么给?”苦魂使风趣地一笑道。
“这次阎王为什么不派红衣使者来,而是派你?”海盗旗明知故问,脸上的笑容也很神秘。
“她啊,另有公事,来不了,”苦魂使一歪嘴,笑道,“不过你对她的思念之情,我倒是可以转达给她。”
“哎,不用,”海盗旗忙伸手阻止,他可不想再见那个煞神,再见自己的小命儿就该休已啦,“就是随便问问,不用麻烦。”
“没问题,全按你的意思来,”苦魂使笑着一挥手,不知他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
“好吧,你笑话店里的笑话卖完了,”墨菲看着苦魂使有点来气,要不是他跟阎王有点关系,她早冲上去揍他了,不过她现在也已经火冒三丈了,跟黄宙比划了一下道,“你们能不能别谈什么果汁和红衣使者?二者的鸡尾酒组合让人烦透了。”
“我们其实”小黑想解释几句。
“不用解释,”墨菲闭眼一伸手,阻止小黑道,“我已经跟给你们倒果汁的人说了,一会儿你们走的时间,把剩下的果汁给你们拿走,你们一会走吧?”
“这个自然,”小黑这一晚上就没怎么说过完整的话,心情很是抑郁。
苦魂使歪着嘴上下打量她,不知心里盘算着什么坏主意,别人早就混身不自在了,可墨菲却毫不在意。
“至于红衣使者,你们也别再提了,”墨菲用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个圈儿代表红衣使者,圆睁着眼睛,盯着苦魂使和他的随从小黑,严肃道,“这个名词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一会你们走的时候,请泡在果汁里,一起带走吧,ok?”
“这个词儿,可不是我们提出来了,”小黑分辨道,“所以我们不会把它放在美味的果汁里,我们会把它留下!”
墨菲一听这话,抬手就要揍小黑,吓得小黑直往鬼魂使身后躲。
海盗旗一见友方占了上风,忙伸手阻止墨菲,然后笑着圆话道:“你们不要吵,这个词是我说的,你们一会不用带走,但是我也不想留在自己的屋里,因为我的好朋友不喜欢。只是你们走的时候,顺手扔在垃圾桶里,算是忙我个忙,可以吧?”
小黑看了一眼主人,苦魂使对这个词没有任何感觉,嘴一歪,没有任何为难的表情,马上明白了主人此刻内心的真实情感,忙道:“这个没问题,扔桶里我们还会盖个盖子。”
“还可以贴个封条哦,”苦魂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海盗旗等都感觉这家伙性格乖戾,让人琢磨不透。
“说正事儿,他妈的,废话已经说太多了,”墨菲抱着双臂提醒道,“都快一火车啦。”
“果汁真的比较重要,”小黑也笑起来,解释道,“至少对于我们,所以我们非说不可。”
“好好好,果汁问题解决了,”海盗旗一看墨菲横眉冷对的又要伸拳头,忙起身阻止,一边跟黄宙和真衣使眼色,让他们看着点真衣,一边对苦魂使道,“你看,良宵苦短,我们还是回到阎王给我带什么东西上来吧。”
苦魂使点了点头,拧了个s眉,看了一眼黄宙,又看了一眼一言未发的咬叔,抬抬手,示意海盗旗继续。
咬叔有点害怕似的,小步移到黄宙身后,尽量避开了苦魂使打量的视线。
“你看啊,是这样,”海盗旗轻击了一下双手,大大方方地坐下,看了一下摆在桌上的两只空杯子,对二人道,“上回,那个谁,就是一会被你们扔进垃圾桶的那个,除了替阎王大人带了不少好话,说话前呢,还执意要给我不少好东西。”
“这段我不知道,”苦魂使直话直说道,“要说什么,你继续。”
“一会儿本票,一会儿金山,一会儿银山,”海盗旗两只手像从一只大盆里往外撒水似的比划着,笑道,“又是美元,又是钻石的,这些东西,我一样没要。”
“嗯,你继续说,”苦魂使又在打量着黄宙,但也很可能是在打量着黄宙身后的咬叔。
黄宙见这个家伙眼神阴恻恻的,对于他的打量烦得不行,刚才苦魂使打量自己,他就是强忍着不动,现在见这家伙又看过来,也有点忍不住了,忍手捂嘴,假装清嗓子咳了一下,然后向苦魂使指了一下说话的海盗旗,意思是听这位说话,别老看着我。
苦魂使当然明白黄宙的示意,他冷哼了一下,鄙视地一翻白眼,把头转到一边。黄宙不知道,苦魂使其实打量的是他身后的咬叔,并不是他,他有点自做多情了。
“如果这次,因为我跟阎王谈成了吗,对吧,”海盗旗双手食指同时一指苦魂使道,“他又委托你,让你送什么金山银山,现金美元什么的,那我看就算了吧,我们兵强马壮,粮草充足,什么都不缺。您呢,给他老人家带个好,谢谢他一番心意。”
“见财心不动,这个难得,”苦魂使皱着眉赞道,“据我所知,海公子也是个爱财之人,为了金银财宝,几次穿越到过去,上刀山,下火海,九死一生,才换来了现在的生活,现在怎么不想要了?是因为钱太多,才视金钱如粪土啊?”
“这个不瞒您说,我的那些事儿,我也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的,”海盗旗见苦魂使对自己的事,了如指掌,心下称奇,于是拿出半颗真心,坦诚道,“我现在这样,真不是因为钱多烧的,比我有钱的人多了,您见几个人不想要的,对不对?这种人有,但肯定不是我。”
苦魂使点点头,表示认同。
“因为技术故障,我花不上从别的时空弄来的那笔钱,”海盗旗看了一眼红茶道,“事实上,我现在一贫如洗。根本没钱。”
“那这房子?”小黑比划了一下补充问道。
“这房子是朋友送的,”海盗旗不知道这两个家伙了解多少,所以坦诚道,“并不是用钱购买的。”
“那你为什么不要钱?”苦魂使又哈哈笑道,把众人吓了一跳,心直撮撮着。
“无功不受禄啊,”海盗旗也被他吓了一跳,把原本要说的那些东西其实都是假的,都是纸钱,是冥币,是给死人用的金果子,钱果子,是纸人纸马,这些话又都吞回到自己肚子里去了。
“也许你发现了什么,”苦魂使目光如两把长达一米的锥子,从下向上,审视着海盗旗,把海盗旗看得直打了一个冷战。
“不管你是发现了什么,还是真的这么想,”苦魂使收回目光,友好地笑道,“你的决定都是十分正确的。”
“是吗?谢谢,”海盗旗假惺惺地表示感谢道。
“这里有高人在场,我也不用瞒你,”苦魂使朝黄宙的方向看了一下,也不知他说的是黄宙,还是咬叔,还是他们两个人,然后继续对海盗旗道,“那些东西都是假的,要不得,要了折阳寿。”
七十二,扯魂锁
“嚯,你看,这么说我侥幸救了自己一把?”海盗旗假惊喜道。
“嗯,我这个苦魂使也不是假的,”苦魂使把双手从容地合在一起,放在翘起的二郎腿上,用类似于慈祥的目光看着海盗旗道,“很多受苦的孤魂野鬼,都是因为过不了这一关,欠了地府的债,才会落了个凄惨下场。”
“太幸运了,”海盗旗假装擦额头上并未流出的冷汗道。
“不管是定力也好,幸运也罢,”苦魂使笑道,“海公子必定吉人天相,马到成功。”
“谢谢,说完这些话,你们是不是就该走了?”墨菲听苦魂使说这些话,以为他要走了,嘴里这句憋半天的话,终于没忍住,脱口而出。
“事还没办,我们为什么要走?”小黑替主人说道。
“难道我非收下金山银山,欠下地府的债,你们才肯走?”海盗旗假装出为难的表情,向两边一摊手道。
“不用不用,你完全不用那样,”小黑解释道,“关于钱的事,我们只是好奇问问。你会错了意,我们不是来给你送钱的。事实上,陛下已经知道你准备好了装备,并不缺钱,陛下让我们来,是给海少爷送些别的东西。”
“什么别的东西?”海盗旗好奇,贪心又起,但即刻反应过来,冥界的东西是不能乱要的,于是立刻把要说的话,修改了说出来,“拿出来看看,只是看看呢。要还是些第二天就会变成纸糊的东西,那就免了,我还是不看了。”
“当然不是那些东西,”苦魂使笑道,“这次东西倒是很贴心。
海盗旗跟着笑,心里暗道,还有什么比给钱更贴心的嘛,难道是折叠美女?
苦魂使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一只红绸子包着的物件,放在海盗旗面前的桌上。吃瓜群众个个被他弄得好奇心大起,都不禁往前上了一步,想看个清楚。
苦魂使看众人的神情,仰面无声一笑,然后低头把红绸子几下翻开,露出了里边的物事。
那是一只古旧的铁镯子,内外两侧都铸着奇形怪状的符号,不知是咒文还是什么有特殊意义的古文字,看那上边的斑斑铁锈,这只镯子的年代一定相当久远了。
海盗旗见这东西古怪,看了一眼正在盯着自己的苦魂使,伸出一根手指,像试开水似的,碰了一下镯子,又立刻把手收了回来,笑着跟众人说,这东西冰凉冰凉的。
“这一趟旅途艰险,阎王看你势单力薄,”苦魂使歪了一下嘴,笑道,“人手不够,设备也很是简陋,委托我送来这个宝贝,给海少爷添些武力,希望能助海少爷一臂之力。”
些言一出,不禁海盗旗笑了,其他众人也笑了。他们个个都很自信,因为除了咬叔之外他们个个身怀绝技(当然,咬叔并不这么认为),他们有先进的设备,有先进的武器,有充足的粮草,有高超的智慧与头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哪里需要一个破镯子添什么武力。
“这个宝贝叫什么?”海盗旗笑完了,准备问清楚了再予以拒收。
“这个武器叫‘扯魂锁’,”苦魂使看明白了海盗旗和众人脸上的笑,鄙视的神色一闪而逝,态度友好的介绍道。
“呀,这个名子好唬呢!”海盗旗睁大眼睛,呲牙咧嘴,双手假装掐紧自己的脖子,大白眼珠子左摇右晃搞怪道。
众人见状哈哈大笑,都跟他是一个心思,真衣讥讽话也说的很是含蓄,道:“这个名子还真是古典呢。”
“岂止是古典呢,简直就是古代,”小黑见众人有点欺负主人,不高兴地对众人说道,“这是上古神器,阎王的家传宝贝。你们不要小看。”
“扯谁的魂?不会又是我的吧,”海盗旗继续搞怪,指指自己的鼻子,问苦魂使道,“我这又取丸又扯魂的,不是要把我大卸八缺,六马分尸吧。”
吃瓜群众又哈哈大笑。
“当然不会,”苦魂使看了一眼这些浅薄又自以为是的家伙,笑了一下介绍道。
“那就是扯敌人的魂,这个厉害了,”海盗旗也觉得自己开玩笑有点开过了,而看苦魂使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心里肯定也在笑所有人,于是清清嗓子,正色道,“把敌人的魂扯出来,然后锁上,这个太厉害了。”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小黑在一旁着急道,“你们能不能听人讲话啊?不要强不知以为知,好不好?”
“没有你说的那些功能,”苦魂使一笑,并不生气,他觉得这些人并不知道以后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不知天高地厚是正常的,“我从陛下那里了解了一些相关信息,现在转告给你吧。这宝贝简单来说呢,是个空间存贮装置,里边装了一些特殊的武器,到了要命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用。”
“空间存贮装置,我们也有啊,”红茶笑着对苦魂使道,“我们还有空间转移装置呢。”
“这镯子跟你说的那些是两回事,”苦魂使正色对红茶道,“我听陛下说,这镯子里是十个类似于木棺大小的水晶装置,其中封的并不是实体,而是特殊的能量锁。”
“有意思,请继续说,”海盗旗觉得挺有趣儿,心里盘算着,这东西来自冥界,指不定有什么玄机在里边,上回金山银山的时候就差点吃亏,这回自己也要万分小心,纵使苦魂说出千般好来,自己也坚决不能收下,此刻出于礼貌,自己先假意听他介绍完毕,自己再找个借口予以拒绝。
“等使用时,”苦魂使用手比划着,介绍道,“在手镯里的水晶装置就会将其中各不相同的能量锁释放启动,如此这般,能量锁就能将锁在不同时空,不同维度的武器拉入你所在的时空,为你所用,替你对付你力所难敌的对手。”
“这个听起来还真不错啊,”海盗旗一听,这里有武器可以替自己消灭对抗敌人,很是喜欢,有点心动,不过转念一想,这个苦使可不会跟自己说这个镯子有什么危害,到自己弄明白的时候,恐怕已经铸成大错,为时已晚,自己一定要顶住诱惑,一会坚决不能要,但嘴里有不禁好奇地问道,“手镯里有几个水晶宝棺啊不是水晶装置?”
“十个,”苦魂使伸出十个手指道。
“里边装的都些是什么武器?”海盗旗本想打住说拒绝的话,但是心里的疑问痒得要命,又禁不住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不知道,我也没使过,”苦魂使笑道,“应该是很厉害的吧,不然陛下也不会把这些东西这么郑重其事的锁在其中。”
“你没用过,怎么知道厉害?”墨菲冷哼了一声置疑道。
“因为有阎王这块金字招牌做保证,肯定错不了,”小黑扶了一下眼镜,笑着替主人回答这个无理小青年的问话。
苦魂使对墨菲点点头,对这个说法表示认同。
“那这样可麻烦了,”海盗旗笑道,“不知道什么样的武器,面对敌人怎么对证下药啊?岂不是乱斗一场。”
“想来不会,”苦魂使玩世不恭地笑道,“事到临头千钧一发,哪有时间选?还是不是抓到什么用什么?一个道理。”
“这个先不说,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多,”海盗旗继续问,把拒绝的事忘了个干净,道,“你看这个你知不知道,不十个水晶装置嘛?假如第五个装置已经用过了,那它以后还可不可以再次使用?”
“可以,”苦魂使笑海盗旗太贪婪,开玩笑道,“简单得很,你先等上一百年,就可以再次使用第五个水晶装置了。”
“为什么?”海盗旗不禁追问道,他对这个东西实在是太感兴趣了。
七十三,异度魔法
“能量问题!每次使用后,能量锁的大部分能量都会被消耗掉,”苦魂使继续介绍道,“无力再次从同样的时空捕抓到同一个武器,只能等待时空锁的能量慢慢恢复以后,才能继续使用,用后又要再等一百年。十个装置都是如此。”
“里边的武器是永远固定的吗?谁装的,能换别的武器吗?”海盗旗眼睛盯着这个武器,简直有点着迷了,心里命令自己不问不问,嘴上又禁不住问道。
“应该不是固定的吧,它就像陛下的玩具盒子,”苦魂使笑道,“自然要时常装些好玩的东西进里边,手镯里的装置就只有十个,里边的东西自然是常换常新啦。就不用我说谁装的了吧?”
“武器如何释放?”海盗旗咬紧牙关也没止住自己问这个问题。
“按住手镯,向敌人一指,武器就出去了,”苦魂使左手伸出二指按在右手手脖子上,然后向将右手伸出的中指食指向海盗旗一指,笑道,“阎王陛下亲自教我的。”
海盗旗紧闭着双眼,手拄着头,心里苦苦挣扎,他实在是太喜欢这个武器啦,这武器看起来也非常有用,但是有前车之鉴,这个宝贝自己够明智的话就万万不能要。
他抬头去看黄宙,黄宙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头。
海盗旗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再次紧闭双眼,内心又开始了激烈的斗争,两三分钟之后,海盗旗终于睁开了眼,长舒了一口气,理智终于战胜了情感。
“这件礼物我可以不要吗?”海盗旗故作镇定道。
“嗯?”苦魂使觉得有点奇怪,低头沉吟片刻,随即瞥了海盗旗一眼,心里即刻明白了七八分,脸上友好的笑容又跳了出来,大度地回海盗旗道,“可以,当然可以。上回可以,这回自然也可以。但是你总得给我个理由交差,对吧?”
“你认识她是谁吗?”海盗旗知道宝贝是用不上了,转眼阿q就上了身,自我感觉瞬间好到爆棚,听苦魂使的问话,他哈哈大笑,一指旁边的墨菲,问苦魂使道。
苦魂使手拄下巴,作思考状,盯着墨菲上下打量,最后歪嘴笑了一下,对海盗旗道:“不认识。”
“不认识就对了,”海盗旗也是一脸的玩世不恭,笑道,“正如我们有很多事不知道,你们也有很多事不知道。”
“这倒是真的,”小黑看了一眼主人,不知为何来了这么一句。
苦魂使抬手作势要揍他,小黑忙笑着举手招架,苦魂使冷哼一声,当然没有真打。
海盗旗当然不明白这主仆二人是什么意思,瞅了二人一眼,继续让阿q主导着自己的大脑,跟苦魂使介绍自己也不是很了解的墨菲,道:“别看她年纪青青,其实是终极杀人王!”
“哦?这倒没看出来,”苦魂使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墨菲,笑道。
“杀人不眨眼,”海盗旗瘪着嘴,信口胡扯道,“死在她手上的人,据不完全统计,上千,据完全统计,多如牛毛。每天不杀几个人玩玩,混身不自在。因为杀人的手段非常高明,无一例失手,所以至今无人知道她的大名和厉害。”
墨菲听海盗旗把她形容的跟傻b似的,冷血无情,专以杀人取乐儿,很是生气,不过生气归生气,她不是个糊涂人,也知道眼前的麻烦是谁,所以看了一眼真衣,硬是把抬起来的手又放下了,把要说的话生吞下去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让苦魂使和小黑取得了认识上的一致,两个脸上挂着友好的笑容,同时伸手鼓掌,不知是因为海盗旗的能说,还是因为墨菲的杀人本领。
“这位跟我在一起的,你总该认识了吧?”海盗旗一看对墨菲的一顿吹嘘过了关,又一指蹲在地上的红茶,问苦魂使道,“五短身材,特别可爱这位?”
红茶听说自己可爱,忙挺了挺自己的胸脯。
“这个吗,自然,”苦魂使笑着低头,看了红茶一眼,然后对海盗旗道,“他原本是个英俊少年,但是被人下了咒。”
“嗬,这个都能看出来?”红茶和海盗旗同时惊道。
“你不是成精的猫,”苦魂使哈哈大笑道,“自然就是中诅咒的人喽!”
“厉害,”红茶立刻来了精神儿,不管海盗旗想说什么,自顾自地问苦魂使,道:“那你看我身上的是什么咒?能解吗?”
真衣对这些神儿,鬼儿,咒啊啥的非常感兴趣,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希望能看见不可思议的事儿。
苦魂使伸出二指在眼前一抹,双目立刻化为亮晶晶的白眼睛,众人都为之一惊。苦魂使看了红茶几秒,又用手指在眼前一抹,双眼即刻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怎么样?”红茶焦急地催问。
“很厉害的异度魔法,”苦魂使点点头,对红茶说道,“要是他也在你们中间,那非但这次任务易如反掌,就是问鼎冥间之主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大,这位神人在哪里?”小黑一听有这么厉害的一位,比红茶还着急地抢着问道。
小黑的心思,苦魂使自然不会不明白。他皱着眉跟属下摇了摇头,小黑一看,长叹了一声知道没戏。
“这,怎么回事?”红茶看他们主仆二人仿佛对什么事心照不宣的,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还以为是自己没救了呢,立刻感觉有一个栗子大小的块状空气从胃里经过食道,向嗓子眼涌来。
“什么怎么回事?”小黑的问话让苦魂使分了神,红茶一问他,他头脑有点跟不上。
“不是,我是问什么是异度魔法,”红茶结结巴巴地问,心里想知道,又怕知道,所以问得非常艰难,道,“还,还有解吗?”
“这魔法不是来自地球的,”苦魂使看了一眼小黑解释道,“施法者自然是来自别的世界。”
“你指的是平行宇宙,像天人地那样的?”红茶追问道。
“不一定,还很可能是别的星球,”苦魂使摇头道,“依我看,施法者魔法段位相当高。”
“来路不明?”红茶心冷了半截,失望道,“那我这咒就没解了呗?”
“那倒不至于,”苦魂使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找到那个施法者,他自然有办法帮你解开。”
“别人不行?比如阎王?”海盗旗替红茶问道。
“你不了解魔法,更不了解咒语,”苦魂使挑挑眉毛,笑道,“这个很难跟你解释。看起来像,并不代表一样。它身上的咒,即不来自神族,也不来自人神,地球之上,无人能解。”
“什么神族,人神?”海盗旗都被弄糊涂了,除了黄宙,其余众人也是听的一头雾水。
苦魂使笑了笑,对这个问题没有正面回答。
“那么‘麒麟武士’,这你听过吗?”红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苦魂使依然什么都没说,显然对这个问题已经失去了兴趣。
“总之,你知道它的厉害啦?”海盗旗忙把话头儿接过来,继续介绍红茶道,“技术顾问,科学总监,精通各种未来科技。”
苦魂使点点头,双手交插放在大腿上,耐着性子听海盗旗胡扯。海盗旗又逐个把黄宙、真衣、咬叔,自然还有他自己,吹了一遍,吹得天花乱坠,鬼哭神笑。
“‘人肉坦克’,”海盗旗唾沫横飞地一指咬叔,又一指黄宙道,“这个是‘鬼神绞肉机’,无敌了。所以,我们真的不需要什么‘扯魂锁’,您还是给阎王陛下拿回去吧。”
听完海盗旗的吹嘘,对苦魂使是一件艰难的事,他的属下小黑都对他投来佩服的眼光。苦魂使舒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情绪,友好地笑着对海盗旗道:“这个没问题。只不过这手镯,海少爷连戴都没戴,就原样退回去,我实在没办法交待。”
七十四,啊哈哈
“明白,”海盗旗明白苦魂使的言外之意,笑道,“我戴了不要,那就是我的事,您不担责任,对吧?”
苦魂使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点了点头。
“但是我怎么知道,这个手镯不会像孙悟空头上的金刚圈一样,戴上就摘不下来?”海盗旗看了一眼黄宙,笑道,“虽然手脖子不比脑门子,但是痛起来也是能要人命的。”
黄宙一挑大拇指,表示认同。
“你想多了,”苦魂使哈哈大笑,笑得脸都红了,之后拿起手镯给自己戴上,转了好几圈儿,又拿了下来,看了一眼围观众人,对海盗旗道,“就是会收紧,那也得陛下念才行啊,我又不会。这是个好宝贝,老实话,可惜不是给我的,不然我一定留下,你太疑神疑鬼了。”
海盗旗抱臂皱眉盯着那个镯子,围观众人也跟他一个表情。
“食君之禄,终君之事,”小黑笑着把手镯从主人手里接过来,也戴在手脖子上,晃了两下,又取下来,放在桌上,“你不戴一下,我们回去,陛下必定龙颜大怒,怪我们办事不得力。如果谎报瞒报,那就犯了欺君之罪,谁敢犯这样的错误。”
“不能假装我戴过啦?”海盗旗满腹狐疑地看了一眼手镯又看一苦魂使问道。
“不能,那是杀头的罪过,”苦魂使笑道,“就算陛下一时半刻不知道,我也不想把这个把柄交到你们手上,对吧?”
“你考虑的倒周详,”海盗旗看了一黄宙,对苦魂使道,“但是我得让我的朋友帮我看一看,没问题吧?”
“悉听尊便,”苦魂使挑眉抬手,示意大家随便看随便试。
黄宙把手镯拿在手里,先掂了掂手镯的份量,又仔细分析上边的文字,估计也没分析出什么来,抬眼见苦魂使正眼含戏谑地看着自己,有点心虚,顺手把手镯戴在了手脖子上,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儿,手镯并无任何异状。
黄宙试完了,也很奇怪,墨菲从他手里接过来,举起来就摔在地上,把众人吓了一跳,都怕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从手镯里跳出来。
手镯“当”地一声,与大理石地面发生了激烈的撞击,“叮叮当当”弹跳了几次,滚了几米才倒下了,依然没什么异样。
真衣跑过去,把手镯捡起来,戴在手脖子上,转了几圈,又在上边搽了几下,手镯依然保持沉默。
最后,咬叔把手镯接到手里,上下左右地仔细看了一遍,看了苦魂使一眼,然后戴在自己的手上试了试,取下来放在海盗旗的面前,点头道:“好东西,试过了,没问题。”
“怎么样?”苦魂使脸凑近海盗旗笑道。
“他们戴了,不能算我戴了吗?”海盗旗赖皮道。
“不能,”苦魂使笑道。
“看过张艺谋的《英雄》嘛?”旁边的小黑问道。
“看过,上学的时候跟同学一起看过,”海盗旗回忆道,“你说我是人类的大英雄啊?”
“什么跟什么!”小黑对海盗旗的自恋嗤之以鼻,歪了一下嘴,道,“李连杰扮演的刺客虽然被秦王说服了,但是最后还是把剑掉过头儿,施展十步一杀,用剑柄在秦王的腰上刺了一下。”
“‘这一剑是不能不刺的’!”海盗旗翻白眼儿回忆电影对白道。
“这是刺客的本分,”小黑满意地补充解释道。
“没错,这镯子是不能不带的,”苦魂使觉得属下解释的实在是太精彩了,一拍大腿,神采飞扬地笑道,“这叫不辱使命!”
“好好,那我就戴一下,好给你们回去交差,”海盗旗见众人都戴过了,黄宙也没看出什么问题,胆子也壮了,心想赶紧让这两个热爱电影的瘟神走人,拿起手镯,顺手就戴上了。
“这个镯子前松后紧,左宽右窄,我戴着十分不舒服,”海盗旗审视着左腕上的镯子,说了两句,然后询问苦魂使道,“我是这样说吧?”
“这词儿硬儿,简直掷地有声,”苦魂使目带精光地盯着那镯子,笑着替海盗旗鼓掌,以表达心中的佩服之情和感激之意,“这样我回去就好交差了,你我都好过,实在太感谢了。”
“所以我不能要!是这么说,对吧?”海盗旗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声叮当之势,将手镯从左腕上取了下来,放在原先那块红绸之上。
“没错,就是这么说的,”苦魂使从容地将手镯包起来,收入怀中,然后笑道,“打扰的太久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听他说这话,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墨菲闻听此言,当然没有挽留之意,转身就向门口走去,准备开门送瘟神。
“那么,不再坐一会儿啦?”海盗旗心中也甚是欢喜,但是出于礼貌,不得不说了这么一句。
“不了,谢谢你们的果汁,”苦魂使不知是在提醒,还是真心表示感谢,还是不过出于礼貌而已。
“啊啊,不说都忘了,黄宙,”海盗旗跟黄宙摆了一下手,黄宙立刻心领神会,跑到厨房,把两桶果汁拿了过来。
“这个,说好的,你们拿上,路上渴了喝,”海盗旗眉花眼笑道。
“太客气了,”小黑从黄宙手里把两桶果汁接过来,让都没有让,乐得嘴都会咧到耳根子了。
苦魂使见墨菲早已替他开好了门,笑着起身向门口走去,众人尾随其后,算是欢送。
走到门口,苦魂使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了看海盗旗,抬起左手,用右手二指在左手腕上点了两下,跟他挤一下眼睛,风趣地笑道:“不要忘了‘扯魂锁’的启动方法哦!”
“啊哈哈,”海盗旗一听苦魂使这个玩笑开得确实有水平,加之送走瘟神的喜悦心情,不禁来了周星驰式的半太监式狂笑,也学着苦魂使的样子,抬左手,用右指点点左腕。
但在点自己左腕的时候,眯缝着眼睛的海盗旗猛然发现了点什么,一下子有点笑不出来了。
在他的左腕上,有一圈纹身样的黑色图案,宽一厘米左右,那图案与苦魂使手镯上的古怪图案一模一样。
待看清这只手镯样纹身确凿无疑地印在自己的手腕上,海盗旗彻底笑不出来了,脸上只剩下惊异了,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苦魂使。众人也都发现了海盗旗左手腕部的手镯纹身,也都是吃惊不已,纷纷用责备的眼神看着苦魂使主仆二人。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可以不要吗?”海盗旗一脸惊诧地问已经站在门外的苦魂使,一边使劲往下擦腕部的手镯图案,但是毫无用处,图案真的如纹身一般,印在海盗旗的皮肉里。
“啊哈哈,”苦魂使与随从小黑一起来了个周星驰式的半太监狂笑,捂着肚子,苦魂使指海盗旗笑道,“你说不要手镯,并没有说不要‘扯魂锁’,现在手镯我拿回来了,按你的吩咐,准备回去还给陛下,说你刚才跟我说的那番话,啊哈哈!”
“但是这个,”海盗旗现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地才挤出一句,“我其实是不想要‘扯魂锁’。”
“啊哈哈,晚了,收不回来了,”苦魂使大笑道,“这其实真的是一份大礼,就好好想想以后怎么用吧。”
“能不能回去跟阎王说一声,把这个取走?”海盗旗强笑着做无望的努力,道。
“啊哈哈,我们回去一定转达到,”小黑用拿橙汁桶的手指了一下海盗旗,狂笑道。
海盗旗还想再说二句,墨菲已经没有耐心看下去了,她把一句“快滚!”恶狠狠地丢在门外,然后“咣!”地一声把门摔上,咬叔慢了点,险些被她夹到了手。
七十五,灾福
海盗旗的门一关,“嘭!”地一声响,一团灰色的雾团消散后,苦魂使和随从小黑都会恢复了真身,两个脸上依然挂着笑。
苦魂使将两桶果汁收入袖中,这才带着随从小黑慢慢悠悠地向山下走去。
“主人,您发现那个戴眼镜的胖子有问题了吗?”小黑此刻停在苦魂使的肩膀上,笑话够了海盗旗,说正经话道。
“那个胖子身体里有东西,”苦魂使走到下山的路口,答完话,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
“什么东西,您看清了吗?”小黑警惕地问道。
不远处的灌木丛“稀里哗啦”的一片响,转眼有一只大黑猪从茂密的叶子里钻了出来,嘴里流着长长的哈嗽子,哼哼着跑到苦魂使面前。苦魂使一翻身上了黑猪,在黑猪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身强体健的大黑猪,立刻向山下奔去。
“没看清楚,那魂魄气息太弱,”苦魂使在猪身上答道。
“会不会对我们不利?”小黑问。
“反正没什么好处,另外,我们现在还能更不利吗?那东西不是人妖派的卧底,就是老杂毛派的卧底,还能有别人吗?”苦魂使冷哼一声猜测道。
“但怎么挑那么个肉身,真是,”小黑在苦魂使肩上表示对咬叔的肉身的鄙视。
“或许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吧,”苦魂使歪嘴一笑道,“你没看那群家伙把这个死胖子引为同道嘛,什么话都套出来了。”
“等那个东西恢复了体力,气息强大了,”小黑继续说道,“那我们就没什么用了。”
“也就该卸磨杀驴啦,”苦魂使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我们得早做打算,寻找新的靠山,”小黑提醒主人道。
苦魂使叹了口气,点点头,看着眼前漆黑的山路,在黑猪屁股上狠拍了两下。黑猪在他的催促下,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只是片刻功夫,苦魂使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海盗旗这边,众人围坐在客厅里,如同打了败仗,谁也不说话。海盗旗烧鸡大窝脖子,是连憋气带窝火,一脑子官司,看谁都来气,那么多人,居然谁也没看出那只手镯的玄机,真是混帐王八蛋。
他低头看看纹在左腕上的手镯,心里直犯嘀咕:这不过是个纹身样的图案,怎么能装下十具棺材那样的装置,这些冥界怪物的科技或法术也太厉害了。
“喂,黄宙,这东西怎么弄掉?”海盗旗一个先跟黄宙找茬儿道。
“怕是弄不掉了,啊对,”黄宙笑着猜测道,“你把十个武器都用完了,或许这纹身就没了。”
“哼,你刚才为什么没看来?”海盗旗没好气道。
“光注意手镯了,”黄宙笑道,“手镯确实没问题,我也戴过的。”
“有没有生命危险?”海盗旗耷拉着狗舌头脸问。
“应该不会吧,你有利用价值嘛,”黄宙嬉皮笑脸地答道。
谈起“利用价值”,海盗旗立刻想到了咬叔,此刻看见他的那张韩式大饼子脸加阿丙眼镜,立刻联想到了辣白菜和臭脚丫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联想到这两样东西,总之,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没病找病地对咬叔嚎道:“喂,欧巴,阎王怎么知道我们不缺钱,不是你说的吧?”
咬叔一听海盗旗把自己跟阎王联系在一起,不知为什么混身打了个激灵,眼镜差点没震掉,忙用手按住,稳定了一下心情,解释道:“这怎么会跟我有关系呢,钱是我出的,阎王知道就得是我通知的啊?这屋里的人依此推理,那不是都有嫌疑吗?”
“哼,”海盗旗说不出来话了,眼睛又开始看别人。
“这个纹身其实挺好看的,”真衣聪明过人,知道等着海盗旗问,还不如自己先发制人呢,于是走到海盗旗身边,双手抬起他的手臂,看着“扯魂锁”,笑靥如花地说道。
“啊,是嘛?”海盗旗经她一提醒,从美学角度一看这个手镯纹身,感觉图案确实挺酷挺炫的,低落的情绪一下子又开始好转上升了。
“我一直想纹一个这样的图案,但一直没找到这么好看的,”墨菲打从来到海盗旗的别墅,这是第一次对真衣的话表示赞同,因为她也看出海盗旗情绪上的变化。
“不会吧?”海盗旗听毒舌墨菲也说好看,心想:看来真的很好看。海盗旗最爱装酷耍帅,此刻开始心里没数,笑哈哈地抬起手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手腕,得意非凡。
其余众人个个心领神会,对纹身从各个角度予以夸赞,把海盗旗夸得嘴都快乐飘了,心中升起了一种因祸得福的快感。黄宙看看表,提醒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取丸吧。”
“啊,好吧,不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旅程,”海盗旗情绪**,看也看手表,很痛快地就同意了。
墨菲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笑着开恶狠狠的玩笑,跟海盗旗比划了两下,笑道:“取吧,从哪里下刀。”
“你这是要取命啊,哪里是要取丸吗?”海盗旗笑着躲闪,看着墨菲手里明晃晃的菜刀,心中生出一丝胆怯来。
黄宙和咬叔都说墨菲这个玩笑开得太生猛了,墨菲把菜刀放在桌上,自己也乐了。
“用不用我们回避一下?”真衣看了看海盗旗,问黄宙道。
“不用,又不用脱衣服,也没有什么神秘不可告人的秘密,”黄宙道,“我猜阎王让我帮助小海,一定是想让我稳定他的情绪,毕竟第一次嘛,有个专家在身边,心就不会那么荒乱。”
“在客厅里?”海盗旗看了一眼黄宙问道。
“什么地方都行,这里不错,就客厅啦,”黄宙道。
“也不用子夜时分?”海盗旗道。
“不用,到了国外,你怎么确定那个子时是正确的子时,”黄宙笑道,“时区都不一样。那是她说话时的一个小玩笑,这就是她为什么让你找我这个专业人士帮忙的缘故啦。”
“嗯,”海盗旗歪了一下嘴,不知道是表示赞同,还是表示反对,起身上楼去取锁在保险柜里的八宝琉璃碗。
“这仪式一定很好玩儿吧?”见海盗旗上楼了,红茶不禁替在场的几个人问黄宙道。
“应该是,我也是第一次,”黄宙小声对众人说话。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新鲜感立刻大增,对取丸仪式充满了各种不现实的期待。
几个里头,只有红茶知道这只碗的来龙去脉,几句交流之后,焦点就从黄宙转到了红茶身上。
红茶受宠若惊,它平生就喜欢当焦点,立刻乐不可支,唾沫横飞,手舞足蹈,比比划划地给其余几个讲述寻宝夺宝的故事。因为它喜欢这种高高在上,受万众瞩目的感觉,所以它边讲边在心中暗自决定,把整个的寻宝经历分成九九八十一回,按《印第安纳.琼斯》的叙事套路给他们细讲。
不想红茶刚说到他们怎么第一次登上“伯尔利”号后边的小船,离拿碗这一段还有十万八千里的时候,海盗旗就拿着碗从楼上下来了,见楼下几人正围着红茶,听它瞎***感觉自己被冷落了,于是故意提高声音清清嗓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后,这才对他们笑着要求道:“为了人类的生存和未来,我要开始冒生命危险了,还不快拍我马屁!!”
除了被抢了风头的红茶,其他众人都转身真诚地为海盗旗的义举鼓掌致敬,海盗旗先团团做了个四方揖表示感谢,后又用西式礼向众人躬身致谢,感谢他们发自肺腑的敬佩和赞美。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红茶终于想出一个办法吸引注意力了,它抱着臂对海盗旗发问道。
七十六,第一丸
“什么问题?”海盗旗把八宝琉璃碗放在桌子的正中央,把碗转了好几个角度,才觉得碗摆正了,听红茶对他说话,他盯着碗对红茶发问道。
“其他丸的壳和魂都是分离的,只有这第一丸的壳与魂是被锁在同一只黑铁尖塔里,二者却并未结合,这是一点吧,”见众人又把目光转到了它的身上,小猫脸儿上立刻有笑模样了,继续说道,“再一点就是,通过阎王说过的那么话而知,丸魂都存在于有生命的宿体里,而单单这第一枚例外,没有任何线索存于俗世,又被放在那样一个常人一百辈子也到达不了的海盗基地,这意图是不是太明显了?”
“没有第一丸的结合,其他的丸魂也无从寻起,对吗?”真衣问道。
“对,第一丸结合后,就会与第二丸的丸魂有一个单线的感应,类似于心灵感应,却有高于心灵感觉,这是阎王说的。一会儿,我就靠这种方式找到第二丸丸魂的所在,”海盗旗回忆阎王对自己说的话,回答真衣道,“等我把第二丸的壳与魂合二为一后,拿着完整的第二丸,我就会找到第三丸的丸魂,依此类推,直到我拿到七枚完成的八宝琉璃丸,也就是七把打开东西方冥界界门的钥匙,把它们交到一位界主的手里,任务就算完成。自然阎王让我把钥匙交到她手里。”
“你找到第二丸的丸魂,那第二丸的丸壳又怎么办?”墨菲看着那只玉碗状的丸壳问海盗旗道。
“哼,这个不用我操心,前边你一定没注意看视频,”海盗旗笑着看了她一眼,道,“阎王说其他的丸壳,会自动送上门来,不用我担心。随航就势,那就听她的喽,不操这个心。”
“喂,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红茶见众人看了它一眼之后,又把焦点移回了海盗旗,有点不高兴地问海盗旗道,“我先问的,你得先回答我。”
“哎呀,你问的问题咋一听是个问题,”海盗旗皱着眉对红茶道,“其实仔细一想就明白,根本不算个问题,说好听点儿,是天主想要增加寻找的难度,说不好听点,天主根本就不想让他们找到这第一丸,无论是第一丸的丸壳还是丸魂。”
“没有第一丸,也只能找到其他丸的丸壳,”黄宙分析道,“没有一对一的感应,根本无法找到其他丸的丸魂,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啊,想到了,结合是不是要念咒语,特殊的咒语?”真衣想到了什么,兴奋地问道。
“没错,古西伯莱语的咒文,”海盗旗回忆了一下,对真衣道。
“那第一丸的丸壳和丸魂不能结合,是不是没有宿体的丸魂不能念结合的咒文呢?”真衣兴奋道。
“哎呀,真衣真是太聪明啦,”红茶见有美女想着自己的问题,而且回答的又那么在点儿上,立刻高兴万分地称赞道。
海盗旗点头称是,道:“我当时念了好几遍都打不开,后来好像有那么一刻,时空都停止了,那黑色铁塔就打开了,当时太紧张了,有些东西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反正不知哪里对了,铁塔就打开了,我当时以为那咒文就是打开铁塔用的呢。就看到一只碗,根本没什么丸魂丸壳的概念。”
“铁塔打开了,”红茶问海盗旗道,“那么其中的丸壳丸魂为什么没结合在一起?咒文肯定是对的,不然铁塔不会打开,那么既然是对的,丸魂为什么却跑到了海盗旗的身体里,而不是直接与丸壳相结合呢?”
“这个有点想不明白,”海盗旗搔搔头道。
“会不会另有咒文?”真衣猜测道,“开铁塔是一段咒文,而第一丸壳和丸魂结合是另一段咒文?”
“哎呀,你真是太聪明了,”红茶夸赞道,同时伸出大拇指。
墨菲在一旁一撇嘴儿,表示鄙视。
“不会吧,那个欧洲男子只教了这一句,让我牢牢的记住,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啊,”海盗旗回忆了一下,摇头道。
“什么欧洲男子?”墨菲不禁问道。
这是众人心中的盲区,都把目光集中在海盗旗的身上。
“这个让我来回答吧,我最清楚了,”红茶抢在海盗旗前边,跳到众人面前介绍道,“那个欧洲男子,是金发的欧洲贵族模样,不是真有其人,或者说我们并没有见过真人,他只在海盗旗梦中出现过了,两次还是三次?”
“两三次吧,我也记不清了,”海盗旗老实说道。
“在梦中,这个欧洲男子除了教小海一段必须牢记的咒文外,”红茶见众人盯着他,眉飞色舞地嘻开嘴巴说道,“还在地下机械迷宫通过晕迷的海盗旗给当时的战斗团队指了一条生路,说起来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这个欧洲男子会不会就是第一丸的丸魂?”在一旁听了半天的咬叔,终于想出一个答案,忙开口插话道。
“嗯,有见地,真是太聪明了,”墨菲看了一眼真衣和红茶,笑着挑起大拇指,称赞咬叔道。
“这个第一丸的丸魂其实并不在铁塔里,”海盗旗根据咬叔的分析推测道,“而是在铁塔之外,又不知什么原因,不知在何时进入了我的身体。这样,它就可以通过我来发声,这样就可以打开铁塔,这样就可以与丸壳结合。”
“有道理,”黄宙在一旁听着,点头同意道。
“丸魂或许不在铁塔之内,”真衣看了一眼桌上的八宝琉璃碗,秀眉微皱,摇了一下头,对海盗旗道,“但是哥哥,如果打开铁塔和壳魂结合是同一段咒文的话,问题还是存在啊,就是铁塔打开了,而塔内的丸壳和你体内的丸魂为什么不结合?”
“倒不一定是咒文的原因,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不对?”咬叔分析道。
“如果是同一段咒文还能有什么不对?”红茶同意真衣的看法,道,“铁塔打开了,这就证明了咒文没问题,也没什么其他的原因了?”
“红衣使者啊阎王前边也没说过壳魂结合跟地点有关系啊,”海盗旗思忖道,“那就只能是时间问题了,这个阎王可是明确强调过的。可是黄宙这家伙却偏偏说没有问题,说是阎王在跟我开玩笑,你们信谁?”
“嘿嘿,都是骗子,哪个都不能信,”红茶在一旁,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引得两位美女再加上咬叔和海盗旗,一起笑了。
“你们不要笑,关于这个问题,我是有专家级的解释的,”黄宙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伸双手做下压动作,让众人安静,他有话要说,“我记得海盗旗跟我说过,你们拿着碗从海盗基地冲出来,应该是白天对吧?”
“没错,”红茶笑道,“白天不适宜壳魂结合啊?”
“对,白天绝对不行,”黄宙点头道,“时辰这个东西,不用太严格,但是相差太远也不行。比如现在都十点半了,是亥时,跟子时紧挨着,现在开始取丸,问题不大。丑时也没问题。但若是其他时辰那就不行了,时间间隔太远。”
“你刚才不是说到国外差好几个时辰也没问题吗?”红茶继续揭黄宙的短笑道。
“我可没这么说过,你回忆回忆?”黄宙反驳道,“我只是说不能确定子夜时分的正确时间,但并没有说什么时间都行。”
“好吧,反正也无法证明你说的对不对了?”红茶看了一眼真衣和咬叔笑道,“十点半准备准备,马上就十一点了。”
“我看出来了,”墨菲也来开黄宙的玩笑,道,“你这是用说话把时间往子时上拖啊。”
“不说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黄宙正色对众人道,“大家在旁边看着,都不要说话,不然拖到未时,大家全白忙了。”
七十七,欲哭无泪
在黄宙的安排下,众人都闪到沙发后边,给取丸留下了足够的施展空间。真衣等人蹲在沙发后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喘。
“好了,你面对八宝琉璃碗站好,”黄宙指挥海盗旗站好。
“距离这么远行吗?”海盗旗站到距碗足有一米五左右的地方问黄宙道。
“人站那远干什么?它又不会吃了你,”黄宙用手跟海盗旗比划,让他往近了靠。
“这样行了吗?”海盗旗走到距碗也就半米的地方,问黄宙道。
“可以了,你坐下吧,然后放松,排除私心杂念,”黄宙指挥道。
海盗旗有模有样儿的缓缓坐下,然后安然地闭上眼睛,呼吸平稳,似乎进入了一种冥想状态。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等着那奇异的一刻出现。但是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足足过去了有十分钟,海盗旗依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急性子的墨菲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就在此刻,海盗旗睁开眼睛,转头向黄宙问了一个奇葩问题:“什么是私心杂念?”
非是黄宙,其他人也是一脑袋的黑线。
黄宙假装耐心地问道:“那你现在心里都想些什么啊?”
“我没想那些打打杀杀,我想得都是些美好的事,”海盗旗老实道,“我一闭眼睛,它们就全来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还有电影电视剧什么的。”
“这些也不准想,”黄宙生气地大声喊道。
“好好好,那我不想这些,”海盗旗又把眼睛闭上了,不过立刻又睁开了问道,“那我想些什么啊?”
“什么都别想,就像老和尚入定一样,”黄宙,替海盗旗出主意道。
“可是老和尚入定是怎样的,我也不知道啊?”海盗旗老实道。
“你这样,”黄宙想了半天想出个办法,对海盗旗言道,“你就闭上眼睛,在心中想象一朵盛开的莲花,想啊想啊的,你的心就静了。等静下来之后,你开始念那个欧洲金发男人教你的西伯来咒语。”
“好吧,好吧,让我回忆回忆咒文,这个还是记得很牢的,”海盗旗又把眼睛闭上了,去想象莲花。
过了好半天,海盗旗一言不发,看样子,真的如同老僧入定。沙发后边的人,因为心情像坐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了好几次,也没看到想看的紧张刺激的场景,也开始打哈欠,开始感觉乏味了,墨菲简直已经开始打嗜睡了。
“喂,你们不要吵,”海盗旗突然睁开眼睛,面带责备地对沙发后的人说,也不知是谁的哈欠或呼吸打扰了海盗旗**师的静心招唤。除了已经快睡着的墨菲,其余众人都笑着跟海盗旗摆摆手,表示决不会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黄宙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头,心想你小子拉不出屎就怪地球没有吸引力,明明是自己无法集中注意力,还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真是乌龟王八蛋。
“我想问一句,”海盗旗用责备的眼神警告地看过沙发后每一个可见的目光后,立刻换了一副讨好的笑脸转过头来问黄宙。
黄宙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看看手表,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半了,无奈地摇摇头,声音低沉,道:“说!”
“你看,是这样,我是很认真的,”海盗旗笑嘻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道,“我紧闭双眼,心如止水,脑袋里想象着各种花,桃花,菊花,兰花,玫瑰花,苹果花,桔子花,玻璃花,什么黑的白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的花,我脑袋里能想象出来的花都想了”
“等等,我让你想象莲花,你想象其他的花干什么?”黄宙一听海盗旗想这么半天都是在胡思乱想,把腰一掐,看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别人也就算了,这不害自己在这里瞎耽误功夫嘛,心里除了怪海盗旗,还深怪那个给自己找麻烦的阎王,就让这小子在自己屋里慢慢弄去呗,干吗还要绑上一个。
“花,毕竟是花,”海盗旗没皮没脸地笑着解释道,“我把所有的花都想一遍,肯定能把莲花想出来,所以我绞尽脑汁,搜刮枯肠,把自己能想到的花都想到了,但是就是想不出那个是莲花。”
“等等,你是说,你想了这么半天,哪个是莲花你还不确定,或者说你肯定就不知道莲花长什么样?”黄宙吃惊地睁大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海盗旗还想就自己的行为解释几句,但是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笑嘻嘻地伸出两根手指,仿佛夹着一颗空气药丸那样一比划,道:“一点点,只是一点点。”
黄宙脑袋里的各种安排和计划,瞬间如爆炸的玻璃镜子,各种凌乱,各种飞射,各种七零八落,长叹一声,同时垂下了头脑和双手,双腿也往前一蹬,看起来就像被剪断了所有线头的提线木偶,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动力。
“你怎么了?”海盗旗还以为他死了呢,不禁关切地问道。
黄宙抬起手愤怒地指着海盗旗的鼻子,嘴唇快速地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声来,也不知骂些什么,之后又放下手,把头转到一旁,坐在地上大喘气。
海盗旗看他这副样子也吓了一跳,立刻不敢笑了,靠过去想安慰他两句,但是又怕自己一开口就招骂,所以只能闭着嘴在黄宙旁边看着。
黄宙喘了好半天才把气喘均了,把上身靠在身后的沙发上,两腿一蹬,歪着脑袋,一脸哭丧相,如丧考妣,指着海盗旗的鼻子,大嘴张张合合,又开始对海盗旗进行无声的控诉。
沙发后边看热闹的,也都在捂着嘴,在心里替黄宙难过。
海盗旗看黄宙这个样子,心中也感觉到那么一点不好意思,他没学过唇语,所以也不能从黄宙的嘴部动作分析出他说什么,不过他猜黄宙可能是在骂他,对他想不出莲花进行鲜血淋淋的控诉,真它妈是此处无声胜有声,也怕没人跟他对话会导致他精神崩溃,忙点头,表示对黄宙的赞同,后来一边点头,一边嘴里“对对对,我是王八蛋”的回应着,很是体贴。
黄宙欲哭无泪地骂了半天,虽然没发声,也骂累了,喘了几口长气,对海盗旗道:“莲花就算了,我很难用语言给你解释莲花长什么样”
“我可以用手机用电脑上网搜啊,一下就能找到,”海盗旗笑嘻嘻地抢话道,“这很容易,只要你告诉我哪一个样子的莲花,是你满意的莲花,是你想让我想象的莲花。”
“莲花就算了,我现在听到莲花就想吐,”黄宙连摇了两下手,干呕了两下,彻底否定了莲花行动方案,然后对海盗旗道,“这个层次太低,我们来个高级的。”
“看看,是层次的问题,我就说问题不出在我身上,”海盗旗终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忙看了一眼沙发后边的吃瓜群众,一脸释然地说道,“大学生往往回答不了小学生的提问,一个道理。”
“对对,是一个道理,”黄宙又看了看表,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实在没有力气跟海盗旗争辩,顺着他的话,说自己的意思道,“但是高级的仪式不能有人围观,所以”
“你们都听见啦,不能有人围观,”海盗旗理直气壮地点点围观众人的鼻子批评道,“刚才就是你们,破坏了我内心深处的平静,不然我早就成功了。”
“你们都先回去睡觉吧,这里就交给我好了,”黄宙对沙发后的众人说道,“明天早上知道了结果,咱们立刻订票走人。”
众人早就想回去睡觉了,要不是不想担破坏取丸仪式的责任,早就走光了,个个蹲得腰酸背痛,如同上刑,呲牙咧嘴,苦不堪言,此刻听说可以离开,个个如释重负,起身伸腰伸腿儿,揉脖子揉腰,哈欠打成了一片。
墨菲早就坐在地上睡着了,众人大声打哈欠时她才从梦中醒过来,睡眼朦胧地问旁边的人怎么回事。
看着她的样子,海盗旗突然回想起了某一时刻,露西的样子,长叹一声,心中无限感慨。
七十八,绵羊取丸
等众人都散去了,黄宙教海盗旗盘腿坐好,手结佛印,然后口中念念有词的,绕着海盗旗转来转去,开始对海盗旗施法。
海盗旗像个佛儿似的,闭着眼睛坐在那里,心下对这种方式很是喜欢,心中暗想:这才对嘛,自己什么都不用干,就把事儿办成了,这才算是高级。
黄宙的样子越来越像巫医神汉,摇晃着小脑袋,嘴里阴阳怪气儿的念着听不懂的咒语,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身前捏个诀,时不时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海盗旗什么反应,是否相信,是否已经进入了待宰羔羊的状态。
转悠了几分钟,黄宙看了一眼手表,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蹲下身对海盗旗道:“感觉怎么样?”
“嗯,神清气爽,感觉混身经脉舒畅,”海盗旗大大地点头,对黄宙跳的大神儿予以绝对的肯定,“接下来干什么?”
“接下来才是关键,”黄宙边揉太阳穴,边问海盗旗道,“绵羊你知道长什么样吧?”
“知道啊,怎么啦?”海盗旗一脸诧异地问道。
“你确定?”黄宙有了刚才莲花的经验,不敢太快相信海盗旗,所以再次确认道。
“确定,”海盗旗道,“我们家有个亲戚是内蒙的,我小时候放假去过好几回,他家是养羊的,那羊多了去了,咩咩的就跟学校里的学生似的。”
“太好了,我要的就是这种答案,”黄宙一拍手,对海盗旗的回答很是满意,笑了一下,又立刻一脸正经地对海盗旗道,“绵羊是动物,莲花是植物,动物比植物高级很多,这个你能,能体会吧?”
“嗯,能,”海盗旗以为黄宙要给他讲什么深刻的道理呢,点点头,认真细听。
“所以,你现在就开始想绵羊,”黄宙指点道,“让绵羊立刻浮现在你的脑海里。”
“一下子就出现了,”海盗旗闭着眼睛说道,“接下怎么样?”“啊,这个,绵羊是通灵的神物,”黄宙开始胡扯道,“通过它,我们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达到目的。”
“头回听说绵羊能通灵的,”海盗旗笑道,“真新鲜!”
“你没听过的事儿多着呢,”黄宙又打了个哈欠,嫌海盗旗烦,继续道,“现在开始数绵羊,当你数到一的时候,脑袋里就应该出现一只绵羊,当你数到二时,你的脑袋里就应该出现两只绵羊,依此类推,一直数下去,直到丸魂自己飞出来,简单吧?”
“简单,简单是简单,”海盗旗搔搔头,感觉黄宙教他的方法怪怪的,好像在哪里听过,有些疑惑道,“这样真的能行吗?”
“绝对行,绝对管用,”黄宙捂着嘴打个了哈欠,笑道,“得道高人们都会了好几千年了,百用百灵,万用万灵,你就一直数,一直想,想象自己溶化在蓝天里,别往两边看,就那么一直走一直走,唉,目标就达到了。”
“好吧,那我现在开始数?”海盗旗皱眉道。
“可以开始了,”黄宙揉揉腰站起身来,往楼上看了一眼,道,“对准八宝琉璃碗,用不了多久就能成功。哎呀,这个仪式最大的问题就是,需要绝对的安静,把他们打发走了,我也交待完了,我也该回避一下了。”
“你要回去睡觉?”海盗旗有点不高兴道,“让我一个人取丸?”
“睡觉?开什么玩笑?”黄宙装出诧异万分的样子,道,“我回到屋里要施法写符咒,没有个小半夜都弄不完,哪像你坐在这里想绵羊那么舒服。我要是能跟你换,我早就换了,没办法,为朋友嘛,两肋插刀!”
“那真辛苦你啦,”海盗旗为自己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表示不好意思,忙道,“那你快去做法画符吧,我在这里数绵羊。”
“,朋友,再说就见外了,”黄宙边往楼上走边道,楼梯走了一半,又回过身来对海盗旗说,“注意,这个仪式必须一气呵成,不能中断,中断就不灵了,这次你一定要坚持数下去,成不成就看这一次了。”
“嗯,”海盗旗做了勾拳的动作,表示已经下定了必胜的决心。
“我看好你!”黄宙瘪着嘴一指海盗旗,然后转身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样啦?”一进屋,手拿面包和红肠儿的黄上仙,坐在床上一边造一边问。
“搞定了,”黄宙打了一个气魄极大的哈欠,以极快的速度脱了外衣,连睡衣都不换,就钻进被窝了,片刻功夫就进入了黑甜乡。此刻,海盗旗正一个人枯坐在客厅的地上,在心里一只一只的数绵羊。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六只,七只,八只,九只,十只......,”海盗旗像念咒似的数着,数到还不到二百只绵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感觉天旋地转,意识模糊了,他努力集中注意力,但是他越努力,注意力就越分散,数着数着,无数的绵羊成片的增长,最终化成白茫茫一片......
......一个金发的欧洲男人出现在海盗旗的脑海里,似乎对他笑了一下,说了一句上帝保佑或必胜之类的话,海盗旗意识模糊没有听太清楚,就感觉那欧洲男人的灵魂似乎与自己的灵魂合在了一起,唰地一下,就上身了。
海盗旗混身一震,睁开眼睛,开始不由自主地含西伯来咒文道:“可尼可斯可尼可,可尼可斯可尼可,奥德可尼可斯。彼阿德斯卡利,奥德母撒利,奥得母哈利可斯!!!”
他念这段咒文之后,八宝琉璃碗突然获得了感应,从桌上飞了起来,飞到与海盗旗头部等高的位置,碗便停在了半空中,碗口转向了海盗旗,海盗旗感觉全身有千百股强劲的能量向他的头部集中,胀得他大脑生疼。
在他大脑快被胀破的一个临界点,他的双臂突然向两侧平展,一根粗壮耀眼的白色光柱从他的嘴里直射而出,冲进了八宝琉璃碗,光柱周围,围绕着强大的能量流,客厅里的纸片布片被吹得到处乱飞,海盗旗的衣服头发,也如同身在狂风中一般,猛烈地乱舞乱抖。
最后,光柱消失,海盗旗因为体力透支,倒在了地上,一只玲珑剔透的台球大小的似玉似水晶般的圆球,稳稳地落在桌面上。整个过程持续了足足有一分钟。
海盗旗在地上休息了好半天,才有力气坐起来,混身大汗淋漓,有种劫后余生的大欢喜,看着桌上那只丸魂合一的八宝琉璃丸,激动的流下了眼泪,心中暗道:拯救人类真他妈太不容易了,我也是真有两下子,真他妈行。
又过了几分钟,他的力量又恢复了一点儿,记起扮成红衣使者的阎王所说的获取寻找下一丸丸魂信息的方法,挣扎着从桌上将台球大小的八宝琉璃丸拿到手中,闭目将丸贴在自己的眉心上,瞬间,第二丸丸魂的信息出现在脑海之中,它在什么地方,存在于什么人身上,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子,全都异常清晰地出现了,简直是历历在目。
读了这些信息,海盗旗睁开眼睛,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兴奋之余,禁不住打了个响指。
他把八宝琉璃丸收入口袋,挣扎着起身,因为体力不支,一路扶着东西,踉踉跄跄来到厨房,打开冰箱,连喝了两罐红牛,还是感觉混身发虚,又吃了点儿糕点,困得睁不开眼睛。
海盗旗强撑着找来纸笔,写下了“俄罗斯,莫斯科,红场,订机票”几个字,然后深一脚浅一脚,一步一歇地走上楼,把字条从红茶的门缝里塞进去,扶着墙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直接倒在门口的地上睡过去了。
七十九,月球漫步
月球近地面,位于东北部面积500万平方公里的月海“风暴洋”。
月海的“海面”倒更像是安静的“湖面”,只是这“湖面”一望无际,大得离谱,相当于九个法国国土的面积,或者二分之一左右中国国土的面积。
如此广袤的土地,却乏味得惊人,没有埃菲尔铁塔,更没有长城,只在一个不起眼儿的地方留有美国“阿波罗-12”号登月时留下的几个小坑小圈儿,还有美国宇航员出舱行走时,在“湖面”炭灰状的尘土上留下的一串串脚印,一面东倒西歪的美国国旗。这些痕迹,只有地球人能找到,想找到,需要找到,除了对讨论“乌托邦”土地归属权与主权问题,还有对未来人类的考古学有意义外,基本没有任何卵用。
一个身穿整套黑色太空服的外星人,手里拿着一架探测器,正在“湖面”上从容地走来走去,寻找着什么。他的动作并不像地球宇航员那样笨拙、飘飘浮浮、摇来晃去的,他的动作平常的就像人类在地球的大街上行走一样,轻松自然。地球的光影从远处映在他黑色的玻璃面罩上,如同一颗异常美丽的蓝宝石。
他在听音乐,地球上的音乐,偶尔身体还会跟着音乐节奏摇摆几下,脚步也会迈得很有乐感,显然,不管这个外星人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在他身边是一架机器人,一架非凡的机器人,一坐像山那么高的巨大机器人,足有一百米高,体重以百吨计,走起路来却没有那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的“轰隆隆”的沉重感,而是很文静的感觉,起脚落脚几乎没什么声息,跟在主人身后,一点也不妨碍主人听音乐。
西伯利亚东北山地,“超级红星”。
鲁梅尔达星人尼娜穿着睡衣坐在刚装好没多久的电子控制台前,与正在月亮执行任务的高曼进行着数据交换与通话联系。
此刻正在月亮上散步的不是别人,正是鲁梅尔达星人高曼,走在他身边的机器人,正是他们刚从尼安特特人那里购买的“赛伯坦”l12军民两用机器人。
“找到了吗?”尼娜通过对话装置对高曼说道。
高曼按了两下手中的探测器,回尼娜道:“已经有反应了,应该就在方圆一公里之内。有时我们真应该感谢这些狡猾的星际商人。”
“这批设备来的不干净,”尼娜在控制台对高曼言道,“他们只能找个地方封存起来,等风头过了,再起出来卖掉。”
“哈哈,尼安特特人做梦没想到,这个秘密会落到你手里,”高曼在月球上吹了个口哨,又来了转身,大笑道,“让这些骗子连吃两个大亏,算是替我出了口气,真是太棒了。”
“你还是快点吧,月亮星际太空站的电脑主机再过一个小时就会恢复正常,要是被发现,那尼安特特人肯定会找我们算帐的,”尼娜笑道,“我可不想惹麻烦。”
“明白,”高曼手里的探测器信号突然增强了,方向也确定了,心中很是高兴,确定地对尼娜道,“半小时之内,肯定完成任务。”
“那就太好,你越早回来,我越能把太空站的电脑主机做得像是出了一次意外的故障,”尼娜查看了一下对地球和月球内部及周围运行的各种设备的监控数据道,“时间就是金钱呢。现在是瞒天过海最好的时机。”
“尼安特特人能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埋在这里,自然也是黑过月球太空站的主机电脑喽,”高曼已经找到尼安特特人秘密货物的存放点,回身跟“赛伯坦”l12打了个招呼,将探测数据秒传给l12,然后继续与尼娜通话道,“而且看样子时间还不短。”
“这个当然,装进去,可比拿出来要麻烦多了,”尼娜边微调电脑程序设置,边对高曼道。
“月球太空站的主机电脑这么差,”高曼看着力大无穷的“赛伯坦”l12开启尼安特特人的秘密仓库,一边对尼娜道,“他们自己不知道吗?”
“不过是个公共的星际码头而已,拥有它的商人不过为了赢利,大部分时间能正常运行,他们就很满意了,”尼娜道,“月球没有什么战略物资,也没什么秘密武器或信息需要防范被盗,能防住地球人就够了。他们当然不会再花大钱更换先进设备,事实上他们更愿意与发现这个秘密的地球人的政府达成做保密协定,这都是他们的省钱攻略。”
“我们真得感谢他们的海鲜攻略,”高曼哈哈大笑道。
“赛伯坦”l12很容易地将地库打开后,唤来配套的货运舱,将地库里的机器设备,电子仪器,一件不剩地统统搬到货运舱里,又快又稳,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三十分钟。
“小礼物,别忘了我们给尼安安特特人送的小礼物,”尼娜对“赛伯坦”机器人的工作能力很是满意,见工作完毕,不禁提醒高曼道,“最漂亮的就在这里啦。”
“你不说我都忘了,”高曼笑道,给“赛伯坦”l12发了一条打扫现场的指令,自己则从身后取出一个茶杯大小的磁力炸弹,进入了尼安特特人的地库。
“放在正中间的位置吗?”高曼目测了一下地库的大小,又用仪器测算了一下距离,通过对讲装置问尼娜。
“这个炸弹模仿的是小型陨石撞击月球的效果,爆炸后,会出现一个直径约一公里的陨坑,深约二百米,”尼娜看着电脑上的数据笑道,“尼安特特人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掌握着地库误差不超过几厘米的精确坐标,而陨坑的圆心就在地库的中心,这是不是太巧了?”
“哈哈,明白,陨石没长眼睛,地库没有磁力,陨石更不是会追踪磁力的导弹,”高曼拿起炸弹走出了地库,笑着朝正在清理二人足迹的“赛伯坦”机器人走去,大概走到距地库约有五十米的位置,才将磁力炸弹埋在地里,对尼娜道,“走出去五十米了,怎么样?”
“可以了,”尼娜道,“你们快快离开吧,我准备在十分钟之内引爆炸弹,你们的脚印清理干净了吗?”
“差不多了,”高曼看了一眼早已停止清理工作的机器人,发出了两条指令。
赛伯坦机器人接到指令后平地起飞,空中进行了简单的肢体折叠,进入了自己的空间舱,向地球飞去。而鲁梅尔达人的飞船也飞到了高曼的头顶,与地面水平,正开舱以待,高曼一个纵身跃入了飞船的舱内,飞船待舱门关闭后,在“暴风洋”兜了个小圈,便向地球直射而去,身后,磁力炸弹的火团冲天而起,很是壮观好看。
一大清早,迎接海盗旗他们的是个复杂的天气,一半乌云密布,一半阳光灿烂,乌云被阳光直射的部分,如同被太阳烤红了,红彤彤的黑,看着很有玄幻色彩。巨大的云影在地上游移,似乎有什么在远离,又有什么在靠近。
“几点的票?”客厅里,海盗旗让大家把要带的东西都放到3d打印机里,随身只带更换的衣服,然后转身问安然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剧的红茶道,“你没什么要准备的吗?”
“早就准备好了,无非吃的和钱,我又不用带衣服,”红茶耸肩,道,“现在是七点,我订得是十点从东明市到北京的机票,到了北京再转机到莫斯科,机票也买好了,护照什么的也搞定了。去机场的出租车一会儿就到,我办事,你放心吧。”
“3d打印机过安检没有问题吧,”海盗旗一边看着众人往打印机里进进出出的装东西,一边问红茶道。
“我就在里边坐飞机,怎么会让它有问题?过检的时候,打印机看起来就真的是一包烟,”红茶一边换台,一边笑道,“除此之外,我甚至给它装了个超级安全的降落伞,只要能从飞机里出去,飞机坠毁我们都不怕。”
“哼,你对自己还真好啊!到莫斯科恐怕得小半天,”海盗旗坐在红茶旁边,看着电视道。
“你不听我的呀,”红茶碰了碰自己胸前的红色玉牌埋怨道,“设定好时间和位置,来个群穿,分分钟的事,有好办法不用,偏用笨办法。”
“笨办法安全,”海盗旗领教过红茶穿越的厉害,把嘴一撇道,“我可不想从‘虫洞’里跳出来的时候,发现正有一辆地铁迎面高速飞来,或是睁眼一看,人在警察局,与百十来个荷枪实弹手持ak47的警察面面相觑。”
“哼,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红茶不以为然道。
八十,劫机?
跟管家老师依依不舍地交待了一番之后,海盗旗最后一个坐上了去东明国际机场的出租车。手表上的时间是8点21分,海盗旗撇着嘴从开动的车子后窗去看自己早已住习惯了的别墅,还有站在别墅门口笑着挥手告别的管家老师,眼睛里酸溜溜的,有一种离家远行,生死未卜的惆怅。他甚至都没敢给自己的亲妈打个电话,她除了担心又能怎样呢?打电话只能让那个王八羔子阎王知道自己哪里最痛,他宁愿扮演一个薄情寡义的不孝之子,不告而别,孤身上路。
他不愿让坐在身边的真衣和墨菲看出自己的心事,回过头来,生吞掉一声叹息,面无表情地戴上金色框架的雷朋太阳眼镜,从后排右侧的车窗去看沿途的风景,来掩饰悄无声息地从右眼里流下来的一滴泪。
“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坐在海盗旗身边的真衣,善解人意地用小手按了一下海盗旗,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都着小嘴儿安慰道。
“喂,喂,还有我呢,怎么光知道说自己,”墨菲刚才没算好,让真衣占了海盗旗身边的位置,所以副架位置空着她也不坐,宁可跑到后排跟真衣和海盗旗挤在一起,好看着。
“啊,对呀,还有红茶,黄宙啊等等,”真衣不想太刻意,更不想受墨菲的要挟,又说了两个名子但是单不肯说墨菲,对海盗旗道,“我们大家互相照应,齐心协力,一些都会顺顺利利的,你也不用太担心阿姨,她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放心啦,”墨菲从一边越过中间的真衣,探过身来,在海盗旗的大腿上狠拍了一下,笑道,“我会罩住你啦!”
海盗旗那点思乡念母的惆怅,被两个小丫头一搅合,瞬间就散了。他抬右手假装去摘眼镜,手掌顺势擦掉了右脸夹上的一行眼泪,拿着太阳镜,眨巴眨巴眼睛,嘴巴撑一个笑口常开,看看袁真衣,又看看墨菲。
两个女孩都以为他要豪言壮语,说一些体现深度的话,不想这个家伙,样子突然像泄气儿的皮球,一下子扮成戏剧里的怨妇,阴阳怪气地学女声,手掐兰花指,跟两个女神撒娇,假哭道:“这一路上,就仰仗二位女侠多多照应了,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真衣和墨菲见状,哈哈,大笑,都掐着脖子,做呕吐状予以回应,海盗旗对自己的表演也很是满意,跟着两个漂亮女生一起笑自己。
东明机场内人影寥寥,过安检易如反掌,因为这是第一次,几人都松了一口气,几个人都不是早起的主儿,等飞机就开始在补觉儿,上了飞机几人接着补觉儿,倒是红茶还精神,可惜没人答理它,它也只能在3d打印机里看腾讯视频打发时间。
十二点十一分,飞机到达了首都国际机场,下了飞机,海盗旗几个人倒是精神十足,可惜时间有限,过不了多久儿,他们就得转机,不能去市区转转,海盗旗拍胸脯保证,等任务结束了,一定带他们到北京玩它几天,把墨菲和真衣都高兴够呛。
俄罗斯航空su209次直飞莫斯科的航班,要在下午六点半才能登机,几个人无事可做,百无聊赖,黄宙外衣上的一个装饰,成了大家的焦点。
黄宙穿得天蓝色运动外套本没什么特别,只是他胸前的图标或者说饰物很是惹眼,那是一只火红的狐狸,说它是图标,是因为只有一个狐狸头,说它是饰物,是因为这个狐狸是立体的,如同从狐狸玩具上掰下来然后贴在他胸前一样,事实上狐狸的头有一多半缩在衣服之后,只有嘴部和耳朵是突出在外的,细看连牙齿胡须都有,栩栩如生。
几个在他身边转悠,谁路过黄宙都会伸手去碰下狐狸胸标的鼻子或胡须,把黄宙烦坏了,警告了几次,但是无效,他只好找了一件仿制军外套穿在外边,予以遮挡。
一看黄宙把可爱的小狐狸挡上了,几个上来把黄宙围了,就这个胸标谈了起来。
“我知道你从不喜欢这些小图标,这个是什么啊?”海盗旗坐在一旁嬉皮笑脸地问道。
“是啊是啊,这小狐狸仿得真像,好可爱啊,”真衣蹲在黄宙面前,笑着说道。
“效果有点像我们墙壁上挂的兽头标本,不过更逼真,”墨菲抱臂立在一旁,笑着对黄宙道,“不是你把缩了水的狐狸标本贴胸前了吧?”
“你就不怕动物保护组织看见?他们肯定把你抓起来,哈哈,”咬叔没心没肺地笑道。
“啊,这是一个神秘的标致,”黄宙一看避不开,索性也不避了,而是把狐狸露出来,一脸不正经地笑道,“江湖上见了,都要给个三五分面子的。你们不懂,这个就像我脚上的金色僧鞋,你们看呢看呢的,慢慢就习惯了。”
几个人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脚上金灿灿的僧鞋上,转脸去看路过的人,没有一个不看他鞋的,不禁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哼,少见多怪!”黄宙一抱臂,嘴一歪,表示鄙视道。
几个人说够了黄宙,无事可做,都坐下来玩手机,玩游戏发信息,没过多久,又都困得不行了,个个都很羡慕此刻正在3d打印机里自由自在的红茶。
挨到了四点多,几个人到机场的餐厅,简单点了几个菜,除了咬叔和海盗旗像饿死鬼投胎一般吃得狼吞虎咽外,其他人吃得都很斯文,墨菲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东西显然不对她的胃口。
吃罢登机前的最后一餐,海盗旗付了钱,率领众人去机场的免税店购物。转了两圈儿,没什么相中的东西,只买了两条“黑寿”香烟,拿出一盒装在兜儿里,其余装在真衣的手提包里。
除了真衣,其他人都去了吸烟区。海盗旗发了一圈金嘴儿的“黑寿”,然后给自己点上一根,深吸了一口,烟雾入口,如同酥糖溶化,又香又甜,真是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呢。
几个烟鬼吞云吐雾,烟雾缭绕间,谁也没注意黄宙胸前那只小狐狸,正在闭着眼睛,时不时抽抽鼻子,看样子吸二手烟吸得很享受。
咬叔吸烟的时候,皱着眉,谁都不看不理,特别像艺术家,像阿丙在琢磨《二泉映月》。
几个人正消魂的当儿,真衣过来叫他们,说登机时间到了,让他们准备准备。
“这么快?”海盗旗看看手表,吸了最后一口,把烟屁在烟缸里按死,拍了拍吸烟吸入了定的黄宙和墨菲,起身向真衣走去,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3d打印机再次顺利的通过了首都机场的安检,几个人这回彻底放心了。上了飞机,几个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免不了对俄罗斯空姐一顿品头论足。海盗旗、黄宙和咬叔,对空姐们的容貌和大长腿,当然还有笑容,给出了很高的评价。墨菲觉得她们的笑容太假,胸也不大。真衣说若是站起来看,她们的腿其实也没有那么长。
在他们评论空姐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很帅的戴着酒红色小礼帽的男子从他们身边走过,坐在了靠后边的坐位上,他从行礼包里取出一个鞋盒大小的东西,趁旁人不注意,把东西塞在前排的坐椅之下,这才直起身在位子里坐好,瞟了海盗旗他们一眼,脸带神秘微笑地转头去看窗外。
飞机起飞后,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困意再次袭来,几人抵挡不住,都先后进入了梦乡。
八十一,飞机场的10:30
天一黑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用白驹过隙,只是乌龟拖着时针走了几步,时间就到十点半了。
飞机已经在俄罗斯领空飞行很久了,夜的黑暗却让其国土的广袤无法体现,因为黑暗无论从面积,体积,深度,广度上来说,都是无限的,无边的。
海盗旗他们乘坐的俄航波音777,在一万二千米的高空中,飞行的非常平稳,浓密、灰暗的巨大云团,山一般围绕在飞机四周,或者说,飞机在山一般巨大的云团之间向莫斯科飞行。
飞机上,乘客都已经睡下了,竟然没有一个失眠的,说不奇怪也不奇怪,毕竟就连巧合也时时会有,为什么此时此刻就不能有一次?空姐强忍着倦意,寻视有没有乘客寻求帮助,但是局面令人欣慰,乘客们无一例外都睡得很安静。寻视的空姐也感觉到有点意外,不过这种事也并不是没发生过,所以心中暗喜,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返回工作区,准备打个小盹儿。
当空姐离开后,靠后的坐位上,一位乘客把盖在脸上的酒红小礼帽拿下来,戴在头上,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他伸手到脚下,取出先前放在脚下的盒子,揿开盖子,露出了小尺寸的显示屏和键盘,他什么都没键入,只敲了一下回车,那台机器就开始执行命令了,显然那命令是早已制定好了。
整架飞机就在他按下键盘的一瞬间,混身一震,之后刺眼的强光从飞机上没下窗帘的窗口照射进来,持续了足有一分钟,之后机身又是一震,强光也随即消失,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乘客依然沉沉睡着,无一人被惊醒,空姐竟没有再次出现。戴酒红小礼帽的英俊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合上盖子,双手交叉放在盒子上,向后一靠,闭目养神。
谁也没看见,因为都闭着眼睛,谁也没注意到,因为都睡了,黄宙胸前那只小狐狸此刻睁开了眼睛,正四处张望,它伸出头和脖子,抬头仰望黄宙的大脑袋,对着他的下巴使劲吹了好几次气儿,可是黄宙这家伙不知怎么了,怎么弄都不醒,小狐狸无奈,只好做罢,它又去向旁边的海盗旗吹气,海盗旗倒是吧唧吧唧了嘴儿,可是依然没醒。
小狐狸有点生气,小嘴儿一撇,计上心来,朝海盗旗靠近自己的左手吹了一口仙气。海盗旗的手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先是照着黄宙的脑袋打了一巴掌,接着又去翻海盗旗的两眼的眼皮。小狐狸在一旁看海盗旗的眼珠,摇摇头,继续控制着海盗旗的手握拳伸出一根手指,让手指按在海盗旗的左耳耳骨之上。之后,小狐狸又朝海盗旗的嘴巴吹了口仙气,海盗旗挤咕挤咕嘴儿,但是并没有发声。
在强光过后不到十分钟,波音777降落在飞机跑道上,滑行减速,转了一个弯之后,飞机便稳稳地停了下来。一次诡异的降落,机组人员即没有通知乘客做好降落准备,也没有让乘客系好安全带,就那么没有任何预兆地降落了。
小狐狸见状,忙控制海盗旗的手离开耳朵,放回原处,自己也缩回了脖子和头,恢复成了原状,马上又觉得不妥,伸出一只小爪子,在头上一拉,一块与黄宙上衣同色的小布帘就盖在了它的头上,从外边看,什么都看不到了。
一位看起来很正常,但在这种情形下又让觉得很不正常的空姐,从工作间走了出来,神情表情没有半点不正常,谁都没管,一路径直走到海盗旗的跟前,很有礼貌地叫海盗旗起床。
可是海盗旗依然怎么叫都不醒,恰在此时,那个戴小礼帽的英俊男子走了过来,他在海盗旗的脑袋上拍了拍,海盗旗立刻有了反应,睁开惺忪的眼睛,问怎么回事。
“到莫斯科了吗,怎么不通知一声?”海盗旗一边揉眼睛,一边报怨道,空姐礼貌地点了一下头,没说什么。
“咦?已经到地方啦?”海盗旗睁眼一看,飞机已经停了,不由得万分惊奇地拉开窗帘向外望,窗外一片漆黑,除了隐约能看到旁边停了一架大飞机,什么都看不清楚,于是背对空姐道,“这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吗?”
空姐刚要回答,又被转过头来的海盗旗给打断了,海盗旗道:“这难道是为了省钱嘛?还是最近有空袭咋玩艺儿的,灯火管制?怎么乌漆麻黑的。”
海盗旗一边去解自己的安全带,一边去推旁边的黄宙,可是黄宙一点醒的意思都没有,他去抓安全带的手也抓了个空。
他睁大眼睛去检察安全带,他的安全带根本没扣,他抬眼看着站在身边的空姐道:“没系安全带就能安全降落,俄航的技术已经先进到这种水平了吗?”
空姐礼貌地笑笑,向出舱口一伸出,请海盗旗下飞机。
“你不去叫醒别人吗?”海盗旗没叫醒黄宙,又抬身去叫咬叔等人,一看所有乘客都睡着呢,只有他一个醒了,立刻慌了。
“只需要您配合检查,很快,请您谅解!”俄罗斯空姐礼貌地解释道。
海盗旗疑惑万分地起身,突然怔住了,脸上的表情呆如木鸡,只有眼珠紧张地左右晃了两晃,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整个人都一动不动的。
一直站在海盗旗身后的酒红礼帽见状,忙上来看了一眼海盗旗的眼睛,又放下心来,笑着对海盗旗道:“我也要跟你一起下飞机检查,放心吧,真的没什么。”
听到酒红礼帽说话,海盗旗仿佛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一般,忙收起了脸上的慌张,从嘴角挤出一丝牵强的笑来,看了一眼空姐,对酒红礼帽道:“好啊,那就走吧!”
酒红礼帽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也不由得一怔,但即刻恢复正常,笑着一伸手,请海盗旗先走。
海盗旗拉了拉衣服,也不再去管其他的人了,在金发空姐的引领下,向机舱出口走去。
海盗旗一出舱门,一股湿气就迎面扑来,显然外边刚下过雨。他一边下台阶,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发现除了通往候机大厅的道路一路灯光通明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在波音777的旁边确实还停着一架飞机,体型类似,但因其几乎完全沉浸在黑暗之中,所以它属于哪个航空公司以及是何机型都看不到。
通往候机大厅的道路两旁,站着整个机组的男男女女,有空姐,有机师,甚至还有机长和副机长,他们都衣着整齐,见海盗旗走来,都彬彬有礼地向他点头致意,看得海盗旗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起,这一切看似正常的脸,在这样一个环境下,看起来形同鬼魅。
不过很快海盗旗的心就安定了好多,因为他看到了真正的鬼魅,或者说一群身穿黑色道袍,被遮风帽挡住脸的人,他们站在距候机大厅正门最近的地方,面无表情,肃穆而立。
海盗旗竟然露出了笑脸,跟这些穿黑袍的打招呼,虽然这些黑袍人没一个有反应有表情的,但这似乎一点也没减少海盗旗跟他们打招呼的热情,海盗旗摆手摆得更热烈了。
后边跟着的酒红礼帽可能是以为他受刺激疯了,忙赶上来,问海盗旗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小场面!”海盗旗吹牛逼模式已经启动,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敲了一敲,对酒红礼帽道,“神,与我同在,我没什么好怕的。”
“神?”酒红礼帽挑起一边的眉毛,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笑道,“什么神?”
海盗旗见他不明白,或是有意装糊涂,又伸出左手腕,给酒红礼帽看上边的手镯机纹身,笑道,“神与我同在。”
“啊,很不错的武器,”酒红礼帽看了一眼,笑道,“但是神现在跟你还有一段距离,不过马上他就要与你同在啦。”
“啊,什么意思?”海盗旗一怔,听不懂酒红礼帽说什么。
酒红礼帽见他没事,也不再解释了,只是向正门方向一伸手,依旧跟在海盗旗的身后,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八十二,跳舞的手
大厅内倒是有很多人,粗一看有几十个,除了几个端茶送水的机场人员,其他的人员配制,几乎就是殡仪馆配制,清一色的黑西装,黑领带,黑皮鞋。当然了,黑社会老大也喜欢这种配制。
绝大部分黑衣人都是面无表情的冷血大汉,其间也有不少女汉子。这些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肤色也不一样,有亚洲人,也有欧洲人,还有非洲人,还有混血猜不出是哪里的人,长发,短发,光头,他们要么抱臂而立,要么是标准站势,要么是走来走去,但是从他们的身形和动作来判断,这些人都混身肌肉,训练有速,职业应该不是给死人化妆,抬棺材或是在下葬仪式上给死者家属或朋友同事发白玫瑰。眼神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一丝温情,仿佛只要主人下达任何命令,那怕是杀了自己的亲爹娘,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立即动手。
这些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身上带着一股杀手或者死人才有的煞气,让靠近的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不寒而栗。
海盗旗由空姐带着,酒红礼帽押着,在暴徒林立的大厅里左转右转,上楼直走,再右转左转,最后终于在一间豪华的办公室门外停住。海盗旗松了一口气,他的体力还不至于那么差,只是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紧张,假装归假装,谁都不能例外。
空姐敲了敲门,然后开门去问室内的人是否可以让客人进入。趁着这短短的十几秒,海盗旗把眼前及四周扫了一遍,发现办公室的门牌被人有意的拿掉了,门上还留着一个长方形的由积垢和岁月形成的痕迹。其他地方跟其他的国际级的机场大同小异,从空姐打开一条缝儿的门里传来了西方歌剧之类的音乐,海盗旗朝室内看了一眼,室内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有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当然这也可能只是海盗旗的心理作用。
空姐得到了室内某人或某物的回应,点了一下头,然后向后一闪身,礼貌地向室内方向一伸手,请海盗旗进屋儿。
海盗旗看了看空姐,又回身看了看酒红小礼帽,不禁问了他一句:“你不进去?”
小礼帽含蓄地笑着摇了摇头,闪到一旁。
海盗旗耸了耸肩,双手把并没有穿的外套象征性地紧了紧,走入了豪华办公室的黑暗,他身后的那扇门也在他进入之后,犹如在黑暗中开的一个长方形的洞口,倏然闭合,令黑暗混然一体,一道缝隙也没有。
海盗旗的视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身后,发现正前方三四米远的黑暗中,有一张被台球室里才有的那种伞形罩灯照亮的木制餐桌,餐桌旁坐着一位面貌冷酷英俊的银发男子,正聚精会神地欣赏一只随着乐曲在餐桌上翩翩起舞的手。
那是一只男人的人,鲜活的手,比例完美的手,画家丢勒哥哥的手,一只独立于身体之外的手,肤色红润,指甲整齐,手背上血管充盈而分明,那是一只齐着手腕截断的活人的活手。
室内不知什么地方的高保真音响,正在播放亨德尔的《阿格里皮娜》选段,一位不知名的女高音歌唱家正用饱含忧伤又不失激昂的声音歌唱着,意大利语的歌词,如同咖啡里现磨的咖啡粉,令歌声充满了异域的醇厚芳香。
海盗旗对音响颇有几分研究,一开始,他猜测这是多声道环绕立体声音响,接着他又猜测这音响是哪个厂家生产的,猜来猜去猜了半天,听来听去,又觉得那根本就不是音响,而是一个真正的女歌唱家站在黑暗的深处现场演唱,或者是某种令人身临其境般的现场直播,那效果真是太逼真了。
那只完美的男人手,把三根手指背在身后,只用中指和食指做腿,随着歌声,以餐桌为舞场,动作优美地舞动着,中指和食指小小的长度差,一个小小的不平衡,反而体现了一种特殊的美感。
只见那只手,迈着两根手指扮的修长大腿,如同一名经验技艺高超的芭蕾舞演员,舞动着优雅的身段儿,转着身体,迈步踢腿儿,迈步踢腿儿,如同在散步一般悠闲,紧接着一个单腿转身,又如花样滑冰一样在舞场滑出了只有穿着冰刀在滑冰场才能做出的两个连续的弧形动作,挺“胸”抬“头”,抑“臂”,动作舒展,妙不可言。
海盗旗刚想开口说话,那个长得酷似克里斯蒂安.贝尔的银发男子已经抬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他举手投足带着一种王者才有的权威,令人不能抗拒,海盗旗张张嘴,只能又把嘴闭上了。
男子目不转睛,缓缓放下手,继续听音乐看那只完美的手跳舞。海盗旗没听过亨德尔的《阿格里皮娜》,不知道这个选段马上就要结束了,心烦意乱,却又无可奈何。
那只完美的手就像一个轻盈的小姑娘,舞到浓处,背在身后的三指一起舒展开来,重心由中食二指转到了大拇指和中指上,之后一个漂亮到极点的转身,掌心向外,重心又转到了小手指上,在舞场上飘然欲飞地划了半个圈,在滑行的过程中不着痕迹地收起三根手指,重心又转到了中食二指之上。这个神奇的小姑娘又翘起一条腿儿,单腿滑了半圈,一个漂亮的跳跃,之后在空中五指舒展,以大拇指为支点落地,转了一圈,手指异常温柔地握在一起,把女性的美感表现的淋漓尽致,大写意的本领已臻化境。
就在海盗旗抬起手,忍不住要说话的时候,音乐恰在此时悄然结束,反而让海盗旗说不出话来,他实在不忍去破坏这完美的意境。
那只完美的手起身,向那银发男人躬身致敬,银发男人也向它点了一下头,那只手向演员退入幕后那样,退入了黑暗,转眼就消失了。海盗旗知情识趣,见演出彻底结束,这才笑着鼓起掌来。那冷峻的银发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抬手示意海盗旗坐在自己对面。
“你知道我是谁?”那银发男子从黑暗中拿出两只玻璃酒杯,一瓶“杰克.丹尼”,拔开塞子,给两只杯子分别倒上了三分之一杯。
“你穿着黑衣服,按着以往的经验,我是不是该管你叫黑衣使者?”海盗旗接过银发男子递过来的酒,笑着推测道。
银发男子潇洒地呷了一口酒,琥珀色的酒液流入他的口中,那简直是种艺术,一望便知他是个喝酒的老手。他犀利的目光审视了一下海盗旗的眼睛,即刻抿嘴一笑,道:“我是冥界之主,你们又叫我哈迪斯。”
“我听红衣使者说过了,”海盗旗跟哈迪斯一抱拳,算是打招呼,笑道,“你管理冥界的西部,而东部则由阎王来管。”
“哼,她介绍的倒真详细,”哈迪斯冷哼一声道,“那么她有没有介绍自己有多么的正义,而我又是多么的邪恶?”
“这个吗,怎么说呢,嘿嘿!”海盗旗也不好直说,毕竟不太了解哈迪斯是什么样的人,只能使用“今天天气哈哈”的套路。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贼喊捉贼,”哈迪斯举起酒杯伸向海盗旗,海盗旗忙举杯上去碰了一下,哈迪斯垂下眼帘又喝了一口,抬眼望着海盗旗道,“有五点可以证明她所言不实,其人歹毒,居心叵测:一,她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二,她半男不女,虽然她很漂亮;三,她的吃心甲,分明就是下毒;四,她给送的钱,其实是冥币;五,她拿人命要胁你,包括你的亲人还有陌生人的命。”
“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海盗旗见哈迪斯对阎王与自己的对话一清二楚,不禁啧啧称奇。
“为了不被这个奸诈的女人暗算,我在那边安插了自己的卧底,”哈迪斯向黑暗中一伸手,取出一小盘玉米花,放在两人这间,取了一块丢在嘴里,边嚼边对海盗旗道,“所以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几乎都知道。”
“她说会有人给我自动送来六只八宝琉璃碗,这个你知道吗?”海盗旗见哈迪斯道行挺深,也不隐瞒,把心中转了半天的猜测问了出来。
“哼,这个死人妖,”哈迪斯把手中酒杯在桌上一顿,面罩寒霜,怒道,显是对阎王如此编排自己,感到十分的愤怒。
八十三,Z暗纹
“您也别生气,”海盗旗见状,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忙举杯敬酒,嘴上劝慰哈迪斯道,“她就那么一说,我就那么一听,我根本不知道是谁来送,更不知道是您来送,罪过罪过。”
“我那是送碗吗?”哈迪斯怒道,“我那是救苍生于水火。就她那个样子,你会相信她会为别人着想?”
海盗旗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然这只是有人问起的时候,他会这么解释,此刻他希望哈迪斯能把摇头理解成对阎王的否定。
显然,海盗旗如愿了,哈迪斯抬眼见海盗旗摇头,叹了一口气,胸中的气愤舒缓了许多,拿起“杰克.丹尼”,要给海盗旗倒酒,海盗旗乖巧,忙把酒瓶抢过来,笑着先给领导倒上,然后才给自己倒上。他这一举动,显然很让哈迪斯满意,哈迪斯点了点头,举杯提酒。
“男人对男人,希望今天的对话是一次真正的对话,真诚,友好!”哈迪斯很有魅力地笑着举杯,说道。
海盗旗笑着连连点头,忙举杯相迎,心里暗道:什么呀!
“我跟阎罗之间的事,你也知道个大概了,”哈迪斯放下杯子,往后一靠,露出成熟男人才有的那种笑容,对海盗旗道,“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既然那边已经找你谈了,那么现在我来申明一下我的态度跟看法,这个无可厚非吧?”
“这个自然,”其实海盗旗心里巴不得他什么也别说,让自己赶紧走人最好,但是他知道这是做梦,所以赶紧点称是,并且赞道,“您的中文讲的真是太棒了,哈哈,把我眼睛蒙上,我肯定以为你是中国人呢。”
“哈哈,要是活了那么久,还出现话语障碍,那只能是装出来的,”哈迪斯笑道,“语言只是个形式,意义和内涵才是核心,我要用别的语言跟你说话,恐怕我要表达的东西就要打折扣了,这可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太棒了,正好我的外语很马虎,”海盗旗说这话倒是很真诚的。
“奇怪,那只叫红茶的小猫为什么没来?”哈迪斯话锋一转,突然把焦点转到了红茶身上。
海盗旗被闪了一下,一愣,随即笑着解释道:“它啊,不是没来,是没跟我们来。嫌我们慢,自己穿越过去了。应该是已经到了。”
“那的确很快,你们为什么不一起跟去?”哈迪斯眼神中带着审视,笑问海盗旗道,“是有人害怕吗?”
“哈哈,是有人害怕,那就是我,”海盗旗笑着指指自己的鼻子,对哈迪斯解释道,“我跟红茶以前用它的机器穿越过好几回,这个想必您也知道。”
哈迪斯点了点头。
“太吓人了,”海盗旗血乎道,“十成危险,穿越就占了七成,想想就后怕。它提出我们一起穿越到莫斯科的想法,当时就让我给pass了。还没开始寻宝呢,先扔半条命,这事我可不干。而且呀,八成它现在也没到莫斯科呢,因为那误差,哼,就别提了。”
“你倒是个谨慎的人,”哈迪斯盯着海盗旗,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
海盗旗最怕就是这种蒙娜丽莎式的微笑,脸上虽然没什么表现,心里却立刻慌了,猜测哈迪斯是不是识破了自己的谎言,因为红茶就在他的裤子兜里,而且已经单方面与他对话有一会儿了,他只是担心暴露自己的秘密不能回话而已。
“啊,”海盗旗眼睛眨了一下,不自觉伸手去摸裤兜,但一想不对,忙用另一只手去掏其他的口袋,顺手把那盒在机场卖的烟拿了出来,笑着问哈迪斯,道,“要不要来一只,挺带劲儿的。”
哈迪斯看到海盗旗手里的“黑寿”,笑了,伸出手来,海盗旗忙把烟盒打开递过去,哈迪斯抽出一根,海盗旗放下烟盒,用在机场卖的塑料打火机,给冥皇大人点上。
哈迪斯深吸了一口,朝头上喷出一个烟圈儿,动作潇洒之极,银发,犀利的眼睛,金嘴的黑色香烟,带着一缕烟气儿的厚而有力的嘴唇,让人过目不忘,印象入骨。
海盗旗看着冥皇此刻的形象,一边赞叹地摇头,一边把一根黑寿在烟盒上轻敲两下,这才把烟叼起来,给自己点上。
“这烟相当不错,谢谢,”哈迪斯用夹烟的手点了一下对面的海盗旗,笑道。
“这烟跟您是绝配,真的,要不是您富可敌国,我真想把这盒烟送给您,”海盗旗由衷地说道。
“嗯,是吗?”哈迪斯似乎很是意外,脸上带着神秘非凡的笑,吐出嘴里的烟雾,对海盗旗道,“那我就收下了。”
“啊,”这大出海盗旗的意料,一边把大半盒“黑寿”递过去,一边跟哈迪斯抱歉道,“早知道我多带一盒好了,不是一整盒,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没事,整盒半盒都是抽,一样,”哈迪斯笑着接过大半盒“黑寿”,一挑眉毛,收入自己的上衣口袋,并在上边拍了两拍,风趣道,“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
“红茶呢,原来也是要跟我们来的,”海盗旗此刻也想好怎么回答哈迪斯比较保险了,道,“它原本是准备跟我们一起来的,路上也有个照应,这个,我们那一帮人都知道,但是在离家出发的时候,它又改了主意。”
哈迪斯低头看自己的鞋上是否落了烟灰,夹烟的手指摇了摇了两下,没说什么,意思是让这事儿过去吧。
海盗旗猜不透哈迪斯心里在想什么,3d打印机里的红茶也猜不透,所以它什么意见也提供不了,海盗旗此刻只有哑口无言,尴尬地吸了口烟,等着这个潇洒的死神先开口。
“你对集邮感兴趣吗?”哈迪斯一边抽烟一边问,同时用另一只手的中食二指在桌上响亮干脆地当当敲了两下。
海盗旗没想到哈迪斯思维跳跃的跨度这么大,会从穿越跳到香烟又瞬间跳到集邮上来,弄得话多的红茶在兜里都接不上了,海盗旗想想正要开口说“一点点,一点点!”,黑暗中自己刚进来的那扇门却悄然无声地打开了。
酒红小礼帽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哈迪斯身旁,一躬身,等候主人的吩咐。
哈迪斯向他一伸手,他马上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如同六寸手机大小的一个黑皮本子,恭恭敬敬双手递到哈迪斯手中。哈迪斯挥挥手,酒红小帽点了一下头,后退几步,转身出去了,关门后,门的位置又变成了一片黑暗,不知是因为灯光不好,还是那扇门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看着那扇可能已经消失的门,海盗旗心中暗自叹息,心想自己现在真是身不由已,也只能随航就势了。
“我知道,那个死人妖是从银山金山开始的,”哈迪斯说完这句话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不知是阎王听见了在骂他,还是他着了凉或是鼻子嗓子受到了什么刺激,他揉了两下鼻子,继续说道,“那些真的都太俗,我却要从文化开始,从邮票开始,让你知道我们到底有什么不同。”
海盗旗抬起手刚想拒绝,但一想人家也只是要谈邮票,并没有说要给自己,自己如何拒绝?所以笑了一下,又把抬起的手放下了。
“这个你认识吗?”哈迪斯嘴里叼着烟,眯着眼睛,把黑本子翻到自己想要的位置,递到海盗旗的面前,对海盗旗道,“虽然不是最贵的,但是我最喜欢这一枚。”
海盗旗把本子拉近细看,那一页上固定的,是一枚蓝色票面的邮票,上边印有美国总统本杰明.富兰克林的头像,纸张非常古旧了,一看就是张有上百年历史的旧邮票。
海盗旗不认识,也不能跟红茶描述邮票的样子,更不能给红茶看照片的图像,只能尴尬地笑笑,老实问哈迪斯道:“这个是什么名子?”
“它叫‘z-暗纹’,是我当年在纽约用四张‘颠倒的珍妮’换的,当然我是委托一个叫格罗斯的人去办的,”哈迪斯如数家珍地介绍道,“现在世界上就剩两枚,一枚在纽约公共图书馆,一枚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一枚。”
“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子?”海盗旗好奇地问道。
八十四,飞来横财
“它的名子来源于它背后面风格状的暗纹,”哈迪斯介绍道,“在邮票背面印暗纹,是当时的一项实验性举措,目的是避免有人洗去旧邮票上的邮戳后再次使用邮票。”
“啊,真是没想到,邮票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海盗旗笑道,“真是太有意思了,那时的人一定很穷吧?一张小邮票也要动那么大的手脚吗?”
“这个世界上,什么怪胎都有,”哈迪斯见海盗旗兴趣昂然,笑着把本子翻了两页,那上边有一张一英寸大小的红邮票,他继续介绍道,“这一枚的故事更传奇,因为是大热门,所以我也来不及让别人经手了,在苏士比拍卖这枚邮票的时候,不到两分钟左右的时间,我就用950万美元的天价让其他的竞价者鸦雀无声,将这枚宝贝收入囊中,是我最棒的休闲体验之一。”
海盗旗皱着眉,看着这枚上边还有个签名的八角形红邮票,听哈迪斯说它值令人咋舌的950万美元,惊叹不已,不禁问道:“这枚邮票的面值是多少?”
“当时只值一美分,这个小小的红魔鬼,身事可传奇了,”哈迪斯搓搓手,说起这枚邮票兴奋异常,他扫一眼黑暗处,似在回忆,然后点一下空气,对海盗旗道,“我记得苏士比拍卖行一个主席曾经说过‘这是邮票界的蒙娜丽莎,这虽然不是最好的邮票,却是最吸引全世界集邮爱好者注意的邮票。这是世界上最出名的一枚邮票,在邮票界有标志性的地位。它从十九世纪以来就一直是一个传奇’。”
“您真是博闻强记啊,”海盗旗笑着鼓了两下掌,听哈迪斯说到“蒙娜丽莎”,心中颇有感触,他今天都见“蒙娜丽莎”好几回了。
“这还不是重点,这枚英属圭亚那洋红一分票,最早是由英国曾经的殖民地圭亚那的邮局制作的。据说当时只制作了3枚这种邮票,但只有这唯一的一枚在世面上流传,”哈迪斯看着海盗旗点点头,肯定这枚邮票的分量,继续道,“在我入手前,这枚邮票几度易主,它的最后一任主人是johndupont,杜邦化学公司的继承人,因在1997杀害了奥运会摔跤冠军davidschultz而闻名。后来约翰的故事被改编成电影,我记的叫《狐狸猎手》,你回头有空可以找来看一看。”
“我的天,这宝贝竟然属于一个杀人犯,”海盗旗没想到这邮票的身事这么传奇,不禁惊叹道,“大老板杀冠军,还不是为了争夺这枚传世珍品,富人们的心理还真是很难让人理解啊!”
“这可以说是我做的一个善事,”哈迪斯抿嘴张眼对海盗旗点点头,说话时强调了“善事”两个字,然后低头把烟灰弹在地板上,笑道,“约翰2010年在监狱里去世,我在那之前点拔了他,所以这枚邮票80%的拍卖所得赠予了那名被杀的冠军家属,而剩余的20%款项被捐赠给了欧亚太平洋野生动物基金会。”
“这真是太完美了,人与动物都被您关照到了,”海盗旗觉得哈迪斯说的不像是欺骗,由衷地表示敬佩,赞道。
“谢谢,其他的也很棒,”哈迪斯对海盗旗的称赞很是高兴,笑着把上半身伸过来,和蔼可亲地一边翻着黑皮邮集,一边跟海盗旗做介绍道,“这一枚是瑞典‘黄色三先令’,96年我花227万美元买的;还有这个,世界上最早的邮票1840在英国发行的‘黑便士’,花了我500万美元,卖完我又觉得有点不值,不过再卖出去,只会涨不会跌的,这是必保的;啊,这个是‘倒置的珍妮’,发行于1918年,是美国发行的第一枚航空邮票,这一联是我花300万美元卖的,前边换‘z-暗纹’那四张是我讨债要回来的,所以我就没留;这个是毛里求斯‘邮局’邮票,我在英国花106万英镑把它买下了。”
海盗旗一边看一边笑,心想有钱可真任性啊,想要什么一言不合,那就是是买买买。
“这个,你们中国的,”哈迪斯快翻了几页,特别强调道,“‘全国山河一片红’,我花730万人民币托朋友买的;还有‘女皇像四连张’,我使了手段,只花了640万港元就入手了,占了大便宜;后边的现在应该也增值了,‘清朝红印花加盖改值邮票’,现在也就剩九枚了,你注意到了上边加盖的‘暂作贰分使用’的小字了吗,当时花了我345万港元,一点都不贵;还有‘蓝军邮’,清朝红印花‘小字当一元’什么的,前前后后一百枚,我就不细说了,你拿回去慢慢看。”
海盗旗一听让他拿回去慢慢看,心想这是要给他呀,忙把邮集往哈迪斯那边推了推,笑着摇头道:“不用了,我已经都欣赏了,我脑袋里有芯片,都记得牢牢的,不用拿回去看了,真是太感谢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哈哈,这是你们中国人的话,”哈迪斯翻两下黑邮集,抬眼看着海盗旗,又把邮集推了回来,笑道,“我收了你的烟,按着你们中国人的传统,礼尚往来,我决定把这个邮集送给你当成见面礼,还望笑纳!”
“这太贵重了,”海盗旗笑着又把礼物轻轻推了回去,他可不想欠阴债,忙找借口道,“我们中国人还有一句话,叫‘君子不夺人所爱’,您那么喜欢这些邮票,而且我也只是送给您半盒而已,对于您的礼物,虽然却之不恭,但是受之也确实有愧呀。”
“哈哈,你想的太多了。我收藏的东西可海了去了,这只是小玩艺儿,”哈迪斯大度地笑道,“而且这些不过是线索,靠着它们,我还收集了另外一本,那本才是我不能送的珍藏。”
“嗯,这话怎么说?”海盗旗听懵了,搞不懂怎么这些几乎是孤本的邮票,就成了收集另一本的线索。
“我有的是钱,这你知道,”哈迪斯笑了一下,点点桌上的邮集道,“只要消息灵通,弄到这么一本邮集,根本不算什么。”
“这个我知道,”海盗旗点点头,喝了一点酒,笑道。
“你也知道啦,我想要什么,很少得不到的,”哈迪斯叹了一口气,笑道,“所以,我要以此为线索,找一些谁也找不到的东西,知道一些谁也不知道的事,明白一些谁也不明白的道理。”
“啊?”海盗旗完全不明白哈迪斯要说什么,他感觉自己像个大傻瓜。
“嗯,嗯,是这么回事儿,”哈迪斯笑道,“在你们来说,花了钱买了东西,保存,这事就完了,但是我在乎的是过程,我在乎的是后续。”
“过程,后续?”海盗旗想不明白,嘴里重复着这个两个词。
“就是寻找原本不可能的东西,”哈迪斯哈哈大笑道,“这是后续,这是过程,这是最刺激的地方,我在寻找没有的,我在寻找另一枚,我在寻找其他的,哈哈!”
“这个?”海盗旗笑笑摇摇头道。
“哈哈,比如历史上已经证明不可能再有,或者世间只有一枚或者两枚的邮票,”哈迪斯脸上带着神秘的,那个最神秘的女人的微笑道,“我会寻着线索,去寻找根本不存在的另一枚,又或者那存世的第二枚,比如圭亚那邮票的第二枚,比如‘z-暗纹’的第二枚邮票,那是我要的,那才是真正的寻宝,而你拿的只不过是线索。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它们了。”
“那一定有很多更传奇的故事喽?”海盗旗笑道。
“那是当然,只有这些才让我觉得有趣味。”哈迪斯一昂头,很是骄傲道。
“那肯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好故事,”海盗旗只能跟着说,笑道。
“很多很多的故事,比我刚才跟的讲的故事有意思多了,”哈迪斯笑道。
“但是,但是......”海盗旗犹豫道。
“什么?”哈迪斯皱眉道。
“我想问,经历了这些故事,你拿到那些本不该存在于世上的邮票了吗?”海盗旗问道。
“当然,我能穿越时空,这个很重要,”哈迪斯道。
海盗旗猜测这些故事一定个个匪夷所思,不禁笑着捧哈迪斯道:“寻找邮票,这完全可以写成一部网络小说,《冥皇与十二生肖》,或者叫《冥皇干掉了一个又一个》。”
“你就不能取别的名子吗?”哈迪斯喝了一口酒笑道,“恐怕这个小说只能被归到玄幻或者不着调类型里。”
“不会,您太谦虚了,”海盗旗道,“您寻找绝世邮票的故事,肯定能成为大热门,大火特火。”
“你倒真是一个有创意的人,”哈迪斯点点头,似乎对这个想法很感兴趣,吸了一口烟,叹了一口气,看着海盗旗道,“你们人类的世界真像一个大迷宫,我曾经上过几堂写作课,剑桥有几个教授还是挺有意思的,有空我会考虑把关于寻邮票的故事写出来,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消遣。”
“哎,虽然您另有一本更有价值的,但这本我也绝对不能要,这太贵重了,这比阎王送的金山银山还,那个,那什么吗,”海盗旗铁了心不要,但话都说过了,再说就是不客气的话了,他又不能说,只能拿说烂了的那几句对付着,尴尬笑道,“她送的金山银山我也没要,您这,我也不能要。”
“她的东西当然不能要,那是个陷阱,这也充分说明她没有诚意,”哈迪斯道,“而我则不同,‘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要给就给真的,但是受那个人妖的影响,我不给你那些东西。这里的每一枚邮票,都是我用真金白银买的,货真价实,回头你可以挨张去核实,购买的文件,我回头让红蟒拿给你。你要是不想要了,怕欠债,随时都可以把它烧了,一盒烟钱而已。”
海盗旗面有难色,一脸尴尬地笑着,摇着头,还想推辞,但是面对这么强大的一位实力存在,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哎,再推辞我可就要生气啦,”哈迪斯把脸一拉,假装生气道。
红茶那边给海盗旗的意见是先收下,海盗旗此刻也想不出别的借口来,只能叹了一口气,把邮集拿过来,苦笑道:“那我先拿回去慢慢欣赏,先替您存管着,要是您哪天想要回去,我再还您。”
“嗯,这就对了嘛,”哈迪斯收了假怒,立刻笑道,“给你了就是你的东西,我们这是交换,你不欠我什么,不用计较这些小东西。”
海盗旗点点头,笑得脸都痛了。
“我有我的追求,你有你的追求,大丈夫在世,图的就是个财,图的就是个色,”哈迪斯哈哈笑道,“谈完了这个,咱们就该谈那个了,哈哈!”
八十五,肚子痛痛
“哎哎,那个可绝对不行,”海盗旗知道哈迪斯要说什么,忙紧张地摇着双手,一脸尴尬地笑道,“心领了,那个,我绝对不能接受,我不是那样的人!”
“还没看过怎么就拒绝啦?”哈迪斯看到海盗旗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劝他道,“看看再说嘛,又不是要杀你的头。不满意,再换!不满意,退货!分分钟儿的事儿,你不要老用面对阎王的心态面对我,我跟她可完全不一样。”
“我意志力薄弱,您就别再考虑我了,”海盗旗苦着脸装孙子,对哈迪斯胡言乱语道,“真的,我无福消受,我这个身体不好,我还失眠多梦,我还要去冒险,我得保持体力,道德,这个底线,有些事我是不能做的。”
“首先我要申明的是,我绝对相信你是个坐怀不乱的伪君子哈哈是君子,不是伪君子,说错了,把伪字去掉,”哈迪斯故意出个口误,制造笑话,然后对海盗旗道,“但是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人前人后,有些事,你懂的,绝对不能为了当个道貌岸然的君子,让自己活受罪啊,对不对!”
海盗旗知道拿人家的手就短,吃人家的嘴就短,他也知道哈迪斯在往沟里带他,但是他此刻除了苦笑,实在想不出一点主意,智多星红茶那边也断路了,什么办法也拿不出来。
“先看看再说,你又不吃亏,”哈迪斯不由分说,抬手拍了两下掌,笑着高声对着门位置提高声音道,“把人带上来吧。”
那扇似乎消失了的门又在黑暗中凭空出现了,不知为什么让已成惊弓之鸟的海盗旗神经大受刺激,瞳孔放大,眼睛也快睁到爆出来。
十名穿着黑色道袍风帽遮脸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入,站在距哈迪斯和海盗旗不到二米远的地方。这些黑衣人走路时,海盗旗看到道袍下边,有女人白净净的小脚时隐时现,心想坏了,这是来要我命的呀,一定要万分小心,啥也不能要,啥也不能答应,啥也不能动。
“这不是在机场列队迎接我的那些人吗,”海盗旗没话找话道,“我已经跟她们打过招呼了,就不用再一一做介绍了吧?”
“那不一样,我得让她们用别的跟你打招呼,”哈迪斯抿嘴一笑,又拍了两下手,黑衣人如同木偶一样,分成了左右两列,每侧五人相对而立,她们的头上一行棋子状的顶灯也亮了起来,向黑暗深处延伸了足有二三十米,灯光照亮的一大片场地,空无一物。海盗旗从空间上估算了一下,那扇进出的门,此刻就应该立在这片场地上,但现在那里什么也没有,除了空气和灯光,空空如也。
海盗旗暗自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个银发鬼要是不答应,根本休想离场。
“你看啊,在展示开始之前呢,我想让你明白,这些人对你来说可能是女人,但是对我来说呢,只不过是艺术品而已。你可以用人类的眼光看她们,但是你不要用人类的眼光来推测我,对我来说,纯粹是艺术欣赏,”哈迪斯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踩死,抬头对海盗旗道,“不然你会把我当成一个拉皮条的,我提前强调一点,这件事,整个的事,整个的过程,完全跟钱没关系,我没花过任何一分钱,你无论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也都不用花一分钱,我认为,这就是事件的纯洁性。里边没有买卖,更没有杀害,只勉强涉及到使用权,但用一下又有什么呢,对不对?为什么收钱呢,让整件事都肮脏不堪呢,对不对?”
海盗旗想不到哈迪斯会提到艺术和纯洁性,又勉强笑笑,嘴上实在是接不上来。哈迪斯像牛仔挥鞭那样,在空气中轻挥了一下,黑暗中瞬间响起了类似于高档酒吧背景音乐那样的配乐,令时间,地点,空间,人物关系,等等,一下子在暧昧中变得模糊不清了。
“那么开始吧,”哈迪斯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对距他最近的黑衣人吩咐道,“你,就从你开始。”
那个黑衣人走到了海盗旗的面前,伸出纤纤玉手开始解道袍上的腰带,海盗旗睁大眼睛,咽了一口唾沫,嗓子还是干得要命,沙沙直响。
褪掉道袍,一个光**人的绝世美女便出现在海盗旗的眼前,一丝不挂,体形近乎完美。美人面带微笑,面对海盗旗直勾勾的注视,毫无羞怯之意,就那么大大方方地看着海盗旗,任由他欣赏自己的**。
此情此景,立刻引发了海盗旗的肚子痛,海盗旗感觉混身上下的血液都立时涌向了两个地方,一个是他那能让全世界所有男人都羡慕的眼睛,一个就是他的肚子,或者说是他的腹部,或者说那附近。他额角的青筋一下子就跳起来,整个人弯起腰,双手捂着肚子,或者说腹部那一片儿,你懂的。
美人近在咫尺,她身上妙不可言的幽幽体香飘了过来,被海盗旗吸入了鼻子,海盗旗又感觉肚子或者说腹部附近一阵抽紧,忙把身子压得更低了,以抑制腹痛。
“你没事吧?”哈迪斯见状,好奇地问道。
“没事儿,老毛病,挺一会儿就好,”海盗旗尴尬地笑道,“这个女人脸相好熟啊,好像小李子以前的女朋友。”
“真是好眼力,”哈迪斯树大拇指赞道,“正是她,吉吉尔.邦辰,巴西身价最高的超级名模。”
“哈哈,您这个玩笑开得实在是太意外了,”海盗旗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金发美女的脸和头发上,一手捂肚,一手比划了两下,象征空间距离上的遥远还有人物关系上的混乱,笑道,“我承认,您找的替身或演员确实很像,但这种身价的女人,一定是把自己锁在保险柜里,外边还得请几十个保镖荷枪实弹地守护着,就是只有情人在身边,您又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真人弄到这里来,还不让人发现?她自己不知道吗,我看她意识完全正常,不像是被人催了眠或是下了药了。您这里破绽太多了,但不可否认,这个演员确实很像,能够以假乱真,能把这么一个人找来,也不简单。”
“哼哼,你自作聪明了,”哈迪斯对海盗旗的猜测显然有点不满,歪着一边的眉毛喝了一口酒,对海盗旗道,“我不喜欢假的,更不会请什么演员,就像你前边看到的那些邮票一样,每一个都是真的,都是本人,如假包换。”
“这怎么可能?”海盗旗捂着肚子,还是不相信,道,“若是一个我还能勉强相信,但是把这么多大人物(都是大人物吧)都弄到这里而一点马脚不露,这个确实有点令人难以置信。”
“唉,看来我还得解释解释,”哈迪斯摇摇低下的头,显然不止对海盗旗而是对整个人类的智商有点失望,他看了一眼眼前这个香气四溢的大美女,对海盗旗道,“我跟你生活在不同的维度,时间和空间对我来说是另一种概念。在你来说不可能理解的东西,在我来说,正是家常便饭。”
海盗旗想起了自己本在飞往莫斯科,可不知怎么,一下子就被弄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来了,还有自己刚刚进过,现在却消失不见的门,知道哈迪斯所言非虚,不禁点了点头。
“首先,欧洲那片归我管,我可以开空间门,在任何时间,去任何一个我想去的地方,”哈迪斯见海盗旗的酒杯空了,把他的杯拿过来倒酒,海盗旗因为直不起身来,也只能点头对此表示感谢,哈迪斯倒完酒,继续对海盗旗道,“我可以让所有目击证人按我的设计来思考,按我的设计来说话,他们对此不会留有任何的疑问。”
“那些飞机上、机场里的工作人员也在您的设计之中吧?”海盗旗想起那个领路的空姐,想起那些列队欢迎自己的机组人员,不禁问道。
“你终于上道了,”哈迪斯笑了,举起杯,海盗旗腾出一只手,举杯敬哈迪斯,笑得很不自然,是啊,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