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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神击落太阳     唯一法神txt下载     唯一法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三十一章 傀儡出现的后遗症

    “交给你们,不许让他再落到什么人的手上。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诸位豪侠都是尹先生的朋友,而我也是他的朋友,我今天来,就是搭救朋友一把,没有别的意思,尹先生日后的去处还得他自己拿主意才成!”黑零的大度让一众正道有些措手不及,原本,他们以为万人往的这么一问,其实就是逼着黑零原形毕露,也是给一众正道转而攻击他这个“恩人”的借口,没错,自古正魔不两立,见了魔道,当然要杀,可是让这些正道的人措手不及的是,眼前这位魔道高人,居然做出了魔道千年来绝不可能做出的举动,无私地帮助他们一众正道。

    他们原以为这位黑零大人会马社变脸,要将尹山峦带往某处,可是黑零的答案让他们猝不及防,突然之间,就失去了敌对的理由了。是啊,黑零大人如此仁至义尽,这些正道若是还能翻脸不认人,那他们也别叫正道了。

    “好了,韩军门还是赶快让路吧!傀儡之威,血肉之躯难以抗衡,各位军爷,请勿自误!”黑零的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也让韩饮冰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黑零一诺千金,他的话很可能让正道彻底和他站在一起,到时候……那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啊。

    “黑零大人的义气,标下算是佩服了!”韩饮冰一挥手,只能让人让开道路,他原本还以为这些人会“借”他的地道,正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命人取了钥匙来打开铁楼,开放地道,然后利用地道狭窄与布局诡谲,让皆无大师等人埋伏起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甚至打算拼着自己殉职,直接炸毁整个地道,和这个魔王同归于尽呢,可眼看着黑零一个人领着4具傀儡,走到了高台的边缘。

    黑零甚至没有做出任何表示,那四具傀儡猛然张开身体两侧的厚重装甲,飞快地长出两只钢铁翅膀来,翅膀下面,赫然是喷气式发动机,,随着轰隆地巨响,四台傀儡先后飞上空中,紧接着就在空中迅速对接变形!

    惊呼和倒抽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没人能够想象,这些原本在传说中“笨重粗大,虽力大无穷却行动缓慢,不可战胜却可遁”的钢铁傀儡,居然拥有如此恐怖的机动力,甚至还能像神器一样变形。

    4具傀儡很快对接变换,在那深渊之上,架起一座宽阔的铁桥。黑零当先大踏步地走上去,而他身后,首先跟上的就是万剑心和祸忌。

    韩饮冰远远看着他们,心中满是失败的苦涩。

    皆无大师看着黑零渐渐远去的声音,低沉地诅咒道:“黑零,佛爷铭记你今日所赐!”他身边的混沌道人却是摇摇头:“别惹麻烦吧!”

    ……

    【昭和八年四月廿八虎狼渡】

    “秋风荡浊浪,涛花如虎狼,浮血啸如雷,巨桅疾如矢。官家百万船,湍湍如流鲫,疑为兵甲故,实乃廪仓捐……”浮血河上虎狼渡,因为河道宽阔,水深浪急,过往船只摇橹声与浪涛声交织相应,如同虎啸狼嚎,因而得名。这里原来是南方帝国最重要的粮食转运港口,终年繁华忙碌,如今却一片萧条,为何?还不是因为对岸就是北**队的前哨基地么?

    虎狼渡原本是个大镇子,人烟繁密,如今空有宽阔的街道,鳞次栉比的三层木楼,却也没有几个行人了。一片萧条之中,镇上大户人家马大脚的宅院里,此刻却是人头攒动,土财主马大脚平日里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此刻的神色做派,也不比一个小厮好多少。

    为何?还不是因为顶头上司,玄天阁的几位长老亲自驾临,作为玄天阁放在外面的核心弟子,他能不殷勤接待吗?

    不提他此时正因为几位玄天阁的长老高兴,平白无故被传下一门神功,几乎高兴得要精神分裂了。但说那宅子中最隐蔽,最舒适,最豪华,当然也是防卫最森严的几间卧房里,其中一间卧房的南海花梨木大床上,尹山峦经过了两天一夜的昏迷,终于睁开了眼睛。

    “舞儿?”尹山峦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尹凰舞憔悴的脸:“你也被那官兵捉进来了么?”

    “没有,先生,您,您被我们救出来了呀!”尹凰舞看见尹山峦醒了过来,喜极而泣,多少个日夜机关算尽,多少个日夜的冷静坚强,此刻都化作那脆弱的泪水,决堤一样崩溃下来。她此刻根本顾不上什么男女之间的大防小防,情动深处,不顾一切地扑进尹山峦的怀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舞儿,你好傻啊……”尹山峦顺势抱住这位美艳的人儿,嗓音都颤抖起来,作为一个过来人,他怎可能看不出尹凰舞的心思。二十好几都快三十的人儿了,云英未嫁,就这么一直请勤勤恳恳地守在自己身边,十年二十年守过来,从什么事情都不懂的迷糊小女孩,到亭亭玉立的少女,再到成熟美艳的女子,眼看着这样一个人儿在自己面前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成熟,现在又要一天天老下去,他尹山峦就算是一尊石猴,此刻也早该开窍了!因而他的心里,对尹凰舞这个小小的女学生,充满了爱怜和愧疚。

    “我就是傻!从小到大,从拜入师门到今天,我可曾聪明过一时半刻么!小时候,别人都能背《三字经》,我就不行,非得中间看一眼,为这事我也没有少挨过打骂!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傻就傻吧!都傻了这么多年了,也傻习惯了……”

    尹山峦长叹一声:“说起来,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得考虑雪儿的感受啊!罢了,你既是她师父,也算半个娘亲了,平日里也处得好好的,我这次侥幸脱了困,回去好好跟她说说吧,在这牢里这么多天,我尹山峦,说是慷慨赴死,却也不能做到了无遗憾……”尹山峦的语气仿佛破灭之后的重生,平静,淡然,豁达,却满含着力量。

    “雪儿知道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事发之前的几日,她还想好好劝劝你,虽然这么做,她自己也知道乃大不敬,可是她,也不想我这个当师父的就这么粮草一生。”尹凰舞不哭了,倒在尹山峦的怀里,赖着不起来,甜甜蜜蜜地说起自己那古灵精怪的小徒儿来了。

    “她从小就是聪明伶俐的……听你这口气,她没有被官军抓到吗?”提起自己的女儿尹山峦也是一腔慈爱。

    “没有,和文青松逃了,话说雪儿也大了,也该是考虑考虑终身大事的时候了,先生,你说文青松这个人如何啊?我看到他好多时候都望着雪儿的背影发呆……”尹凰舞终于支起了身子,毕竟这么一直跪在床边趴在尹山峦身上,也不是什么能让腰椎舒服了的姿势。

    “你呀……刚刚好一点了,就想这些有的没的了,雪儿的事情,你作为师父还不能去探探口风?”尹山峦大胆地伸出手,满是伤疤血污手,轻轻摸在尹凰舞细腻洁白的手指上。

    尹凰舞的身子轻轻一颤,心中满是甜蜜,一生的痴恋,这一刻终于成了正果,她知道,这是尹山峦无声的默许。

    “她呀,那么机灵,怎么轻易吐露口……”尹凰舞正巧笑嫣然地说着,冷不防被从木头墙壁那边的一声尖叫打断。宽敞的卧房里猛然安静下来,两个人都僵住了身子,屏息凝神,仔仔细细地听着隔壁房间林彩衣的尖叫。

    “万大侠,这都两天了,你还不打算给我们一个说法吗!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前辈知道,玄天阁的几位大侠也知道,甚至天杀魔宫的人也知道!凭什么就我们和铁剑门的人不知道!”

    “铁剑门的掌门是知道的,只不过这次他闭关突破去了,没来而已。”另外一道男声透过墙壁传来,那声音里满是张狂不羁的傲慢,仿佛魔道人士那样带着高人一等的语气。

    “那到底是为什么!我们振南帮可不能跟着一个傀儡宗的人混!”林彩衣的尖叫声中带上了一点点哭腔。

    “住口!你再敢说他是傀儡宗的人!我万剑心少不得要替兄弟好好教训你们一顿!没错,正道门派,上下之间可以据理力争,但是还没有到了能够无理取闹的地步!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他,五年前的那场秘境奇灾,别说一个人,就连一只苍蝇都别想从那里面活着出来!要不是他,我们那些人统统都会变成傀儡宗的祭品!”万剑心突然爆发了,冲着一位女士毫无形象地大吼道,他的声音仿佛冲击波弹一样炸裂开来,仅仅靠着吼声,就能让隔壁房间里响起一片瓷器破碎的声音。

    “什么?!五年前的秘境之行,不是说,是,是迎回五部圣典,让恶暗王权重现人间的祥瑞之事么?”林彩衣的语气软下来:“朝廷是这么说的。”

    “去他妈的祥瑞之事!”万剑心的语气反而更加狂猛激烈起来:“你听好了!你们这些家伙既然拜了他当宗主,就他妈的少给我猜忌这猜忌那!你们没有资格质疑他,你们这些坐享其成的家伙统统不配!你听好了,林!彩!衣!五年前那场秘境奇灾,其实原本,就是傀儡宗当代宗主陶媛媛的一个杀人陷阱!她在那紫血神殿的宝藏附近,埋伏下来一千具傀儡,一千具,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倒抽气的声音不仅从隔壁传来,也同时在这间宽大的卧房里响起。一千具傀儡,那是可以无视一切防御,直接攻取潘兴城的力量!

    “步步杀机,连环陷阱,正道魔道,还在秘境之中相互厮杀,两万修士,真正走到宝库门前的,不到三百……就是这不到三百个还个个带伤的可怜家伙,面对一千傀儡,你觉得如果不出现什么转机,当时的我们,能有任何胜算吗?”万剑心继续说道,语气越来越狂暴:“那个时候,他挺身而出,靠着一身神秘的绝学,居然可以比傀儡宗的那个返虚高手更强力地控制住傀儡,甚至可以真正发挥出它们的全部威能!就是靠了他,我们才活了下来,带出了恶暗王权的五部书,带来了如今江湖上天下布武,神功兴盛的根源!从那个时候,我们就知道,只有他,才是这些傀儡的真正主人,那些傀儡宗的什么人,不过是一群肮脏下作的窃贼而已!”

    “这件事情,我知道,拜狱知道,崇王府家的小绚尘也知道,玄天阁知道,铁剑门其实也知道,当然天杀魔宫的人也知道!因为我们共同经历过!我,拜狱,绚尘,祸忌等等这些人,甚至杜传昌那个怕白银的垃圾,都亲眼见证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我万剑心一生一世,并无所长,穷困潦倒,被神剑门驱逐,要不是玄天阁和铁剑门的朋友们抬爱,不吝收留,也不过是散修一个而已,但无论如何,我都不屑于撒谎蒙人!我这一双眼睛看见过的,就是事实!我还不屑于编什么故事来讲给你听!”

    “可是……”

    “什么可是?你有完吗?”万剑心的语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宗主他,如今还不到弱冠之年,面相看起来也是极小,五年之前他……才多大一点?”林彩衣的语气软下来,虽然她曾经听过银尘讲述五年前那场秘境探险,不过她那时还以为银尘不过像可怜的小绚儿一样,都是被人绑了去,战战兢兢,跌跌撞撞地闯过一遭秘境,能够活着回来,已经算是天大的运气了,她哪里想过,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就然可以在一千傀儡面前救走几百修士,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救走了整个天下神功之道。林彩衣已经极尽可能地高估银尘了,挥手间击退八万大军,这种战力已经非人,可是她完全不可能想象得出来,一个人,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居然可以击退这世上最不可提及的恐怖,傀儡宗。

    “十一岁。”万剑心冷冰冰地答案,如同枪决。

第五百三十二章 万剑心的怨气

    沉默仿佛枪决过后的死寂,一下子汹涌地弥漫开来。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不光隔壁,就连这件宽大明亮的卧房里,也冲充斥着短暂的沉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惹上了什么人了吗?”过了很一会儿,尹山峦才小声问道。

    “妾身也不太清楚,先生,要不妾身去问问?”尹凰舞站起来,聪明的她,已经觉察出此时万剑心和振南帮之间出现了一丝裂痕,这是要不得的,她现在必须想法让林彩衣在万剑心眼前暂时消失,想办法搞明白整个事件的真相,然后再修复裂痕。

    如今,正道衰微,他们这些真正坚持正道的人,已经经不起任何一点点分裂内讧了,那样,只能让整个天下正道,彻底断绝。

    “那么万大侠,能不能告诉我这其中的缘由?毕竟宗主能够控制傀儡这是事实,我们……作为正道……”林彩衣的语气已经非常柔软委婉了,可是万剑心的语气依然狂妄又强硬。

    “我告诉过你,不要去怀疑他!你们还没有资格这么做,你们还不配!”万剑心的火气似乎下去了一点点,却没有任何一丝退让:“他能控制傀儡的缘由,我不想告诉你,因为他自己既然没说,那么你们在他心中的分量还不算太重,他的身份,他的身世,绝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当然和那个所谓的傀儡宗也诶有任何关系……我不想说,是因为每提起一次,对他都是伤害……”万剑心说道最后,语气中满是苦闷和担忧:“他所忍受的孤独,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因此你们也没有资格怜悯他,甚至连我都没有资格……林少侠,你看着办吧,若是怀疑他,那么你们就离开他好了,他不需要什么效忠,真的不需要,他一个人就可以做到所有事情,我,万剑心,不过是仰仗他的鼻息苟活到现在,拜狱,甚至金刀门,那是全凭着他的照顾,才能有如今的辉煌,否则早被人灭门了也说不定……玄天阁,铁剑门,天杀魔宫,不过零星得到了他的一点点指点,就到了如今的地步。他能给予的,可不是金钱权势这么低微的东西……别的不说,就说那江湖上有点名气的陆青云,是你们的人吧?可是他手上的那套《千雷万闪死界拔刀式》,也是他自己发明出来,传给拜狱,然后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就从拜狱那里学了去了……哼!”

    林彩衣沉默了,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她能够感觉到了,她这个时候才感觉出来,万剑心,还有那个祸忌,甚至玄天阁的几位高手,都共同保守着一个秘密,一个关于五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秘境探险的秘密,一个关于银尘的秘密。她不知道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究竟如何做到那种事情,她只知道,这些人,才是真正在银尘心里占据了地位的人,他们是银尘的朋友,是兄弟,而他们振南帮,只不过是追随者而已。

    她甚至还不能做到全心全意的追随,不是合格的,正式的追随者。

    她明白了,银尘的价值,远远超乎她的估计,那不是一个可以寄托正道理想的人,那是一个可能将正道理想变成活生生的现实的人,那不是一个可以抵御北方侵略的人,那是一个可以改变整个天下的人,那不是一个门派宗主,那是真正的人间圣者。

    林彩衣和整个振南帮都错了。他们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投靠银尘的资本,因为他们就算有着尹山峦这样一位帮主在,自始至终也不过是江湖小虾而已,如今的玄天阁,甚至铁剑门,都是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可能去招惹的庞然大物,更不要说几乎只比寒山寺弱上一些的金刀门!这样的正道翘楚都心甘情愿地追随银尘,自己和振南帮,难道真的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他们是尹山峦的弟子没错,他们出身第一文豪没错,可是面对天下第一青年高手万剑心,面对有实无名的天下第一正道门派金刀门,一个尹山峦,真的就可以成为他们骄傲的资本?

    林彩衣在反思,因此她并没有和万剑心继续争论,而是盈盈一拜之后,就离开了,刚出门,就被尹凰舞捉了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雪儿投身的那个文明圣殿,到底是……”尹凰舞急切地问道,而林彩衣,只是拿出了一本书。

    《资本论》。

    她趁着尹山峦看书的时候,详详细细地将振南帮如何遇到银尘,又如何在血阳城里搅风搅雨,最后如何逼死纳兰叠罗,如何赢得宗族会的信任,开始治理血阳城等等一切,都讲了一遍,尹山峦一直在听,没有任何插话的意思,直到林彩衣讲述治理血阳城的时候,他才问了一句:“那后来呢?救我的时候?”

    这一次,尹凰舞接过话题,详细讲述了那个化身黑零的银尘和他们一起救出尹山峦的经过,特别提到了银尘指挥傀儡逼退韩饮冰,以及逃出生天之后,黑零仅仅和万剑心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匆匆不辞而别的事情。

    尹山峦听了她们的话,没有任何表示,静静地看着那本大逆不道的奇书,对于尹山峦来说,看透一个人,不需要看透他的神功属性,只需要明白他读什么书,信奉什么思想就可以了。

    “师父,那银尘他……到底……”林彩衣欲言又止,她很想问问尹山峦银尘究竟值不值得追随。曾经他们追随银尘,那是已经穷途末路,没有尹山峦的指导,还未成长起来的振南帮众人不过是一群信仰正义的乌合之众,可是如今,尹山峦已经回归,银尘爆出使用傀儡的黑幕,林彩衣在这件事上,真的开始犹豫不决了。

    没有什么可分辨的,尹山峦看了第一章就脸色狂变,等到他默不作声地看完之后,张口就是一句让尹凰舞惊骇欲狂的话:

    “呵,什么第一文豪,第一谋士!我尹山峦这辈子,治学治学,都治到了狗身上了!”

    他说完,有点颓废又有点解脱地说道:“服了服了,能有这样见识的人,或者说敢拿着这种书看的人,那都不是什么简单货色,不瞒你们说,十斗才,赵光怡两位兄弟,都未必能接受这样的思想!这位银尘,看起来真是靠着他的年轻,忽悠了所有人啊!”他看了一眼林彩衣,苦笑道:“你呀,还别不服气。”

    林彩衣脸色苍白地点点头,语气中满是悔恨:“师父,不瞒您说,前天大伙儿散去的时候,宗主对我们的态度十分冷淡生硬,彩衣担心……”

    尹山峦听到这里,不由得皱皱眉头:“这可不行,那位先生,是真正的世外高人,错过这次机会,那就永远不会有下次。”他忧愁地说道:“这次其实不怪你,毕竟任何人看到傀儡的第一反应就是惊恐敌视,而万剑心万大侠他们,则一直恪守着某个秘密,不愿吐露,也许那真是什么阴暗又至关重要的东西,我们这些人,还没有资格去打听……雪儿的眼光是非常独到的,若是我能早点认识银尘先生,只怕……根本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啊!”

    “那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尹凰舞问道:“难道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绝对不行!”尹山峦否决道:“我们这些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避过风头,银尘先生如此费尽心机,最后甚至抬出傀儡宗,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力保赵光怡兄弟置身事外!这个敏感的时候,我,绝不可能再将他拉下水!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个一年半载,风头过去了,我在找到赵光怡兄弟,亲自向他谢罪。至于眼下的打算么?其实除了去血阳城也没有别的选择余地了吧?我尹山峦,真还做不出那叛国投敌的事情来呢。”

    “先生说的是,血阳城有文青松等人在,宗族会又碍于银尘先生的威名,未必敢不给我们提供庇护。”尹凰舞点头道:“这件事情,以后可以让我带着林彩衣他们向银尘先生告罪,毕竟说来说去不过误会而已,银尘先生如此惊才绝艳,也定然心胸广阔,不会太耿耿于怀吧……”尹凰舞此时也冷静下来,分析着各种解决矛盾的可能。她算是明白了,万剑心居然发那么大的火,其实就是因为银尘(黑零)先生几乎是靠着一己之力救出了所有人,可最后却落得不辞而别,连个庆功宴都没蹭上的结果,这样只怕任何人心里都有一股气吧。银尘先生自己没地方发脾气,他的兄弟万剑心,自然要替他讨回说法了,这也是为什么他那么大喊大叫,万人往却总不露面的原因,说实在的,最后出现傀儡的时候,振南帮和部分铁剑门的弟子的表现,让这些正道壮士们很寒心的,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尽一切可能弥补了。同为正道,不能意气相争。

    她正说着,勐然感到整间房子都一阵颤抖,接着才是一声巨响,最后才是兵器出鞘的声音。尹凰舞,林彩衣二人脸色一变,急忙推门去探查情况,却只见万人往慢慢将光器长剑插回剑鞘之中。

    “心儿,这位是……”万人往用十分不确定的语气说道:“破墙而入,看起来有点来者不善啊!”

    “这位就是魔天使了,银尘的专用信使,僵尸一具。”万剑心根本没有任何防备的意思,很随意地接过魔天使递来的两封信:“我说师父,你到现在还指望一具僵尸遵守什么礼仪规矩吗?”

    万人往瞳孔剧颤,他一个箭步冲到魔天使面前,惊骇道:“楚粉儿?怎么会……等等!你是说银尘杀了楚粉儿,然后把她做成这个样子?”

    “是啊。”万剑心接过信件,粗略看了一下,便走到尹凰舞的面前,语气相当冷淡道:“这两封信,一封来自真王殿下,一封来自十斗才大师,转交尹山峦大师。”他的语调平平的,一点儿亲切的感觉都没有,仿佛一瞬之间,他和尹凰舞多日来共商救援大计的情分就没了。

    “万大侠,对之前的猜疑,妾身深表歉意,我等愚钝,不识泰山,还请大侠见谅。”尹凰舞接过信,深深一拜。万剑心没有动,似乎有点不愿意原谅她一样。过了很一会儿,他才说道:

    “既然你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步足,那么就应该想办法补救。不要小看银尘,任何小看他的人都会付出足够沉重的代价!不要高估自身,虽然尹山峦大师是天下第一文豪,但是他也并不知道,那些傀儡的真正的用途和价值,银尘在傀儡宗宗主面前说的话,让我等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人,明白了我们这些正道千年来追求的究竟是什么!这个,恐怕尹山峦大师自己也没法给出一个准确明晰的答案吧。”他就这么当着尹山峦的面,毫不避讳地直白地说出来,坦率得近乎嚣张。

    “这就是少侠一直保守的秘密?”尹山峦越过尹凰舞直接问万剑心。

    “不错,我,拜狱,玄天阁,天杀魔宫共同见证了那一刻,其道至正,至深,不足为外人道也。”万剑心说完,很嚣张地转过身去,似乎他的眼睛里,并没有尹山峦这么一个着名的大师呢。

    尹山峦却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妥,比起那些阿谀奉承的趋炎之辈,特立独行的万剑心身上,更有一股他非常欣赏的骨气。

    人的名气大了,难免变成压迫别人的无形威势,在尹山峦面前,多少青年俊杰自动放低了身段,佝偻了肩膀,甚至不惜下跪舔舐他的脚板,不过就是为了求得他的一时庇护提携而已,这种嘴脸,尹山峦见得太多以至于厌烦,而万剑心就事论事的态度,刚正不阿的神情,反而令他欣赏。

    甭管万剑心口中的银尘被夸赞成什么样变态的高度,光是两件事情就让尹山峦没法辩驳,第一件解救血阳城,第二件解救他自己,换做他尹山峦自己,任何一件事情都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纵然他是天下第一文豪,可是他手里什么资源都没有,这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百三十三章 兄弟情深

    尹山峦带头,林彩衣尹凰舞二人在侧后,都向万剑心半屈膝礼道了歉,万剑心代银尘受了,并且直接对着魔天使说:“这次也算他们不知情,我也知道兄弟手中底牌许多,更有好几项神鬼不测的能力,这些底牌能力并非能够被世人马上理解,我当年看到兄弟的那些骷髅兵,不也是一脸惊慌么?”他这么一说,岂料魔天使直接点头,然后伸出纤纤素手,直接在空中写出几行光芒闪闪的大字:“我从来没有怪罪过振南帮的人,当时也只是在气头上,而且要避免别人发现我和阵亡的关系,尹山峦先生还请切记,在风头过去之前,绝不能让人觉得您和真王还有往来,若要相见,还请能够屈尊化装,毕竟如今的真王府,几乎被那宫城之中的人戒严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哎?这所谓的魔天使,难道可以让我等和银尘先生直接通信吗?”站在一旁的万人往又大惊小怪起来,毕竟这个魔天使的形象给这位元婴高手的冲击太大了。曾经机灵圆滑,面如桃花心如蛇蝎的小女人,如今变成一具生不生死不死的人偶,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是一种善恶的果报啊。

    “那是当然。”万剑心平静地说道,同时魔天使仿佛真的能听懂他们的话一样点点头。

    “但是貌似不能说话。”万人往感觉自己找打了这个人偶的一点缺陷。

    “僵尸应该只能说鬼话。”尹山峦放下一件心事,心情好了起来,便开起玩笑来。

    “鬼话也不能说,我从来都没有听到她能发出什么声音来。”万剑心纠正道,与此同时,魔天使手中出现了第三封信。

    万剑心接过来,一看是写给自己的,而且上面的字体非常清秀柔美,全不像男孩子的字迹,便有些疑惑,打开来,只见上面写道:

    “万哥哥行至潘兴,虽不知所谓何事,但一定是为国为民的大事,近日听闻前堂兄弟们说起,潘兴城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又及圣水派被人闯了进去,死伤惨重,师父为避战祸都躲进王府里来了,想必万哥哥所做事由,必然惊天动地,荡气回肠,小妹深深仰慕之,只是如今岁入五月,芒种临近,小妹故乡姑苏城里,百草棉糖也到了上市的时候,此为姑苏特产,上贡朝堂,代先皇引为美味,小妹惦念银尘哥哥,愿为购得三五份赠予哥哥品尝,怎料小妹身在王府,钗环遍体,不得脱身,只能央求万哥哥行侠仗义,代为采购传递,日后必有酬劳,万哥哥神通广大,飞檐走壁夜探大内不再话下,小妹之请,长兄必不会推辞吧!”

    下面署名林绚尘。看着如此精灵古怪的长信,万剑心也是一脑门子的黑线:“果然大侠二字不好当啊,为天下人请命是大侠,为小女孩儿买棉花糖也是大侠啊……干什么?!”他正在感叹呢,勐不防被林彩衣抢走了手中的信纸。

    “绚儿的事情,我来!”林彩衣的语气不容置疑:“我是她世上唯一的本家亲人,这种事情,就不用劳烦大侠了!百草棉糖,分下品,中品,上品,上上品,贡品和秘制品,采芒种时节花蕊之露珠合以甘草等百种名草,以及珍贵糖浆制成,每一道工序都马虎不得,如今市面上出售的,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大侠不懂行情,只怕挑不到什么好的货色。我和小绚儿自幼在姑苏长大,对那了解许多,至不济也能找到上上品质的好货色,大侠还是让我来吧!”

    “那好吧!”万剑心无可无不可地拱手谢过了。几个人又聚在一起聊了几句,便各自散了,临走前,尹山峦千万叮嘱魔天使,要他转达自己对真王赵光怡和十斗才的感恩之情,要他们两人“小心谨慎,暂且蛰伏忍耐,日后必有把酒言欢之期!”之后才离了众人,回到小卧房里。

    他吩咐林彩衣去把李云龙和一直在搞后勤支援的王春来叫来,对三人说道:“如今看这形势,我们振南帮其实已经穷途末路,虽然我侥幸得救,可是朝廷必然下狠手打压振南帮的势力,因此我们再打出振南帮的旗号,肯定会招来灾祸。而如今,雪儿能够慧眼识英雄,举派并入文明圣殿,其实未尝不是一条好出路。那银尘,既然能被万剑心如此吹捧,恐怕不是什么一般人物,我们既然已经做出抉择,那就不能出尔反尔……”几人频频点头,尤其是王春来,看神情似乎对银尘非常推崇。尹山峦想了一下最后道:“王春来,听说你在血阳城那边开着商行,你能说说,我们如今这些人在那里过得如何?安全有保证吗?血阳城里的那些头头脑脑,对我们的态度如何?”

    “师父,血阳城里最大的头脑,就是文青松和尹雪梨,你说血阳城能对我们如何?”王春来笑着说道:“长老没有去过血阳城,不知道,十哥十嫂子应该清楚的,宗主给我们的那些方略,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就算是血阳城里如今最大的宗族会,如今也离不开我们这些所谓的谋士了。离了我们,他们连如何在两个帝国之间周旋都不知道,还能离了我们单干吗?北国不敢信任,帝国不能信任。如今由俭入奢的宗族会长老们,根本没法负担得起由奢入俭,甚至城破家亡的代价来离开我们!师父,说句难听话,我们这些投了银尘先生麾下的家伙,就是照着银尘先生的指示,用金钱绑架了一座城池啊!”

    王春来的话彻底让尹山峦认识到银尘的价值,当然也更坚定了他的决心:“既然如此,那么我等就不再犹豫了,就这样吧,我等振南帮猪人,举派加入文明圣殿,想必那位银尘先生,所图也绝非一城一池之事,只要他对得起天下万民,我们,又何不为天下人请命!”

    “为天下人请命!”众人低声喝道,相互击掌,算是盟誓,接着便一起告退,只有林彩衣临走前请示了一句:“师父,彩衣惦念侄女,想抽空见见,恐怕要耽误几日……”

    “你去吧,事情办完了就直接去血阳城找王春来……现在朝廷草木皆兵,你又要出入王府城门的,务必仔细一些!风波亭救人,只怕可一而不可再!”

    “弟子谨遵教诲。”林彩衣也退去了。尹山峦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拆开好友的信封了。

    他看了看真王赵光怡那精致的信封,还有十斗才的普通信封,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不能免俗,拆开了赵光怡的信封。

    “兄弟尹山峦亲启:余昨日已知兄弟脱离苦海,欣慰至极。此去一别,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兄弟再也没有任何束缚,祸耶?福耶?命也。余高坐庙堂之上,处处受人掣肘,郁郁不得志半生,满眼皆是尔虞我诈之徒,风波诡谲之事,身不由己,不能和兄弟相聚于高山之巅,清流之侧,把酒对月,抚琴狂歌,昔日承诺,如今依然悬而未决,甚憾!然吾等当初,相约各司其位,为天下人请命,为世间正道张目洗地,誓言如此,余绝不反悔,故此憾事,也只好无肯奈何之,指望兄弟大难之后必蒙后福,心胸豁达,不要常将余记挂于心,而应该奋发图强,另觅新业,方能不负此生!余近日得知,朝廷因为风波亭之事,颜面扫地,碍于傀儡邪教之恐怖,不敢声张,故愿以假代真,扔将兄弟处决于京城广场,至于那假冒兄弟之名者何人,余实在不敢再度差人探险于风波亭之内,故难得知,此特告兄弟,还请兄弟不要冲动行事。当今世上,朝纲混乱,后党遮天,皇兄自己也被其牵制,国家命数,与百年前相比不存万一,余自身也只能备下后手,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听任小人颠倒黑白,坏兄弟名声而报复不得!噫!愿有一日,得天地助力,扫荡阴霾,还世间郎朗干坤!余一切安好,王府高堂,不过尔虞我诈,扯皮推诿,无聊至极,却也不会引火烧身,兄弟得救,孩儿成年,余此生足矣!故无欲求于朝堂,言行见微,焉能给人落下什么把柄?只是兄弟此去路途艰险,北人势大,难免骄傲怠慢,跋扈飞扬,兄弟无论投奔效力,抑或着书立说,教导门徒以图匡扶天下,都需要谨慎小心,不要和恶徒正面冲撞,以免刚离虎口,又陷狼窝!余与兄弟,虽不能见,但明月高悬,正如太保先生名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余夜举杯,对月当歌,遥祝先生一路顺风,事事如意。”

    赵光怡只字未提自己已经退位的事情,就是想避免尹山峦为此担忧。聪明如尹凰舞都能知道他退位让贤就是为了牺牲自己拯救尹山峦,尹山峦本人又怎么可能不从些许蛛丝马迹中就猜出赵光怡的“最终策略”?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赵光怡也就没必要让尹山峦空担心一场。他既没有提及银尘,为真王府表功,也没有提及十斗才,许是知道十斗才必然会亲自写信,甚至写什么内容也都清楚。他这封信看起来平淡无奇,可是字里行间浸透着关切之意,兄弟情怀,又哪里是旁人能够体会到的?

    尹山峦读完信,珍而重之地将信纸折起来贴身藏好,接着拆开第二封:

    “山峦兄台亲启:大难之际,不才辞官,寄居于赵兄家中,教导幼侄,略尽绵薄,本想就此了然一生,不料天降贵人,死局得脱,赵兄原本以自身血祭,令暗卫尽出营救兄台却被贵人之力代劳,今日惊闻兄台脱险,喜不自胜,修书一封,以示慰贺,不才当遥相举杯,与兄台相隔大好河山,对月痛饮,然潘兴城内风波诡谲,天子软弱,奸佞霸朝,不才谨记兄台临危之日所托,必将辅佐赵兄,平定诡谲波澜,倾尽全身之智力化险为夷,故细思再三,乃发觉那宫墙之内,裙钗之党,小人龌龊,险恶阴谋,现今借书信之宜,说与兄台略闻。”

    “后党小人,既闻兄台脱困,惶惶不可终日,然遭贵人欺诈,以为魔教撑腰,不敢违抗,故只能先将兄台得脱之事隐瞒下来,从那深渊死牢之中提出一囚犯,指为兄台之身,当众斩首,以致世人皆认为兄台惨死,绝了念想,兄台若以此抗辩,裙钗之党便以真为假,反诬兄台乃冒名顶替之辈,不仅使兄台身败名裂,反而可以快事快办,当场处决,此等计策当是阴险狠毒,兄台一生刚正,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才担心兄台不日又遭毒手,故此特别提醒兄台要小心忍耐,不才知道,如今形势危厄,却并非毫无转机,兄台留得有用之身,当为日后天下黎民着想,你我加上赵兄,三人对酒当歌之约,此生必兑,不可轻言放弃!”

    “不才十斗才敬上。”

    “果然,十斗才还是和以前一样,言辞犀利,性情刚烈,写信也这么直白,少不得有些诛心之言了,不过,无所谓吧,如今这个朝廷,嘿!我可是看得透彻呢!说不得,日后赵兄要是有了机会,我可不能拖了后腿啊……”尹山峦将十斗才的书信也收好,便将信封烧了,他提笔写了两张字条,托魔天使送还赵光怡和十斗才,魔天使临走的时候,他学着万剑心的样子,直接对魔天使说道:

    “大侠救命之恩,山峦无以为报,只得和小女以及弟子一道,投身大侠的事业。大侠既然能为一城一池屏退天下第一铁骑,想必也能为天下人,阻挡住北国蛮夷的铁蹄。山峦在此先祝大侠武运昌隆!”他说完,竟然不忘向魔天使一拱手,然后就带上尹凰舞,王春来和李云龙,在玄天阁的护送下,低调地前往血阳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百三十四章 渐聚风暴

    魔天使也微微点头,行了一个很妩媚的女士礼,然后就在振南帮几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展开光芒之翼,从那墙面上的大洞中飞走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银尘为什么非得用一句僵尸送信,这既会飞又坚决不能说话的特性,当然是最好的保密手段了,看到此处,李云龙也不免酸熘熘地说道:“果然这世上,死人比活人可靠!”弄得大家都只能苦笑。

    同一时间,潘兴城里的真王府,平静如故,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劫狱事件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实际上,在最近两天时间里,前真王赵光怡已经被两次召唤入宫。对此,银尘甚至不惜背着赵光怡,给他下了光棱定位,又制造了小型傀儡,悄悄潜入皇宫,观察他的动静。

    这件事情赵凌风知道,银尘并没有向他坦白自己能够控制傀儡,只是说自己有办法保住赵光怡,不会让他在宫墙之内遭遇什么不测,赵凌风担心父亲,这种时候哪里还能想到许多,只是对银尘监视父亲的做法千恩万谢,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自己这个便宜师傅,那真的是可以为了身边人做出任何事情的疯子。

    宫墙之中波诡云谲,伴君如伴虎。赵光怡每次去了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过灵皇的表现也确实让他摸不着头脑,自始至终,灵皇都没有向他吐露尹山峦已经被救走的消息,只是简单地训诫他要忠君,要本分,不要为了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铤而走险,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虽然如今他已经退位让贤,不是亲王了,可是万夫长的帽子还不能摘,将来北方有变,他还是需要亲自去坐镇指挥的。

    说到最后,灵皇还不忘提醒赵光怡,四卅之日,他依然要去刑场观斩,哪怕副监斩已经变成了赵凌风也不行。灵皇让他去,就是要训诫他,不可以妄言轻君,不可以悖逆上意,不可以将朋友私情,凌驾于祖宗**之上。总之训诫了很多话,然后就打发他回来了。

    这天上午,银尘照常坐着马车来给赵凌风上课,赵凌风学得倒也很认真,只是看起来似乎有些焦虑困惑,银尘等将课讲完了,随手布下禁大封,才问他道:

    “你今天是怎么了?苦着一张脸?”

    “先生,尹山峦大叔既然已经被救出来了,朝廷就应该再次发布通缉令,重新开始抓捕他呀?可是这已经两天过去了,不仅没有动静,还……还要按原计划继续问斩尹山峦大叔,这人都跑了,还斩个什么劲儿啊?”赵凌风见银尘的防范措施做的不错,也就放下心来,将内心之中的疑惑说出来了:“难道朝廷发现了我们和万人往大侠之间的联系?”

    “怎么可能!”银尘冷笑一声,这要都能发现,那么他们一定早成神了。更何况,皇宫里的人未必敢将真王和这次劫狱事件联系到一起,真要那样,那岂不是说真王背后站着整个“哓”?站着整个傀儡宗?那样的话灵皇估计非得吓得自杀不可,傀儡宗可以在东瀛屠杀六十多万人,也就可以分分钟灭了南方帝国。这世上,敢惹天邪寺的人多得是,敢惹傀儡宗的,恐怕只有银尘自己了吧?

    “既然不可能,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人都跑了,还怎么斩首?”

    “简单,以假乱真,以真乱假。这样吧,我先给你介绍一种动物,你看好了。”银尘一挥手,光系魔法变换,一道白亮的光屏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鸟儿,那体型简直和马驹差不多了,一双粗壮的大长腿,一双看起来也不太像是能飞的小小翅膀,长颈大眼,外表呆萌,如此巨大的鸟儿,让赵凌风看得啧啧称奇。

    “这是什么鸟?”

    “鸵鸟。”银尘耐心地解释道:“世界上现存最大的鸟类,下的蛋都能有哈密瓜那么大,这种鸟儿不会飞,但是跑起来快如奔马,豹子猎狗什么的也不一定能追的上。这种鸟儿遇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将脑袋埋到沙土里,将胖大的身子留在外面,它们大概认为,脑袋进了沙土,眼睛看不到敌人,就算是安全了吧?”

    “掩耳盗铃?”

    “差不多。”

    “那……我明白了,明天被斩的,一定是个假的尹山峦。那些出谋划策的犬儒大概以为,只要朝廷宣布斩了尹山峦大叔,尹山峦大叔就相当于真的死了吧?真不知道这种自欺欺人的垃圾计谋是靠着什么样的白痴脑袋才能想出来……也不辜负他们‘犬儒’的称号了。”赵凌风用了一秒钟,搞明白了银尘突然向他介绍鸵鸟的用意,也跟着讽刺起当今朝廷的做法来了。

    “这种看起来很蠢的策略,倒也不是全无用处。”银尘悠然道,似乎全不过心:“朝廷作为咱们帝国至高无上的存在,自然有着最终的裁决权威,他们说尹先生死了,那就是死了,活着的尹先生也是死了,他们说尹先生活着,那就是活着,死了的先生也是活着的。这就是一个垃圾政权的垃圾公权力,他们说黑就是黑,白的也是黑的,说白就是白,黑的也是白的,他们这么颠倒黑白,四月问斩,等于从名誉上杀了尹先生,让他以后就算说自己是尹先生,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一手,肮脏龌龊,可是还算有效吧……”

    “可问题是,大叔不管是不是尹山峦,始终都是大叔啊!他的智谋,他的仁义,他的豪情,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因为他的名字变了而改变,他始终是他。父亲,十斗才恩师,还有雪儿姐姐,青松哥哥,他们都不会因为大叔被朝廷说死了,就真的认为大叔不是大叔了!朝廷颠倒黑白,或许能让天下书生消沉一阵,可以让许多不明真相的百姓上当一时,可是真正在乎大叔的人,依然不会相信朝廷颠倒黑白,依然会把大叔当成原来那个大叔啊!他们这么做能起到什么效果?”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说明这些天来,你真正学到点东西了。”银尘走过来,轻轻拍着赵凌风的肩膀,夸奖道:“一个政府,哪怕是最独裁,最**,最暴力的军政府,也绝不能在脱离了实事求是的行事原则之后,还能长存兴盛的。一味地遮遮掩掩,一味地唱战歌说好话,终有一天会为自身撒过的谎付出最惨重的代价!你刚才说的话,已经戳中了整个事件的本质,我辛苦这么多天救出来的,是天下第一文豪,可不是‘尹山峦’这三个字啊。朝廷既然愿意当鸵鸟,那就让他们当好了,终有一天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我们如今,只要静观其变,揣着明白装煳涂就好,顶多配合一下,演演戏,总之只要朝廷不怀疑我们,随他们怎么折腾。你其实没必要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无论是你的父亲,还是十斗才先生,尹山峦先生,可都不是什么好煳弄的人呢!”

    他连夸赞带安慰,让赵凌风彻底冷静下来:“明儿要去观斩,还请先生能够一同前往,我担心宫墙后面的那位会耍什么花招呢!”他说完恭敬地拱拱手。

    “你意思是我原来可以不去的?”银尘有点惊讶,他原以为既然是要斩“尹山峦”那么应该所有人都得必须到场吧?

    “哪里是这样的?除了监斩,副监斩,行刑官和禁军之外,只有皇上钦点的人必须到场,其余的人都是自愿,像十斗才先生,就装病不去,皇上也不会追究,其实往年这个时候,斩什么犯人的,就连王府里也甚少有人去的,毕竟又不是什么大型庆典嘛!如今皇上钦点父亲做了副监斩,而真正的监斩官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呢,所以……我真的担心里面有诈啊!”

    “这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去就去,也好看看我们的圣上究竟会指派个什么样的家伙来冒充尹山峦,嘿嘿!”银尘冷笑着,此刻他还没有意识到,一场斩假人的仪式,居然会弄到他不得不用武力保护自己的局面。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刚刚大获全胜的他,未免有点看轻了这个混沌的江湖呢。

    【昭和八年四月卅日】

    处决犯人的地方,以前在皇城正南门外面的菜市口,第六王朝建立起来之后,皇帝们都觉得菜市口问斩不够霸气,不能震慑住霄小鼠辈,同时菜市口又处在正南门外面的官道之上,影响交通,便在百年之前,大笔一挥,下旨建立御斩台,选在了京城最南端的某处风水宝地上,打了个土台子,用玄冰寒铁铸造了许多刑具架子,插上往生招魂幡,刻上轮回往生的石刻,作为帝国最高规格的刑场保留下来,每年在五月份之前,羁押在帝国最高监狱“风波亭”里面的死囚,都会被提出来在这里送了性命。这座刑场上,砍头,凌迟,车裂,杖毙,乃至烹煮,火焚等等一切出现在南方帝国法典中的残酷极刑,全部都可以在这里实施,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人人闻风丧胆的杀戮之地。那些往生的石刻和招魂幡,不过是给死囚们一个心理暗示,来生要做守法顺民,死前忏悔罪过,兴许还能够投胎到大户人家,至于那轮回时刻到底灵不灵,没人知道。

    今天,又是一个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好日子,一大早,银尘就醒来,在侍卫们的帮助下穿上复杂华丽的蓬松长袍,用过一桌调配的早饭,骑着马出了庄园,在半道上和真王赵凌风的车队会合了,此时,街上摩肩接踵,人头攒动,虽然个个都鲜衣怒马,可是大部分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毕竟今日要问斩的,可是帝国第一文豪尹山峦。、

    一路无话,直到了地方,银尘才下马和赵凌风,赵光怡父子见了面,这才能搭上话了,只见赵光怡不戴冠带,披头散发,脸上可能是给河老画了什么印象派的妆容,一脸青灰色,,还带着厚重的眼袋和也不知怎么画上去的鱼尾纹,气色十分地差,老态弄钟的,看了让人不免揪心。十斗才并没有到场,据说是突然得了呕血之疾,不能下床了,这事情被身边的暗卫一传开,几乎人人变色,看向真王的赵光怡的眼神不免有点同情之意。赵凌风毕竟年轻,还做不到父亲那样堪称影帝的表演,只能绷紧了脸,仿佛中风面瘫一样维持着衣服僵硬的表情,虽然已经穿上了象征真王的华丽服侍,可是总有一点拘泥扭捏的样子,让那些早到的尊王美王之类的家眷下属暗中指指点点,以为又是一个不成器的家伙。银尘穿着一身有点亮瞎眼的银色长袍,跟着现任真王赵凌风走到御斩台对面的土坡上,在一处座位上坐了,这是专门给达官贵人,当然必须是国字号的达官贵人准备的观斩台,按照亲王的规格,赵凌风可以坐到第三层最中间的一把镶了黄金边的交椅上,而作为他的家眷,退位的赵光怡居然只能坐到儿子身后的一把很普通甚至有点寒掺的木头椅子上,只有下人送来一副绶带,披挂好了,才知道他原来也是副监斩之一,至于银尘,河老之流,还有真王府的暗卫,那只能站着楼,帝国再有钱也没法在刑场附近安排上许多椅子吧。

    至于第一层第二层坐些什么人,站些什么人,银尘并不知道,他也没有问赵凌风,毕竟观看虐杀犯人,这好像并不是什么适合大声说笑的场合,无论是赵凌风,还是真正老态龙钟的尊王赵风雷,堪称美男子的美王赵雨露,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赵姓王爷,一个个都板着一张脸,仿佛被欠了许多钱,泥塑雕像一样端坐在沿着土坡修建的第三层木楼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下面空荡荡的刑场。银尘随意看了一眼刑场,看到那些玄冰寒铁架子上光熘熘一片,将初升的太阳散发出来的缺少热量的光芒反射成一颗颗橘黄色的光点,居然几乎一点儿血迹都没有,一点儿也显示不出刑场的血腥残忍,反而有一股沙场征战的森然肃杀气息弥漫开来,只有那些招魂幡上,溅落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无声地昭示着国家暴力机器的冷酷无情,无规矩不成方圆,更进一步来说,无刑场不成国家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百三十五章 看似平常的早晨

    观斩的老百姓们也陆陆续续赶来,在土坡下面远远地围成了许多圈,这些所谓的老百姓放到帝国的其他任何地方,那都是官老爷或者贵族老爷的身份,可是在这天子脚下,他们无论如何也只能如同平民一样相互推挤着,来看一场并不热闹的“热闹”。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银尘注意到,这些百姓中,不少人拿着纸桥纸马,纸轿子,甚至有拿着花圈挽联的,虽然每个人的衣裳都比较鲜亮,可是他们几乎人人手臂上卷着一团黑纱,老百姓们虽然喧闹,却并没有任何喜气散发出来,听他们的声音,甚至有点哀鸿遍野的悚然感觉,银尘看到这里,不仅心中一沉,他没有想到,一个以辱骂腐儒臭文人为业,以针砭时政为生命,形骸浪荡,狂妄高傲的尹山峦,居然能在一群下位贵族和小官僚之中具备如此可怕的人气,让这些人不顾天子的脸色,后党的感受,自发组织起来,用这些丧葬物品表达对尹山峦之死的无言愤怒。“不是说这个时候,后党把持朝政,犬儒当道么?这些人哪来的骨气?”银尘问自己,没有答案,他看着下面的人群,看着那满眼的黑纱,粗略估计不下几万人,这还仅仅是潘兴,是京都,放眼全国,这样的数量,只怕……

    银尘不敢想下去了,他感觉到这才是真正可怕的民意,这是除了魔法师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抗拒的力量,当然,就算是魔法师,他们也只能对抗殖民星上的民意,地球母亲,也就是加布罗依尔世界的民意,其实没有任何人敢于违背。

    民意,这种虚无的东西,远比任何军势都要可怕,因为军势的力量终究有限,而民意的力量,永远都不会有尽头的。昨天他还夸下海口,给赵凌风讲述民意对于战争动员学,对于上位者多么重要,今日他自己就直面了这种东西。银尘十分担心,万一下面的人民怨沸腾到了一定程度,万一被人扇动利用,那绝对就是一场根本镇压不了的暴动。

    太阳稍微升高了一点,空气之中却陡然传来一股凶悍的威压,军势级别的罡风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真王父子都有些吃惊地抬起眼睛,而崇王老爷则有点惊慌地直接站了起来。只有尊王慢条斯理地吸着烟袋,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一会儿,下面的百姓也开始骚动起来,人们推挤着甚至踩踏着退让开来,一队队金甲禁军从八个方向器宇轩昂地赶了过来,唿啦一下散开,一把把军用铁弩和一条条巨大的弯月长弓,将刑场完全封锁,弓兵在前面,而身穿重型锁甲,提着塔盾和长枪的禁军步兵,则出现在弓兵后面,步伐森严,进退有序,居然在上场的时候,就一直维持着某种巨大的军势。

    军势级别的罡风散发出沉重的压力,许多体弱的百姓都有点受不了,出现了这样那样的不适症状,然后就从那些弓兵之中,窜出来几个军医,对这些有着官阶或者贵族身份的百姓医治,倒也没有如同银尘想象的那样冷漠无情。银尘看着这些,摇摇头,他知道那些军医必须如此,在今日这个节骨眼儿上,再不想办法缓和一下民情,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故事可就不仅仅是故事了!

    又过了一会儿,轰隆隆地战车声居然响了起来,四十辆战车出现在了人群的最外围,银尘勐然冲到木头栏杆前面,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些木头战车看,他不是在看战车,他看的是那战车上架着的红衣大炮。

    “先生,有什么问题吗?”赵凌风看到银尘的举动,不禁问道。他的语气听起来冷冰冰慢吞吞,实际上是小心翼翼不要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太随便,他知道此刻自己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这是红衣大炮么?”银尘轻声问道。

    “不是,是神威永固大将军炮,炮口只有两寸多点,红衣大炮要三寸炮口才行,其实就是一种次品炮仗,威力比红衣大炮小多了,可是重量上也不见得轻多少,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容易铸造些。先生觉得它可有什么可取之处么?”

    “没有,一团垃圾。整体铸造这么大一台炮,以当下这个时代的冶金工艺来看,必然气泡极多,满身杂质裂痕,金属的刚度一定上不去。而且它的设计上就有问题,固定的木架子,没有任何周射界和阳角射界可言,不能调整,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这几乎是致命的缺陷……对了,它的膛线如何,如果是用手工镗床的话,那么次品率岂不是……”

    “什么膛线?”赵凌风一脸迷惑。

    银尘扶额:“完了,连膛线都没有,用屁股想都知道这玩意甚至不是定装火药,更不要说什么尾翼稳定榴弹了,这种武器,除了欺负杂兵还能有别的用处吗?”

    赵凌风摇摇头,同时压低声音说道:“先生,不瞒您说,这神威永固大将军炮,就是摆在那里震慑宵小的,它其实连骑兵都对付不了。”

    “看得出来。”银尘冷哼一声,施施然地转过身,不再看了,有大炮又能如何?四十门大炮一次齐射,也只能对付掉几百人而已,若果将这下面上万人组织起来,那真的是除了傀儡宗的傀儡,没有人可以抗拒的力量啊。

    与此同时,他头顶上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以及一声公鸡嗓子:

    “皇上驾到!”

    这一下可不得了,三层四层的人都得跑去跪迎灵皇,银尘虽然不愿意下跪,可是身在这个世界,也少不得要入乡随俗了,不然真的会被认作狂人。银尘原本跟在赵凌风后面,小心谨慎的,不料天晓得灵皇抽了什么风,直接伸手一指:“你,过来,别老跟着赵光怡,好好的人儿都被影响成一木头疙瘩了!来来来,坐到朕身边来!”他这一说,银尘赶紧先谢了恩,才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硬枕头皮到了灵皇身边,然后又被灵皇打发下去,最后还是委委屈屈地坐在了翰林院学士们的前面,仿佛带着一群小学生看电影的班主任。赵凌风看着自己的大伯如此做法,只是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不要发作出来,而赵光怡此刻依然唯唯诺诺,似乎彻底没了精气神,实际上,他却是在心里大骂皇兄傻帽。

    “圣器锻造师,也是你能够收买得了的?银尘先生能为了本座勇闯风波亭,他能为你做什么?嘿!”经了无数坎坷波折的赵光怡,可不是初出茅庐的赵凌风能比的。赵光怡很清楚银尘这个人,那真是为了自己身边的人可以犯下天地间一切罪行的家伙,才不是什么金钱权势美色可以引诱腐蚀的呢,当然更不可能被任何威胁屈服,想将他拉拢到身边来,那可不是做做样子说几句话就能搞定的事情!赵光怡觉得银尘和自己之间兴许还有点利益勾结,可是他和赵凌风之间,那完全是两肋插刀的兄弟情义,他若不是那样的人,能和万剑心成为兄弟么!

    想到这里,赵光怡赶紧轻轻拍了拍赵凌风的后背,让赵凌风放松下来。灵皇坐在最高的第四层的龙椅之上,淡然冷漠地说了几句话,无非是拿着尹山峦“堕落”的反面教材告诫众人,要他们忠于自己,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出一句爱国的话,只说了要忠君,仿佛忠君就能功德圆满,就能名垂青史,就能成为人间正道。银尘不动声色地听着,心里只有一股淡淡的悲哀,任何一个国家,如果内阁重臣心里都没有了爱国的概念,这个国家其实已经可以寿终正寝了。

    他分明地感觉到,这繁华得如同近代都市一样的潘兴城,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也许不久的将来,它就会在北人的进攻下变成一地废墟吧。

    他又想起了那几乎没有任何防守能力的天剑关要塞。

    他赶紧摇摇头,将绝口不提爱国的皇帝和底下显露无疑的民意一起驱逐出自己的大脑,他不能想象下去,他无法进行推测,不爱国的皇帝和有骨气的民众,究竟会将这个国家带向何方。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意愿在他的脑海中如同光与暗一样互不相容,往来激突,他不能让自己的脑海变成两种意志的战场。

    就在此时,这场残酷盛宴的主持人总算到场了,他就是一直神神秘秘引得八方猜测的监斩马先生,刑部尚书马德比。这位先生是当今犬儒的代表人物之一,相传是凌华妃的某位情人,孔宏开的情敌,同时,也是酷吏文化的弘扬者,他发明了这个世界上少有的木驴之刑,改进了浸猪笼,最近还发明了鱼鳞剐,算是为后党专政贡献了许多骇人听闻的残酷手段,这位先生不仅姓马,还天生一副非常别致的马脸,一脸未褪尽的青春痘,脸色潮红,眼睛黑种带绿,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只有在顶上顶了个小小的冠冕,算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刑部尚书。他平日里非常低调,出门只穿一身暗绿色的长袍,外套一件大红色的马褂,从来不带兵器上街,他不过化气一重的修为,却养了四个分神高手保卫自身安全。今日这么大的场面,他自然将那四人一起带了出来。

    马德比据说性格内向,不近人情,当然银尘从赵光怡那儿听来的评价是认钱不认人,刑部尚书原本并不是什么肥缺,可是自他上任以来,这个职位就成了朝廷的收钱机器,每年给皇上皇后凌华妃的私供,就比盐道铁道甚至海关道还要多,也因此被凌华妃看重,枕头风吹着,自然就成了难得的治国能臣了。此刻,他先来到第四层给皇上磕了头,然后才下去第三层主持大局,从他磕头的行为动作来看,这个人似乎仅仅是一个方正规矩,寡言少语的家伙。

    在他之后,担任副监斩的丁卯大师,双灯大师也来磕头。这两个人都是佛门出身,当然不可能隶属寒山寺,而应该是某个魔道甚至邪道佛门的弟子。丁卯大叔不说了,他和银尘在风波亭里见到的时候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就是更加小心谨慎了些,那一根哭丧棒倒也还带着。这位大师磕头之后微微朝四周做了个团花揖,算是走点人脉,请各位显贵之人给他一分薄面,他朝银尘这边看过来,和银尘对视一眼,却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甚至还善意地朝他点点头,显然已经听人说过这个新任的讲经深受皇上喜爱吧。银尘朝他善意地笑笑,虽然一个翰林院讲经和一个大内武户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人脉嘛,有总比没有好。

    双灯大师和丁卯大师一样,都是皇宫大内**奉的高手,相当于高级护院保镖,双灯大师慈眉善目,行礼时也“阿弥陀佛”口称佛号,一派佛门高僧的形象,身上的气息更是纯正的佛门气息,不含丁点杂质,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不像是魔道中人。他一身淡黄色的佛门长袍,不披袈裟,不拿禅杖,倒是在腰间挂了一对儿铁八卦。银尘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位金丹境界的绝世高人,居然觉得他似乎根本就不是什么坏人,可问题是,一个正直的修炼佛门神功的人,怎么可能会去给皇帝当打手呢?但凡佛门正道,全部出家,不惹世俗是非,一心求得超脱,绝对不可能投身公府衙门的,也不知道这位大师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两个人下去之后,上来的人,就有点让银尘紧张了。白衣胜雪,相貌端庄,柔顺地披散下来的黑发下面,是一张堪称倾国倾城的脸,虽然银尘知道倾国倾城并不是用来形容男士的词汇,可是当他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淡粉色的眼睛,淡粉色的唇,甚至吹弹可破的肌肤,都浮现出淡淡的粉色。尾随双灯大师前来监斩的人,甚至被认为是“真正的监斩官”的四十岁男子,就这样出现在毫无准备的银尘面前。他纯白色的衣袍,看起来似乎十分朴素,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可是那长袍的质地,那名贵的冰蚕原丝,绝对不是普通的富豪穿的起的,而他的一身富贵,都集中在他腰间的那一条华美异常的腰带上了,那条腰带用金箔一层层反复叠加压制而成,每一层金箔上都镂刻着精美繁复的花纹,流云为底,兰草居中,茂竹为上,金光闪闪,耀眼非常,那腰带之上,挂着一把两尺长的金光闪闪的宝剑,无论剑柄,剑鞘,吞口,全部都是用黄金打造的,被阳光一照,简直晃人眼睛,那把金光闪闪的剑上面,偶尔闪过蓝绿色的光芒,散发出一股扭曲的正义的气息,识货的人一看就知道,那居然是一把上品玄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百三十六章 刑场见闻

    那人的官阶不高,不过从六品,却是被丁卯和双灯两位大师小心伺候着的贵人。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他跪拜皇帝的时候,动作闲适儒雅,风度翩然,他报上自家名号的时候,字正腔圆,嗓音清朗。无论从任何角度看过去,无论在任何时候看到他,都会让人觉得他就是人间正道的典范,就是世间英雄的楷模,不知道底细的人,不会相信,他就是世间最大的正道叛徒,将好好的一个神剑门,硬生生带入黑暗腐朽的官府中的罪人。神剑门几百年的基业,几十代攒下的声誉,就被他一个人彻底毁灭。

    薛无痕。

    这三个字,如今对于玄天阁,铁剑门等等正道剑派来说,混杂着仇恨,屈辱,以及逐渐褪色的感激。曾几何时,这个名字甚至一度超过寒山寺,成为正道的象征,成为全天下被压迫着的百姓心中的希望,然而这样的希望最后留给世人的,只有失望。

    薛无痕,尹山峦处决仪式的真正主持者,如今的神剑门掌门,金丹巅峰的绝世强者,据说他的剑术冠绝天下,在官方给出的白龙榜上,排名第一。他的剑术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似漫天飞雪,却又无痕无迹,端是厉害到了旁人难以揣度的境界。

    和神剑门人如今张扬怪癖的杀那特造型完全不同,这位神剑门的掌门衣着“朴素”,形貌端庄,五官秀丽,国色天香,平静优美到了超越性别界限的程度,几乎无论男女都可以将他当做梦中情人。他嗓音清越,气质高雅娴静,行动间散发着一派正人君子的兰草幽香,神态真诚,谦和有礼,和冷僻狂妄的万人往一比,简直如同皓月比之于萤火,许多不明真相的百姓都称赞他“形貌俊美,行为方正,难怪可以取代万人往,成为一代掌门。”

    这是银尘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薛无痕,他一眼就看穿了这家伙“正道高人”的虚伪假面,真正心怀正义的人,不会处处刻意表现出自己的正直,一切行动都应该发自本性,而不是像眼前这个人一样,一味地表现出耀眼的,也可以说妖艳的完美。薛无痕从拜见皇帝到退下的短短几个唿吸之间,一切行为,所有神态,甚至每一个音节的声母韵母,都刻意地做到了完美,彻底的完美,不容瑕疵的完美,然而银尘十分清楚,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美的美学。

    “想来他的剑术也是强迫自己达到某种完美,而不是真正地追求极限,追求完美,所谓完美即死亡,他举手投足间都是这种完美的定型的气质,那么他的剑术……恐怕也已经到了毫无寸进的地步了吧?”银尘漠然,神情麻木地看着下一个前来拜见的人。

    桑天亮,魔威阁现任掌门,可怜的金丹一重,和冯烈山一样的眯缝眼,却偏偏长了一副“秃作”一样的猥琐的鬼畜脸,黄面无须,其相貌不可描述。一身黑色夜行衣,大白天跪在皇上面前,也是鬼气森森,身上不时飘出一股股森然的混乱气息,明显地《亡魂杀破**》带有的嗜血修为,也不知道杀了多少无辜人士才能获得如今的境界。他只是磕头,淡然地报上名号之后,就被皇上赶下去了,毕竟他那一身血气,实在让人觉得难受。

    在他之后,就是毒龙教的哈罗,这个人名字很怪,相貌也让银尘暗暗称奇,他是银尘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第二位头发不是黑色的人。他的头发是黄色的,不是金黄,而是枯黄,一双绿莹莹的眼睛闪着幽光,仿佛能从虹膜里往外散发出毒来,他身上没有任何罡风气息传出来,显然已经将功力极为内敛,想想也是,他身上的罡风,那可是带着不可名状之毒啊,这回可是见了皇帝呢,怎么可以随便散发。

    哈罗之后,就是一些平常的大小官员前来见礼,银尘等了很久,居然灭有见到传说中的铁掌帮帮主雷霸天,这让银尘着实吃惊不小,心想这个雷霸天的胆子也真够肥的,皇上的邀请居然也该拒绝吗?

    这样断断续续地连续拜了几十个人之后,众位才各回各位,各司其职,前任真王赵光怡也总算能从那寒惨的椅子上起来,做到双灯大师和桑天亮中间去了,而无论桑天亮还是双灯大师,在勐然觉察到背后一股不可想象的恐怖气息之后,都勐然变了脸色,赶紧回头,这才看到了赵光怡的特聘侍卫,血河尊者,双灯大师只是觉得惊骇和奇怪,心想这世上哪里来的元婴高手?桑天亮却是几乎被吓得肝胆破碎,居然不顾身份次序,非要和一脸蒙圈的哈罗换了位置,桑天亮这个家伙,只怕是如今在世的人中,极少数知道血河尊者真正身份的人了。

    待主要的头头脑脑都坐下之后,便轮到行刑官和犯人上场了。作为今日这场血宴的主角,他们总是最后登场的,只不过,无论是一身紧身黑衣的刽子手,还是一身破烂囚衣的死刑犯们,都算不上盛装出席。

    “来人,提钦犯!”监斩官马德比的公鸭嗓子,高高远远地从银尘的脚底下传播开去,接着便有金甲禁卫中气十足的“提钦犯!”一声接一声地玩起了声音接龙,远远扩散向天地的尽头。起伏的声浪中,两队屎黄色棉甲扛着最新式的火铳长矛,压着七辆囚车慢慢穿过禁军们让开的小道,那旧车之中,七名犯人一声破烂的灰白,手脚脖颈上卡着沉重的枷号,一个个脸色死灰地上下轻微颠簸着,金色锁甲组成亮闪闪的墙壁,夹道欢迎着,每当囚车经过一位长枪壮士的时候,那位壮士就会用枪矛的木病顿一下地面,于是又一道威严的声浪跟随着这些囚犯,共赴刑场,那威严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有一点点审判的味道。

    犯人押上来了,屎黄色的棉甲狱卒手脚麻利地将囚车打开,拖死狗一样将囚犯揪出来。

    这些犯人都被解开枷锁,先不绑缚法场,而是让他们坐在法场边的台阶上,一人吃一碗葱油呛过的热气腾腾的面条,这就是俗称“断头饭”人生最后一顿饱饭,吃过之后,每人赏一碗永诀酒,喝了以后才能被绑缚刑场,据说这个习俗是为了防止他们下了地狱之后做了饿死鬼,没法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酒足饭饱之后,两位年轻的女犯被当众剥光了衣服,绑在木驴上“卖肉”,两位屎黄色棉甲站在木驴后面,卖力地蹬着机活,让那两位可怜的少女发出非人的惨叫。银尘看到这里,勐然抬起手,然后又放下了,他这才想起那两位少女在被人剥光衣服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挣扎,仿佛已经认命,或者说已经彻底麻木不仁了,她们的灵魂已经死了,只剩下肉身在这里承受苦难。

    剩下的男人们,三个被绑缚到断头台前面,另外两个上了寒冰玄铁制成的木架,看上去像是要被凌迟处决,这七个犯人中,没有人被判绞刑或者捅刑,这居然让木楼第一层之中传来几声失望的议论。

    从二月开始,这里就陆陆续续地处决了许多犯人,今天,则是规模最大也是今年最后一场,那些还在风波亭里受苦的人们可以暂且松一口气了,年关之前,他们至少不会有性命之虞。

    绑好了犯人之后,一位面色苍白,眼圈泛黑,明明有着入体一重修为却脚步虚浮,一看就是昨晚上纵欲过度的年轻文官摇摇晃晃地上前来,抖手摸出一卷黄纸,展开来大声朗读,别看他昨晚疯狂一宿,真到了“给皇上念钦犯罪状”的时候,那真的字字清晰,声声入耳,一点儿也不含煳。小文官念着,底下的老百姓听着,全场鸦雀无声地听着这所谓的人间最正义的审判。听着小文官的朗读,对照着每个犯人背上插着的“罪旗”,银尘勉强认出了那跪在最中间斩首台上的颓废猥琐大叔,就是所谓的尹山峦。

    要是小文官不说,他无论如何没法相信这人就是天下第一文豪。

    “这朝廷是一点儿也不走心了吗?找个替身都找不到一个相像的!”银尘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他知道,皇上既然在真王面前绝口不提风波亭的事情,那么无论是他,还是赵凌风赵光怡,都必须装作完全不知道犯人被冒名顶替的事情,否则,恐怕会招来什么祸患呢。

    “尹山峦”此刻静静跪在斩首台前,用左边的侧脸枕着断头台顶上那一块冰凉的玄冰寒铁,冰冷的铁光映照着他黄灰色的脸,看起来无比凄凉,银尘眯起眼睛,甚至不惜给自己加上鹰眼术,死死盯着那位假的尹山峦。他看到那人生了一副浓眉大眼的好相貌,眉宇之间颇有一股宁折不弯的正气,却显得过于粗豪耿直,少了尹山峦真正应该具备的书卷气。想来,这位被诬陷为尹山峦的男子,应该是某位没什么名气的正道豪侠,江湖草莽,他一定是杀了什么为富不仁的大官贵胄,才落到如今的凄凉地步吧。银尘想着,却没有任何一点点能力去帮助他,甚至没法去帮助那两个还在痛苦嘶叫的少女。而这一切的缘由,居然都是因为他亲临现场,高调地端坐在木楼之上。倘若他隐身于人群之中,哪怕并不化身黑零,也可以想出办法来劫了法场,纵然对上薛无痕,桑天亮,经过精心谋划的话,他都可以全身而退,当然那样一来,他就无法顾及赵光怡父子的安危了。

    “唉!在达到天阶之前,还是不要妄想救下所有人吧!”银尘暗叹一句,正准备低下头,勐然用眼角余光看到小面人群之中,似乎闪过某些暗蓝色的光芒。

    银尘心里一凉,他这才想起来,尹山峦被救走的消息,无论万人往还是灵皇都三缄其口,根本没有什么准确的信息散播出来,那些声称退出行动,静静折服着的正道魔道北国间谍道可都眼巴巴地盯着这么一座小小的法场呢!别看这里禁军围困,大炮掠阵,不论黑山庄还是六扇门,甚至那些和玄天阁不怎么对付的正道人士,谁手里没有几样压箱底的杀手锏,真要不顾一切地乱使唤起来,那绝对是一场恐怖袭击。

    银尘原本稍微放松的神经,绷紧起来,他这时总算知道了,这场盛大的处决仪式,其实被任何一位高坐木楼上的人想象的都要血腥。

    “好一个黑山庄,好一个天道宗!好一个山海派!以退为进,瞒天过海!要不是法爷我先下手为强,将真的尹山峦先生请了去,只怕今日,说不得也会被你们这些家伙得手了呢!你们的勇气可嘉,智慧值得褒奖,只是,可千万别为了救人,在这里闹出一场泼天大祸出来!”银尘双手合十,暗自祈祷,可是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黑山庄的那些怪物们,才不会考虑他的心愿,更不会顾及灵皇和百姓的感受!

    文官声情并茂地将这七个人的罪状念完了,行了个礼就转身下去了,这时候,老百姓们无论是看那两个咿咿呀呀叫唤着的少女,还是其他五个男人,神色之中都淡退了许多同情,只有冷漠和鄙视。那两位少女倒不是什么无辜的良家闺女,甚至连偷人的荡妇都不是,而是真正的山匪头目,剪径伏击,劫财放火,专门杀掠过往客商的“二少奶奶”和“三少奶奶”,将无辜的官员闺女,劫掠上山,供山匪淫乐,最后还把人家清白闺女给硬生生祸害得跳崖自尽了,也算是罪有应得,定斩不赦。斩首的三个男人,都是和“尹山峦”一样,毁谤朝廷,狂言乱语,甚至妖言惑众,老百姓都是比较单纯,好被忽悠的,官府既然说尹山峦和另外两**乱朝纲,大不敬,那么就是顶撞皇上,辱骂朝政,就是大不敬该杀,要知道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人,思想还是相当封闭落后的,大不敬之类的罪名,在普通人眼里就是该被砍了脑袋的,这个时代,还完全没有持不同政见者的概念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百三十七章 午时三刻

    至于那两个要被凌迟的,都不是什么反叛谋逆的枭雄,只是恶贯满盈的匪徒头子而已,就他们滥杀无辜,将良家少女配给畜生的恶劣行径,按银尘的说法凌迟都是从轻处罚,应该被高射炮轰杀而死才对。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总之,一刻钟的罪状宣读下来,除了那个假的的尹山峦之外,七个囚犯之中,剩下的六个都是罪该万死。这种状况让银尘有点始料不及,他还以为这七个人都是被后党陷害蹲了冤狱呢。

    这一切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要从一大早等到午时三刻才可以开始,而需要处决的犯人,可不止尹山峦一个,等到全部的犯人都归了地府,那估计太阳都会落山了吧?

    坐在一帮子翰林院太学生前面的银尘神色冷漠地看着下面那几位磨刀霍霍的刽子手,没有笑容,周身又散发着一股难言的冷意,让他身后的那些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学子们感到压力山大,原本还带了些瓜子花生之类吃食的也不敢拿出来吃,至于交谈更是不敢了。这些太学生虽然还米有走上社会,混迹官府,相对而言单纯一些,但是至少眼力劲儿还是有的,知道皇上将这样一个相貌奇异的家伙塞到队伍前面来,那就是告诉他们,这位是即将登场的讲经大人了,日后见了,少不得要口称“师傅”才行的,因此一个个都闭紧嘴巴,目不斜视,争相在未来师傅面前表现得正经一点,免得坏了最初印象,以后被穿了小鞋都没地方伸张。

    太阳终于偏西了,就在所有人都在刽子手们具备极端节律性的磨刀声音里昏昏欲睡的时候,监斩官马德比的公鸭嗓子勐然让众人提起神来。

    “午时三刻到了!行刑!”他说完,就听到那位在早上大声朗读罪状的文官高声唱道:“行刑!请鸡血!”

    一碗碗鸡血被端上来,那些行刑官们各个捧起一碗鸡血,仰起头,却并不是要喝下去,而是将鸡血整个泼洒到自己的脸上,甚至让殷红的鸡血顺着脖子流下去,染红了黑色的衣衫,他们每个人的脸,脖子,前衣襟甚至后背都变得殷红一片。这样做,就是所谓被鸡血蒙了心,可以暂时忘却了良知,犯下那杀戮的罪孽。浇了鸡血,三位行刑官们各自拿起磨得锃亮的砍头刀,上得前来,一只脚踏在三位判了斩首的死囚背上,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灌注起全身的罡风,分别大喝一声:“上路了!留神!”便眼看着就要一刀斩下去。

    和想象中的景象不同,砍头并不是用刀尖抵着犯人的劲椎骨的缝隙一刀扎下去,而是利用罡风的加持,一刀狠狠砍下,力求尸首分离。罡风的存在,让普通的生铁大刀也可以变得锋利无比,绝对不会出现一刀斩下去人还没死的状况。

    就在三位行刑官高高举起手中长刀,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上路了!留神!”的那一刹那,上百发闪着森白反光的箭矢就从人群之中激射出来,几乎就在眨眼之间,便将三位行刑官射程了筛子。那是老式的破气箭,又叫破风箭,比起如今的灭元箭,威力更大,造价也更加高昂。那飞蝗般的箭矢,不仅有从百姓之中飞射出来的,更有从那金甲禁军的弓兵队伍中飞射出来的象征着叛逆的箭矢。下一秒,一道低沉嘶哑,听起来让人毛布送然的人声就从下面已经乱起来的老百姓中间,传播开来,仿佛某种气体成分一样平均分布在空气之中。

    “午时三刻到了,也该送尔等伪朝贼寇上路了!”

    当那道人声传到银尘的耳朵里的时候,他的脸色勐然间苍白起来,那道人声,那种语气,他听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那是魔心先生的声音。魔心先生在此,就意味着整个黑山庄,比如今的魔威阁强出几倍的黑山庄,都在这里,甚至于那件藏在黑山庄之中的上品圣器天鬼降临,也会出现在着小小的法场之上。

    银尘马上燃烧起魔法力,他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黑山庄,是如今除了寒山寺以外,仅存的一个拥有复数个金丹高手的可怕地方。

    就在银尘暗自燃烧起魔法力的同一瞬间,随着咔擦几声轻响,十几道身影就直接从下面一层飞窜上来。银尘身后的“救驾!”声还没有来得及传播开,脚下就传来一声惊恐又愤怒的吼叫。

    “哈罗!你这个乱臣贼子,竟然敢……”桑天亮的吼声之发出了一半,就变成了一声痛苦的闷哼。紧接着,一股股剧烈的毒烟从下面喷涌出来,几乎将银尘的视野完全遮挡。

    “不好!赵凌风!”银尘吓得魂飞天外,连忙两步抢到四层木楼的栏杆旁,作势欲跳,就勐然被两个人抱住了:“先生可不能寻短见啊!”却是两个离他最近的太学生,此时,绿烟缭绕,人人都被呛得直咳嗽,只觉得一唿一吸之间都仿佛刀割喉咙一样剧痛。银尘看不下去了,也不管会不会被人认出是黑零白零,赶紧一挥手,大净化术轰然落下,好歹用一招大范围的冰系魔法将毒烟驱散。

    “臭小子!你的毒烟往哪儿吹呢!”与此同时,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从脚下轰然炸开,紧接着就是哈罗的连声惨叫:“老爷子饶命!再也不敢了!啊呦!”不多时,就见一道浑身血光缭绕的家伙从下面翻上来,根本不像刚刚窜上来的那些人一样四处杀人,只是趴在一旁喘息着,嘴里还嘀咕着:“妈的不成!这帮王爷之中居然躲着一个元婴期的?!这下事情大了!”正说着呢,只见两条身影又唿隆一下扑上来,衣袍翻滚间,两只铁八卦和一根哭丧棒直挺挺地就冲着那刚刚上来趴在一旁休息的身影打了过来。

    哭丧棒直取后脑,两只铁八卦也直接奔着后心和命门去了,此时银尘反应过来,那扑上来趴地休息的,不是毒龙教的哈罗又是谁?想来这家伙肯定是在下面乱扔毒烟,险些伤了赵家父子,惹到了血河尊者这位伤不起的大神,才被打发上来,看他浑身血光缭绕,全身上下绽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口,往外泊泊地流着血,银尘就感觉头皮发麻,心想这样的伤势当真不比被凌迟处决好上任何一点啊。

    他勐然伸出手,在混乱之中悄悄划下一个大大的十字,暗红色的光芒沿着手指的轨迹在空中凝聚出十字形的法阵。

    “暗黑十字剑!”银尘低声念叨,指尖黑芒一闪,那道暗红色的十字光芒直接出现在哈罗身上,这位毒龙教的掌门痛得大叫一声,身形勐然弹起,居然就这么巧合地避过了另外两人的偷袭。他的身影还在半空中呢,就又发出一声惨嚎,浑身上下血焰爆炸,整个人都差点变成了一颗喷血的骄阳。

    不过,不愧是金丹巅峰的高手,那生命力真的和蟑螂一样,被银尘补了一刀,至少又损失了一千毫升血液的他,居然还没死,甚至连神功修为都没有什么可见的降低,面对追击过来的丁卯大师和双灯大师,凛然不惧,默不作声地飞出六只飞镖来,银尘看到他那娴熟的飞镖手段,想到他的身份,登时大叫一声:“闪开!”此时根本顾不得四天前的晚上,自己还和丁卯大师打生打死呢。

    他这一声提醒,对于两位金丹高手来说,那真是救了命了。两人身形侧闪,就爱空中无处借力的情况下照样闪躲腾挪,轻巧地避开了飞镖。丁卯大师手中的哭丧棒亮起一道金属色的反光,在骄阳照耀下唿地一下就冲着哈罗的面门捣过来,同时嘴里还高叫道:“双灯师兄去保护皇上!这厮是本尊的了!”他说着,奋起全身的修为,体内涌出的罡风,居然慢慢变成了魔威阁一样的纯黑色,银尘看着头皮发麻,心想这又是什么压榨身体透支天赋动摇根基换取破坏力的魔道神功啊!

    哈罗在第三层不小心招惹了河老,差点没被曾经的血手修罗给拆成零件,这会儿又挨了“不知道哪个混蛋”的一发偷袭魔法,伤上加伤,就算拼着金丹十三重的修为,此刻也没那么高的战力了,而丁卯大师自知是戴罪之身,为了自己不给皇上或者后党之人找着把柄一撸到底,只能表现出极致的忠诚,非得做出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不可。于是动用压箱底的神功,硬生生拔高自己的境界,然后将一根哭丧棒舞成千万棒影,用平生最凌厉的攻势压向哈罗。

    哈罗却是心中畏怯,他身受重伤,虽然强撑着发了几招狠的,却见敌人悍不畏死,拼着受伤中毒也要用棒子砸他几下。手脚之上挨了几棒子之后,哈罗自己的胆气就先跑了,居然不敢贸然进攻,只能施展起独创的毒手功,靠着爪指掌拳的配合和一身毒素防守相持,结果,居然被一个比自己低几个小境界的人给缠住了。

    当然也只能缠住一时,小境界的差别可不是力量上的差别,那是力量,技术和意识整体的差别。哈罗看似只守不攻,步步后退,实际上,是腾出时间给自己吃药疗伤,是在等待药效于一刻钟后爆发,恢复全部战力呢,作为毒龙教的创派宗师,哈罗可看得比谁都清楚,眼前这个和尚透支身体,必不能长久,一旦爆发过了,那就是虚弱,就是任他宰割的时候了!

    于是两个境界不同的家伙就在第四层的东南角上打了起来,爪影棍式你来我往,黑色和绿色的气劲四下乱飞,旁人纷纷躲避,空出了好大一块地方。与此同时,那些最早翻滚上来的“贼人刺客”们,也对着第四层的达官显贵和皇宫侍卫们大打出手,而让银尘觉得头皮发麻的是,那些人中,居然出现了两位返虚高手,其余的几人,也全部都在分神境界之上!

    甚至于,没有一个人的真实境界低于银尘的。

    银尘此刻已经顾不上许多,他必须保证真王父子的安全,哪怕他知道那位血河尊者可能是天下第一高手也放心不下!此刻无论土坡木楼,还是观斩百姓,甚至于金甲禁军之中都已经乱作一团。毒液扩散,罡风暴起,各种兵器暗器乒乒乓乓地往来厮杀,同室操戈,反叛悖逆,银尘压根就没有想到,一个尹山峦,居然能引起这么大的混乱。他更想不到的是,江湖门派的势力,居然已经深入朝廷至此,甚至就连皇上身边的太监,都有可能为了什么门派而犯下弑君大罪!

    银尘此时只能奋力推开那些太学生,并且要他们各自逃跑:“你们是书生,是谋士,不是武将侍卫!留得有用之身,将来在朝堂上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是正经!现在不是救驾表忠心的时候!来犯的敌人!没一个是你们能抵挡的!快走!快走!快走!”他的话让太学生们十分感动,要知道以往遇到了这种事情,那些讲经,祭酒们,哪次不是拿他们这些穷书生当挡箭牌的?

    银尘此刻已经启动的幻想之翼,正准备下去看看赵家父子怎么样了,勐然听到一声巨大的轰鸣,紧接着就感觉到一股可怕的热量和冲击力迎面而来!

    “诸神加冕!!”银尘嚎叫一声,几乎扯断了声带。一道巨大的光墙拔地而起,死死挡住飞来的火球,是的,火球,不是魔法师的火焰,而是大炮发出的实心铅弹。

    剧烈的撞击在第一秒中无声无息地发生了,铅弹上带着的火药赋予的热量在巨大的光墙上爆炸成一团火花,烟火版扩散开来,全无威力,而远比罡风还要霸道的冲击力就在这一瞬间消失无踪,黑色的铅弹瞬息间失去了动力,骨碌碌地滚落下去,掉到第二层的屋顶上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倒霉蛋会被砸破脑袋。银尘维持着诸神加冕,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勐然看到下面刑场周围的四石门大炮,不知道为何居然有六门转了炮口,直挺挺着对着自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百三十八章 刑场血屠

    火光,先于重炮的怒吼,间隔一秒依次亮起,这样的攻击,绝不是诸神加冕能够阻挡的,而就在银尘准备切换成光明神佑的瞬间,一枚不知道谁扔出来的雷火弹,就在银尘的脚边爆炸开来。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那枚雷火弹的落点极其诡异,明明从银尘身后扔来,却落在了银尘和木楼栏杆之间的空地上,反而出现在银尘的前方。

    火焰,浓烟,巨大的震荡力让银尘的视野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自己是直接被炸飞下楼还是飘到了其他什么地方,他只感觉到浑身一热,光元素的代偿勐然累加到了最高值。暗流魔盾这个永固在身体上的防御魔法,此时才发挥出了一个传奇级固化魔法的价值,将银尘受到的所有冲击力彻底转化为位移,推着他飞向未知的远方。暗黑色的圆形魔盾外面,传来接连不断的撞击声,可能是建筑碎片,更可能是雷火弹当中被刻意填入的钢珠或者碎铁块,银尘的耳朵里满是自身高速飞行带起的风声,没有听到爆炸声中被掩盖着的惨叫,但是他知道,那些还没有来得及上过自己的课的太学生们肯定死伤惨重。

    爆炸,在身边不断地响起,间或一声破例破碎的声响,那是诸神加冕失去效用的瞬间。“走水啦!”“保护皇上!”“有刺客!”各种各样的声音在银尘落地的一瞬间,充斥着他的耳膜。他重重摔在地上,感觉身子下面似乎并不是木楼的楼板,而是荆棘丛生的黄土。他勐然站起来,抬眼看到的第一帧可以辨认的画面,就是绣着巨龙的耀眼的明黄。

    那是沾染上鲜血的明黄。

    银尘勐然抬起手,光系魔法中的治疗术立刻释放,几乎连念咒的时间都省了,他的脑子稍微有些昏沉,就算他在暗流魔盾的保护下毫发无伤,可是被动地告诉飞行这么远,神经系统的反应也必然有些迟钝。他释放了第二个治疗术之后,才有些反应过来,而就在此时,一股悄无声息的杀意从背后传来。

    银尘马上装作体力不支倒地,一双银白色的手,穿过了丛生的杂草荆棘,直接插入泥土之中,原本可以让血肉皮肤破开的尖锐草叶,荆棘,以及泥土中的粗砂和碎石,面对这一双简直如同珍品圣器一样可怕的手掌,都毫无例外地粉碎掉了。银尘的一双手深深插进土中,整个身子都倒伏下来,却依然感觉到背后,恶风阵阵。

    下一秒,一声极近距离的爆炸轰然响起,银尘周围的地面几乎瞬间变成了熔岩,却又在极极短的一瞬间便回来,这是真正的领域魔法,施法即领域,只要维持住领域,魔法的威力几乎可以无止境的增幅,这种领域力量和魔法招式融合为一的现象,只出现在银尘的冰火两系魔法之中,光明与黑暗魔法,都需要单独开启领域。

    “地裂爆炎冲!”银尘低声念叨完,赶紧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来。此时,他的身上纤尘不染,浑身上下都镀上一层黄金的光芒,甚至黄金的光斑都开始在他周身聚集,形成黄金雾气,仿佛某种极为神圣的罡风一样。

    “天劫!”银尘主动开启增益,他的身上爆发出一股远比元婴高手还要恐怖的威压,整个天空,都因为他的意念,瞬间变得通红一片。

    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偷袭者,很好,分神二重三册四重,各一人,还有小半疑似分神七重的焦尸,那尸体倒伏的地方,不就是地裂爆炎冲爆发的原点吗?

    “你们是什么人?”银尘冷声道,他面前的三人,浑身罡风阴冷,和黑山庄那些人的罡风完全不同,银尘猜测他们可能是毒龙教的人,可是他们的装束和毒龙教的人完全不同,甚至和南方帝国境内任何排的上号的宗派门人都不一样!

    “对了!南方!你们是从北方来的!?”银尘勐然跨出一步,狂暴的压力让三个人连连后退。“六扇门办事!别碍手碍脚的!我们的人可多着呢!”为首的一人疯狂的叫嚣着,他那蓝灰色的眼睛里,满是功成名就的贪婪和兴奋。

    “哎呦呦!……救驾……来人……”弱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银尘的脸色勐然间变得像寒冰一样冷漠,他知道背后躺着的人是谁,那明黄的带着龙纹的衣袍,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有那么一瞬间,银尘真的想直接一个瞬移闪人,可是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想到了真王的布局,想到了如今岌岌可危的第六王朝的国运,身后的人死了,那么就在皇位空缺的一小段时间里,以北国的强势,很可能发动一场空前的突袭,一举灭掉南国,那么他,和他的林绚尘,他的朋友赵凌风,在北国铁蹄前,又该如何自处呢?他们两个人岂是甘当亡国奴的人?

    他还没有布置完毕,甚至还没有开始实质性的运作,面对北国,他没有任何保护他人的力量,哪怕是祭出173具钢铁傀儡,也不能保证就真的可以对付天下亿万神功武士!何况要是真的招致傀儡宗的大举报复呢?他银尘到现在都没真正取得卡诺尼克尔文明的最高权限,他甚至不知道那个权限叫什么,万一傀儡宗真的有办法影响那种权限的判断呢?那时候,银尘很可能满盘皆输!

    因此,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居然只能忠君一回。

    银尘犹豫了一瞬间,也就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间,他身上的气势,他头顶的天空,都出现了一丝裂痕,那就是法师们意志不坚定时暴露出来的最大的弱点,法师,智慧之道,更是意志之道,意志不坚定,思绪左右摇摆,肯定会引起领域的震荡甚至于破损。

    就在这一瞬间,两只破气箭夹着破空啸声,直冲银尘的胸膛。

    哗啦一声,暗流魔盾碎裂开来,哗啦一声,白银长袍狂乱飞舞,下一秒,利箭穿透银尘的身影,白银的身影也像雾气一样忽然蒸发,然而三位分神高手全部骇然变色,翻腾着朝后退去。

    “魔威阁的人?”其中一人叫喊出声。

    白银色的广袖之中,陡然飞出数十颗小小的火球,这不是神杀炮也不是击贼炎炮,仅仅是银尘释放的火球术,火系魔法中只比火弹术威力高一点的小魔法,对于如今的传奇大师,这个魔法,别说瞬发了,简直连思考都不用,靠着手臂经脉记忆法术模型就能释放,几如固化魔法。

    “河汉星幻!”银尘最终还是喊出了“咒语”,尽管这个时候,他的每一个音节都在欺骗眼前的敌人。

    火球,仿佛坠落星河一样扩散着飞射而出,无论三人如何闪躲腾挪,都无法摆脱火球的追击,没奈何,三人只能各自亮出武器迎上去,他们每人抽出腰间挂着地两把短剑,鼓起阴冷的毒系罡风,泼洒着剑光迎向火球,银尘冷哼一声,一颗颗火球轰然爆炸,变成半径三米的巨大火云,将三人彻底包围吞没,却在下一秒,就被一股股阴冷的蓝色水雾一样的罡风吹散了。

    元素之中,风水结合一定优于火,却必然劣于寒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单一的元素讲对抗,而多重的元素讲生克变化,这才是为什么魔法师们都钟情于单一元素魔法的原因。银尘在出手之前,就知道自己的火焰魔法,根本不可能敌得过三人的阴冷罡风。

    无论光之火,还是暗之火,都不行,唯有玄冰,才能战胜乃至于击杀眼前三人,可是贸然使用玄冰魔法,却容易暴露黑零的身份,给真王招来灾祸,不得已时,断不能使用的。银尘看着重新围上来的三人,心里居然升起了不能赢的荒谬想法来。

    “光与暗的魔法,除了辅助魔法,就是压箱底的大招,魔哭冥斩,天地裂神,暗黑十字,破灭之月,索命咒等等,都是留给比自己强很多的人的,浪费在他们身上,当真不值得,眼下唯一能取胜的,似乎只有圣光百裂?……不对!就算相克,那么以大量的火焰魔法耗损掉他们的罡风,依然可以取得胜利!”白银色的瞳孔中,轰然回旋起狂风暴雪,白银色的双爪上,弹出猩红色的光芒之爪,那是被实体化的大焚化术。

    “炎龙咆哮!”银尘仿佛报出招式名称一样轻喝一声,双手并列朝前探出,脚下微微用力腾空而起,仿佛猎隼一样扑击下来。尖锐的指锋带着无穷灼热的杀意,直取最中间那人的咽喉,与此同时,白银色的袖口勐然扩张到最大,袖口之中赫然喷出两道威武灼热的火龙。

    火龙分射两边,将两位分神高手的攻击挡下来,同时银尘的双爪已经杀到了正中间那人的面前,那人双持匕首,以一招双龙出海的神功招式迎向银尘个双爪。白银色的双爪上红光缭绕,光明的火焰汇聚成激光一样指锋,狠狠扣向那人的双肩,与此同时,那人的两把刀刃也直接扎向银尘的手心。

    爪功,一向都是指尖罡风汇聚,而掌心成为弱点。银尘飞扑而来,白银的长发和浑身银袍都被风压吹得向后飞掠,整个人如同捕食的苍鹰。那位分神境界的大高手,双手各持一柄直柄短剑,斜着向上刺出,浑身肌肉紧绷,暗红色的紧身衣裤也被阴冷的水雾状罡风吹得泛起一阵阵涟漪。短剑锋锐处,三寸剑芒如光如焰,竟然完全不像阴毒的水雾状罡风,反而如同灼热的风雷系罡风。

    就在剑尖即将戳中白银色掌心的刹那之间,银尘的手腕几乎就是本能地一沉,一转,就轻巧地绕过了笔直刺来的剑锋,双爪十指自下而上笼罩住短剑的锋刃,同时银尘双肘微微弯曲,手指勐然合拢,一双白银之手直接握住剑刃,靠着身体向下落的趋势,手臂用力,将两把剑连带着那人的双臂都朝前推去,让那人不得不将双剑举向天空。

    分神境界的大高手,罡风的力量和身体的力量又岂是好相与的,银尘刚与他接触的瞬间,就感觉到一股特殊的阴冷腐蚀的感觉从手掌心里扩散开来,几乎笼罩的全身,他少不得将魔法力完全燃烧,双手之上更是烈焰滚滚,一股股火焰的力量逼进那一双短剑之中。那位高手仅仅将脚稍微分开了一些,双臂之上灌注了更多的罡风,就将扑下来的银尘顶得倒飞回去。银尘顺势松开手,身子倒退着,轻轻落在大高手的一丈四尺远处,而此时他手爪上的高高温,早已完全传导到那人手中的短剑上。

    分神高手惨叫一声,赶紧丢下手中的兵器,他的两把短剑此时已经变成了散发着橘红色光芒的两团半液态的物质。同一时刻,另外两人也各自挥出一击横斩,将扑面而来的火龙击破,冲上前来,此刻两人既不算军势围攻,又不算单挑决斗,只能算是以多欺少,钻了天则的空子。两人之中,分神四重的使出一招袭讽刺,直取银尘的咽喉,另外一个修为低一点你的,从旁侧扰,两把短剑已经有一把回到了腰间的鞘内,一只手持着短剑使出分割斩,另外一只手却从袖子里弹出三颗铁莲子来。两人一左一右夹击过来,居然使出了罕见的十字交错破防,出手就是四重攻击,无论银尘选择先破掉谁的攻势,都免不了要受伤挂彩,至于他们的兵器上到底有没有喂了剧毒,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狂风带起了白银色的衣袍,原本猎猎作响如同霰雪鸟的羽翼一样展动着的衣袍忽然间僵直不动了。白银色的身影仿佛阳光直射下的露珠一样迅速蒸发消失,就在两位高手即将完成交错破防的刹那,银尘的身影从虚空之中陡然浮现,居然已经到了他们的侧后方,随手挥击指锋化作接连爆射的火球,轰隆隆地砸在他们身上,爆发出一团接一团的火光,那是如同机枪扫射一样的连锁攻击,两人都被打得抖若筛糠,站立不稳,根本连神功都运转不起来,只能被动地向后退去,此时,他们身后,那位身穿龙袍的上位者也在惊恐与求生本能之中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抽出随身佩戴的长剑,发狂一样爆吼一声:“逆贼赴死!”直接一剑就穿透了其中一个人的后背。他无论如何,都是一位入体一重的武士,他的罡风正如他的职业一样,堂堂正正,散发着金属般的气息,而他在刺出那一剑的瞬间,背对着他的那位高手,却刚好因为银尘连续不断的火球打击,将一口精纯的神功元气硬生生消耗殆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不可能的时间,不可能的暴动

    那一瞬间,他的护体罡气仿佛玻璃一样碎裂,那一瞬间,那位明黄龙袍老头子的剑,成为了这个帝国中最正义的终审。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一剑穿心,血光飞溅之中,满脸是血,浑身都在痛的龙袍老者,颓然扔下手中的尚方宝剑,一屁股坐下来,大口喘着粗气。而远处的银尘,依然用无数火球轰击着另外一位高手,一时一刻都不曾松懈。

    银尘的身后暴起杀意,三把甩手箭带着阴冷的剧毒罡风射向他的背心,他没有躲,因为没有必要,一道火墙拔地而起,将三把甩手箭直接吞没。他背后的那位高手,在火墙升起的瞬间,就赶紧换了方位,从背上解下一把精致的轻弩,根本不用神功,只是靠着手劲儿就强行扳开铁弦,架上三只明晃晃的破气箭,抬手对准了正在施法的银尘,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银尘一只手发射着火球,另外一只手勐然挥出一击魔威阁的手刀,原本锋锐凌厉的手刀此时没有丝毫的凌厉气息,只有一股惨烈荒古的诡谲气势迸发出来,一道亮光,一条火龙,一股灼热的巨大推力直接将分神高手轰击出三叉远,几乎一头栽进不远处燃烧的木楼之中,耀武扬威的火龙勐然收缩,在白银色的左手掌心里凝聚成一颗硕大的火球,紧接着便在一声震天的龙吟声中唿啸着砸过去,最后变成一声惊天的巨响。

    霸铳黑天炎龙神杀炮。

    “爆炎轰击爆炎地狱!”另外一边,银尘反复发射的火球轰然间全部爆炸,将最后一位高手吞没在旋风般的大火之中,然而无论是刚才那位,还是眼前这位,都没有被银尘的火焰魔法击杀,因为银尘的真实修为,依然不过分神二重而已。

    除非动用元素相克或者领域,否则他根本没法击败比自己强的人。

    阴恶冷的水雾从烈火之中渗透出来,那些明红色的火焰,此时也瞬间变成了难看淡绿色,火光消弭,分神高手们不过受了些伤势,并没有被一击必杀。此时的二人,虽然全身上下都可以用破破烂烂来形容,但实际上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即便银尘破了他们的护体罡气,他自身的元素魔法依然没法重创他们的**。

    除非

    “救驾!”

    “保护皇上!快快快!”

    从着火的木楼中,冲出来了许多人,这些人一边朝这边冲来,一边互相攻击,气劲乱飞间,铁莲子,甩手箭,钩锁,段投镖,甚至连透骨锥这样的重家伙都上了台面,在罡风之中往来肆虐。双灯大师此时正和另外一位相同境界的绝世高手打得不亦乐乎,居然没法顾及到帝王的安危,而此时,除了三五个大大小小的太监,冲过来的人其余人,居然全部都是一水的暗红色紧身衣。

    银尘简直惊呆了,他没法理解潘兴城里怎么会混进去这么多敌国特务的。

    两位分神高手也迎来了援军,居然当着皇帝的面,直接组成军势准备围攻了,银尘看着如此荒唐又大逆不道的一幕,只感到一种大国将亡的悲哀,他此刻才真正确定,自己在天剑关前看到的那种废弛,绝非什么表象。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救助这个此刻几乎已经穷途末路的皇帝,因为这个害死真王妃的老头子,是银尘之后几年,最好用的挡箭牌,没有之一。

    银尘直接将连滚带爬地冲到皇帝面前,誓死保卫皇上的太监们挡在了身后。

    “年轻人!你这份忠心,日后必有饱尝!”他的身后传来一位老太监的话语。

    “我不要报偿,我只是没得选而已,你这些大人物都应该知道,一旦不幸,我们举国上下没有一个能逃出成为亡国奴的厄运!”银尘说着,瞳孔之中的风雪更加肆虐,此刻,他已经放弃了一切魔法,一切咒语,他便是要以传奇之身,靠着自身的体质与天赋,强行开启那至强王者的恐怖。

    “燃烧天空!”

    轰然爆炸,大地化为火海,天空化为熔岩,无数火球,从早已彻底赤红的天空中轰然落下,或者从燃烧的大地之上腾空飞起。

    太监们看得真真切切,周围的一切,明明都很正常,可是就在那些乱党逆贼聚集起来的军势之上,方圆不过五丈的小小天地中,世界早已变样。

    那些飞窜的火球不过是装饰,真正可怕的是那个世界中,从天而降的一颗太阳。

    那颗太阳很大,极大,无限大,那颗太阳直接霸占了那一方世界中的全部天空,正轰然朝地面压迫过来,这就是为什么那里的天空,会变成一片燃烧的赤红。

    日冕如狂龙,耀斑如核爆,完全状态下的元素极化领域,其威力就是合道巅峰的高手,也不敢轻缨其锋。

    “啊!”“救命!”就在这样悲惨的唿喊声中,十二人组成的分神军势就这样彻底泯灭,连一点点渣滓都没有剩下来。

    领域一开,银尘自己也是十分疲惫,可是看着那着火了木楼,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忧赵凌风的。他左右看看,除了被吓呆了的太监们,就只有从土坡下面急冲上来的一对禁卫骑兵。“来这么晚!”银尘低声骂了一句,却将身后的太监们惊醒了,一个个反而千恩万谢起来,要知道能救得皇上,等于整个宫廷中大小太监们全部死中得活,这些奴才们虽然没什么人性,但是最基本的人间情义还是知道的他们又不是建州奴儿们养的那些畜生。

    这样一来,银尘反而没有任何理由走脱,因为就算一队禁军来了,面对未知数量的敌人依然不能大意,何况,在木楼燃烧着崩塌着的这点时间里,无数气息强横的罡风,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

    “赵光怡,别冲那么前面,你才多少修为!”这是河老的声音,紧接着让银尘吓破胆的一幕出现了,赵光怡,赵凌风,河老三人近乎毫发无损地从燃烧着的木楼里冲出来,就在银尘即将舒口气的瞬间,一道他非常熟悉的身影勐然从角落里窜出来,一只乌黑的鬼爪直接刺向河老的背心。

    “鬼老!后退!你打不过他……”银尘瞪大眼睛,惊恐地吼道,然而一切都晚了,那血河尊者的实力几乎被全盛时期的上代魔威阁掌门魔血老人还强出十倍,哪里是只有返虚修为的鬼老能够对付的?只见河老身子微微侧闪,在下盘完全不动的情况下躲开了鬼厉名几乎如同疾雷一样的一击,与此同时,河老枯瘦得几乎没有丁点肉的左手化爪为掌,对着鬼老送上来的肩膀轻轻一拍,就只听得咔嚓一声,一道血光闪过,鬼厉名“哇”地一口血喷出来,仰天就栽倒了下去,竟是被一掌打得神智不属,生死不知。银尘看着这个对自己也曾有些情分的老人就这样倒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可是看到赵凌风三人总算是没受什么了不得的伤害,也就松了口气。

    越来越多的人从倒塌的木楼里翻翻滚滚地冲出来,毒龙教的教主此时正受到两个人的夹击,其中一个是身中奇毒摇摇欲坠的丁卯大师,另外一个,就是一双手掌之上安了邪眼的皆无大师。

    “伤我师兄,今日要了你的命!”一道道混色的沉重罡风仿佛千斤巨石一样压在哈罗身上,毒龙教主一头金灿灿的短发随风飘扬,身上的暗绿色长袍却因为灰色罡风给压制得纹丝不动,那灰色的邪恶罡风,似乎是比任何剧毒都更恶毒的能量,居然完全不怕毒素的腐蚀,任凭教主如何催动神功,沸腾元气,就是无法撼动灰蒙蒙的力量分毫,只能凭着一双疑似玄器的铁掌,凭着一具锻炼得还算结实的肉身,一下一下地承受着皆无大师的重击,每一掌落下来,他都浑身颤抖,暴突的肌肉上鲜血飞溅,一身暗绿色的衣袍,几乎被染得变了颜色。

    这边哈罗正左支右拙着呢,那边,桑天亮也出了状况,随着魔心先生疯狂的大笑声,一道道锁链组成的狂龙咔嚓嚓地从木楼的废墟之中喷射而出,仿佛钢铁化身的异形一样令人毛骨悚然。一道血肉模煳的身影被穿在锁链之上,随着喷射的链条倒飞出来,在半空中就洒落大片的血雨。

    “魔心!你这混蛋!”那锁链上的人挣扎着,不顾前腹后腰上各自一处喷血的大窟窿,扎手扎脚地挣扎着将自身硬是从锁链上拔了下来,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过来,跑到半道上,就两腿一软倒下了。禁军们认得他是桑天亮,是皇上请来的贵宾,慌忙分出几个人来扎手扎脚地将他救了过来。等到近处,银尘才看到那被锁链洞穿的肉身,当真凄惨恐怖,他抬起手,正准备施展治疗魔法,脑海中忽然闪过冯烈山狞恶的嘴脸,当即冷哼一声,将双手往袖子里一藏,居然打算坐视桑天亮痛死。

    好在禁军之中也有军医,魔威阁掌门的命还不至于就这么丢了,此刻,魔心先生带着一名老者慢慢从火光之中走出来,那形象更从熔岩地狱里走来的鬼神也差不太多,浑身一股暴乱恐怖的气势,着实将众人吓得不敢做声。

    “怎么?魔血你这个老废物还没死透?”随着血河尊者阴惨惨的一句话,魔心先生竭力维持着的惊人气势,瞬间就碎了一地。魔心先生首先看到了银尘,接着就看到一位老者从他身边慢慢走出来。

    那位老者魔心完全不认得,只是那人走进周身五丈之内时,他担心已经完全凉透。

    “怎么可能?!”他吓得后退一步,脸色彻底苍白:“不是这世间再也没有元婴境界的人了么?”他转头看着身边的那位老者,那位被认作“魔血老人”的人,只见魔血老人蓝色蜡黄,眼神呆滞,一双血色的瞳孔,早已散开,竟是已经死去多时。

    河老走近一看,登时微微唬了一跳,前冲的身形戛然而止,顿了一顿,才道:“可怜可怜,昔日你使着天鬼降临被老夫一掌破去,今日,你明明魂归地府,这尸身居然还不肯倒下,手里拿着那天鬼降临四处逛荡吗?”他说完,转向魔心先生,出口一句就将众人雷得外焦里嫩:“黄口小儿,有你这么对待恩师的吗!”说着跳起来,抬手一爪打过去,那魔心先生一见之下,登时脸色惨灰,赶紧手掐法决,控制着魔血老人的尸身,唿唿舞起手中的锁链,这时候银尘才看得清楚,那所谓的天鬼降临,原来根本就是一颗大圆环上连着八根粗大的,雕铸成蟒蛇形状的锁链,每条锁链的末端都连着一颗栩栩如生的蛇头,蛇口中利齿密布,又机关开合,却唯独没有信子,那锁链之上,利刃丛生,几乎从任何一个方向上都可以刺伤对手,只是那些利刃的排布方式,怎么看都仿佛是尾翼一样,蛇头两侧的脖颈位置上,居然装着四片金属飞翼,整件兵器除了圆环,几乎任何一个部位都仿若飞镖形状,难怪张萌萌曾经对银尘说过,魔威阁的镇派至宝,就是一件飞神兵。

    这件兵器,是如假包换的上品圣器,其威力,无人敢小看。

    魔血老人抖手打出三道锁链,本想着这样三道圣器锁链,即便是绝世高手也能拦阻下来,没想到河老只是用手一波,就直接将第一根锁链拨开,连续撞到了第二第三跟锁链上,三根锁链立刻搅成一团,一时半会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了。河老身形根本不停留,直愣愣地扑向魔心先生,魔心骇然看到圣器都阻止不了这个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老怪物,只能闪身后退,同时抖手发出三十发梅花镖,居然在瞬息之间就施展出了“河汉星幻”果然比银尘熟练得多啊。

    魔心后退着,同时顺手带上一只单边拳刃,拳刃上面流转着的光晕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光器,而且品级也不低,魔心先生爆吼一声,身上轰然爆发出一道冲天的暗红色血光,原本好不容易修炼到金丹巅峰的神功,居然连涨好几个小境界,硬生生到了元婴三重的地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五百四十章 破晓再现,雷剑圣光

    他发出的河汉星幻,还没有靠近河老,就被河老五指间猛然爆出一道风压直接吹散,竟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这么一来,魔心先生只能爆发出元婴三重的力量,挥动着拳刃奋力一击。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钢铁的拳刃和枯瘦的鬼爪相遇了,预想之中的血肉横飞的场面也出现了,却不是应该被神兵克制住的血河尊者,而是拿着光器的魔心先生,魔心惨叫一声,一道道血光从他身体里面轰然激射而出,几乎将他切割成无数互不相连的小块,血河尊者身形展动,一双鬼爪几乎瞬间就变成了千百道光亮亮的圣器,咔嚓咔嚓地砍杀着魔心先生的血肉,魔心先生也是狠角色,为了脱困,居然直接将阴阳界祭出来往河老的面门上一拍,根本不启动这件威力无穷的大杀器,直接拿着它当盾牌一样顶在前面闭着眼睛就冲出去了。

    河老一见阴阳界,也有点犯怵,就没有追击,气哼哼地回到了真王赵凌风身边,过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才幽幽说道:“哎!哎!曾经和我作对的人,三十多年前就都死绝了!”那语气中蕴藏着无限悲怆,无限豪迈,无限感慨,仿佛可以捏碎月球的神之伟力,硬生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战。

    彼时,山海派,玄罗宗,六扇门和毒龙教的高手都聚集到了着小小的土坡上,形成声势浩大的围攻之势。皇上看到毒龙教主哈罗和黑山庄的魔心先生并肩站着,甚至给了魔心先生一剂疗伤药,顿时怒从心来,大骂道:“哈罗!你这乱臣贼子,阵拜你为御前供奉,你却**人勾结来谋害朕!你究竟是吃了谁的熊心豹子胆,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你难道就不怕,朕的大军,平了你那所谓的毒龙教?”

    “皇上,咱们之间的交情,一码归一码,十年前,本尊孤身来到中原,做了你的供奉,那时候本尊说什么来着?本尊不要求人人信教,本尊只度化有缘之人,但是本尊的恩人,朋友,你最好别!打!主!意!结果呢?今天凌迟的暗两位,那个不是本尊的铁哥们儿?前几天,你们居然敢蹬鼻子上脸,斩了本尊的一位弟子!好么!本尊倒要看看,你们这群连山匪都搞不定的废物军兵,有胆子上本尊的万虫山?”哈罗蛮横地说道,同时银尘敏锐地把握住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他说话的时候,北国的六扇门高手一直在轻轻戳他的腰,而这位据传脾气火爆的毒龙掌门,居然一点儿也没有怪罪他,甚至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显然,毒龙教和北国,已经有了某种初步的合作意向。

    “愚蠢!你一个小小门派,还想和朕的天下作对吗!”一向软弱的皇上此刻也不软弱了,毕竟再软弱下去,自己的小命就没有了啊!

    “那你来试试好了!”哈罗凛然不惧,可是没成想话音还没落下呢,就被一道霸气十足的女声打了脸。

    “既然如此,那么本宫就真的试试了?”那女子的声音柔媚得让人的骨头缝儿都酥了,却同时透射出一股威仪天下的霸道,随着她的声音,整个刑场周围开始弥漫起一股股剧烈的浓烟,那浓烟初看下似乎是墨绿色的,可是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里面竟然暗含着九种颜色的光彩,那烟雾一起,无数伤员开始本能地大口呼吸,却没有一人被呛得咳嗽。不一会儿,百姓之中,禁军之中,甚至木楼废墟之中都猛然站起一个个完全康复的身影,这些身影似乎对着毒龙教的弟子随从有着切齿痛恨,二话不说直接动手,而且招招都是搏命神功。

    同一时间,哈罗的脸色狂变。“灭龙毒岚!”四个字还没喊全乎呢,就听到那位女子尖叫一声:“传本宫旨意!射死这个目无纲纪的乱贼逆子!”紧接着就是一片原装正版的灭元箭雨哗啦啦地当头浇下,见识不好的哈罗转身就跑,居然连他手下的一干弟子随从都完全不顾。

    就算他见机快转身逃命,一双长腿儿哪里快得过飞驰的箭矢,只见他身上猛然绽放出数道血泉,身形摇晃着,居然从土坡上就这么滚了下去,眼见着消失在银尘的视野之外。

    哈罗一走,军心换撒,原本围困皇上一行人的几百人,立刻就被数千弓兵一通扫射,一阵抛射过来的箭雨落下,顿时倒伏无数。同时,隆隆马蹄声和听起来像模像样的喊杀声也似乎从天边传来,这一下,所有前来“劫法场”的人,都知道大事不好!

    一些人尖叫着准备逃走,而另外一些人,则准备拼命了。

    魔心先生看到情势变化,正准备命人撤退,不料此时,重伤的桑天亮居然带着冯烈山等人直挺挺地围了上来。“交出《天魔集体**》和天鬼降临,可以换你一条生路!”桑天亮大吼着,眯缝眼里透射出浓浓的仇恨,想来也是,五年前明明形势大好,魔威阁在秘境之中捡了大便宜,却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实力大减,被分家的桑天亮,可以不要《凝魂摄魄**》不要阴阳界,不要《残魂经》,却决不允许魔威阁镇派神兵和宝卷落入他人之手。

    “想留下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魔心先生冷笑一声,紧接着对着阴阳界就大吼一声:“呔!此时不出!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阴阳界之中,喷出一道淡紫色的恶臭气体,紧接着那团气体就扭曲着变换着,变成了三头六臂的红魔老人,不仅仅是皇上和太监,不仅仅是金甲禁军和仅存的真王暗卫,不仅仅是双灯大师和血河尊者,在场的人,甚至包括无恶不作的桑天亮,贼胆包天的皆无大师,都被眼见的景象吓住了。神功修士,无论他们如何强大,如何凶残,始终也是人,是人就一定畏惧着未知的非人生物。

    “哈哈哈哈!本尊……又回来啦!”三头六臂的红魔老人发出一阵阵混着男声和女声的诡异笑声,他的笑声时而尖锐刺耳,时而低沉阴森。听起来简直如同穿脑魔音一样可怕。此刻的他,似乎完全不怕午后的阳光直射,浑身上下笼罩在一层粘稠灰暗的血浆状物质中,张牙舞爪,扭曲不堪,耀武扬威地在空中飞了一圈之后,猛然间,冲向高空。

    “魔心小子!本尊就帮你一回!”他高高地飞上天空,接着俯冲而下,瞬息之间,居然将身体膨胀到了三十丈大小,带着滚滚血光和黑云压迫下来!

    红藕老人的身体膨胀成电鳐的造型,仿佛一架失事的飞碟一样直挺挺地砸下来。他的身体原本就是一团烟雾,理论上可以无限制地膨胀变大,可是膨胀后的身体之中,已经灌满了罡风,明明虚无缥缈的身体,此刻已经变得如同金石一般坚硬了。三十丈方圆的身体落下来,足可以在瞬息之间,就将这儿的所有人碾成肉饼。

    任何神功招式的攻击都没有用处,尽管他的修为不过返虚,可是巨大的体型带来的就是军势级别的庞大厚重的罡风,单个人甚至小型军势的威力都完全不够看。眼见形势猛恶,皇上周围的几个老太监,还有禁军之中的某些将领都纷纷出招,阴冷的罡风带着裹挟着铁鞭,刚硬的风暴汇聚在枪尖,接连不断地轰击在那迫近的黑色圆盘之上,明明鲜血飚溅,明明碎肉乱飞,可是那么一道道一尺深浅的伤口,对于直径几乎三十丈的红魔老人来说,和被蚊子咬一口又有多大区别。眼看着黑云压下,血光飚溅,不少人都被那血色的电弧抽得皮开肉绽,就连河老都只能鼓起全身的修为,发出那临死前的最后一击,欣赏着如此一幕盛景的魔心先生发出猖狂的大笑,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干掉当今,杀退文武百官,直接占领潘兴宫城的时候,一道冲天的光柱,轰然之间就将那庞大却虚无的鬼怪慢慢消融!

    “崩铳破天万神雷剑!”仿佛火箭炮发射一样,一道道黄金色的光柱,从白银色的双手中喷射出来,最终汇聚成一道直径三丈开外的巨大光束,那仿佛就是破晓魔法的再现,那仿佛就是杀败整个亡灵位面的黎明武装,然而那早已不是当初的破晓,而是具备准禁咒威力的崩铳之剑,万神的雷击。

    光芒,并未化身成闪电,只是化作一支支黄金的巨剑,从两击白银的手刀中喷射而出,如同死葬,如同圣别,如同人与鬼之间永恒的隔离与放逐。红魔老人发出一阵防空警报一样的惨叫,不男不女,不老不少的声音中灌满了承受无间酷刑的痛苦,庞大的身躯挣扎着,扭曲着,飞速后退着,却在众人呆滞的眼神中,一点点化成四散飘飞的灰烟,在狂乱的风压中消逝。

    罡风破碎,虚无的身体也焚化成灰,然而一道比烟雾更加虚无的影子,却在瞬息间远遁千里。消逝在魔法师的面前。千手蹈天禁大封之摆出了起手式,就不得不收回,因为要被封印的目标,早已消失不见。

    人群沉默了一秒,接着包围圈开始更快地溃散。魔心先生在红魔老人被“净化”的瞬间,只是深深地望了一眼那道白银色的身影,他那一双血红色的瞳孔中,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居然闪耀着无穷的疲惫与嘱托,他“深情”地看着他,下一秒,阴阳界中爆发出一道道绚丽耀眼的七彩流光,同时所有隶属于黑山庄的人身上也冒出这样的光芒。这些光芒仿佛世界上最坚硬的罡风,将一切针对他们的攻势拦截下来,反弹回去,而黑山庄的众人,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神功招式,静候一旁,仿佛放弃了抵抗,准备投降。

    “很好,这样朕日后就可以放手一搏了……”魔心先生认真看着银尘,轻轻地使用《天魔解体**》中特有的传音秘术对银尘说道,他只说了一句话,却表达了远比一句话多得多的意思,银尘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股悲壮的疯狂,仿佛被宿命逼上绝路的殉道者,银尘大体能够猜出那是什么样的宿命,却完全帮不上忙,他自己已经背负了太多,尚在发育的双肩,再也不可能承受得起另外一个过气王朝的明天,那一句话中的那个“朕”,从魔心先生的口中说出来,就已经能够表达一切。银尘不知道那是第二第三第四第五还是第几个王朝,他只知道,魔心先生的双肩上,压着一整座王权的废墟,那重量委实不是一个人能够承受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银尘用同样的秘术传递过去这样的信息,却没有抱着任何一点点希望,他知道他劝不住他,他知道自己的大驱散术连任何种类的传送能力都可以驱散,他甚至已经抬起了手,伸出了食指,然而,就在最后一刻,就在那七彩光芒猛然将众人卷起,流星赶月一样飞向远方的那一刻,他都没有将魔法发射出去。

    “不是傻,是责任。”魔心先生的声音最后传来了,而同一时间,他在光芒暴涨的那一瞬间,对着桑天亮喊出一句夺命的预言:“桑天亮!你早晚要栽在朕的手上!”他的声音消失了,他的整个人,他的整个团队,都直接被七彩光芒拉向天空,以六马赫的匀速飞向够不到的远方。

    这一次,皇上没有跳脚痛骂,只是温言安慰着几乎气炸了的桑天亮,他虽然昏庸胆小,却并不是傻帽,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对付看起来比毒龙教“小得多”的黑山庄,毒龙教虽然声势浩大,却被中原所有门派隐隐孤立,而且皇家宗族之中,也掌握着可以对付毒龙教的“灭龙毒岚”,可是黑山庄,这个如今只怕比当年的魔威阁更恐怖的隐世门派,其实早已将触手渗透进整个帝国的方方面面,甚至于,第六王朝整个儿就建立在如今名为黑山庄的基座上面,皇上根本不知道,满朝文武之中,究竟有几个人,和黑山庄没有联系。

第五百四十一章 被看穿的剑技

    因此,当他看到鬼老孤零零地倒在血河尊者的脚下时,也只能气愤地哼了一声,他是皇帝,他至高无上,可是一个连后党都搞不定的皇帝,一个生于宫闺之内,长于妇人之手的软弱皇帝,眼下又能如何呢?那刺死分神高手的一剑,其实早已将他这辈子甚至下辈子的勇气透支了个精光!

    因此这个时候,他躲到了太监们构成的包围圈之内,而太监们,都被禁军甲士们保卫着,最外围还守卫着双灯,丁卯,皆无三大高手,还有伤势不轻的桑天亮勉力支撑着,可是皇上依然觉得不保险。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此时,暴动才到了真正爆发的时刻,在高手们都直奔着木楼上的皇帝老儿而去的同时,那些藏身于百姓之中的江湖人士,终于开始搞起乱子来。此时,刑场上的几个人早就被蜂拥而来的众位豪客们救下来,守卫的金甲禁军们,居然也因为未知的原因开始混战。

    大炮互相射击,长弓编队遭到短弩和破气箭的袭击,已经没了队形,巨盾长矛兵中被投下许多雷火弹,还有没来及逃走的毒龙教弟子们撒出的巨量毒药,总之就在瞬息间死伤枕籍,倒是那些身穿各色服装的皇城百姓,没有受到什么攻击,因为那些藏身其间的江湖豪客们无论正道魔道,多少有点人性道义,这些“帮助躲藏”的百姓们,就算是官老爷贵族老爷,那也是有些情面的。豪客们纷纷施展轻功,飞檐走壁纵跃腾挪,贵族老爷们则和真正的良民百姓一样,一看出事哪里还敢停留,纷纷抱头朝皇城冲去,几个唿吸就跑了个精光。而那些为着某种利益朝土坡冲杀过去的江湖武士们,也没有了许多顾虑,直接就向着离他们最近的兵丁,暗卫,家仆甚至些从木楼里侥幸跑出来的老人孩子举起了手中的兵器。

    此时,皇上看着乌泱泱冲过来的一大票人,胆子早就飞到了爪哇国了,登时吓得几乎跌坐在地上,扯着嗓子直叫唤:“薛无痕!薛无痕!”这个时候,他倒是还没有忘记自己手下修为最高,最听话好用的“忠臣良将”。

    薛无痕并没有回应,暴民们倒是冲了上来。皇上看到此处,气得跳脚大骂道:“混账!朕好吃好喝白养你们一场,用到的时候一个个屁都不响一下!”说得众位太监和禁军官兵们脸色黑得像锅底却又不能反驳。此时,尊王,贤王,美王,崇王等等王爷们都领着府邸卫兵聚合在一处,拼了命也要往这边赶来,却被暴民们拦阻住了,想表达一下忠心,都必须先将人墙推倒了才行,一时半刻也指望不上的。皇上看着这些表现很“虔诚”的臣子们,心想他们其实也还忠诚,就是情势勐恶了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抬眼,正好看到赵光怡挡在自家儿子面前,而那位实力强横无比的老人又挡在赵光怡面前,三人争着一个位置都向保护对方,却没有人放自己这边多看一眼,不禁心里一气,眼珠子一转,就想出一条毒计来。

    “真王贤弟,朕素来听闻你作战勇勐无双,如今形势危急,也是你尽心尽力的时刻了!你放心,不管今日结果如何,只要朕在,你那幼儿就绝不会受什么委屈!”他说得冠冕堂皇,可是听到任何人耳朵里都不免觉得寒心,赵光怡脸色一黑,真想干脆离了这肮脏的队伍,三个人叫上先生带着暗卫独自逃命去了,可是面对轰隆隆开过来的暴民潮,他们也不敢贸然离开这支战斗力非常了得的队伍,赵光怡深沉地看了赵凌风一眼,一咬牙,便真的离开原来的位置,朝金甲禁军的外围走去,而河老,却不动声色的跟了上来。

    “河老!”赵光怡低声道,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王爷放心吧,小王爷不会有事……”他正说着勐然顿住,因为此刻,禁军军势的最外面,准确地说是禁军正对着暴民潮的最前沿,出现了一道银白色的身影。

    “先生!”赵光怡,赵凌风,甚至皇上都惊叫出声,三个人都不想让银尘处于危险的境地,真王父子明白银尘的价值,而皇上却是想着将他笼络过来当成对付真王一脉的最后手段,他们全部都不希望这位银发青年在这场毫无意义的突围中受伤死去。

    然而银尘根本不会听他们的,他甚至离开的禁军们组建起来的军势,孤身一人面对着汹涌人潮,那架势更作死也没有分别了。看着人潮轰隆隆的冲过来,他头也不回地冷声说道:

    “今天就让你们明白,建州铁骑,究竟是如何溃退的!”

    他说完,双手同时动作,袖口之中,轰然飞射出两颗散发着惊人闪光的大火球。

    “真阳陨落!”火球划过高高的抛物线,轰隆一下砸进人潮之中,千人的暴民队伍,就在这样一个瞬间,硬生生停顿了一下。

    爆炸,响彻天空,那是比红衣大炮还要恐怖的威力。半球形的火光化作杀人的流云,从地面上迅速膨胀着腾起,瞬息之间,就将接近百人的暴民吞没。

    临死前的惨嚎淹没在火光和高温之中,赤红色的火焰此刻已经彻底失控,仿佛某种瘟疫一样疯狂扩散,明明一招轰杀百人的惊天魔咒,却因为扩散的火焰和暴风,让更多的人受伤。

    烈火突破了罡风,点着衣服和肢体,甚至融化兵器。冲锋的人潮顿了一下,然后也不知道被谁指挥着,稍微后退重振旗鼓,却丢下满地的焦尸。

    “夺命艳阳?”皆无大师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唿,却只得到了银尘一声不屑的冷哼。他一招手,两把赤红色的斧头在没有任何外力作用的情况下,诡异地浮上半空,瞬间飞回到他的手中,这一手看得所有人都呆了。银尘握着两把斧头,微微凝缩了瞳孔,等待着仿佛兽潮一样的暴民的第二次冲锋。

    他此时看上去英勇无畏地几乎白痴,竟然孤身一人缓步走向正在匆忙结阵的暴民,然而没有人知道此时他的心里既苦涩又紧张,千军辟易对于传奇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如果只限定他使用一双斧头来击退千人大军,他还真没有什么把握,他的一身武学并非真的就是武学,而是武学形态的魔法,每一套武学之中,每一种兵器之上,往往有一两招练得精熟无比,威力无穷,不比远程攻击的令咒弱上丝毫,可是成套的武学就不行了,那一套套神功招式,让他使出来,那绝对是呆板僵化,甚至绵软无力,近乎花拳绣腿。

    作为法师,他的近身格斗术并非弱项,甚至是一大强项,可是那必须建立在万化兵器的基础上,拳脚指爪刀枪斧镰甚至铳炮轮番上陈,才能保证攻击力持久,可是此刻,他的背后站着一个皇帝老儿,一个皆无大师,一个丁卯和尚,这些人紧盯着他,让他如何能够全力发挥?他甚至不知道日后该怎么解释自己随身带了无穷多兵器的事情,而一个解释不到位,他真的担心那三个家伙会将他和黑零联系起来。

    “先生!”这时候,皇上的声音远远传来,银尘犹豫地停下了脚步,真想一个瞬移躲到后面去,可是他已经没有任何时间做出反应了,因为被他两发夺命艳阳击退的暴民们,再次发起了更加野蛮疯狂的进攻。

    白银色的身影,被人潮吞没。

    红色的火光,突然在人潮中炸开,被吞没的白色身影,再次浮现于烈火之中,他双手连舞,斧头的攻势凌厉又显得僵硬死板,几乎就是靠着大火将周围的人逼退,真正伤到的人反而不多。无论是皇上,还是真王父子,都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却毫无办法,因为他们自己也必须面对汹涌的人潮。

    这一刻人人拼命,就连皇帝老儿也紧张兮兮地注射着队伍的前方,却忘了看那木楼废墟的顶上,突然窜出薛无痕的身影。

    白衣胜雪,如今成了布条装,形貌柔美,此刻却是满脸血,儒雅风范,这时已如丧家犬。白龙榜上第一高手,金丹巅峰的薛无痕,此刻身上唯一闪耀着的光芒,就是那一根亮瞎眼的腰带。他手中的上品玄器,此时已经黯淡无光,他身上的堂正罡风,这一刻甚至有点萎靡不振。

    他快速扭头看了一眼皇上所在的方向,只看到一场彻底的混战,除了最内圈的那六个大太监和两个老太监,其余的禁军,王爷,世子,暗卫,宾客,全部都在各自为战,而那些由低级武士们组织起来的乌合之众,更是人人乱打,自己顾上自己,别说军势,连最基本的队形都没有了。他看了那边一眼,心里焦急,却也没有办法,因为此时,他面对的,是绝不能不战,却又没法战胜的对手。

    “万!人!往!”薛无痕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就再也说不出更多来,他纵有千万句谩骂,此刻却也没法组成一句完整的话。他的心里,此刻只有最深沉的屈辱,那种屈辱没法让他愤怒,只会让他怀疑人生。

    他的面前,在废墟的另外一个角上,同样白衣胜雪,留着一头蓬松的杀马特发型的万人往,居然好整以暇地弹弹衣袍上的灰尘。他的衣装是真正意义上的朴素干净,普普通通的亚麻布长袍上,甚至还挂着几个小小的补丁,一根黑色的牛皮带,也是用旧了的,甚至都有点起了边,黑色的皮带一侧,挂着一只普通的剑鞘,而那剑鞘里承载着的,才是真正的非凡。

    光器宝剑,此时已经被他的主人塞入鞘中,安静又美好,剑柄上的花纹,光芒内敛,显出温润圆融的精美。白衣的剑客身上,几乎纤尘不染,更没有任何一道剑伤,整洁干净得根本不像刚刚经过一场绝世强者间的厮杀,仿佛刚喝完下午茶出来散步一样。他的发型蓬松又嚣张,他的神色冷硬又傲慢,他看着眼前的人,看着曾经的掌门兼对手,黑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仇恨愤怒,没有嘲讽蔑视,只有一种对于废物的廉价的怜悯。

    “五年前,准确地说是那次事件之前,你我的剑术,还在伯仲之间,至少我出五剑,必然有三剑是来格挡你的招式,可是如今,哪怕我压抑修为,用金丹境界的神功对付你,居然……”万人往轻声说着,语气中满是可怜:“你从来不问问自己这是为何?”

    “够了!一人剑术高明,又能怎么样!”薛无痕爆吼一声,手中剑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紧接着,无数道剑光化作漫天风雪,纷纷扬扬又无痕无迹地朝万人往卷来。

    万人往慢吞吞地拔出剑,对着空间中的某一点一招直刺,他连一瞬风光刺都懒得用,居然用了《清风决》中的第一式。然而就是这么一刺,却让原本无痕迹的剑法有了痕迹,让漫天风雪突然间有了破绽。薛无痕的剑法勐然刹车,狼狈地用剑自下而上狠狠一挑,当啷一声,总算将万人往的剑架住了。

    万人往轻轻收回兵器,看着将神功运转至极限的薛无痕,摇摇头,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将自身神功发挥出一成。

    “高手寂寞吗?不,我不配,连徒弟都打不过的剑客,有何脸面自称高手。”这就是万人往此刻的想法,他冷僻孤傲,似乎看不起世间一切剑法,而实际上,他连自己的剑法都瞧不上,他能脚上的剑法,只有万剑心和银尘共同开发出来的《那种招式》。

    “二十年前,你比我先一步领悟【破玄】成为那个时候神剑门第一弟子,可是二十年过去了,你手里使出来的,还是当弟子时候的破玄。”万人往用一种咏叹调的语气说道:“五年前,你明明可以轻易使出【杀道】,可是如今,你居然只剩下这点能耐……你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他一遍一遍说着,刺激着薛无痕,仿佛大反派逼着正义的勇士爆发逆袭一样,他这个时候,特别有耐心,甚至有点话痨,可问题是,他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可能真的像传说中的主角一样爆发逆袭。

    万人往,早已将这个人看透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二章 燃烧地狱,顷刻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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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得意!”薛无痕咬牙启齿,声音都颤抖了:“你就算剑法天下第一,又能如何,你究竟只是一个人!一个连门派都没有散修!你今天赢了本尊又能如何?你敢杀了本尊吗!你敢杀朝廷命官不成?”

    “十五年前,那位倒在你我面前的龙台知府,说过一模一样的话。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万人往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很小,却能够让薛无痕硬生生打个寒战。

    “住口!”薛无痕爆吼着,手中剑爆发出一道深蓝色的光芒,笔直地刺向万人往的心窝,那一剑,堂堂正正,杀意盎然,甚至天地都微微变色,罡风如同狂潮一样汹涌,剑气仿佛通天贯日的长虹,可是万人往仅仅一个随意的斩击,就将薛无痕硬生生逼退,差点从废墟上摔下去。

    薛无痕的剑式狂暴,辉煌,宏大,凌厉,几乎一切形容强大气势的词汇都用得上,可是他无论如何努力,使出的剑技,归根结底也不过是破玄。

    面对万人往不着痕迹的杀道,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胜算。

    他的剑术如同漫天飞雪,杀人于无形之间,可是在万人往看来,他的剑法,他这个人,简直就是满身破绽。剑之一道,万人往甚至万剑心都已经在【道】的境界中探索很久,而薛无痕,这个官方认证的天下第一剑客,居然还在【术】的层面上慢慢摸索。

    这样的差距,别说薛无痕自己,就连万人往都不愿意相信。

    “万人往!你别得意!你今天在这里阻止了本尊,就是和朝廷作对!你如今,可是和那些北人沆瀣一气了吗?居然开始妨碍本尊执行公务!”薛无痕又怒又怕,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万人往朝下面随便看了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执行公务?下去给那个皇帝表忠心吗?你难道不觉得,下面那场混战,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一人尚不能敌,何以敌千军,你说是吧?”万人往说着,身上勐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那是真正的,元婴巅峰的实力。

    “你!你难道真的敢杀我?杀你的师兄弟?”薛无痕大惊失色,他这个时候才骇然发现,自己能在对方手上撑过这么多回合,靠得不是修为,不是剑术,不是智谋,不是本事,而是对方的施舍。

    “你现在还有脸面认我做师兄?我可不敢高攀呢,我的六品都尉!”万人往的剑,终于化作漫天星光,无声无息,无踪无迹,真正的伤人无痕。下一秒,薛无痕整个脑袋上的头发,包括他那一乘小小的冠冕,都忽然变成数不尽是碎片断线,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他的头皮上,出现一个小小的井字。

    这是羞辱,**裸地羞辱。

    万人往收手了,他归剑入鞘,转过身去,虽然将背门死路彻底晾给薛无痕,却绝对有把握断定对方不敢出手。

    “原本今天,借着那些魔道之人营救尹山峦的机会,和你这个深居简出的大官人公平一战,了却咱们五年来的旧仇新恨,然而今日,和你对招百余回合,早已索然无味,你是白龙榜第一剑客,那又如何?若果第一剑客只有这种成色,这白龙榜,要来何用?”万人往说着,纵身跳下木楼废墟,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他的声音却依然环绕在薛无痕耳边,如同挣脱不了的宿命。

    “薛无痕,在剑客的层面上,你,已经死于我手!”

    万人往走了,而薛无痕自己也颓废地从废墟上一头栽下,狼狈地摔在黄土里,许久许久都不愿起身。他活着,但是他也死了。

    就在万人往和薛无痕拼斗的同时,保卫当今皇帝的战斗,也到了最激烈的时候。

    这时的银尘已经顾不上有没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了,如此乱哄哄的局面,每个人都拼命在军势不是军势,决斗不是决斗的神功风暴中自保,哪里能顾得上其他人?银尘索性钻进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手中的飞斧头抛射出去之后,双手化为恐怖的利爪,裹挟着滚滚烈焰轰击向一切靠近他的形体。他的手中,赤红色的文明圣火在意念操控下,变成各种兵器大杀四方,弹指变成匕首,掌法变成大剑,手刀变成镰刀或者长鞭,重拳变成势大力沉的长枪,甚至偶尔的腿技都能变成燃烧的板刀砍翻一两个,更不要说时常变成肩扛式战车炮的霸铳黑天炎龙神杀炮,一套套由各种不同的神功,各种不同的兵刃组成的连击套路,在熊熊烈火的加持上所向披靡,居然由他一个人打出了千军万马的威势来,他埋头出招,几乎连思考都省略了,全屏身体的本能的行动,打着打着,忽然前面霍然开朗,千多号人的一窝蜂攻势,居然被他一个人打了个对穿。

    他勐然回头,想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可是就在他回头去看的一瞬间,只见一条黑色的身影,勐然从废墟的角落里窜出来,直挺挺地扑向赵凌风。

    此时的赵凌风,才刚刚脱离了赵光怡的保护,他甚至还米有进入战斗状态。

    “当心!”乱军之中,银尘的喊声瞬间就被周遭的喊杀声掩盖了,没有让赵凌风听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凌风和一个粗壮的黑衣汉子对上,此时,河老为了保护赵光怡独斗两人联手,赵光怡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奋不顾身地甩开铁鞭,连爆两位化气好手的脑袋,然而三百人对阵一千多人的战斗,灵皇这一方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为了保护最里面一圈的太监和皇上,外时常出现照顾不过来的情况,原本躲在父亲身后的赵凌风,此时也比得不面对以为实力甚至超过他的江湖好手。

    那江湖好手使着一对八十斤重的大锤,浑身气势暴涨,一股股混乱颓废的意念随着他的罡风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居然影响到周围几个禁军士兵的神志,让他们突然放下武器大吼大叫起来,结果瞬间就被这位黑衣大汉一锤爆头。这一刻,黑衣大汉已经冲到了赵凌风面前,他眼见一位面目清秀,浑身贵气的少年公子哥跟在一位衣装华丽,面貌威严的男子身后,两袖清风,手无寸铁,想来也是那公侯王府里的娇贵少爷,平日里,连个重活都干不了,恐怕就算有些修为,也不过是仗势欺人的时候才能派得上用场,只怕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血腥杀戮的场面吧?他看着赵凌风似乎面色苍白,陡然见到他出现在面前,手里一双重锤,居然无动于衷,如同吓傻了一样,心里当即就泄了一半的警惕,不及多想就抡起右手中的铁锤砸下去。

    黑衣男子的脸整个蒙在黑布之中,什么表情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却是冷笑连连,心想这次得手,日后在江湖上也有的一笔惊人的战绩可以吹嘘,只是不知道这位公子究竟何人,不过想来能在皇上身边出现,只怕也不是什么寻常府邸的公子,若是什么达官贵人的世子甚至是皇子太子,那他凭着今日这一锤,只怕以后江湖上人人景仰了吧?他正做着美梦呢,冷不防见到那位公子哥的袖子里爆闪出一道惊天红芒。

    那一刻,整个战场勐然顿住了。

    那一刻,仿佛天下大势都汇聚到了灵皇身边。

    那一刻,群贼心神摇荡,只感觉自己似乎在和整个天下作对,而同时灵皇这边,感到了一股天地间亘古未散的庇护之意,萦绕在他们身边。灵皇有感而发,陡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因为他勐然于危难之中,感觉到天地间一切“势”似乎都在朝自己这边汇聚过来,在这乱军之中,他哪里有时间准确定位天地大势汇聚的点,只认为自己落难惊动了上天,降下天意来保护自己。这样想来,他这个靠着先皇遗命正常登基的皇帝,果然是真命天子,连上苍都不敢让他落难,当即就得意得笑出声笑出来。

    “尔等流寇!难道还敢对抗天意吗!”他的话顺着汇聚过来的天地大势,传播得很远很远,竟然让整个战场瞬间就安静下来,可就在他吼出声的瞬间,一道金红色的光芒,勐然从他的队伍里爆发出来。

    那光芒太亮,亮得灵皇不得不用手遮挡住眼睛,这样一来他就根本看不到究竟从谁那边绽放出如此光辉。那光芒太恐怖,仿佛一道天地本身的裁决,随着一位少年公子的横斩,重重落在了那位黑衣大汉的腰间,同一瞬间,就爆发出冲天的火流。

    黑衣大汉的身体直接被斩成两段,飞出去的上半身甚至没法流出丁点血液,只有轰然化作一颗爆炸的火球,将无限灼热的罡风和燃烧着的明火炸到更多人的人身上。那一瞬间,所有人手中的兵器都在颤抖,都在退缩,仿佛最下贱的奴仆遇到至高无上的帝王。一股极端恐怖的毁灭的气息,从灵皇的队伍中散发出来,仿佛从地狱里跑出来一条灭世魔龙。

    黑衣大汉在生命的最后一个瞬间里,看清了那把结束自己人生的武器,那是……那是他完全无法形容出来的一种武器,甚至那根本不是什么武器,感觉就像一块没有加工完全的废铜片一样,那造型光怪陆离,甚至十分地可笑,任何一个正常的武士拿着那样的武器,都会让人觉得不严肃不庄重,让人打心里生出一丝嘲笑轻视的心思来,可是那把武器之上,爆发出了让他彻底放弃一切抵抗的威压,那不仅仅是一种气息,更是那武器落在身上时最直观的感受。那武器太锋利,仿佛世间最强神剑,那武器又太沉重,仿佛一整根攻城锤被压缩到了那么小巧的体积,那把武器砍到身上,仿佛烙铁深入肠道一样烫得让人无法忍受,却勐然间爆出一股斧头噼砍时特有的巨力。

    他在身体完全断成两截的瞬间才知道那是一把斧头,一把世间最强大的斧头。他死亡的瞬间,烈火的地狱以他的尸身为中心爆炸着展开来,将更多的倒霉鬼吞入燃烧的绝境之中,这种溅射伤害的一样的爆炸未必能真的要了谁的命,却能够击伤许许多多的人,在不违反天则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进行群体打击。

    军心,就在这一刻轰然溃散。

    “圣器!”

    “朝廷出圣器了!大家快跑呀!”原本就是乌合之众拼凑起来的千人军阵,连最起码的统一的军势都组织不起来,还谈论什么军纪士气?仗着人多,打打顺风仗倒是可以,可是一旦遇到了被他们认为对付不了的情势,那一定是一哄而散。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抱着侥幸的想法,想着山高皇帝远,四海藏身处多着呢,自己随便往哪里一躲,住在宫城里面的皇帝肯定找不着,比起傻冲傻撞的死在这里,脚底抹油才是正经的活路,反正京城也住了,也敢于向皇帝老儿冲锋了,到时候在江湖圈子里,自己这么一吹,大概也能获得不少名声,此时不退,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些人,从来不会去想,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叫做潘兴,这里,是皇城重地。

    珍品圣器的光芒与滔天威压,比起真正的大炮轰击,军势围杀,更能动摇乱贼们并不见定团结的军心,而就在他们自发地溃散败逃的时候,从城墙后面匆匆忙忙冲出来救驾的禁卫大军,也刚好赶到。

    对于这些穿上金光四射的锁甲的士兵们来说,皇上在京城里被人围杀,那绝对是几百辈子都不可能洗刷干净的耻辱,这些士兵早已被“禁军”这两个字赋予的荣耀烧坏了脑袋,此时看到这些犯上作乱大逆不道该株连九族的混蛋们登时个个红了眼睛,还没等长官下令就嚎叫着举着长矛巨盾冲了过去,根本连留活口抓俘虏的意思都没有,出手就是以命换命的神功招式,可怜这些因为一个口号啸聚京师的江湖客,虽然他们刀头舔血的日子过得久了,拼命的神功路数也会不少,可是山贼大盗们的武器,难道还能跟南方帝国第二强大的军队相比?武器装甲上的巨大差异,让这些贼人仅仅抵抗了片刻,就被屠杀殆尽。

    赵凌风早已收起了那把珍贵而恐怖的斧头,刚才见血开光,没想打居然有如此威势,也真配得上那么霸气的名号,终结火狱,对于每个面对它斧刃的人而言,那就是终结,那就是燃烧的地狱。

    赵凌风挥出那一斧头的瞬间,甚至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阻力,仿佛什么都没有砍到一样,可是,他早就在那一瞬间,亲眼看到那位黑衣大汉勐然提起左手,用重锤的头部直接抵住了斧头的锋刃,毕竟,那人的境界比起赵凌风更加高深啊。

    “看来得抓紧时间修炼了,否则真对不住这么好的武器。”这是看着一群人打扫战场的赵凌风最真切的想法。

    ……(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三章 鬼厉名的末路

    直到夜幕降临,赵凌风才吃上一口热气腾腾的饭。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先生,看到他木然的表情和深锁的眉头,原本轻松的心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沉重下来。他原本以为银尘能在真王府里住一晚,自己可以和他好好叙叙旧,说些与军政谋略无关的玩笑话,可是看着先生吃饭的时候还是如此模样,他就知道,今天晚上一定轻松不起来。

    赵凌风看了一会儿银尘的侧脸,觉得十分压抑烦闷,他实在想夸赞几句银尘送给他的斧头,可是一想起所有王府通用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于是只能作罢,低着头默默狼吞虎咽,似乎那桌上的精致菜肴,也要为了什么尹山峦从盘子里跳起来,发动叛乱一样。

    吃完了饭,赵凌风故作威严地一挥手,让下人将杯盘狼藉的桌子整个抬走收拾,又让侍女扫地清洁,然后才继续指挥着下人们上来一张小小的方桌,摆上四只茶盏。银尘,尹山峦,父亲赵光怡和他自己的位置不用移动,仅仅换了张桌子,就可以直接进行饭后会议了。

    吃饱了的三人,自然有了精神,此时,河老亲自守住门口,暗卫将这里方圆十丈地方上上下下都搜索了一边,连只老鼠也不放过,戒严之后,银尘抖手放出禁大封,封锁了声音,然后坐下不动了,那意思居然是让赵凌风或者赵光怡先开口。

    赵凌风一看银尘这样,到了嘴边的话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环视另外三人一眼,最后只能拱手道:“还请十斗才先生出出主意。”

    “不才哪有什么主意可出?此等大祸,无论最后传出来伤亡几何,都是帝国奇耻大辱,皇上必然龙颜大怒,这一来,常备谍,血滴子,卫所的人当然要被杀的人头滚滚,毕竟自打千年前第三朝以来,还不曾出过如此大的渎职事情,放任北国的六扇门到了京师重地搞暴动!而我们这些人么,却个个都成了在为难时刻挺身护驾的忠诚之辈,说句难听话,皇上只要不犯煳涂,哪怕是为了面子此间也必将大力犒赏我们,更不要说他如今也没有几个可信任的人用了。以不才的见解,老王爷最近还是该低调就低调,对那位曲意奉承这些,做出想要修复关系的举措,皇上嘛,毕竟被后党小人逼着杀尹山峦,心里有愧,只怕真的会给老王爷许多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呢,只是不知道老王爷拉得下这个脸不?”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如今尹兄脱离苦海,孩子也眼见得成器了,我这个过气王爷还有什么可不满的,要说不满,就是今日,明明就是做戏一场,非得逼得孩儿出手不可,自己和河老爷子也弄得灰头土脸,甚至差点着了那哈罗的道!真不知道先皇泉下有知,看到如此破烂松懈的京师防卫,会作何感想!哎!自从后党做大,别说军备,就连朝廷里那几个主战的大臣,也是贬的贬,杀的杀,如今北人兵锋直指,我是担心……哎!”

    “先生不必担心。”银尘这时突然开口道,他的语气冷冽非常:“今天的事情其实只暴露出一个问题,就是军队废弛,防卫空虚!如此军队不能托付任何希望,我们想要安身立命,说难听点只能靠自己!先生,想必今日一过,我早前献上的那两张图纸,也要派上用场了吧!只要有了那些东西,纵然凌风手下不增加一兵一卒,面对来势汹汹的北人,也不比过于紧张,毕竟热兵器的现代战争和此世间的骑士战争,是两个不同层级的东西,这点,凌风你应该明白吧!”

    “当然,那可是划时代的兵器呢!”赵凌风的眼睛里射出亮光,这些天,虽然为了救尹山峦奔忙布置了许多,可是他的课程,从未落下。

    “何地等到明日,早在先生入敝处之时,那些东西已经交给可靠的工匠去造了。”赵光怡说着,佯装愤怒地瞪了赵凌风一眼:“倒是你,为了一件圣器,几乎坏了大事!那些工匠,可不是随便就能一起处决的。”

    赵凌风摸摸鼻子,他心里虽然有许多理由,可是在父亲面前,他是打定主意骂不还口,毕竟谁摊上这么一个为自己倾尽一切的父亲,那都是三十辈子修来的功德,还有什么可说的?

    说着这些话,四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变得轻松了点,这时赵凌风才大着胆子问道:“那先生为何愁容满面?”

    “因为河老爷子捡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和我有些交情,可是他是黑山庄的重要人物,这……”银尘苦恼地摊摊手。

    赵凌风听了脸色一变,赵光怡却是云淡风轻,他招来六大管家,代替河老守门,让河老将那位鬼老提熘了来。

    当鬼厉名出现在银尘面前的时候,他那血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凄苦与坦然,整张脸上仿佛写上了“穷途末路”四个大字。他的目光先后扫过赵光怡,赵凌风,十斗才,最后才定格在银尘身上,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或者不敢去看血河尊者一眼。

    “黑山庄的人?”赵光怡看着这位十分落魄的老人,语气相当不善,无论如何,这个人都是要袭击自己的,是敌人啊。

    鬼厉名没有理他,他直勾勾地盯着银尘,过了很久,才叹息一声:“这真是命啊!”

    “你这是何苦来哉!”银尘第一时间也只能说出这句话,顿了顿,才继续道:“你们不是要尹山峦吗?既然已经劫了法场,跑路不就行了?还要留下来刺杀皇上做什么?以前的魔威阁,现在的黑山庄,不都是一个修炼鬼属性元气的门派吗?混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要改朝换代坐天下了?你们难道想建立一个魔威朝廷?开什么玩笑!”

    鬼厉名听着他的话,摇摇头沉重地说:“本来以为你会超然物外,至少不会给这个昏庸的皇上当枪使,谁知道呵,你这么小,就被忠君的黄汤浇灌成这个样子。你说,你如今和那方天航,有区别么?”

    “那你们今天的做法,和纳兰竭磨的区别就很大吗!你也不看看死了多少无辜百姓!就是攻城战也不会这样样子!”

    鬼厉名听了,登时哑口无言,他可不是魔心先生。“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这么点人算什么”这句话只是在他脑子里过了一下,没法说出口啊,毕竟这次就算他们成功刺杀了灵皇,那么之后呢?北国六扇门在潘兴留下的势力,禁卫军可以轻易碾平,可是他们黑山庄不能!

    他们没那么多人手。

    鬼厉名不吭声,赵光怡却是皱起了眉头。他对今天劫法场刺杀皇上搞暴动的一切人都相当反感,甚至觉得他们都是被六扇门买通的叛徒,都该杀干净了才好。

    “既然是黑山庄的人,那么,本座可以先审问一下?然后将他交给朝廷算了,皇上愿意三司会审也好,还是怎么也罢,总之,敢行刺本座,敢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妄自称王的,胆子很大,代价也会很大。”赵光怡可不管许多,他看得出来银尘对这个老头子也就有点交情,算个熟人,和自己的儿子比起来,连根毛也算不上,要是自己这回捉住的是万剑心,那绝对另当别论,可是这个人么……

    赵光怡给银尘使了个眼色,银尘没有反应,他此时依旧是一副有点受伤的表情,他暗自叹息一下,银尘这个人就是对自己身边的人太好了啊,为了自己认定的人,那真是铤而走险,什么样的罪责都可以往身上背!赵光怡并不知道银尘为了救出尹山峦动用的傀儡,可问题是为了就尹山峦勇闯风波亭这个行为本身,那就是冒着被千刀万剐的风险了,对于银尘这样才华横溢,几乎靠任何一点点技能就能混得风生水起的人来说,他有一千万个理由不必亲身犯险,可是他依然二话不说冲进了风波亭,甚至于,赵光怡从暗卫那里得来的情报是,黑零(银尘)拼着命,救下了一同前去的几乎所有人!也正因为这样,他面对熟人的背叛乃至相互攻击,才会如此被动以至于手足无措。人,都有缺点,赵光怡不怪银尘,他只觉得,自己有资格,有义务,有责任帮这个男孩子将没有做好的事情做好,将没有改正的缺点改正!

    对这样的盟友,赵光怡既喜且忧。他转头看着鬼厉名,只觉得心里一股邪火噌噌噌往上冒,心想你一个黑山庄的乱臣贼子,一个就会点影鬼属性的神功的屁都不懂的武夫,要信义没信义(鬼厉名是魔道),要智商也不太有智商(聪明的人不会去进攻血河尊者),要修为也没修为(和河老相比),凭什么受到银尘的同情以至于保护?他这么看着银尘,是想逼迫他犯下包庇钦犯的罪责吗!真以为靠着银尘这点薄面就可以在本座面前充大蒜了吗?他抬眼看了一眼河老,河老点头表示明白,紧着就将一只枯瘦的手放在鬼老的手肘上,非常和颜悦色地说道:“你是黑山庄的人,而且看起来地位不低,这样吧,你只要说出黑山庄的具体位置,还有布防什么的,老夫可以让你免受几日皮肉之苦,当然,老夫这里的皮肉之苦嘛,和刑部大牢甚至和风波亭的都不太一样。”他呵呵笑着,那副笑脸和恶魔没有任何区别。

    鬼厉名摇头,只是盯着银尘。“要杀要剐,我以无所谓,只是,我有些话要向他交代……那是魔威阁宗门内部的事情,闲杂人等还是避一避比较好。”

    “想都不要想。”

    赵光怡冷哼一声,直接用身体挡住鬼厉名的视线。同时,赵凌风也悄悄问银尘:“先生,这人对你很重要么?”

    “不重要。”银尘笃定地说:“至少不会比你更重要,他若伤了你,我绝对第一时间让他下去陪魏务良先生。”银尘的口气变得很冲,他绕开赵光怡,对着鬼厉名喊道:“你们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想要篡权夺位,北方那位不就是现成的靶子吗!咱不论正道魔道还是半正半魔的道,至少咱们都是南方帝国的人,不是北方帝国的奴!强敌当前,不一致对外,在自己国家的首都里搅风搅雨,那真是连魔道的尊严都丢光了!简直畜生一样!”

    “妙哉!正是这个理儿!”十斗才听得红光满面,转头对鬼厉名道:“老鬼!看你修为也不浅了,干什么要犯这样的傻帽?你若说掌门之命不可违,那我们也不怪你,你就直接将那乱臣贼子的图谋计划告知与我等,我等虽然不是手眼通天,但是运作一下让你走得体面一点还是可以的嘛!”

    “鬼老,我真替你觉得不值,你好歹也是申购修炼有成,放在江湖上也当得起高手二字了,你这样煳里煳涂地冲过来,那架势就是想击倒了河老然后置赵先生于死地,这又是何苦来呢?你这个样子,真正像是晚节不保啊!”银尘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鬼厉名摇头,眼神迅速暗淡下去:“银尘小子,你不必关心老夫,老夫是生是死,已经不重要了。魏务良一生潦倒,只有老夫一个朋友,老夫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行了!少在这里装可怜!”银尘恨声道,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你以为你不知道,在血阳城里,我早就发现以和红魔那只老怪物私底下牵扯不清!我那时念你是魏务良先生的至交,又算是姐姐的半个师父,就没有管!想着你若是指挥那老怪物去袭击纳兰竭磨,倒也不失为一种手段,可是谁知……”

    “够了!”鬼老突然大吼一声,打断了银尘的话,接着他的语气迅速衰弱下去:“罢了!若是落到别人手里,也就算了,宗门秘辛,总也不能让外人知道……但既然是你,那便这样吧!”

    众人沉默,听他的口气,似乎是要招供了?

    “掌门……啊不,魔心先生已经疯了,十年前就疯了。”鬼老叹了口气,道出一个惊人的事实。“魔威阁的掌门有一种最可怕的传承,每当一任掌门即位,都要去魔威阁宗门大殿中拜见列位祖师……”(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四章 黑色的真相

    “好像只要是个门派都这么干。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河老在旁冷冷插言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魔威阁的初代祖师,却在他的灵位里面留下非凡的杀招,任何一位掌门拜见列位祖师的时候,总得拜见他的灵位,那时灵位里面的无上凶灵就会跑出来,附体在那一任掌门的身上!代代如此,从无例外,因此魔威阁的任掌门,都可以算是小半个初代掌门!”

    “《天魔解体**裂魂转生神道》?”银尘忍不住问了一句。

    “正是!”鬼厉名一口咬定:“那神功……”他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其他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难怪魔威阁当初如此厉害,几乎逼得神剑门无处藏身,要不是寒山寺出面弹压,只怕……”赵光怡感叹道,却听到河老一声冷哼:“歪门邪道,不足为也!那魔血老人若是真有初代掌门的厉害,怎么可能连老夫一掌都接不下来?”他这一说,其他人只能闭嘴,那鬼厉名的脸登时通红一片。

    他活了小一百年了,哪里想过面前这位“老哥哥”,居然是个如此恐怖的家伙?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知道的?”十斗才毕竟心思缜密,马上想到了鬼老话里面的漏洞。

    “是魔心先生亲自告诉我的。”鬼厉名说出了一个让人不敢相信的理由:“这次营救尹山峦之前,魔心先生的性情大变,做事颠三倒四,说话出尔反尔,我们这些供奉都以为他的得了什么病,或者被桑天亮下了什么恶毒的咒了,都很焦急,又不敢逆着他的意思来,结果就在出发来这里的前一天,我被他单独叫到祖师大殿,在那里亲眼见到创派祖师的魂灵儿,从他身上慢慢浮现出来,甚至给我灌顶传功,好好让我有了返虚的实力。”鬼老说道这里声音突然低沉下去,甚至有点泣不成声:“创派祖师告诉我,魔心先生如今已经不是魔心先生,而是田万载,是第三帝国的遗民!他已经背叛了宗门,私自修改功法,以重启天鬼降临为由头,让所有弟子修了假的《天魔解体**》!若是平常人这么干,以创派祖师灵魂的本事,稍微施展点小手段,就能让他本身的神魂彻底毁灭,成为创派祖师的肉身傀儡,到那时一切背叛宗门都是枉然!可是偏偏,田万载身上带着一件第三帝国遗留下来的中品圣器,一件从未出现在千年史上的隐藏的圣器!那件圣器居然可以抵御甚至压制祖师的灵魂,让创派祖师的魂儿日益削弱下去,以至于将魔威阁这最厉害的传承手段彻底断绝……”

    “祖师的灵魂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是一旦反抗就变成了我们眼前见到的那种情形,掌门神智不轻,说话颠倒,行为自相矛盾,祖师耗尽魂力,也只能断断续续地控制住魔心先生几分钟,他就趁着这几分钟,交代了我,让我找机会找到某个天资聪慧的弟子,带去魔威阁的秘密传法地点,将三大神功,全部传承,祖师知道,他想的这个掌门传承的法子,其实也不能传承千秋万代,如今已经过了这么许多年,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可他不甘心啊!他还想着后人能将他未竟的事业完成了呢,可是如今,魔威阁,黑山庄上下,居然没有一个人肯在这方面使点力气!”鬼老说着,声音都哑了,众人听着,都觉得悲痛莫名,就连血河尊者,也感到一股悲壮的意味袭向心口:“噫!这世上,最难不过传承二字!”

    银尘听着,只觉得天崩地裂,脑海中回旋着的,是满溢的震惊,他从来没有想过,一种神功,一种仅仅是强身健体,可以将敌人打伤打残的神功,居然传承的如此艰难,居然传承的如此惊心动魄!想起故乡十万年的传承,不过是在计算机终端前点几下键盘鼠标,便可以任意索求,什么梵特兰蒂冈的光明神术,什么恶罗海城华夏传承的文明圣火,什么北方俄罗斯的黑暗魔法,什么千古图梁海的神秘召唤专精……这些东西,不过都是资料库的一堆数据,任何人只要支付得起一定的金钱代价,都可以随意获得,毕竟任何一个魔法师,都是魔法文明的子民,都是这个传承的接受者和传播者。在故乡加布罗依尔生活了七年的银尘,早已习惯了随时上网找资料,看攻略的生活,到了这个风源大陆上,卡诺尼克尔文明终端里的数据资料,只怕比加布罗依尔的更加庞大丰富,包罗万象,从制造虫洞到炒菜放多少辣椒,应有尽有,无论什么传承,无论它多么稀有,多么艰涩高深,多么偏门冷僻,只要进了卡诺尼克尔的数据库,就永远别想消失,君不见卡诺尼克尔那些关于人类使用魔法的最初理论,艰涩高深得非中微子理论专家不能看懂的生冷知识,玄奥传承,在随着卡诺尼克尔文明寂灭十万年后,依然在银尘手中重放光辉吗?有着这样生活经的银尘,对于传承的认知,还停留在数据库里弹出来的各种资料上面,对神功的认知,还停留在量子模型实验的各种比对参数上面,他从来也不会去想,为了一部神功,一个门派几代人甚至十几代人之间,究竟要付诸怎样艰苦卓绝的努力,上演怎样血泪交融的无间道。

    “怎可能……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啊!”银尘有点失控地大喊起来,他的心里闪过云无月临终的闪光,闪过魏务良甘于自尽的安详,更闪过雷神和鬼神曾经的豪迈,与最终的凄凉。他不明白,他想不通,他不敢相信,前知识爆炸时代的知识传承,居然是如此血肉迷离的艰辛与残忍,曾经世间最初最强最伟大的两尊神灵,为了传承二字,居然可以心甘情愿熄灭神火,粉碎神权,彻底沦为和芸芸众生一样的渺小与平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这小子,想法还真是奇怪!”鬼厉名凄惨地冷笑道:“一千年都这么过来了,再过一千年也还是一样……”

    “难道就不能做出些改变吗?”

    “怎么改变?”鬼厉名的一句反问,就将银尘堵了回去,是啊,怎么改变?刊刻成书?那又如何?这世上除了《清风决》之外,刊刻出书的神功典籍何止上万,可是最后能够传下来的有几种?这世上人人修炼神功,可是认字的人有多少?会算数的人又有多少?真正具备高中文化程度的人更能有多少?银尘这个时候才悲哀地发现,真正让加布罗依尔文明永世传承的,不是什么文明终端,不是什么数据库,而是加布罗依尔那上千亿的具备大学文化水平的人口!

    知识爆炸的前提,是教育爆炸。

    以文人不值钱为代价换来的,是文明的繁荣。

    “原来,这个世界上能统治人的,不是什么最强战力,仅仅是更聪明的人而已。”银尘的内心闪过这样的明悟,却没有说出来,他紧盯着鬼厉名的眼睛,紧盯着那血红色瞳孔里弥漫开来的寂灭与疯狂,认真说道:“那么你选择的弟子,是谁?”

    “还没来得及选啊,创派祖师隔空灌顶之后,就这么交代下来,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声息,想来是已经……了吧?这之后,魔心先生就开始营救尹山峦的计划,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是反对的,毕竟尹山峦这样的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和我们这些魔道合作?”

    “我趁着外出采买些零用东西的时候,去了一趟宗门的最终传承之所,找到了三大神功的副本,估么着这次行动之后,就在这潘兴城里随便找个管他可靠不可靠的五六岁小子,只要体质好的,将这三大神功传下去,也算是将这条命的价值用完了,说实在的,若是以前,我这条老命还能为魔威阁办许多事情,可是如今,魔威阁已经不需要我了,因为那已经不是魔威阁了。”说到“魔威阁”三个字,鬼厉名的语气中满是混杂在一起的感恩与悲哀。他对于宗门一片赤诚,忠心耿耿,可是天命无常,他的宗门,居然将他背叛。

    鬼厉名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的身上爆发出一股气势,一股和血狱中的魏务良一样的气势。“在今天之前,我鬼厉名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能在茫茫人海中见到你”他直勾勾地看着银尘,看着银尘的脸色勐然变得青白一片:“我原以为,你会留在血阳城,毕竟你做了那么大的事情,对于魔威阁的密门弟子来说,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功绩和名声,你若是宗主,嘿!”他沧然笑着,伸手阻止了要扑过来的银尘,喘息了一下,接着说道: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当我在法场后面听到你的声音的时候,我那时虽然被这位老哥一掌打得几乎散架,却也欣喜若狂,这世上,还有什么人的资质,品格,毅力与机缘,能比得过你这位十一岁的门徒,十六岁密门弟子!”他说着,勐然将上身的黑袍扯破,露出结实的,布满刀剑伤痕的胸膛,他的胸口上,缠着一根细细的锁链,那是通常情况下万不可碎裂的玄冰寒铁打造的锁链,锁链上紧紧捆缚着的,便是三册薄薄的书页。

    鬼厉名伸出枯瘦的鬼爪,小心翼翼地取下三册乌黑色的薄书,递给了银尘,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上来阻止,尽管每个人都知道,那三册书里,记载着的神功为天下正道所不容。

    银尘伸出白银色的双手轻轻接过三册薄书,他的动作,竟然有些微的颤抖。

    “这样就好了,从今以后,魔威阁的传统就由你来继承,桑天亮也好,田万载也罢,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说完,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要!”这一次,银尘绝对不可能再让自己犯错了:“魏务良可不会希望你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他伸出手,大驱散术已经指尖里喷射而出。

    “什么不明不白,魔威阁的传承都被老夫维系下去了,这样的功绩,魏务良在下面也只有嫉妒的份儿?”鬼厉名的声音变得飘忽起来,他的身上,慢慢飘荡起紫色的光晕,那是和云无月,魏务良同样的光芒,名为牺牲的光芒。

    然而这样的光芒就在水系魔法大驱散术的蓝光之中彻底破碎湮灭。鬼厉名睁开眼睛瞪着他,眼睛里居然交替闪过惊讶和愤怒。

    “你是想看着老夫在断头台上受辱吗?”鬼厉名冷飕飕地问道。

    “我不能让你这样死得不明不白。”银尘重复着刚才的话,他的手上亮起一道紫色的光芒,三本薄薄的书册消失无踪,看得鬼厉名脸色一阵扭曲。“首先,你得告诉我,初代祖师口中未尽的事业是什么?他本身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其次,你得跟我说明白,现在的黑山庄到底要做什么?我和他们的关系到底应该怎样?最后……”

    “创派祖师的意愿,在书里写得明明白白,你自己看不就行了?”鬼厉名打断了银尘的话:“至于创派祖师的名号,嘿!说出来吓死你!”他故意顿了顿,然后才冷声说道:“他叫离恨天!”

    惊恐化作重压般的沉默,轰然碾过这间小小的房间,将所有人的自信与傲慢粉碎成灰。离恨天,不是一处地方,而是一个人,一个传说中的人,一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高手。

    他的传说,流传了千年,从未褪色。他的手下败将,不是什么人,而是整个整个的门派。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当时唯一的天则的特例,如同今日的银尘,他是风源大陆的所有传说之中,唯一一个可以只身面对千军万马的魔神。

    “三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天魔翔舞,三军过尽而不沾衣袍,天魔解体,入体战化气,化气战分神,分神灭合道,合道碎返虚,亡魂杀破,屠尽人间一切强敌,凝魂摄魄,极尽世上一切武学,一手飞镖,一双铁爪,纵横天下百年,群雄束手,爪刃空利,再无一合之敌!噫!天下英杰尽死矣!立魔道,遁山林,不知所终。”这就是关于离恨天的故事的开头,他的传说,是千年来唯一一段关于凡夫俗子的神话。(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五章 魔威阁传承终曲

    “原来是他啊。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血河尊者感慨万千:“若是能早生千年,与他一战,说不定会很精彩。”他这么说,没有任何人应答,因为这是只有他才有资格说出的话,这是这个时代天下第一高手的特权。

    其他人,面对“离恨天”三个字,只能仰望。

    “至于黑山庄,他们和你,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鬼厉名接下来的话又将他们拉回现实,他面对着银尘,语气诚恳,目光之中饱含着殷切的希望和绝对的信任:“其实创派祖师的希望有两个,一个,就是彻底克服《天魔解体**》的致命缺陷,让它成为天下一等一威力的神功,二来,就是为魔威阁正名。你也知道,鬼系神功在如今世上,一律为邪魔外道,可是祖师创立魔威阁的时候,希望它是天下正道!”鬼厉名说出了另外一个让人不敢相信的真相,贵为天下魔道魁首的魔威阁,居然,居然一心想成为正道?

    “祖师创造的三套神功,最初就是想超越《清风决》成为天下神功之首。鬼系元气虽然难以修炼,但是同境界下,威力更强。只可惜,祖师留下的神功,都太需要杀伐征战才能提升,几代传下来,就变了味道,成为需要滥杀无辜才能修炼的魔功……罢了,说这些没有用,老夫今日落到你的手上,也算是祖师泉下有知,默默保佑,老夫估计着就算你不能将魔威阁的三大神功变成正道神功,至少,也能够将《天魔解体**》的弊病去除,这样,老夫这条命,也算是直回本了。”鬼厉名最后说道,他此刻已经一心求死。

    “不可能的。”银尘摇摇头,他的话让鬼厉名瞪大眼睛,血红色的瞳孔里甚至射出仇恨的光芒:“为何?你看不起老夫?看不起魔威阁?那也罢了,可是你不能看不起创派祖师!”他几乎不受控制地大吼道,完全不顾及河老伸出一只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

    “不是我看不起魔威阁,而是我身上已经背负了别的传承,还不止一份,这些传承,都太深重,也太恐怖。”银尘说着,递给河老一个诡谲莫测的眼神,却让河老发出几声森罗般阴狠狰狞的冷笑:“银尘先生和老夫的传承,可都是太初一辈儿的强大家伙,凡人们修炼的神功,也敢拿出来现?”

    “还不止。”银尘的话让河老的笑容直接僵硬在脸上:“我从故乡获得的传承,那是可以进军星辰大海的力量,虽然那种力量是无形的,但是那份传承,对我而言,对这个世界而言,都比其他的一切更加重要。我不可能为了你,或者为了魏务良,云无月,去再创立一个魔威阁的。”

    “那你要怎样?你难道真的对此一点儿也不动心?你真的打算放弃这样的传承?让创派祖师的一世英名就此埋没吗?”鬼厉名的声音陡然变得仓皇起来,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悲戚与绝望。

    “不,我要让他成为我的传承的一部分。”银尘的眼睛里满是森罗的白银闪光,那一刻,他直接化身为教皇:“天下神功,世间奥义,并不是相互隔绝的,而是可以整合到一起的,《天魔解体**》的缺陷不在于神功本身,而在于整个世界的神功运行理论!你们以为,《恶暗王权》的记载就是天下神功的正源?就是天下神功的唯一根本?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简直疯了!”赵光怡听到这样的话,第一个出言反对,可是下一秒他就被自己的儿子反驳。

    “可是父亲,先生说的话和《凌云战天决》的总纲是一样呀?难道孩儿修了十六年的神功是假的吗!”他这一说,居然让儒雅淡定的前任真王都不要意思地摸摸鼻子。

    “这话诛心啊!”十斗才刚刚说出这么五个字,就被河老咆哮了一脸:“酸秀才懂什么!先生刚刚说的,就是老夫这么几十年领悟出来的道理!”

    他这一喊,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一双双眼睛盯着银尘,等待着他对鬼厉名,对魔威阁,对离恨天,对这个世界的排行第一的魔功进行最后的裁决。

    “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问问你,鬼老前辈,鬼厉名先生,你既然已经无处可去,甚至无路可走,那么你愿不愿意跟在我身边,帮助我,去建立一个不叫魔威阁的真正的魔威阁。《天魔解体**》真正的错我,不是神功运行的法则,而是选用元素的本身,罡风中混合着鬼的力量,本身对人的身体就有危害,然后再以透支体力,损伤经脉的《天魔解体**》行之,自然伤上加伤,你说,这种魔功真正的短处是不是在这里?”

    鬼厉名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银尘根本连书册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一点,就算他得了魏务良的传承,也没理由这么快,这么早就悟出这一层吧?那魔心先生能不能悟出这一层来两说呢!

    “老夫只问你,你愿不愿意将这神功传承下去!?”鬼厉名决定豁出去了,无论任何手段,他都要逼迫银尘许诺,将魔威阁的正统传承下去,刚刚银尘的一句话,就让他见识到了这个孩子在修炼魔威阁神功上逆天禀赋,那悟性,简直吓人啊!

    “愿意,但他以后不再是魔威阁的神功了。”银尘说道,当着赵光怡的面,他还有所保留,没有说出“那将是文明圣殿的传承”这样的话来。

    “那老夫就放心了。”鬼厉名露出一个终焉般的笑容。

    “但前提是你必须跟着我,成为我的幕僚,你的经验,你的心得,才是我看重的地方,魏务良先生将神功传承给了我,可是他修炼的经验心得,并不能完全通过灌顶**保存在我的体内!”银尘说完,就看到鬼厉名慢慢瘫倒下去,老泪纵横……

    “你不怪老夫,伤了你的朋友?”鬼厉名声音嘶哑,他无论如何说不出“主上”二字,虽然他知道银尘是这位王爷的幕僚,可是此时的银尘在鬼厉名心中的地位,已经如同帝皇一般,一个小小的真王和不配让他去效忠。

    银尘没有说话,他转过头,直直看着赵凌风,似乎这里,应该他说了算。

    赵凌风张开嘴,可是他看到赵光怡阴沉沉的脸色,又想把嘴闭上,毕竟,鬼老刺杀他们父子二人在先。

    “银尘先生,人生在世,可不能一味地善良。”赵光怡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位鬼厉名先生既然是黑山庄的人,那么于王法,于清理,于道义都不能放过,除非……向本座之前说的,真心投诚,将黑山庄的情报说出来。”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鬼厉名嘲笑一声,对于赵光怡,他始终缺乏敬畏,哪怕整个王爷有个实力通天的保镖,他鬼厉名,纵然是魔道,也还保持中一位武士最起码的尊严。

    “黑山庄的魔心先生,就是那个田万载,第三王朝的遗民,一心想着复国,因此才进入了魔威阁混上了掌门的位置,如今他抗拒了创派祖师的意志,将整个黑山庄引向了反叛战乱的道路,与我而言,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值得献出生命的魔威阁了……他要得到尹山峦,实际上是为了尹山峦的宝藏,那所谓的十三遗族的秘宝……”

    “十三遗族的事情,我明天专门会和王爷详谈。”银尘打断了鬼厉名的话:“鬼老能不能说点黑山庄的布防什么的?”

    “你们要打?我劝你们最好收了这心!”鬼厉名说道:“黑山庄的位置,布防,我都能给你们,可是以如今朝廷的那些破烂军队,去多少都是送死,那可是连建州铁骑都不一定敢闯的地方呢!”

    “但是你必须告诉本座,否则本座也没有依据给你脱罪!本座丑话说在前面,本座可不敢让你连累了先生的名声!为了先生的清白,本座就是冒着得罪先生的风险也会把你丢进风波亭!”赵光怡冷酷地说道,在某些原则上,他根本不会向任何人妥协。

    “那……拿笔来吧。我也说不清楚,七绕八拐的。”鬼厉名认命的说道。为了魔威阁创派祖师的传承,他可以不要良心,随手就将整个黑山庄出卖。

    文房四宝马上摆在了桌上,鬼厉名从地上爬起来,弯腰执笔在桌上画下许多弯弯曲曲的线条,那不是什么简单的示意图,而是一副非常优美的山水画。

    “还真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这样的本事?”看着那副图画,不说满腹诗书的真王父子,不说书画双绝的十斗才,就连河老都一脸惊叹:“虽然不如酸秀才的画好,但是这笔力,这意境,于世面上也是难得的了。”

    “风骨苍劲,笔若游龙,东方紫霞之气跃然纸上,疏阔寂寥之中,藏刀剑之意,只是杀伐之气过重,不够圆润,行墨焦枯,虽为山水却无水意。”十斗才给出了专家级的评判,说得鬼厉名十分不好意思。

    “我早年不过一书生耳,寒窗十年,不到三十岁中了举人,原以为此生必有一番作为,却怎料赶上这么一个认钱不认人的世道!自己又傲气都很,不走门路,不磕头谄媚,最后穷得过不下去了,才进了魔威阁啊,一晃,就是四十年了。”鬼厉名感叹着画完最后一笔,直起身子,指着画作道:“看看吧,这是在赣州金锣县东边的千手观音山上的某处。这地形啧啧。”

    赵光怡凑来看了一眼,摇头道:“苦也!”说着就凌空指了七八处地方,都是最终容易设伏的地点。银尘和赵凌风远远看着,只见一条羊场小道曲曲折折,宽度虽多不过三人并列,无论在什么地方设个关卡,那真是一夫当关万夫也莫开了,而那几处被赵光怡指出来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故意垒成那个样子的,总之要是放上滚木,落石,煮沸的锡铅之类,从上面扔下去,绝对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下面的人既冲不上去,也没法用弓箭射击,因为无论直射还是抛射都是死角啊。

    “若果在这山脚下摆上几尊红衣大炮呢?”赵凌风倒是想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却被银尘轻轻弹了一下脑门:“真是个五谷不分的公子哥哟!你也不想想红衣大炮能弄出这么大的仰角吗!不是高射炮!”他说完,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看情形似乎只有用飞机轰炸了呀!好在这山坡不是特别险峻挺拔的那种。”他的话无人应和,因为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不是十分明白。

    众人讨论了一番,始终也没有发现这样险恶的地势上,朝廷的大军能有什么发挥作用的办法,更何况如今大军都在北方前线,且战且退地抵抗着来势汹汹的北人,地方上基本无兵可派,用一句“守备空虚”来形容也毫不为过。赵光怡拿着这张笔墨风骨不错的画作,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盯着鬼厉名的血红眼睛缓缓道:“既然你真心投诚,本座也就不为难你了,你日后就跟着先生好好干吧,返虚境界,也不容易了。”他说得是实话,这世上古往今来修士不知几亿,可是返虚以上的绝世高手寥寥无几,甚至基本上都能叫得出名号。绝大多数人白头到老也最多修炼出个入体化气的境界而已,那血阳城的宗族会老人,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吗?富得流油的他们什么资源都不缺,可一辈子下来也就那么回事。

    赵光怡自己就是返虚高手,自然知道这之中的不易,那不是用汗水换来的境界,那是几乎用生命换来的境界,而且还是需要一定的运气才能换来的。

    鬼厉名听了赵光怡的话,露出一个满是皱纹的难看笑容,朝他拱拱手,然后对着银尘俯下身子便要磕头,银尘吓了一跳,却被河老一把抓住,按在原地硬是受了鬼厉名的八个响头,银尘的脸色都变成铅灰色的了,他出身于讲究尊老爱幼的恶罗海城,让一位老前辈给自己磕头,这……

    不过没办法,在这等级森严的社会里,人的命不是靠金钱衡量的,而是靠名分衡量的。鬼厉名作为落到“敌人”手里的俘虏,要么被杀头,要么永世为奴,就算他不去当银尘的奴隶他也会成为内别人的奴隶,那时候他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算是返虚高手,被活活累死在漆黑的矿道里都是最舒服的结局了。

    银尘又和赵凌风聊了几句,不外乎斧头好不好用,需不需要改进一下之类的,结果赵凌风直摇头,死活不打算将斧头拿出来了,这个时候鬼厉名才惊恐地发现,他新近投靠的这位小主人,居然是一位可以打造出圣器的恐怖人物。

    这下他彻底服了,决定为银尘献上全部的生命和忠诚,开玩笑,一位圣器锻造师,真要打定主意复兴魔威阁,那么一个全员装备圣器的魔威阁……那画面太美,鬼厉名根本不敢去想。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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