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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神击落太阳     唯一法神txt下载     唯一法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二章 对视

    白银色的小小魔法师完全没有想到紫风散人会来这么一手,猝不及防之下直接中招。黑色的光流射进了了他的眼睛里。他只觉得眼睛微微一痛,同时一股奇异的酸胀沉重的感觉让他既无法转头也无法闭眼,只能硬生生地将那样两道细细的光芒承受下来,任由那满溢的怨念涌进脑海。

    那一瞬间,魔法师眼前的石头大厅,擂台和紫风散人都完全消失了,只剩下数不尽的向着自己扑击过来的模糊的灰色斑块。这些灰色的边界不清晰的东西仿佛从一只管道中喷射出来的毫无杀伤力的水雾一样迅速笼罩银尘的视野然后更迅速地散开来。那些看起来像白雾凝聚成的灰白形体发出模糊不清的嘟哝声,听上去令人昏昏欲睡。它们迅速变化着形状,从连续的变化中依稀可以分辨出,那是一只只丧尸扑过来的动作。

    白银的魔法师并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两道黑色的光芒应该就是精神攻击一类的东西。而对于法师来说,战士们发出的精神攻击哪怕借助了什么神器,也依然无法撼动法师们庞大如同山脉般的灵魂。一个成熟的法师,他的精神力量几乎是一个强力战士的10000倍,对于战士发动的精神攻击,法师们一般都会直接无视。

    庞大的精神力对于法师来说是幸运也是不幸。为了保护自己的精神领域,银尘法师遵循着前辈们的做法,没少在自己的脑袋里构建各种防精神打击的魂力符文,魂力魔阵,甚至亲自去学了几手黑暗恐怖的精神攻击或者黑暗系的灵魂攻击法术作为反击的底牌。庞大如山的精神力加上固若金汤的大脑防御造成的最直接的结果,就是银尘法师像所有其他法师一样,对幻境和精神攻击反应迟钝,极为不敏感。银尘法师几乎看不到幻境的内容,紫风散人通过双瞳发射来的无尽怨念他也接收不到,他的识海近乎于和整个世界物理隔离一样,什么样的精神波长都几乎接收不到。

    因此他几乎完全不知道紫风散人究竟给自己下了什么恶咒,施了什么幻觉,他除了觉得太阳穴一紧以外就没有其他的感觉,任何恐怖心慌绝望颓废悲伤愤怒不甘等等那些怨灵的情绪都完全感觉不到。识海中的黑暗魔法烙印猛然燃烧起来,一道黑紫色的看起来相当柔和甚至有点软弱的光芒轻轻笼罩在法师身上。银尘法师的视野瞬间恢复过来,从中招到恢复连四分之一秒都没有,甚至他和紫风散人的对视还没有结束,他顾不上给自己施加一个真正的驱散恶灵和精神攻击的光系魔法来清除脑子里的杂质,就直接用眼睛当武器,对着紫风散人发动了攻击。

    “死咒:灵魂升天!”气海中某个小得不起眼的法术位震动起来,放出不详的暗红色光芒。黑暗的魔法力从虚空之中被召唤而来,在银尘的瞳孔上汇聚成高度压缩的密集符文阵列。银尘法师的瞳孔瞬间就变成了暗血红色,散发出不可思议的冲天邪气。法师身后慢慢张开三道黄金的光轮,光轮一边旋转着一边迅速被一层恐怖的暗红色侵染,仿佛迅速腐朽的希望。

    灵魂升天,黑暗魔法,而且是梵特兰蒂冈光明教团专用的黑暗魔法!那是专门用来对付黑暗生物,对付死灵法师,对付无神论异端,曾经在加布罗依尔掀起滔天血劫的,宗教裁判所的成员才会去掌握的禁忌魔法。这种魔法的符文从光明魔法大忏悔术中脱胎而来,利用元素转化的特殊阵列式将光明力量转化为黑暗,从而让光系魔法师也能来一手黑暗的魔法攻击,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这个魔法还是因为后来太阳圣殿教团的无差别滥用才得以从森严的教会中传播开来,成为供所有魔法师学习的公共知识,它的诅咒效果就和它的名字一样,可以瞬间让敌人的灵魂离开**升天,虽然不能完全抹杀敌人的灵魂,达到直接致死的效果,却可以让敌人瞬间失去神智,彻底变成一具植物人,当然前提是敌人和施法者目光相接,且没有防备。

    暗红色的恐怖神光,从银尘的瞳孔中喷射出来,沿着紫风散人的攻击路线反射如紫风散人的瞳孔之中。也许下一秒,紫风散人的大部分灵魂就会直接从躯壳之中飞出来,在头顶三米左右的地方自然而然地消散殆尽,彻底失去一切神智,成为一具没有感觉,没有智慧的行尸走肉。

    然而当银尘的精神力随着黑暗魔法的攻击进入紫风散人的瞳孔内的一瞬间,首先吓呆的却是他自己。

    他通过紫风散人的瞳孔进入了对方的识海之中,却发现紫风散人的识海里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没有三紫七绿的三魂七魄,没有金黄色的灵魂本源,甚至没有识海中最常见的淡紫色云雾状的精神力。紫风散人的识海之中,只有一片灰黑色的虚空。

    “怎么回事?”感到不妙的银尘赶紧将那一缕精神力蜷缩成球,将黑暗魔力聚集在周围,随时做好了自爆着一股精神力的准备。对于一个法师来说,损失一点点精神力不算太难接受,可是如果被人顺着这一股精神力侵入到了自己脑子里,那么他的损失很可能就是整条性命了。

    空荡荡的灰黑色识海中除了银尘法师自己的那点精神力,似乎什么都没有。银尘法师仔细探查了一下这灰蒙蒙的识海,没有任何发现。他打算退出紫风散人的识海了,眼前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紫风散人身上带着什么吸收精神攻击或者黑暗魔法攻击的宝物,将银尘的攻击吸入了一个储存能量的空间之中。

    就在银尘打算自爆精神力,撤销魔法的瞬间,一股令他不敢想象的庞大恶意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狂涌而至,差点就将他凝聚成球的精神力冲散了。那股无形无质的恶意之中,满是嘲弄,自负与蛮横的念头,似乎银尘法师在那股恶念看来,不过是任由宰割的羔羊而已。银尘面对那股无法捕捉的,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恶念,只能采取最极端的防御措施,那就是将精神力完全和黑暗魔力融合起来,让自己的黑暗魔法本身产生灵智一样的简单智慧,让黑暗魔法变成纯能量体的,具备简单自我意识的邪物。(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黑端倪

    这是银尘一直不为外人知道的绝学,这也是银尘从他那个传奇一样的导师那里学来的最不可告人的禁忌魔法之一。被人通缉追杀的天阶法师隐姓埋名,甘愿在一所小学里教小孩子玩火球以了此一生,这故事的本身就充斥着重重黑幕。而所谓禁忌法师的传承与坚持,也不过是一个风烛残年且身败名裂的老人和一个身负逆天体质的少年之间的口头约定而已。

    “魔化咒术!”银尘法师生平第一次使用了这种堪称“魔法界的生物武器”的恐怖秘法,将灵魂升天的魔咒彻底转化成不受控制的邪灵。灰黑色的识海中突然涌动起暗红色的光波,一团仿佛时刻在燃烧又仿佛时刻在冻结的暗红云雾代替了银尘的精神力球,可识海之中那无形无质的恶意对峙。

    “呀呵?刚刚准备醒来,居然会遇到这么一个东西?很不错嘛!归本仙了。”恶念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断传递着这样的信息。这信息给银尘法师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那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个人的味道,那绝对不是紫风散人留给他的印象。

    “你是谁?”银尘勉强控制着云雾状的邪灵发出这样的信息,他猛然惊觉那恶念不是紫风散人的意识,似乎是某个更加强大的人物的意志,银尘清晰地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也许这紫血神殿中的第一道关卡,并不如同修士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然而他得到的回答就是整个识海空间的毁灭。那恶念传递完了信息之后,就在识海空间里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紫黑色洞口,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从虚空中的每一个点中爆发出来。将银尘制造出那个暗红色邪灵生拉硬拽向那紫黑的洞口。

    银尘赶紧切断了和魔咒邪灵的精神联系,让那魔咒彻底成为不受控制的邪灵,在精神力断开的最后一瞬间,他看到了真正令他恐惧的东西。

    “是真相吗?”当眼前的一切复归正常的时候,他如此想着,顾不上去擦因为精神力受损而流出的鼻血。

    那最后的一瞬间,他看到了。

    他看到那紫黑色洞口的深处,悬浮着一张脸,紫风散人的脸。

    那是真正的紫风散人的脸。他的脸上浮动着阴邪又狂热的表情,像极了极端原教旨主义疯子的表情,扭曲,疯狂,罪恶,还有不可抑制的潮红色的贪婪。那张脸是人的脸,表情生动,一点儿也不死板呆滞,那张脸在银尘法师看来,就像人性中所有恶的象征一样。

    银尘不知道那张脸究竟在什么地方,他只知道那张脸绝对不是眼前这个所谓的“紫风散人”的脸,绝对不是。

    银尘回想起眼前这个紫风散人召唤出的那些具象化的器灵,不禁心里一沉,器灵可以是人形的怪物,那么眼前这个紫风散人,难道就不能是化好了装,精心打扮成紫风散人的某种人形怪物吗?

    银尘法师想到这种可能性的瞬间,就移开了视线。他甘愿承认自己在“眼神对杀”的游戏中败下阵来,尽管从技术角度来讲,他其实胜利了。很显然,眼前这个家伙很有可能不是紫风散人,真正的紫风散人正躲在别处,默默监视着这里的一切也同时操控着一切。硬闯紫血神殿的修士们,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当成小白鼠一样圈禁起来了呢。

    银尘法师猛然偏头看了一眼,他不是看那边有没有什么隐藏着的人,那是在看那条连接着大门和石头大厅的长长的,倾斜的隧道。

    他第一次生出想要放下这里的一切,带着朋友们直接逃跑的念头。他也第一次真正怀疑起这里究竟有没有所谓的紫血神教的宝藏。

    “也许这一切都是个局呢?”他这么想着,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到了擂台上紫风散人冲他高声呵斥,那声音简直像原配训小三一样令他火大。

    “蝼蚁!尔可知道,立于擂台之下,可是要被投入无边血狱,活生生变成一具白骨么?”紫风散人的声音虽然爱依旧傲慢,可是和刚才相比,似乎突然间变得呆滞机械了许多,几乎不像是一个活人的样子了。银尘听了他的话,慢慢转过头来,故作淡然地瞄了他一眼,冷冷说道:

    “你想杀我?那你下来杀好了。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离开这个石台子呢。藏头露尾的东西,以为搞出这么一个替身在前面顶着,就能证明自己是敢于直面敌人的英雄好汉了么?”他的话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也充斥着挑唆的意味。被血光困住的修士们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甚至杜传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睁开了眼睛。是啊,擂台,也许这布置古怪的擂台之上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能将那紫风散人引到擂台下面围而攻之,说不定真可以……

    这样的想法在每个修士心中仿佛毒瘾一样弥散开来,看起来似乎大有可行之处,可是下一秒,随着紫风散人的话语,残酷的现实就浇灭了所有修士的幻想,甚至让法师陷入到空前的被动之中。

    “尔以为本仙真的不敢下来对付尔么?”紫风散人机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手中的长鞭呼啦一下舒展开来,变成三米长的褐色蟒蛇。

    “……”银尘张嘴反驳,可是那一句“你下来试试!”永远也说不出口了,因为就在紫风散人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他居然感到周围的空间一阵剧烈的摇荡!

    那分明是瞬移魔法发动时的感觉!

    他的身子陡然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住,身不由己地出现在擂台之上,出现在紫风散人的长鞭之下!

    “怎么可能!”银尘吓了一跳,本能地使出瞬移魔法,他刚刚站立之处的坐标他是知道的,因此用瞬移移动到那里也应该可以成功的吧?应该不用当心被关在异空间吧?

    然而事情再次出乎他的意料。法师的身影瞬间消失,长鞭落下,在石头地面上抽打出一道深深的凹痕,下一秒,法师的身影出现在原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苦斗紫风散人

    他的瞬移让身体暂时消失了一下,躲开了紫风散人的第一鞭子,却没有让自身的境况得到任何改善。

    银尘法师没有时间惊讶和感慨,更没有闲工夫去想为什么在这个没有法师的世界里会出现闲置瞬间转移的阵法。实际上当银尘得知整个风源大陆的修炼体系近乎完全建立在风系元素力量之上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这种可能,只不过他没有去想这一层而已。空间就是风的一种规则,空间的力量不会因为魔法文明的缺席而刻意隐藏在人们的视线之外。修士们,战士们,甚至那些和魔法近乎完全隔离的重甲骑士们,都可以通过修炼风属性的元气,斗气,剑气之类的来获得空间的力量,比如斗气飞行,比如剑气领域,修士们通过长期的摸索和经验的积累,总结出一点点布置空间阵法的知识并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

    用加布罗依尔的天阶法师们的话来说,那就是:

    “任何时候不要小看战士和他们的文明体系,任何时候不要将某种魔法现象当成法师们的专利,要知道巨龙都可以造出导弹来攻击敌人,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此刻银尘法师可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他必须集中精神来应对极端不利的局面。紫风散人一鞭子落下之后当然不会罢手,就在银尘的身影刚刚重新出现,甚至还模糊不清的时候,他就再次扬起了那三米长的粗大藤鞭。

    法师是永远不能跟比自己实力更高的战士玩近战的,他们的所谓魔法盾不过是用来欺负比自己实力低的可怜虫们的伎俩而已。银尘知道自己的斤两,他的所有魔法盾加起来,也不能挡住合道大圆满高手的一鞭。白银色的小小法师在高大又傲慢的紫风散人再次抬起手的那一个瞬间,便抢先出拳,他想通过主动进攻来让敌人失去平衡,干扰那即将落下的软鞭。

    他猛然轰出一拳,右拳,重重地隔空轰击在了紫风散人身上,同时将奥术加速开到最大,甚至用上了奥术湮灭,仿佛流光一样迅速向后方遁去。

    黑暗的魔法力在虚空之中暴动起来,一道房车那么大的暗黑拳影仿佛幻觉一样飞掠而过,紫风散人被这远远超越一位化气一重修为的暴力攻击准确命中,堪比浩劫终焉的巨大推力将他打得腾空飞起,飞退到了三米开外。他身上泛起一层血色的雾气,将那暴力的拳影阻挡下来,而他手里的软鞭,却在被拳影命中的那一刻挥了出去。

    银尘在飞退的过程中,只看到一条黑色的细长影子在眼前一晃,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头痛。他用左手在额头上一擦,手背和袖子上满满的全是血迹。

    他赶紧从奥术空间里拿出一颗散发着暗淡金光的药丸直接吞下去,顾不上咀嚼,更顾不上给自己释放什么光系魔法来治疗。他用手背擦拭额头的瞬间,就已经被自己的伤势骇破了胆。

    他擦拭额头的时候,居然没有感觉到头骨的存在,也就是说,那一鞭子,甚至只是鞭梢擦了他一下,就可以将他额头上的骨头整个击碎成粉末。

    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这又是何等犀利的鞭法。即使被银尘的魔哭冥斩拳打得失去平衡,即使是在匆忙之中的一次仓促还击,也能险些就将银尘杀死。法师脆弱的体质和微弱的**力量在与战士近距离角力的瞬间就暴露无遗,成为最致命的破绽。要不是银尘在地下宫殿中获得奇遇,侥幸得到了一批吃不完的顶级丹药,恐怕他此时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了吧?面对紫风散人,他除了法师的远程攻击以外,无论力量,技术还是场地上都处于全面劣势之中。刚刚一个回合交手下来,银尘与紫风散人之间的差距就明晃晃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无论是紫风散人,还是周围的战败修士,甚至于银尘自己都很清楚,小小的白银色的魔法师在紫色的强大战士面前,已经没有丝毫胜算。

    银尘知道自己处于不能骇入的未知大阵中,所有的退路都已经断绝,除了被紫风散人一鞭子打碎脑袋之外,似乎只有向雷千尺那样耻辱地倒下装死才能蒙混过关,而倒地装死是银尘绝对不可能学者的策略,作为法师,他可丢不起那个人,他不愿意像个穷途末路的可怜的诅咒师一样,靠着卑微的小伎俩和摇尾乞怜来获得生存的机会。

    他不会妥协的。

    哪怕是毫无胜算的战斗,他也会坚持一下。作为法师,银尘很多时候都是很顽固的。

    额头严重受伤,甚至脑部都受了不轻的创伤的银尘法师,已经没有什么力量想缓步迫近的紫风散人发起攻势了。他只能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咬紧牙关命令气海内的仙曲全部飞出来,在半空中卍解,然后围绕在自己身边。他做完这一切之后救缓慢地坐倒下来,几乎如同一具尸体一样软倒在坚硬的石台上。36发黄金色的破天梭慢慢落下来,一根接着一根刺入石台之中,紧接着,一座庞大的半球形黄金结界就升了起来,将几近失去意识的法师彻底笼罩在里面。

    “光明神佑。”法师轻声念出这一道咒语,之后就没有了声息。

    紫风散人的拎着长鞭,器宇轩昂地一步一步走过来。他身上沸腾的血色罡风散发着压倒般的威势,他此时的形象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慢慢走向卑微失败者的胜利君王。血色的粘稠罡风仿佛沸水一样咕嘟嘟地作响着,三米罡风外围鼓荡起猛烈的风暴。那透明的风暴就如同平常世界里的十级大风,将石台上一切能吹起来的轻小物体,比如破碎的尸体,断裂的武器和锁甲的碎片等等全部卷上了半空,汇合成一股肮脏的杂色风暴。

    带着胜利者的傲慢,带着上位者的矜持,带着权威者的四平八稳,带着藐视人间一切生灵的冷漠,紫风散人用最能彰显他傲慢与强大的步伐走到了法师的结界前,故作高贵地一抬手,一道血影般的鞭风便重重地落到了结界之上。(未完待续。)

第v三百一十五章 银尘的黄金结界

    一旁看着的修士们大都暗自叹息,认为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好少年就这样陨落是在有点可惜。当然如同冯烈山,飞泉这样心思龌龊的家伙只会在心里窃喜,庆幸一个让他们嫉妒得发疯的绝世天才就这么屈辱地死在藤鞭之下,当真是老天开眼呢。

    只是这一次,紫风散人的长鞭并没有如刚才那般奏效。他的鞭子重重抽在黄金的结界之上,却只能让结界颤抖了几下而已,居然没法让那结界裂开一丝一毫。

    临时附魔,又称为物品施法,就是法师给任何一个物体施法,使其暂时魔化成为魔法物品的技能,最典型的物品施法就是变形术和符文陷阱。这种给物品临时加上魔**能的技术不属于专业的附魔学技能,仅仅是法师中最为普遍,最为简单的几种能力之一,几乎和寒冰咒火球术一样,成为法师之所以称为法师的标志性技能。物品施法比起直接对着敌人或者空气施法而言唯一的优势就是,在一定的时间内,只要被施法的物品没有损毁,那么施加其上的魔法就会持续存在。

    重伤的银尘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将光明神佑施加在了仙曲之上,虽然仙曲没有觉醒力量,但是其珍品圣器的品质是不会变的。而任何一件珍品圣器,在风源大陆上都被认为是完全不可能被摧毁的。

    这就是银尘布下的无解的局,紫风散人就算手里拎着一根同样是珍品圣器的长鞭,也绝不可能打碎银尘的光明神佑,只能站在外面等待光明神佑自行散去,可是被结界保护住的银尘法师已经吞下了最好的疗伤药丸,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恢复。

    紫风散人不信邪地连续出了三鞭,全部无功而返,他干脆一拍身后的新月形匣子,从里面取出那把将修士们杀得狼奔冢突的漆黑大板斧,丢下鞭子,双手握住斧头的柄高高举起,卯足了力气狠狠一斧头劈下来。

    哗啦!

    轰隆!

    结界,在被板斧碰到之前就忽然碎裂。

    板斧,重重地斩裂了石台,血色的暴风将方圆三米内的石头完全融化成一滩四散的黑红色的液体。而罡风周围的透明风压则带着一股强烈的机械推力,将以紫风散人为中心,半径三十米内的一切都吹飞开去,这其中当然包括失去了结界保护的银尘。

    银尘远远地向后飞去,他的身上笼罩三层黑暗的魔法盾,那是他的暗流魔盾。

    “元素极化翻转!浩劫终焉!”银尘法师的声音在结界破碎声,板斧重击声和石块碎裂飞溅声的干扰下,变得十分模糊。他在半空中伸出左手的食指,狠狠指向正慢慢直立起身子的紫风散人,他在紫风散人面前,那一块三十平方米的圆形石头地面上,猛然爆出36团漆黑的圆球状阴影。与此同时,他的脸色猛然间变得青紫,一口滚烫的鲜血喷了出来,刚刚才勉强恢复的身体再次遭到重创。

    漆黑色的阴影仿佛恐怖天命一样悉数将紫风散人笼罩。没有爆炸,没有轰鸣,只有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在碎石飞溅之后响彻整座石台。紫风散人全身上下轰然爆发出一道道血色的针芒,似乎是豁出了全力,可是那些血色针芒依然在黑暗的重压下酸叫着一根根断裂,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被几百万吨巨力慢慢压断的承重钢梁。

    暗影的范围迅速缩小着,而紫风散人的身体也在血光照耀下慢慢扭曲。被血柱压制住的修士们一个个屏息凝神,瞪大了眼睛看着逐渐从男人形态变成番茄酱形态的紫风散人,几乎素有人都在暗自祈祷着,满心希望这个强大到不可理喻的所谓的“合道”高手能在这一击之下死去。

    “胜利在望么?呵呵,我现在哪里配想‘胜利’这个字眼儿?”银尘已经落地了,黑色的皮鞋轻轻踩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他那伸出的左手并没有收回,只是更加迅速地弹出了他的中指。

    “千手蹈天卍禁大封!”中指尖上汇集起漆黑色的浓雾,只有乒乓球那么大一点点。小小的雾气团在随后的一秒钟仿佛火焰一样攒动了一下,就消散消失,与此同时,紫风散人周围的空气里,猛然窜出无数道漆黑的线条。

    黑暗笼罩了紫风散人的身影,他周身五米之内的一切东西都被阴影覆盖。空气仿佛被完全抽离了,黑暗的阴云仿佛邪灵的诅咒一样从半空中笼罩下来,几乎将所过之处的一切都暴力碾碎,甚至时间和空间都在这一股绝对的压力面前纷纷湮灭。

    修士们第一次发现原来黑色的光芒也能如此刺眼,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那一团浓雾般的黑暗之中,似乎始终辐射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那是最单准的力量,最简单,最直接,也同时是最蛮横不讲理的力量。黑暗之中,没有爆炸,没有毁灭,没有腐朽,甚至连分崩离析的气韵都没有,只有一股单纯的,封锁与向中心挤压的力量。

    黑暗的能量完全爆发了,一团漆黑色的阴影池底吞没的哪一出空间。阴影迅速缩小着,很快就变成了紫风散人的轮廓。如果比照魏务良的下场的话,那么这个黑暗的魔法,足够将紫风散人“封印”三十五到四十分钟。

    银尘放下手,静静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这招黑暗魔法到底能不能对付眼前的敌人,他只知道自己为了这么一出已经付出了足够沉重的代价。他刚刚的元素极化翻转,对自己,对仙曲都造成了重大的不可逆转的损伤,仙曲的最终威力也不可避免地进一步缩水了,为的就是那一式牺牲自身精血强行发动的浩劫终焉,用大范围的,最高强度的黑暗冲击彻底击碎紫风散人的防御,给随后的封印魔法创造最有利的机会。面对紫风散人,银尘法师其实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因为紫风散人的力量,并不是真正的罡风,而是“血术”。(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张 寒冰减速攻势

    血术,或者叫做极端信仰之力,是用扭曲的信念强制燃烧自身精血获得力量的秘法,这种力量甚至可以克制光明系的魔法。加布罗依尔的历史上,许多梵特兰蒂冈的红衣大主教都是这样倒在血族亲王们的突袭之下,甚至有人被强制转化成了血族呢。

    紫风散人的血术,比起血族的血术还要难以对付,因为紫风散人是个人类,他的血液中并不含有血族的黑暗因子,因此他的血术是完全克制光系魔法的,也就是说,他的血术连完全彻底觉醒的弑神灭罗仙曲都有可能挡下来。

    对付血术,最强大的克制力量就是亡灵魔法,其次是黑暗魔法,再次是寒冰和火焰魔法,其他元素的魔法效果甚微,而水系魔法则会增加血术的威力。正是基于这些理论,银尘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使用黑暗魔法,他希望用这样破釜沉舟式的攻击,能够至少伤到紫风散人。

    然而就在那黑色的轮廓即将完全定型,彻底将紫风散人的全身功力封住的时候,石台上那些立柱的顶端,以及整个大厅的天花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符文和刻痕陡然全部亮了起来,看到这种景象的一瞬间,银尘法师就知道糟了。

    血红色的光芒笼罩大厅,头顶上的血红光芒越来越亮,最终彻底凝结成一片血雾,然慢慢的压下来。血雾之中除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的什么毒或者诅咒之类的东西了。这一层粘稠的血雾从天而降,所过之处一切不属于血雾力量的其他能量统统烟消云散,甚至连银尘的魔法盾都无法维持,直接碎掉了。

    血雾降落于擂台之上,被擂台本身吸收了。宽阔的擂台上立刻出现了一座血色的大阵,那是由无数蝌蚪状的文字排列起来的,并不复杂的阵法。那些蝌蚪状的文字,时刻散发着一股野蛮又残暴的洪荒威压。

    银尘摇了摇头,认命地抬起到了左手,伸出白皙的手掌。他的手掌迅速亮起湛蓝的神光,而他身体的其他部位,亮起紫色的奥术加速之光。

    “蝼蚁!别做无谓的挣扎了!”紫风散人终于再一次开口说话,声音里充斥着霸权主义的傲慢。他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如同银尘想象的那样捡起地上的鞭子,而是直接提起斧头,两腿一蹬就向着他直冲过来。

    那是比银尘的奥术加速更快的速度。

    眨眼间,他就冲到了银尘面前10米的地方。此刻的银尘才来得及挥出一击标志性的手刀。

    “灭绝凛冬!”银尘的声音还停留在原地,可是他的身影已经横向移出去10米了。

    紫风散人冷笑一声,脚下的步法轻盈地变换了一下,直冲而来的身影猛然向左一转,居然用一个直愣愣的九十度角转弯来回答银尘的逃避。他的身影此时已经欺进到了离银尘不到4米的位置。

    暴风雪就在这个瞬间疯狂地旋转起来。湛蓝色的,真正的罡风夹杂着无数片刀锋般锋利的六角形雪花狂潮般淹没了紫风散人。紫色的高大身影减速了,在相当于化气一重高手的罡风的直接吹拂下,他的速度也不可避免地降低了些许,这点减速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银尘而言那就是生与死的差别了。

    暴风雪没有给银尘的逃逸速度造成任何影响,却拖住了紫风散人的脚步,使他离银尘原来越远,渐渐地追不上开着奥术加速的银尘了。

    紫风散人当然不会无动于衷,他轻喝一声,抡起手里的大斧头对着狂暴的风雪狠狠劈下去,企图用血色的罡风劈开那无尽的风雪,不过这次他的招式同样没有什么建树。

    血色的罡风确实成功地劈开了银尘召唤出来的暴风雪,在罡风所过之处,锋利的雪片和凛冽的寒风都被赤红的粘稠力量分开到两旁,一点儿也没法靠近紫风散人,可是他的罡风也只能延伸到三米开外,再远就难以企及。三米之外的蓝色风暴依然肆虐,罡风的压力依然存在,紫风散人这么一斧头看起来威力无匹,却真正做了无用功。

    除非他能一斧头劈开整个冰雪风暴,否则他就永远被困在着暴风雪中。要知道此时的紫风散人,并不是跟银尘作对,而是在跟银尘掌握着的这一小片天地作对!

    寒冰,开始在风雪中迅速凝结,一些短小如同匕首一样的冰剑开始因为持续降低的温度而凝结出来,石台地面,石柱甚至刚刚发出血色光华的天花板声都开始凝结出一层又一层薄薄的冰霜,一根根短小的冰棱也在紫风散人周围的地面上出现了。

    紫风散人收回的大斧,轻轻一拍身后的新月形匣子,从里面轰然爆射出三十六把弯曲又森然漆黑匕首,这些匕首在空中绽放出红光,一条条艳红的血浆顶着风雪从天花板中落下来,在那些匕首旁边迅速凝结成血色的人型怪物。

    “蝼蚁!尔真以为如此雕虫小技,本仙就那你没有办法了吗?”紫风散人依然傲慢又机械地说道,同时潇洒地一挥手,那36只人形怪物就一声不吭地蜂拥着冲向银尘。

    他们的速度比起紫风散人还要慢得多,他们的实力也不过是分神一重而已,如果场地足够大的话,他们和紫风散人一样永远都别想追上开着奥术加速的银尘,可是那宽阔的石台四周早已落下血色的光幕帷幔,将银尘的活动空间封锁在石台之上。

    灭绝的凛冬依然化作狂暴的风雪,无差别地覆盖向所有的人型怪物。银尘依然靠着奥术加速闪躲腾挪,可是这样的游击战术并不能持久下去,因为那36只人型怪物正分散开来,对银尘进行合围。

    他们配合默契得如同一人。36道身法诡谲的血红色影子握着漆黑的匕首,从各个方向围拢过来,将银尘的活动范围一步步压缩,最后将他圈在了石台的西北角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碎刃指炮

    包围圈正在缩小,那些人形怪物的手中冒出一道道血色的罡风,漆黑的匕首带着破空的锐啸戳刺过来,一道身影,两道身影,三道身影。一只只三眼人形怪物挥舞着匕首,向银尘发动了接连不断的攻击,而其更多的人形怪物却在暴风雪中挣扎着突进着,慢慢向这边围过来。

    白银色的法师身陷重围,只可惜这个世界上的战士们都不懂,身陷重围才是魔法师的优势啊。

    法师轻轻抬起一直闲着的右手,白银色的火焰从掌心里冒出来,散发着杀人的高温。白银色带着淡淡柔和紫光的身影陡然欺进到了最近的人形怪物面前,白银的手掌此时已经被烈火笼罩,仿佛地狱中的伸出的鬼爪一样,一把捏住了怪物手中漆黑的匕首。

    “这是……《凝魂摄魄**》中的‘空手入白刃’?”被血光压制住的冯烈山看着银尘的动作,心里猛然一惊,《凝魂摄魄**》那是云无月的绝学,而空手入白刃的招式更是那位长老最可怕的成名技,他银尘究竟是怎么得到这样的传承的?就因为他救了云无月?那么云无月呢?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冯烈山想到这些问题的时候,一股深沉的不安感觉攥紧了他的咽喉。

    银尘此时只感觉到自己握住了一条长条形状的的东西,没有感觉到匕首刀刃处应有的锋利,更没有感觉到丝毫罡风的尖锐与刚性。他只感到手心里的条状物体迅速软化,然后冲指头锋里流失出去。

    一声凄惨的拖长了声音的惨叫从怪物哪里发出来,那是最正宗的死亡尖啸,如同银尘炼制出魔器时的死亡尖啸一样。银尘手心里的黑色匕首彻底化成了一滩滚烫的铁水,沿着银尘身上的暗流魔盾流下来,落到地上,将地上的岩石都烫出许多凹凸不平的小泡泡。人形怪物被他这么一招大焚化术轻松地解决了。36比1的围攻貌似也很好对付?

    其实不然,大焚化术最致命的缺陷就是没法同时对付多个目标啊。

    银尘的右手施展出了大焚化术,他的左手继续输出着灭绝凛冬,暴风雪是必须维持着的,否则他可跑不过一个合道大圆满的强力修士。

    更多的人型怪物围上来了,他们似乎吸取了刚才那个倒霉鬼的教训,挥舞匕首的动作变得缭乱起来,那一招招匕首技让银尘左躲右闪,很是狼狈,却始终没有找到施展大焚化术的机会,银尘知道自己的大焚化术虽然可以“适当地”远程施法,可是必须命中目标手中的兵器才能奏效,他不是没用过大焚化术直接攻击那些人形怪物的身体,只是没有效果,那些怪物的身体简直比耐高温材料而让银尘无奈。

    银尘一边躲着,一边继续喷洒着冰雪与风暴。此时石台之上已经冷如极地,甚至银尘的风雪之中出现了自然凝结的冰剑,这些锋利的冰剑屡次穿过人形怪物的身体,却没有办法真正将他们击杀。

    围拢银尘的人先怪物越来越多了。银尘已经不能用大焚化术去对付这么多手持匕首的分神期高手了。怪物之间甚至出现了精妙的配合,当银尘准备对付一只怪物时,其他的怪物就做出戳刺动作逼退银尘,是他始终不能如愿。银尘目光扫过这些三眼怪物。白银色的瞳孔中没有惊慌没有凝重,只有一道狡诈的微光。

    “霸铳黑天刚神绝炮!这个魔法你们都快忘记了吧?!嘿嘿!”银尘冷笑道,同时弹出一直,一道紫黑色的指锋仿佛重型激光武器一样准确又凶狠地命中了一只怪物手中的匕首。

    那只匕首仿佛被塞进万吨水压机中一样在黑暗的野蛮巨力面前酸叫着弯曲断裂。持有匕首的怪物也惨叫着变成一团血雾被暴风吹走了。银尘伸直了白银色的食指,一下又一下地指点向每一只围上来的三眼怪物,一道又一道紫黑色的光芒闪过,仿佛世间最不可抵御的绝世指法一样,将那些怪物手中的匕首悉数折断。随着一声声凄伤的惨叫,36只人形怪物居然就这样被银尘一个人用了几分钟就消灭得干干净净。

    此时的紫风散人,依然在暴风雪中艰难前进,他身上甚至已经结出了一层冰晶。

    ‘你还真的以为,我不能够对付得了你么?’银尘冲着紫风散人说道,同时他对着紫风散人所在的位置隔空一指。

    “砰!”白银色的右手食指尖上蓝光一闪,一道几乎是实体一样的尖锐蓝光闪电般击中紫风散人的身体。那似乎是无视防御的蓝光,轻易地穿透了紫风散人周身浓厚的血光,甚至几乎贯穿了他的肩膀。

    冰洁的寒意猛然从紫风散人中招的地方爆发出来,一圈圈细碎的冰剑仿佛一边旋转着一边绽放的花朵一样,以紫风散人被击中的肩膀为中心,一圈圈地旋转着戳刺出来。大块大块的玄冰从他身上浮现出来,紧接着凝固成封印他的镣铐,在短短的一点五秒之内就将他完全彻底地冻结在一块三米多高的,长满了冰剑和冰刺的玄冰之中。

    “深雪之寒!”银尘的声音这时才透过暴风雪远远地传过来。下一秒,被冻住的紫风散人身上再次爆发出一层粘稠的血光,有几分艰难地身上的玄冰一点点撑裂,然后从冰封的状态中走了出来,重新抡起板斧冲向银尘,然而迎接他的,却是更多的深雪之寒。

    寒光,一下又一下落到了他的身上,每一次都能直接将他冻住三秒中,石台上凝结出一道又一道冰柱,这些冰柱似乎天生克制住紫风散人的血色罡风,每当血色的罡风靠近它们的时候就会瞬间凝固,变成血红色的无用冰渣落到地上。

    紫风散人的行动越来越慢,而银尘的速度越来越快,在奥术加速的帮助下,他那银白色的身影最后干脆围着紫风散人画起了一个直径34米的大圈,一只手维持着灭绝凛冬,另外一只手不断地用深雪之寒和寒冰咒补刀,等到紫风散人实在走不动了的时候,再猛然扔过去一发碎心红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紫渊1

    那一发碎心红焰如同暴击一样,直接将紫风散人的身体炸成了碎片,可是那些碎片根本没有飞散出去,就在半空中组成了新的紫风散人。看到这一幕的修士们都面露绝望之色,心想这个紫风散人难道真的成神了不成?居然这样都打不死?

    看到这一幕的银尘也是微微停顿了一下,白银色的瞳孔中闪过一道惊异的神色,但是马上就被惊喜取代。他微微低下头,轻轻捏了一下右拳,强迫自己不要露出笑容。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些光可以消除我的黑暗魔法呢,原来你使用的根本不是‘血术’!”银尘重新抬起头,一双银白色的瞳孔死死盯住不知怎么又飞上空中的紫风散人,瞳孔之中,再无一丝迷茫,也不再有一点点决绝与悲壮,只剩下一股纯色的自信。

    “蝼蚁!尔等成功激怒了本仙!就等着接受本仙的性虐吧!”被打得四散分离又不知怎么重新拼装起来的紫风散人,此时真正是一脸怒容,而他说出的话语,才是真正让银尘头皮发麻压力山大的宣言。他飞在空中,没有等到银尘抬手一击深雪之寒将他打下来。就飞快地在胸前结出了一个复杂的手印。

    看到他结出手印的银尘心里猛然一突:“这家伙不会真的能施放什么魔法吧?”这个念头还没有在脑子里闪现完毕呢,就看到整个石头大厅被一片紫光笼罩。

    天花板上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岩石爆裂,石柱倾颓,满满一座大厅里所有的写着咒语的地方都燃烧起颜色难看的紫焰,而天花板上岩石裂开的地方,居然,居然渐渐显露出一只狰狞的巨目。

    那是和秘境入口的那个山谷中,深沉而狰狞的巨眼完全相同的眼球。

    银尘抬头呆呆地看着那巨大无比眼球,完全说不出话来,他根本搞不清楚那颗眼球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它带有一种非常神秘深奥的暗示意义。他正要张口询问,却陡然间脚下一空,紧接着耳边响起修士们惊慌的尖叫声,尤其是飞泉师姑的叫声,格外尖利刺耳。银尘身子一轻,赶紧给自己施加了一个羽落术,便也随着修士们一起,坠落进一道螺旋状的无底紫渊。

    巨目在视野中迅速缩小,那是因为他正在急速下落,离那巨目所在的天花板越来越远,最后他再也看不到那一颗巨大无朋的眼球,满眼看到的,只有无尽的紫色。

    “紫渊!”紫风散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高高在上的骄傲。银尘猛然回头,骇然看到紫风散人背负着双手出现在自己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随着他一起下落。他们二人的相对位置,此时完全静止。

    “别挣扎了。乖乖投降吧。”紫风散人傲慢地笑着,伸出一只手捏住了银尘的脖子,一股奇异的力量覆盖住了他的全身,却绝对不往他的体内涌动。银尘的脸猛然苍白起来,他感觉到了那一股令他无比厌恶又记忆深刻的沉重感,那是无定风波落到身上的感觉。

    银尘没法反抗,他甚至连任何一个魔法都没法释放出来。紫风散人的动作太快,快到他没有任何时间去反应去回避去抵抗。此时他身在半空中,根本无法借力,自然躲不开紫风散人的毒手,等到他反应过来之时,才发现自己的体力和行动能力已经被紫风散人封印住了。

    他的体力几乎完全消失了,他甚至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施法动作。尽管他现在还能释放魔法,可是在如此近距离下和紫风散人战斗,他毫无胜算可言。他觉得就算自己是被五火球神教洗脑了的逗比魔剑士,近战和远程一样厉害的“拯救世界的**神人”,也没有任何机会在如此距离下打败比他足足高出二十六重境界的紫风散人啊。

    银尘法师这一刻才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心中的不甘如同烈火焚烧着神经,只能带给他单纯的疼痛,而**之中除了寒潮一样的疲惫感,也再没有别的感觉了。

    他输了。

    “怪自己吗?怪这个社会吗?似乎都没有任何的用处啊。”银尘心里一片苦涩,却出奇地没有想着怨天尤人或者自怨自艾,因为他知道现在怨谁都没有用,除了接受现实,除了在残酷的现实中挣扎着尽量活下去,他不应该去想别的任何问题,那些抱怨,那些不甘,其实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曾经痛恨着这个野蛮的吃人社会,扬言要在这个野蛮社会的尸骨上建立起全新的文明世界,可是仅仅靠着这些豪言壮语本身,并不能让这个世界比以往更仁慈公正一分一毫。他必须足够强大,才能尝试着改变世界,而世界本身并不会给他特别的照顾。

    他曾经为这个野蛮世界造就的悲剧愤慨过不甘心过赌咒发誓过,只是此刻,那份悲剧降临到了他自己的头上而已。

    他扬言击碎所有的野蛮,可是野蛮如今正捏着他的脖子。

    如果他只有抱怨,只有呐喊,只有不屈不挠地抗议,那么他什么都改变不了,依然被人捏着脖子,依然被人欺负,被人杀头,他所痛恨的那些野蛮的制度野蛮的王法野蛮的社会压迫,依然继续我行我素。

    他要改变什么,首先他就必须战胜残酷的现实,战胜傲慢强横的紫风散人,甚至通过某种方式战胜这个世界。

    他没有选择,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不负责任地死在这里,其实也是懦夫的行为。何况他还没有完全输掉生命,他甚至已经掌握了紫风散人的某些弱点,比如说,紫风散人使用的是经过“血术”伪装的,全然不是“血术”的力量。

    他现在不过是被紫风散人挟持,而不是被直接杀掉,就算暂时封印了体力和行动能力,那么他之前布下的后手呢?那个被他支派回去给万剑心他们解释情况的魔天使,难道真的就是个信使?也太小看他银尘圣法师陛下了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加更 紫渊2

    “何况既然是挟持,那么我就还有利用价值……反正没死就有翻盘的机会。”银尘如此想着,不甘心和愤怒的火焰依然没有半分熄灭的意思。虽然作为一名法师,踏上征战世界的道路之初就必须做好被挟持被清洗被批斗被杀头的心理准备,不过对于一位十一岁的少年来说,尤其是对于一位已经看到了自己拳打天神脚踩狂魔的“光辉未来”的有志少年来说,死亡,在这一刻忽然变得陌生而恐怖起来,他不甘心,不服输,甚至不能原谅此刻这个被人挟持的懦弱的自己。

    银尘闭着眼睛,感觉身体无止境地往下掉,似乎自己这具小小的肉身,即将贯穿了整个星球一样。

    “无底深渊?”银尘最后还是被那法师紫脉中最能作死的好奇心驱使着,睁开了眼睛,还极其做大死地往空荡荡的脚下一看——

    “啊——!”结果很显然,他和那些成年修士一样发出了恐惧的惨叫。

    他的脚下,盘成一个圆环状的是直径三百米的螺旋的漏斗状深渊,那螺旋的漏斗不是什么时光隧道,更不是通向纳尼亚世界的神奇通道,也不是位面桥,超空间通道,甚至不是坠入地狱的判决之深坑。

    那是仿佛某种巨型怪物的食道或者大肠一样可怕的,紫红色的还在不停旋转着蠕动着的东西。那紫红如新鲜紫肉一般的缓缓蠕动着渐渐绞紧了的巨大螺旋之上,还密布着一层触手般恶心恐怖的绒毛,那些绒毛迎着坠落下来的人挥舞着,不少触手飞快地卷起了一个个惊恐无助的修士弟子,残忍地将他们拉扯进那座巨大无极的紫色螺旋的缝隙中,除了偶尔传出一声骨肉成尼的碎裂声响,就再也不会有那些弟子们的任何讯息。

    他的脚下,正中心,就是令人无比绝望的,暗紫色的未知的血渊。

    进入紫血神殿的修士们终于遭遇到了第一次大减员,无论是谁,哪怕就是在战斗中获得胜利一直恢复着的杜传昌,在如此可怕的高速下落之中也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被那些黏糊糊的纤长触手一样的绒毛羞辱性质地抽打了好几次,险些就被一条触手给卷进了磨盘一样的螺旋缝隙之中。至于其他人,那只能自求多福了,愿三清保佑他们吧。

    紫色的螺旋慢慢绞杀着逼近,似乎无底的深渊越来越窄了。修士们的数量不断减少,暂时得活的人早已在无边的惊恐中大小便失禁了。银尘移开视线,不再看那那血肉迷蒙的一幕,却又倔强地不愿闭上眼睛,只能向其他地方四处乱瞄着。已经被恐惧攥紧了心灵的法师没有发现,那些被漩涡的缝隙吞没的修士弟子,都是这批人中实力最低的。

    解语宗的弟子,魔杀门的弟子,蓝魔宗的弟子,这些元气修为相对低下,修行的神功也很普通的弟子,成为损失最惨重的人群。

    头顶的最上方,脚底的最下方,都是纯紫色的一片光芒,那光芒之中只有虚无,没有任何景象,更不会有希望。那紫色的螺旋深渊不知道有多深,那螺旋着的紫色“肚肠”也不知道要延伸到哪里,那仿佛就是向上向下延伸到宇宙尽头的活着的的永恒。

    银尘闭上嘴,甚至最后无奈地闭上眼睛,不再坚持,不再抗拒,将生存的希望完全压缩在心底,,静静地和紫风散人一起,和那些可能侥幸活下来的修士弟子们一起,坠入紫色的深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血狱1

    仿佛过了一个寒冷冬季那般漫长,闭着眼睛的银尘突然感到脖子一松,同时脚下传来一股柔软的反震力,他微微弯曲了一下膝盖,缓冲了从高处落到地面上惯性,然后直起身子来。

    他睁开眼睛,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不禁一阵恶心。此时他和紫风散人正站在一只不知道什么动物的体腔之中,脚下的所谓地面,不过是艳红色的新鲜的内脏壁而已。

    这是一块30米乘以30米的并不如何广阔的不规则形状空间,四面都是仿佛内脏薄膜一样的血色肉膜,还时不时地微微颤动着,甚至分泌出一些令人作呕的粉白色的粘稠液体。脚下的“地面”始终存在着一股微弱的震动,这股震动不易察觉,却让人感到分外地头晕恶心,这让银尘法师有点害怕,他不由得想起了《鬼吹灯》里面的所谓“晶颤”。

    银尘抬头,看到头顶上只有扶摇而上的紫色螺旋,那是他们刚刚掉下来的地方。他,紫风散人和其他的修士弟子们都陷落在这未知生物的恐怖体腔之内。

    银尘强忍着恶心,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脚下还在颤动的血肉,柔软又粘稠的如同口腔薄膜一样的质感告诉他,那不是什么幻境,而是真实的空间。银尘法师的心里不禁生出一股夹杂着许多好奇的恐惧来,他十分想知道什么样的生物才会拥有如此巨大的体腔。不过此时不是深究这些问题的时候,他有些悻悻然地站起身。

    “不像是胃脏,因为这里只有一个入口,可没有通向肠道的地方。”银尘的脑子里正转动着念头,突然就听到他身后的紫风散人开口说道:

    “尔等蝼蚁,欢迎来到紫血神教的圣地,血狱!”他说完就做出神经病一样的狂热朝拜的动作,那样子看起来特别傻气。

    “血狱?”祸忌的声音里同样滚动着疯狂,杀戮的疯狂,尽管几分钟之前他被击败了,尽管他知道自己和那个所谓的紫风散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可是对于紫风散人的仇恨和眼看着就要被逼入绝境的绝望,让他猛然生出了一股“最后的疯狂”。他手无寸铁,可是依然暗暗运转起邪恶的神功,皮肤下的血管正如同蚯蚓一样暴突起来。

    他的身上正在萦绕起一股扭曲又狂乱的风暴。

    “所谓血狱,便是让尔等蝼蚁互相厮杀,最终决出那最强者的地方。血狱,仅仅为活人炼蛊之地!”紫风散人维持着那狂信徒一样的可笑姿势,神情陶醉地说道。

    “放肆!本尊和姐妹们乃千金之躯,钟鸣鼎食之后!怎么能让尔这妖魔邪道像喂养蛊虫一样相互厮杀!尔究竟知不知道!本尊这些姐妹们身后,可是有着整个大南帝国撑腰,尔等紫血神教,不过是一群山匪流寇!如此对待本尊姐妹,小心日后大军压境,直接平了尔等紫血神殿!”这时候,一位圣水派的师姑跳出来指着紫风散人的鼻梁骂道,那泼妇一样的声调,那高高在上的神态,让周围的其他门派的弟子嗤之以鼻,都觉得这个姑子是不是脑子坏了,眼下的情境,可能指望得上那所谓的帝**队吗?紫血神教的百年老怪,又是那种害怕世俗军队的人?

    只有她身后的飞泉和明泉暗中比划着拳头,为这个跳出来的丑胖妇人加油。她们两人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那就是先抛出一个最受不得气的,去试探着反抗紫风散人的说法。毕竟圣水派的这些金枝玉叶们,可真的不想让自己像只毒虫一样在这里和那些“下等民”厮杀,供紫风散人娱乐,毕竟平日里只有别人供她们娱乐的份儿。

    当然两位位高权重的“公举殿下”可不愿自己出头,便随意选了个代言人推出去试探一下紫风散人会有什么反应。如果紫风散人还记得紫血神教曾经被大南方帝**队重创的事情自然最好,若是他不记得或者翻脸不认人,那么那个推出去的试水君便会遭到紫风散人的惩处,这样她们两人不仅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反而可以通过紫风散人的行动进一步窥探他的性情和能力,从而可能找到他的弱点。

    只可惜,紫风散人的所谓‘惩处’,远远超出明泉与飞泉师姑的想象之外。

    “放肆!本仙最烦女人聒噪!尔等****,还是给本仙闭嘴吧!”紫风散人换了个姿势,做出一副挥手荡平敌寇状。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小小的血狱之中就充斥着女人们尖利惊慌的惨叫声和求饶声。

    那些声音清亮又尖利,满溢着羞耻,绝望和恐慌。银尘转头看去,发现所有活下来的女人,包括明泉,飞泉和其他圣水派,解语宗,甚至神剑门的女弟子都被一根根粉嫩的触手缠住了身子,那些触手上面伸出一根根紫色的尖刺,仿佛旋转的刀片一样轻易地就将她们身上的衣衫撕成碎片。

    赤身露体的女子们发出惊恐的尖叫,被那些触手不知怎么就捆绑成一个个极具挑逗性的姿势,然后迅速拉向四周那血肉薄膜似的的墙壁。那些墙壁也在这一刻突然裂开许多缝隙,仿佛一层又一层的肌肉组成的褶皱一样。被绑架的女人们绝望地尖叫着一头栽进那些褶皱之中,褶皱猛然闭合收紧,仿佛肌肉黏膜做成的棉被一样将她们包裹起来。

    惨叫声戛然而止,只有血色肉墙上一个个不断挣扎扭动着的突起刺激着所有人的视神经。银尘没来由地感到一股燥热,脑海中居然再次出现了不该出现的光溜溜的女孩子的形象。银尘闭上眼睛,剧烈地呼吸了几下,想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可是没有用,他的内心深处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出楚粉儿那让人流连忘返的娇躯。

    银尘又赶紧阵眼,可是眼前一直在晃动着的肉芽一样的突起和不时泄露出来的几声“呜呜呜”地疑似被人堵住嘴的声音始终撩拨着他的身心,他甚至开始出现些许的幻觉,眼前没来由地浮现出一丝不挂的张雅婷,张萌萌和林绚尘的形象,尤其是林绚尘的形象,在他眼前越来越清晰,那摇曳生姿的微微挣扎着的肉色幻影,越来越强烈地散发着一股神圣与魅惑并存的诱惑力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血狱2

    银尘轻轻地双手抱头,用指头按压着太阳穴,那是他用来催眠自己的特殊动作,他希望躲过这种节律行为来强迫自己相信刚刚的那一幕不是什么香艳的诱惑表演,只是一场无比惨烈的人间悲剧,他感觉自己慢慢冷静了下来,同时感觉到一个人正在向这边走来。

    银尘猛然一惊,接着心里生出一股狂喜。他突然发现自己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不仅仅恢复了体力和自由行动的能力,甚至连完全状态的领域感知也恢复了。他闭着眼睛,故意做出一副很虚弱很无助的样子来,默默等待着那个人走到自己跟前。

    那人走近了,他的身后又出现另外两个人,也一并向这边走来,同时这里剩余的十几个男修士都转过来,面对着银尘,或者说面对着银尘身后的紫风散人。

    “小子,本尊和你的账要好好算一算了!”最先走过来的那人说道,他的声音里灌满了恼羞成怒的威胁。鬼系的罡风从他身体里猛烈地吹拂出来,在周身三米范围内旋转成一道道小小的透明漩涡。

    那人不是别人,就是之前被冰封的魏务良。他说完,气势汹汹地举起双爪,可是没等他发招,闭着眼浅的银尘就猛然消失在原地。

    他初选在那一堆弟子的另外一边。

    白银色的法师睁开了眼睛,瞳孔中早已大雪弥漫:“你先能欺进到我身边三米范围内再说吧!”他挑衅道,同时完全就是偷袭一样伸出一根白银色的手指。

    “受死!”魏务良气急败坏地暴喝一声,高大的身体腾空而起,弩箭般反身冲向银尘。他的身体周围旋转起激烈的风压将一切挡在他面前的修士统统吹飞向两旁。他的身法和以前一样,诡异得甚至让人看不清楚,不过此刻他并不知道,一位具备瞬移能力的法师究竟有多么可怕。

    空气中荡漾起猛鬼的嘶嚎,一道道细微的纯黑色烟雾从魏务良的双爪上升腾起来,他的身形仿佛一道扭曲折叠的黑色闪电,几乎瞬息间就窜到了银尘面前,无形的罡风始终包围着他,仿佛不可击破的厚重铠甲,他那一双枯黑狰狞的手爪,此时便是足以切开一切敌人的黑暗的手术刀。

    周围的修士看到这一幕,纷纷变了颜色,躲藏在修士中间的祸忌甚至发出了一声激烈的惨叫:“魔王气息!”然后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魏务良,身子也不停地向后退去。杜传昌,冯烈山两人也是目光惊奇地看着突进的魏务良,他们也很好奇,一个没有达到元婴境界的魔威阁高手,究竟是如何领悟魔王气息这种高级的能力的?

    魔王气息,就是相对来说比较纯正的暗属性力量,那是对不纯正的普通鬼系罡风具备统治力的高级力量,相当于鬼系真元中的“王”,因此才被称为魔王气息,就在一段时间之前,魏务良第一次和银尘交手的时候,他还被对方发出的魔王气息给逼退,只是没人想到她现在居然就能催发出魔王气息。

    其实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魔王气息的普及,就如同破玄的普及一样,都是因为那冥冥之中悄然发生的“天变”。

    就在魏务良奋力冲到银尘面前的时候,一道漆黑色的指锋击中了他,并且在他身上荡漾起一圈满是汉字符文的光圈。魏务良的力量没有丝毫地减弱,可是他的速度在瞬息间就被降到了零点,高大的身躯甚至直接凝滞在空中长达一秒之久。

    “千手蹈天卍禁大封!”随着法师的咒语声,魏务良周身爆发出一道道紫黑色的光流,在在空中迅速连接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符文大网,一股极端沉重,又带着令人窒息的凝滞感觉的力量笼罩下来。符文大网慢慢散发出一层层霸道的气息,和一团团浓黑的烟雾,将魏务良整个笼罩起来。

    空气中猛然爆发出一股凝重的气息,那不是精神上的凝重威压,而是**感知上的沉重感觉,似乎整个空间中的重力都增加了好几倍一样。

    一秒钟,合道高手魏务良即便拥有了魔王气息,也被银尘死死压制住了一秒钟。

    银尘放松下来,此时他还没有发现魏务良身上已经具备了抗击他的黑暗魔法的本钱,祸忌的那声惊叫让他以为祸忌看到了他手指尖上凝聚的黑雾呢。银尘的手指再次聚集起大片的黑色粒子,他打算在魏务良被封印之后直接赏一发霸铳黑天刚神绝炮结束这场无聊的战斗。

    “就算你有能够挡住黑暗魔法的爪子又能如何?卍禁大封这种大范围的魔法可不是一双手就能接下来的。”银尘这么想着,却猛然发现包围住为魏务良的黑雾居然还在移动,向着他这边移动。

    一秒钟很快过去了,银尘惊悚地后退几步,他感觉到那黑雾之中滚动起另外一股黑暗的力量,和他的黑暗魔法不相上下的力量。

    紧接着,一股更加强大的颓废腐朽的气息爆发出来,只听得一声撕碎麻布的刺啦声,银尘法师释放出来的黑色雾气就像什么有形有质的东西那样被魏务良一把撕开,黑色的幽灵鬼爪迅猛地向着银尘脸抓去。

    卍禁大封的黑色碎片在空中飘扬着开始迅速腐朽,仿佛那里的时间被加速的许多被一样。

    “小子!你以为你那种把戏对本尊还有用吗?”枯黑的右爪狠狠地落下来,魏务良带着一股焦躁又烦闷的语气大声吼道,似乎这样的怒吼可以让他心里好受一点,可以让他心底那一股连他自己都不甚明了的奇怪的良知不那么伤痕累累。魏务良是个爱面子的人吗?是个被人打败了就恼羞成怒的人吗?显然不完全是。他在被银尘冰封的那一段时间里,仔仔细细琢磨了银尘的力量和战术,输得心甘情愿心服口服,因为他在那被冰封的十几分钟里,居然无意中捡着“天变”和“破玄”的两股东风,直接领悟了纯黑色的魔王气息,领悟了更高层次的鬼之奥义,而这一切的契机,都是银尘的魔哭冥斩拳赐予的,因为魏务良的龟爪子,在破开魔哭冥斩拳的时候,可以将那股力量的运行方式分析出来,配合上魏务良独创的,近乎于写轮眼一样的天赋神功技巧,他很快就掌握了魔王气息的发力技巧,而其他人,只怕就算经历了“天变”,也得画个一年半载才能做到。(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血狱3

    魏务良这一连串突破,是银尘赐予的,是银尘的黑暗力量赐予他的,他就算有真正的写轮眼,如果银尘不向他展示真正的黑暗力量,他也永远没法领悟魔王的气息。

    他敬佩银尘,甚至有点喜爱银尘。他知道如果这一切可以重新来过,如果银尘只是单纯地加入了魔威阁而魔威阁也仅仅是单纯的魔威阁的话,那么银尘的将来,必将成为魔威阁所倚重强大修士,成为魔威阁中冉冉升起的一颗耀眼新星,为魏务良,为魔威阁,甚至为整个天下的鬼系修士带来一个新的时代,可是这一切的美好愿景,如今都必须毁灭在他魏务良的手上!对此,魏务良感到苦闷,感到不甘,感到烦躁,感到痛心,甚至有一点怀疑人生。

    魏务良说着,裹挟着衰朽气息的爪子伸进了银尘的面门里,然后他猛然一顿,还未落地的身形在半空中就一个转折,直接向着左边狠狠一爪子拍过去。

    他面前的银尘,此时像个肥皂泡一样破碎开来,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的左边,一道湛蓝色的光束与手爪相击,爆发出一道冲天的蓝色冰柱。

    银尘的身影初选在小空间里的另外一个角落,他平举着手臂,仿佛手枪连发一样从十指尖连续喷射出一道道森然的蓝光。一根根十二边形底面的棱柱状冰柱从柔软的血色底面上升腾起来,紧接着被魏务良一招“亡死森罗狱”的武学套路给打得粉碎。此时的魏务良比起和银尘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强得几乎突破次元壁。

    魏务良的修为境界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合道境界,可是他掌握了比“破玄”更强的“魔王气息”,战斗力几乎恐怖得像紫风散人一样。他一心想杀死银尘,以便结束自己内心的煎熬,也稍微挽回一点点作为魔威阁护法的颜面。

    “霸铳黑天刚神绝炮!”黑暗的指锋打过来了,魏务良甚至根本不挡,直接就用周身的无形罡风将这股极端的巨力拦截住了,百万吨级可怕压力,居然连魏务良的“鬼系”罡风也破不了。

    趁着这个机会,魏务良凭借着他那令人无法捉摸的诡异身法,再一次欺进到了银尘的面前。

    “小子!你狠行!比魔威阁的那些不中用的小混蛋们都行!但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啊!”魏务良终于在即将得手瞬间,说出了心里话,他的一只手,已经轻轻揪住了银尘的衣领了,而另外一只手,正在狠狠地从银尘的天灵盖拍下。

    银尘没有办法瞬移了,因为就在魏务良欺进的同时,他的耳边响起了紫风散人的一句话:

    “够了!本仙是要看你们两两捉对厮杀的,不是看你们捉迷藏的!所有人等,都给本仙降低一半的身法速度吧!”

    他说完神经病一样高高扬起双手,做出了一个二货一样的拥抱太阳的姿势。紧接着,这血色的空间里,紫光大亮。一股扭曲了的光明的能量充斥着整个狭小的空间。

    银尘准备瞬移的身子猛然一沉,身体上顿时罩上了一层让他万分难受的沉重感,刚刚准备发动的瞬移戛然而止,而就是这么一瞬间的疏忽,就被魏务良逮了个正着。

    漆黑的爪风已经吹起他的头发,下一个四分之一秒,他就会被那一只枯黑的右爪狠狠地切开了脑袋,死得凄惨无比,而此时的他,面对拥有魔王气息的魏务良,一直以来不知为何克制魔威阁鬼系真元的纯正黑暗魔法完全失效,仙曲又因为之前强行翻转元素属性而受到极大损伤,陷入了沉睡之中,根本发射不出来,冰火领域也因为周围富集的风系,鬼系,雷系和光系元素根本施展不了,此时的银尘,似乎只有闭幕等死一条路可走。

    “等等!本仙没有容许你杀人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紫风散人的声音,淡然又有些机械地传到了魏务良的耳中。同时,一道紫光轰然落下。

    原本向下拍去的鬼爪,猛然向上抬起,重重地划过那一道璀璨的紫光。空气中爆发出一道半黑半紫的圆环状冲击波,隆隆作响着将银尘弹飞了出去。他的衣领彻底被撕烂了,甚至有一条银色的布片还在魏务良的左手心里。

    轰然的沉闷的罡风撞进声之后,紫光消失了,而魏务良也在完全静止了下来。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有一双森然的黑眼睛转过来,死死盯着紫风散人。

    ‘看走眼了,没想到你这个怪物才是真正难缠的对手!’魏务良说着,慢慢放下双手,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他的一只鬼爪此时还在可见地微微颤抖着,显然没有在刚刚的交手之中占得任何便宜。

    奥术的紫光从背后升起,银尘无声地落回了地面。他抓着残破的衣领,很狼狈地吐出一口鲜血,刚刚魏务良的攻击差点要了他的命,至于防御魔法?似乎在合道高手面前没有什么用处啊。

    “倒是一个不错的高手,居然在本仙隔空一击之下保持完好?”紫风散人的神意依旧平淡冷漠,甚至带着那一股诡异的,如同木偶般的机械感。他的身体又像没有重量的云雾一样飘起来,慢慢飞上了众人的头顶:“可惜!尔等俱都落入本仙的血狱之中……除了两两捉对厮杀给本仙看以外,没有任何出路,想活着从这里出去么?简单,只要你们相互决斗,两两决出胜负,最后那个从无败绩的人,便可以光明正大地从这里走出去,至于失败的人?那么都给本仙留下来做着紫血神殿的看门童仆吧!”

    他说着,飘然傲立于众生的头顶,如同天之座的邪王。底下的一众修士和一位受伤的法师都只能仰头看着他。“当然尔等也可以选择不斗,那么尔等就慢慢烂死在这里好了,顺便说一句,如何尔等在十分钟之内还不开始的话,那么这座‘血狱’,就将真正灌满鲜血,尔等也会溺毙于血中,尸身也化为脓血。”(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爆更 困兽斗1

    他说着,满意地看到下面的修士露出惊恐的神色。

    “两两对决,没有武器的给本仙知会一声,本仙这里有些常用的东西,可以让你们勉强使用。不要给本仙耍花招,更不许多人围攻一个人,本仙可是看着呢,发现一次,哼哼……相信你们这些凡俗之中的蝼蚁也不想知道会发生什么!”紫风散人仿佛一位吹了黑哨还振振有词的拳击裁判员,用他那傲慢又不容置疑的声音向着下面的人宣读着他的规则。此时没有人提出异议,就连魏务良也没有吭声,因为他就算能打得过那个紫风散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个可恶的鬼地方。

    “最后!尔等决斗之时,本仙会监督,评判输赢,输了么?”他声音猛然一顿,接着就是一道紫光射出,直接落在银尘的身上,三层刚刚架起来的暗流魔盾几乎如同豆腐一样粉碎,按紫光将银尘直接压在地上。

    “……就乖乖地倒地等待本仙发落吧。”紫风散人故意说得语焉不详。说完这一切之后,就静静地漂浮在空中,不说也不动了。

    沉默如同铁幕,就这样将剩下的修士们完全笼罩。而这种沉默,便是恐惧的最好表达方式。没有人愿意去质疑紫风散人的话,因为内心之中弥漫着的恐惧使得他们早就没有了去怀疑的勇气。杜传昌谨慎地看了一眼墙壁上那些还在蠕动着的突起,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和肚皮,一直阴暗着的脸色也瞬间苍白起来。他转头看向冯烈山,只看到对方漆黑中带点苍蓝的眼眸里闪过一道道诡谲的神光,那些捉摸不定的光芒不知为何让杜传昌的心里一阵发毛。他又赶紧转头看远处的魏务良,果然看到老人的眼眸里依然闪动着一代高手的自信。

    祸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时继续发疯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他虽然暂时没有中了杜传昌的毒,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在魏务良的手上没有什么便宜可占。与其贸然行动不如先低调地观察一阵子再说,反正他这个天杀魔宗的主人手上还有几招压箱底的绝学,拼命的话谁怕谁呀?他唯一在乎的大概就是自己身边的孪生弟弟了,和其他所有魔道天性凉薄的作风不同,祸忌对于这个弟弟那简直比亲儿子还疼呢。

    祸忌的目光再次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之后,便最终狠狠一跺脚下定了决心,他不由分说地将他的弟弟,也就是那个始终握着两把细长的太刀的面容阴狠的男青年一把拖到了血狱的角落里,嘀嘀咕咕地给他交代了一大堆话,那面容阴暗但是长相比祸忌更加帅气的男青年一边听着一边轻轻点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居然慢慢渗透出魔道之人根本不可能拥有的晶莹透亮的泪水……

    “……从今往后,你就是新一代的祸忌了,放心吧,大哥一定会让你活着走出这个该死的地方……”

    “哥哥!”男青年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他的声音并不小,让其他人都听到了,不少修士都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不许哭!一代掌门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祸忌冷声训斥道,他的脸色很冷,很黑,也很无情,甚至在弟弟眼中变得尤为陌生,似乎他们之间几十年的亲情与恩情就此一笔勾销,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出来,他的声音在颤抖啊。

    杜传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他看着魏务良,语气冰冷地说道:“老爷子,给我处理掉他。”他伸手指了指祸忌。

    魏务良转头,有点惊讶地看着他:“啊?”他也伸出那黑色的鬼爪,指了指头顶上不再动弹的紫风散人。

    杜传昌的神色变了,他的眼神慢吞吞地晃荡了一下,然后意有所指地问道:“老爷子的把握有多大?”

    魏务良苦笑着伸出三根手指:“仅仅是打败他而已,至于找到出去的方法……”他还没说完就被头顶上的紫风散人打断了:“不要打本仙的主意了尔等蝼蚁!先不说能不能胜过本仙,就算尔等侥幸胜了,本仙可掌握着整座血狱!本仙不允许尔等离开,尔等又有什么办法?”他的话让地下的修士们再一次神色惨变。

    是啊,血狱掌握在人家手上,就算武力超过了人家,人家要是抵死不让我们出去,我们能怎么办?这是此时全体修士们的想法。

    杜传昌听到了紫风散人的话,只能向魏务良使了一个有点无奈的眼色,继续指了指祸忌。“本尊可不想死在这里!”他的心里默默想着,同时悄悄地从袖子里摸出两只黑色的瓶子,瓶子上骷髅吃蒿草的标志是那么刺眼。

    魏务良微微阖上眼帘,并没有第一时间扑上去和祸忌开战,而是盘算着自己的事情。作为一位早就修炼成精的老牌合道强者,他才不会觉得杜传昌的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自己呢。他在杜传昌发号施令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毒龙教弟子的一切想法。

    “果然毒到了心肠里啊。”魏务良暗自感慨一声。他已经猜到杜传昌想怎么干了。无非是利用他身上的毒,强迫他先将这里的其他修士扫平,再和杜传昌争夺最后的那个胜者席位,最后杜传昌利用他身上的毒“轻松击败”他这个几乎可以和紫风散人拼成平手的大高手,赢得那唯一活着离开的机会。自始至终,他魏务良,都是被杜传昌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可怜角色,谁让他中了毒龙教的毒呢?

    以毒制人,这是千年来江湖上一直流传的手段,精于之类手段的人,首先就必须做到无情无义。杜传昌的做法,和毒龙教的其他人比起来,也不算是太卑劣可耻吧。

    “但是真的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本尊就会乖乖就范么?”魏务良微微闭合的眼睛缝儿里,不可察觉地闪过一道阴暗凌厉的黑色光芒。

    “若是你这个小子真能兑现刚刚给本尊下毒后的那些承诺,本尊倒也愿意供你驱策,可惜啊,你眼里其实没有本尊,哪怕本尊真心想帮你几下,你也一直将本尊当成一件工具一个玩物而已……本尊乃合道高手,当年南征北战之时,你小子还尿尿和泥着呢。本尊……又如何真的能被你当成玩物弃子!”魏务良如此想着,不经意间看到了趴在地上似乎一动不动的银尘,或者更准确地说看到了银尘手上多出来的方块。眼眸之中不禁闪过一道惊异的亮色。

    “若是有那荣华富贵可享,本尊就算身中奇毒,也能凑活着活下去,可是如今,一切皆是泡影……那么本尊就好好教教你这个毒龙教的小子……魔威阁——不!可!辱!”魏务良猛然张开眼睛,漆黑色的瞳孔里喷射出蓝灰色的闪电,如同森罗地狱中的鬼怪。他没有再看一眼杜传昌,而是直愣愣地走向了祸忌。

    杜传昌墨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道警惕的冷光。他敏锐地感觉到,魏务良身上的气息似乎变了,变得陌生,变得不受控制。他暗中握紧了手心里的黑色药瓶,这才让自己心安一点:“老狗看来是有点不甘心啊!就因为这个时候本尊拿你做了弃子么?哼!本尊确实没有兑现诺言,这点本尊认了,因为圣教的教义中,不需要向死人兑现诺言呢!你个老狗真以为圣教的‘一诺千金’的声誉是怎么来的?真是幼稚,一大把年纪都活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反正本尊手里有得是让你屈服的东西,本尊可不怕你反骨……”他这么想着,慢慢地朝人群外围走去,假装做出一副不想参与殴斗的样子来,实际上是等待魏务良横扫那些低级的修士,好让自己最后轻松击败魏务良赢得那个可以光明正大离开的机会。

    杜传昌现在可不会去想万一紫风散人出尔反尔了怎么办。在这血狱之中,他除了相信紫风散人的每一句话,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选择了。

    冯烈山始终站在原地袖手旁观,漆黑色又偏蓝的眼眸里闪烁着狼毒般的阴恶可怕的神采,以至于他身边的一些魔威阁门徒们都惊恐地远离了他。比起魏务良的决心和杜传昌的无情,他的算盘才算是最成熟最合理的。

    “杜传昌那小子看来想用毒来威胁本尊啊。哼哼,身为魔威阁长老的本尊什么时候可以被你这种垃圾威胁了?别以为你手上握着毒药,还给本尊下了毒,本尊就怕你了!本尊手上可是有专门克制你这种拳斗士的秘密武器呢!到时候,本尊可以先示弱,趁你不备的时候干掉你,然后想一个法子把那个明泉师姑骗出来,用她的‘灭龙毒岚’解了毒……这不就一切都解决了么?本尊,可是真正要独吞这紫血神殿宝藏的男人呢!本尊即使豁出性命不要,也要将宝藏尽数弄到手,否则本尊怎么向恩师交代?……有了宝藏,恩师再发展几年,取代魔心那个天天想当皇上的白痴可就简单多了!”他心里打着如此算盘,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不禁攥紧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修士们之间的氛围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谁都知道,此时已经到了不得不将同门,甚至将师长击败才能给自己寻一条活路的时候了。没有人会真的认为像银尘那样失败了还可以活下去,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紫风散人留下活口不准杀人的目的,那就是要用这些失败者的新鲜血液去进行某种仪式,某种和魔威阁开启秘境入口差不多形式的仪式,血祭的仪式。那些活下来的失败者,甚至那些已经永远消失在紫色深渊中的最弱弟子,甚至更广阔地说,所有进入秘境的人,都只不过是紫风散人手中的,活着的血袋而已。

    能够活着的人,只有一个。在这种零和博弈的压力下,修士们打量彼此的眼光,不禁慢慢变得凌厉而敌对。他们已经经历了紫血大殿中同门相残开启紫渊血狱门的残酷,此时在这紫血神殿的血狱中,他们绝对不会介意再来一次。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零和博弈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们也逐渐将等级,规矩,师门,道义之类并不能换取生命的虚无信仰彻底抛却。无论正道邪道,此时统统堕落为虫。

    “喂!紫血神教的叛徒!本尊需要一柄长枪,赶快给本尊取来!”就在气氛变得越来越黑暗凝重的时刻,祸忌有些疯狂的声音响起来了,突兀又凄厉,让大本分修士都打了一个寒噤。他挡在自己的弟弟前面,仿佛一堵不可战胜的墙一样,冷冷面对着五米外的魏务良。

    魏务良大睁着眼,漆黑色的瞳孔中黑雾弥漫,间或闪过灰蓝色的电光。他将双手藏在袖子中,浑身上下没有一枚暗器,冷漠又阴沉地站在祸忌对面。

    紫风散人机械地拍了一下身后的新月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支长枪投掷到祸忌脚边,祸忌狂笑一声,一把拎起插进软乎乎的地面上的长枪,手腕一抖,居然连任何开场白都没有,就直接冲着魏务良猛冲过去。

    合道期的魔威阁老人一点儿也不惊慌,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身形一晃,就化成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向祸忌扑去。

    千魂嚎叫,万鬼恸哭,透明的罡风包裹着矛与爪,在血红色的晦暗空间中,相撞出大片的火花。

    祸忌的枪法,从未有过的凌厉,从未有过的疯狂。那完全由直刺和收缩组成的枪的狂潮,足以将魏务良化身的那一团模糊不定的鬼影通城筛子。然而合道高手又岂是一位入体期修士能够撼动的强大存在。魏务良手中旋转着透明的风压,化爪为掌,一波一波地向着祸忌打出腐朽衰退的罡风。魏务良的罡风如同金属般刚硬,又带着一股衰朽的气息,一边震荡着一边又慢慢蚕食着祸忌的护体罡气,而祸忌在他的强大压力下,居然干脆放弃了防守,彻底发疯一样挥舞着长枪向那一团飘忽的影子猛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祸忌(上)

    长枪搅动着空气,在暗淡的血光中闪过一道道凄厉的银红色亮光,枪尖那一点金属的反光,此时仿佛宿命的灯塔,又仿佛爆闪的星芒,在魏务良化身的黑影中闪现,却又仿佛被黑夜吞没的希望一样迅速消失了。祸忌的枪搅动着风暴,却一次次被对面刮来的更强大的风暴推挤到一边,让他的枪法,他的身法,甚至于他的身形都变得扭曲起来。

    “鬼天五虎断魂枪!”祸忌的声音彻底变了,变成了完全就是野兽般的的嘶吼,他此刻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失去了痛觉,失去了恐惧,甚至失去了一切思想,完全就是凭着一股野兽一样的本能,挺着枪追着那一团不断飘忽的身影不停地刺过去,不停地刺。

    枪法之中的拦,扫,挑,甚至于运用枪头两侧的利刃进行横斩的动作,都在祸忌的进攻中完全消失了,他的枪法仿佛异世界中法兰西的重甲骑兵的枪法一样,只有突刺一种。而他的长枪枪头在血色微光的照耀下,那枪头反射出来的红光,随着枪头的突刺居然在空中绘制出一头头老虎的虚幻的轮廓。

    红色的虎头虚影出资按在银红色的枪头之上,老虎大张着森然的血口,寒光霍霍的利齿便是那一点亮红色的枪尖,螺旋的气劲如同猛虎的咬合一样,一下一下噬进黑色的虚影,而虚影之中,不时幻化出蝙蝠形状的鬼灵的魔抓,锋利又阴寒的爪尖,毫不畏惧地迎向亮红的枪尖。

    火花与闪光,四散飞射着,完全狂化的祸忌一步一步向后退却着,他身上的护体罡气已经消失殆尽,他的衣衫已经开始腐朽破碎,他的皮肤上,甚至已经出现了一道道腐烂的伤痕,他的对面,鲜血随着枪头的突刺也在一点点一滴滴地荡漾开来。魏务良的鬼爪纵然迅捷无比,可是面对天杀魔宗那举世闻名的快抢突刺神功,依然没有办法挡下所有的攻击。

    尽管魏务良身上的护体罡气硬得可怕,可是作为一位近战者,哪怕是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保证自己完全不会受伤。

    细小的划痕和圆锥状的血口,出现在魏务良的身上,那些伤口不比被大号的毒虫蛰过的伤口大任何一点,流出来的血也仅仅比流鼻血多一点点,却让其他人看到了反败为胜的希望。

    对祸忌而言,那不是反败为胜的希望,只是同归于尽的希望而已。

    仿佛是不经意间,祸忌的长枪在一个突刺之后稍有停顿。正北长枪的攻击距离压制得只能防守毫无进攻能力的魏务良怎么能够放弃这眼前的绝佳机会,两只鬼爪一架一勾便将祸忌的长枪控制住了,凭借着合道高手的强横元气,只要稍稍一使劲,就能让祸忌的长枪在自己手中动弹不得。

    魏务良家主祸忌的长枪之后,连环变换手势,左手握住枪头后面三四厘米处的黑胡桃木枪柄,右手松开长枪,化爪为指,以一式“亡灵鬼指”,直挺挺地向着祸忌的胸口点去。他的身影此时如梦似幻,飘忽不定,于方寸之间变化冲无数残影,居然就趁着祸忌攻势稍微松懈的瞬间,打出一招漂亮的防守反击。

    也就在同一时间,祸忌突然松开了握着长枪的双手,舍身般向着魏务良扑过来。他的皮肤表面凸起其红色的狰狞的血管,他的眼睛和眼窝一起猛然膨胀,变成犹如昆虫复眼般的巨大眼睛,他的头发猛然变成近乎于苍白的浅紫红色那样的色泽。而他的手臂,竟然在眨眼间就伸长了好几倍,手腕以上的部分,也仿佛钻头一样,费人类地高速旋转起来。

    “枪魔变身!”祸忌的声音仿佛出镗的子弹般穿透了在场的每个人的心脏。那声音中暗含着无尽的凄惨,还有至高的决绝。在场的大部分修士都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神功,或者准确地说,那是什么样的血泪模糊的自杀方式。

    祸忌的肩膀,祸忌的膝盖,甚至于祸忌的腰胯两侧,陡然间长出六条和他的手臂一样长的,血肉凝结而成的长枪,那六支长枪和他两手化成的长枪一起,狠狠地刺进了魏务良老先生的身躯之中。

    两把长枪贯穿了眼窝,从后脑突出来。

    两把长枪洞穿了胸膛,从位置上看完全贯通了心脏。

    一把长枪贯穿的心口窝,那是祸忌的左手。

    三把长枪分别贯穿了魏务良肚腹之上的三个不太重要的位置,从他身后穿出来,枪尖上挂着断肠。

    最后两把长枪刺进了魏务良的大腿中部,将他的腿骨截断。

    血狱就在这一刻完全静止下来,紫风散人,冯烈山,杜传昌,真武乃至梁云广等等,都彻底地震惊了。是的,震惊,而不是悲痛或者恐惧。他们在最初的一秒钟能够感觉到的,只有最单纯的震惊而已。

    “怎么可能?”杜传昌冲口而出,道出了修士们共同的心声:“怎么可能?就算是拿来拼命的《枪魔变身》,也不可能让一个入体期的修士干掉合道高手啊!以祸忌的水平,他这招同归于尽的绝技,恐怕连冯烈山这样的分神期都没法杀掉!”

    “是啊,这样的招式猛则猛矣,但是本尊还是有办法挡下来的,那些长枪的威力顶多能达到化气一重的威力!”冯烈山冷淡地回答着杜传昌的疑问,也就在同时,另外一道更加苍老,更加冷漠的声音突然从冯烈山的身后响起来——

    “当然不可能了,本尊可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不过是一件灵器‘尸鬼罗猴’而已。”黑色的雾气猛然间爆发,差点就将冯烈山整个吞没了,冯烈山惊恐地转过身来,在众人面前,他必须表现出连逃跑都不敢的,对魏务良如同天王老子一样的尊敬。不为别的,就因为在魔威阁中,实力弱的人必须尊重实力强的。冯烈山虽然心里并不如何尊敬魏务良,但他也绝不能在外人面前坏了魔威阁的规矩。

    他惊恐万状的转过身,只看到魏务良对他邪笑着点点头,然后雍容地走开了。冯烈山看着这个老人的背影,眼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亮。

    魏务良步态威严地走到尸鬼罗猴的后面,伸出双爪狠狠将那件可以代替主人去死的灵器撕成了碎片。随着他的动作,满身长枪的祸忌也无声地僵硬着倒下来,扑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他此时全身上下的一切组织都已经骨刺化。皮肤表面长出一根根尖锐的苍白色骨刺,他的头颅变成了一颗细长形状的角瓜,鼻孔变成蛇一样的两道树立起来的缝隙。嘴部突起如同长了牙齿的鸟喙。他的内脏早已经被体内疯狂生长着的骨刺贯穿成筛子,然后在邪功的作用下,变成骨质硬壳一样的东西,称帝失去了机能。他全身一切的关节都硬化了,变成实心的圆球,甚至于原本柔软富有弹性的肌肉也难逃半骨质化的厄运。

    祸忌的弟弟就这样沉默着,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哥哥,看着曾经对自己宠溺有加,此时却已经不成人形的哥哥。他足足花费了4秒钟,才真正意识到年轻的自己从此刻起,就要独自面对今后名为邪道修士的诡谲人生,面对同门的虚伪嘴脸面对同道的尔虞我诈面对举目四望无一人可以交心的生活。他足足用了4秒钟,才真正意识到从此刻起,他将再也看不到哥哥的笑容听不到哥哥的声音,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将手里剩下的一块烤饼整个塞到他的手里!再也不会有一位读作哥哥,写作父亲的人,始终挡在他前面,为他挡下一切风雨所有阴谋了。

    他用了足足4秒才认识到这一切,而他自己,恐怕要用4个月4年,才会真正敢于去面对今后,孤苦无依的人生。

    死亡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可是它所斩断的,是长达百年的人生啊。

    祸忌的弟弟看着倒在地上的哥哥,然后抬眼看着3米外的杀兄仇人,眼神空洞地抿了抿嘴。

    他没有大喊大叫,因为他喊不出来。那一身凄厉绝伦的“哥哥!”永远地被他拦在了心里面。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哭喊,怎么暴怒,怎么质问怎么指责,都是没有用的。他计算真正有办法将3米外的老人打趴下踩在脚下狠狠践踏,他的哥哥也绝对不会再睁开眼睛看他一眼了。

    他能够做的,也之后抿着嘴,目光严厉地从腰间慢慢抽出两把细长的刀锋。

    太刀,东瀛太刀,那是曾经被傀儡宗彻底灭亡的国家。三十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种族大屠杀之后,这个世界能够代表东瀛的,也就只有这种细长的刀锋了。樱花什么的,早已被北方帝国据为己有,神道什么的,早就被斥为异端在南北帝国全境禁绝。1320万东瀛冤魂早已磨灭在傀儡宗的邪恶与恐怖之下,东瀛这两个字,似乎也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沉沦在历史在尘埃中。

    祸忌慢慢地抽出刀,这是他生平抽刀最慢的一次,尽管他学的是小太刀双刀流,可是他对拔刀术也同样精通。他慢慢地,几乎是磨磨蹭蹭地一左一右拔出刀来。他的太刀每拔出一寸,他身上的威压就变得更危险一分。他的气息和祸忌完全不同,那是一股危险的静谧的气息,森然,阴暗又危险,虽然不像杜传昌的气息那样阴冷冰寒,却也一点儿也不输于毒龙教的那位所谓的第一青年。

    森罗又扭曲的气息,危险又极度冷静的威压。魏务良面前的青年,是个比曾经的天杀魔宗掌门更强大,也更有前途的家伙。

    魏务良看着眼前的青年,从他那黑色中带一点惊人的暗红色的眼眸中,他读出了仇恨,单纯的想要报复的仇恨,冷静甚至冷酷的仇恨,而不是那种疯狂的,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仇恨。高大帅气的青年紧绷着脸,抿紧了嘴,暗红色的眼眸中发射出毫不掩饰的,不死不休的杀意。

    魏务良微微弓下身子,拉开了架势。他的脸色不负对付祸忌时的起送与轻蔑,也变得凝重审慎起来。“魔威阁,魏务良。”他简单地向男青年报上姓名,这是这位久已成名的大高手平时很少做出的举动。魏务良很少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号,每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只表明眼前的人,真正入了他的法眼,是值得他尊敬,也值得他豁出全力对付的狠角色。

    “祸忌。”男青年的声音很轻,仿佛虚无中穿行的恶灵。他的自我介绍更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可是短短的轻轻地两个字之中,早已饱含着所有。祸忌,天杀魔君的名号,天杀魔宗历任掌门统一的称呼,更是天杀魔宗的传承象征。

    他是祸忌,这一刻,他成为了祸忌。这个总是站在前代祸忌身后,用一双根本不属于邪道人士的澄澈眼眸大量整个世界,经常带着一抹迷人的轻松笑容的大男孩,此时此刻,终于毅然将自己曾经的名字彻底抛却,将自己一切过往悉数斩断,将自己以前的身份连同幸福一起埋葬于内心的坟场,毅然背负起,那如父长兄的一切,背负起他未完的事业,背负起他还未实现的梦想,背负他生前一刻也放不下的掌门的责任。天杀魔宗,还不能就此栽在祸忌的手上,无论哪一任祸忌手上都不行。

    刀锋被慢慢举起,年轻的祸忌摆开了自己的架势。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祸忌的这个起手式,就让其他修士惊呼远避,就让魏务良皱起了眉头。

    “《暴雨倾城式》?”魏务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听名字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神功啊。

    “不错。”年轻的祸忌,声音一直很轻,也一直惜字如金,可是他的存在感,他身上那一股升腾着的无形的威压,却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更没胆量忽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祸忌(下)

    “那好,来吧!”魏务良眼神一凝。

    暴风,以两人的身体为凤眼猛烈地旋转起来。太刀的利刃放射的周围的光线,居然折射出暗紫色的光辉。枯黑的手爪穿过空气,指爪之间凝聚起一道道罡风组成的透明利刃。

    战斗一触即发。

    “停下!胜利者不可以连续战斗,需要等下一轮,本仙要的是捉对厮杀不是车轮战。”紫风散人傲慢的声音缓缓传来,紫色的光幕将魏务良和祸忌的弟弟隔开了。魏务良无所谓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他不在乎,他连自己的生命都不择么在乎了还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风暴消散了。一场即将爆发的战斗就这样无疾而终。然而周围喜欢看热闹的修士们没有一个人发出嘘声,喝个倒彩,一点儿也不像儒谈没了热闹看时的表现。每一个人的脸上只有惊恐,悲戚和困惑三种表情。

    祸忌的弟弟,也就是新晋的祸忌在魏务良转身的那一刻默默地收起双刀,默默地向前走出两步,默默地跪下来,默默地抱着哥哥的尸体,最后终于忍不住悲泣出声,在他紧紧抱住哥哥那完全不成人形的尸体的那一刻,这位年轻的祸忌,终于对自己胸腔中沸腾着的情感忍无可忍。

    “哥哥……”他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他的声音很低微,却有一股足以撕裂旁人肝肠的可怕力道。

    没有人上去劝,也没有人嘲笑他,兄弟情深这种场面,在邪道之中,实在太难得了。

    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说好了不会死人”的所谓决斗还是出现了死亡,第一场决斗中就出现了死亡。血狱中第一位死者的出现,甚至于紫风散人都来不及施救的死亡案例,让这场零和博弈突然变得更加血腥惨烈起来。

    魏务良走到角落里,默默地,慢慢地吐着血水。祸忌的最后一击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哪怕他是合道高手,哪怕他以一件灵器的毁灭为代价!

    杜传昌假惺惺地走过去,想要给魏务良递上一颗疗伤的丹药,却被执拗的老头子拒绝了。两人之间,无形的裂痕正在慢慢扩大。当然对于魏务良来说,其实从他猜透杜传昌的心思那一刻起,他就和这个毒到了心肠里的家伙彻底决裂了。

    冯烈山远远看着魏务良和杜传昌的表现,不经意地微微扬起嘴角。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转过身,背对着所有人,默然又极其迅速地从衣襟里面掏出一对儿压箱底的玄器,那两件东西此刻就是他的命。他必须将自己的命紧紧握在手里。

    “好心当成驴肝肺,哼!”杜传昌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阴阴地最后看了一眼低头运功疗伤的魏务良,铁青着脸色转身离开了。这是他头一次遇到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事情,也是他生平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之后没有当场发作。作为毒龙教的首席弟子,他自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从来都对他和颜悦色的恩师,还没有哪一个人有胆子拒绝他发自内心的好意。

    杜传昌确实想着将魏务良和冯烈山当成弃子,却从来也没有想过现在就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人直接翻脸,他觉得在牺牲掉魏务良之前,应该先给他最后的一点支持,一点帮助,这样魏务良或许能够为他牺牲得安心一点。他从来没有想到魏务良这个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的倔老头子,居然在这个时候直接和他翻脸了。

    杜传昌虽然掌握着魏务良的生死,却不能现在就出手对付他,他还要留着魏务良对付剩下的许多个修士,甚至可以稍微运作一下,让他先对付掉冯烈山再说,毕竟就杜传昌的感觉来说,魏务良远比冯烈山给他的感觉可靠。

    碰了一鼻子灰的杜传昌转过身来,目光冷森森地扫过剩下的修士,最后,他那一双墨绿色的瞳孔之中,倒映出方天航形单影只的身影。

    他的嘴角勾起一道森冷的弧度。

    他走过去,直愣愣地走向方天航。而随着他的动作,神剑门的弟子们一个个抱着膀子,颤抖着小腿肚子,跌跌撞撞地四散开来。留给方天航一片宽大的空白区域,似乎是非常默契地为他和杜传昌的决斗提供了一片场地。

    杜传昌看到这里,狠狠按住了自己的肚皮,强行制止从肠道里涌出来的狂笑的冲动。他微微眯起眼,黑色中带点墨绿的瞳仁里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他的视野中,方天航此时就像一位众叛亲离的败军之将,和所谓的神剑门首席弟子没有任何关联。他并不十分清楚神剑门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屑于去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和方天航的接下来的战斗中,必将占尽上风。

    他有“杀道”。

    方天航感觉到了杜传昌的到来,冷漠地,僵硬地转过身来。他依然穿着一身杀马特一样的服装,只是他的脸色白得如同石灰一样,甚至嘴唇的颜色都浅得吓人。面对着步步逼近杜传昌,方天航依然很有傲骨的挺立着,膝盖不曾弯,腰杆不曾折,头颅不曾低,可是他那一双正黑色的眼眸里,没有往日“官爷”的傲慢与矜持,没有自诩天下第一高手对于其他人的轻蔑与不屑,只有一片迷茫和绝望。

    那是一位精神支柱突然垮掉的人的眼神。

    杜传昌走到了他面前5米远的地方,站定了。慢慢地做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的事情。

    他轻轻地将手上的拳刺取了下来。

    “从今以后,本座不再需要这个东西了,就如同本座不再需要你,方天航,作为一心想要打倒的目标一样,本座想通了,本座和你,根本不是同一个层面上的人,又何来输赢之说?本座面前,你不过蝼蚁,当第一就第一吧!天下第一青年修士!多伟大的头衔啊!哈哈哈哈!”他毫无笑意地大笑了几声,然后真的将那一套灵器拳刺掷于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杜传昌改变了自称,使用了比“本尊”更低调更谦卑的“本座”指代自己,可是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一样刺激着周围的修士。所有人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傲慢,对方天航的无视,羞辱,污蔑,鄙夷,那是一种上位者对付乞丐才会使用的傲慢,而不是一位魔道修士对待平辈之间的,故意装出来保护自身的傲气。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听起来就像是对方天航的施舍一样。

    他说完,就将手里的那一套珍品宝器拳刺扔到方天航的脚边,极尽羞辱。

    方天航的牙齿间发出咯咯咯地声音,他的整个身子都在轻微地颤抖,愤怒仿佛喷发的火焰一样从浑身上下每一处穴道中喷射出来,化成噼啪作响的雷属性罡风,只可信哪怕他身体周围的电光闪烁得再耀眼,也完全没法让杜传昌正视上一眼。

    杜传昌傲慢地仰起头45度角,他那造型完美的鼻孔冲着方天航,他的上下眼皮轻轻将方天航夹起,他的眼神完全变成了王之蔑视。他松松垮垮地拉开架势,手掌摊开,摆出一副不怎么严谨的摔跤的架势,懒洋洋地拖长声音道:“还等什么?动手哇?”

    锵!

    被他的蔑视气得忍无可忍的方天航迅速拔剑,一柄黄铜打造的宽刃铜剑直挺挺对准杜传昌的鼻梁:“邪魔外道!本官今日就此手刃了你!为民除害!”他说着就清朗地长喝一声,在簌簌作响的衣袍破风声中,飞身跃起,自上而下一击斩落。

    “断月式!”他的声音爆炸开来,远远地传开去,他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下半月形的金色弧线。

    “暴突——朱毒手。”杜传昌轻声吟哦道。瞬间变得血红色的手掌咋呼着五指,灵巧地避过黄铜的剑刃,用三根手指重重点在了宽阔的剑面之上。空气中炸裂出一道青蓝色的雷光,紧接着扩散出一大片三色泡沫,一股阴柔的带着微微的冰寒气息的半透明雾气瞬间腾空而起,几乎将杜传昌和方天航一起包围。方天航周身发出一阵阵灼热的无形风暴,却似乎很难抵御住那一股股酸涩又寒冷的泡沫状雾气。阴寒的力量将灼热严正的雷电力量包围,侵蚀,让它迅速衰弱下去。方天航那一身花孔雀一样的华丽衣衫,也在瞬息间冒出一个个拇指大小的不规则孔洞,孔洞周围的布料,也渐渐化为一滴滴黑色的脓水。。

    赤红色的毒手功之下,剧毒的力量如同流水,或者说是将固体一边冷却着一边化为水雾的力量。

    下一秒,方天航的宝剑被一股洪水般的巨力推着猛烈地向着一边偏移过去,人在空中的他甚至根本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几乎是团身扑上一样一头向杜传昌的怀里栽过来,杜传昌两脚迅速变换了方位,他身子也随之悄然与方天航错开,之后他间不容发地打出一爪,五根手指如同嵌入软泥一样,带着剧烈的阴冷与腐蚀气息刺进方天航的肩膀。

    方天航身上的雷电元气疯狂运转,一股股爆炸般的雷光从他身上每一根汗毛上****而出,却始终被一股柔软如水却沉重如银的无形罡风阻挡住,一点儿也没法传递到杜传昌身上。杜传昌周身,透明的罡风里蕴含着无尽的阴冷又带着强烈腐蚀性的能量,将方天航拼命催动起来的透明罡风死死抵住,甚至一点一点地消磨殆尽。

    方天航一头撞在柔软的地面上,脖子上发出了一声险些断裂的“咔嚓”。他倒在地上,全身上下慢慢浮现出一层黄绿色的诡异光泽,身体犹如迅速石化一样僵硬起来。杜传昌的手上不知道用毒功融合了什么毒药,明明看起来像是一团水雾,却有着将人的身体变成坚硬如同岩石般死物的毒性。

    杜传昌的手在袖子里翻腾了一阵,掏出三根淡绿色的钢针,他毫不犹豫地将三根针扎进方天航的脖颈中,痛得对方发出三声惨叫。

    “喊什么喊!本座这是头一次彻底为别人解毒呢!”杜传昌冷哼一声,然后高傲地抬起头,对着空中的紫风散人喊道:“喂!本座应该算是赢了……”

    他没有说完,因为就在此刻,方天航也做出了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他猛然间弹起来,从未松手的黄铜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灿烂的圆弧,狠狠斩向杜传昌的脖子。

    下一秒,他自己就喷吐着鲜血一头栽倒在五米开外。他前胸上的一切衣衫都完全消失了,变成黑色的液滴散落地面,他那肌肉发达的前胸上,印着一只血红色的手掌。

    “神剑门的废物们也学会偷袭了。”毫发无伤的杜传昌冷声道,方天航的那一剑还没有出到一半,就被杜传昌赏了一发暴突朱毒手。这一次他的毒手功里蕴含着一种不致命的,也有解药的普通毒素,草铃虫碱。这种毒素会持续伤害神经,让人全身上下一起发痛,却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毒性,属于毒龙教中最低级的,专门让人生不如死的毒素。

    阴寒的毒功堵塞了方天航全身的经脉,他体内的雷系元气仿佛被冻结一样沉甸甸的,流速极其缓慢,这让他依靠元气甚至是聚元式来恢复的想法完全落空,只能死猪一样躺在地上忍受着全身上下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他脸色苍白如尸,额头冷汗直冒,微微张开的嘴里发出无意义地痛苦的呻吟。他的周围依然是一片宽阔的无人区,没有任何一个人,没有任何一个神剑门弟子上来帮助他。在杜传昌潇洒地转过身去的时候,方天航依然孤苦无依地倒在地上,瘫软着忍受疼痛与屈辱。

    第一青年高手,这个名号就在这一刻完全粉碎。曾经拥有这个称号的方天航被人一击打到,甚至靠着偷袭这种正道之人绝不会采用的卑劣手段都挽回不了局面,曾经迫切想要真正赢得这个称号的杜传昌,此时却弃之如敝履。领悟了“杀道”的他,一身毒功也变得阴寒无比,将水的湿寒和毒的腐蚀完美地结合起来,罡风本身也不再软弱,而是变得比雷属性罡风更加坚硬。(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王深海的绝望

    一场原本可能很精彩的决斗就这么三两下结束了。围观的修士们没有什么意犹未尽之感,只感到一阵紧似一阵的恐慌。杀道,几乎和万剑心同一级别的杀道的威压,从高傲的杜传昌身上散发出来,天灾般笼罩全场。

    毒龙教首席弟子的背影,此时变得那么孤高,仿佛生灵勿近的怪石嶙峋的孤峰。杜传昌完美的**此时不再散发出令女人痴迷的魅力,只散发出一股股死神般的气息。

    人群中的王深海此时就看着他的背影,胃囊里凝固着一整个世界的恐慌。恐惧与绝望掺杂了悔恨与屈辱,在他的神经系统里疯狂地蔓延开来,仿佛在他的体内爆发了一场政变一样。王深海此刻已经非常清醒地认识到,他一直期盼着的美好未来,他和他的父老乡亲们一直奢望着的成为,让他成为一名小小官吏从而获得鱼肉其他穷苦百姓之特权的美好愿望,在进入血狱之时,确切说是圣水派在血狱中全军覆没的那一瞬间,就在他的眼前活生生地粉碎成灰。

    升官发财什么的,如今已经彻底成为了幻想。以王深海的那点实力,在这血狱之中,恐怕连活下去都不可能了,还谈什么荣华富贵?他虽然号称神剑门第三席,可是在人才济济的修士圈子中,他的实力能排入青年修士的前三百吗?恐怕他自己都没有这个信心。

    在熬过了最初的恐惧与绝望的60秒钟后,冷静下来的王深海能感觉到的,只剩下比绝望更加难熬的悔恨。他的胃囊里沉甸甸的,他喉头也紧绷绷的,他想吐,却根本不知道要吐出来什么,他想喊,却没有任何一丝胆量张嘴发声。他此时不可抑制地,极其渴求地想念起万剑心来,想念起那个姓万的,冷漠又吊儿郎当的大师兄来,想念起那个大师兄冷漠严苛的外表之下火热又柔软的内心,想念他的背影曾经给渺小的自己带来的那种近乎绝对的,近乎于神意一般的安全感来。那种温暖的安全感,那种足以让他在合道高手面前泰然自若的安全感,方天航没有能力给他,明泉师姑没有能力给他,甚至于王深海固执地觉得除了万剑心之外,这个世界是上恐怕没有人再能够给他了。他曾经觉得那种所谓的安全感不重要,他曾经觉得自己可以突破万剑心留在他心中的高大形象,自己站出来独当一面,可是此时此刻,身在血狱之中的他才终于明白那种安全感是多么的重要。

    血狱困锁,强敌环伺。出身西南山村的王深海经历过大雪纷飞的冬天,却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的寒冷。他的小腿肚子一直在颤抖着,从未停歇,却分明不是因为周围的气温太低,事实上,血珠之中自始至终笼罩着一股令人昏昏入睡的闷热,那些血肉组成的墙壁和地面,似乎真的想温血动物的内脏一样散发着些许的热量。在这足以让人生出一层粘稠的热汗的环境中,王深海却两腿颤抖,浑身上下汗毛倒竖,仿佛处身于灭绝的凛冬。他感到冷,感到一股名为孤立无援的酷寒正在将他整个吞没。

    此时此刻于此处,除了魔界门的重甲武士以外,就数神剑门的弟子最多了。放在以前,万剑心还是他们这些人共同的大师兄的那些时日,这些神剑门的弟子们必定会很快地组织起来,团结一心,成为修士中间最强大的一股势力。然而这种随时随地都能团结起来,牺牲小我成就神剑门这个大集体的精神力量,在方天航设计赶走了万剑心之后就轰然溃散,彻底消失在神剑门弟子的心中。从那以后,神剑门的弟子们,包括玩深海在内,所有人的人生理想不再是斩妖除魔,而是升官发财,不再是万众一心对付人间险恶,而是如何踩着同门的累累白骨爬到更高处。在硬闯第一座紫血大殿的时候,神剑门的弟子们就开始毫不犹豫毫不手软地自相残杀,用三百师妹们的血,打开了通向紫血神殿的第一重门扉。而此时此刻,这些侥幸活到现在的神剑门弟子,早已在零和博弈的压力下,彼此间渐渐疏远,贱贱地对,甚至于再次相互间拔出了的原本用来斩裂邪道的利刃。

    就在王深海面前不远的地方,就有两位神剑门的弟子开始了血肉横飞的厮杀。

    剑锋交错的瞬间,雷电的光芒照亮了王深海的脸,让他的神色看起来更像是一头青面獠牙的厉鬼。王深海麻木地看着眼前堪称精彩的决斗,只感觉那一股名为孤立无援的蚀骨寒意越来越重,最后几乎变成一股雪山般的重压。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冷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悔恨毒青了肠子,为什么被恐惧扼住了咽喉,为什么被绝望灌满了胃囊。他此时此刻已经彻底孑然一身了。他的同门,他的兄弟,此时此刻已经背叛了他,甚至他曾经视为依靠的方天航,也已经靠不住了。神剑门中,真正感到众叛亲离的不是方天航那个永远自我感觉良好的官迷,而是个头矮小,心思缜密的王深海。他知道自己此时已经举目皆敌,曾经一切可以用来依靠的东西,此时都变成了锐利的刀锋,正毫不犹豫地向他刺来。

    “万师兄,若是你能在……”王深海低声呢喃着,然后崩溃一样地跪倒在地,像个愁春的少女一样嘤嘤嘤地哭了起来,那姿势看得杜传昌胃里一片翻腾,赶紧移开了视线。王深海的泪水之中含着太多的无助太多的悔恨,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背叛了万剑心,背叛了自己心目中最完美最值得崇拜的大哥之后没多久,那些崇拜着信任着自己的师弟们,就毫不犹豫地,内心之中没有丁点挣扎地背叛了自己。

    这报应来得也太快了吧?

    跪倒在地的王深海没有注意到,他的身边已经竖起一圈儿紫红色的光幕,将他和其他人隔离开来了。也许对于紫风散人来说,失去战斗意志的人,也算是失败者吧。

    血斗,就在方天航倒下之后,仿佛爆炸一样在所有还能继续行动的修士中展开了。杜传昌,梁云广,祸忌,甚至真武,甚至于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魔道小修士们,都目标明确地主动出击,与血战之中越战越勇,且战且进。阴寒的毒手功,腐朽的鬼元掌,风暴般迅猛的连环斩,以及锁链缠身,飞锤砸脑,利剑穿心,种种能够最快速度收割人命的招式纷纷亮相。刀剑相交之时,总有雷电激发,拳掌相撞之时,总有读物弥漫,冤魂缠绕甚至金铁钟鸣。鲜血断肢与碎脏就在这些招式对拼的瞬间爆炸开来,四散飞射,而其他时候,血狱中亮起的光芒,也仅仅是生铁武器反射着血色环境而乍起的一道道圆弧,抑或直线。

    “天变”之后,破玄模式下的修士战争,少了些罡风离体的色惨斑斓,多了些硬碰硬的粗犷月血肉横飞的直接,华丽程度不减当年。

    血狱之中,魔道人人争先,甭管自己实力如何,甭管自己能不能活到自后,先“杀”几个人发泄一下再说。正道之中,以铁剑门为首的一些中小型门派的弟子也发狂一样地向着魔道人士扑过去,甭管结局如何,甭管自己下一秒还有没有命在,总之在自己咽气之前,作为一个正道之人,斩妖除魔那是必须尽到的责任。唯有正道中撑起半边天的神剑门和铁掌帮,在如此绝境中仿佛丢了魂一样,门下弟子不是自相残杀,就是唯唯诺诺地蜷缩起来,丝毫没有一点儿正道人士的豪爽与刚毅。其表现甚至还不如魔枪门这样的不入流的小门派呢至少人家还愿意为那只存在于理论之上的生存机会拼搏一下。

    一时间,血狱之中风起云涌,刀枪闪烁,透明的罡风虽然没有什么太过耀眼的视觉效果,可是刀刀见血拳拳到肉的搏杀,也依然充斥着一股悲壮刚烈的暴力美学。软乎乎的大地之上几乎人人争先,怒吼着谩骂着拼搏着,失败者颓然倒地,胜利者短暂休息一下接着奋勇拼杀,没有去在乎跪倒的王深海,躺倒的方天航和扑倒的银尘。这三人,显然就是最先被淘汰出局的废物,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想起王深海精彩的剑术,方天航天下第一青年高手的名号,已经银发男孩令人艳羡的修为与技术。

    银尘自始至终默默地趴在地上,恍如一具尸体。

    没有人会在意他,修士们都当他是个死人,是个没有用处的失败者。紫风散人因为感受不到他身体里的能量波动,便完全忽视了他。其他的修士包括冯烈山真武这样人老成精的家伙都把他当成了彻底的失败者,当成了垃圾,自然不会去在意他此时的状态。不管怎么说,他此时都是被无定风波压制住的吧。

    当然如果事情真的有冯烈山之流想象得这么简单就好了。

    紫风散人的所谓无定风波,其实只不过是弱化版本的无定风波,不过是风系封印/闭锁类的聚元式,而不是胡坏心用他的生命为代价发射出来的那一股永不退去的沉重罡风。银尘倒下之后,趁着无人注意从奥术空间里拿出了终端,尝试着进行骇入。

    在这之前,他曾直接发动骇入魔法,想通过骇入其他人的神兵达到某种目的,他甚至想过直接骇入紫风散人身后的兵匣,不过,当他开始扫描端口的时候,他无意中发现身上的所谓无定风波可以骇入,或者说无定风波本身就是一种类似于秘境入口一样的常规聚元式,也有着可以接入的端口。他发现这一点之后就改变的计划。

    此时他没有办法操作电脑,因为那台笔记本根本不是魔法物品,就算加装了炼金电池也一样只能用手指头操作。银尘此时能够依靠的计算设备,只有终端。

    “hackin”银尘心里默念着,手中的方块儿发出一道不很明显的黄金光芒,接着便重归于沉寂。紫风散人发出的无定风波威力很强,但是结构强度相当糟糕,银尘在脑海中完成了寥寥几行代码,就骇入成功。过程顺利得连他自己都吃惊。

    “sudopoweroff!”银尘此时也管不了许多,赶紧输入指令将身上的无定风波关闭,然后给自己加上一层暗流魔盾,虽然对紫风散人来讲完全没用,但是至少也可以挡住除了冯烈山魏务良两人以外的其他人的攻击吧。

    聊胜于无。

    不对,不是聊胜于无,而是必须的。没有魔法盾防护的魔法师,身体结构强度只和普通人一样,别说灌满了罡风的兵器,就是突然从头顶上落下一块石头都能直接要了法师的命,因此在“野外”的任何地方,魔法师都必须保证自己至少有一层魔法盾护身。否则别说近战修士,就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普通人都可能一击刺死法师。

    魔法盾,在大多数情况下都直接等同于法师的生命。

    银尘法师做完这一切也就停了下来。他当然知道眼下这么混乱的情况下贸然出手肯定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需要等,需要等这些蹩脚的修士们自相残杀到最后一个的时候,自己再跳起来抢夺胜利果实。

    作为法师,银尘从来不会认为紫风散人能那么好心地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那最后的胜利者在“活着”走出这里之前,一定会被紫风散人下了什么诅咒或者做什么手脚,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他也从来没有指望过在这紫血神殿中能遇到什么轻松的“关卡”。他扑倒在地,匍匐着,仿佛被耶和华痛扁一顿扔进了地狱中的撒旦一样“嚼着失败的苦灰”,实际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审慎地估测着局势,同时通过四种元素领域不惜一切代价地积攒着能量。(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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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此世唯一的法师,他所处的世界是个人吃人的疯狂世界!玄奇的神功背后,是一个充满血腥和阴谋的修罗地狱。 他从高度发达的文明世界穿越而来,面对此世的黑暗与不公,他奋起反抗,一次次的打击,并不能让他有丝毫动摇! 这是一个孤独的法师的故事,一个与世界对抗的男人的故事。且看修真世界中的唯一法师,如何在野蛮落后的世界废墟之上,重建起一个辉煌的文明! 此世唯一法师,此时唯一真神!成神之路,每一步都留下浸透鲜血的脚印。 书友群552888290,想加群的朋友速度行动起来!唯一法神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唯一法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唯一法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