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猎杀万剑心4
王深海深深知道这些,可是他绝对无法回头。在他知道了圣水派的人都是些什么角色之后,在他看到方天航带回来的秘密契约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他知道自己在惨死秘境和荣华富贵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
王深海说完,就看到万剑心猛然松开手,颓废地松开手。他看到万剑心的眼睛里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将一切的神采与韶华落尽,仿佛片刻之间就从一个入体九重的大剑师变成了一具风干千年的古尸一样。他感觉到万剑心身上的威压,泄了,他感觉到万剑心体内的元气,不动了,他更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的心,似乎瞬间就已经死去。
“是掌门么……”万剑心低声说着,他的声音很小,很低沉,很沙哑。
王深海手中的剑猛然顿住,一点也不再颤动,他有点惊讶地看着万剑心。他没想到这个一向强得让人无法正视的师兄,居然连这么一个根本骗不到人的谎言都会相信。王深海的行心中升起一股苦涩的嘲弄,他没有想过自己的万师兄居然可以这么傻,这么幼稚,这么天真,亏他还是所谓的“下任掌门”!瞬息间,王深海对于万剑心以往的种种崇拜,种种尊敬,种种钦佩都烟消云散,他的心里甚至无来由地默默松了一口气,原来,那般厉害那般优秀的万师兄,居然连骗小孩的鬼话都会相信!
这样的人,值得什么?这样的人,有什么不能杀的?剑法练得再好,被人三言两语骗走,又能有什么用处呢?杀就杀了!
想到这里,王深海心里一硬,一股阴冷的胆气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逼迫他恶声恶气地应了一声:“是!”就见万剑心脸色猛然一白,身体摇晃了几下,几乎站不稳了。
王深海深深吸了一口气,全身上下鼓荡起一阵阵微弱的,透明的罡风,他壮着胆子,声音嘶哑地大吼一声:“万师兄!莫怪兄弟!”就团身扑上。
此时的万剑心,早已脸色惨灰,两眼无神,根本没有丁点斗志。
……
神剑门营寨外面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方天航意气风发地看着下面动荡起来的神剑门营寨。
“深海师弟还是不错的,处理得很好。”他轻松地说道,嗓音变得奇奇怪怪,时而尖利高亢,时而低沉阴森。他身边站着铁掌帮的雷千尺,至于明泉师姑,她自持身份,暂时还没有露面。
神剑门里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听方天航的指挥的,一些和万剑心不太熟悉却在心里深深佩服他的神剑门弟子,一些心中还恪守着正义和公道的弟子,纷纷起来争辩,可是无一例外都被王深海的亲信弟子一剑封喉,杀戮,在这些作风正派的弟子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突如其来地展开。
血,飞溅而出,生命随之消逝。万剑心轰然倒下,而王深海却在疯狂地大笑着。
万剑心倒在地上,睚眦俱裂,两眼慢慢变得通红一片。
那个在进入秘境前就和自己一起行动,对自己有着深沉的,羞于表达的爱慕之情的女孩,那个附属神剑门的某个小门派的少女,那个比林绚尘大不了几岁的亭亭玉立的清丽女子,此时,正在慢慢倒下,倒在自己流出的一大滩鲜血之中。
在王深海一剑刺来的瞬间,在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要这样毫无意义地,同时也是问心无愧地死去的瞬间,女孩从斜刺里突然冲出来,用仅仅《清风决》十一重的修为,舍身撞开了万剑心,用自己娇嫩的胸膛,死死挡住了吞魔鲤的剑锋。
“为什么……”毫发无伤的万剑心从地上爬起来,双眼血红地看着这不可挽回的一切。
“万师兄……”那个女孩倒在地上,兀自还将一只纤弱的手伸向万剑心:“万师兄……请不要忘了小妹,小妹是……是……”她喘息着,艰难地蠕动着声带,然而直到最后,她也没能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她的手伸向万剑心,似乎想要牢牢抓住她,可是她张开的五指再也无法合拢,纤细的手上通红一片,满满地都是血迹,她那青白色的素雅长袍此刻早已被鲜血染透。
她的眼睛大睁着,永远也无法再次闭合,黑色中带着一点点少女般娇羞的粉红色的瞳孔,就在万剑心眼前慢慢散开,彻底变得空洞无神。她眼眸里的神光消失了,一双毫无色彩可言的眼眸依然死死锁定万剑心的眼睛,至死不曾转移,正如她的手,至死不曾放下。
她就那样停止了呼吸,娇小柔软的身躯慢慢变得冰冷又僵硬。毫发无伤的万剑心愣愣瞪着这个他还叫不上名字的女孩很一会儿,才艰难地,痛苦地移开了视线。
“为什么……王深海!这是为什么!!”万剑心冲着王深海大吼道,灿亮的黑色眼眸中早已猩红一片,瞳孔里滚动着的,不是愤怒的血红色,而是绝望的暗红色:“你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呀!”他的喊声,充斥着绝望与悲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呀!”疯狂了,王深海彻底疯狂了。一边是他心中最敬重最钦佩的师兄,一边是他出身的那个山村里父老乡亲几辈子都在盼望的功名利禄,他这么选?他能怎么选?王深海可不是修了《大道本无情》的圣水派师姑,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的心里也是有感情的。他的内心之中,何尝不是充斥着痛苦的挣扎,良知与利益之间的搏斗,何尝不让他身心俱疲?然而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现任掌门的心腹方天航逼迫他这么做,因为圣水派里那些他想都不敢想的当朝大官的女儿姊妹们逼迫他这么做。王深海也许敢于得罪方天航,敢于得罪万剑心,毕竟他是个讲道理的正道而不是等级规矩大于一切的魔道,可是他不敢得罪掌门师父,不敢得罪朝廷中的大官小官,他甚至连家乡的县太爷都不敢怎么得罪,因为他知道,只要这些官人中稍微在佃租地税上“关照”一下他的父老乡亲,年关的时候就足以饿死他们村子里的一半人。
因此,为了他王深海的前途,为了他家乡里的那些人,他只有扭曲着脸,昧着良心,咬牙切齿地一挥手中的剑,大吼一声:“弟兄们!为了升官发财!并肩子上呀!”
围住万剑心的另外24个人,齐齐发出一声喊,挥舞着手中的剑子,鼓荡起身上的透明的元气,叽里呱啦地吼叫着给自己壮着胆,朝万剑心扑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银尘,血腥屠戮1
他们的声音仿佛鬼哭狼嚎一样,那不仅仅是给自己壮胆的吼声,更是强行压下自己心中良知的吼声。他们每个人的胸腔里,久已形成的正义和善良等等诸多闪光的品质,此刻正像烧红的刀子一样刺着他们的心脏,让他们每个人都从胃囊里涌出一股苦涩的恶心感觉来。他们不能停下,不能退出,不能说“我难受的很,不干了”,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方天航在远处看着他们,圣水派和不知道怎么就叛出正道的铁掌帮的人,正包围着他们。
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厮杀,24人对1人。
天冲出鞘了。
万剑心愤怒了。
曾经的神剑门首席杀马特之一,万剑心,终于难耐不住心中的怒意,对着自己的同门,拔出了了利剑。中品玄器在他的手上,猛然化作一道亮得刺眼的光弧,围绕着他划出一个完整的圆。
那仿佛是暗夜中的闪电,刺目的辉煌在瞬间炸亮,然后又在瞬间熄灭无踪。金铁交击的声音接连响起,然后就是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此起彼伏。
剑,碎了,罡风,也碎了。破玄的奥义面对真正的杀道奥义,没有任何侥幸地全面败退。王深海前冲的身子猛然刹车,呆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利剑。这把剑还是万剑心送给他的呢。
曾经斩妖除魔的吞魔鲤,曾经被许多平头百姓看做镇守一方太平与公道的吞魔鲤,就这样被它曾经的主人狠心击碎,不是折断,而是被剑器带起的风压硬生生打碎成许多段。
“吞魔鲤不用于除魔,要来何用?”万剑心说道,声音里满是寂灭。他的心此时已经伤痕累累,他的斗志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他的信仰,此时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他活下去的意志,此时早已和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女孩一样断绝了声息,冰冷僵硬。
25把剑碎成了无数破烂的铁片,只有万剑心手中的天冲依然发出一声声不屈不挠的鸣叫,玄器天冲,开天之剑,披荆斩棘,纵然孤身一人,纵然满身伤痕,又能如何?这本是一把孤独的战士之剑,勇者之剑,可是此刻它的主人,却不是孤独的战士或者勇者,仅仅是一位想要拼命守护住自身信仰的可怜侠士而已。
他的信仰,就是师门,就是眼前这些和他并肩面对过生死,经历过苦难,并肩向着分神期甚至合道期邪道高手冲锋过的兄弟姐妹们。然而如今,他的信仰,居然向他举起了兵刃。
信仰崩碎的感觉是什么?是痛苦吗?不是。
信仰崩碎的感觉,就是没有感觉,就是丧失一切感觉,对万剑心来说,就是死亡的感觉。
他将天冲慢慢地收入剑鞘,冷冷地,深沉地扫过包围着他的同门师兄弟们,25人败退了,50个人又包围上来。
握剑的手,彻底松开。万剑心微微抬头,看着天空,一动不动。他放弃了,他放弃了抵抗,也放弃了生存的意志。他,万剑心,恪守侠客的正义的神剑门弟子,宁可死于同门之手,也不愿向这些曾经一起歃血为盟,发誓一生一世守望相助,永不背叛的师弟师妹们拔剑。
这是他的信仰,也是他的原则,这是他能够称之为万剑心的,全部。
“杀了他!不然我们都得被官府捉去治罪呀!”王深海在人群深处尖着嗓子喊出这样一句话,那声音十分像刚被阉割过了的小公公。
人群沉默了,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然后猛地爆发出一股奸邪狞恶的杀意,紧接着就高叫着纷纷乱乱地围上来。
剑光闪亮,血光飞溅。
……
白银色的身影,仿佛从虚空中冒出来的恶鬼一样突兀地出现在万剑心的身旁。
白银色风衣的袖口比较紧窄,因此仅仅是随着银发男孩甩手的动作微微张开了一点点,然而就是这么紧窄的袖口中,陡然飞出三把势大力沉的破天梭。
“血腥屠杀吧,仙曲!”轻轻唤出咒语,银尘抬起手,他的袖子里猛然窜出三道黑色的长虹,仿佛漆黑的审判一样贯穿了许多为神剑门弟子的身躯。破天梭的整体造型就是带着螺纹的尖锥安上飞镖一样的尾翼,仿佛长者导弹尾巴的钻头,在银尘强大的黑暗魔力的驱使下,在新的增益魔法“血裂魔皇绝式”的精确控制下,三把破天梭幻化成三道螺旋的黑色光芒,势如破竹地穿过一层层护体罡气,穿过一具具血肉躯体飞向远方。
漆黑的光芒中带着重压,狠狠将罡风撞碎,蛮横又凶残地碾碎骨骼内脏,将原本完好健壮的躯体挤成凹陷的形状。沉重的破天梭在黑暗力量的驱动下快速旋转着,整个儿钻进那凹陷的形状之中,钻破皮肤肌肉,搅碎脏器,分裂骨头。旋转的力量将碎骨血浆脏器和肌肉皮肤像四周排开,将一切粘连到破天梭上的东西甩出去。糜烂的骨肉和组织碎屑等等在离心力的驱使下四散飞溅,血光暴起间,一个个血肉迷糊的巨大窟窿出现在神剑门弟子的胸腹之上,这些都是致命伤,疗伤丹药基本上救不过来。
三道螺旋的黑光在百步之外消失了,34个神剑门的弟子惨死当场。银尘放下右手,化为能量体的三把破天梭又无声无息地回到了他的体内。
鲜血,就在此时飞溅到了万剑心的脸上,迫使他回过神来。
他依旧毫发无伤,依旧从同门师兄弟的围攻中活了下来。他僵硬地转过头,想看看又是谁,又是哪个自己平日里不怎么在乎的,却分外在乎自己的师弟师妹,为了自己这条名为万剑心的烂命,选择了最伟大最崇高的牺牲。
“够了!”他的声音嘶哑如同厉鬼,他的眼眸里只有一片静止的灰色,他的心,早已贼去镂空,只有心脏在本能地毫无意义地跳动着。
“让万某得一个痛快吧!”他向着刚刚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吼道,他甚至没心思分辨那就是是谁:“万某性命低贱,不值得你舍身相救……”
他说不下去了,他的身子猛然摇晃了一下,几乎就要栽倒在地。他灰色的眼睛里甚至满溢出绝望悲痛的泪光,他看清了,在他身边的,是他此时此刻最不愿意看到,最舍不得看到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银尘,血腥屠戮2
“杀马特兄,死之前应该问问我同意不同意。”银尘冷冷说道,他的声音依旧稚嫩,可是语气中充斥着一股寂灭之后的空虚,一股浩劫之后独自生还的寂寞与绝望。万剑心看向天空的视线猛然收回,万分惊讶地看着不知怎么就到了身边的银尘。狂喜的感觉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责备和慌乱。他的手迅速握住腰间的剑柄,同时本能地上前一步,要将银尘挡在身后。
“银尘!这是神剑门内部的事情,你不该掺和进来!快走!快走!你没必要管,更没必要为了万某这么一个门派弃徒搭上自己的命。”
“不,万师兄,我已经失去了张萌萌姐姐,离开了魔威阁,现在,我可能只剩下你了!”银尘冷冷说着,推开了挡在自己前面的万剑心。
“谁想杀我的朋友,谁就应该备上遗嘱和棺材,杀马特兄,这是我银尘的原则,没得商量!”少年的语气仿佛北极冰原一样,冷如地狱,硬如精钢。十一岁的圣法师迅速抬起左手,向着前方的空气挥出一掌,他的掌心里,旋转着浩劫一样森寒宏大的蓝光。
“灭绝凛冬!”
暴风雪从银尘的手掌心里旋转着喷射出来,起先不过是一条由寒风和冰屑组成的,不断旋转着的圆锥,可是到了一丈外的地方,就已经变成了一道威力巨大的冰雪风暴。
暴风夹杂着六角形的雪花猛烈地轰击着挡在银尘前面的人,神剑门的弟子想围拢上来,却被陡然降临的酷寒冻住了身子,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极为缓慢。不少人身上冒出蓝紫色的雷光,那是将罡风催动至极限的征兆,可是具备几百度高温的雷系罡风,面对圣法师发出的一道威力巨大的暴风雪,面对冰系魔法中最主要的攻击手段——酷寒——依然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很多实力在入体一二重的弟子已经被极低的温度和漫天飞舞的六角形雪花冻僵了,甚至几个离得近的弟子身上都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眼看着就要被完全冰封,离得远一些的神剑门弟子,被猛烈的寒风吹得难以前进,暴风雪中的寒风虽然不像罡风那样具备推力和刚度,可也依然具备一定的物理破坏力。
围攻万剑心的神剑门弟子,就这样被银尘的两个简单招式阻挡下来。50.人的围攻在倒下大半之后变成了小规模的溃退,然而在他们身后,圣水派和铁掌帮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上来,百人以上的特大包围圈将两个人再次围困。
“万剑心!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跟勾结魔威阁的人!”王深海藏在人群深处尖叫道,他的声音特别像被爆了菊花的太监。万剑心听到玩深海的话,终于忍不住拉住了依旧在释放暴风雪的银尘。
“够了,银尘。这是我神剑门的事情,你没有必要……”万剑心说着,可是银尘根本不为所动,他的视线,猛然间就锁定了人群中的王深海。
“哈!把圣水派都放到自己的营寨里来了,还有脸说别人吗!告诉你,法爷我从昨天起就已经退出魔威阁了!”银尘冲着远处的王深海冷声说道,他的声音不大,嗓音也很稚嫩,然而他的话仿佛他手中的暴风雪一样,森冷无情地灌入每个人的耳朵。万剑心心里一惊,紧接着一阵狂喜:“银尘你……”
“有什么问题先出去再说吧!杀马特兄,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可不是大丈夫所为!”银尘说着,干脆推出双掌,让暴风雪的更加肆虐。
彻骨的寒风裹挟着刀片般的细碎冰剑,仿佛几万个魔威阁弟子扔出来的暗器一样,铺天盖地地砸过去。轻盈的薄冰化成的短剑已经没法靠着重力下落了,寒冷的狂风吹着它们横飞起来,无情地划过蜂拥上来的血肉之躯。《千雷决》《大道无情》之类的神功让铁掌帮和圣水派的人拥有了灼热的透明罡风,可是面对几乎可以将酒精冻成固体的严寒的风暴,这些弟子身上的罡风并不能给他们提供多少防护。
罡风,在极低的温度下凝固了,变成一片片蓝白色的各种形状的冰雾,暴风之中鲜少有大块的玄冰,只有如同飞镖般细小又尖锐的,密集如同蝗虫般的匕首状的薄冰,仿佛刀片一样割开敌人的皮肤,划下无数道浅浅的,却永无止境地喷着血的伤口。
“血裂魔皇绝式·灭绝凛冬!”银尘轻声念出一道咒语,气海内那个由云长老最后的生命凝聚成的没有固定属性的法术位第二次亮起冰元素的蓝光,银尘猛然感到天地之间传来一股股诡异的波动,这种波动此时此刻似乎可以被他完全操控,他对周围空间里一切的冰元素的操控力量猛然提高了不知多少个境界,原本只能向大概方向发出一大片暴风雪的灭绝凛冬,突然之间变成了一道深蓝色的,六尺多宽,长度在几十步开外,仿佛剑气一样精确又凝视的恐怖的死亡蓝光。
那是一片湛蓝色的区域,那区域中没有时间,没有空气,没有生命,只有一股最原始的,仿佛刚刚形成的天地一样的空洞的冷,仿佛一个刚刚开辟就被彻底冻结的世界。那是一个不完整的,甚至不能存在多长时间的临时世界,那个世界里只有两条规则,空间和冰元素,或者说是空间和寒冷,甚至连时间规则都没有。
那是银尘从来不敢想象的,仅仅凭借单一元素就能够形成并且短暂存在的【极化领域】。
银尘猛烈地一挥手,宽达六尺有余的蓝色光域跟随着他的手掌移动,仿佛巨型冷冻光炮一样扫过一个扇面。蓝光所过,冲上来的各派弟子身上的罡风纷纷炸裂,发出如同玻璃破碎一样的声响,风雷系的罡风被低温冻结,居然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片结晶状的固体,如同碎玻璃般散落开来。被蓝色光域扫到的那些弟子们,不论修为如何,都像被真正的罡风打中一般,被一股巨大的推力轰飞出去,踉跄地后退数十步,大多数人都和身后的同门或者通道撞到了一起,狼狈地滚成了满地葫芦,更有甚者被身后之人的兵器伤到,倒地哀嚎,血流不止。
一击之下,神剑门,圣水派和铁掌帮三个门派的首次围攻就被打退了,冲在催前面的三门弟子,大都只有入体一二重的境界,甚至还有几个培元期的莽汉,被银尘仿佛化气高手般的一招大范围魔法轻松击退,甚至还重伤了四分之一。(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银尘,血腥屠戮3
银尘自己也没有想到,血裂魔皇绝式之下的冰系魔法,居然会被直接转换成一种附带低温的罡风,和这个世界上所有修士修炼出来的罡风本质相同的一种类似元气的东西,再也不是一直被这个世界本身隐隐排斥着的所谓“魔法”。云无月长老用生命传授的《凝魂摄魄**》的真正奥义,居然可以让银尘这个已经完全无法修炼神功的人掌握罡风的秘密。从此以后,他的冰系魔法就变成了如同武学一样如臂指使的,可以在任何距离上具备最大威力的逆天存在,他作为法师的最大的短板——不能被人近身——也似乎不再是问题。
银尘收回手掌,看着掌心安静旋转着的一小团暴风雪,一时间五味杂陈。曾几何时,他也对这个世界上神奇玄妙的武学功夫心生向往,曾几何时他也对自己不能修炼神功懊恼不已,如今,由《凝魂摄魄**》转化而来的辅助魔法“血裂魔皇绝式”向他打开了另外一扇大门。从此之后,他的魔法再也不是被这个世界隐隐排斥的东西,再也不用耗费多余的魔法力来维持住每一个魔法的形态,再也不用如同传统的法师一样,靠着弹幕或者大范围的魔法狂轰乱炸才能战胜高速移动中的敌人了。
银尘这样想着,手中的暴风雪猛然变成了一柄玄冰长剑。他闭上眼睛,仔细感悟着“血裂魔皇绝式”中承载着的信息。转化为血裂魔皇绝式这个增益法术的《凝魂摄魄**》,是和魔威阁的《亡魂杀破**》同一级别的强力神功,绝对不是《清风决》那样的烂大街的货色可以相比的,《凝魂摄魄**》之中,记载着大量的暗器,拳脚,兵刃之类的功夫,对于将精神,意志,罡风和招式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杀道流”连续技巧有着极为精深的见解,远不是《清风决》那三脚猫一样的几手剑术能够相比的。银尘稍微感悟了一下,然后自信地张开眼睛,纯银色的瞳孔中,那弥漫着的暴风雪,更加肆虐。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变出另外一把长剑,缓步走向被他一击打退了的各派弟子。“今日银尘,为朋友而战!”他轻声说道,声音不比耳语响亮多少,却能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里去:“银尘已为魔威阁弃徒,今日为同为弃徒的朋友而战!诸位,摸摸下面的卵子何在?摸摸自己的胆是否还在?诸位,可敢接银尘一剑?”
他向前走着,离万剑心越来越远,可是万剑心感觉到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精通“杀道”的他,自然能够感应到银尘身上笼罩着某种【大道】的恐怖威势,他虽然并不知道那是【魔法道】,但是他知道那不是什么狗屁不通的破玄奥义能够对付的东西。
人群居然后退了,此时包围着万剑心和银尘的三派弟子,已经不下于三百之众。明泉,飞泉,雷千尺,方天航都冲进了神剑门的营盘,混在人群之中,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于出头的。
这世上没人是真正的傻子,眼前就是一个化气级别的可怕高手,谁会吃饱了撑得上去找死啊?
银尘一直向前走,他没有向着营寨的门口走,反而朝着相反方向,朝着王深海径直走过去。王深海眼见如此,居然如同一只老鼠一样仓皇地后退着,甚至拉过刚刚还和自己并肩对付万剑心的“亲密战友”,挡在前面。
“怎么?刚刚还喊得挺凶的,现在软了么……”银尘冷笑着,尽情嘲讽着王深海的怂样,却“不知”就在他刚刚开口的瞬间,一条同样黝黑瘦小的身影猛然窜向他的背门死路。
“王云光!你……”万剑心看到这一幕,心中生出无尽的愤怒与失望,王云光,这个王深海的亲兄弟,这个天资聪慧的少年,这一刻做出了令所有正道修士都不齿的行为,像个邪道一样出手偷袭。
神剑门的规矩很多,其中最严厉的规矩之一,就是不能偷袭对手。偷袭与正面挑战,这也是区别正道与邪道之间,最基本的界限。
一道剑光,一道金红色的剑光,直冲着银尘的大椎穴刺来。那是神剑门《剑芒心经》中少有的强力招式——一霎风光刺。
银尘没有回头,因为一个圣法师在被人背后偷袭的第一时间还回头去看,那是非常可耻的行为。银尘根本不需要多余的动作,直接一道冰墙就将王云光的攻击路线堵死。
一霎风光刺重重戳在了大倾角装甲一样的冰墙之上,只听得刺啦一声,厚达半米的冰墙居然如同牛皮纸一样被轻易切开。
一秒钟,王云光只停留了一秒钟,就再次向着银尘冲来,而此时的银尘,早就转身正面应对,他甚至还有时间给自己加上奥术加速。
王云光的剑变了,从单一的一霎风光刺变成了《剑芒心经》中的十三连刺。无色的罡风包围着他,将地面上的青草和着泥土一起刮起来,在半空中撕成碎片。王云光手中的剑,早已变成十三道尖锐的金红色流光朝着银尘兜头罩来,领悟了破玄的他,浑身气劲再也不外泄一丝一毫,因而他的周围没有出现一丝闪电,所有的元气,所有的力量,全部灌注到他手中的利剑之中,让那金红色的剑芒之中,滚动起灼人的热浪。
银尘的剑动了,他两手居然同时发出两路剑法,虽然都是来自《凝魂摄魄**》的路数,可是这两种完全不同的路数还是让包括万剑心在内的所有观战之人惊呼出声。“魔威阁《凝魂摄魄**》?”万剑心首先认出了银尘手中两路剑法的由来,他一出声,紧跟着四周传来波浪一样的惊骇声,《凝魂摄魄**》那是比《剑芒心经》还要厉害许多的神功,否则魔威阁凭什么总是压神剑门一头?
银尘的剑,比起王玉光的剑更加朴实,更加简单,来来回回居然只有九招。然而他手中的剑刚一移动,一股股冰蓝色的暴风就呼啸起来,追逐着他手中的两把冰剑。(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银尘,血腥屠戮4
霎时间,天寒地冻,万事万物仿佛迎来无尽的寒冬。银尘手中的双剑,在空中拖拽出两道蓝色的光尾,而光尾的末端,就是极寒的冰雾。银尘的剑术比起王云光的还要犀利,起初的几下连击居然将王云光砍得连连喷血后退,十三连《剑芒心经》的剑法差点就崩溃掉了,可是时间一长,银尘的劣势就暴露无遗。
银尘的剑法很厉害,甚至可以说特别厉害,可是他一个堂堂正正的圣法师,什么时候有过和人玩武功招式的经验?他的剑法犀利狠辣之余也不乏僵硬刻板,他的体力更是完全无法和正规的修士相比,甚至连一个普通的骑士都不如。第一轮第二轮9式剑法将王云光打退之后,银尘的第三轮9式剑法使将出来,却是和前两轮的动作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只不过出剑的速度明显降下来了。
对于王云光这样的使剑的小油条来说,一成不变的剑法那是天底下最大的破绽,他索性卖了了破绽给银尘,待银尘上当之际,手中的长剑猛然一变,一击精彩绝伦的横斩就向着银尘的脖子砍了过来。
银尘近战对敌的经验等于零,他研究武学功夫的天赋也低得可以,在如此近距离的战斗中,一着不慎,很可能就是满盘皆输。银尘明明感应到了王云光的剑法变了,可是他自己剑法没法改变,甚至没法立即停下,因为他此时靠着法术位控制着身体,没办法一下子改变身体的姿态,他又不是真的学会了《凝魂摄魄**》这门神功。
危急之间,银尘只能放弃一切进攻,用奥术加速抽身后退,可是奥术加速启动的的刹那,王云光的利剑已经到了脖子边上,只听砰地一声脆响,王云光手里的利剑被银尘身上的诸神加冕挡住了一秒,一秒钟后,诸神加冕轰然破碎,而银尘也抽身后退。
“玄器?”银尘低呼一声,他知道普通的兵刃就是灌满了罡风也打不破自己的防御魔法
“不,是光器。”王云光自信满满地说道:“在下运气好而已。”他说着举起手中金红色的长剑,定定指着银尘的鼻尖:“什么器暂且不论,倒是你,宵小之辈,武功低微,还来这里充什么高手?今日你要么向我们神剑门磕头谢罪,心甘情愿地卖身为奴,要么就让在下好好教你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学!”
“武学……吗?”银尘沉吟理一下,回想起自己刚才拙劣的表现,也不由得尴尬地摸摸鼻子。云长老传给他的《凝魂摄魄**》是真材实料的顶级武学没错,可是他自己根本无法发挥出这种武学的精髓。他是个法师,是个从骨髓里就不适合玩武学招式的法师。他可以近战,甚至可以暂时性地开着防御魔法当几秒钟肉盾,可是他终究不是一个能将四肢练得比脑筋更快的习武之才,面对近在咫尺的敌人,他不仅仅缺乏随机应变的快速神经反应,更缺乏和敌人以伤换伤的勇气。
法师终究不适合动刀动枪的。
银尘看着周身散发着自信光芒的王云光,抿嘴露出了一个诡谲如同符咒的笑容:“刚才没准备好,我们再来一遍吧!”他说着,不等王云光回答就举起了手中的双剑。
举着光器利剑的云光也笑了。他被银尘的话逗笑了。他觉得银尘的话就像三岁小儿玩耍时输了不认账一样幼稚可笑。“没准备好?那就再来一次呗!在下出身名门,绝不以大欺小。”王云光冷笑着说,同时他打定主意,这一次绝对要将银尘重创甚至击杀。他深知眼前的白银色小子学的是魔威阁中最厉害的功夫之一,招式极为刁钻狠辣,现在这小子没有丝毫经验,招式之间僵硬生涩,甚至留有破绽,但若是放他熟练几年,将招式用得圆融娴熟了,那就不是他王云光能够对付的了!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未来的银尘很危险,那么他们就必须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
打定这个主意的王云光,悄悄将剑一横,摆出了《剑芒心经》中的“拨云式”,那是神剑门中著名的以防守见长的剑路。
银尘仿佛没有看到王云光改变剑路一样,依然一上手就双剑齐出,将刚刚使出来的两套9式剑法再次施展出来。
还未交手,仅仅看着银尘飞身而来的第一击,王云光就冷笑连连。没有丝毫进步,也没有任何差别,银尘的剑法和之前的三轮剑法完全一样,没有丝毫可以称为改进的地方,这样僵硬的不知变通的剑法对王云光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因为他已经看出了这套剑法中的破绽,就在第一套剑法第9式收尾的刹那存在一个对王云光来说十分大的破绽,这是剑法本身的缺陷,不知变通的银尘,一味地按照既定的路线出剑,只能让这个破绽更大更容易突破。
王云光身形旋转,光器长剑被他挥舞成一圈圈金红色的圆弧,接着圆弧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牢牢护住王云光,这样的剑路使很难攻破的,银尘的剑法哪怕再刁钻狠辣十倍,也无法在几下之内打破这张光器剑网。
王云光这次有着绝对的信心,将银尘击杀。
银尘的第一剑攻过来了,王云光十分自信地将光器长剑迎向银尘的长剑。寒冷的蓝色“剑气”和灼热的无色透明剑气猛然相撞,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两人之间的空气爆发出一股股混乱扭曲的风潮,吹得其余人等纷纷后退。寒冰魔法转化过来的伪剑气毕竟不是罡风所化的剑气,在刚度上要逊色许多,银尘的寒冰力量被王云光发出的无色气劲一冲,立刻就散开了,可是寒冰力量中的冻气,那绝不是任何罡风可以比拟的,那股森冷凝重的寒意,也在顷刻之间就将无色的透明的气劲冻住,近乎在瞬间就让那一股汹涌的气流变成雪片状的固体飘落而下。两人最初的交锋,居然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刹那之间,冰剑和光器宝剑真正相击了。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银尘右手上的冰剑被光器宝剑斩断成两截。就在此刻,银尘左手的冰剑依然沿着既定的路线横向斩去,角度极为刁钻,只怕王云光浑身是手也不太能防住。
王云光没有傻乎乎地用手中的光器去挡银尘左手上的剑,他只是谨慎地,按照“拨云式”的套路微微向一边侧横移的一小步,凭借着这一小步,王云光就能让自己的身体完全处在冰剑的横斩范围之外。
此刻的王云光信心百倍,他悠然地收回手臂,再次横剑胸前,等待着银尘的第三剑,失去右手冰剑的银发小子,恐怕只能用左手的剑勉强支撑一路剑法了吧?也学这样的状况会让他自乱阵脚?破绽提前出现?王云光的脑袋里转着这些念头,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完全不会变更招式的银尘的好戏。(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银尘,血腥屠戮5
然而下一秒,他的好心情就彻底粉碎,他那不知何时膨胀起来的信心就被瞬间蒸发得干干净净。冰冷与贯穿的剧痛从小腹处传来,那是修士们最重要的丹田所在之处。王云光里不可置信地,缓缓低下头颅,骇然看到自己的丹田,被一柄玄冰组成的长枪刺穿。
长枪?怎么可能?那小子手里拿的不是剑吗?王云光的脑子里缓慢又艰难地转动着这样的念头,却猛然感到喉头一阵剧痛。
另外一把长枪,贯穿了他的咽喉。
“杀神之矛!”银尘的咒语这个时候才通过骤冷的空气传到出来,到达围观者的耳朵。是的,杀神之矛,而不是什么更加精巧绝伦的剑法。银尘始终都是一个法师,他也始终在用法师的思维解决问题。在战斗中,当他发现自己新学到的武技不顶用了的时候,他首先考虑的不是琢磨更强大的招式,不是想方法让自己的武技变得圆润灵活,而是如何通过近战施法甚至是将已施放的魔法再次活化变形来击杀敌人。
银尘的剑法,依然凌厉又生涩,毫无长进,可是他的剑法之中加入的魔法,那么再破烂生硬的招数都可以变成神鬼难防的杀招。银尘刚刚就在赌,赌王云光这个近战修士绝对不会去想象他手里的冰剑会变成长枪,可是对于一个冰系魔法师来说,用“召唤冰剑”魔法变出来的冰剑就是用来变长枪的,毕竟长枪打得远嘛!当然也有更丧心病狂的,将冰剑变成寒冰子弹的魔法师多得是。
王玉光弓着身子,侧向一边倒下了。两把长枪在银尘的一声响指中,化作冰雾飘散。大量的鲜血从王云光的喉头的小腹喷涌出来,很快染红地面,让他的形态看起来更像是一盘酱汁炸虾。他手中的光器发出一声尖锐的,仿佛什么动物受惊了的尖啸声,猛然间腾空而起,悠忽之间就飞得不见踪影。
银尘再次转身,给了万剑心一个瘦小的背影。万剑心看着银发银装的小小银尘,心里百味杂陈,相守十数年的师门兄弟,一夕之间反目成仇,相识不过几日的朋友,却在最为难的关头,挺身而出。
“还有人么?还有哪个嫌命长的,来接我一剑!?”银尘陡然爆发,冲着黑压压的人群大吼道:“没有胆子了么?那就给法爷让开一条道!不要向****一样堆在法爷面前,看着心烦!”他吼叫着,手中猛然亮起赤红色的光芒。
“小子!休得猖狂!”银尘话音还没落下就被一声清冷的叱声顶了回去。同时一道青蓝色的身影从人群之中蹦出来,身影曼妙无比,赫然是飞泉师姑。
“小子,上次的账我们还没算完呢!”飞泉冷声呵斥着同时将手里的长枪问地下一杵,只听轰隆一声,她周围的草地和泥土都被气劲炸得四散飞起,场面好不震撼。
“没得算了,张萌萌已经死了,被冯烈山杀害。”银尘看着眼前这个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却没事喜欢和别的女人使劲磨蹭身体的女子,说话的语气一时间软了下来。银尘没有来得及问张萌萌,这个人会不会是她的闺蜜,他只知道但凡女子磨镜,大都在比较亲密的人之间吧。也许这个人曾经和张萌萌很要好呢,否则以张萌萌那样精明的头脑,会被毫无反抗地绑成那样?
银尘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飞泉师姑都猛然一个冷战,仿佛陡然之间坠入冰窖,脸上威胁的神色也瞬间崩溃,整张脸都变得又青又白,与此同时,银尘的身后传来了万剑心分外苦涩的呼声:“张萌萌死了?”
银尘没有做声,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万剑心的问题,他的心情在张萌萌离去之后就一天比一天糟糕,对姐姐的思念仿佛剧毒一样慢慢腐蚀着他的灵魂。
万剑心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更多的话来,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下银尘。他心里清楚,张萌萌与张红羽姐妹两个骨肉分离,完全拜他的师父所赐,这是他的师父制造出来的悲剧,那么就理应由他万剑心来补偿,可是怎么补偿?万剑心不知道,尽管他迫切地想知道。
而另外一边,圣水派的飞泉师姑还是一副被吓到的呆萌模样,只有她蜷缩在袖子里的手一点儿也不呆萌。她的左手指缝间夹着三把细长的柳叶刀,那是张萌萌生前送给她的礼物,如今,却被她淬上散元剧毒,拿来暗算张萌萌生前最看重的人。
飞泉师姑精细地控制着脸上的表情,慢慢从惊讶转化成悲伤:“呀!她怎么会突然间……”紧接着她就将脸上的表情从悲伤迅速切换成怨恨:“都怪你!你要不是打伤了本尊劫走了张萌萌,她也就不会死了!”她用右手提起长枪,凌空甩了个枪花,用枪尖指着银尘的脸,仿佛泼妇一样尖着嗓子嚎叫道。
此时的飞泉,娇躯巨颤,眼圈儿迅速泛红,甚至眼泪儿都在那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眸中打着转儿,稍微一用力,就仿佛断线的珠儿一样划过她那艳美的脸颊:“你这小子!……”她颤抖着声音,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要不是你打伤本尊劫持走张萌萌师姐,只怕也不会如此……说!是不是你和那个什么冯烈山勾结到了一起,害死的本尊的师姐!”她说得声泪俱下,她那颤抖着的嗓音让听者无不变色,仿佛都被她的悲痛感染,看向银尘的眼光也渐渐带上几分嫌恶。只有银尘自己,通过魔法师那庞大的精神力敏锐地捕获到了飞泉师姑眼眸深处的一丝精光,那甚至不是能用眼睛直接看到的隐秘的神色。
“如果你的恩师为了让你给张萌萌传递个信息而付出了生命,你能怎么做?”银尘一句话就将飞泉师姑问住了。她的表情,她的动作,都在瞬间崩溃,被本能的惊愕与谅解取代。魔道中人,等级森严,注重礼法规矩,而恩师以性命相托的任务,那是无论正道还是魔道修士都会用生命去完成的,至高无上的使命。这不是犯傻,这是一个人能在江湖上立足的,最基本的原则,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人和猴子又有什么区别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银尘,血腥屠戮6
因此在那一瞬间,飞泉师姑本能地认同了银尘的做法,她认得银尘刚刚使出的《凝魂摄魄**》中的招式,那是魔威阁中非最核心弟子不能学习的招式,甚至张萌萌自己都只会一半,9时之中只学会5式。飞泉师姑根本没有办法怀疑银尘的说法,事实胜于雄辩。她在那一瞬间也本能地对身负使命的银尘抱有一丝尊敬,可是转眼间,她就回过神来,将自己真实的感情遮掩起来,脸上的表情被她硬生生拉回来,继续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怨毒表情。
“胡说八道!空口无凭!小子,你的谎言没人会相信的!你明明就是冯烈山派来的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的狗东西!”她越说越气,右手猛然发力,一杆长枪就仿佛毒蛇一样向着银尘的眉心穿刺过来。
“爱信不信。”银尘的表情瞬间变得如同石雕般冷漠了,他知道张萌萌的死对于这些修士而言,不过是饭后的谈资,不过是可以利用的什么借口而已,真正伤心的人,全世界只会剩下他银尘一个了吧?他不指望这些大猩猩一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修士能够理解他,甚至不指望他们能相信他的话,这些人,在银尘眼里也不过是随时可以整片整片地收割的野草而已。
他轻轻抬起手,隔空一握。掌心里冒出一道刺目的火光。飞泉师姑飞身刺来的长枪当空被一只火焰凝聚成的大手握住了枪头,只用了一秒钟就将枪头融化成铁水。
木质的枪杆立刻燃烧起来,瞬间变成了一只火把,飞泉师姑赶紧丢来枪杆,同时猛然挥出左手,将指缝间的三把柳叶刀扔出去扎向银尘。
柳叶刀击中了银尘,却无法伤到他一丝一毫,他的背后旋转着升起一道硕大的光轮,那是诸神加冕。
银尘笔直地伸出一根食指,定定地隔空点向飞泉的眉心,食指之上陡然聚集起明亮的火光,进而凝聚成球。“飞龙击贼炎炮!”他轻声喝道,一颗直径一尺有余的大火球拖着长长的焰尾,呼啸着冲向飞泉。失去了武器的飞泉只好凝聚起全身的元气,在右掌心里幻化出风雷,一掌狠狠拍过去。
一声爆炸,刺目的红光猛然照亮天空,相当于155毫米榴弹炮威力的大火球和入体大圆满的罡风相撞。爆炸的气浪吹拂起银尘的衣衫,也将飞泉轰击得凌空飞起。她在半空中狼狈地吐出一口鲜血,便一头栽进人群之中不再出现。
“还有人么?”银尘的声音第三次冷冰冰地响起:“没有就请让开一条路,俗话说好狗不挡道!”
“小子!休得猖狂!你难道还想和我们这么多人作对不成?”这个时候,混入人群之中的方天航终于发话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又高又尖像太监:“来人呐,神剑门所属,都给我上,我就不信这小子长着三头六臂!”他恶狠狠地命令手下道。神剑门25人围攻万剑心被一击打退让他丢了面子,而王云光的死,让他彻底在明泉师姑面前丢了人。方天航知道,这次围攻万剑心的行动,就是明泉给他一次检验,检验他方天航的办事能力,检验那些和他方天航一起投奔圣水派的人是否有价值。这次事情,一个门派围攻一个人,如果再办砸了的话,那么他方天航和他背后的整个神剑门,在明泉师姑的眼里的地位就不言自明了,到时候,他说不定会直接变成雷千尺的“下人”给那个矮冬瓜舔屁眼,让明泉看个高兴。那是方天航自己都无法忍受的事情!
“银尘,小心……”听到方天航的话,万剑心第一个慌了神,身为神剑门曾经的首席,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些师弟师妹们有多少实力。他们单个拎起来不算什么,可是这一百多人一起上,那可是分神境界的高手都不敢轻易叫阵的可怕力量。
万剑心环顾四周,颓然发现他和银尘早就被团团围住,往哪个方向突围都是一个样,根本冲不出去。万剑心觉得自己就算把手里仅剩的一把玄器宝剑砍折了,也干不过这么多几乎都在入体境界的高手,这可不是什么地方官府收养的,大抵不过培元高段的几百人军队,这里摆着的可是几百号修士精英啊,他们每一个人放到行伍之间,都能以一当十。算起来,这些人的总体实力和一支三千人的大军也没有太大区别了。
万剑心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是绝望又是愧疚。他咬了咬牙,最后居然真的将腰间的“天冲”完完全全地拔了出来!
“罢了!今日我万剑心为了一位兄弟,只能得罪众位了!万剑心,今日言而无信,毁去昔年歃血誓言,甘愿受那五雷轰顶之神罚!将来落了地狱,也只希望能给银尘兄弟,挣扎出那一丝一毫可以逃脱求生的机会吧!银尘,你可记住,要活下去啊!”他说着,拎着剑,一步一步地走上来,和银尘并肩站着,面对着周围集合了圣水派,神剑门,铁掌帮甚至解语宗几大门派的,将近四百人的修士大军。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就傲立于几百位舞刀弄枪的修士中间,他们的身上仿佛辐射出无形的光芒,照得这些修士自惭形秽。他们两人,相识日短,甚至之前正邪两隔,可是他们都具备着为兄弟慷慨赴死的决心。这就是兄弟仁义,这才是兄弟仁义,再看看混杂在人群之中的神剑门的那些弟子们,他们和万剑心曾经是兄弟,可是他们的仁义在那里?
不少人都被万剑心的话感染了,不少人都低下头,不敢正视万剑心和他身边的银发男孩,躲藏在人群中的王深海甚至没法再去讽刺嘲笑万剑心的“傻”,只能默默捡起一把普通的长剑,闷不吭声地随着人群向前。包围圈无声无息地缩小着,没有吼声,没有谩骂,没有讽刺讥笑,更没有对自己行为的辩白。此时所有人都知道了,万剑心这个人,就是神剑门并入圣水派的【投名状】而已,而他身边的银发男孩,那是一个真正和此事毫无关系却非要卷进来送死的,为了兄弟不顾一切的豪侠之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银尘,血腥屠戮7
“可惜了,这样的俊俏的好少年。”明泉轻声叹息道,她的语气中多少带上了那么一点点抑制不住的感情,这也殊为难得了。不过她并没有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感慨就放弃了眼前彻底掌握神剑门年轻一代弟子的大好机会:“圣水派所属,解语宗所属,铁掌帮所属,全部一起上,本尊倒要看看,他究竟能对付得了几个!”
人群躁动了,刀剑灌注元气之后发出各种颜色的森冷光芒,透明的破玄罡风在空气中产生一股股震荡,将整片整片的草地刮成裸露的泥土。最前面的各派弟子,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刃,准备发力向两人猛扑了。
“银尘,你的心万某领了,可是你不能……”万剑心向前一步,第二次想着挡在银尘的面前,然而小小的十一岁男孩,并没有领他的情。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缓缓地,坚定地推开了万剑心,不让他挡住自己,为此,他甚至悄悄地动用了一点点黑暗魔力。
“既然你们都想来试试我手中的剑,那么好吧,我就小小满足你们一下……”他冲着围过来的人说道,声音如同血狱极渊。银白色的瞳孔里,早已大雪弥漫,他慷慨激昂地扬起双手,十指尖上,猛然亮起无穷的闪光。
“崩铳裂天万神雷剑·殇!”他大吼一声。长长的咒语在山谷之中化成巨大的回声,经久不绝。他的身上爆出一道道刺目的黄金色的光芒,他头顶上的天空,脚下的地面,都在瞬间变成一片黄金色的异次元空间,苍天之上,黄金的连环嵌套法阵之中,轰然落下数百把巨大的光剑,残忍地穿透下面的人群。
这是崩铳裂天光华神炮的进阶魔法,是张萌萌的灵魂之力改造了他原有的法术位而得到的新的魔法,尽管他从此再也不能使用崩铳裂天光华神炮以及附属的“光束霰弹”“万星光华”等等魔法技巧,但这全新的崩铳裂天万神雷剑魔法,也就是俗称“光明审判”的大范围魔法,却是银尘可以掌握的第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大范围魔法,也是他第一种可以成功构建光明领域的魔法。它的威力,相当于标准禁咒型魔法的百分之七十。
大地化为光明的漩涡,天空落下审判般的光剑,一道道直径几乎有一丈开外的巨大光柱轰然落下,瞬息之间就将几个修士笼罩进去,不可想象的高温和超高压在眨眼之间,就可以将这几位修士彻底净化成虚无。一道道光剑不停地落下来,将一场几百人围攻两个人的闹剧,彻底变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万剑心彻底惊呆了,事实上除了银尘以外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风源大陆的修士们,终于在这个平凡的日子里,第一次真正面对魔法文明的恐怖。
真正的法师,都是觉醒了aoe之魂的强者,没有千军辟易的勇气与胆略,没有无视敌人数量的决死般的勇猛,哪怕魔力再多,技巧再娴熟,也终究不过是一个拿着法杖的斗士学徒而已。
那是神罚般的景象,那是一面倒的屠戮。巨大的光剑带着破空的锐啸声接连落下,将修士们的生命与胆气一起粉碎成灰。溃败,逃窜,在没有任何人的任何命令下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在接连落下了三十多把光剑之后,围攻万剑心的所有人都将圣水派许诺的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抛却脑后,********地推挤着踩踏着夺路而逃。体面的生活人人想要,可是如果得到体面生活的方式是向神灵发起挑战并接受神罚,那么相信所有人都不会再去想什么体面的生活的。
大溃退就在银尘非常强势的范围魔法之下发生了,有趣的是,看到这些人狼狈溃退的银尘,再次开启了血裂魔皇绝式,控制着一把把光剑落在了那些溃退之人的后方,用光剑散发出来的高温驱赶着他们,这样一来,一场华丽的aoe下来,死去的人其实并不太多。
三分钟后,最后一个还活着的神剑门弟子仓皇飞奔而去,留下一片狼藉的神剑门营地给两个真正无家可归的人。帐篷倒塌,杂物撒乱,尸横遍野,血染大地,万剑心看着一片狼藉的神剑门营地,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潮湿的泥土之中。
“完了。”他颓然说道。
“是啊,完了。”银尘陪着他坐下来,两人相顾无言,都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到了深深的,伤残般的绝望。
两人的眼睛里,都灌满了心灵遭受大寂灭之后剩下的,空洞的灰色。
【一个时辰后】
一片死寂的营地中,升起孤零零了篝火,映照着两个面色惨白的人。
“这既是一切的经过了。”银尘用以一种低沉的,嘶哑的声音讲述了他和万剑心分开后的一切,重逢的喜悦,银尘生还的惊喜,都被一股厚厚的破灭般的悲伤掩埋。
“……节哀顺变吧。”万剑心几次张口,又几次闭上,最后只能闷着嗓子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听起来似乎毫无诚意,可是银尘能够感觉到他的内心之中,滚动着同样巨大深沉的悲伤。他能分出一丝精神来安慰自己,对银尘来说已经足够奢侈了。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银尘转移话题道,两个人如果再继续沉沦于痛苦的回忆之中不能自拔,恐怕不用魔威阁或者什么阁来打,就会绝望崩溃到自尽了。
“不知道啊。要不,我们先想办法在秘境之中活下来然后出去再说?”万剑心此时也没有想好将来的去处。他除了一身修为,几乎一无所有,可是江湖之上,一身修为有时候就等于所有。他本是一个冷僻随性的人,除了练剑和斩妖除魔行侠仗义,他对生活几乎没有任何要求,他不在乎自己的“下任掌门”之位,不在乎自己吃什么用什么住哪里,对他而言只要有邪道修士可杀,有剑可以练,他完全可以躲在哪个小户人家里做一名护院,只不过他不知道有没有人肯要一个入体九重的厉害角色做护院呢?万剑心不清楚。(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陷阱1
“先去找拜狱和林绚尘。”银尘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看看她们是不是还好好的,之后……你要是有兴趣就和我一起去复仇吧。”银尘最后还是如此说道,他原本想瞒着万剑心自己一个人去复仇,让万剑心远离危险,可是转念一想,万剑心这个人,只怕天生就是跟魔道修士过不去的家伙,自己抛下他一个人去对付魔威阁和毒龙教,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认为自己不够朋友?连个共同患难的机会都不给?银尘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再也经不起更多的打击了,他必须想方设法维护住和万剑心的友情啊。
“复仇?找魔威阁么?”果然,万剑心的眼睛凉了,他身上甚至散发出些许的威压。漆黑色的眼眸里,那原本占据着整个瞳孔的死寂的灰色开始如同大雾一样散开来,露出清晰的,闪着某种光芒的瞳仁。“我万剑心什么都不会,就是会对付那些邪道之人!放心吧,对付魔威阁,我有的是经验,天下邪道百门,我基本上能说出他们每一个门派的功法套路。”他说着居然兴奋起来了。
“你不怕死么?这其实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啊?”银尘心里闪过这样的话,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法将它说出来。他只能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没错,冯烈山害死了我的姐姐,他就必须付出代价,这是天经地义的。不过,我们目前要做的,不是冲上去乱砍一通,而是变着法儿削弱他们的力量,一千人的魔威阁,一百人的魔威阁,十个人的魔威阁,虽然对我个人而言都一样,可是对我们两个人来说,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对任何修士而言,十个敌人和一百个敌人差别太大了。”万剑心附和道。
“那好,我们就稍微准备一下,先让魔威阁损失点人手再说吧,我们不能让冯烈山活得太轻松了。”银尘说着,从奥术空间里取出魔天使:“把这里布置一下,然后我们再去找拜狱他们。”
“你打算给他们挖个陷阱吗?”万剑心也跟着站起来:“只有有毒的陷阱才能对付得了修士。”
“要真是那么温柔的手段就好了。”银尘冷笑道:“我担心自己真的没有那么心慈手软……”他说完连个人都笑了起来,那是复仇者的阴森冷厉的笑容。
……
当新的一天即将到来的时候,银尘和万剑心最后拜别了已经抄底沦为废墟的神剑门营盘,迎着曙光走出那Ω形状的山谷。他们身后,寂静山谷深处竖起了大大小小数十块墓碑上面有万剑心刻下的字迹,在之前的战斗中倒下的神剑门弟子,都被两人好生埋葬了,银尘甚至给他们集体来了一段加布罗依尔式的祷告。
在这整整齐齐的坟茔之中,有一座空空如也的坟墓,那是给张萌萌立的坟墓,银尘除了捡到了飞泉丢出去的那三把曾经属于张萌萌的柳叶刀以外,浑身上下甚至翻遍奥术空间都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件曾经属于她的东西。这个女孩,这个让银尘第一次感觉到了如同母亲般关怀的姐姐,就这样离开了他,连一点点留作纪念的东西都没有留下。银尘甚至没有办法给她建一座衣冠冢,只能用空空的墓穴,埋葬自己的哀思。
“姐姐,你会永远活在我心里的。”银尘对着那一方空空的墓穴,沉默了好一会儿,也仅仅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而已,他有太多的话想诉说,他有太多的语言可以拼凑出一篇诀别的悼词,然而他说不出来,因为他的心里到现在依然抗拒着【诀别】本身。
墓地在山谷的最深处,芳草最茂盛,风景最优美,风水也差不多上好的角落里,神剑门营地的其他地方,都被银尘想方设法恢复成原样。帐篷被重新支起来,篝火被重新烧起来,一切金属和其他矿石都被银尘丢进战争空间,炼制成一个又一个漆黑色的沉重方块,被万剑心仿佛埋土豆一样埋在山谷的外面靠近谷口的地方。最后,他们两人甚至为了这个早就废弃的营地制作了结实的拒马,修复了损坏的栅栏,甚至搭建起两座低矮的木楼放在谷口充当哨卡,然后银尘施展血池召唤,直接用一片血色汪洋淹没了山谷的前半部分,给每一顶帐篷都泼上厚厚的血浆。
最后,银尘在这山谷中设下了唯一的一个埋伏,就和万剑心踏上寻找拜狱的旅程,魔天使已经高高飞起,先行出发了。
太阳完全升起来了,金色的阳光照在被鲜血染透的帐篷,木楼,栅栏和拒马上,反射出刺目的红光,仿佛某种上古的血腥祭坛。曾经绿莹莹的草地此时已经变成一座鲜红色的血池,血波荡漾腥味扑鼻,一股无形的煞气直冲天际。血色魔池之中,一道身影盘膝而坐,身上爆出一道道黄金色的光芒,远远看去居然将血色湖泊照耀得近乎神圣。一根根惨白色的骨头不时从血色湖泊中浮现出来,一个个金黄色的神秘符文也在血水湖面上若隐若现。空气中始终漂浮着虚无缥缈的梵唱声,还有一阵紧似一阵的鬼嚎和某种低沉嘶哑的魔咒声,山谷的上空渐渐聚拢起一层层愁云惨雾,最后变成一片黑沉沉的不断旋转着的厚重云彩。
冯烈山带领魔威阁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凄惨瘆人的景象。
“银尘?”冯烈山惊骇地看着血池上空盘坐着的人影,眼睛里闪过一抹惊慌的神色。带着魔王气息的黑色光球轰碎他的罡风的那一幕,这些天来依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梦里,将他吓醒。此时看着这个似乎全身发光的男孩,心里更是没来由的一阵惊悸:“你没死?”
“大仇未报,怎敢死去?”端坐于血池之上的【银尘】发出了声音,却没有开口说话,他依然一动不动地盘腿坐着,漂浮在血池上空,闭着眼睛,紧紧抿着嘴,双手合十在胸前,摆出一副十足的佛陀的派头。他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又像是直接在众人的脑子里响起一样,来得神神秘秘,去得无迹可寻,魔威阁上下几十名门徒几百弟子,甚至他们身后的大小门派的所有人,都被这一手稍微地震慑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陷阱2
“故弄玄虚!”冯烈山吐气开声,利用肺腔里的真元气息喊出这四个掷地有声的音节,鬼系真元幻化成一道肉眼可见的青紫色的音波飞快地扩散出去,其中蕴含着的精神扰乱的力量此时起了另一番效果,将门下弟子门徒心中的“恐惧”扰乱,让他们的神情稍微一恍惚,心中不知怎么地就有了一股胆气。
冯烈山说完这四个字,就抬起右手伸进胡子后面扶着下巴,微微皱眉想着接下来该说什么,他的心里始终对银尘有着一丝忌惮,银尘的修为境界他不在乎,可是他手中那些带着黑色气劲的圆球,让他无比忌惮。他知道那是专门克制鬼系真元的【魔王气息】,掌握了这样力量的人,远比掌握了杀道奥义的人可怕的多,因为就算是金丹高手,只要是修炼鬼系真元的,在【魔王气息】面前就没有丝毫自保的能力。
他想了一想,最后还是决定避重就轻,他伸手指了指银尘身后被鲜血染透的帐篷说道:“若果本尊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神剑门的营盘?你为宗门屠了神剑门?那你还不回来向本尊邀功请赏?这可是大功一件呢!”
“没错,我是毁了神剑门的营地。”银尘的声音冷漠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他自己依然浮在血池上空,不说不动。“但是这和你们没有关系。我只不过是想借助他们的死,提升我自己的力量而已。”
“什么?”冯烈山心里猛然一惊,他这个时候才行想起来银尘修炼的可是《残魂经》啊!他要是将这么几十上百人的神剑门营地屠灭了,那么他会炼制出什么东西?玄器?光器?冯烈山不敢想象,一个本身就掌握着可以克制魔威阁的力量的人,手里再拿上一把威力惊人的武器将会是多么糟糕的事情。
“我仅仅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而杀人的。”银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一点点人的味道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某种潜藏于躯体之中的怪物发出来的一样。“为了复仇,我拼命提升自己,为了提升自己,我不惜强行修炼《残魂绝响》!如今,我已经杀了我的好友和他的同门!我已经可以下手杀掉我的一切亲人朋友!我早已无牵无挂!我早已功成身就!我等在这里,就是等你们亲自送上门来而已,哈哈哈哈哈!”银尘说到最后开始狂笑起来,可是他的笑声中没有丝毫的得意的音色,也没有让人感到任何嚣张自满的情绪,只有一股完全泯灭了人性的平静和冷酷,充斥在他的话语里。
“残魂绝响?”冯烈山骇然倒退一步:“不可能!那种东西,自从魔威阁组建以来,从来没有人成功过!那种东西,其实根本不可能练成!”他仿佛突然捉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地大吼道。
“确实,真正大成圆满是不可能的。”银尘的声音平平地回答道:“但是区区小成圆满,倒也没什么难度,只要将自己转换成玄阴鬼身就可以了……”银尘的声音持续着,他“本人”则慢慢起身,悬浮在血池上方。
冯烈山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因为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身穿魔威阁弟子长袍的银尘,居然是个半透明的人影。
可怜的冯长老哟,他怎么会知道,此时他面对的,不过是银尘的光元素化身而已,曾经用来屠尽僵尸的光元素化身,此时却用来装神弄鬼,吓唬魔威阁的长老了。银尘的这个元素化身,永远都只有培元大圆满的力量,面对长老,面对护法,甚至仅仅是面对门徒,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的。
元素化身的手慢慢变换着各种手势,仿佛在施展上古的秘术,最后他的两只手都伸进袖子里去了,停了大概三秒钟,才又拿出来,掐着奇怪的,其实没有任何特定意义的指决,缓缓放在身体两侧。没人看见,他的左手手心里捏着一个小小的扁长的盒子。
“银尘”站起来,漂浮于血池上空,同时血池之中慢慢浮现出一座六芒星法阵,一股冲天的血色煞气围绕着他盘旋而起,冲向高空。霎时间,天色陡然暗淡下来,没过一会儿就伸手不见五指。银尘的身体被血光浸透,发出红色霓虹灯一样的惨烈光芒,他的身上,凝聚起一整座大型【魔法阵】聚集起来的滔天煞气,其威压让人心胆俱裂。不知深浅的冯烈山和他身后不不远的魏务良,杜传昌等人齐齐色变,脸上满是惊骇绝望的神情,他们都把银尘下面血池里的魔法阵聚集起来的元气波动当成了银尘自己发出来的真元威压,那惊天威势,简直和一个金丹初成的超级高手相当。
金丹一重!
冯烈山吓得魂飞天外,他甚至连转身逃跑的力气都快没有了。金丹对分神,那简直比返虚对入体还要没有悬念,完完全全就是瞬杀的结果,跑都跑不掉。他看着浑身血光越来越灿亮的银尘,听着头顶正翻滚着的黑云发出一阵阵不明的咆哮声,差点就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银尘,你听我说,这完全是个误会……云无月她……”冯烈山语无伦次地说道,他甚至连“本尊”这个自称都给忘了。他想尽一切说辞要稳住即将暴走的银尘,可是他没有把话说完。
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魏务良干练果决的声音:“银尘!云无月和张萌萌的事情,日后宗门一定给你一个公道!你如今为宗门斩除仇敌,又为了宗门修炼无上秘法,当重重有赏!本人魏务良,宗门护法,可以保举你成为下任掌门的候选人,参与竞争,同时想你开放魔威阁秘阁!里面的典籍,你随便看!你要的修炼资源,无论金钱美女,法宝天材,还是其他是什么,随便你要,宗门可以集聚全部力量,甚至调动整个魔道力量为你争取!只要你……”
他飞快地说着,希望通过种种许诺来打消银尘的敌意:“银尘!这次事出有因!宗门不会亏待你的!”他大吼道,却依然看着银尘猛然扬起手,扔出三道闪亮的黄金色光芒。(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爆炸陷阱
“多说无益,你们害死了我的姐姐,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银尘冰冷绝情地说道,他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像是审判一样。
魏务良浑身一紧,本能地运起全身气劲,将三道光芒挡在了外面。一秒钟后他的脸色变了,猛然间变得通红一片:“无耻小儿,竟敢欺骗本尊!”他恼羞成怒地吼道。
银尘发出的三道光束只有相当于入体三重左右的威力,这还是三道光芒吸收了周围的光元素后增幅的结果呢。银尘一出手,魏务良就知道自己上当了,银尘刚刚那些行为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银尘没有回答,他的身体猛然间模糊起来,接着整个人都慢慢化为一道黄金的烟雾,同时一方手掌大小的,扁长的盒子从空中掉下来,落进血池中消失不见。黄金雾气迅速散开,变成一道光圈,然后猛然间爆发出万丈光芒。
“啊!”所有站在神剑门营寨前方的邪道弟子齐声惨呼,银尘用整个身体化作的那道光芒实在太亮太刺眼了,灼烧得他们个个双眼刺痛,忙不迭地用手捂住眼睛,而就在此时,他们脚下的地面也仿佛凶兽一样躁动了起来。
一股爆裂而宏大的力量,就在这个瞬间从魔威阁的众人的脚下苏醒过来。大地裂开,泥土被抛上高空,一道道猩红的火舌仿佛熔岩绝境里的岩浆,从一百三十个原爆点整整齐齐地喷出两尺半高,将两百多毫无犯被的邪道弟子卷入火海之中。
包括冯烈山,甚至包括魏务良,杜传昌,整整一千名邪道修士中没有一个人有所防备。银尘预埋于地下的那些黑漆漆的小方块,都是从战争空间里倒腾出来的,完全靠着化学反应起作用的高威力炸弹,而不是任何与元素有关的东西,这些炸弹最初靠着不能被人体感知的无线电信号启动,然后经由机械定时装置引爆。它们本身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罡风波动,直到爆炸的那一刻之前,都绝对不会被任何一个修士感知到。
冯烈山等等一众实力强横的修士精英,在爆炸的瞬间鼓起全身力量防守并向旁边跳开,尽管他们个个用手捂着脸,揉着眼睛,但是武者的直觉与反应绝非普通人可以想象,他们没有被直接炸死,只受了不太严重的烧伤,情况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可是大多数实力相对低微的邪道弟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被直接炸死烧死的就有两百余人,几乎让整个儿邪道修士联盟直接倒下了四分之一,还有更多的弟子被烈火烧伤,需要救治。
“日你妈的银尘!本尊和你不死不休!”冯烈山捂着伤痛的左脚,涕泪横流看着眼前死伤枕籍的残酷场面,除了向阴沉沉的天空发出一声咒骂,他此时没有任何办法。
他根根不知道银尘在哪里,甚至于,他根本不能确定银尘是否还活着。刚刚银尘“自爆”放出光芒的一幕,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同归于尽的邪术,而之前银尘透明的身躯,也让冯烈山觉得他应该是个鬼魂之类的东西,而不是真正的活人。冯烈山压根没有往张萌萌会撒谎这个方面想,他和杜传昌等人都默认了银尘重伤,张萌萌回来求援的说法,殊不知那是张萌萌专门编出来骗他们的。
“传本尊令。”就在冯烈山跳脚骂娘的时候,不知因为有什么神秘依仗而毫发无伤的杜传昌突然向着冯烈山发号施令起来:“各个门派的核心弟子及长老护法供奉之类,先行抢救,抢救好了之后,杀死重伤的低级弟子炼制‘生人丹’以补充各自门派的损耗,有违抗者,毒龙圣药伺候便是!”他的话语冷漠无情,就连冯烈山这个魔道众人听了都全身汗毛倒竖。
杜传昌的残忍命令最终被很好地执行了,因为势力最大的魔威阁和其他几个不太重要但很有力量的魔道门派弟子的领头人,都被杜传昌的毒控制着,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魔道之人天性凉薄,对待同门那是毫不留情,短短半日间,偌大的魔道联盟就只剩下600人了,也仅仅用了半日时间,一片混乱加狼藉的魔道联盟,居然再次整装出发,比银尘预计得伤筋动骨休息起码三日要早了许多呢。
不提魔威阁在这次“路边炸弹袭击”中损失如何惨重,也不提他们究竟如何能在茫茫草原与沙漠中找到一个行踪不定又会瞬移的魔法师,且说另外一边,银尘凭借着魔天使会飞的优势,很快找上了金刀门,见到了林绚尘和拜狱。
生死战友相见,一番唏嘘感叹暂且不论,光是银尘紧紧握住林绚尘的小手,而林绚尘居然不挣脱,只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死死凝视着他的场面就让其他人无不感动。生离死别,又分别经历过大难的两人,此刻才惊觉,对方在自己的心中,居然是那么重要的,不可失去的人儿。
金刀门中,除了拜狱中毒生命垂危之外,还有9人在连番的大战之中牺牲了,如今金刀门加上拜狱一共只有十个了。
金刀门的运气并不好,没有发现什么很有价值的藏宝地点,却被黑天老怪和红魔老人先后偷袭,死伤惨重。那个魔化复活的红魔老人也就算了,那是一个根本碰不得丁点阳光的魔怪,甚至火把的光亮都能吓退他,可是黑天老怪,暗箭伤人不说,实力还比金刀门的任何人都强,此时已经成为笼罩在金刀门头上的阴影。
一番叙述念叨之后,仅存的十三人就在一处避风的山脚下扎了营寨,升起三堆篝火休整下来,相互安慰鼓励着,一起尝试着走出丧失亲友的剧痛的阴霾。银尘一直握着林绚尘布满血口和血痂的小手,根本不顾她害羞地挣扎,用嘴唇轻轻地吻着,仿佛那是两件稀世奇珍。蓝色与金黄色的光芒不停地亮起来,水系与光系的治疗魔法交替着亮起来,哪怕元素代偿已经累加到足以让他内伤也绝不停止,直到那一双稚嫩白净的小手上纵横交错的血口子一条接一条地缓慢消失,直到那珍品瓷器般的皮肤上,一片片难看的血痂纷纷脱落,直到那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恢复了曾经的白皙柔软,直到小手指上被磨出的老茧软化消失,直到银尘自己的鼻孔里流出鲜血,被元素代偿真正地伤及脏腑,才停止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私定终身
“银尘哥哥……”林绚尘再也不知扎了,她就那样任凭银尘捏着她的手,泪眼婆娑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十二岁的小女孩对于婚姻究竟是什么还不清楚,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按照南方帝国的礼法规矩,自己要么嫁给银尘,要么砍掉双手证明清白。林绚尘不想砍掉双手,而且她对于眼前的银发男孩一点儿也不排斥,她觉得自己嫁给这个男孩,说不定是一种福分呢。
“不要说了,绚儿。”银尘翻来覆去地检视着林绚尘的双手,确定上面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破损瑕疵之后,才说道:“感谢的话你可以收起来了,日后你要陪我一生的,有的是时间说……绚儿,对不起,我银尘已经失去了妹妹,失去了姐姐,失去了故乡,在这个世界上孑然一身,举目皆敌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啊!”他说着,脆弱地流下了许久不曾落下的泪水。回到加布罗依尔的希望,早在这几年的辛苦挣扎中彻底磨灭,而两位真心善待他的女孩却都为他而死,永远地离他而去,将他心灵中的那最后的依靠也一并夺走了,他的心,其实已经空了,他的魂,其实已经疲惫不堪!他在敌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份冷酷,实际上不过是他内心之中的麻木而已。银尘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变成另外一个人,变得不再像自己,变成一个他讨厌的人物。他知道他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将自己的心拴在什么东西上面,否则他的心,他的魂,都将离他而去,徒留下一副施法者的躯壳,游荡于这可怜的人间。
因此他的表白突兀又毫无道理,他并不特别了解林绚尘这个人,他和她仅仅是共同经历过这个异世界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都不会经历的亡灵天灾般的恐怖,林绚尘在他的心目中,有时候更接近于某部流传了十多万年的名著中的主人公,更接近于某种男孩子心中理想化的形象。银尘不了解林绚尘,但是他了解婚姻是什么,因为他来自加布罗依尔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那个少年儿童普遍早熟早慧的时代,他没有经历过婚姻和爱情,但是他有着前人十多万年的无数份的间接经验,史诗般的爱情名著他读过,导师那一场人鬼殊途的惊天血恋他听着当事人亲口讲述,父母回忆起年轻时代的美好时光时,他也在一旁倾听。他了解,或者说他自认为了解,因此他才会大胆地说出这样的话,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来自加布罗依尔,来自相对于这个世界无穷遥远的未来,更因为他有这样的底气,他甚至愿意将他刚刚说过的话变成魔法誓言,为此承担一切后果。
“绚儿,听着,我银尘在秘境之中获得珍宝无数,足够我们可劲儿糟蹋上几百年了,我银尘来自异界,掌握着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够想象的惊天传承,给我时间,别说区区元婴,就是传说中的神的境界,也并非不可能(他没说天阶法师的事情,因为那个太吓人了),我如今虽然没有任何身份,居无定所,但是我有着足够的知识,可以在任何我喜欢的行业之中有一番作为。我懂得炼金,制造各种稀有金属是我的专长,我完全可以垄断一个国家的军备制造,甚至掌握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绚儿,你可别嫌弃我啊……”银尘压低声音说着,向着脸色已经红得如同鲜苹果一样的小女孩极力推销着自己。银尘的思维还停留在加布罗依尔的星际文明时代,“死缠烂打追女孩,不然一辈子单身狗”的教条如同恐怖天命一样笼罩在他的头顶,因此他只好将一个星际时代好少年的浑身解数使将出来,以免自己将来沦落到孤家寡人的可怕境地中去,他可是很清楚,这个野蛮的世界中可没有充气娃娃卖!
银尘这边恨不得将自己化身成发情的公狗呢,那边林绚尘却是又感动又紧张又害羞又好笑,心里如同翻了五味瓶,却也暗中大大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南方帝国的一切礼法规矩,或者精确点说一切女人该遵守的礼法规矩,那都是建立在“男尊女卑”的基础之上的。明面上,戏台子上唱着《凤求凰》,实际上,暗地里流行着凰求凤,为何?女子地位低呗!地位低的女子要想给自己寻个好归宿,只能通过某种含蓄的方式先表态,毕竟这世上哪有地位高的人主动去求地位低的人呢?这道理明摆着说不通嘛!皇上不会求大臣为他出力,自然男人也不会主动求女人嫁给他,因此一个女人要是等男人先表态,那绝对就是要等得人老珠黄没人要的。南方帝国的民俗,那都是女孩先给自己心仪的男人送个什么手绢啊,荷包啊之类的,算作是一种表态,然后等着男人来选,一旦选择了,那就是得找媒婆下聘书了,当然也有“办得急”的,也就是两情相悦的,那就连彩礼都一并送了来的,这些事情,林绚尘见过王府的大姐姐出嫁,多少知道一些,不过看着眼前这个银发的可爱小哥哥,对自己的心意肯定没跑了,可是那也得按照规矩来呀?
“哥哥既然有这样的心,那么绚尘也就宽心了,至少绚尘的将来,也不至于没有依靠……”林绚尘心里一松,倒是反而冷静下来,她本就是钟天地灵秀的女孩,心思缜密灵巧,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登时觉得自己此生能够幸福的机会就在眼前,于是也不像那些平凡女孩一样扭扭捏捏,反倒十分典雅大方地摸出藏在内衣里面,一直贴着肉携带着的一方手帕,双手递给银尘,很郑重的说道:“这方手帕,是侬一直随身带着的,今日赠予哥哥,只希望哥哥睹物思人,不要忘记侬……”话说到这里,银尘就算是头猪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忙不迭地收好,然后,他将自己从加布罗依尔世界带来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一只男士用的魔导电子手表送给了林绚尘。(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黑天老怪的袭击
那似乎是一张写满了秀气小楷字的手帕。
银尘没有来得及细看林绚尘递给他的手帕是个什么样子的,毕竟私定终身这种事情明面上是不和礼法的,崇王府是王爷府邸,那里面的规矩只怕不比圣水派中的规矩好对付多少,两人此时盘膝对坐在稍微远离金刀门营寨的草丛里,偷偷摸摸地交换了信物之后,就赶紧起身向大伙儿走去。
银尘感到了心里踏实了许多,失去张萌萌的剧痛似乎也缓解了那么一点。要养活林绚尘一辈子的压力对他而言不过毛毛雨,奥术空间里的那一堆金子只要拿出来一小半,估计都能让南方帝国的金融市场直接爆掉,养活妻儿根本不再话下。
“果然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银尘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向着拜狱走去,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给拜狱送一粒“万流归一丹”。
拜狱的毒素其实是被林绚尘用自身的功力硬生生压住的,她漫山遍野采集的那些草药不过是些寻常的清热解毒,增补气血,平衡五内的寻常之物,配合上她那神秘诡异的,对几乎所有毒素都隐隐克制的《九天一系玄阳解毒经》的粉紫色真元,才堪堪保住拜狱的小命呢,银尘他们到来的时候,林绚尘刚刚给拜狱服下汤药,一天之中,小胖子的命是不用担忧了。
原本银尘将林家小妹妹拉到一边,仅仅是想安安静静地先治好她手上的伤,毕竟那些皮肉伤患虽然不致命,可是一旦时间久了留下疤痕,那绝对是暴殄天物。女孩子都是爱美的,也都是要精心呵护的,金刀门的大老爷们和女汉子不懂也就算了,银尘可不能让林绚尘落下痛苦终身的难看伤疤。
谁知一场普通的治疗的变成了私定终身的行为,也亏得林绚尘不是凡俗女孩,温柔的外表下掩藏着灵秀的心思和一丝敢爱敢恨的勇气,被银尘捏住小手这么久了,就真的敢跟他谈及将来。
银尘此时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精神也放松了许多。他在这个世界上终于再次有了牵挂,有了归属感,不再是以前那个举目皆敌孤立无援的异界**师。他悄悄捏了捏林绚尘软乎乎的手掌心,一股如家的温暖涌上心头,甚至将四年多来愈演愈烈的思乡之毒暂时击退。“远在加布罗依尔的爸爸妈妈哟,你们一定会为我高兴的吧!我在这边也终于要长大了,要有自己的家庭了!”
他正这样想着,幻想着自己为了林绚尘建立起一个温暖的家,建立起一个隐形的,庞大到恐怖的金融帝国,建立起……他的心中没有一丝恐惧和担忧,他完全不为日后的生活发愁,金钱与知识,财富与科技,这是加布罗依尔人继魔法之后,发现的另外两种可以征战宇宙的力量,这两种力量结合起来,甚至比魔法本身,更能为加布罗依尔人创造出一个美丽的宜居的新世界。
银尘是个穿越者,他来自加布罗依尔,他来自星际文明时代,他没有得到什么穿越者的福利,他一生中最大的依仗,其实就是穿越者这个身份本身。他掌握着朝前于这个世界将近十万年的知识,他还有一笔不为人知的惊天财富,这两者结合起来,就足以让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志向和能力的好少年,征服一整个世界。
因此他自信满满,对明天毫无畏惧,直到一支灭气箭向他身边的林绚尘飞来的那一刻。
他本能地挡住了林绚尘。
利箭穿透身体的声音让银尘冷静了下来,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除了钱,权,势以外,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力量,那就是武力。
这里毕竟不是加布罗依尔,金钱和知识可以铸就人生,也同样可以招致灾祸。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剧痛,银尘刚刚的自信瞬间变成了恼羞成怒。
“真是个野蛮的世界!”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完全无视了身后林绚尘的哭喊。小女孩似乎想抱住他,可是没有成功,银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瞬移魔法之中。
“既然来了,就不要回去了吧?”银尘的身影猛然出现在一百步外,同时一个猥琐的小老头也从草丛里猛然跳起,一边翻着筋斗一边连续射出三箭。
紫黑色的光芒和着金刀门营地中响起的喊声从银尘的手指尖上发射出来,三支利箭被凌空打碎,而另外一道光芒重重砸向那小老头的胸口。
“小鬼,是你?!”小老头露出满口黄牙,发出一声愤怒又不甘的喊声。他的身上猛然爆发出一股股青灰色的气浪,那是凝缩到一定程度的鬼系真元,紧接着,青灰色的气浪猛然变得澄澈,一道无形的旋风轰隆一声扩散开来,差点将银尘卷上高空。
“没错就是我。”银尘冷漠地回答。他面无表情地去拔肩膀上插着的利箭,猛一用力,顿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利箭上的倒刺深深嵌入他的肌肉里,勾住了许多重要的血管和筋腱,真要拔出来只怕整条手臂都能报废掉。银尘只好放开手,再次从原地消失。与此同时,小老头猛地向前轰出一掌,一柄奇形飞刀带着一圈圈白色半透明的罡风飞向银尘刚刚停留地方,那刀锋上扭曲的倒刺上不时闪过一道亮红色的毒光,那是淬了某种出血性剧毒毒的刀锋。
“破玄……吗?”银尘的声音如同鬼魅一样从老头子身后传出,再次发动的奥术瞬移让老头猝不及防,仅仅将身子扭转了一半,就被一道紫黑色的细细光芒重重打飞。
老头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可算是落地了,他挣扎了几下,却始终没有办法站起来,他的一侧骨盆已经被打碎了,银尘的霸铳黑天刚神绝炮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好对付,那不是死灵魔法中带着腐蚀力量的暗影箭,而是纯粹的,带有无比巨大的重击力量的黑暗魔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围杀
银尘平举着右手,他的指尖上依然冒着一点点黑色的烟雾,仿佛刚刚开火过的枪口。老人狼狈地瘫坐在地上,漠然看着自己被5位金刀门的人和万剑心包围。
“黑天老狗,你也有今天啊。”金刀门的一位长者冷笑着说,他的手上握着一把窄长的宝刀,刀刃上不时有隐隐血光闪过,一股杀气从刀锋上慢慢散开。
黑天老怪,也就是偷袭银尘的小老头,一声不吭地往嘴里塞进去一颗蜡黄的丹药,那药丸的成色和他的牙齿一样枯黄,但是药效绝对一流。他服药后,身上渐渐冒出几缕灰色的烟,那是他无意识间释放出来的一点儿罡风。
他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就康复过来,至少表面上他已经可以压住伤势继续战斗了。他麻利地爬起来,根本不看别人,只是盯着银尘。
此时的银尘身上还插着一支箭,鲜血已经染红了他半边风衣,他似乎完全丧失了对伤痛的感觉一样,伸出一根手指定定指着黑天老怪的眉心,指尖上,依次闪烁过红蓝黑白四种光芒。
“我们的账还没算完呢!”他恶意模仿着飞泉师姑的语气说。
“你这个小崽子!”黑天老怪恶狠狠地回道,他的声音有点像蛇在蜕皮时发出的声音,难听极了:“你不会以为,就凭金刀门小猫两三只,就能奈何得了我黑天老祖吧?”
“用不着几位世叔出手,我想,万某一个人也能对付得了你这老贼了。”一道冰冷又傲慢的声音从黑天老怪的背门死路里传过来,小老头猛然缩了缩脖子,迅速将头扭过去,却没能迅速地扭回来。他看到了万剑心,那个曾经追得黑天煞只能远遁深山的少年。那时的少年境界低微,不过入体二重,可是他手中的剑,就是当时入体五重的自己,也绝不能接下一招半式。
如今少年已经长大成人,变成一位奇装异服却又有着翩然风度的青年,入体九重的实力虽然对于化气高手不算什么,但是他的剑法,就算是通过奇遇获得了化气一重实力的黑天老怪也不敢妄自揣测。
黑天老怪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要是不用上点压箱底的肮脏手段,恐怕真的要交待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了。不论万剑心,还是那个更难对付的银发小子,都绝不是自己三两下就能打发的。黑天老怪心里不禁生出一股愤懑不平的怨气来,明明自己在秘境之中走了好运,获得了化气一重的强大实力,原以为至少在秘境之中可以横着走了,结果先后遇上了银发小子和万剑心,搞得自己此时又被两路夹击,只能瞅准机会耍诈逃命。空有一声实力,却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这口气他怎么强迫自己也咽不下去。
小老头一双贼兮兮的眼睛沿着包围圈溜达了一圈,猛然锁定了刚刚冲过来的林绚尘。此时的小女孩还一脸凄惶地跑向那个银发小子,看那一副早就哭出来的可怜模样,想必自己那一箭必定把她吓得不轻。
“也许朝她下手能获得一线生机。”老怪的脑袋里转过这样的念头,他的手指间冒出一缕缕灰白色的罡风。
黑天老怪目光锁定林绚尘的时候,一直紧盯着他的万剑心和银尘居然同时动了,万剑心身形一闪,笔直地冲向黑天老怪的背心,那一把玄器长剑陡然幻化成无穷剑势,长江大河一样滚滚而来,显然要在黑天老怪采取任何行动之前先了结他。
银尘的速度却是更快一个闪身就到了林绚尘身前,直接一扑就将小女孩扑倒在地,紧接着一道紫光闪过两个人都消失无踪了。
奥术魔法·幻影移形
黑天老怪感受着背后万剑心袭来的连绵剑技,不禁露出一个难看又得意的笑容。“这帮正道,果然愚钝至极!为了一个小女孩,仓促出手不说,大好的包围圈也就这么废了!可笑可笑!我黑天老祖活了着许多年,大小战斗不下百余场,还没见过如此不堪的包围!一个眼神,就能将几乎无望的局势翻转过来!哈!”黑天老怪心里美滋滋地想着,猛然一个前扑,背后同时爆发出好几道圆圈一样的透明气劲,仿佛被多重火箭推进器推着一样一眨眼就冲到了十几步外,避开了万剑心的招式,紧接着他间不容发地将两手向后一扬,掌心里呼啦啦啦地飞出数十枚铁莲子,各自带着一股纯净又阴寒的劲风朝万剑心兜头笼罩而去。
那铁莲子上的罡风中传出一股股混乱狂暴的气息,每一颗铁莲子似乎都向外发射着一阵阵细微又穿人耳膜的鬼嚎声,然而更可怕的是,呢些铁莲子上散发出来一股股衰败腐朽的气息,很明显是某种属性剧烈的毒素散发出来的力量,铁莲子在罡风的推动下,仿佛散弹一样笼罩向万剑心,逼迫得他不等不马上收势就地一滚,总算将铁莲子全部避开了。
黑天老怪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向着周围撒上一层层薄薄的毒砂,一阵阵黑烟将他和另外五个想要拦截的金刀门弟子隔开了,正道人士就是这点不行,对于阴毒诡谲的东西研究得不深,不太敢于触碰这些魔道人士撒出来的毒雾,因此每每都是在大好的局面下让魔道跑掉,久而久之,魔道势力在黑暗中慢慢滋长最终窃取了南北皇权,成为压在正道人士头上作威作福的官老爷,黑天老怪自己也是一样。这次他用了许多蜈蚣和少女的阴血炼制出来的毒砂,那是任何正道都不敢碰触的。逃脱路上,必定无惊无险,这次他逃走了,将来出了秘境,就等着他勾结官府,对金刀门的无尽报复吧。
黑天老怪这么想着,脚不沾地地又向前平移出去了几十步,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不想就在此时,银白色的身影居然仿佛幽灵一样凭空冒出来,刚好就出现在前方十丈外。
黑天老怪只能停下,银尘从稀薄的空气中显现出来的方式太过怪异瘆人了。老头子自己都觉得心里凉得慌。不过他看到银发小子肩膀上那一支还在流血的箭,心里也稍微松了点劲儿,至少对手不是毫发无伤,而且那伤口若是能沾点五步蛇的毒液……黑天老怪又心生一计。(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末路
“小崽子?血块流干了吧?怎么?是不是觉得有点头晕?”黑天老怪一面讥讽着,一面暗自从袖子里摸出一把淬了五步蛇毒的飞针,准备乘银发小子稍微分心的一刹那出手偷袭。
银尘没表情,他只是将右手放在那支箭露出来的尾部,五指渐渐捏紧。
“拔呀?”黑天老怪冷哼一声,贼兮兮地笑着,露出八颗也许一辈子都没刷过的黄牙:“灭气箭上的倒刺和血槽,嘿!拔出来不疼死你!”
银尘没理他,自顾自地在右手手掌心里点燃了大焚化咒,一道红光闪过,整支箭就变成了一道青烟随风飘散。
黑天老怪呆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将寒铁打造的灭气箭箭头气化的,就算是用最灼热的雷系真元,那也得多高的境界啊?元婴高手都做不到!
银尘将右手移开,在空中轻轻一握,一颗上好的翡翠色的丹药便出现在掌心雷。他当着黑天老怪的面,将丹药放在嘴里使劲嚼,发出一阵咬碎薄荷糖的声音,他的嘴里甚至喷出一阵阵草木香气。
“可不只有你有丹药。”他简短地说,然后毫无预兆地,几乎是偷袭一样地猛然伸出左手,隔空向着黑天老怪打过来,他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在使用某种掌法,从姿势和手法上来看颇有几分威势呢,只不过相隔十丈,任何掌法都不可能击中目标吧。
稚嫩的小手掌心里聚集起红光,一股热浪袭来,隔着十丈距离都能让黑天老怪感觉到。老怪近乎本能地向旁边一闪身子,脚下踏出一套虚幻诡异的步法,居然瞬息间就幻化成三条虚影。
万剑心和金刀门的人围上来,却对黑天老怪的步法没什么办法。“老贼升到了化气境,这‘飞廉脚’的本事也见长了。”万剑心悻悻地说道,神剑门倒是有一种军势可以对付这种步法,可是他现在没法叫来7个神剑门弟子来列阵啊。
“他是我的!”银尘的身影也开始晃动了,比起黑天老怪,他的“步法”似乎更加深不可测,他的身影断断续续地出现在许多地方,左手掌心里已经喷出三四个大号的火球。
脸盆一样的大火球拖着长长的焰尾,仿佛被魔威阁高手操纵着的暗器一样,居然在空中画着各种各样的弧线,仿佛追踪导弹一样紧追着黑天老怪不放,黑天老怪无奈之下,只能将手心里的一把飞针先扔出去,暂时阻挡一下火球的攻势。
飞针带着鬼嚎声和无形的罡风和火球猛烈相撞,爆炸掀起一股股冲天的红色的风潮,方圆百米内飞沙走石仿佛刮起十级大风,万剑心身形飘忽地在狂风中游走慢慢接近黑天老怪,而金刀门的长者们却被这一股股大风吹得远远退开了。
终于,黑天老怪迅速举起了手中的长弓,只听“嗡”地一声响,9支灭气箭飞蝗一样射向银尘的周身要害。“小心!”万剑心刚刚喊出声,就看到银尘将这9支修士们避之唯恐不及的利箭轻松击碎。
他仅仅是抬起右手,伸出食指,飞快地在空中点了九下。
“破晓!”随着他的声音,9道雪亮的光柱仿佛某种玄奇武学发出的气劲,激光一样将9支利箭凌空打爆。指锋所向,万法寂灭,9道审判般的光束打碎箭矢之后,去势不减地向着黑天老怪的位置疾驰而去。
焦——!
仿佛激光碳化什么东西的声音轻微地响起来,接着就是黑天老怪没能忍住的一声惨叫,9道光束被他的飞廉脚避开了八道,却还是有一道光束射穿了他的大腿。
黑天老怪的身形猛然定住,受伤的左腿迫使他停下了赖以突围逃生的飞廉脚,此时他们已经远离了金刀门的营地上千步,可是老怪依然被7个人包围。
黑天老怪举起手中的弓,拉成满月,长弓上9支利箭冷冷地瞄准银尘,一股股罡风从老怪身体里爆发出来,又被长弓吸收,那原本由什么动物的角制成的长弓,此时居然慢慢膨胀起来,角质的弓体上慢慢散逸出一圈圈悬浮着的花纹,绿色的,仿佛无数扭曲的鬼魂,长弓的弦早已变成一道绿色的光线。
黑天老怪拼命了,此时谁都看得出来,他根本跑不掉嘛。
“小崽子,本尊就算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小老头的脸狰狞如兽,他的声音嘶哑如魔,可是语气中穷途末路的凄惶,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做个正道多好,至少被围追堵截的时候,心里还留着一片光明。”万剑心的声音再次从他的背门死路里传来,这一次,将不会有任何侥幸。
“心里一片光明?那有何用?不能吃不能喝的。”黑天老怪不屑道,他拉住弓弦的右手似乎松动了一些,9支利箭发出嗡嗡的声音,眼看着就要飞出去。
银尘懒洋洋抬起手,虚空一握。他的手上没有任何光亮,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气劲的东西,就那么轻轻一握。同一瞬间,天地间猛然窜出数千万亮红色的火花,这些火花迅速聚合起来,变成一只硕大的火焰的手掌,狠狠地握住了黑天老怪手中长弓的一端。
黑天老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手上的弓箭一起消失了,一滩亮白色的液体滴在地上,立刻就将地上的草点燃了,甚至泥土之中都发出一阵阵滋滋滋的声响。黑天老怪猛然后退了几步,他握住长弓的左手已经被烫得肿胀成一团辨不清形状的东西,他拼命地摔着手,抽着冷气,鬼系真元和随身带着的丹药都对这样的烫伤不起什么作用——这可不是雷系真元发出的那么一点点热量。
长弓和灭气箭,居然被银尘的大焚化术直接熔化成了液体。
黑天老怪的左手和左腿都受伤了。他此时几乎已经连挣扎的能力都失去了吧?万剑心这么想着,手中的利剑不知怎么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惊天的鸣叫。
银尘刚刚变换了施法手势,千手蹈天卍禁大封马上就能够出手了,火与暗的元素代偿已经接近消失,这个魔法将是短时间内最后一个享受元素规则界限突破的魔法,它绝对可以让任何一个化气境界的修士在未来三天内彻底失去战斗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