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重逢
“你俱进是何人?连报上名来的胆量都没有?”飞泉师姑运起罡气护住身体。另外两位矮胖女人不断地给她输送着罡气,将她的实力硬生生堆到相当于入体大圆满四倍的水平。飞泉师姑身上的名贵长袍顿时发出旗帜一样猎猎的响声,衣襟,袖子和下摆都开始猛烈地飘舞颤动起来,她整个人也慢慢散发出一圈圈雷电组成的光环。
飞泉长枪一挺,锐利的枪尖直直指向魔天使漆黑一片的兜帽阴影,似乎下一秒就要发动交错破防。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身处三才军势的飞泉,可不会随便离开【阵】的保护,她这样做就是一种挑衅,期待用这样的动作诱使对手先发动攻击,这样她才能在军势之中与对手拼杀。
“她不是人,又如何报上名来呢。”然而就在飞泉气势汹汹地呵斥完那句话的时候。一道森冷如同寒冰地狱的声音猛然从背后响起。飞泉师姑的脸色猛然间苍白一片,那道声音响起的地方,居然恰恰就是三才军势最中心的位置,理论上绝无可能被敌人抢先占据的位置。
她想回头,想将手里的长枪向后刺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可怕对手,能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背门死路里,能够出现在只要一掌就可以将她击毙的极端危险的位置上。她还想回头看一眼,看一眼那两个手下,她们究竟是如何地麻痹大意,居然可以将敌人放进【阵】里来!
可是她什么都来不及做了,她感觉到背后一阵烧灼一样的疼痛,然后就是一股被利刃贯穿身体的恐惧,飞泉垂下头,呆呆地看着肚腹之上长出来一截黄金的光剑。
矮胖的丑妇无声地倒下了,她们才胸口各有一个血肉焦糊的大洞。
光系魔法·破晓圣剑
银白的风衣,银白的长发,银白的瞳孔,银白的杀意,以及银白色的,化气一重高手应有的气势。这就是张萌萌此时面对的人,银发的男孩,银白的圣法师。
“银尘……”张萌萌很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声音里灌满了哭腔。她不顾一切地劈手打飞了挡在身前的一位解语宗弟子,飞奔着冲上前去,在解语宗弟子们还没有来得及采取任何行动之前,一把将银发男孩拽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相拥。
“姐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呜呜呜!!”张萌萌喜极而泣。
她的脚下,两死以重伤地躺着三个人。她的身边,魔天使身形一闪,两只手上各带着一只光球冲向解语宗的弟子们。
血,火与光,成为了重逢的背景。
【一个时辰后】
这里是远离圣水派地宫的一处平原,低矮的灌木丛中,一些灌木被砍掉了,变成了一间简陋的草棚子,草棚子前面升起来一堆明亮的篝火。
低沉柔软的哭泣声从篝火旁出来,那是女孩的哭声,凄凄切切,百转千回,令人肠断。
张萌萌一直在哭,而银尘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小小的圣魔导师自己心里也郁结着一大团压抑的情绪。长老远去,前途渺茫,秘境险恶,人心黑暗。他举着自己此时没哭出来已经算是很可以了。
“姐姐……”银尘轻轻呼唤着,他的声音很小,却奇迹般地让张萌萌的哭声中断了。
“云长老……喜怒无常,为人狠辣,骄狂跋扈,一身的毛病,可无论如何,是她将我养大的啊!我和她之间,有着母女之实啊!”张萌萌哽咽着说道:“我一直以为她不过骄狂阴狠难伺候一点,之外也就是个还算善良的人吧,哪里想到……她居然如此刚烈果决,为了宗门,可以毫不犹豫献出生命……简直比那所谓的正道还要伟大。”
“所以我们得为她报仇,冯烈山和杜传昌,哼!”银尘冷冷说道。作为法师,他恪守着法师的诚信,他既然答应了云长老,收取了她用整个生命换来的“好处”,那么作为恪守契约精神的法师,银尘自然要想方设法完成云长老的心愿。杀死冯烈山,找毒龙教算账,将《惊魂摄魄碎体裂心真解》教给张萌萌。
“杀冯烈山就够了,杜传昌,这个人不好对付,得以后找机会才是。”张萌萌赶紧对银尘说道:“毒龙教虽然比比上魔威阁,但是势力极其庞大,银尘,你要对付毒龙教的首席弟子,就必须做到事前事后都不能让人知道,否则麻烦不尽!你现在应付的也只有一个杜传昌,按照魔道的规矩,毒龙教的长老们,只怕根本不会管你,但是如果你杀了杜传昌,那可就说不好了……这是江湖规矩,你要懂得。”
“我知道。”银尘依然冷冷说道,将云无月的一切告诉张萌萌之后,银尘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更加抑郁,他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心情很难好起来。
“对了,银尘,你还没有跟姐姐说,你在秘境之中都遇到了什么呢!”张萌萌见银尘神情阴暗,甚至一直紧锁着眉头,不由得心中微微痛楚,赶紧随便扯个话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能有社么?就是被僵尸追着到处跑,然后无意间找到了一座地下宫殿而已。”银尘很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这些天来的遭遇,将万剑心,林绚尘和拜狱一概隐去。银尘知道张萌萌还有一个姐姐,知道她对神剑门,尤其是万人往和万剑心抱着深切的敌意。银尘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更不想给张萌萌找麻烦,所以他不说实话,直接隐瞒下来这些天来的种种。
“嘻嘻!”张萌萌轻笑一声,宠溺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还跟姐姐耍小心眼呢,看看你的手,都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姐姐偷偷给你诊了诊脉,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姐姐真的会以为你中了什么剧毒呢!人生在世,发肤之上见祸福,皮肤上的颜色猛然变化,可不是什么小症候啊!你以后要仔细呢!”张萌萌说着说着又板起脸来,那神色中竟是关切和紧张。听着她的教导,感受着她柔软掌心里传来的温暖,银尘的心里也是一片温软的感动,许多天不见,张萌萌姐姐对自己的关怀,依然没有减弱一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自投罗网1
“知道了,姐姐。”银尘乖巧地说道:“这几天我不在身边,姐姐受苦了。”
“倒也没有。”张萌萌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道尴尬的红晕,她又想起和飞泉在一起时的荒唐事情来。连忙岔开话题道:“对了,银尘,刚刚那个女孩,穿解语宗的女孩?她是……”
“死尸,相当于骷髅兵那种,具体的,你就别问了。”银尘立马截住了话头,他不想让张萌萌知道自己和阴阳和合宗的龌龊事情,就像他绝不会提起张萌萌和飞泉之间的事情一样。他其实早就通过魔天使看到了那荒唐的一幕。
“好吧,不问就不问。”张萌萌也知趣地闭上嘴。她一把拉过银尘,将他放在怀里好好抱着,仿佛一个母亲抱着自己心爱的孩子。
篝火照耀着他们的脸,明明灭灭,身后的小草棚子投下大片的影子,晃动着如同凶魔。
就这样过了大概几分钟。银尘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姐姐,我们真的要去魔威阁报信么?”
“这么不去?”张萌萌有点诧异地看着银尘:“云长老用性命相搏,救出你来,就是为了让你带回去一条情报,你还有什么好推辞的?银尘,人生在世,尤其是男孩子,男人,那是必须一诺千金,讲求信誉的,否则将来根本没有办法立足于江湖啊!”
“可问题是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呀?那冯烈山不会已经控制住整个魔威阁了吧?我们这么去不是自投罗网么?我的意思是,找个机会先做掉冯……”银尘争辩道,他对魔威阁现在的形势很不乐观。
“不会的,我们除了云长老,还有一个更大的靠山可以依靠,那是个合道大圆满的高手呢,那个人,绝对不会放任冯烈山胡来的!”张萌萌鼓起全身的气劲,很有把握很笃定的说,她强迫自己将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银尘,让自己看起来很有点气势。而实际上,她的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
她知道魏务良这个人就潜伏在魔威阁的据点里,作为魔威阁击退正邪两道一切势力,独吞宝藏的最后王牌而潜伏着。她也知道魏务良这个人是魔心先生的心腹,和冯烈山不是一路的。然而她更加清楚,冯烈山这个人,此时绝对已经将魏务良架空,暗中掌控了整个魔威阁的势力。
魏务良是个什么样的人,张萌萌不清楚,但是冯烈山是个什么人,张萌萌最清楚不过。那是一个玩阴谋玩到了神鬼难防的境界的人。冯烈山,在分神期长老中修为算是垫底的,在魔威阁中的功勋也不是很大,但是他的心机和狠毒,那绝对是全魔威阁中最顶尖的几个人之一。他不可能没有考虑到那个合道高手的存在,不可能不去防着他掣肘他,更不会在假的雷万花突然死去时无动于衷,一定会采取什么措施保全自己的计划。就算冯烈山不知道雷万花是假冒的,他也绝对不会给任何人以任何机会,让他们可以将云无月的消息带回魔威阁的据点。云无月的死,精明的冯烈山必须处理成一场意外,而不能是谋杀,否则他独吞宝藏甚至是想在魔威阁中攫取权柄的事情就会暴露出来,到时候,一个反叛宗门的大罪可就结结实实安在他身上了。
“冯烈山一定有什么布置等着我,他知道我是云无月的亲传弟子,不可能向着他,所以一定设下了歹毒的陷阱等着我,至于银尘,他是无辜的,这种事情他不应该牵涉进来的。”张萌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努力安慰着银尘,让他误认为向魔威阁据点传递消息的任务很轻松,据点里有一个极其强大的靠山等着他们,冯烈山翻不出什么花样的。张萌萌一边反复给银尘灌输着这些,一边却反复告诫着自己,她这一去机会渺茫。
“这件事情,绝不能牵扯到银尘身上,所以进入魔威阁拒单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来做,当然,这样做本身就是自寻死路……向魔威阁示警,让门人小心冯烈山和杜传昌,这家事情本身,成算不足半成,不,应该是没有任何成算可言的……明面上,梁云干统领魔威阁弟子,一应岗哨,望楼,守门的弟子,全是他的人,他一定遵照冯烈山的吩咐,一旦发现了我,必将捉拿我去见冯烈山,我恐怕连见其他人的机会都没有……暗地里,入体期的门徒全部都是他冯烈山的人,这些人平时都潜伏在据点里的各处,监视所有弟子的一举一动,因此潜入更不可能,我本身的实力低微,想要混入据点就不容易,更不要说接近守卫森严的护法大人的营帐,甚至护法大人究竟身在何处,我都完全不知……再有,以冯烈山的性格和心机,他不可能不考虑到我要回来找护法大人的可能性,说不定他早就布下了陷阱,等我潜入或者闯入呢!总之,面对分神高手冯烈山,我没有任何胜算的。”
“可是我不能不做。云无月对我的养育之恩,魔威阁赐予我力量修为,这些,都是要还的,否则我张萌萌纵然活在世上,也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我若去了,只怕就是一个死,我才二十六岁,我还有姐姐,还有弟弟,我不想死啊……”
“可是我不去,银尘就有可能闯入魔威阁的据点,被冯烈山抓住……他,和这件事情……不对,!不是有没有关系的问题!他死了,我张萌萌还活着做什么呢?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师父,在魔威阁中,在这个世上,我张萌萌就真的是孤零零一个人了!孤零零一个人活着?和孤零零一个人死?对我而言难道有什么区别么?”
“给魔威阁报信,这是我必须做的,否则愧对云长老,愧对魔威阁,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以后还怎么活?可是给魔威阁报信,我会死,或者银尘会死……”
“死,很可怕。我很害怕这种东西,这是一定的,可是现在,我必须……”
“算了,都是死路,死就死吧。为了云长老,为了银尘,如果真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我只能……”
她这么想着,狠狠捏了捏手心里的雕像。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自投罗网2
这就是接下来的三天里,不断回旋在张萌萌心中的思绪。她带着银尘,循着魔威阁弟子外出活动时留下的特殊标记一路追踪,慢慢地接近了魔威阁的营盘。
她犹豫着,彷徨着,故意绕着远路。她一边欺骗着银尘,说魔威阁绝对还没有被冯烈山掌握,一边又在心里左右权衡着。好几次,她都想向银尘摊牌,告诉他此去有死无生,不如就先远离魔威阁,等到以后有机会了直接杀了冯烈山再论一切,可是每次一想到云长老的惨死,一看到银尘温暖的笑容,张萌萌就猛然间下定了决心,觉得自己可以为魔威阁付出一切,为银尘挡下一切。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干脆叛出魔威阁归隐山林,过自己的日子算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背叛魔威阁,万人往没法说动她,这个世界就不再会有第二个人能做到这种事情。
她默默地忍受着内心的煎熬,三天了,她终于达到极限,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无处诉说的痛苦了。她崩溃了,她投降了,她向命运屈服了。
第三天,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为了银尘,为了母亲一样的云长老,她决定只身犯险,前往魔威阁。这一天,她和银尘花了一个白天赶路,迅速接近魔威阁的营盘。这一天,她花了一个白天和银尘在一起,将一个姐姐能给与弟弟的温柔,毫不保留地全部给了银尘。
她给银尘讲故事,虽然她的故事并不精彩,但是她的行为,让银尘感动,甚至让银尘流泪了,她让银尘感觉到了只有在母亲那里才能感觉到的温暖。
她给银尘烤肉,煮茶叶,烧水,生火做饭。一切的杂务她都一人包揽,绝不能让银尘沾染一丝。她仿佛照顾新生儿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银尘,宠溺的银尘,将一个姐姐在日常生活中能为弟弟做的一切,都在这一个白天做完。
一天之中,她时不时地就拥抱下银尘,仿佛哄小孩一样哄着他,给他讲笑话,逗他开心,甚至一度让他忘记了自己身上还肩负着云无月交给的使命。一天之中,她的温柔和体贴不是让银尘感动,而是让银尘彻底沉沦,彻底沦陷在她的怀抱里。
这一天,她的身上一直散发着某种看不见光辉,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美丽,甚至有几分神圣。
直到,夜幕降临。
张萌萌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是将银尘哄睡着了,看着银尘熟睡时还带着微笑的小脸,张萌萌的眼睛,湿润了。
“我很怕死,却不得不【死】。”张萌萌转过头,透过银尘临睡前布下的光明神佑,透过洞穴的出口看着黑蓝色的夜空,喃喃自语道:
“云长老一死,我便再也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了……魔威阁中,掌门和供奉之间的矛盾,别人看不出来,却难以瞒过我张萌萌呢……原本这些高层之间的弯弯绕绕,我一个正式弟子,哪里能掺和进来?可是世事无常,我终究卷入这场纷争,就算不想,也不能不面对……”
“也不知道姐姐过的如何了,神剑门那边,只怕比魔威阁更加凶险黑暗吧。”
“罢了!老天让我张萌萌找到那处秘境,得到那种自尽用的功夫,大概就是气我恨我嫉妒我吧……”
张萌萌说着,从衣襟里拿出一尊小小的雕像,低头怔怔看着,那雕像非金非木,根本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出来的,摸起来硬中带软。雕像的身体是个女子的形象,亭亭玉立,********,一对儿玉兔更是大得夸张,而身上罩着的那件霓裳更是纤毫毕现,连每一条褶皱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更让人惊奇的是,那雕像的两条手臂,脖子,肩膀,腰肢,甚至应该是膝盖的地方都装有关节,除了两脚不能分开,袖子不能折叠外,居然和一个小孩子常玩的活动人偶一样,可以随意变换姿势,简直不像是雕塑,而是一件玩具了,这尊雕像的头发都是一根一根清晰可见,甚至头饰上的花纹都栩栩如生,唯独脸部是一个平整的球面,无目无耳,无口无鼻,看起来颇像一件还未完工的作品。小小雕像在火光照耀下反射出黄金一样的光芒,却在无光条件下能够自己发出微弱的淡绿色荧光,当真稀奇。张萌萌看着这尊小小的雕像,又转头看看熟睡的银尘,犹豫再三,最终狠狠一咬牙。
“银尘,姐姐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银尘,你要好好活下去啊,姐姐的魂,与你相伴,只怕日后都不会归去地府,只能做那没人要的孤魂野鬼……”
“别了,这个世界,别了,远在神剑门的姐姐!今生今世的缘分,尽了!尽了!尽了!”
一连三个“尽了”,却难以道出张萌萌此时复杂又激烈的情思。她不想死,却不得不【死】。
她知道此时就算赶去魔威阁,将杜传昌的阴谋告诉魏务良,只怕已经为时已晚。张萌萌并不了解魏务良,除了大概知道他是魔心先生那一派的人之外,没有任何更深入的了解,她不敢将自己和银尘的生命赌在一个不了解的人的尚不明确的态度之上,合道高手,只要心思稍微一动,就可以瞬间碾死自己和银尘。
张萌萌不想死,可是她更不能看着银尘去死。她这一生,杀人无算,阴狠诡谲,凶名远播,却从来没有成功守护住任何一样东西。她还在蹒跚学步的时候,父亲外出打猎葬身虎口,母亲悲伤病故,她曾立下志愿守护自己的亲人,然而天降横祸,张村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自己和姐姐张红羽身陷魔威阁。她还在魔威阁里充当临时弟子的时候,她曾和姐姐一起发下宏愿,姐妹连心,一起在这黑暗的宗门中挣扎着活下去,然而又是一夜之间,她和姐姐因为万人往的诡计,从此正邪两隔,永不相见。当她成为正式弟子,开始勉强感受到魔威阁的特权时,她曾发誓保卫宗门,捍卫魔威阁的理念,可又是在一个晚上,她与贾圆圆不期而遇,在一番殊死挣扎比斗之中,无意间了解了到了魔威阁功法的残酷与无耻。后来,她遇见了梁云广,魏忠贤,她曾暗中发誓用自己略高人一等的智计,守卫这个小小的三人团体,然而银尘的出现和梁云广的猜忌,让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如今,她又失去了一直折磨她却也在守护着她的授业恩师云无月,除了银尘,除了这个便宜弟弟,她张萌萌的生命里,究竟还剩下什么呢?她不知道,不敢想,她只明白一件事情,比起失去银尘,失去生命似乎不是那么可怕了。
当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失去一切她所依恋的东西的时候,当一个惜命的人真正意识到自己一无所有,生无可恋的时候,她就会将对死亡的恐惧也一起丢弃,她就敢用最英勇无畏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因此张萌萌在这个暗蓝色的夜晚,在光明神佑的守护中,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没有畏惧死亡。(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自投罗网3
“《天魔解体**裂魂转生神道》,起!”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软软的,如同耳语,甚至无法让一尺之外的人听到。她的语气却是斩钉截铁般的果决,没有犹豫,没有恐惧,当然也熄灭了一切对【生】的希望,狠心将自己的灵魂,转化成不死不灭也不容于人间的【鬼物】。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只有一口静谧的血泉,从张萌萌的嗓子眼里喷出来,满满地喷溅到手中的雕像上,那雕像发出一阵金红色的波动,将她的血液彻底吸收,没有让任何一滴血流向别处。
张萌萌蠕动着朱红的嘴唇,念出大段大段的咒语,此时的她简直不像是一个修士,而是一个法师,一个正在施展什么密咒的法师。她念着咒语,声音越来越微弱,她的身上渐渐冒出青黑色的罡风,这些罡风中没有丝毫力量,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神圣威严。
罡风慢慢凝结,居然变成了另外一个张萌萌,一个灰蓝色的,半透明的,身穿华丽长裙的张萌萌。那不是别的什么东西,那是张萌萌的灵魂,是她三魂七魄中的三条主魂,以及他全部的真灵。
她透明的灵魂上散发着不详的死气,却没有一点点混乱污秽的色彩,每一处肌肤,每一根毫毛都纯净透明得让人害怕。张萌萌的灵魂转头左右看了看,然后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接着慢慢地义无反顾地走向那尊小小的雕像。
那尊雕像发出一道暗蓝色的光芒,仿佛接引她升天一样,将张萌萌的灵魂吸入到雕像之中。
最后雕像发出一阵蓝色的亮光,然后整个变成一尊漆黑的铸铁雕像。
张萌萌的身体握着雕像,僵尸一样足足呆立了一刻钟工夫,才猛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她的瞳孔微微张开,眼神都有点涣散,仿佛罹患近视眼一样。她全身上下无论皮肤,毛孔,气质甚至衣着,都和平日里没有丝毫区别,只要不是什么人直直盯着她的眼眸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的变化。
“既已决定,便不回头。张萌萌只求苍天保佑,能够让卑微的我等,得到那万分之一的机会……保佑魔威阁还没有落入逆贼冯烈山手中,保佑大护法看在魔威阁门派尊严的份儿上位我主持公道,如此,张萌萌便可以念动那最后的还魂咒语,瞬间回魂,撤销此法,也好过一场生离死别了……罢了,多想无益,总之为了恩师的授业恩情,为了张萌萌这二十年来的衣食无忧,这一次,要把所有的恩,所有的业,都还上了。”张萌萌这样想着,默不作声地将漆黑一团的雕像放到了银尘胸口,雕像发出一阵阵微蓝色的荧光,居然自动开始吸收洞穴内的黑暗元素,输送给银尘,无声无息地温养起他的身心。
张萌萌最后一次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亲,最后一次回头深深望了一眼这个和自己仅仅相处了不到一月,却彼此刻骨铭心地相知,相护,甚至可能已经相爱的男孩,默默地擦掉了眼泪,转身飞掠出了洞穴。
洞穴往南1500步,就是魔威阁的营盘。
【一刻钟后】
“看来还算顺利,呼,到了明天,就念动咒语回魂吧,《转生神道》最多支持三天,否则真就会死掉了。”张萌萌跪在地上,双手交叠按着草地,额头枕在手背上,如是想着。
一刻钟前,她到了魔威阁的营盘门口,经过盘查通报很快就进入了营地,她没有直接去找魏务良护法大人,先在营盘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找到梁云广,精心编织了一个理由,才见到了魏务良。
“……情况就是这样,授业恩师为魔威阁而死,弟子不敢违背恩师死命,特来舍命相告,弟子性命不足惜,但是此事牵涉魔威阁宗门法度,颜面荣辱,非同小可,还请护法大人速速决断。”张萌萌仔仔细细将云无月如何身陷毒龙教的事情报告给魏务良,一点儿也没有遗漏。说完这些的她顿时感觉到一阵轻松,从她刚刚进入魔威阁营盘到现在这段时间,一切似乎都非常顺利,非常美好,她两次试探门下临时弟子,都没有出现任何异状,临时弟子们甚至都不知道有自家长老混入了秘境之中,还满心欢喜地认为,长老们已经回了总部,等他们凯旋呢。张萌萌此时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她觉得魏务良大护法只要脑子还正常,一定会警惕起来。
“你说,本宗门徒银尘从毒龙教那里逃了出来?”魏务良漫不经心地问道,此时他的心里也是一片苦涩。若是这张萌萌能早几天到达,若是自己能早几天去了解一下那个底下人传得沸沸扬扬的银发天才,只怕他魏务良如今,也不会落得个被人下毒控制的下场!噫!天道无常,天机南侧也!
魏务良心里发苦,脸上却是一点儿也不漏声色。他定定看着跪在地下的张萌萌,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阴狠的毒光,他知道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为了自己的小命,为了自己以后的荣华富贵,他必须亲手将这名忠心耿耿的弟子戕害,必须想办法撬开她的嘴,问出那个银尘的下落!
这几天,魏务良也多少知道了一些杜传昌的事情,至少他了解到杜传昌最为痛恨的三个人分别是方天航,万剑心和银尘,至于梁云广,勉强算四分之一个吧!
“把银尘献给杜传昌。”这是魏务良此时此刻唯一的选择。
“是的!银尘门徒身受重伤,还在调养,可是事情十万火急,弟子只能先行来报。”张萌萌此时还不疑有他,因为她的报告中根本绕不开银尘的存在,没有银尘给她传递消息,身在圣水派的张萌萌如何能知道这些事情?她觉得护法大人的问题顺理成章。
“罢了!先派遣弟子去接他吧!”魏务良故作随意地一挥手,似乎是想让张萌萌站起来退下,可是他一直握在手心里的三根细如牛毛的飞针就无声无息地射入张萌萌的后背。张萌萌的身体一阵痉挛,然后彻底放松。她的脑海里陡然混进了无数混乱的景象,无数杂乱的声音,几乎瞬间就被夺走了神智,陷入昏迷。(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身陷绝境
透明的鬼系罡风在张萌萌身子软倒之后才在帐篷里轰然炸响,将帐篷吹得一阵摇晃。张萌萌仅有培元大圆满的修为,面对合体大圆满的魏务良护法大人的偷袭,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她的身子被罡风吹得歪倒向一边。她的脸色是一片病态的苍白,她原本整齐规矩的发髻也松散凌乱了,满头青丝如同水银泻地,看起来当真楚楚可怜。魏务良看着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弟子,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眼睛里闪过一道邪光。
他跨过张萌萌的身躯,走出帐篷,恭恭敬敬地请来了的杜传昌。
“老头子好手段!”杜传昌看着昏倒在地的张萌萌,满心欢喜地搓着手:“没有直接追问那小子的具体位置,这样好,这样她就不会警觉起来,出手就方便多了。好,好啊!”
“杜公子不会认为老夫已经朽烂到连个培元期的蝼蚁都对付不了吧?”魏务良不满地撇撇嘴,心想这女娃就是警觉起来了又如何?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不是不是!”杜传昌赶紧解释道,似乎他和魏务良之间,彼此依然保持着几分尊敬:“本尊怕你老头子火气一上来,一巴掌扇死了,那可就不美了啊!老头子,这次的功劳给你记双份的!银尘那小子本尊要,这张大美女么……本尊也是惦记了好多年滴——”杜婵昌一边笑着,一边亲自弯下腰,将张萌萌小心翼翼地抱起来。
魏务良听到了杜传昌的话,虽然依旧绷紧了脸,可是眼睛里,不可抑制地闪过一道喜色,毒龙教财大气粗,言而有信,那奖赏和那毒药一样,都是普通人不敢想象的。
【一个时辰后】
张萌萌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的瞳孔比先前更散大了一点点。
最初的几秒钟里,她的眼里还是一片茫然,似乎搞不清楚自己此时的状况,可是几秒钟后,她的眼睛里就已经是灰暗的一片,眼眸里只有震惊,和绝望。
她此时不着寸缕,半躺在厚厚的草席上,她的双手被粗大的麻绳反绑在身后,两脚大大地叉开,分别用一根长绳绑在一根支撑帐篷的木柱子上面。那姿势当真羞人至极。
她此时已经感觉不到体内还有没有丹田存在,她的一身功力很可能已经化作流水,更让她痛苦万分地是,她的下身疼痛无比,草席上,落红点点。
“魏务良,你怎么……!”张萌萌尖叫出声,她猛然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一切,这么说,堂堂魔威阁护法大人亲自出手暗算了自己么?!甚至折辱了自己?!
张萌萌原本以为护法大人贪图自己的美貌,临时起意偷袭自己,毕竟魔威阁的内部也盛行这种事情,她原本以为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冯烈山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自己可能真的要吃个哑巴亏了,可是当她看清楚自己面前站着的人时,她才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她的尖叫声,也有一半硬生生憋回到嗓子里。
她面前的人,不是魏务良,而是杜传昌。
“毒龙教?难道事情已经……”张萌萌呆呆看着邪笑着的杜传昌,身心一齐坠入绝望的深渊。
“怎么?见到本尊不高兴吗?”杜传昌邪笑着,轻轻摸了摸张萌萌胸前的软肉,张萌萌嫌恶地别过脸去,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又苦涩的羞红。
“呀呵?脾气还挺大呀?”杜传昌伸出双手捧住张萌萌的俏脸,强行将之转向自己,张萌萌瞳孔涣散地对着杜传昌的邪恶****的眼眸,这一次,她没有任何反抗。
风源大陆上的居民,男女之间的交往非常束手束脚,还没有浪漫到可以接吻的地步,女子之间也不过亲吻对方的其他部位,因此杜传昌没有吻张萌萌,而是对她上下其手。
“怎么样?本尊说过一定要把你弄到手,这不就把你弄到手了么?”杜传昌一边把玩着张萌萌,一边坏笑着对她吹着热气。张萌萌身子不安地扭动起来,她仅仅是单纯地觉得难受,并没有像其他被杜传昌玩弄蹂躏的女孩那样感到激烈的羞耻与愤怒。
在经过了最初的一瞬间的愤怒和恐惧之后,张萌萌反而平静下来,准备接受厄运,她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完整的张萌萌,早已化作一具雕像,永远陪伴着自己想要一直守护的人。
她开始无比渴望这三天能加速过去。她一遍遍地对自己说,自己现在的这局肉身已经碎了,没有意义了,一切羞辱一切痛苦都和【张萌萌】无关,此时此刻的自己不过是一具长得像张萌萌的尸体而已。
“杜公子智计百出,张萌萌输了,自然愿赌服输。张萌萌的身子,就送给公子做玩物吧,只是张萌萌身子弱,实力低微,还请公子稍微爱惜一点。”张萌萌主动开口说道。她的话让杜传昌一阵错愕,他原本以为张萌萌这个自持清高的小贱人会激烈地挣扎呢,她原本想好好欣赏一下在绳索间剧烈挣扎着被自己“临幸”的女孩呢。以往那些从寻常百姓家里抢来的小家碧玉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死命挣扎,哭天喊地,非常刺激地“臣服”在他杜大公子的胯下呢,这个张萌萌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接受了被自己****的现实?这一点也不好玩呀?
“怎么?你不觉得害臊?”杜传昌有点不愉地问道,他的心里甚至又一瞬间想用点酷刑拷打张萌萌,让她真正地在绳索间挣扎惨叫,可是看着她那自己从未见过的完美娇躯,杜传昌一百个舍不得。
可怜的杜传昌哟,他自诩世间最完美的男人,却没有那好命得到世间最完美的女人,他玩过的女人不是长相一般,就是早已被万人品尝。他曾经勾搭过一个卖艺不卖身的红牌姑娘,结果眼看着就要抱上床了,人家被南方帝国的皇子给抢跑了,杜传昌能耐再大,也不敢去惹这样的人物呀,结果自然是苦果自己吞,他甚至连給那皇子投毒的机会都没寻到一个呢。
年轻的杜传昌,直到今日才拥有了一个具备完美身材和相貌的女子,因此他还是比较珍惜的,张萌萌给他的感觉,可比那个用厚厚脂粉遮盖住鱼尾纹的阴阳和合宗弟子要好多了,那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就是一块很吸水的纸巾而已,可是张萌萌,他在她身上找到了一点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朦胧又酥软的感觉。
因此杜传昌此时还真的不敢将张萌萌的身子打坏了。这世上有什么酷刑能不留疤痕吗?杜传昌想不出来,就是毒龙教的毒药,发作的时候还不是一样浑身烂疮。
这么想着的杜传昌,手底下越加卖力地揉搓起来,渐渐地他自己的呼吸先粗重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迫近的诀别
“我的身子都被你破了,我在你面前还有什么可害臊的?”张萌萌痛苦又无奈地说道,她想低下头,可是脖子上一直勒着的一根绳子让她很难受,她的头刚刚稍微低了一点点就感觉喘不过气来,赶紧将脑袋抬得高高的。
“说得也是。”杜传昌把脸贴近张萌萌的胸口,深深地,陶醉地吸了一口气。张萌萌是他见过的最漂亮最符合他审美观念的女人,如今这样的女人就在自己的面前,绳索加身,任他把玩,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一下子充满了光明。
“那你以前呢?听说你以前守身如玉,多少对你动手冻脚的青年才俊都被你干掉了?那时的你不像是一个可以如此随便的人啊?”杜传昌紧接着追问道,他的心里有一股洁癖般的情绪,那就是自己【珍藏】的女人,必须是从心里到身体上都绝对干净的女人,心无旁度,否则就只能成为自己手里玩完了就扔掉的【万物】,而不是【收藏品】。
“以前?”张萌萌故作呆萌地歪歪头:“我以前不是许给梁云广了么?结果他看不上我,一耳光把我打发了……然后我也就觉得没什么矜持着的必要了。”
“梁云广?”杜传昌眼睛里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他……”
“我曾经发誓要嫁给他,结果……”张萌萌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委屈一些,悲伤一些,可是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说得言不由衷。
“因为银尘么?”杜传昌对魔威阁三才子解体的事情倒不是一无所知。
“是的,不过,银尘……可能已经死了吧……这么长时间没去救他了,他身上还带着那么重的伤……”张萌萌强迫自己哭出声来,将一套她自己早就编好的说辞说出来,让被精虫堵塞了脑子的杜传昌信以为真,当真认为银尘已经身受重伤,而且伤口被水怪的唾液和盐湖的盐水浸泡了太久,已经发炎化脓了,化脓的伤口对于风源大陆的人来说就是致命的,因为风源大路上不产青霉素。
杜传昌得知银尘“已死”,心里自然是十分十分地高兴。他看着张萌萌的娇躯,越看越是喜欢,越摸自己的身子也越发火热起来,他的脑子里疯狂转动着各种折辱女人的奇怪难看的姿势,已经无法再去分析其他任何东西,包括某些关系到他自己身家性命的东西,包括某些他在正常情况下一看就知道不正常的东西。
“你若是能够放下所有,全心全意地侍奉本尊,本尊不介意让你也享尽这世间荣华。”精明又阴毒的杜传昌,在面对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的时候,特别是心目中的女神变成了女俘的时候,也不由得放下了戒心,变得柔情又蠢笨起来。剧毒的心肠,缜密的头脑和一身包天巨胆都在张萌萌完美无瑕的**娇躯前彻底败退。他大叫一声:“既然你不怎么介意,那么本尊就不客气了。”便舍身扑上。
氤氲一样混乱荒唐的一个白天就这样白白浪费过去了,这一天杜传昌没有干任何别的有异议的事情,没有见任何人,没有给魔威阁下达任何指令,就这样躲在自己的帐篷里一个白天,直到夕阳西下,他才心满意足又步履蹒跚地从营帐中出来。
张萌萌依然被绑着,因为杜传昌喜欢她这样的姿态。张萌萌也无可无不可地忍受着,或者说,这最后的三天,她已经决定默默忍受下一切了。
另外一边,银尘从美梦中慢慢醒来。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嘴角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口水。梦中的他被张萌萌喂了许多糖果,梦中张萌萌系着围裙为他煮饭,梦中的他回到了家乡,站在聚光灯下口若悬河地讲述古代加布罗依尔文明的一切,梦中的他带领着万剑心,张萌萌和林绚尘,开着神级宇宙巨舰征服一颗又一颗殖民星球。他的梦境里是一片甜美的金色,仿佛最完美可爱的童话,他笑着做梦,笑着从梦中醒来。
他在醒来之后的十秒钟里,依然懒散又舒服地笑着发呆,他的手里握着那一尊黑铁的的雕像,姐姐的气息从雕像上慢慢传出来,温暖着他的身心。
直到十秒钟后,他才发现稍微有点不太对劲。
“姐姐?”他试着叫了一声,没有听到张萌萌的回应。
“奇怪?哪里去了?上厕所了么?”银尘站起来,轻轻拍了拍银色的风衣。他此时手里依然握着那尊雕像,张萌萌的气息从雕像里面散发出来,包围着他,让他时时刻刻都以为张萌萌就在附近,因此他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姐姐已经永远离他而去了。
“这是姐姐的?姐姐二十好几了还喜欢玩玩具么?”银尘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还满以为张萌萌一会儿就回来。闲得无聊的他顺便研究起手中的雕像。
此时的雕像和张萌萌拿着的时候已经有所不同,原来平整光滑的球面一样的脸上,出现了五官,惟妙惟肖,赫然就是巧笑嫣然中又带一点阴狠毒辣的张萌萌的脸。银尘惊奇地瞪大眼睛,把玩着这尊可以活动的雕像,越看越新奇:“天哪,这做工,简直完爆加布罗依尔的大师级手办!这么精细的雕工,简直神了!”银尘把玩着,让雕像摆出各种各样婀娜柔美的姿势,仿佛三寸长的小人儿在手中翩翩起舞,过了一刻钟,银尘慢慢消减了对雕像的兴趣,他的心里,慢慢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这么长时间了?姐姐干什么去了呀?”他收起雕像,重新点起已经熄灭的火焰。
就在此时,他怀里的雕像猛然间爆出一道冲天的灰蓝色光柱,一股无声无息的,却决然不是银尘可以抵御的巨大魂力,猛然间一股脑地挤进了银尘的身体。
银尘全身上下每一寸骨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无数重锤之下,被全身各处同时传递过来的巨大疼痛弄得蹲在地上,浑身汗如雨下。
他不能张嘴,他没有力气喊叫,他甚至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他的脑海中被瞬间塞进了太多的东西,无数纷繁混乱的景象在他的脑子里猛烈对撞回旋。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被姐姐占领了,各种有关张萌萌的影像从眼前飘过,颠三倒四,杂乱无序。他看到了张萌萌小时候的样子,那穿着蓝色长裙的小女孩浑身上下都充沛着元气,分外惹人喜爱。他看到张萌萌儿时最惨痛的记忆,看到那一场足以焚毁她的家园,也足以焚毁她的一生的滔天大火。他看到张萌萌的双胞胎姐姐张红羽。姐妹俩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可是张红羽冷漠孤傲,寡言少语,不讨人喜欢,而张萌萌活泼顽皮,还间歇性地无意识卖萌,很讨长辈们欢喜。他也见证了魔威阁的那一场惊天巨变,原本心意相通的两姐妹终于道魔两隔,洒泪诀别,魔威阁也损失一对儿堪称无敌的“咤女双煞”。他最后还看到了梁云广那薄情绝意的一耳光,看到了张萌萌孤独又凄苦的内心,而最后的最后,他看到了张萌萌精心制作的,一整个欺骗自己的真相。(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诀别之终
“银尘,我的弟弟。请你务必务必听姐姐一次劝吧!此去魔威阁报信,实则十死无生,护法大人态度不明,而冯烈山心机诡谲,万万不是你我能够踹则的。魔威阁时隔多日,是不是已经被冯烈山全盘掌握,你我都不知道。姐姐此去,只为了还魔威阁对姐姐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只为了报答恩师云无月授业之情,与你,并无干系,所以你不必以身犯险……”
“姐姐这一生,看似风光,实际上堪称潦倒。姐姐如今,孑然一身,于世间举目皆敌。空有一身修为,却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姐姐用这力量去守护的了——除了你。”
“……除了你,姐姐不知道修为何用,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可以期盼的东西。姐姐如今,除了你这个弟弟以外,说成一无所有也毫不过分。因此姐姐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失去你了,哪怕是和姐姐一起死,也不行!姐姐已经快到二十七岁了,云英未嫁,人老珠黄,不足为惜,可是你,还小呢,你才十一岁,未来还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你,你切不可因为什么人,什么事就选择轻生。”
“银尘,请原谅姐姐这一次,原谅姐姐的鲁莽任性,恩师临终的意愿,姐姐替你完成就好,你和魔威阁之间的一切,都让姐姐替你扛起!日后,你出了秘境,就是真正天高任鸟飞,不要再回魔威阁了,那是一个臭水坑,容不下你这样的天才少年,容不得你这样心性纯良之人!你只需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可以,姐姐用这一条贱命,一定可以将你和魔威阁之间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
“银尘,我的好弟弟,唯一的好弟弟,不要哭,不要泄气,更不要害怕。姐姐不会真的离开你,姐姐的身体离你远去了,可是姐姐的心,却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银尘,姐姐知道你哭了,姐姐能看到你的眼泪。站起来,擦干眼泪,勇敢地去追寻自己的人生吧!”
“银尘,要听姐姐的话,好好活下去,姐姐会一直看着你的……”
雕像,粉碎成灰,眼泪,却再也流不出一滴了。
“姐姐,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银尘猛然弹起,一声巨大的吼声险些将山洞震塌,却再也换不回来张萌萌的笑容!银尘终于明白,那雕像之中储藏着的,就是张萌萌的灵魂,此时她的灵魂,已经和银尘合为一体,已经在银尘宽大浑厚的识海之中安息,再也不能活过来了。
生与死,那是永恒的界限,纵然天阶法师也不敢随意将人复活,因为复活过来的人,都将永世遭受天地的惩罚,生不如死,却又死不成!那种苦难,那种折磨,鬼都受不了,何况人呢?银尘不敢贸然去想将张萌萌复活,更何况他就是想也没有任何办法,复活一个人,太难了。
张萌萌的灵魂,带着他身上大半的元力修为,就这么一瞬间地,全部进入银尘的身体。除了张萌萌的真灵在银尘的识海深处永归寂灭,她的三条主魂,和相当于培元大圆满七成左右的鬼系元气,全部毫无保留地赠送,不,应该说干脆就是献祭给银尘。她的灵魂碎裂成细丝,一点一点地修复着银尘灵魂深处的创伤,那些因为摧毁了法术位而留下的暗伤,甚至于,张萌萌那庞大又精纯的灵魂力量,竟然帮银尘修复了两个法术位。原本一旦摧毁,就再也不能重新建立的法术位,如今却在张萌萌的灵魂力量下,重新建立,再次焕发出元素的光辉!
范围魔法众神挽歌,单体攻击魔法飞龙击贼炎炮,分别对应着光与火,也正是因为张萌萌的灵魂中的光与热,才将这两处对法师们来说根本不能抚平的灵魂的伤损,彻底治愈。
这不是魔法,这是奇迹。加布罗依尔的天阶法师们都做不来的事情,让一个落后野蛮的世界里的一个实力低微的女孩做到了。
“……”银尘没有哭。
他流不出眼泪,因为从他眼眶里溢出来的,是血,是艳红色的鲜血。血泪,那是一个生灵悲痛到极点才会流出来的东西。
乞丐女孩冲向雨点般的剑气时,他曾震撼过。张雅婷仰天倒下时,他曾哭喊过,亲手杀死那些被红魔门残害的女孩时,他曾祈祷过,然而这次,面对张萌萌的死讯,他,堂堂圣法师银尘陛下,却再也没有任何表示。
他不哭喊,不狂暴,不歇斯底里,不自暴自弃,更不会怨天尤人,因为他已经将他自己的一切悲伤,一切愤怒,一切怨恨,一切遗憾,一切痛苦,一切哭泣,一切软弱,彻彻底底地埋葬在心灵的深渊。
他决定告别自己,告别作为男孩的自己,真正地迅速地成长起来。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所谓的天才少年银尘,再也没有所谓的银发男孩,只有一个从里到外都彻底冷酷得如同邪神一样的,银尘圣法师陛下。
圣法师,这一级的强者一般都会被加布罗依尔最高权力机构授予“陛下”的头衔,以示他们可以单人屠灭一个国家的强大实力。圣法师,并不仅仅是化气一重的魔力修为,而是真正意义上,可以千军辟易,将国家的生死存亡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恐怖存在。银尘此后,并不仅仅是在力量上成为圣法师,他还要在心灵上,成为一个真正的圣法师。
真正的圣法师,虽然不过化气期的实力,却是无论多少化气高手,都无法战胜的恐怖,莫说千军万马,就是千万装甲,他都敢只身一人正面相对,因为圣法师,才是真正精通于aoe技术的战场凶神。
张萌萌的死,和张雅婷的死一起,成为锤炼银尘内心的两次滔天劫难,也从此将他的软弱与童真移除于这个世界。他不再盲目遵循玄智大师的教诲,他不再时不时地反身自身的善恶,他的一切行动,都发自于直觉和原则。他的一切动机,一切计划,一切算计,一切图谋,都会杯他身上爆发出来的有些畸形的冷酷,坚决地执行到底。
“从今天起,复仇!”银尘对自己说道,他站起身来,银白的风衣在魔力的侵染下,陡然变得笔挺干净,连一粒灰尘都无法落上。
他收起结界,灭掉火焰,只身一人走出洞外,消失在漫天星辰之下。
同一时间,张萌萌在杜传昌的怀里,突然心力交瘁而死,他们两人的身旁不到一丈远的地方,被杜传昌揍得遍体鳞伤的梁云广,被扒光了绑在帐篷的立柱上,被魏务良强扭着脖子,被迫欣赏着自己曾经死心塌地追求过的女神,如何在他人胯下辗转承欢,最后又如何凄惨地死去,那场景对他来说,比最可怕的噩梦还要难熬一百倍。
也差不多在同时,远在神剑门山门中的张红羽,仿佛感应到了妹妹的死,突然就留下一份遗书后跳崖自尽。“我与妹妹已经正邪殊途,必不能再阴阳两隔。”她在遗书中如是写道。
自此,张村的最后两个人,这一对让人艳羡的天才又貌美的姐妹花,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个黑色的人间,她们的死,太柔弱,太平淡,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任何可见的变化,然而就是因为她们的死,却让一个连世界本身都对付不了的绝代凶神,过早地成长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圣水派的脏污之处
【同一时间,圣水派的地下宫殿】
方天航从明泉师姑的身上爬起来,却没有站起身,而是倒退着爬下床,默不作声地将木头制成镣铐拷在自己身上。
他健壮的身体上满是鞭痕和蜡烛油烧灼过的痕迹,看起来有点惨不忍睹。他的脸上一直维持着一副极其谄媚的太监一样的笑容。他带着镣铐五体投地地跪伏在厚厚的地毯上。
过了一会儿,雷千尺也醒了过来。这是一个矮胖的如同古代加布罗依尔传说中的日本男人一样的青年。他梳着一根朝天的短辫子,嘴边留着八字胡,身形粗短,容貌丑陋,一身入体七重的雷系元气暴躁又张狂。他有点不太情愿地从床上下来,笨手笨脚地学着方天航将自己束缚住。明泉师姑感觉到了他的动静,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儿,有些满足又有些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似乎还没有睡够。
两个大男人就像宠物狗一样跪伏在地毯上,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他们都清楚那位光着身子躺在华丽大床上的美艳“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她的出身,她的地位究竟如何高不可攀。两人都知道,那个女人不仅仅容貌美丽,不仅仅修为精湛,还有着神剑门和铁掌帮加起来都不能抗衡的极大势力。她一句话,就可以让这两个正道大派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因此两人在她面前,除了当宠物当最下贱的狗奴才,根本不敢有任何别的想法,一丝一毫保持尊严的想法都是要不得的。
方天航是个标准的官迷,他自从知道了这位明泉师姑的真实身份之后,就真的将自己当成了一条狗,一条宠物狗,再也不会将自己作为一个人看待了。在明泉面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践踏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高声辱骂自己的师门甚至父亲,只为了求得明泉一时的欢心。他做这一切,只求能让明泉对南方帝国的朝廷稍微提点自己一句,那么他方天航就可以一夜之间成为布政使或者按察使之类的大官,甚至进入都成当大官也是可能的。对于方天航来说,别说布政使,就是一个盐道或者兵道的都尉甚至副都尉这样不上不下的五六品的官员,都可以让他高兴上一辈子了。
雷千尺却不是这样的心思,他对于做官可没有什么太清晰的概念,他和明泉不过是偶然相遇,然后被明泉用金银财宝和隐形的荣华富贵“降服”做了他的男宠。他这次来和明泉幽会,只是想借助明泉现有的圣水派加上解语宗的实力,打压,或者仅仅是名义上的打压一下魔威阁,为魔威阁“杀害”铁掌帮一众青年才俊的事情报仇。
当然,这是他的说法,而不是说他的想法,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雷千尺对明泉的感情近乎于爱情,当然那是男宠与女主人之间极度危险的爱情。男人的本能让他一直想着压到明泉身上,而非总是被明泉压在身下,可是地位和势力的差距,加上修为的差距,一直让他没法得逞,因此他在对明泉全心全意付出爱意的同时,也不时第流露出叛逆不服从的倾向。
这不,明泉师姑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了“不老实”的雷千尺,不由分说地从锦被之中抽出一根皮鞭,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透明的罡风爆炸开来,雷千尺和方天航两人齐齐被皮鞭抽得皮开肉绽,一条皮肉翻卷着的伤痕喷洒着鲜血和一星半点骨头渣,狰狞地出现在他们的**上。。
受了无妄之灾的方天航,伤得比雷千尺更重,可是他一点儿怨言也没有,还学者小狗发出一声很难听的“汪”声。而雷千尺则是赶快低头老老实实趴着了。
听到方天航的叫声,明泉满意地将鞭子扔到地上,又躺下来不动了。
……
这是一间十分奢华的小厢房,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柔软的挂毯,据说来自西域的古老挂毯上编织着极其繁复规整的几何形状的花纹,看起来非常高雅甚至带有一点点神圣的感觉。明泉师姑慵懒地躺在足够三个人并排躺下的大床之上,雪白的身体在大堆的厚重柔软的丝绸锦被的簇拥下,显得更加晶莹华贵,她整个人此时宛如一件象牙雕刻而成的人像,在满屋子厚重柔软的织物之间,显出一种古代加布罗依尔才有的,仿佛欧洲中世纪的贵妇人一样的气质。她就这样躺在花团锦簇一样的大堆锦被之中,昏昏沉沉地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三个时辰后,明泉在再次阵眼,她的黑色眼眸迷茫空洞地盯着房梁上的某一处花纹好半天,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慵懒地坐起身子来,拍了拍手。
方天航和雷千尺一直趴在地毯上一动不敢动,他们身上的伤口都在各自元气的滋润下,迅速愈合了。
两位容貌美艳的解语宗弟子行了过来,伺候着她穿戴整齐。明泉师姑意犹未尽地看了看奢华锦被上留下的那一大滩腥气扑鼻的白色半透明污渍,停了停,最后还是忍不住伸出一根白嫩完美的手指,轻轻从那一滩难看的污渍上面刮下一点点透明的黏液,放在舌尖上品尝。那是她和方天航与雷千尺“三人游戏”之中留下来的痕迹。
解语宗的弟子伺候她穿好衣服之后,又忙着收拾厢房中的一切。一名女弟子刚刚捡起扔在地毯上的皮鞭,就被明泉师姑劈手夺了过来。“行了,绳子和皮鞭,镣铐之类,都不用收起来,待会儿雷千尺还要来一次的,给他留着,还有,那些用过的蜡烛,给本尊换上新的!锦被之类,随便洗洗就行了,不用太干净,本尊喜欢这里的味道!”她说着就将皮鞭收紧手心里,穿着她那一声素白的血红色碎花装饰的长袍,赤足站在地毯之上,神色冷漠地看着两个大男人高高隆起的脊背,仿佛欣赏着两座石头拱桥。
两位解语宗弟子满脸崇拜又战战兢兢地从地上捡起带血的木头镣铐(或者叫枷锁),满是滴蜡的大捆的绳子和其他诸如塞口球之类的折磨人的玩意儿。这些东西并不如何森然恐怖,也没有什么尖锐的刀锋或者利齿,可两位解语宗弟子看着就是浑身冷汗直冒,仿佛看着什么恐怖无比的刑具。作为明泉师姑新招来的贴身奴仆,她们掌握着明泉最不可告人的黑暗**,同时也整日提心吊胆地为她保守着秘密。她们知道,明泉师姑为了这些秘密,杀人灭口都是小意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明泉师姑这个人
明泉师姑和飞泉不同,她空有女儿之名,却早已不是纯纯的女儿身,据说她十一岁的时候就自己弄破了身子,此后一发不可收拾,开始变得像“阴阳和合宗”的那些下三滥一样喜欢男人,喜欢各种各样的男人,尤其是,她喜欢和两个男人一起做些满是血污,鞭痕和蜡烛油的“游戏”。
明泉师姑修行的是正宗的圣水派神功《大道本无情》,表面看起来温柔婉转,实际上冷酷无情。她的内心是空的,一片空白,根本不可能装得下任何一种感情,因此她对于雷千尺痴汉一样的爱意毫无感觉,对于方天航那种********向上爬的卑微与丑恶也毫无感觉。在她眼里,任何和她上过床榻的男宠不过都是些用完就扔的道具,就像穿脏了就得扔掉的臭袜子一样。明泉经常穿白底碎红花的长袍以及同样配色的长裙,披风等等,都是她性格的写照——看上去犹如花朵一样艳红娇美,实际上内里就是空洞虚无的一片空白。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所谓“大道”,更确切地说是被所谓“礼法”操纵着的,没有灵魂的人偶。
此时此刻,明泉师姑正双手把玩着卷曲起来的长鞭,目光冷漠地注视着跪伏在地摊上的两个男子,完全就是一副女王审视男奴的架势。“抬起头来。”明泉冷冷说道。两个大男人依言扬起了脑袋。方天航的脸上是一抹谄媚的笑容,而雷千尺的表情就变得相当的勉强了。
“明泉大人,您看……”雷千尺终于还是忍不住,终于有些懦弱地说道。他没有胆量将话说完,因为他看到明泉似乎又扬起了皮鞭。
“雷千尺,你让本尊不太满意了。”明泉冷冰冰的说道,语气中没有任何一点带你人情味:“多学学方天航吧。”
雷千尺迅速地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笑得哈喇子都流下来了的方天航,眼中不可抑制地闪过一抹浓重的嫌恶。他迅速低下头去,匍匐在地上,用一种闷闷的声音说道:“铁掌帮这次秘境之行,披荆斩棘,好不容易收获了一批宝甲,个个价值非凡,如今已经有一半属于贵派了,还望明泉大人能够……履行三天前的诺言。”最后几个字,雷千尺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啪!”重重的一鞭子,落在雷千尺的身边,而不是身上。“明泉心软了?”雷千尺吃惊又暗喜地抬起头来,刚好对上明泉那一双没有丁点感情的眼眸。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圣水派家大业大,不稀罕你那点破烂。你让本尊不高兴了,好吧,拿着你的的破烂,滚回去,滚回你的铁掌帮,以后你和本尊,便形同陌路,互不相往来好了。”明泉冷冰冰地说道,那绝情的语气,让雷千尺浑身一阵发凉。
“明泉你……”雷千尺的眼中闪过一道惊慌之色。他看着明泉那一阵给人以温暖柔软感觉的俏脸,心里陡然泛起一阵撕裂般的酸楚。他真正爱着明泉,他很多时候做梦都会梦见明泉。他的脑子里此时飞快地闪过自己和明泉交往的这几年来的种种一切。一开始的明泉,还是那个站在桃花树下向他暖暖微笑着的明泉,还是穿着碎花衣裳紧紧跟着她走南闯北,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的小姑娘明泉。后来的明泉,是退去衣衫和他滚在小客栈里那简陋小床上的明泉,是早就失了少女身子的脏姑娘明泉,是在她面前突然跋扈地招来无数带刀侍卫,逼哭着逼他做她的男人的明泉,而最后的明泉,就是眼前这个在床上对他柔肠百结,温婉甜蜜,百般讨好他,让他尝遍人生极乐,却在下床之后翻脸不认人的明泉。小姑娘一样的明泉,泼妇般的明泉,女王一样的明泉,千变万化的明泉,最后在他脑子里,变成了他喜欢的,舍不得放手的明泉。
“滚。”明泉不着急,不喊叫,甚至说话声音都小了一些,但是那一声断情绝意的“滚”,就将雷千尺直接打入了地狱。被明泉的手段弄得神魂颠倒的雷千尺,此时已经将明泉当成了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已经死心塌地地爱着明泉了,此时听到她无情的一个字,登时如遭雷击,居然就这样瘫软地倒在地毯上。
“明泉,我的好明泉,你不能离开我啊……你还记得……”李恩千尺倒在地上,涕泪横流地哀求道,明泉对于他来说,就如同毒品对于瘾君子一样,明知道有害,却也完全没法控制自己了。
“你还记得?”明泉的声音猛然变了,变得十分委屈,当然也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做作:“你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徜徉在云梦泽边上,你对本尊说过的话么?本尊倒是清清楚楚地记得每一句!本尊问你,你当时对本尊说,你会为了本尊抛弃一切,你会全心全意对待本尊一辈子!可是刚刚,你做了什么?你居然在顶撞本尊!你故意让本尊不高兴了!你真的为本尊付出一切了么?本尊不需要你养活,不拿你一分钱,还给你了你多少好处?给了你的铁掌帮多少利益?本尊不过是要你陪着本尊的时候让本尊时时刻刻开心,你坐到了么?”她的声音变得凄婉哀怨,一瞬间又浓情无比,每一个字间都滚动着太多的,过量的情感,简直浓稠得快要淹死人了。
雷千尺被她这么一说,就算之前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顿时忘了个一干二净。他的心随着明泉略带哭腔的柔软声音而颤抖起来,矮胖的身子也随之颤抖起来。“明泉,我,不,是奴才错了!奴才不应该带着师门命令而来,不该带着那些肮脏的锁子甲来要挟你……罢了罢了,那批锁子甲就算奴才孝敬给您的吧!只求您不要让奴才走……奴才离不开您啊……”他说着,一个大男人居然也跟着哭哭啼啼起来了。
“本尊知道你的心思,你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的女人了,这样本尊就高兴了,至于门派使命么,本尊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自然会帮你一把……只不过还需要你安安静静地等待一时半刻的,因为魔威阁啊,可不是说对付就能对付的呢。”明泉师姑的话软了下来,口气也很真诚温婉,就像她平日里表现的那样,可是她的眼眸里,依然没有一丝人的感情。
“本尊今日召唤你们来,除了叙叙旧,陪本尊开心外,就是和你们商量一下,三天前你们找本尊说的事情。”明泉师姑继续说着,她的声音猛然变得冷冰冰的,再次变成了那个没有一丝人情味的明泉:“本尊考虑了三天呢,最后觉得,还是先将方天航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整合了神剑门全部的力量,再去解决雷千尺的事情,因为方天航啊,这几天表现很不错,没有让本尊不开心过一回。”
明泉说着,就看到方天航得意地挺了挺胸膛,似乎很得意地回头看了雷千尺一眼。
雷千尺没有吭声,此时他正忙着擦干眼泪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黑暗炼金术1
‘本尊自幼熟读兵书,也知道该怎么运用征伐之道,这些事情,你们不用给本尊什么建议,没有什么用处的,本尊不爱听。’明泉说着,她的话听起来很刚愎自用,可是她语气里没有一点点骄横的口气,只有毫无感情的平铺直叙。她顿了顿,然后一挥手将两位解语宗的弟子轰走,这才向两人道:“起来吧。我们三人好好商量一下。”
两人依言,默不作声地站起来,然后被明泉再次拉到了床上。明泉没有脱下衣服,表明她还没有想着去“玩”,而是很正经地和两个大男人讨论起来对付神剑门和魔威阁的事情来。
【一个时辰后】
“……方天航的事情这边好办,仅仅是对付万剑心一个人而已。方天航,你的人要加紧了,回去之后,要尽快按刚才说的去做……雷千尺你带着铁掌帮的人,先配合方天航,随后我们就集合所有能指挥得动的正道邪道,一起去压魔威阁……魔威阁仅仅是一个门派,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顶住正邪两道的压力的……好了就这样,你们两人先回去准备吧!本尊本尊等你们的消息。”三个人聚在一块口干舌燥地讨论了一个时辰之后,明泉如是总结道。三人终于你定了一个还算周祥的计划,决心先除掉万剑心,然后联合许多正邪两道的势力一起,为“贾圆圆”身陷魔威阁的事情讨一个说法。
【同一时间,魔威阁营盘附近的矮山上】
杀死一个入体期的仇敌,或者说杀死一群入体期的家伙,对于一个真正立志成为圣法师的强者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哪怕这些家伙身边跟着一个合道巅峰修为的“保姆”呢。银尘想要直接干掉杜传昌为张萌萌报仇,并不困难,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他的复仇,是要让杜传昌和冯烈山,心甘情愿地跪在自己面前,哀求着自己赐予他们名为死亡的解脱。这样的复仇,从心理上彻底将仇敌打入无底深渊,然后再毁灭**,才是被加布罗依尔的圣法师们一致信仰着的,真正充满了神圣与美学意义的【复仇】啊。
因此当银尘发现了魔威阁的营盘之后,他没有像个骑士一样直接从大门冲进去,那样没意义,还显得自己很蠢。他现在最紧要的任务,就是先将魔威阁监视起来,然后一步步破坏冯烈山的计划。
银尘并不知道杜传昌已经暗中控制了魔威阁,他甚至搞不清楚杜传昌和他的毒龙教到底哪里去了,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寻找。他的眼前只有魔威阁,那么他就先从魔威阁下手也未尝不可。
此时此刻,经历了张萌萌之死的银尘,已经对秘境中剩余的宝藏失去了兴趣,再伟大的传承,再珍奇的宝物,再厉害的玄器,也换不回姐姐的命啊!
银尘认为张萌萌已经死了,彻底消失了,自己再也找不回那可爱的姐姐了。银尘一直背负着这份悲伤,直到许多年以后,他才和姐姐于神威之狱中重逢……
【正午时分】
银尘蹲在一座小山包上,看着下面的魔威阁营寨,看着下面进进出出的魔威阁弟子,曾几何时,他和他们都是同袍,如今,他不得不和他们成为死敌了。
“得想个办法,监视他们的内部动向,特别是监视住冯烈山。”银尘嘀咕一句,蹲下身来。
魔法师这种战斗职业,除了彻底掌握一两种元素,彻底掌握一两种战斗施法技巧之外,还要掌握至少一种生产或者生活魔法,也就是从器物炼金,药剂学,附魔学,符文学,法阵学,变形学,博物学,召唤学之类的五花八门的魔法技术中选出一两种作为自己的专长。银尘在加布罗依尔生活的时候,根据自己的天赋和喜好,选择了器物炼金这一项。
银尘的附魔和药剂学水平都几乎等于零,想要监视魔威阁,制作复方汤剂易容成别人是不可能的,他制造出来的复方汤剂估计鬼都不敢喝,谁知道喝下去会变成什么,反正“银发坩埚杀手”,“重生的纳威”这样的绰号他也背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喝药混入魔威阁的方法不用想。至于将普通的物体附魔变成魔法物品,或者给什么东西施放检测魔法或者追踪魔法的做法,也不可能实现,银尘的附魔技术那是渣到了一定境界的,最简单的“无限能源”,“锋利无比”“坚固耐久”之类的附魔他都能弄出高达百分之六十的失败几率,简直可以称得上“附魔界的绝世奇才”了。他如今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炼金术,或者称为化学反应魔法。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苦笑一下,甩甩头抛却脑海中翻滚着的记忆,沉下心来画着圆圈形状的炼金法阵。银尘此时已经在魔威阁附近的一座矮山上躲藏起来,指挥着魔天使去被自己找材料。炼金炼金,当然是需要各种不同的金石之物才能炼制了,好在秘境之中,山丘不少,岩石够多,银尘的战争空间里刚好有一套冶炼设备,魔天使采来的大小石头,都可以扔进冶炼炉子里提炼成各种物质。
银尘一边将魔天使采来的石头扔进战争空间,一边用冰剑挖着身旁灌木的树根。这种似乎只生长于秘境之中的灌木不知道是个什么品种,外表看起来和矮松树没有什么区别,针叶细长而柔软,可是根部总是生长着一颗颗半透明的晶体状的结石,似乎是土壤中某种物质的沉淀物,这种晶体一样的东西银尘认识,是制作魔能晶体的理想材料。
银尘将这些晶体从树根和泥土之中挖出来,不仅折断的许多树根,还弄倒了两棵树。银尘干脆用大焚化术将其中一棵树无声无息地化作一堆碳粉,就近洒在树坑里面,接着将灌木结出来的晶石也一起扔进了树坑之中。
“血池召唤。”银尘念出一个黑暗魔法的咒语,瞬息之间就让树坑之中灌满了来源不明的鲜血。殷红的血液顺着松软的土壤和岩石的缝隙四散流淌,不一会儿就将十步之内的灌木丛弄得到处都是血污。
银尘身上始终套着诸神加冕,一点儿血迹都没沾上。他看到鲜血溢满那个树坑之后,就开始围着树坑慢慢走动,同时嘴里念出大段大段的咒语。
“黑暗炼金,开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黑暗炼金术2
他不停地施法,一道道血红色,黑色,灰蓝色或者惨绿色的光芒从指尖不停地弹射出来,落到灌满鲜血的树坑之中。树坑里的鲜血沸腾起来,散发出一股股令人不安的冷意,那沸腾的殷红液体中没有丝毫的热量,只有彻骨的寒意。
血液沸腾了一阵就安静下来,殷红之中慢慢浮现出橘黄色的颗粒,那是事先放进去的碳粉,这些碳粉在血池中安静地燃烧着,却散发出一阵阵浅蓝色的冰雾而不是理所当然的热气和黑烟。渐渐地,最后放进去的那些晶体一样的块状物质也开始燃烧起来,亮起青灰色的火焰,这些晶体慢慢融化,可是血池之中的热量似乎在飞速减少,殷红的血池之中慢慢浮出些许碎冰。
晶体渐渐完全融化消失,碳粉也在充分燃烧之后变成了二氧化碳消失了。血池里的浮冰越来越多,最后整个血池都冻结成一整块血红色的冰块,硬邦邦的,散发着寒气。
银尘念了个浓缩咒,那一块硕大的血色冰块就瞬间变成了只有巴掌大小的一块长方体小冰块,寒气逼人,颜色更是红得发黑。银尘屈指一弹,一道黑光注入到长方体冰块之中,将寒气隔绝,那是银尘最拿手的千手蹈天卍禁大封。
暗红色的血冰结晶被封印魔法彻底染成了黑色。银尘伸出手指向地面一点,寒气迅速汇聚到指尖,变成一道冰蓝色的光流喷射到地面上,冻结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冒着蓝白色寒气的工作台,那工作台的表面是标准的水平面,就是拿光干涉检测仪也找不出半点不平整的地方。银尘将黑黝黝的长方体放在工作台上,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决定用光系魔法进行切割。他不确定光系魔法会不会给黑暗炼金术带来影响。
“破晓。”银尘念着咒语,手中出现了一把细长的光剑。他很小心地将光剑的尖端刺向黑色的长方体,确认不会引起爆炸之后,才小心地将它切成了大小相等的八块。
银尘做完这一切,就闭上眼睛静静等待。过了大概三十息的工夫,他的战争空间自动打开。
八颗人眼大小的金属珠子从空间里滚了出来,刚好落在树坑里。
银尘将珠子一一捡起,每一颗珠子上都有一个正方形的小黑点,在正午的阳光下仔细看,可以很容易地看出那个小黑点实际上就是一颗摄像头,而且是广角摄像头。
这些珠子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就是傀儡的眼睛,或者说是傀儡的“全息复眼系统”中的一个小零件。
银尘将八颗傀儡之眼和八块黑色立方体成对地放在工作台上,然后伸出双手食指,在空中快速地画起圈来,一个个绿莹莹的圆圈型的魔法阵沿着他的两根食指指尖的轨迹从稀薄的空气中浮现出来。“亡骨之门!”银尘轻轻咏唱道,冥府的大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几条幽灵从里面窜出来,被银尘画出的绿色魔法阵吸收掉,紧接着,这些绿色的圆圈套圆圈的魔法阵一个接一个地落在玄冰工作台上,相互嵌套着变成一座极其复杂精密的组合法阵,空气中慢慢荡漾起聚元式的波动,天地之间,属于【暗】的元素力量仿佛海潮一样震荡起来。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工作台上,黑色的晶体和金属制成的眼球被看不见的力量推着凑到了一起,然后无声无息地相互穿透,相互融合,仿佛那些黑色晶体和金属珠子不是坚硬的固体物质,而是两种气体一样可以随便混合。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煮沸血液和内脏的声音,听起来令人汗毛倒竖。银尘耐心地等待着着,看着落在玄冰工作台上的复杂魔法阵中燃起绿色的邪恶火焰,看着魔法阵中弯弯曲曲的纹路仿佛酸蚀雕刻一样慢慢地嵌入玄冰的工作台中。
滋滋滋!
绿色的火焰慢慢熄灭了,复杂的炼金魔法阵也变成了玄冰工作台上的一道道深刻的凹痕。此时工作台上只剩下八颗微微泛着红光的金属眼球。银尘心念一动,甚至不需要激活任何法术位,就能让它们从工作台上悬浮起来,缓慢地移动或者转圈。
银尘打开卡诺尼克尔的遗迹,微蓝色的光屏随着他的“sudo……”口令很快就显示出那八颗金属眼睛看到的图像,银尘看着分裂成八个窗口的画面,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功告成了。银尘长长舒了一口气,静静等待体内的元素代偿消退。
银尘掌握的炼金术不是正规的炼金术,而是阴森恐怖的黑暗炼金,就是利用黑暗魔法中粘稠致密的元素力量,将一种化合物任意转换成别的化合物的魔法,而不是直接将各种珍惜材料混合起来制成魔法物品的正规方法。银尘刚刚大费周章地制作出来的那块血冰晶体,就是黑暗炼金术中最基础的“血魂晶体”,俗称“血电池”,说白了就是一种能量晶体,给没有电源的金属眼睛提供电能的。
有了电的金属眼睛已经可以将画面传输到卡诺尼克尔文明遗迹的总后台了,不得不说卡诺尼克尔计算机文明的设计理念和加布罗依尔的魔导计算机完全不同。整个卡诺尼克尔文明可以看成是一个巨大的单个文件,所有一切的资料,图像,控制命令甚至是硬件设备,都可以看成是一串代码,整合到整个文明地系最深层次的总后台中,银尘制造的东西当然也不能例外。
接入总后台的金属眼睛,可以一直传输着监控画面,银尘在任何一个地方打开遗迹,都可以方便地看到这一切,绝不像加布罗依尔的计算机设备一样,需要考虑无线传输的距离问题,因为加布洛尔的计算机,都是一个设备绑定一台机器的。
银尘最后命令魔天使带着金属眼睛飞向了魔威阁的营寨,先是击倒了一位魔威阁的临时弟子,然后化装混入,悄悄地将眼睛扔进了魔威阁中最高最大的几间帐篷里。
也正因为如此,躲在“普通帐篷”里的毒龙教弟子们,才逃过了被银尘发现的命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魔威阁谋动
【傍晚时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橘红色的晚霞照不到的东边天空上,依稀出现了几颗星星。悬浮在空气中的八幅监控画面发出的各色光芒,渐渐将银尘的脸染成各种变幻不定的颜色。
最中间的一幅监控画面中,昏暗的场景猛然一亮,接着才是两名魔威阁女弟子点燃蜡烛的背影。冯烈山和一个银尘不认识的老人盘腿坐在草席上,凝神调息着,不一会儿,那位老人就将双掌抵在冯烈山的背后。
“凝神!默运神功!你小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狗屁方法堪堪爬上分神境界,根基这么不牢靠!老夫今天就稍微指点你一下!你仔细了!真是的!”监控画面中传来老者的声音,银尘无聊地抬头看了一眼,又悲伤地低下头想他的姐姐去了。整整一个下午,冯烈山就是在打坐练功,没完没了地打坐练功。银尘看着他练功,看着他头顶上不时冒出的鬼魂形状的罡风,看着他无聊地一遍又一遍运行着大小周天,自己都觉得困了。
银尘低头闭眼,努力不让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掉出来,张萌萌的离去对他而言是比任何肢体上的创伤都难以愈合的伤口。他默默地“舔着伤口”,放松心情,宽慰着自己,却感觉心里越来越空虚。他的胃囊里渐渐升起一股恐慌,被无尽的恶意包围的恐慌,他越来越相信自己在这个陌生又野蛮的世界中,举目皆敌。
就在他顾影自怜,黯然神伤的时候,梁云广走进了监控画面。
八颗金属眼球中,有一颗的位置和角度非常好,刚刚好可以给梁云广来一个脸部特写。卡诺尼克尔遗迹终端按照银尘花了一下午搞出来的临时运行程序,捕捉到了一个新的面部特征,立刻自动控制着那颗眼球拉伸镜头,给他来了一个特写镜头,同时无声无息地拍照记录。银尘这边的遗迹终端发出提示声,将他惊醒,一抬眼就看到了最左边的画面中梁云广阴沉颓丧的脸。
银尘瞪大了眼睛,看着梁云广的脸,看着他印堂处冒出的袅袅青烟,看着他双颊上青黑色带着银色麻点的斑块,看着他灰紫色的嘴唇,看着他浓重的黑眼圈和眼角细密深刻的皱纹,呆愣了足足四秒钟,才冒出一句吐糟:“我擦!这是烟熏妆呢?还是这人已经得了晚期癌症又去放疗了?”银尘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这幅德行,难不成这小子点儿背,被狼人咬了一口?话说秘境之中有狼人么?
银尘不知道梁云广已经糟了杜传昌的毒手,此时的正身中奇毒,靠着续命的药物勉强维持着呢。
监控画面至中央而毫无所觉的梁云广,早就没有了往日魔威阁梁大才子的威风,容颜枯槁,眼神涣散,原本乌黑的头发上也多出了一丝灰白。不到而立之年的他身上始终散发着一股陈年腐尸一样衰朽的气味,让所有接近他的人都觉得他似乎命不久矣。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动作倒是比以前更加灵活,行动之间罡风缭绕,显然又被什么灌顶**硬生生地提高了几重境界。
“弟子叩见两位尊者!”梁云广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弟子礼,声音洪亮地说道,他的语气中满是对两位魔威阁尊长发自内心的敬意,所谓患难见真情,梁云广在被杜传昌折磨得即将咽气的时候,还是两位尊者不顾体面地向杜传昌求情,才放他了一条生路。
“怎么?找到神剑门的具体位置了么?”冯烈山收起神功,睁开眼睛缓缓问道,他睁眼的一刹那,两道紫黑色的气劲从他的眼睛里喷出来,擦着梁云广的后背弹射出去,发出biu地一声轻响,险些将梁云广身上的黑袍给毁了。跪在地上的梁大才子浑身猛然一紧,然后慢慢地,偷偷摸摸地放松下来,他的心里早就对冯烈山再无一丝戒备。
“尊者明鉴,神剑门的狗贼们藏身于……”梁云广维持着匍匐在地的姿势,将自己打探出来的情报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神剑门的位置,周围的地势,营寨的规模以及和神剑门在一起安营扎寨的小门派的简单情况,全都说了出来,他这边说着,银尘在那边录着音。
“很好,你办事比其他人仔细多了。”冯烈山听了梁云广的话,一直紧绷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只不过匍匐在地的梁大才子没有看到而已。“这次你立了大功,等出了秘境回到了山门,本尊就将宗门秘传的《亡魂杀破**》传授给你,你要仔细了,那可是本宗历任掌门才可以修炼的东西!”冯烈山微微提高了声音说道。下面的梁云广听到了这些话,连忙磕头如捣蒜,口中谢恩不迭。
“去吧!以魔威阁的名义,联合各派,前往神剑门!”冯烈山貌似豪气地一挥手,想让梁云广出去准备,可是梁云广一直跪着没有动弹。
“尊者,弟子从圣水派那边的探子那里得到了一点儿消息,不敢隐瞒,还需向尊者禀告。”梁云广颤声说着,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点点焦急。
“什么事?”冯烈山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心目中圣水派从来都不是什么需要小心防范的势力,毕竟魔威阁和圣水派的关系,比起神剑门和铁掌帮的光系还要亲密得多了。
“弟子从伺候飞泉师姑那厮的一个下人那里了解到,方天航和雷千尺两人三天前就偷偷溜进圣水派的据点中,一直未归,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弟子担心……万一圣水派和铁掌帮……”
“圣水派么?这个无妨,宗门和她们之间纠葛太深,一时半会儿反目成仇的机会不大。”冯烈山随口说道,语气里一点儿也不认真。
“可是弟子得知铁掌帮的雷千尺也在圣水派,尊者,铁掌帮可是和咱们新结了大仇,而他们对圣水派的影响也是很大的。”梁云广赶紧补充道。
“这样啊,倒也不得不防,毕竟若真和圣水派的干起仗来,可就得好好计议一番了……”冯烈山沉吟道:“那帮子臭娘们儿屁大的本事没有,却个个都是碰不得摸不得的金枝玉叶,背后的势力大得很哪!得罪了她们,指不定哪天在帝国就成过街老鼠了……所以啊,咱们真到了迫不得已要下手的时候,可要仔细!若是真的伤了圣水派的娘们儿,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们彻底抹杀掉,必须做到死无对证。这秘境里嘛,哼,死无全尸不是很正常的么?你说是不是?”冯烈山端着下巴,故意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神色,嘴上却用很轻松的语气说着血腥残酷的话来,浑然不觉要将几十个活生生的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弄得尸骨无存,究竟是怎样一幅惨厉的场面。确实,圣水派作为一个魔道门派,但凡有弟子遇袭,都是突然间音讯全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圣水派追查起来困难重重,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一来二去,原先嚣张跋扈,自称天下第一宗门的圣水派,也被迫学会了低调忍让,谨慎小心,圣水派的成员个个出身不凡,可是再高贵的出身再显赫的地位再通天的权势,面对天下间无数能人异士挖空心思想出来的各种阴谋诡计也很无力。
匍匐在地的梁云广听到了冯烈山调侃的语气,心里也不禁一松,将那圣水派也看得扁了三分,赶紧瞅准了机会送上一记马屁“尊者所言极是,尊者智谋无双,弟子万不能及。”话虽然直白,没有什么奇幻绚丽的修饰,但是冯烈山听到了,就是觉得五脏都一起舒服起来。“行了,赶快去干正经事吧,弄得好了,《天魔解体**》这样可以修炼出魔王气息的神功,你也不是就接触不到!”冯烈山隐晦地指出跟着他一起干的好处之后,再次挥手,真要将梁云广轰走了。
“弟子告退!”梁云广重重磕个响头,便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出去了。
冯烈山将梁云广赶出去之后,就和身后的老者商量了几句,拟定出一个极其简单的计划来,其实此时的魔威阁对付神剑门根本用不到什么计划,直接围上去真刀真枪地干架就是了。此时的魔威阁,得到了天杀魔宗,黑魔宗,血魔宗,黑天煞,魔杀门,魔界门等等大小40个魔道门派的鼎力支持,几乎相当于半个魔道修士界一起上了,对于势单力孤的神剑门,那是将近十比一的人数优势,就是用人海战术都可以将神剑门硬生生磨死,而圣水派和铁掌帮,在冯烈山的计划里甚至不需要打,只要魔威阁出点好处引诱一下,亮点实力威慑一下,只怕这两个墙头草一样的门派都不太敢造次呢。
冯烈山躲在帐篷里计划着,而帐篷外面也慢慢吵嚷起来,一声声“魔威阁必胜!”“神剑门的龟孙子们,洗干净了等爷爷来扒皮抽筋!”之类的吼声透过厚厚的帐篷布,清晰地传进来。冯烈山和他身后的老者听着弟子们亢奋的喊声,不但不觉得吵,反而在心中也燃起某种热望来。
神剑门,毕竟是魔威阁的宿敌啊,两派成立的宗旨,似乎就是消灭对方。
历经剧变的魔威阁,这一次,终于逮住了一个机会,要对神剑门全面开战了。
“sudopoweroff”
监视器另一头的银尘,此刻也站起身来,活动下手脚,悄无声息地瞬移离开,当先向着神剑门的据点疾驰而去了。
他最初的复仇,就是要将魔威阁的计划搅黄,让冯烈山郁闷。先是郁闷,继而愤怒,继而恐惧,继而绝望,最后崩溃。从精神上抹杀一个仇人,可比从**上抹杀一个仇人好玩多了。
银尘圣法师,自认为玩得起,哪怕是从万军丛中救走万剑心,他也有着近乎绝对的信心。
“从今天起,做个精通aoe的圣法师!”他对自己说道,也是对着张雅婷,对着张萌萌发誓道。
瞬移,越发频繁,越发疯狂,比起魔威阁的人要靠两条腿跑路,比起先锋军魔界门的骑士们策马飞奔,他的速度,一如既往地让修士们望尘莫及。(未完待续。)
地二百三十四章 猎杀万剑心1
【两天后,神剑门营地】
这里是另外一处四面环山的幽静谷地,低矮的丘陵上除了长出细细碎碎的绒毛草之外,还生长着一株株不到一丈高的,醋钵儿粗细的小沙柳。秘境之中的气候似乎和风源大陆截然相反,秘境外面已经是深秋时节,而这里似乎还是夏季,沙柳细弱的枝条上,一片片狭长的叶子依然绿得鲜嫩,甚至有些枝条上还长出了叶芽儿。
神剑门的弟子们就在这个Ω形状的山谷中间支起了一顶顶帐篷,在山谷口上简单地竖起了几段沙柳木制成的栅栏。粗心的方天航没有遇见过魔界门的人,不知道秘境之中还有一支魔界门的骑兵队,因此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弄上些拒马来以备不测。
僵尸狂潮之后的这段时间,神剑门的弟子们过得顺风顺水,虽然他们没有发现任何一处藏宝地点,但是他们是神剑门的人啊,降妖除魔没得商量啊,于是他们在这几天来连续不断地打劫一切能看得到的魔道修士,倒也收获颇丰呢。
今天的神剑门一如既往平静,当东方亮起鱼肚白之时,神剑门的弟子结束了早课,吃过简单的早饭,三三两两地走出营寨去“狩猎”魔道弟子了。万剑心和他的小伙伴们按照昨天刚刚回来的方天航的命令在营盘中防守。和万剑心自小一起学习玩闹的神剑门第三席王深海,深知他的万师兄就是个只管练剑的懒惰家伙,知会了师兄一声之后,就代替师兄主持起营地之中的一切事务来,还别说,这个王深海神功练得不好不坏,后勤管理倒是很有一套,在他的管理下,偌大的神剑门营地里愣是井然有序,没出现丁点儿纰漏。
此时的方天航已经带着几个心腹走出了山谷,他没去“狩猎”,而是径直来到了距离神剑门营盘3里远的一片密林之中,和明泉师姑碰了头,此时,圣水派,解语宗,铁掌帮以及一些依附于圣水派的小型魔道势力已经已经如同繁星般散落在神剑门周围,将整个山谷团团围住了。
与此同时,代替万剑心管理整个神剑门防御系统的王深海,悄悄命令神剑门周围矮山上的岗哨分批次撤出,命令自己的绝对心腹和方天航走之前暗中留下来的人手,替换当值的神剑门普通弟子,把手住了山谷唯一的入口。
毫无所觉的万剑心依然在自己的营寨之中打坐练气,同样毫无所觉的其他神剑门弟子,都在四处游荡的过程中被自己的师兄弟悄悄暗算击晕,拖到几顶奇怪的黑色帐篷里去了。
一切都在悄然进行,当太阳西斜的时候,留守神剑门的弟子已经倒下了一小半。锐减的防御力量终于让普通弟子们发现了。就在王深海站在营地中央,紧皱着眉头,焦急地等待着方天航大师兄发射来的响箭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叫喊,将原本秘密进行的一切暴露出来。
“敌袭!救命啊!”一位平日里和万剑心走得很近的女弟子发出了一声穿云裂空的尖叫,她身后的那位男弟子正拿着一根木棒追打她,女孩子一边跑一边尖叫着,将正在闭气凝神的万剑心惊醒了。
“怎么回事?王深海那小子也能犯这号错误吗?”万剑心将放在腿上的玄器宝剑往腰带上的挂钩上一挂,就急匆匆地冲出帐篷。
同一瞬间,那位追打女弟子的神剑门男子猛然一挥木棒,重重敲在那女孩的后脑上,罡风无声爆开,女孩的脑袋立刻开了瓢,她发出了最后一声凄惨的叫喊,倒下了。
万剑心刚好看到这一幕,他呆住了,他首先感觉到的不是睚眦俱裂的愤怒,而是一种被掏空了心的——震惊。
“宗门之内,兄弟相残?!!”这是他此时唯一的念头,这个念头就可以让他的大脑彻底死机,从小到大,万剑心眼里的神剑门,只有对外同仇敌忾的神剑门,只有兄弟姐妹间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的神剑门,从来没有,也绝对不应该有,自相残杀的神剑门。
他正呆愣着,浑身战栗着,强迫着自己硬吞下眼前的事实并且开动僵硬的大脑想出对策,却猛然间感到一股穿心的灼热杀意,他赶紧向旁边一闪,一道金黄色的光芒闪过,紧接着就是一声罡风气爆的声响。
万剑心猛然转身,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昔年最要好的兄弟,看着举起剑锋对着自己咽喉的王深海。
“王深海,你这是做什么呀!”
……
“杜公子,你说圣水派不会和我们为难?”魏务良边走边问杜传昌。此时魔威阁聚集的魔道弟子已经有千人之众,这些弟子在魔威阁的严令之下,无奈地放弃了各自的门派阵型,相互混杂着勉强聚成了一个规模可怖的大方阵,黑云一样向神剑门的驻地行去。方阵的中后方,在魔威阁弟子层层包围之下,魏务良和杜传昌并肩走着,他们周围是毒龙教8位弟子和严鬼罗冯烈山两人。
“圣水派的那帮子娘们儿,根本不敢和我们为难的,毕竟本尊手里,掌握着她们最怕的东西啊?”杜传昌冷笑着说道,同时从长袍的袖子里摸出一只粉红色的药瓶子来。
“毒药?”魏务良眼皮子一跳,他对杜传昌拿出的任何容器类的东西都感到深深的恐惧,没中过毒龙教的毒的人,是不明白毒龙教的可怕的。
“不,是春药,仅仅对女人有作用的药。”杜传昌神秘一笑,接着说道:“神剑门里面有不少女弟子吧?不知道老头子你愿不愿意亲自体验一下这东西的威力呢?”
“春药?”魏务良眼睛一眯:“果然是圣水派的那帮娘们儿最怕东西。”
“那是自然。”杜传昌从袖子里又摸出一只更小的粉红色药瓶儿,那药瓶上面绘着一只深一点的粉红色的蝎子。
“这是顶级货色,老头子,本尊看你腿脚不好,这瓶送你了,拿去给抓来的女俘虏一整瓶子灌下去,然后和她爽一爽,不仅你舒服,还补身子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猎杀万剑心2
“这……这玩意儿真的对男人没害处么?”魏务良心里一百个不放心,杜传昌手里的东西,对此时的他而言就是世间最危险的东西了,可杜传昌给的东西,他也不好拒绝,他不想拂了杜大公子的面子。
“保证只有好处!”杜传昌将脸凑近了魏务良,神神秘秘地,一脸猥琐地笑着说:“这东西男人就算误服,不过就是寒气集结肠道,在那五谷轮回之所蹲上片刻也就没事了,根本算不得毒,不过是性质寒凉的食物而已,可若是女子服用了,在催情之余,还能强迫女子泻出元阴,一剂药下去,哪怕是贞洁烈女也要在六个时辰里不停地和男人交合,否者药效永远不退!六个时辰之内,那女子必定将自身精元全部化为元阴,通过那事情度給和她欢好的男子,而她自己,必定燃尽性命而死!平常行房,都是男子肾亏,可这神药,却能让男人滋阴补肾,延年益寿,只是苦了服用它的女子了!此等神药,乃是本宗于千古之前,从当时盛极一时的红魔血炼宗讨要回来的药方,历经千年研制出来的呢!”杜传昌说着说着,脸上慢慢浮现出自豪的神色,仿佛这种缺德的毒药,是毒龙教为全人类做出的巨大贡献一般。
“那这圣药叫什么?总有个名称吧?”魏务良听了杜传昌的介绍后,心里不禁火热起来。他算是明白了,杜传昌手中的粉红色瓶子里,装的不仅仅是什么春药,而是夺人精元的诡异玩意,这种和已经失传了的“夺元丹”有异曲同工之妙的邪物,乃是真正上古邪道的遗存,而不是所谓的魔道的手段。夺人精元,这是损人利己的法子,也是最快速度获得大量元气的法门,魏务良看着杜传昌手里的小瓶子,就像看着一大捧珍贵无比的纯净元气,看着一大捧神功修为,眼神越发炙热起来。
“知乐散!”杜传昌豪气地报出毒药的名字,接着正色道:“这种圣药,材料稀缺,炼制起来极其困难,本尊作为首席,不过被掌门赐了三瓶而已,用完之后,再就没有了,因为本尊自己也做不出来这种逆天的东西……老头子,拿着,仔细收好了,这是本尊特别赏你的!”杜传昌说完,暗自一咬牙,就将药瓶硬塞进魏务良的手里。他的动作看起来着实大方,可是他自己清楚,这么做是多么地让他心疼啊!这可是邪道至宝级别的圣药!
魏务良自然感激涕零,冯烈山自然眼红无奈,只有严鬼罗神色平静,这个魔威阁的司棍,无论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刻板教条的死人脸。
魔道的队伍,依旧浩浩荡荡,雄赳赳气昂昂地开赴神剑门所在的山谷。
……
“杀马特兄,等着我!”同一时间,银尘正在高速接近神剑门的营盘。
也就在同时,王深海一直盼望着的圣水派响箭,升空了。
……
“王深海,你这是做什么呀!”万剑心不可置信地看着曾经和自己最要好的师弟,看着眼前这个从早到晚跟屁虫一样跟着自己,嚷嚷着求自己教他几手剑术的黑黝黝的小个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举起了手中的剑,剑尖对着自己的咽喉。
“抱歉了,万师兄,为了兄弟的后半辈子能够有个好归宿,能体面地做人,兄弟只有……”王深海黑黝黝的脸膛上充斥着一股股不正常的潮红,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动着莫名的光彩,那不是兴奋,不是激动,更不是愤怒或者仇恨,而是一种扭曲起来的疯狂。
王深海一步步向前,而万剑心只能一步步后退。有好几次,万剑心的手都攀上的腰间那把“天冲”的木柄,却又一次次松开。不可以,不可以向着同门拔剑,我万剑心绝不向神剑门里朝夕相处的兄弟拔剑!我万剑心绝对不可以成为那种人!我的剑,绝不可以沾染上那样的罪恶的鲜血。不可以!万剑心在心里对自己一遍遍高声吼道。入门仪式上发下的誓言,对于万剑心来说那就是需要恪守一生的座右铭,无论他的外形是多么的与众不同,无论他的性格是多么的冷僻随性,无论他的处境是多么得诡谲凶险,他都不可以打破自己曾经认认真真发下的誓言。这是原则,不会因为任何外部环境的变迁而改变。
“你究竟在说什么呀?王深海,你说体面的生活,现在难道不是很体面吗?你可是……神剑门弟子中的第三席呀!”万剑心退得越来越快了。面对分神期甚至合道期魔道高手都绝不会不战而退的万剑心,在面对同门兄弟,尤其是和自己朝夕相伴,几乎与亲人无异王深海时,居然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
这就是万剑心,外表夸张,面冷心热,面对敌人的时候他比谁都很,可是面对自己人的时候,他一点儿也硬不起来。他是一个深情的男子,他是一个只能从背后击倒的男人。
万剑心后退着,却渐渐周转不开了。24位神剑门的弟子,个个手持利剑,将他包围。
“你们怎么都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万剑心被24位最要好的师弟师妹包围了,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绝望。“王深海,王云光,李师妹,你们都怎么了?你们都中了邪术不成?”他最后一次将手放到剑柄上,他是甚至将腰间的佩剑拔出三寸来,然而他仅仅做完这样一个动作,就几乎用完了全部力气。入体九重的罡风对他而言没有用,“杀道”的领悟对他而言没有用,一身精湛的剑术对他而言没有用,甚至神剑门首席的身份,“下任掌门”的名头,“青年第一高手”的赞誉,对他而言,统统没有用。
他的右手无声地垂落下来,再无丁点力气,仿佛那就是人生的滑铁卢。
“万师兄。”站在他正前方的王深海稍微将剑尖向下移动了一点点,指向了他的心口窝,然后强行扭转着自己脸部的肌肉,硬撑着摆出一副难看得如同哭泣一样的笑容,轻声地,甚至带着一丝祈求的语气地说道:“我们兄弟姐妹这么多人的体面,你给不了,甚至现在的神剑门都给不了……”
“你们打算叛宗!?”万剑心猛然大喝道:“王深海,告诉师兄,你们投靠了谁?魔威阁吗?还是毒龙教?他们给了你什么!他们许诺了什么!那些魔道妖人怎么骗你的,给师兄说出来!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师兄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重得过师门道义!”他的手猛然弹起来,几乎就要伸向腰间的剑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猎杀万剑心3
“不是的,我们从来没有叛宗,叛宗的,是您这个师兄啊!”然而王深海的话让万剑心的手硬生生凝滞在空中,再也够不到他的剑柄了。
“叛宗?我?怎么可能?”万剑心最后后退了一步,他的后背差点撞到王云光的剑尖。他瞪大眼睛望着王深海,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和不可理解:“你们说我万某叛宗?你们不觉得可笑么?万某为宗门征战多年,立下无数功劳,更招惹了整个魔道!万某的心,可鉴日月!”
“你……总之你就是叛宗了!”王深海一开始被万剑心的话逼得双手发颤,手里剑也摇摇晃晃的,几乎就要失手掉在地上,可是当他心里闪过方天航带回来的消息时,他的手又忽然间灌满了力气,轻易就将剑握得稳稳地,剑尖重新指向了万剑心的咽喉。
“你说什么?”万剑心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王深海,你怎么可以这样是非不分?”他的眼睛里首先闪过的不是愤怒,不是冤屈,而是一抹灰暗的,深深的失望。
“师父师叔们教你们这么多年,你们都学到狗身上去了吗!”他冲着周围的弟子大吼道。
“万师兄,对不住了。”王很嗨深深地,很是沉重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尽量放平了声音说道,他的声音依然在颤抖,而且声音里满含着一股燃烧殆尽的寂灭的味道。不光王深海自己,就连万剑心都感觉到他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发着光的东西正在破碎消失。万剑心惊愕甚至有点恐惧地看着他的脸,他感觉眼前的小师弟正在迅速蜕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一个和以前他认识的,他宠爱着的,和他交心的王深海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人。
“老实告诉你把,我们这些混在神剑门里面当弟子的,不是为了什么武学大道,不是为了什么天下苍生,更不是为了什么人间正义,不过就是为了一口饭吃而已。以前承蒙你和各位长辈的关怀,我们这些做师弟师妹的,勉强混个肚儿圆也就算了,可是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我们师弟师妹几个,只要过了今天这一关,只怕就可以过上体面人的生活了!我们这些穷苦山村里出来的人,从太祖父那一代开始,几辈子都在期盼的事情,不就是做个个官儿么?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而你,万师兄,你却恰恰挡了弟兄姐妹几个的道儿!你给不了我们弟兄姐妹们这些,但是有人能给我们这些,你说我们能这么选?……所以啊,万师兄,今天兄弟多有得罪,还请你原谅……”王深海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一点点真相,尽管他不过是旁敲侧击地说出来的一点点,但是万剑心已经全然明白了。他和方天航互相斗了这么多年,或者说,方天航一直针对他针对了这么多年,他不可能对方天航和他背后的掌门师伯的心思一点了解都没有!他此时已经知道了,他的竞争对手,方天航,终于还是踏出了这危险的一步,为了功名祸及同门!掌门师伯一直倡导神剑门举派并入官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仅是和官府合作,如今,终于到了要实践的地步了。而他万剑心,和他的师父万人往,都是极力反对掌门这么做的,因为他们知道,江湖上的一切正道,其实都很反感这样的做法。自古侠以武犯禁,当侠客的,从来就没有能和官府合得来的!当侠客的,从来都是匡扶弱小又善良的百姓的,从来都是帮助老百姓打击那些仗势欺人,贪污**,横行乡里的官老爷的!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侠客能和本就是一团臭泥巴的所谓朝廷谈得来的呢?
但凡江湖门派并入公门,那就是这个门派彻底堕落的开始。这是风源大陆上亘古不变的教训。想到这里的万剑心,怒了,怕了,心碎了,心凉了。
“你们都是因为方天航许下的好处才这样的吗?”这一次,万剑心的手,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宝剑,他的手剧烈颤抖着,他想强迫自己下定决心,在同门情谊和自己心中很久以来一直坚定着的信念这两者之间,坚定地,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可是他做不来,他这样一个人,对待自己人,对待朝夕相处,相互间借过衣裳,换过酒杯,甚至曾经托付过后背的师兄弟们,他根本没有什么勇气拔出自己手中那斩神杀佛的利剑。
他一边强迫自己握紧了剑,一边颤抖的声音,甚至带着些微的哭腔问道。
“因为方天航那个昏头的家伙吗!”万剑心甚至骂出了他能够对方天航使用的,最难听最恶毒的话,然而他最难听最恶毒的诅咒,不过是一句“昏头”而已,万剑心这个男人,这个十九岁的青年,面对他早已认可了的兄弟和朋友,实在是心软得让人侧目。
“不是。”此时他面前的玩深海,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他知道事到如今,他早已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他知道方师兄和圣水派的人,解语宗的人,以及铁掌帮的人,早已将小小的神剑门营盘包围,神剑门和它附属的铁剑们,玄剑阁,风灵宗等等一众弟子的身家性命,全部寄托在之手里的这把剑上,这把剑,不是别的什么剑,恰恰就是万剑心淘汰下来的,和万剑心一起征战五个春秋的【吞魔鲤】。
黄金色的剑锋,如今正死死锁定它昔日的主人,王深海甚至能够感觉到宝剑之中传来的一股股悲痛的意念。
“不是方师兄,是……掌门临行前留下来的命令。”王深海的手猛烈地颤抖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剧烈得多,他直接将视线移开了,他不敢看万剑心的眼睛,不敢看万剑心的脸,甚至根本不敢看万剑心这个人!王深海其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因为他知道临行前,他根本没有接到过掌门留下来的任何特别命令,除了斩妖除魔,截断邪道修士们的气数,抢夺宝藏,为门派日后更大规模的袭击邪道势力打下坚实基础这样的命令外,掌门薛无痕根本没有对这些弟子说过任何一个多余的字。
这一切,不过是昨天早晨方天航背着万剑心,召集底下的师弟师妹们私下传达的话,至于可信度,鬼都知道到底有多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