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评诗风波
高峰和李奇坤等人告辞董南承离开时,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原计划送走刘管家后就回住处的,明天上午还要会见武井一条,张安肯定是回不去了。
只是没行多远,几人便听到后面传来呼叫声:“高峰,你等等。”
扭头看去,竟然是八大公子追了过来。
对于这八位奇葩人物,李奇坤不想沾染,便借故送送刘管家与高峰辞别了。
高峰也想离去,只是对方是寻自己来的,想脱身已是不可能,他只得摇头停了下来。
“高峰,我们到处找你,你去哪儿了?”一见面二衙内便责问道。
你管我去哪儿,高峰心道,脸上却露出笑容:“原来是八位公子,不知几位找在下何事?”
“找你评评理。”二衙内直接说道。
评理?高峰疑问起来,我何时成法官了,要评理也应该找你老爹去。他笑道:“不知几位要评什么理?”
“小黄蜂说我作的诗不如他的好,你帮我评评,是不是这样?”二衙内不服气地说道。
“你们又出新诗了?那我得拜读一下。”高峰惊奇起来。
“哪有什么新诗,还不是昨晚的那首。”二衙内边说边向高峰使眼色。
切!你还知道心虚!高峰不由得鄙视一番,不过看在你大胆称对方为小黄蜂的份上就饶过你的剽窃行为。
“几位公子,你们找错人了,我可不会评理,要评理就另请高明吧。”高峰苦笑一声,跟这帮家伙实在扯不清,还不如早点抽身的好。
“不会评理,那就评诗。”二衙内不依道。
这还不是一个道理?高峰只得继续推辞:“评诗我也不会,诸位就饶过我吧。”
“不会评诗谁信?你那首‘快上西楼’作的那么好,我都没听懂,还敢说不会评?”二衙内不情愿地嚷起来。
卖糕的,救救我吧,这个“二”衙内到底是什么逻辑,他听不懂的就是好诗,要是给他说两句英文会是什么效果。再者说,那是《快上西楼》吗?是辛弃疾的《满江红.中秋寄远》好不好,没文化真可怕。
高峰脑子一转,心道,不评论一番他们注定不会放过自己,不如胡诌几句应付一下算了。
“几位真的让我评?”说这话时,他的眼光瞧向黄亮,对方到来后不发一言,不像是让自己评诗的节奏!
“如果你只想应付一下了事,还不如不评。”就像看穿高峰的心事一般,黄亮揭露道。
眼真尖呀,这都能被发现,简直是我肚里的蛔虫,高峰有种被看穿底裤的感觉。
“怎么说话呢?李大哥是那么随意的人吗?我相信他的评论绝对中肯。如果他都评不好,就没有人能评好,你看谁能咏出那个‘快上西楼’来,小黄蜂,你牛,你能吗?”二衙内踩人的本领绝对一流,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把高峰捧上了天,把黄亮踏在了脚底。
“你—”黄亮最近在谷城面前总是吃瘪,这次又被呛住了。
二衙内慎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捧杀伎俩?我高峰可是站着喷水的爷们,不就是评个诗吗,看我的。
“二位就不要为之争执了,我评还不行吗?昨晚确实有幸聆听了两位的大作,可以用空前绝后来形容,一个抒情言志,一个信手拈来,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好湿,好湿。”各拍五十马屁,高峰两边都不去得罪,做了个标准的和事佬。
“我说此人不行你还不信,你看到了,他明显在应付我们。”黄亮不屑地对谷城说道。
拍马屁拍出问题来了,还是功力不够呀,高峰一脑门乌黑。
“什么叫应付我们,你没听到李大哥夸我信手拈来,寄什么天地,渺什么一粟吗?我觉得他说的很好。你不相信李大哥,那就说明你的抒情言志是假的,应是胡诌一通才对。”二衙内对黄亮讥讽道。
知音呀!高峰简直想抱着二衙内痛哭一场,咋这么会理解人呢?
“就是。”随着谷城的节奏,其余三武公子一起吆喝起来。
“你—”被二衙内抢白了一顿,黄亮再次语塞。
“你的那个才是胡诌一通。”三文公子试图夺回点颜面,开始进行反击。
“我来评评如何?”一道声音压住吵闹的众人在圈外响起,听到这个声音,八大公子齐齐地住了声,并顺势给来人让开了路。
能压住八大公子,不用说此人身份不低,高峰却暗自嘀咕,他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旁人,竟是谷家的大公子——谷元。
这是高峰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谷元,只见他清秀的外表下透露出点点书卷气息,俊朗的脸庞上难掩一份忧郁之情。
还是那个疑问,他在忧郁什么?
人群已经寂静下来,安静得就像是一滩死水。只听到谷元走动的脚步声。
走进人群,谷元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高峰和谷城身上,鼻息间一声“哼”传出,也不知道这声哼针对的是谁。
按谷城的性格,连他老子谷正都不怕,会怕谷元?这种情况他应该冲上去对哼,起码不应该丢了气势。
只是高峰发现又猜错了,刚刚还气势逼人的谷城此时竟如耗子见到猫般,偷偷地往他身后躲。
这又是什么情况,兄弟俩不合吗?那也不至于怕到这种程度。
“见过谷大公子。”别人可以不鸟谷元,高峰却不能,他还要的在县城混,这些二世祖都不能得罪,礼多人不怪,何况他这是初次与谷元直面。
然而,高峰的招呼就如打在棉花上,没有任何回音。
谷元好似什么都没听到,那冷傲的脸上毫无表情,就是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晃动。
官二代就是傲慢,赶架子上都不给面子,高峰尴尬地脸有些发烧。
谷元已对上黄亮,冷酷地语言响起:“借得宝鞋神仙靴,定上九天揽银月,不自量力,无病呻吟。”
毒舌呀!小黄蜂一定受不了,高峰冷眼旁观。
很快,他发现自己又错了,小黄蜂就如失去毒针般萎了,头低着,不敢有一丝不满。
看来难受的不止我一人,高峰终于松了一口气,从难堪的困境中走了出来。
谷元却没有停,他又转头面向了谷城。
第90章 小姐有请
“那个数影子如果是你的,就是胡诌一气、狗屁不通。”谷元冷冷地对着谷城说道,接着他又转向高峰:“如果是你的,哼,人品不行。”
我的个去,评诗就评诗,怎么扯到人品上了,我的人品就那么差吗?高峰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让你装逼,是我的又怎么着,你还能把咬死?
只是他知道自己理亏,谷元没有说错,帮助别人做弊,人品能行到哪里去?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对此,高峰张了张嘴想解释一下,又放弃了,此时什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除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起不到任何作用。
高峰深深感觉到,他不能小瞧任何人。他与谷城之间当时说的是悄悄话,就这样也被谷元看出端倪,可见世间聪明人不少。
自己之所以能够处处先人一步,搞出不寻常的东西来,不是自己能力真强,而是前世的记忆带来的宝贵财富,否则,依前身那个小混混的根基,自己啥都不是。
放弃了解释,高峰静待谷元的下文,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应该还有话说。
谷元愣了一会,果然继续说道:“至于你的那首,你也不用傲慢,总有一天我会赶上你的。”
这句话又让高峰感到了没天理。不如人就要有不如人的样子,你这是夸人呢还是埋汰人?
说我傲慢,我是很想傲慢,没有当官的爹我傲慢得起来吗?这种词都能用在我身上,难道你词穷了?我看最适合这两个字的人应是你吧。
好在你说的是赶上而不是超过,要知道你赶上的可不是我,而是辛老先生,当然,他这时还没出生呢。你要能赶上他,也是你有志气,肯定比你老爹强。
无论高峰怎么想,谷元还是承认不如他了,虽然其语气不中听,高峰却能看出他内心的一股倔强,他似在对一些东西在抗争。
与谷元接触的太少,高峰实在无法猜测,他不清楚对方这是在故做深沉还是内心的表白,但他已认定此子非同一般。
当然,想归想,高峰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傲慢,他向谷元一拱手道:“多谢大公子抬爱,在下以后定登门讨教。”
“你说反了,应该是我登门讨教才对。”谷元的情绪总算有了一丝松动,他冷酷的面容上却为此多出了一抹失望,就是这句话也是喃喃地说出来。
话音一落,谷元已迈动步伐向人群外走去,头不曾回一下,慢慢地,只留下一道落寞的身影。
女人的心思猜不透,对高峰来说,此时谷元的心思比女人还难猜。
谷元到来只说过寥寥数语,可每一句都说在了人的痛处,高峰不知道他是在对人世常情的看不起,还是孤标傲世的楷模?
联想到谷元临行前的那一抹失望,高峰更不能理解了。那份失望针对的是谁,是他自己还是高峰?亦或者是一种知音难觅的失落。
“见过各位公子。”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把高峰从沉思中惊醒,也把八位公子哥从麻木中带了出来。
一位清秀的小丫环正婷婷玉立地站在人群边上,高峰一眼认出了她,她就是昨晚传话让他咏诗的那个丫头。
“小月,你来干什么?”看到丫环后,谷城眉头一皱,出声询问道。
“小姐让我来请高公子。”丫环向谷城鞠了一礼,对着高峰同样一礼道。
什么?请我?我不认识什么小姐呀!是不是搞错了?高峰大感莫名其妙。
让他感到恐惧的是八位公子流露出的眼神,那是一种幸灾乐祸。不对呀,应该是羡慕嫉妒恨才是,特别是四色公子,他们不是更应该仇视我吗?
“敢问这位姐姐,是哪位小姐要见我?”高峰忙拱手问道。
要去赴鸿门宴,却不知道鸿门宴的主人是谁,实在让人好笑。
“嘻嘻。”对高峰称呼其为姐姐,小丫环捂嘴偷笑,却道:“公子到了自然知晓。”
“只是在下有事缠身,实在—”
不等高峰推脱的话说完,小丫头便打断他道:“小姐主动请人,难道这点面子你也不给?我先走了,就在那边的荟萃楼,别让小姐久等呀!”说完向众人行了个礼,便扬长而去。
顺着丫环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栋二层的小楼,应该就在那里。
高峰又是一头黑线,这世道的人怎么这么霸道!请人还请得那么有理,他感到此时就似一个面团,让人揉来搓去,根本无力反抗。
高峰在那里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去还是不去,八位公子哥却围了上来。
“高峰,我警告你,你可别想着不去,到时会吃不了兜着走的,话不多说,我先走了。”谷城一本正经地说完,便招呼三个伙伴匆匆离去。
看他着急离开的样子,高峰知道就是喊他问问情况,估计也不会回来。
“哈哈,高公子艳福不浅,我在这里祝福你了。”黄亮皮笑肉不笑的走近身前,向高峰一拱手道。
艳福不浅你个头,对方是谁我都不清楚,谁知道会不会是个丑八怪?
“请问黄公子,那位小姐是谁?”明显大家都知道是谁,却没有一个人告诉自己,高峰有种交友不慎的念头,他找黄亮问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对方是谁不重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内情,见到对方如果你说上一句‘老虎难抵万人迷’,对方肯定会对你另眼相看。”黄亮神神秘秘地说道。
信你才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小黄蜂,哪句话里不含毒?
只是“老虎难抵万人迷”是什么意思?高峰琢磨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信息,同样也找不出任何不妥。
有心再问一句,黄亮却已带着几位伙伴扬长而去,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你们这帮人都是混蛋,关键时刻都看我的笑话,没有一个帮忙的,高峰有种无力感。
站在原地犹豫了半天,高峰还是迈动了步伐,朝荟萃楼行去。对方是位小姐,又吃不了人,何怕之有?何况男子汉大豆腐,就算是上刑场,也要有种大义临然、视死如归的气慨。
第91章 打将出去
荟萃楼在县城不算名楼,它只有两层,在这一带根本不显眼,就是它的建筑也是普普通通。
几棵笔直的松柏在楼后耸立,门口数株秋海棠花期正盛,有这些点缀,整栋楼给人一种幽雅的感觉。
古朴的门、古朴的窗,飞檐直梁,古色古香。
走到楼下,高峰抬头望去,门口横挂着“荟萃楼”门匾,门柱两侧悬立着一幅楹联:荟天南地北,萃日精月华。
犹豫了一下,高峰迈步进入楼内。
一楼为整间厅堂,堂正中悬挂着一幅松林红日图,旁配张九龄的《晨出郡舍林下》:晨兴步北林,萧散一开襟。复见林上月,娟娟犹未沉。片云自孤远,丛筱亦清深。无事由来贵,方知物外心。
厅堂摆设简单而洁净,一张文案桌、两套茶几方凳,笔墨纸砚倒是齐备。
一楼无人,左侧有楼梯通往楼上,神秘小姐应该就在二楼。
高峰没有急于上楼,他在画前驻足了一阵,装模作样的观摩着字画,实则是消磨时间。
被人莫名其妙的强制请来,他很抵触这种做法,这是他对抗对方的一种方式,虽然效果不大,却在告诉对方,哥不喜欢。幸亏这里没有茶,否则他还真想坐下来喝上一杯再说。
在画中看不出所以然,高峰终于悻悻地抬步上楼。
楼层不高,台阶不长,高峰却一步一阶,如登天梯般缓缓前行。
二楼先是一厅,比楼下小了许多,内里还有一雅间,中间用一道竹帘相隔。
高峰在厅中扫视一眼,正厅悬一幅翠竹山水画,画下摆一盆幽兰,一幅楹联在画两侧:山静无言水自喻,兰若有信竹相怀。
楼上楼下都看过,高峰的整体感觉还是不错,至少他认定楼主是个有涵养的知识分子,这种人应该好说话。
有了这个想法,高峰终于放下了心,之前的恐惧心理也得到了释放。都是那群公子哥害得,要不是他们传递出错误的信息,我能怕成这样?
人的想法一旦改变,一切又变得不同起来,高峰对见到神秘小姐有了份期待:文弱纤细、楚楚动人、晓明事理、出口不凡,正是他想像中的那位。
他甚至产生了联想,终有一日把小姐拥入怀抱,小姐轻捶他一下责道:“傻瓜,为何现在才来?”
“哼”,一道娇声从雅间传出,把高峰从龌龊的想法中惊醒,他知道失礼了。
对方明显不高兴,再不弥补后果将更严重,高峰忙整了整衣带,来至雅间门口,隔着竹帘拱手道:“高峰见过小姐。”
只是他的问候如石沉大海,半天没有反应。
又玩这种深沉得,能不能换个花样?高峰不由得往上翻了翻眼皮,怎么每个人一不高兴都对他不理睬?谷元是这样,这位小姐也是这样,难道你们都是经过一个老师培训的?
“高公子,你怎么现在才过来,你不知道让小姐久等很讨……很失礼吗?”过了好一会,小月的声音才传了出来。
“在下因事耽误了一点时间,还请小姐谅解。”高峰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他是故意磨蹭的,却知道不能这么说,只能胡乱找借口了。
“当着小姐的面也敢说谎,那你说因什么事耽误的时间?”小月似乎得到了圣旨般,语言犀利得很。
“我-,这-,在下去讨一件法宝。”对方明显一清二楚,他还解释个屁,只能胡诌起来。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高峰想起了黄亮告诉他的那句话,如今被对方咄咄逼到了窘境,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试这句话管不管用了。
虽然很不相信黄亮,高峰也找不出那句话的毛病。一句话而已,说坏了也不会死人,要是真管用,倒不失为一条解决问题的捷径。
“噗哧”,之前“哼”得那人,应该是小姐,这次又发出了一道笑声,看来情况有缓和。高峰连自己都佩服起自己来了。
“那你说说你讨得是什么法宝。”小月的声音随之传来,声音同样温和了下来。
“那人告诉我了一句话,这句话就是法宝。”高峰故做神秘地说道。你们不是故做深沉吗?我也吊吊你们的味口。
“是哪句话,说来听听。”小月果真好奇地问了起来。
“老虎难抵万人迷。”高峰对着帘内轻声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这次不是小月的声音,而是那位小姐的声音,听她的语气很急促,应是这句话起了作用。
小黄蜂,是我冤枉你了,没想到你还有不蜇人的时候。
高峰骚骚地想着,却明白小姐没听清他刚才所说,只好声音又加大了些道:“老虎难抵万人迷。”
死寂,高峰的话音落后,竹帘内死寂般沉静,就如没有人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一句话的杀伤力有那么大吗?连人都给定住了。
高峰不明所以,只好问道:“小姐,你还好吗?”
他还真怕那句话有神鬼莫测之力,把小姐给伤着了。
“我好你个头,给我打将出去。”一道暴喝传来,把高峰的耳膜都震疼了,这哪里是个女人在说话,与女汉子无异。
粗鲁、野蛮、没教养,这是高峰此时对神秘小姐的评价。
不过是一句话,有必要生那么大气?还打将出去,你以为哥是泥捏得,说打就打,说赶就赶,要不是你请我,我还不来呢?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既然赶我走,我还不伺候了呢?
想到这儿,高峰已站直了身,准备转身走人。
然而这时竹帘一挑,一道俏丽的身影出现,婀娜多姿,凸凹有致,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只是她的俏脸已变,杏眼圆睁之下,显出几分狰狞。
随后小月也气冲冲的出来,她手持一根胳膊粗的木棍冲向了高峰,果然是打人的节奏。
“不会来真的吧?”高峰有种预感,这事他想简单了,以为一个书香之楼不能随便打人,而事实恰恰有这种可能。
“打,给我狠狠打。”俏丽小姐根本不理高峰的质问,再次下达了打人的命令。
第92章 十二牛人
ps:今天八一节,祝军人兄弟们节日快乐,有你们保家卫国,才有我们幸福的生活,你们辛苦了,为此送上二更。
小月得到命令,没有丝毫犹豫,大棍抡起来挥向了高峰。
高峰左躲右闪,不幸胳膊还是挂了彩,那种钻心的疼令他气极,不由得大叫一声:“你个母老虎,这么凶。”
咦,母老虎!怎么又提老虎?高峰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的预感没有错,听到这句话,美女小姐的气势更加盛了,宛如一只真正的老虎,狂暴而怒吼。
“打,给我继续打。”
大棍挥舞得更快,高峰只得边躲边抱头鼠穿,就算偶有的棍点落到身上也顾不得疼了,只是他的嘴并不屈服:“好男不与女人斗,惹不起躲得起,走了。”
快速逃到楼下,余光中高峰看到小姐已追至楼梯口,她一边愤怒地抚胸喘息,一边指着楼下娇叱道:“有种你别走。”
“有种你别追。”回完这句,高峰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荟萃楼。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似是大棍从楼上甩下来的声音。
我的妈,可真够凶得,一言说岔,上来就打,这个疯婆子可得离她远一点,以后死活都不见她了。孔先生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个女子可难养得很。高峰边腹语边急遁。
逃离稍远,看看身后无人追来,高峰放下了心。他停下来检查了一下伤势,还好,没有骨折,只是些皮外伤,擦点药就能好。
此时他要是不知道“老虎难抵万人迷”中的“老虎”指的就是这位小姐,那他就是头猪了。对此高峰不由得暗骂起黄亮来。
好你个小黄蜂,千防万防还是上了你的当,早知如此还不如说句“天灵灵、地灵灵,美女小姐样样行”来得好。
此时他才明白小黄蜂说的真正意思,那句话说出来果然得到了“另眼相看”,只是这个“另眼相看”太恐怖了,还是不要来的好。
中途再也没有停,高峰直接跑回到李奇坤的馆舍,李奇坤正在那里喝茶,看见高峰狼狈的样子,心中一惊,忙迎上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高峰愤愤地坐下,端起茶壶猛灌了几口,随即把情况向他陈述了一遍。
李奇坤听后不但没有安慰他,反而大笑道:“你这也是该。”
高峰气闷地白他一眼:“大哥,你有没有同情心?我现在是伤员,不但是身体,连心灵都受伤了,需要你的安慰,你还嘲笑我,真是的!”
李奇坤依然笑容满面地揶揄道:“少给你说一句话,你就吃了大亏,现在知道县城藏龙卧虎了吧。”
高峰无奈摇头:“岂止是知道藏龙卧虎,还知道有只母老虎,对了,那个野蛮小姐到底是何方人氏?”
李奇坤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道:“县城流传的一句戏言你不知道?”
这不废话嘛,我一直与你在一起,你不说我怎能知道?高峰只得问道:“什么戏言?”
“四文四武二神奇,老虎难抵万人迷。”李奇坤答道。
“……”
看高峰目瞪口呆,李奇坤解释道:“四文四武你已经了解了,就是八大公子,实际上在他们前面还有两位神奇公子。至于‘老虎难抵万人迷’讲的则是两位小姐,其中一位你已经遇到了,而她也是对这句戏言最反感的人,所以你才会有今天的遭遇。”
我的天,一个小小的县城竟然出了十二位牛人,这还是个县城吗,我看是东京汴梁城还差不多。八位公子,还有那位母老虎已经够我受得了,居然还有三位更强的,我还活不活啦?高峰无语叹息。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那三位虽然很强,只要不去惹他们,他们一般不会找人麻烦。而且三位中有两位不在县城,剩下的那位你也见过了。”高峰的窘样令李奇坤十分好笑,只是他怕再刺激到高峰,不敢笑出来,只得强忍住向他解释。
“他是谁?”高峰总算放下心来,却又好奇地问道。
“他就是谷家大公子谷元。”李奇坤道。
“原来是他。怪不得能令八位公子低头,果然够神奇的。”高峰恍然大悟道。
“你遇到了谷元啦?”这次轮到李奇坤惊奇起来。他与高峰就分开那么一小会儿,想不到发生的事情还不少。
高峰只得又把遇到谷元的事情讲述了一遍,随即他又问道:“谷元有什么神奇之处?”
“你们小辈们的事情,我老头子不掺和,怎么神奇的你自己去发现,他不是要向你请教吗?这正是你了解他的时候,放心,此子虽傲却还不错。”李奇坤推脱道。
老家伙,关键时刻连你也卖关子,还是不是兄弟,高峰无语摇头。至于李奇坤说谷元“傲”,他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对方的那份“傲”绝不是一般的“傲”,他可是感同身受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傲”在什么地方。
抛开这些,高峰又问道:“那只母老虎呢?”
“哈哈”,李奇坤忍不住又大笑起来:“你们这些年轻人呀,打打闹闹也就算了,还把老头子扯进来,真是没有办法。我给你说呀,以后千万不要在此人面前提‘老虎’两个字,否则,今天的事情还会重演。”
“我知道,刚才不是气不过嘛,快说说这位老……小姐吧。”高峰尴尬一笑道。
“她就是谷正的宝贝女儿谷芷欣。”李奇坤说道。
果然是她,怪不得这么飞扬跋扈,官家千金小姐的脾气就是不小。
从一开始高峰就怀疑是她,主要还是因为昨晚听谷城和杜松的议论,再结合丫环小月与谷安和谷城都熟识的情况,才得出这个结论,他只是一时不敢肯定,才百般打听,如今秘底揭开,反而感觉正常了。
“谷大人还有其他儿女吗?”高峰突发其想地问道。
“只有二子一女,怎么了?”李奇坤被问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只是觉得谷大人的子女都不是凡人。”高峰奸笑一声道。
他确实被谷家人整怕了,若是再来个衙内或小姐的,他都不知道能被扒掉几层皮。
谷正呀谷正,我该说你什么好呢,是教子有方还是教子无方?
“哈哈。”李奇坤也被高峰的说法逗笑了,当然,他也知道高峰说的绝对不是正面话。
高峰讪讪地陪笑一阵,又问道:“还有两位呢?”
“他们不在县城,也不知道何时回来,还是不要议论的好。”李奇坤答道。
第93章 会见武井
第二天一早高峰就爬了起来。
看了看身上的瘀伤,昨天用冰敷过后又睡了一觉,已好了大半,好在伤痕都在衣服里面,今天会见武井倒不会丢人丢到国外去。
李奇坤也已起来,俩人匆匆吃完早餐,便坐在客厅喝茶。不一会佣人来报,说武井先生求见。
李奇坤和高峰来到门口迎接,武井一条正带着一人在门口等候。
一看到俩人,武井一条便躬身行礼,同时介绍他的副手,浩吉川。
迎进二人,分宾主坐定,相互间扯了几句客套话,李奇坤便开门见山地问道:“武井先生这次登门所为何事?”
昨天虽然有预约,却没提及内容,李奇坤这么问并无不妥。
武井一条从浩吉川手中接过一张纸单,恭敬地递给李奇坤道:“请员外先看看这个。”
李奇坤接过单子看了两眼,脸色变了变,便把单子递给了高峰。
高峰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有:购买蜡烛秘方,万两金;购买酿酒秘方,万两金。
按宋时的兑换比例,一金等于十银或十贯,也就是说一个秘方武井一条愿意出十万两银购买,这可是一个大手笔。
不说别的,仅靠这两个秘方卖出去,高峰就能赚到二十万两银,这笔财富绝对能让他成为县城的首富,其吸引力不可谓不小,难怪李奇坤看到后脸色会变。
成为首富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高峰太缺钱了,有了这笔钱,他的许多大计就能立即上马,从而换取更多的财富和资源,其实力也会提高一大截。
还有一点就是,这两个秘方只会用在日本国,对大宋的生意根本不会有影响。如此大的吸引力,任谁都会心动。
在几人的注视下,高峰笑了笑,把单子反扣在桌上,没有发言。此举不言而喻,是不同意了。
武井一条惊讶地看了看李奇坤,见其面无表情,他只得进一步问道:“高公子认为这个价格不合适?”
随即他皱了皱眉,好似做出一个艰难地决定:“再加一倍如何?”
再加一倍就是四万两金了,绝对是个天价,在武井一条认为,这足以打动天下所有人的心。
高峰不过是个乡村的暴发户,他才见过多少钱,就算李奇坤的定力估计也坚持不住,买卖必定是成了。
可是武井一条却发现他错了,只见高峰摇摇头说道:“武井先生,不是价格的问题,秘方是非卖品,其它的都可以商量,秘方却不能卖,还请武井先生谅解。”
这样都打动不了他,难道这人的定力真有那么强?武井一条有些气结。
武井在那边瞎琢磨,高峰也在暗自腹语。
小日本就是精明,想用区区的万金就买走秘方,想得可真美。
他又不是白痴,岂能不知道对方要买走的不仅仅是秘方,而是技术的提前几百年?
这两项技术在大宋都还没有推广,岂能便宜你们小日本?你还回去继续过你们的奴隶社会生活吧。
后世过来的高峰当然知道技术的重要性,别说万金,就是十万金他也不会卖。除非他决定把秘方在大宋公开,在公开前狠狠地赚上一大笔再说,他可不认为公开的技术传不到日本去。
在高峰那儿碰了个软钉子,武井一条把眼光又看向李奇坤,在他认为,秘方是李奇坤的,高峰虽然说的坚定,真正做主的却是李奇坤,只要他点头就可以。难不成一个年青的后辈还能做得了有身份有地位的李员外的主?
事实又出乎了他的预料,只听李奇坤说道:“高公子的意见就代表我的意见。”
这就表示此事谈不下去了。武井一条不由得气馁,他又望向高峰道:“高公子,此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哈哈,武井先生,如果你有这些技术,你会卖吗?”高峰笑问道。
“这—”武井一条不由得语塞。
看看,小日本就是这德性,我早就知道你们了,高峰对他不由得更加鄙视。
“如此,我等只好告辞了。”拿不到自己想要的,武井一条已经灰心,他可是抱着用钱砸出一个缺口的,不想这个缺口太硬,竟然砸不开,既然如此,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还不如及早走人。
至于蜡烛与酒的生意他也想做,只是一时气闷倒想放弃了。
看武井一条站起来要走,高峰岂能不明白他的心思?这是还不死心,于是主动问了一句:“武井先生就没有别的事情要谈谈吗?”
武井一条停下了身形道:“在下专程为秘方而来,秘方谈不成,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谈的?”
“要是关于源氏呢?”高峰淡淡地说道。
武井一条心中一惊,他昨天就听出高峰的话中有话,还以为他是蒙得,不想他真的对源氏有看法。
不过,武井一条并没有表现出慌张,他不慌不忙地又坐回了原位:“不知道高公子对日本了解几何?我倒想听听高见。”
他既不提源氏,也不提其它,而是讲日本,其意不言而喻,你连日本的基本情况都搞不清楚,还敢妄谈源氏。
“老夫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们先谈,我去去就回。”事关一些敏感话题,李奇坤自然不想让人误会,便主动提出回避的要求。
武井一条对浩吉川使了个眼色,浩吉川也同样借故出去了,此间只剩下高峰和武井一条。
“源氏、平氏、藤原氏、皇家。”高峰掰着手指数过之后又道:“你们源氏处于什么地位还要我说吗?”
高峰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武井一条大吃一惊,上述四家确是日本最强大的势力,也是决定日本格局的四个大家族,能轻易地说出这些,可见他对日的本了解还是较深的。
最主要的还是后面的那句问话,虽然高峰并没有说出源氏到底处于什么地位,却在暗示源氏的地位不妙。无论高峰说这句话的目的何在,对他来都足以惊掉了下巴。
第94章 达成协议
事实是什么样,武井一条当然清楚。日本目前最强大的四股势力中,皇家自然占据着主导地位,其它三家都依附着皇家,却也在利用皇家谋利,甚至相互间攻伐同样是靠拉拢皇家。
因此,此时日本皇家的地位十分尴尬,就如春秋时期的各国,国家力量都掌握在卿大夫的手中。卿大夫有封地、有军队,浑如国中国的存在,而诸侯王只能在卿大夫中权衡却无法给予铲除,一旦这些卿大夫做大做强,诸侯王也就成了摆设,甚至被取而代之,晋三分天下就是最好的明证。
除了皇家,其余三家自然是左右日本朝局的最大势力,相对来说,源氏正是在这几年从超强到衰败的一个家族。
源氏的衰败主要还是家族自身造成的。几年前家族内部出现了一个叛徒,他起兵谋反,结果被平氏带兵消灭,从此源氏不但实力衰减,还失去了皇家的信任,甚至其地位也被平氏所取代。而平氏也因此成为了仅次于藤原氏的家族。
武井一条不清楚高峰知不知道这些,如此秘辛连大宋官方都很难了解,若是被偏辟县城的一个年青人知道,那也太恐怖了。
细节高峰当然不清楚,但他知道一些主脉络。
长期占据日本统治地位的藤原氏用不了多少年将会被拥有武士集团的平、源氏所取代,而日本也将开始长达几十年的平、源氏之争。保元之战后平氏几乎把源氏歼灭,残存的源氏很快崛起,经源平之战后又彻底把平氏毁灭。这是大脉络,但从局部来看,源氏此刻确实处于实力的一个低谷。
无论日本局势将来如何变化,高峰并不看重,他没想着去左右日本的朝局,实际上也没有这个能力,他看重的是如何利用日本现有的矛盾从中取利。
高峰知道,源氏在国内打不开局面,势必要借助国外的力量来发展自己,大宋就是它要借助的最强大力量。然而,想归想,真要做起来实在太难。
源氏家族和庄园大都集中在日本东部,西南边却由平氏占据着,在与大宋交流的地理优势上,源氏又落了平氏一头。
源氏要往来大宋,势必要从遥远的东部跨海而行,对造船和航海技术低下的他们来说,其风险之大可见一斑。
就算他们千辛万苦地来到大宋,因事先与大宋交流较少,就算是以使者的名义,大宋也不怎么鸟他们,若再有平氏的参与干预,源氏自然不受待见,武井一条一行这次被赶到偏远的地方来就说明了问题所在。
高峰都可预见的事情,武井一条自然清楚,他这次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大宋的结果正是如此。因此,当听到高峰说法,他立即有种被剥光的感觉,这个年青人太可怕了。
之前武井一条甘愿出重金来购买两个秘方确实也在打小算盘。这两个方子拿回国内绝对能给源氏带来巨大的利润回报,若能通过它在经济上给其它几方势力造成压力,也是源氏的一磅重拳,可惜的是这个年青人不买帐,对武井一条来讲,失落还是巨大的。
不过,在高峰把他喊住的时候,武井一条已明白自己草率了,无论如何,蜡烛和酒的生意还是要做的,特别是高度酒,在日本绝对是稀缺货,就算是倒把手,那种利润也是很可观的。
最主要的是高峰还有话要说,若他真有能使源氏起死回生的主意,武井一条倒觉得不虚此行。当然,武井一条对此可没抱太大希望,一个大家族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一个年青人能行?
“还请高公子明言。”武井一条恭谨地说道。
高峰笑道:“日本国内的事情我不敢乱说,源氏的事情我也不好评价,我只是和先生做生意。”
你还不敢乱说,把日本国内的四大势力都说出来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叫敢说,武井一条心中腹议一番,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陪着笑道:“是,是,我们是在做生意。”
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清楚说话的方式。
“我想先生已经想明白了,蜡烛和酒对源氏来讲确实是条赚钱的门路,而我要对先生说的是此两件物品我们只对源氏交易,不对其它势力交易。当然,这只是其一。”高峰侃侃而谈道。
这句话高峰说的再明白不过,蜡烛和酒的钱在日本只让你们源氏来赚,能赚钱岂不是在增强实力?这对武井一条来说与得到秘方的效果雷同。
“愿闻其二。”这一点武井一条早已明白其中的深浅,自然不用高峰多做解释,他好奇地是高峰还有其二,到底是什么内容?
“其二是我想与先生建立一个通商渠道。”高峰微微一笑道。
“通商渠道?你是说帮助我们在大宋采购商品?”武井一条虽然大致能明白高峰的意思,却不是很清楚具体内容。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武井先生来大宋来做生意,我想还没有固定的商业地点吧。”
看武井一条点头认可,高峰接着说道:“我所说的通商渠道就是建立固定商业地点的一种商业交流模式。武井先生也知道,商品的采购、质量的裁选、价格的协定、货物的贮存和运输,等等都是繁琐而复杂的事情,此事若全部由先生跑来跑去的办理,不但费时费力还会增加成本。我们不同,我们就在大宋,办理这些事情简单而快捷,甚至有些时令性的物品也能帮你们办成。”
看武井一条听得用心,高峰又道:“同样,先生的货物我们也可以帮助销售,也就是说这是双向的,当然,有些特殊商品还是由你们自己来处理,我们不参与。这样一来,武井先生就会省去很多精力,也能抽出时间来做其它。通商渠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日本国内你们负责,大宋我们负责,大家共同合作,才能共同赚钱,取得双赢得局面。”
高峰完全用后世的商贸理念向武井一条讲述这事,道理并不难懂,武井一条一听就能明白,高峰更想让武井一条明白的是,有了这条渠道,源氏的发展肯定会更快一些。
果然不用高峰多做解释,武井一条已经站了起来,向高峰一拱手道:“好一个双赢的局面,高公子大才,令在下矛塞顿开。确实如高公子所说,我们买一些商品要跑很多地方,费时费力不说,还多花了不少冤枉钱,若按高公子的意思建立起一条通商渠道,倒是个好办法,这事我可以全权做主,就与高公子签下这个协议。”
第95章 兄弟情义
看武井一条答应的爽快,高峰当然不会认为武井一条完全相信自己,其看重自己的地方应该还在其它方面,只是大家初次接触,很多话不可能敞开说,还是先保持一份神秘为好。
双方都没有把话说透,却也知道建立通商渠道的好处,所以意向很容易取得一致,有了这个意向,剩下的就是协议的细节问题了。
建立通商渠道看似一件简单的事,实则十分繁杂,依高峰目前的人手和势力还做不到,他只能借助李奇坤,当然,这事也是之前与李奇坤协商好的。
与李奇坤之间,从最初的相互利用,到现在几乎无话不谈的兄弟,双方的情义发生了巨大地变化,这有双方能力和实力相互借鉴的原因外,还与彼间的信任和人品性情有关,双方的联合相得益彰,高峰已渐渐感觉到李奇坤在重树信心。
如果李奇坤始终与自己站在一个战壕里,高峰有信心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开局面。事实他也能看到,李奇坤有这个想法。
谈协议的细节,自然少不了李奇坤和浩吉川的参与,把二人请来后,四人就一些具体内容又商讨了半天,直到午饭时间,才最终确定下初稿。
对这个协议双方都比较满意,最终都在上面签了字,当然,随着情况的变化还要修改,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本来这事是需要官方公正的,倒是武井一条提出了不用,也不知他是出于对官方的不信任,还是不想把事情公布于众。
事情谈妥,留武井一条俩人吃午饭,李奇坤把升级版的花香袭人拿出来一坛宴客,当然,其目的是让他们再品一品此酒,以增强他们购酒的信心。
因下午各自有事,酒浅尝辄止,没有多喝,最终在武井俩人对酒的赞不绝口声中结束了午宴。
送走了俩人,李奇坤又派人请来了董南承。
董南承对高峰果然言听计从,从昨天下午就闭门歇业。松闲下来的他对此倒没有担心,有高峰帮他筹措,他再操闲心就显得多余了。
三人坐定,高峰拿出自己昨晚制定的方案讲道:“俩位老兄,我是这样考虑的,酒楼原来以狗肉为主,口味比较单一,所以才显得生意惨淡,我们下一步采取的措施就是多种经营、花样翻新、提升格调、与时俱进,做到这四点,酒楼生意保管红火。”
听到高峰的这番话,李奇坤与董南承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如何去做?”既然理解不了,还不如听听实际内容,董南承问道。
“比如说这个店名就需要更换一下,原来的‘董家狗肉菜馆’已不合时宜,我们就把它换成‘董家酒楼’,这样既显得高档,又具有综合性。”高峰讲道。
“改名字没问题,狗肉还卖不卖?”看李奇坤已点头同意,董南承自然更没有意见,他只是对狗肉还深有情感。
“狗肉当然还是保留,至于卖不卖我们商量着来。我的建议是不卖。”高峰道。
“不卖?”董南承和李奇坤更不能理解了,不卖你做它干什么?带着这个疑问,俩人又看向高峰。
高峰淡淡一笑道:“狗肉是镇店之宝,属非卖品,那做出来的狗肉怎么办?我们可以送,通过赠送的方式来消耗掉它。”
“赠送?你的意思是来店的客人都可以免费赠送一份狗肉?”李奇坤一知半解地问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却也没那么简单,必须消费到一定金额才能赠送,比如说两吊钱,来店里消费到了两吊钱或以上的客人才有资格受赠一份狗肉。”高峰解释道。
“此法妙呀!这样一来,那些想吃狗肉的客人势必要先在店里花两吊钱吃饭,如此一来,狗肉的钱也赚回来了。”董南承拍手道。
“当然,也有些客人不愿意吃狗肉,这也不是问题,只要再准备几款同类型的赠品供他们选择,自然能满足他们的心愿。”高峰又道。
“然后呢?”董南承对高峰的策略已感兴趣,又问道。
“酒楼的装饰要简洁明快、干净卫生,能满足一些特殊情况的需要,最好添加些文化层次,这一点到时我来设计,让人来施工,桌椅板凳需更换的自然要换掉。”高峰道。
看俩人点头认可,高峰又说道:“其次是服务。”
“服务?”又有点超出理解,李奇坤和董南承不解起来。
“就是相当于店小二的那种活,当然,比店小二要好的多。董兄这几天可以寻找十来名面相清秀、身手利索、能吃苦的穷人家女孩子,讲清是花钱请她们来店里做工,最好能签长期协议,五天后送到我的庄园里进行培训,到时她们就是服务员。”高峰讲道。
董南承和李奇坤虽然还不是太理解,却也不在询问,高峰想出来的东西他们根本闻所未闻,问多了反而显得自己见识浅薄,还不如看最后的效果。
随后,高峰又讲出需要准备什么物品、定制什么器具、制作什么服饰等等,紧接着对三人进行了分工,提出了完成事情的方法、步骤和时间点,并对一些重要事情定出了标准。
整个方案可谓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令李奇坤和董南承大开眼界,原来事情可以这么办。
事情讲完,天色已晚,三人这才感觉到时间过得真快。
李奇坤让人摆上饭,又让人把那坛没喝完的花香袭人端上来,三兄弟边吃边喝,倒也快意人生。
酒过半酣,董南承举着酒杯道:“认识高兄弟是我这辈子最大荣幸,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我跟着你混了。”
李奇坤同样有些微醉,他接过董南承的话头道:“我也是,以后高峰你就是我亲兄弟,永远不说二话。”
这是什么情况,是表态还是酒后真言?高峰每次都是浅饮,自然没多少醉意,听了董南承和李奇坤的话却是心中一动,一股暖流不觉流过。
来到大宋后,自己可谓势单力薄,没想到一段时日的斯混,居然有了一些势力,更是迎来了一份兄弟情义,这阵子总算没有白费!
第96章 回到庄园
第二天一早,按事先的计划,李奇坤又陪高峰来到了董家庄园,不,应该叫高家庄园,李松和胡宝自然也跟随而来。
沿途看到不少佃户在耕作,少半数土地已经翻开,整平后就能种植庄稼了。
对此,高峰很感欣慰,只要地不空着,农户们就不会饿肚子。
佃农们都不认识新东家,所以高峰经过时并没有人上前招呼。对此高峰并没有在意,他径直来到一个正在耕作的佃农身边。
“大叔,家里租了多少地?”高峰问道。
“小哥请了,我家里人口少,三人只有五亩地。”老农停下耕作答道。
高峰看了一下,发现不远处还有二人,应该一个是老伴,一个是儿子。儿子十六七岁,透露出农户的那份憨厚。
庄园的数据高峰在办理手续时就拿到了,所以对基本情况比较了解。
除庄主外,庄园计十二族户,三十三家,一百二十四人。村庄及庄园面积八十七亩;可耕域地一百八十五亩,沙地八十二亩,计二百六十七亩。
盘算下来,每人平均可用耕地也就一亩半,老农一家三口有五亩地,算是多的了。
“大叔,这地里准备种植什么?”高峰又问道。
“还能种什么?这个季节除了种麦子,只能种些萝卜、菘等蔬菜了。”老农答道。
高峰知道老农说的菘就是后世的白菜,若佃农家冬季有萝卜和白菜吃已算不错,因而颔首问道:“每年收成下来有剩余吗?”
“唉!哪有什么剩余?交完税和地租后能吃饱就不错了。”老农无奈地答道。
老农的回答在高峰预料之中,因此他没有在意,想了想他又腹黑地问了一句:“是不是东家对你们不好?”
这句倒是有意问得,他想看看他在佃户心中是个什么样。
“老东家还是不错的,对我们很关照,可惜他搬走了。”老农答道。
“难道新东家对你们不好?”高峰故意问道。
老农朝周边望了望,压低声音说道:“听说新东家不错,只是我没见过,所以不好说,我还听说他很年青,只怕没有长性。”
“那你希望新东家怎么做才好?”高峰给老农一个“懂得”的笑容,继续问道。
“我们哪敢要求东家,只要让我们能吃上饭就烧高香喽。”老农摇了摇头答道。
“吃不上饭难道就不去干点别的,比如一些手工活?”高峰又说道。
“我以前烧过窑,逃到这里后找不到这种营生就落下了。”老农失落地说道。
烧窑!高峰听后暗自点了点头,随之问道:“大叔,您贵姓?”
“我姓孙,他们都叫我老孙头。”老农答道。
谈到这里,高峰还想再询问些事情,却看到有一人急匆匆地跑来,竟是宋二蛋。
“东—家—,您什么时候到了?”宋二蛋来到后,顾不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忙躬身行礼。
东家?老农的脑子不够用了,他用磕磕巴巴地声音问道:“你-,您-,就是新东家?”
看老人家要躬身行礼,高峰忙拦住道:“老人家不要多礼,我虽是东家,有些情况还不了解,所以才找你聊聊,你别介意。”
随即他又对宋二蛋说道:“你跟我一起来吧。”
说完,便和李奇坤一起朝庄园走去。宋二蛋回头看了看老孙头,欲言又止,随即紧身跟了上去。此间只留下已呆住了的老孙头。
来到庄园,刘管家还在,开门迎进后,刘管家带高峰等人又四处转了转。
高峰对庄园比较满意,特别是住房这一块,设施基本完备,没什么好收拾的。
当然,个别地方他还是提出了一些想法,比如有些地方需要隔离,有些地方需要打通,还有些地方需要增、减设施。
在高峰说过之后,李松都记了下来,这几天他会按高峰的意思进行整改,高家搬来后就能直接入住。
高峰手中的现钱虽然不多,完成这些还是绰绰有余,就是差点,李奇坤也会帮他垫上,因此没有想着省钱。
出了庄园后门,迎面看到一大片空白沙地,正是那八十二亩无用之地。
对于这片沙地,高峰十分满意,它的座落位置十分理想,搬家后只要稍加规划,按功能划分好区域就可以建立起自己想要的作坊。
高峰想了想,扭头对李松说道:“近期能不能搞来一些窑砖,我准备把这一片围起来。”
看李松点头,高峰又加了一句:“先按一丈高的标准购砖,到时我会亲自安排砌墙。”
一丈的标准,你想砌城墙?不但李松吓了一跳,就是李奇坤也诧异地望了高峰一眼。不过,他们都没有询问为何,毕竟高峰做事出乎预料的地方太多了。
高峰似乎还没有说完,想了想继续说道:“帮我再购置些石灰石、圭石、石膏石……。”
这些交待完,高峰突然想起了武井一条。日本多发火山,要是能进口一些火山灰和石英砂就好了。只是他知道这个想法有点不切实际,随即便抛诸脑后。
在周边又转了一圈,一行人回到了庄园中歇息,高峰把宋二蛋拉到一旁询问道:“让你办得事情怎么样了?”
宋二蛋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地纸条,不好意思地递给高峰道:“东家,都办好了,这是各家各户的情况和他们会手艺的情况,我找人都写在了上面。”
高峰没有嫌弃纸条的不规整,他接过来看了一眼,便收入了怀中,又对宋二蛋交待道:“这几天先让大家抓紧时间种地,有什么困难大家相互帮衬一下,总之,就是尽快把地种好。还有,刘管家这两天可能要离开,而我还要等几天才能搬家,在我搬来之前这里就由你来照看,没问题吧?”
“没问题,东家。”宋二蛋马上答应下来。
一切安排妥当,高峰便与众人告别,带着胡宝往张安赶去,离开家好几天了,不知道家人会牵挂到什么程度,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高峰走后,李奇坤也没停留,他带着李松又回到了县城。
第97章 有人提亲
“爹、娘,我回来了。”一进入院门,高峰便高喊一声。
离开家虽然只有二三天,高峰却有一种久别的感觉,这里是他的精神寄托所在地,只有和这帮人在一起,他才会踏实。
高峰的回来,赢得了集体地欢迎,院中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围了上来,嘘寒问暖、问东问西,直让高峰恨不得多长两张嘴,好及时回答。
大家终于在高有才的吆喝下回去干活了,高峰这才得空松了口气,不想又被高有才夫妇拉去一阵盘问,特别是高老夫人,看着高峰直说他这两天瘦了。
高峰笑笑没有争辩,老人的啰嗦是表达他们对孩子的疼爱,他又怎能冷落他们的心呢?好在身上的伤痕没有被老人发现,否则还不知道要抹去多少眼泪?
大家总算平静下来,高峰才得空问起几天来家中的事情,高有才不厌其烦地给他讲了起来。
沙发的制作越来越熟练,大家分工合作下,二天就能加工出来一套。除张白仁家的那套和期间卖出去的一套,家中还盈余三套。
张家的席梦思床和组合衣柜也完工了,只等高峰回来就可以给张家送去。
谷三来找过一次高峰,听说他不在又回去了。
高霞家曾找来一次,想让其夫胡程青跟着一起做沙发,因高峰不在,没敢答应。
代庄也派人上门,想把高湖与代静芳的婚期提前,两家还在商讨中,所以没有定下来。
……
高有才啰啰嗦嗦把家中大事小事都给高峰说了一遍,高峰用心得听着,一些有用的记下来,没用的当作排解老人心事的一种方式,也让他尽情地说。
“爹,姐夫那人怎样?”高峰对高霞的丈夫胡程青不了解,这才问了一句。
“程青那孩子还行,人老实顺和,就是不太会干活,不过,小的时候跟先生识过字,倒能写写画画。”高有才说道。
识字,还能写,高峰倒有兴趣起来,想了想便问道:“那他为何没去考秀才?”
“还不是因为家里穷,学了一半便停了,这种水平怎能去考秀才?”高有才答道。
高峰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吧,爹,你让大伯问问,若姐夫愿意跟我们去新家,那我们欢迎他加入,姐也可以一起搬过来,当然,最好是生完孩子以后。”
“高霞生产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如果他们愿意那是最好不过了。”高有才高兴地说道,他对高峰顾念亲情的做法很是满意。
高峰没有提高湖与代静芳的事,很明显,定是代家看到高家发财了,怕高家悔婚,这才催着结婚的,这种情况他不想多说,毕竟是高湖的事,只要他们俩家同意,他岂会有意见?
看高有才欲言又止的样子,高峰问道:“爹,你是不是还有话想说?”
“峰儿,昨天王神婆来啦,我以你不在家的名义把她推辞走了,可是她说今天还要来。”高有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高有才说的王神婆高峰当然知道是谁,她是当地的一位媒婆,其嘴特别能说,为此成就了不少姻缘,因其神奇所以大家都称她是王神婆。
王神婆上门当然是为了成就好事,家中唯一没有姻缘的只有高峰,其目的自然是他。
对此,高峰笑笑,根本就询问是谁家的姑娘便对高有才说道:“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事,回头再说吧。”
“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什么时候才考虑?”高有才知道自己左右不了高峰,只好讪讪地说了一句,不过其话中还是透露出不甘心。
“呵呵,我就说今天出门时有喜鹊叫呢,看看,高小哥果然在家里,有才兄,恭喜你呀!”高有才的话音刚落,一道欢快的声音在院门处响起,随即一个身材稍显臃肿的中年妇女来到了堂屋门口。
对你来说是喜鹊,对我来说可是乌鸦。一看到这人,高峰的头都大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时间掐得可真准。
看王神婆来到,高有才夫妇赶忙迎上,这是个不能得罪的人。为住她能让你香八乡,惹了她也能让你臭八乡去。
高峰对王神婆没兴趣,忙对高有才夫妇说道:“爹、娘,有客人你们陪着,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他这是想出去躲躲的意思,不想,听到他的话,王神婆一下子拦住他的去路道:“高小哥,这是你的喜事,你怎能躲开呢?”
高峰故做惊讶地问道:“王婶,我一穷二白的,能有什么喜事?”
“啧啧,你看看,都成老板了还跟我哭穷,都说有钱人叫那个谦什么来着,对,谦虚,我算是看出来了什么叫谦虚,高小哥这就叫谦虚。放心吧高小哥,我不要你的钱花,我是来给你送个如花似玉的媳妇的。”不愧是一张能说死人的嘴,王神婆一开口,别人只能听着。
看王神婆说得有劲,高峰玩心上来,装作恍然的样子道:“原来王婶是给我提亲的,我倒想听听那个姑娘有什么好?”
听到高峰的问话,王神婆感觉有门,忙神兮兮地念叨起来:“我给你说呀,她家不比你家差,可能还要强一点,宅子有你家的三倍那么大,光地就有几十亩,还有佃户……”
“王婶,你等等,我问的是姑娘本人而不是她的家庭。”高峰实在听不下去了,忙拦住道。
王神婆一愣,不是都先了解家庭吗?不过,她反应也很快,话头一转说道:“你看看,我光想着她家里好,忘了姑娘的好,我给你说呀,她可是十里八乡、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她不但温柔贤惠、知理疼人,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就挑去吧,保准再也挑不出像姑娘一样的人来。”
王神婆的话也能相信?骗鬼去吧,先砍掉一半再考虑真假才是,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十里八乡的就没听说过有这种人。
高峰腹议一番,却笑道:“王婶,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么好的姑娘怎能看上我呢?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怕配不上人家。”
“配得上,配得上,那姑娘对高小哥确有意思。”王神婆知道自己吹大了,忙解释道。
噢,对我有意思,那就是见过我了,还有这种事?高峰将信将疑地问道:“请问这是哪家的姑娘?”
“是大王沟王岳慎的女儿王筱晴。”王神婆说道。
竟然是她!听到这个名字,高峰差点笑崩。
第98章 白仁心事
王筱晴确是十里八乡的名人。她爹王岳慎是个小地主,家中基本情况也如王神婆所说,有房有地,还有几家佃户。
她本人是否温柔贤惠、知理疼人,因没有听到传说,高峰不敢擅自揣摩,但她会些琴棋书画倒是真是,至于是不是样样精通只她自己知道。
王筱晴之所以出名源于两点,一是她的眼界非常高,一般人她根本看不上眼,就算是老姑娘了也不放松标准;二是她的身材实在难以恭维,说她三大五粗有点过份,但说她肥胖却是毫无疑义,她的体重据说没有两百斤也有一百八十斤,如此体格往人前一站,绝对是个巨无霸。
基于这两点,年已十八的她一直都找不到婆家,甚至成了当地的一大笑柄,为此王岳慎都快急死,而她却优哉游哉,毫不着急。
高峰之所以觉得好笑正是因为她看中了自己,想来想去也不找不到自己进入她的法眼的原因。
唉,被相中也是一种痛苦的幸福,虽然无福消受,却也说明自己的魅力所在,高峰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既然出了情况,高峰当然不会回避,他对王神婆说道:“王婶,王姑娘高才,在下自忖不如,我看还是不要耽误她的青春美貌了。”
这是婉言拒绝了,按常理,作为媒婆一听到这种话,立马就知道该怎么处理,她只要不疼不痒地说上两句,大家一拍两散,这样也免得伤了和气。
然而,王神婆不知道收了多少好处,她这次并没有拐弯,而是直言道:“可是王姑娘看中了你,你想一个姑娘家说出看中一个男人该有多不好意思!”
死缠烂打,简直不知所谓。高峰心道:她好不好意思管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她看上的,更主要的是我只是听说过这个人,连面都没见过,总得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
当然,高峰不会向王神婆说这些的,更不会用后世的爱情学来疏导她,见对方还在紧逼,他不由得带气道:“看中我也行,先减掉一百斤再说。”
这完全是气话,更是严辞拒绝的方式,其本意并非是针对王筱晴的肥胖,也不是针对她本人,而是把它当作一个借口,用来回绝王神婆的。
冷冷地说完后,高峰便转身走开了,再多说又会纠缠不清。
受到了冷遇,王神婆脸色发青的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婶,要不要进屋坐一下?”看儿子把事情弄僵了,高老太想出声打个圆场。
“你家的门槛太高,我进不去。”王神婆赌气说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只是她还没走出院门,便嘟囔起来:“不过是个混蛋小痞子,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王神婆的声音虽然不大,满院子的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高有才夫妇想追出去讨个说法,被高峰给拦了回来。
高峰劝道:“被狗咬一下,总不能再咬回来吧。”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一场提亲风波也因此而消散。
随后,高峰让人去通知张家明天来拉家俱,他计划把张家的事情了结后,就着手准备搬家。
第二日,张家如约而至,带队的还是管家李得泉。李得泉这次有了经验,他一下子带来了十几个人、七八辆板车。
装货上车后,高峰随车队一起出发,他要去向张白仁辞个行。
再来张家高峰的心情又自不同,除了享受着李得泉的极尽热情外,他自己也很轻松。
上次是怀着忐忑的心情送家俱,那时是求人,这次是送赠礼,完全是两种概念。高峰不由得感慨:人生际遇变幻莫测,抓住机会自是另番景象。
很快来到张家,进入院门,张白仁已候在那里,看到高峰急忙迎了上来:“高公子大才,县城一行名震南北,给我们保邻大长脸面,我都感到脸上有光,哈哈,失敬,失敬!”
张白仁一边拱手,一边开怀地大笑,性情中透露出一份认真,爽朗中表达出一份崇敬。
消息传得还真快呀!连张白仁都知道了,高峰有些惊讶,他急忙上前见礼道:“见过东家,东家别夸坏了小子,我会骄傲地。”
听到这话,张白仁又大笑起来,他上前一步拉住高峰的手道:“哈哈,你呀你,就这张嘴最让我佩服。不过,我可警告你,以后再不准喊东家了,你都是东家了还叫东家,那不乱套了吗?”
“那我就称大保长。”高峰想想也对,于是说道。
“大保长也不行。你现在是保长,而且搬走后也不属本大保了。”张白仁反对道。
“那该如何称呼?”高峰无奈地问道。
“哈哈,还有你小子做难的,这样吧,你就和称奇坤一样称我为兄。”
“这不大好吧。”高峰确实有些为难,毕竟张白仁影响太大,离自己的村庄又近,这样的叫法会引起村人的误会,你都这么叫了,别人要不要改口?
张白仁眼一瞪道:“有什么不好的,实在不行私下里叫,人前就叫大保长吧。”
“张兄,那我就不客气了。”高峰厚着脸皮说道。
“哈哈,如此甚好。”张白仁笑道。
说话间,家俱已卸下车,在院中摆了一地,张白仁抬头望去,不觉愣了一下。
随即只听他喃喃地说道:“我该相信你的。”
高峰自然听出了张白仁的意思,当时提出做席梦思和组合衣柜,张白仁是将信将疑的,如今看到实物自然是为当初的想法后悔。
当然,这也许只是一个引头,张白仁最想说的或许是他没有像李奇坤那样一直站在高峰的身边。
张白仁很快回过神来,他对高峰说道:“走,我们去屋里谈。”
客厅内沙发依然洁净,张白仁还根据高峰的建议摆上了两盆兰花,显得更为雅致。
“唉!”坐定之后,张白仁端起茶喝了一口,一放下茶杯便唉叹起来。
“张兄有何心事?”高峰不解地问道。
张白仁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言道:“兄弟,你看我还能干点啥?”
第99章 育种基地
这话什么意思?高峰一时没明白过来。堂堂一位大保长,还会没事干?
似看出了高峰的疑惑,张白仁接着说道:“守着一些薄田,处理着一些事务,总感觉到太过平静,一生这样碌碌过去,什么也留不下,你说我是不是该干点啥?”
呵呵,高峰差点笑了出来,这种日子可是世人难求的好日子,你居然过腻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过,他可不敢嘲笑张白仁,他知道张白仁应是有感而发,这也是太过平淡的日子刺激到他了。
“张兄与我认识的一位兄台倒是想法一致。”高峰微微一笑道。
“噢,是哪位兄弟有这种想法,他是怎么说的?”张白仁惊奇地问道。
“他叫保尔,他说‘人,最宝贵的是生命;它,给予我们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已经把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这个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高峰把保尔?柯察金的那句名言背了下来,当然,最后那句他可不敢出口。
“妙呀,这话简直说到我心里去了,高兄弟,你一定要介绍我认识一下这位保尔兄。”张白仁激动地拍手称快起来,他甚至没有去想高峰从哪里认识到这位保尔的。
“这位兄台极难见到,有缘再说吧。”堵住了张白仁的想法,高峰接着问道:“我想听听张兄自己有什么盘算?”
“还能有什么盘算,这里一大家子,丢又丢不下,还不是得守在这里。”张白仁无奈地说道。
“我倒有个主意,不知张兄是否感兴趣?”高峰思考了一下说道。
“什么主意?”张白仁急问道。
“育种。”高峰道。
“育种?”张白仁迷茫起来。
看张白仁不知就里,高峰想了想问道:“张兄可知道骡?”
“虽没见过,却听说过,好像它是驴、马的交合物。”张白仁答道。
骡在宋朝还未普及,张白仁能听说已是不错。
知道骡便好办,高峰解释道:“我说的育种与骡的道理差不多,比如,小弟在知县面前曾献宝策说要在县南种植苹果,这就需要大量的果苗,而这个果苗就是这样育出来的。”
不等张白仁说出疑问,高峰接着说道:“张兄不用担心,如何育种我会给大家进行指导,张兄要做的就是安排人学会它并把后期的管理做好。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项,小麦、稻子等其它作物也需要育种,虽然每一作物的育种方法不相同,但道理都是一样的,为此,我想把张兄的土地变成全县的育种基地,这样,张兄想不出成绩也不可能了。”
张白仁渐渐听明白了高峰的意思,这是让他培育新作物的想法,虽然对作物还能进行培育不理解,张白仁也明白,一旦这件事做成,对他来讲可不仅仅是一县的种植功劳,还有可能会青史留名,这种名利双收的事情可就赚大了。
“好,我听兄弟的安排,就是献出全部的土地也在所不惜。”张白仁表态道。
高峰让张白仁参与育种也是经过考虑的。这件事情做下来周期很长,还要搭不少功夫,他自己筹划的事情况太多,实在没有精力来管,再者说,县令给他的那三百亩地少得可怜,既要育树苗,又要育麦、稻等作物,根本就不够用。
如今恰逢张白仁不甘于平庸,提出想做点事情,高峰自然就顺水推舟把事情交给他了,毕竟张白仁还有上千亩的良田可用。
当然,协约还是要签的,更主要的是做好保密工作,以张白仁的能力和性情,做这些都没有问题。
随后,高峰向张白仁讲明了趁季应该先种什么,再种什么,作物间留多大间隙,张白仁用心听着,并用笔记了下来。
对于如何嫁接、如何杂交等等复杂而深奥地事项,高峰并没有讲,就是讲给张白仁也讲不明白,只要他们按自己的要求去做就行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开端,后续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甚至还要配置一些药水,这些都是作坊建立起来后的事情,得一步步地进行。
俩人谈得欢畅,完全把张白仁的兴趣勾引了起来,他自然不愿意放高峰走,至少要陪他吃过午饭才行,高峰觉得这正是俩人交流的好机会,毫不犹豫地留了下来。
饭后,直到高峰许诺过几日再来,张白仁才放他回去。
回到家,一进院门高峰便看到一位稀客,不是肖大牙是谁?
肖大牙正襟危坐在院中,一院子人都对他横眉冷对,特别是胡宝、胡妞兄妹,简直有要吃了他的冲动。
气氛不好,肖大牙都紧张出了一身冷汗,只是正主没见到,只能恬着脸继续坐着。当看到高峰回来后,他就像见到亲人般迎了上来。
“高兄弟,你可回来啦,我都等你半天了。”
“你怎么来啦?”高峰皱了皱眉,不悦地问道,甚至连个称呼都没给他。此时他可不再怕肖大牙了,怎么说也是个保长,吓也能吓死他。
“我还不是为了那个麻将的事而来。”肖大牙紧张地说道。
“噢,麻将不好玩吗?”高峰的语气稍微有些缓和,却依然不客气。
“好玩,好玩,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玩的东西,只是,它再好玩也只能四个人凭手气玩,庄家无法参与进去,你看能不能想个好招?”肖大牙苦恼地说道。
这家伙不会是想出老千吧。高峰没有理他的话意,转变成笑脸道:“原来是这样,肖兄,不瞒你说,我出主意可以,但是得收费,我怕你出不起。”
高峰诡异的笑容让肖大牙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实在怕了高峰的开价。只是他实在无法也找上门来的,岂能不听听就半途而废?于是肖大牙硬着头皮问道:“高兄弟怎么收费?”
在他认为,一副麻将卖到天价也就是一百吊,出个主意还能高到哪里去,一百吊顶天了。若是这个价,咬咬牙也就出了,只要能让赌场起死回生。
“一千吊一个主意,概不还价。不过,看在与肖兄的交情上,我免费送你一个。回去后,把房间隔离出几个套间来,每间摆上一幅麻将,这就是麻将馆,肖兄不需要做庄,只需从玩家手中收取房费就可以谋利了。”高峰腹黑地说道。
“啊?”肖大牙差点崩溃,这也太黑心了吧,动动嘴皮子就敢收一千吊,你不怕被撑死?早知道你小子不靠谱,想不到这么不靠谱。肖大牙暗恨起来。当然,他也拿高峰没有办法,只能气鼓鼓地说道:“这种主意我要不起,告辞了。”
第100章 再入诡梦
打发走肖大牙,高峰与家人打过招呼,便开始安排事情。
蜡烛、家俱还得继续做,多些储备到县城后就能变成钱;搬家的事情也要提前安排,毕竟一大家子人,需带的物品虽然不多,却也不能双手空空,一些衣物和个人用品还是要准备的;还有,告亲辞友也要做,特别是老人们的乡邻情结较重,必须给他们留足够的时间。
想明这些,高峰决定把未完成的那套沙发完工后就给大家放假两天,各自去收拾和串门,他则和胡宝兄妹继续制作蜡烛,得空时还要购买一些原酒蒸馏,以备搬家时庆祝使用。
整个事情盘算下来,高峰把搬家的日子初步定在了三天后。
事情安排妥当,高峰身心都得到了放松,当晚更是早早地上床休息。
……
一种束缚传来,把高峰往外牵引,有过一次经历的他这次没有惊慌,他知道又做那个诡异的梦了。
再次来到相同的地方,还是看不到一个人,有的只是烟云笼罩,但他知道那人肯定在这里。
对方不出声,高峰也不愿意登鼻子上脸,反正对方奈何不了自己,就这么耗着呗。
瞅见旁边有块桌面大的石头,高峰一屁股坐了上去,还随口吹起了口哨。
我在那青天上
寻觅远去的童年
白云悠悠无言的走
留下蔚蓝的天
……
大雁听过我的歌
白云抚过我的脸
……
天上星星一点点
思念到天边
一曲《信天游》被高峰用口哨演绎地淋漓尽致,此时此刻却别有一番滋味。
虽然口哨声表面上展现出一份轻松惬意,可高峰知道自己内心的苦。对前世刚想忘却,就出来这么一个人提醒自己,你是穿越来的,千万别出格。
对于这人的恶心做法,高峰想高问一声,为何?
既然上苍不公把自己搞到这里来,为何又要限制自己的自由?是给自己开玩笑,还是故意刁难?亦或者想消灭自己,却无能为力?
无论出于哪种情况,高峰都看到了:你奈何不了我,只能找我来协商,既然如此,我放肆一下又如何?
虽然看似一个梦,高峰却不认为那么简单,第一次被引来,也许他不会再意,再来一次就有问题了,看来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是谁?这是最大的疑点。
很明显,对方不是个凡人。能调动九天雷霆之力进行攻击,可见其厉害之处,更厉害的是对方能把自己从梦中带走,这种本事又难以想像。
就算把听说过的神话故事里的人物都对照一遍,高峰也找不到可对应的人,这就说明此人的奇诡之处。
更让高峰感到离奇的还是自己。除了穿越这事,他并没有感到自己有什么特异功能,文弱之身,性情和能力都很一般,依那人的实力应该是秒杀自己的存在,可为何自己又受到一种保护?而且这个保护强大至极,就算是雷霆之力在它面前也无法施展。
带着一个个疑问,淡然地吹着口哨,高峰的眼光却四下乱瞅,意图发现一点点蛛丝马迹。
失望,毫无收获地失望,除了屁股下的这块石头,就只有云雾存在,高峰什么也没有发现。
“唉!”一道空灵的唉叹声传来,把高峰从复杂的情绪中带出。
“你想怎么样?”高峰责问道。他并不企图立马见到对方,想现身对方早就现身了,没必要等到他提出要求,只是对方不停地骚扰,让他感到厌烦。
“我只想让你回心转意。”对方的语气这次比较平和。
“我想知道为何?”高峰问了起来。
“你在改变历史,难道不是理由吗?”对方反问道。
“那又如何?”高峰继续反问道。
这也是他纳闷的地方,就算自己改变了历史又如何?你过你的神仙日子,凡人间幸福一点不是更好吗?他为何要频频阻止呢?
要说对方是为了天下苍生考虑,高峰是万万不信的,随手都想消灭自己的人,还会有那份慈悲心肠?再者说,自己做的是好事,并不是十恶不赦,何来错处?
“……”
对方的沉默再次让高峰感到了疑惑。此人本领逆天,就算历史被改变,他为何不去复原?难道他做不到,还是不敢去做?
对方还在沉默,高峰却不奈不住性子问了起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没有资格问我问题。”对方有些愠怒起来。
“哈哈,你能强迫我做事,我连个问题都不能问,天底下还有这种美事?”高峰狂笑起来。
明明在求他,却要摆出一副臭架子,简直能笑死人。
“你—”对方一时气怒语塞,过了半晌,他终于说道:“你问吧,不一定会答你。”
“我来到宋朝是不是你捣的鬼?”高峰有一肚子话要问,却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只好从自己最关心的问起。
“……”
又是一阵沉默。此时就是对方不说一个字,这种沉默也让高峰猜出了大概。
“王八蛋,果然是你在捣鬼,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高峰几乎失去理性地怒骂起来,他实在没有能力,若有可能,恨不得上去掐死他。
“哈哈,无冤无仇?哈哈,哈哈……”对方一直在狂笑,高峰根本猜不出其笑从何来。
须臾,笑声停了下来,突然间天色大变,风云突涌之下,一道道雷光飞出,齐齐冲向了高峰。
我靠,又来这招,不能来点新鲜的吗?万雷轰顶,我们有那么大仇恨?
就算高峰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被这种气势吓个半死。
万一那个护罩不出来,或者出来了万一有一道挡不住,就算是最微弱的一道也能让他万劫不复。
高峰后怕的想退,却根本迈不动步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雷电冲到面前,如此近的距离,也许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眼前一阵恍惚,护罩不失时机地再次出现,片刻后一切烟消云散。
高峰回望四周,什么也没有,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摸了摸额头,汗如雨下,又是惊魂的一梦,他已从梦中醒来。
坐起倚在床头,高峰陷入了沉思。
梦中的思维与现实的思维又自不同,他可不认为这些是真实存在的,否则也太可怕了。只是这个梦为何如此奇诡,又如此逼真?梦中的那人又是谁?是潜藏的敌人还是心中的一道魔念?
久思不得其解,高峰已认定了一点。焦点集中在是否改变历史上,既然如此,那就做出来看看,自己不但要改变历史,还要把其中的秘密挖出来。
第101章 搬家旅途
三天里发生了不少事。
高湖与代静芳的事定了下来,还按原计划年后成婚。
高霞生了个女儿,胡家、高家一样欢天喜地,胡程青和高霞愿意去庄园,不过,要等到女儿满月后才行。
亲朋好友听说高家人要搬走,有前来慰问的,有请酒送行的,搞得几位老人郁郁寡欢了好久。
第三日,是定好的搬家日子,一大早高家人马就穿戴一新,拿好行礼到高峰家聚集。
李奇坤早就派人租了十来辆牛车送来。大包小包装上车,在亲友们的欢送下,高家人马浩浩荡荡地向庄园进发。
别看离村时有份不舍,走在路上众人还是对新家有所期待。都是穷人出身,没有富人的生活经历,如今也要住上高墙瓦房,不自觉得每人都多出一份兴致。
“老三,新家的院子大不大、屋子多不多,这么多人能不能住得下?”李文娟的兴致最高,看兄弟四人和胡宝并行,她跳下牛车追上来问道。
女人的话就是多,一口气问出三个问题,高峰却不以为意地答到:“像张家的院子一般,你就想去吧。”
“我的天,像张家的院子那般,这种院子我都不敢进,还敢住?”李文娟苦恼地说道。
“大嫂别担心,一开始是有点不习惯,住着住着就习惯了。你会发现以后再回到老宅才是不习惯。”高峰笑侃道。
“对呀,万一在那里住习惯了,不愿意回来怎么办?”李文娟又苦恼起来。
高海瞪了她一眼道:“就你事多。”
“我的事多,你的事少行了吧?看你住习惯了还愿不愿意回来?”李文娟白高海一眼道。
“哈哈”,夫妻俩人的对话让兄弟几人一起笑了起来。
“大哥、大嫂不愿意回来就一直住下去,要是嫌院子小,到时我们再盖座新院子,专门给你们住。”高峰意气风发地说道。
“啊?还要盖院子,你不怕房子多了没人住会浪费?”李文娟惊讶地问道。
“不浪费,只要大嫂和大哥喜欢,就是盖个皇宫都没问题。”高峰吹嘘道。
“皇宫我可不敢住,那里的女人太多,哎,不对呀老三,你拿这话来糊弄大哥、大嫂的吧?”李文娟先是苦恼一阵,随即反应过来。
“哈哈,大嫂放心,皇宫我虽然不敢盖,盖座院子还是没问题的。”高峰笑道。
“算了,不提这事啦,老三,上次听你唱的小曲挺好听的,要不你再唱首?”李文娟思路出奇地活跃。
这话立马引来了几人的共鸣,特别是高湖吆喝得最很,完全显露出年轻人的本性。
未婚男人都是这么活泼吗?高峰看了高湖一眼,玩心大起,想了想道:“高湖,要不我教你唱一首吧。”
“好呀。”高湖满心欢喜道。
看看车队正走在田野里,四下里没有外人,高峰便正了正嗓子高声唱了起来。
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
本来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
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有把它放在心底
……
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
就让它随风飘远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
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所有受过的伤
所有流过的泪
我的爱
请全部带走
……
这是高峰前世最喜欢唱的歌,今天终于有机会拿出来卖弄一番,那高亢的音调立马把众人吸引住了,就连胡妞和高江的老婆王钥娇都围了过来倾听。
高峰自己也沉浸在歌曲中,他把那份挣扎与伤怀演绎得淋漓尽致,就像看到远离的前世,再也无法回头。
一曲终了,高峰才发现众人都惊愕地望着自己,是崇拜,是好奇,更多的是疑问。
高峰伸手在花痴般的高湖头上拍了一巴掌,“醒来了。”
“啊……三哥,你唱得真好听,把它教给我吧,以后我唱给小芳听。”高湖惊醒,随即钦佩地要求道。
小芳?高峰一愣神随即明白是代静芳,还未结婚呢就叫得那么亲切,将来定是个妻管严。
高峰笑笑对高湖说道:“这首歌不适合唱给她听,要不我给你现编一曲吧。”
“三哥,你还会编歌?”高湖惊讶地问道。
“我无所不能。”高峰美滋滋地吹嘘道。
“你就吹吧,不过,老三,你唱那种歌也不觉得脸红一下,什么爱不爱的,怪难听的。”李文娟不失时机地说道,只是她的表情里并没有一丝难为情的样子。
“大嫂,这是歌好不好,再者说它很难听吗?”高峰不服气地争辩道。
“噢,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女人啦,这才叫这首歌的对吧?那你起初为何不同意王筱晴的婚事?”李文娟哪管高峰的问话,只顾按自己的思路往下走。
又提王筱晴,真是一张八卦嘴,高峰拿李文娟一点办法都没有。
“走高湖,到那边我教你唱歌去,从这一刻起,我决定再也不理大嫂了。”高峰赌气道。
“高湖,不准去,就在这里让老三教,我们还想听听呢?”李文娟把大嫂的派头也拿了出来,决定与高峰干到底。
高湖为难地看了看俩人,“大嫂,我还是想学歌。”
“高湖,你要敢去,哪天我见到代静芳,我就告诉她……”李文娟要挟道。
咦,还有八卦新闻,这个不错,我也听听,高峰止住了步伐,支起耳朵偷听。
“大嫂,求你了,你别告诉小芳,我不跟三哥过去行了吧?”高湖哀求道。
是不是个爷们,一句话就把你治住了,将来在老婆面前……,对呀,你本就是个怕老婆的命,算我想错了。
“不行。”李文娟不依道。
“那怎么才行?”高湖为难起来。
“你让老三在这里教你唱歌。”李文娟得意地说道。
高呀,这法子只有高手才想得出来,大嫂不简单呀!高湖,算哥求你了,你一定要挺住。高峰斜眼看了看俩人,故作不理睬。
“三哥,你就帮帮小弟吧,我可是你亲人。”高湖果然挺不住,恬着脸找上了高峰。
嗯?你跟我是亲人,跟大嫂就不是亲人?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就帮你一次。
高峰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人心也得收买呀。“老四,咱哥俩还说啥,来,哥教你。”
随即,一首愉快地歌声便响了起来。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长得好看又善良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辫子粗又长
……
第102章 白衣红马
一行人又说又唱地行去,不知不觉间已近半程。
这期间高峰也极尽卖弄,一连唱了十几首前世所学的经典名曲,引得众人不停地欢呼和嗔笑。
“哒、哒”,就在大家闹腾不休时,一道马蹄声从后方传出。回头望去,白衣红马,一骑翩翩而来,它不急不徐,却比牛车快上不少。
“大家让一让,让马匹先行。”高峰招呼大家靠边,免得被马冲撞到。
没见过马儿,众人都驻足靠边观看。
只见那骑渐渐接近,白衣胜雪,红骥似火,一红一白相得益彰,十分引人眼目。
“好一个俊俏公子。”李文娟花痴般地嘟囔道。
不仅李文娟看呆了,其他人同样看呆了,就是高峰也不由得暗暗赞叹:俊朗优雅,气度不凡,绝非是一般人物。
与此人一比,不光那八大公子自叹不如,就是高峰自喻的相貌堂堂也暗然失色。
此种人物,怎会没有听闻,是本地人氏还是外地访客?若是访客倒可以理解,毕竟世界之大,什么样貌的人都有。若是本地人,回去却要问问李奇坤,为何不介绍一番?
高峰纳闷之际,对方马声已近,细看那人,更是素齿朱唇、肌肤赛雪,俨然一付风流姿态,唯一令人不解地就是那张含霜的脸,就似有人欠了他八吊钱。
别人心情不快,高峰等人自然不会惹事,他们退至马车边上,给那人和马让出足够的空间。
只是这条道路虽通往县城,却并不宽敞,牛车驻扎占据一多半位置,公子和马若要通过必然要从狭窄处穿过。
不知什么原因,当人马靠近高峰几人身边时,那马突然惊动,咆哮一声,前蹄抬起,此时若不加以控制,势必会伤着几人。
“吁”,俊秀公子急忙紧扯缰绳,试图稳住马的躁动。
好在那人处理得及时,马蹄落下之时并没有偏向有人一方,就这也把众人吓个不轻。
只是马蹄也未落在正路之上,而是踏入了旁边的田地里,马匹狂躁之际狂奔起来,直把刚刚耕种的田地践踏得乱七八糟。
俊俏公子费了半天劲才把马匹制服,及高峰等人回转心神再看时,他已扬鞭远去,只留下一道优美的背影。
感觉好奇怪,至于奇怪在哪里一时又说不清楚,高峰只能督促大家上路。
受到惊魂的一幕,几人再也没有兴致说闹,都闷声不响地往前赶。
往前再赶五里,有一处路边茶铺,正是为往来客人驻足休息的地方。
高峰看大家都面露口渴之相,便决定在此地暂停休息,反正时间还早,离庄园又不太远,没必要赶那么急。
走近茶铺,正看到白衣公子也在铺内喝茶,红马栓在路边的一棵树上。
高峰让人停下牛车,随即招呼大家进铺内歇脚。
茶铺不大,只摆了三张桌子,除了那位白衣公子,也无其他客人。
一行人数不少,分桌而坐,李奇坤派来的七八人占据一桌,四位老人和高海、高江两家占据一桌,高峰和高湖及胡家兄妹只能凑到白衣公子那一桌了。
白衣公子冷冷地看了高峰几人一眼,倒没有说啥,大家都是喝茶休息,自是无话可聊。
高峰也不想多话,他同样审视了白衣公子一眼,然后低头喝茶,心中确在起伏。
此人容颜绝美,身着华贵富丽,还骑着高头大马,要是本县人,应该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女,会是谁家的呢?
没想明白,茶却喝了一半,一片吵嚷声把高峰惊醒过来。
扭头望去,只见在他的来路上有十数人冲来,这十数人个个气愤填膺,不住地骂骂咧咧,还有几人手持锄头,似欲找人打架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不会是打劫吧,难道朗朗乾坤还会发生这种事?高峰与众人使个眼色,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情况再说。
十数人很快冲到了跟前,他们并没有对茶铺的人员做任何动作,而是齐齐围住了那匹马。
“就是这匹马,你看它腿脖处还有新鲜的泥印,定是践踏庄稼后弄的。”其中一名略显精明的人说道。
“对,就是它。”
“踩完庄稼还敢跑,这下被逮住了吧。”
十多人议论纷纷,吵杂声更大了。
高峰已经听明白了。这白衣公子的马之前受惊,在田地里跑了一圈,把别人的庄稼给践踏了,现在地主找上了门,定是讨要说法的。
高峰余光瞄了一眼那白衣公子,只见他听闻庄稼汉的议论后,脸上羞红了一片,就似个熟透的红苹果。
十多人围住红马吵闹不停,这时一位中年男子站出来说道:“大家静一静,我想马的主人应该就在茶铺里,还是找他出来解释一下为好。”
“有什么好解释的,弄坏了庄稼赔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那名精明的男子说道。
“对,赔钱。”其他人一起跟着叫嚷起来。
“就是赔钱也得找着主人吧,大家在这里稍安勿躁,我去问问主人是谁。”中年人耐心地劝道。
“老郑,你去问吧,我们就在这里守着马,不赔钱,谁也别想牵走它。”精明男子说道。
茶棚离栓马处只有十来步远,众人的议论大家都听得明明白白,高峰也认为庄稼人说的对,践踏了庄稼应该赔,只是他并没有看到白衣公子想赔的样子,难道他想—?
这时,叫老郑的中年男子已走入茶棚,他向所有人都拱了拱道:“请问这匹马是哪位的?”
“是我的。”白衣公子简短地答道。
找着了正主,老郑松了一口气,又道:“它践踏了我们的庄稼……”
“我知道,可我没钱。”白衣公子直白地说道,只是他的脸更红了,几欲滴下血来。
“这……”老郑傻眼了,看此人衣着华贵,怎会没钱?可他偏偏说没钱,反倒使老郑不知所措。
连高峰都懵了,弄了半天原来是个屎壳郎滚粪球—外表光鲜,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说得是对的。
不过,高峰也没有犹豫,他接口说道:“老郑是吧,你的庄稼我帮这位仁兄赔了。”
说完,高峰随手掏出两吊钱递给了老郑。
“用不了那么多……”
不等老郑说完,高峰抬手制止了他说道:“就当弟兄们跑路辛苦,给大家喝杯茶吧。”
随即他又高喊一声道:“老板,结帐,这位仁兄的一起结了。”
该充阔佬就得充阔佬,尤其在那位冷面俊秀公子面前,也许通过这个简短的事情与他相识也是不错。
那边老郑不可思议的拿钱走人,心中却在嘀咕:这茶钱也太多了吧。
“多谢!”白衣公子站起身,向高峰一抱拳道。
“不用客气,马踏庄稼的事我们也有责任……”只是高峰的话仅说了半截便说不下去了,白衣公子已转身离开,骑上马飞驰而去。
高峰愣愣地望着远去的背影,喃喃地说了一句:“真是不懂礼貌。”
第103章 齐聚恭贺
直到白衣人不见了踪影,高峰才似有恍然:“对方好似个雌儿。”怪不得之前感觉到奇怪,原来怪在这里。
虽然对方尽力遮掩,她的语音还是出卖了她的本性,再联想到对方的一些行为举止和那绝美的容颜,高峰自然能得到这个判断。
好个妙人儿,这是谁家的千金,居然身无分文也敢独闯,不怕被人吃掉吗?
高峰摇头笑笑,不再作理会,此事与他无关,还是带好一大家子是正事。
招呼众人上路,加快脚力,不用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庄园。
“哇,这庄园好气派!”
“想不到我们也能住上庄园?”
……
在众人惊讶声中,高峰看到李奇坤、董南承和宋二蛋等人已在庄园门口迎接,他急忙快步上前道:“让两位老兄久等了。”
李奇坤也不矫情,直接说道:“高兄弟,你们一路辛苦了,快带大家进去休息,我来安排人卸车。”
接着他又指着身边的几人说道:“还有,你乔迁新居我们也没什么好送的,我给你带来了两个丫环和两个佣人,南承给你寻来了两名厨子,就算我们的贺礼了。”
“见过老爷。”六人一齐鞠躬,齐声说道。
“别这样叫,没得叫老了,老爷子还在那边呢?”高峰忙制止道。
李奇坤和董南承还真给他出了个难题,自己一家人都是穷人出身,一过来就让人伺候,估计一时间不会适应,他想要推辞,想想又算了,毕竟是俩人的一番心意,推辞了反而显得生分,再者说,这些早晚是要有的,不如提前享受一下吧。
被高峰制止了称呼,六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又把眼光瞄向了李奇坤。
“那就称少爷,等高兄弟结婚了再称老爷。”李奇坤交待道。
“是。”答应下来后,六人便各自己忙去。
高峰也没与俩人不客气,他先是招呼家人进院,带大家参观一番后便让老人们为大家分配住处,他则又来到前院。
行李已卸得差不多,在宋二蛋和李松的安排下正在往后院搬,高峰有幸看到董南承寻来的十名女子也参杂其间,看来董南承还是十分用心在办事。
与李奇坤和董南承站定,正想唠几句嗑,只听外面一声高呼:“知县谷大人到,县丞王大人到。”
咦,这两位怎么来了?高峰不由得看向李奇坤,李奇坤忙摆手示意:不是我说的。
无论怎么样,两位县里的头头来了,自然要去迎接,三人刚来到门口,谷正和王节已走近大门。
“见过谷大人、见过王大人。”高峰三人忙躬身行礼。
“高公子,你做事也太低调了,乔迁之喜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我让人多方打听还不知道这事呢,还有奇坤你,也跟着保密。”谷正一见面便笑呵呵地埋怨起俩人。
他这一埋怨,倒让高峰一头雾水。自己搬个家算什么事?居然知县和县丞都出马了,不知道的还以自己与他们的关系多铁呢?听谷正的话音确是有意而来,究竟是何意?
“请大人海涵。”
李奇坤那边拱手请求谅解,高峰只得说道:“两位大人公事缠身,在下这点小事怎敢惊动大驾,所以才没有汇报,请大人原谅。不想两位大人竟亲自到来,令在下惶恐。”
“哈哈,高公子不用疑心,谷大人和我这次过来,确是为祝贺你们乔迁之喜,另外还要送上县府的百两纹银奖励,这是你宝策的应得。”王节似看出了高峰的疑虑,出言解释道。
纹银奖励,难道—?
“恭喜大人挖出了盐矿,为我县开辟出一条新的生财之道。”高峰忙拱手祝贺道。
“哈哈,你果然猜到了,没错,昨日我们在城北已挖出了盐,而且是很好的精盐,我和达亮这次过来就是要告诉你这条好消息。这事你功不可没,我已上表凑请给你额外奖励,相信用不了多久朝庭就会有消息传来。”谷正开怀地笑道。
盐挖出来就好,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也好开始实施了,当然,若能得到朝庭的奖励,效果肯定会更好一点。
“这都是大人的一心为民的福得,在下算不上有功。”高峰谦虚地说道。
“高公子也不需要谦虚,我和谷大人回头还想再听听你的宝策呢,你可不能让事情半途而废喽。”王节言道。
“大人愿意听,是在下的荣幸。”高峰躬身回道。
“如此看来,今日确是个双喜的好日子!”李奇坤在旁搭腔道。
“奇坤说得对,既然是个双喜的好日子,我和达亮也就不回去了,就在这里讨碗酒喝。对了,我还让人制作了一块匾,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让人挂上吧。”谷正十分舒心地说道。
随后两名官差抬着一块大匾走了进来,上面写着“高家庄园”四个描金大字。
高峰忙叫人接过,并安排安装在大门上,他领着谷正和王节一路走进客房。
客房内沙发已经摆上,两位县官还是第一次看到沙发,试坐之后不由得啧啧称奇,对高峰的观感又进了一步。
“对了,上次高公子说要赠送一套沙发给县府,达亮,若在县衙里专门设置一个会客厅,摆上一套沙发如何?”谷正兴奋地对王节说道。
“如此甚好。”王节答道。
这话当然是说给高峰听的,上次谷正拒绝了他的要求,这次旧话重提自然是想把那事给补回来,看来谷正已决定把重宝押在高峰身上了。
“只要大人喜欢,我这两日就让人把沙发送去,包括大人家里的那套。”高峰急忙表态道。
“我家里也要购一套,可否一并送去。”王节自然不甘落后,这不光是充当门面的事,还是结交高峰的契机。
“王大人要求,自然没有问题,就和谷大人的价格一样吧。”钱还是要象征性的收一下的,否则大家面子上都没有光彩。
正说到这里,只听门外李松高喊一句:“杜家主到、黄老板到、白家主到……,大家齐贺高公子乔迁新居。”
高峰听了一愣,这是哪阵邪风把大家都给刮来了。不过,众人齐聚恭贺,他必须出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