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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桐山人     大宋工程师txt下载     大宋工程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4章 肖爷有请

    第二天基本上是重复第一天的工作,李文娟也开始了缝制。

    也许是晚上进行了交流,高海与李文娟对高峰亲切了许多,甚至高峰说的一些话他们也不再怀疑。

    当然,在加工木料的过程中,高峰也没给他们怀疑的机会。他一直在帮高海打下手,拉拉尾锯、递个工具、搬搬木料,唯有在一些尺寸的把握上他在做主。

    一天在忙碌中度过,收获也不小,所有的横梁都锯成了条,只等着第二天做楔和打眼。布料虽然进度慢一点,再用一天差不多就能缝好一块。

    第三天高峰决定去一趟邵集,除了与张屠户约定的时间到了外,他还要再买些食品和药品回来。

    交待好高海与李文娟,高峰拉着板车直奔集上。

    ……

    邵集虽然不大,可附近数十个村子都来这里赶集,加上是上午,因此集市上人流不少,此时货物早已开卖,只听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高峰穿行在人群中,很享受古人的这种赶集方式,它虽然比不上后世中超市的快捷,却多了一种讨价还价地乐趣。

    “高峰,你等等。”在闹市中刚走几步,高峰就听到有人呼喊,回头望去,却见两道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来人一个是谷三,另一个是白麻杆。

    一个赌徒,一个马仔,他们过来肯定没有好事。不过,高峰还是停了下来,反正躲也躲不开,还不如看看他们意欲何为?

    “高峰,这几天你都躲哪去了?怎么总看不到人影?”气喘吁吁地谷三一见面就质问起来,那种语调就像高峰欠了他钱似的。

    高峰把眼光偏离开,谷三露出的一口大黄牙让他看的直想吐,他不想现场表演。

    “原来是谷兄和白兄,不知二位找我何事?”高峰忍住恶心,脸上挂着一丝笑容,明知故问道。

    虽然与白麻杆有了过节,高峰还是大度的招呼起来,这种小人还是防着点,弄不好会在你屁股后面捅一下,那种爆菊的感觉并不好受。

    高峰的询问令俩人一愣,心道:我们找你能有何事,不就是去玩两把吗?

    不过,有了白麻杆的前车之鉴,俩人倒谨慎了一些,自忖凭他们的面子已请不动高峰,于是谷三说道:“肖爷找你。”

    “我欠肖爷的钱?”高峰问道。

    “不欠。”谷三答道。

    “我欠肖爷的东西没还?”高峰又问道。

    “不欠。”谷三再次答道。

    “我与肖爷两不相欠,那肖爷找我何事?”高峰的脸马上严肃起来,连问话都有了气势。

    “这—,是这样的,肖爷今天恰好有空,想请你玩上两把。”谷三被问得迟疑了一下,不过,他念头转的快,理由马上找了出来。

    “哈哈,肖爷恰好有空,我恰好没空,对不起了谷兄,请转告肖爷,父母生病在家,需要人照顾,恕我不能奉陪,告辞。”高峰长笑一声,说完拉起板车便离开了。

    眼睁睁地看着高峰离去,谷三和白麻杆愣在当地半天没动位置。

    “怎么样?谷兄,我说高峰变了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白麻杆对谷三说道。

    “走,向肖爷报告去。”谷三终于反应过来,招呼白麻杆回去。

    ……

    在邵集北侧有一条小巷子,巷子顶头开了一个小门,小门进去是一座较大的院落,院落左侧是这里最大的一间厢房。厢房内,数十人正围着一张大方桌在那里吆五喝六。

    穿过厢房来到后院,迎头是一间华丽的套房,房内的躺椅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一名丫环正帮他捶腿。

    如果男子不张嘴,看上去五官还算端正,浓眉大眼,高鼻阔嘴,一幅威严的形状。

    然而,一旦男子张开嘴巴,他的形象就会黯然失色,两颗突出的大门牙显得十分地耀眼。

    这两颗牙不但个头大,而且还龅着,使得整个人因之而怪诞。

    此人就是肖大牙,也是这间赌场的老板。也许他的真名并不叫肖大牙,只是怕他的人都称其为肖爷,不怕他的人称其为肖大牙,久而久之竟没有人记得他原来的名字。

    肖大牙此时正在气头上,他想不到竟被一个小混混给耍了。

    两张破椅子,就算是紫檀木做的,在他心里也不如那四十吊值钱,他居然用这个价格给买来了,甚至还为此免去了对方的十吊钱债务。

    原本打着一幅好算盘,别说四十吊,就是给他一百吊,早晚也会回到自己的口袋,椅子当然也跑不了,只不过是用正当的方式得到罢了。

    然而,等了几天的肖大牙终于发现出了意外,对方拿到钱后根本不来赌场了,这让他犹如吃了只苍蝇般左右不舒服。

    派出白麻杆行动未果后,这次肖大牙连谷三都派出去了,势必要把那人带到赌场来,他就不相信到赌场后,对方会禁得住诱惑,不去赌上两把。

    吃了我的早晚给我吐出来,肖大牙暗暗发狠。

    “肖爷,肖爷,不好了。”正当肖大牙胡思乱想之际,谷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很快一嘴大黄牙出现在他的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个修长的麻杆。

    “天塌下来了?你鬼叫什么?早给你说了,说话时不要嘴对着我,熏死人了。”肖大牙说着,用手在面前扇了几下,并顺势掩住了鼻子。

    “是,是,我这不着急向您汇报吗?您别见怪,对了肖爷,高峰我们见着了,可我们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来。”谷三忙侧过脸去,边用手掩住嘴巴边向肖大牙汇报。

    “什么?还有这种事?”肖大牙一脚踢开捶腿的丫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也不顾谷三的嘴臭,转到了他的面前。

    “是,肖爷,这小子不识抬举,我用肖爷的名义请他都不给面子,我看得想办法收拾收拾他才行。”谷三点头哈腰的说道。

    “你把当时的情况仔细说一下。”谷三的主意反倒令肖大牙冷静下来,他似乎感觉到了不正常。

    于是谷三把如何见到高峰,高峰如何不给面子,甚至还有辱肖大牙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后问了句:“肖爷,您看—?”

    “我看其中有问题呀,这不是高峰的作风,难道出了什么变故?”听完谷三的讲述,肖大牙沉吟了半天才说道。

    “这小子肯定想骗肖爷的钱,要不把他抓起来算了。”谷三不假思索地说道。

    “胡说,肖爷我是那种人吗?”肖大牙瞪了谷三一眼道。

    “是,是,肖爷是正人君子,不给他一般见识。”谷三急忙拍着。

    “正人君子?那倒也未必,你见过有几个开赌场的是正人君子。”肖大牙再次瞪了谷三一眼道。

    “是,是,肖爷不是正人君子,是个小人,那您说该怎么办?”谷三越描越黑,慌乱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哼,先派人盯着他,看他都干点啥,然后再商量怎么办。”肖大牙对手下的说话能力越来越不满意了,却也知道他就是这么个德行,在“哼”了一声后,做出了安排。

第15章 为了活着

    “大大大,小小小,大小通吃有骰豹,金千条、银千条,金银财宝赌一条。”

    临近中午,肖大牙在躺椅上一边哼着不入流的自编小曲,一边等待谷三的消息。

    “肖爷,我回来了。”谷三的声音不失时机地传了过来。

    身影转眼来到,不过,谷三这次机敏多了,他没敢向肖大牙展露那嘴大黄牙,而是侧着头,捂住嘴。

    “都打听清楚了—?”肖大牙停下唱曲,慵懒地问道。

    “是,肖爷,打听清楚了。”谷三忙回答。

    “那你说说都打听到了什么消息?”肖大牙还是不紧不慢地问话。

    “我看见高峰在集市上转了一圈,买了不少菜和面,又去药店抓了几付药,还去张屠户那里称了几斤肉。”谷三一边回答,一边紧张看着肖大牙,生怕他不满意。

    “然后呢?”肖大牙还在问。

    “然后—?没啦。”谷三挠了挠头,无奈地答道。

    “笨蛋!转了一上午就得到这点破消息,你还有脸回来?”肖大牙虎目一瞪,拍着躺椅对谷三骂了起来。

    肖大牙的气势把谷三吓得倒退了数步,这才想起还有一条忘了说,忙道:“对了,肖爷,高峰还从张屠户那里拉走了一块大理石板。”

    “大理石板?他要那个东西干什么?”肖大牙不解地问。

    “小人不知。”谷三恭敬地回答。

    “废物,还不快去查,查不清楚不要回来。”肖大牙发狠着说道。

    看谷三跑走,肖大牙寻思起来:“这小子要大理石板干什么?”

    ……

    高峰满意地拉着板车往家赶。这次赶集又花了他一吊多钱,除了食品和药品都买齐了外,他需要的物品也找齐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张屠户把事情办的很圆满。不光找来了三头牛的牛筋,还按要求弄来了一块大理石板,这样一来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当然,当张屠户把剩余的四吊钱推到面前时,高峰根本没有去接,他知道要想保持长久的关系,适当的投资必不可少。何况张屠户不贪这个钱,说明其品行不错,与这种人打交道并没有坏处。

    不过,临走前高峰还是留下了一句话:“张老板辛苦了,以后可能还需要此类物品,请张老板帮我留心,钱的事不是问题。”

    通过这次生意,张屠户早就对高峰另眼相看,见对方提出要求,他也没有拒绝,爽快地答应下来。

    高峰赶到家的时候,时间还早,他兴奋地喊了一句:“大哥,我回来了。”

    只是一进院门,他便感到了一份异常:高海和李文娟在罢工。

    对于高峰的呼喊,高海没有回应,他蹲在地上低着头,就像霜打的茄子。

    李文娟也好不到哪里去,铁青着脸,看到高峰进来,“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最让高峰意外的是院内还坐着一个人,正是他老爹高有才。

    高有才经过两天的调理,身体好了许多,不但脸色泛起了红韵,而且能行动自如了。不过,此时的他却是僵着脸,就像在九寒天里冰冻过一样。

    此情此景高峰岂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定是事情提前漏馅了。

    既然如此,高峰反倒镇定下来。看来要多费一番口舌喽!唉!都说好事多磨,我做点事咋就这么难呢?

    打定主意的高峰并没有上前讨没趣,大家都不说话,他也装作不知道,大家比比看,是谁先打破平静。

    把车子拖进院子,高峰开始卸车上的东西。只是还没等他动手,就听到高有才的声音:“峰儿,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就算百般误解,高有才那颗滚烫的心还是向着高峰的,一句“峰儿”更能说明他对高峰的在意。

    “爹,你怎么起来了?”听到呼唤,高峰犹如刚发现他一般,那种嬉皮笑脸地问候,着实有点欠揍。

    “峰儿,你也不要回避,守着你大哥和大嫂的面说清楚,你这做的是什么?为何要两头糊弄人?”老头子可没有高峰那种胸襟,他很严肃地说着。

    高有才的话同样引起了高海和李文娟的共鸣,这也是他们想问的,只是因为有高有才在这里,还轮不到他们来问话。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高峰,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被人关注包围的滋味,那种感觉就如在火炉上烤着的大白鼠,相当地煎熬。

    高峰受不了这种压抑,他拉过两张凳子,一张给高海,一张自己坐下,稍稍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在大家着急的眼神,高峰终于正色起来,说道:“爹、大哥、大嫂,我希望你们不要见怪,我确实在糊弄你们,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见大家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高峰继续说道:“因为你们不信任我,就是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也不相信,你们只会把我说的话当笑话听,甚至嗤之以鼻,你们觉得我是个混蛋,一个一无是处的混蛋,混蛋的话怎能相信?我糊弄大家就是为此。”

    “那你这么做的目的呢?”高有才接着问道。

    儿子从来没有这么敞开心扉地说过话,今天总算说出了心声,他听了都有点鼻子酸,怕高峰继续纠结这个事情,他才接着往下引。

    “为了活着,为了更好地活着。”高峰的话音突然一扬,神情也略显激动,那种感觉就像在做一种挣扎,一种被压抑很久却无法解脱地挣扎。

    前世的无奈际遇,今世的尴尬境地,此时都涌上了他的心头,现实如此残酷,他唯有拼挣,这句话正是他内心地呐喊。

    “你活的不是挺好吗?”李文娟的心思极为单纯,除了有些女人的八卦本性外,她简单至极。高峰的话虽然铿锵有力,她却听不出所以然来,她甚至感觉到此时的高峰好虚幻,有此一问也想表明她没听懂。

    “别打叉,让三弟把话说完。”高海看高峰也是云里雾里,不过,那句话却让他有所感悟,至于感悟到了什么,他还没有抓住,他之所以制止李文娟的多嘴,就是想继续听听高峰接下来会说什么。

    对于高海的喝止,李文娟向他瞪了一个白眼,却也不再做声。

    这句话说出,隐藏地郁闷一吐而尽,高峰终于轻松下来,脸上再次洋溢出一种自信。

    “大嫂说的对,我确实是活着,如果不出意外,我还有几十年的寿命,也就是说我还可以再活几十年,只是这是大家看到的活着,然而这个活着并不是我要说的活着,我说的活着指的是一种活法。”

    “活着就是活着,咋又多出一个活法来?真是听不懂你说的是啥。”高有才越听越糊涂,他都被高峰给绕晕了。

    “那就举个例子来说,有钱有势的人住高门大院,而我们只能住茅草房,为什么二者不同?因为这就是活法的区别。”高峰无奈地解释道。

    “住口,这种话也说的出来,不想活了,这是造反你知道吗?”高峰的话音未落,高有才就打断了他。

    数千年来养成劳动人们老实憨厚、逆来顺受的性情,他们勤劳善良,却又胆小怕事,只要有一口饭吃,绝对不会有旁的心思,这种性情在高有才身上展露无疑。

    虽然高峰没有说出一句大逆之言,高有才还是出声打断了他,就是为了防微杜渐,怕他越走越远。

第16章 消除疑问

    看高有才紧张的样子,连带着高海夫妇也跟着紧张,高峰笑了笑安慰道:“爹,你放心,我还想活的更久一点,怎么能造反呢?”

    “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高有才追问起来。儿子虽然不争气,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想让他走上不归路,只是最近这小子的想法有些奇怪,得搞清楚他到底在想啥。

    “我的意思是为何我们不能富起来呢?当官的人有势,我们当不了官,与他们比不了,为何我们不能变成有钱人?那不就可以活的更好吗?”高峰娓娓地说道。

    听高峰如此一说,高有才才恍然大悟,也放下心来,原来这小子钻到钱眼里去了,不过,不提钱的事还好,提起来他就一肚子火气:“你说的倒轻巧,谁不想有钱,可钱会从天上掉下来吗?我一年到头那么辛苦才挣几分钱,还被你一下子给挥霍掉了,你就别做白日梦了。”

    “我有办法让大家有钱赚并过上好日子,其中的秘密就在这里。”高峰紧接高有才的话头说道,还用手指了指散落一地的材料。

    “还有脸说这个,你先给我解释清楚它是什么玩意?张家的差如果交不了,就是命都难活,还想过上好日子,做你的大头梦吧。”高有才终于想起被高峰带着绕了一个大弯子,扯得倒挺远,该说的一句没说,他不由得气血又往上涌。

    老人家也沉不住气呀!高峰暗叹一声。

    不过,看高有才那种要拼命的架子,高峰还真点害怕,万一他再犯了病,受亏的还是自己。

    高峰知道不能再卖关子了,若再东扯西拉的,不但老头会疯掉,就是高海夫妇也会疯掉。

    干笑一声之后,高峰终于说道:“这是一款新型家具,这种家具是在一位朋友家见到的,它非常大气和漂亮,最主要的是坐上去舒服,当然诸位见到的只是零件,所以没有整体印象,不过,只要再给我几天时间,到时大家肯定能见到一个惊喜。”

    “别吹牛了,还大气、漂亮、舒服,我做了一辈子家具也没见过这种大气漂亮舒服的东西,你一个小毛孩子见过啥,真是的。”高有才哪受得了高峰的这种吹捧,不禁出言讥讽起来。

    高峰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心中一阵腹议:嘿!你老爷子有见识,你见识过飞机、大炮、火车、轮船吗?居然在我面前摆见识,也不知道谁在吹牛?

    不过,这个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见他恭敬而谦虚地说道:“是,是,您老人家见多识广,吃过的盐比我吃的氯化纳都多,儿子不如您,甘拜下风了。”

    高有才被儿子拍得左右不是,“哼”了一声之后,便转过头去不再发言。

    “氯化钠是啥?我怎么没吃过?”就在高峰自鸣得意,以为把老爷子的嘴堵上之时,一个差点把他雷倒的声音不合时机地出现了。

    原来是李文娟的八卦风格再次展现,被高海压抑了半天,她终于憋不住开了腔,只是她的这个腔开的很准。

    克星呀!高峰不由得惊叹起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见到李文娟这位大嫂起,高峰处处落在她的下风,没办法,单纯的八卦小女人最难对付,何况还有一个大嫂的名头。

    “啊!口误,口误,这是我们赌场用的一个东西,不能吃的。”差点闹个乌龙,高峰只好祭出法宝,杠出那层厚脸皮来,他尴尬地一笑做出解释。

    “哼!”高有才又气闷地“哼”了一声,心中却不断嘀咕:臭小子还敢提赌博,要不是因为赌博,这个家会如此糟糕?真是不可救药!

    看不但跑了题,还扯到了不该扯的事情上,高峰只好再次施展神通,只见他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地说道:“不好意思,扯远了,咱们言归正传。说起这个款式的家具,它可不简单,它有七七四十九道工序,还需要十几种耗材,不过,一旦做好了,地上的东西都会消失不见,而我们能看到的只有丝布,而且是有弹性的丝布。你想呀,穿着丝布舒不舒服,当然舒服,若坐在丝布上呢?肯定更舒服啦!”

    反正吹牛不报税,高峰便大喷胡喷起来,又没人懂,只要不把它吹上天,肯定不会露馅。

    高峰如此说也有一定的用意,高有才几人一直不相信他,只有把这事说玄了才让大家找不出漏洞,他才能抽出精力来干活。

    “喂,老三,七七四十九道是多少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数字,还有耗材是什么玩意,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正当高峰为自己的演讲得意之时,不料克星再次大展神威,显现出她的无知。

    没文化真可怕!还有,就是永远不要低估一颗求知的八卦女人心,对于李文娟,高峰无语摇头。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在得意的时候露出底裤,那种走光被窥视的感觉并不舒服。

    “你就当是四十九道好了,至于耗材吗?就是加工材料了。”高峰只得继续进行科谱辅导。

    “那七七呢?为何前面多加个七七。”就像一名好学的小学生,李文娟执着地追求着。

    “这—,还是口误。”高峰终于被打败了。

    就算高峰的描述有夸大的成份,高有才三人还是将信将疑地接受了。没办法,没有紫檀木材料,不可能做出张家需要的家具,唯今之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但愿高峰说的是真的,只要张家能够满意,大家才能舒心欢喜。

    至于高峰说的更好地活着,完全是无稽之谈,根本就被忽略了。能活着已经不容易了,还想更好的活着,傻瓜才会相信。

    高有才没有做声,他转身回到屋里,从他的情绪上可以看出,他还是有所担心。

    高有才都不反对,高海更没有反对的理由,他又重新操起工具干起活来。

    李文娟虽然还纠结在七七四十九上,看大家都各忙各的,她也拿起了针线缝制起来。

    疑问虽然没有完全消除,大家却不再与高峰执拗,如此一来高峰倒轻松不少,他所有的精力都投在了制作家具上面。

第17章 沙发面世

    几天下来,在高海和高峰俩人的共同努力下,四个框架做了出来,其中有两个大的,两个小的,大框架的规格有小框架的三倍那么大。

    期间高峰还把牛筋展开,一条条裁剪,编织成八个网格形状,其大小与框架相配套。

    李文娟那边进度也不慢,她先后按高峰要求的尺寸做出了十几个布垫,八个布套也缝制完工。

    两位老人恢复的不错,不出两天都能行动自如了,老伴高氏甚至还能帮李文娟缝制布套。

    高有才虽然不时地到院中看上一眼,却没有动手,他对这个东西还存有疑惑,既然如此,还不如冷眼旁观的好,再者说有高峰和高海俩人足够了,也用不着他动手。

    一切准备就绪,剩下的就是组装了,这种活高峰最拿手。

    组装虽然程序复杂,却不费时费力,重要的是要细心细致,不能出错。前世时这种活高峰干过多次,程序更是了然于心,就算现在的工具不称手,却也难不倒他。

    把一块早就加工好的木板固定在框架隔层的楔槽里,以起到支撑减力作用。楔槽是高峰专门设计出来的,是为了增强没有钉子木板还需固定的一项措施。

    拿出一个填满废麻布的座垫,放在木板上固定,作为最后一次受力的缓冲。

    紧接着就是安装牛筋网,这是家具制作中关键的一环。牛筋网位于座垫的上方,固定在框架的周边,起到弹簧和橡胶的作用,虽然这种作用无法与弹簧和橡胶相比,却也是最好的一种办法了。

    调整好松紧、平衡后,高峰把它做牢。做牢的方法同样是用楔槽,也是高峰自创的。

    安装好牛筋网,程序算是走了一大半。在牛筋网上再放置一个座垫,余下的就是外包装了。

    外包装说白了就是安装布套,这也是比较关键的地方。

    不像后世,布料的品种、质地、花色那么繁多,就是棉布在宋朝也是没有,高峰的选择只能是麻布和丝布,这两种布料的复合效果如何还没有得到验证,因此高峰还无法下定论,这也是他最担心的地方。

    先安装麻布套。麻布套虽然粗糙,却可以把框架的棱角平滑,对这个效果高峰还是很满意的。

    收紧扯平,再用胶把麻布套粘紧贴牢,一件新款家具的雏形便出现了。

    亲眼见证了家具的诞生,高海夫妇忍不住啧啧称奇,虽然还无法试坐一下,他们也不再对高峰有所怀疑,原来他说的并非虚言。

    然而一个疑惑地消除,却带来了另一个疑惑地产生。看高峰那熟练的手法,熟悉的流程,怎么也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东西,

    难道高峰以前做过?没道理呀,他不是一直是个小混混吗?一个天天呆在赌场里的小混混怎么有时间去做这种事?

    那就是天才,高有才是个木匠,天天做木工活,耳濡目染下高峰会做这种东西也可以理解,唯一不可理解的就是高峰的手法太熟练了。

    理解不了高海只能怪自己笨,看来这个三弟比自己适合做木匠!

    麻布套装好后,高峰满意地欣赏起了作品,到此为止它还是比较完美的,至于最后一项丝布套,它只起到装饰作用,还不够关键。

    高峰没有停,把家具风干之后用同样的程序装上丝布套,再把少量裸露在外的地方刷上漆,一个新型的家具最终呈现在众人面前。

    高有才也早被外面的动静惊动出来,他围着家具转了三圈,虽然对它的组合有了一定了解,对成型后的东西还是万分感慨,有了它,也许张家不会怪罪了。

    高海夫妇更是过份,他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这还是他们一手帮忙制作出来的,否则,会不会惊掉下巴还是个未知数。

    虽然新款家具如高峰所说的那般漂亮而大气,几人还是心存疑虑,坐上去怎么样呢?不会塌陷吧。

    这时,高峰把高有才推了出来,请他前去试坐。

    “哎呀!”一沾到那个柔软的坐位,高有才就惊跳起来。他发现这个东西果然在往下陷?不会把它坐坏了吧?

    高峰被高有才的表演逗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为了打消大家的疑虑,他只好亲自出马了。

    只见他一屁股压了上去,在有所颠簸之后稳住了身子,然后惬意地靠在同样舒服的靠背上面,这还不算,为了验证效果,他还用腿在地上猛一蹬,屁股顺势在座位上不停地弹动起来。

    家具没事,高峰的做法终于引来了一片眼热,大家争先恐后的要求试坐,最终还是高有才以资格谋私,战胜了高海等人,再次坐了上去。

    有了高峰的前例,高有才胆子大了起来,在经过屁股下陷之后,他的情绪也稳定了,甚至开始享受那份舒坦。若不是高峰叫他起来,他还真不想把屁股移开,这个东西太舒服了。

    高海夫妇早就忍耐不住,看高有才起身,也争抢着去坐,最后还是李文娟占得了先机,只是她一坐下去便不舍得起身,那种感觉比床上还要舒服。

    “老三,这个家具叫什么名字?怎么这么舒服?”李文娟根本不管高海在旁边着急,坐在那里问起了高峰。

    “它叫沙发。”高峰傲然地答到。

    原本高峰是不准备叫这个名字的,那是后世的名字,而且是泊来之名,从中文意义上根本不搭嘎,只是他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个贴切的名字来,只能还是叫回去,不过,这样一来倒显得很新颖。

    “沙发?”几人不约而同的问了出来。那种惊异程度不亚于刚看到沙发的样子。

    最吃惊的莫过于高有才了,他做了一辈子家具,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不但没见过,就是名字也是第一听说,他不由得感慨:自己老了。

    “是的,叫沙发。”高峰老实的答到。

    他此时可不敢再卖弄学问了,什么布衣沙发、单体沙发,三人沙发等等用语一个都不敢提起,他知道说出来的后果,就是别人不问,克星也会追问下去,那他就招架不住了。

第18章 酝酿阴谋

    有了第一个模板,后面的几个沙发制作起来就轻松多了,高有才和高海也参与了进来,就是李文娟都能上前帮忙。

    高峰也有意教会几人,因此不遗余力的给他们讲解一些关键,他们会了,也许将来自己会省心。

    高有才和高海上路得很快,一个沙发制作下来就掌握了要领。

    大家一起动手,几个沙发个很快就完工了,其中三人、单人沙发各两个。

    接下来就是制作茶几。高有才原计划做两个小茶几、四张椅子,椅子完成了两张,就是被高峰卖掉的两个,两个茶几接近完成,因高峰的缘故也停了下来。

    两个小茶几可以和沙发配套使用,高峰准备把它做完,还多余两张椅子的材料,高峰决定用它们制作一个大茶几。

    木料早已锯好,只要有图样和尺寸,这些活难不倒高有才和高海,很快三个茶几也加工好了,大理石板就作为桌面固定在大茶几上。

    按照后世的格局把所有家具摆在院中,高有才等人不由得眼前一亮,这才叫舒服、大气的家具,有了这套东西,张东家绝对挑不出毛病来。

    高峰没去欣赏这些,离交差还有一天时间,他又对剩余的一些紫檀木动起了心思。

    在高海的帮助下,高峰把木条全都锯成了一个个大小相同木块,打磨平整后,又让高有才按他提供的图样在上面雕刻出花纹。

    又一个新鲜的东西出来,众人好奇起来,高峰告诉大家这叫麻将,是一种好玩的东西。

    高峰可不敢说麻将是用来赌博的,他的恶名头还没有消除,若再正大光明的在家里放这个东西,那还不把高有才活活气死。

    听说好玩,李文娟吵着问起了玩法,拿着刚做好的麻将,高峰便教大家如何玩,高有才、高海虽然对玩的东西不感兴趣,却也上桌体验了一下,当然,这是没有彩头的玩法。

    几圈下来,大家都学会了规则,反倒玩得尽兴起来,直到高老太喊大家吃饭,才都依依不舍地放下了。

    余料做了三副麻将也用完了,高峰决定送给张东家、李明泉各一副,自己留一副,闲暇时也好和家人放松一下。

    一切完工,收好摊子,只等李明泉前来验收。

    高峰这时拿出五吊钱来,守着众人交给了高海。

    高海当然明白这是什么钱,他只帮了几天忙,就是在外面做工也没有那么多钱。之前高峰已给了一吊,那时他都不愿意要,这次又给五吊,他更不敢接手了。六吊钱是什么概念,那是他一家子两年的生活费。

    不过,尽管高海百般推辞,在高峰、高有才的劝说和李文娟的白眼下,他还是悻悻地接下了。

    特别是高峰的一席话,让高海拿钱拿的更加心安。

    高峰道:“大哥,我说过我们要更好的活着,这点小钱还达不到我们的目标,下一步我们还要挣大钱,小钱你都不敢拿,大钱又怎么挣得回来?”

    对于高峰的话,之前大家还认为他吹牛,这时却没有人反对了,铁的事实就摆在那里,一旦影响传出去,肯定会有买卖上门,到时想不挣钱都难。

    ……

    高峰一家子在畅想未来,邵集赌场里也在酝酿一场阴谋。

    “你都打听清楚了?”肖大牙问谷三道。

    “肖爷,都打听清楚了,我还偷偷地趴在他家院墙上看过。”谷三神神秘秘地说道。

    “那你还不快说都看到了什么?”肖大牙着急起来。

    这个笨蛋手下,该说的话半天说不出来,不该说的倒说了一大堆,真是急死人了。

    “是,肖爷,我当时看到呀,高峰他在做家具。”谷三忙道。

    “什么?高峰会做家具?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肖大牙不相信的说道。

    “没错,肖爷,高峰是在做家具,不过,他不是在一个人做,还有高有才和高海,他们三个人一起做的。”谷三补充道。

    “噢,这就说得通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高有才和高海都是木匠,他们逼着高峰跟他们学也很正常。”肖大牙释然地说道。

    “不,不,肖爷,关键是他们做的那个家具我没见过,好奇怪的东西。”谷三急忙申辩道。

    “你才见过几样东西?你没见过的东西就奇怪吗?那你说说这个奇怪的东西有多奇怪?”消大牙反讥起来。

    “先说坐得那个东西,它好大,好厚实,看上去还软软的,最主要的是它用布包着。还有那个茶几,它也很大,而且桌面就是用高峰拉走的大理石板做成的。”谷三很细致地描述了一遍所见。

    “噢?茶几倒好说,换块石板而已,至于那个坐的东西倒是第一次听说,你说这是个什么东西?”肖大牙一边渡步,一边叨念起来。

    “肖爷,我也不知道。”谷三很实在的回答道。

    “他们不是为张家做家具吗?而且张家还提供了紫檀木,那他们为什么还做这种东西呢?”肖大牙反问起来。

    “……”谷三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沉默。

    “哈哈,我想起来了,高峰呀高峰,就算你鬼精,也逃不过肖爷我的法眼。”肖大牙突然心中恍然,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肖爷,你想起了什么?”谷三小心翼翼地问道。

    “谷三呀,你可知道高峰为何要把家具包起来?”肖大牙傲慢地问道。

    “小人不知。”谷三忙道。

    “因为张家的东西他们做不出来了,只能通过这种办法唬弄张家。”肖大牙肯定地说道。

    “为什么张家的东西做不出来,高有才不是木匠吗?难道他也做不出来?”谷三莫名其妙的问道。

    “笨蛋,因为他们没有了紫檀木料,没有木料他拿什么做?”肖大牙怒骂着解释道。

    “没有木料?难道张家没给够?那张家还让他们做。”谷三还是没迷糊过来,不由得又问了一句。

    “说你是笨蛋,还真是个笨蛋,高峰不是卖了两个椅子给我们了吗?那两个椅子不是用木头做的?”肖大牙简直被谷三的智商打败了,他几乎咆哮起来?

    “小的这下明白了,果然还是肖爷英明,早就看穿了高峰那小子的把戏。”谷三虽然悟性不强,马屁功却不弱,不失时机的总能弄上两句。

    “这次倒是个机会,高峰你不是不给肖爷我面子吗?那好,根本不用我动手,张家就会收拾你。”肖大牙有了主意,露着两颗大门牙开心地笑了起来。

    随后他便对谷三交待道:“继续盯着高峰他们,看他们怎么向张家交差,若张家发现问题要进行惩治,你就在旁边看热闹,适当的时候给他们加把火,若张家没发现问题,该怎么做你应该懂得,让他们发现不就得了。哈哈,这样一来,他高峰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第19章 一场诡梦

    李得泉果然守信,没到约定时间也没有上门监督,看来他对高有才是相当信任得。

    家具做好,第二天就是约定的期限,高家已托人通知李得泉,到时派人来一起把家具拉走,李得泉满口答应下来。

    虽然不确定张家会有什么反应,高峰还是认定能够过关。就算张家看重紫檀木,有了沙发他们顶多会说两句不中听的,至于怪罪应该还做不出来。

    放下心来的高峰早早地睡下了,这几天忙得不亦乐乎,虽然充实却也疲乏,也该睡个好觉了。

    ……

    高峰刚躺下不久,就发觉自己受到了一种束缚,那种束缚来自一种力量,而这个力量看不见摸不着。

    力量十分神奇,不但束缚住他,还对他进行牵引,似要邀他遨游九天一般。

    不甘于束缚,高峰奋力挣扎,只是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他的挣扎软弱无力、毫无用处。

    无奈间,高峰想要喊人,可是任凭他的嘴张得老大,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哑巴。

    实在无招的高峰终于放弃了抵抗,表现地顺从起来,而人也随着力量行去。

    “我被绑架了。”这是高峰第一想法。

    “绑架我的是个绝世高手。”这是高峰第二个想法。

    不过,这些想法却给他带来了纳闷。自己有几斤几两,又何德何能值得如此一名绝世高手出手?这是高手不值钱了,还是自己太值钱了?

    就是想上一千遍他也没有想明白,有谁会费这么大劲来绑架一个小混混。

    前身虽然混蛋,祸害的只是自己的家庭,与外界关系不大。就算他制作出了沙发引起了别人的眼红也没有被绑架的可能,因为沙发还没有流行出去,而且它也不是高科技,若由此就绑架创始人,除非那人脑子进水了。

    排除了一个个的可能,高峰一头雾水,他发现就是做名小老百姓也不容易,连睡个觉都得不到安全。

    没有人露面,有的只是力量地束缚和牵引,高峰惊奇地发现,他若挣扎,那个力量就会变强,而他一旦顺从下来,力量又变得若有若无,只起到牵引地作用。

    看来这是要把我带到某个地方去,也许到那里一切都会明了,至于到地后的结局,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渐行渐远,好似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眼前的场景一变,高峰突兀地发现他来到了一处世外桃园。

    锦云密布,烟雾缭绕,一切看上去是那么地美妙,又是那么地虚幻。

    这是哪里?难道是天上?若不是还有意识,高峰几乎认定他是在做梦。

    天上人间,一步之遥,原来美景胜地处处存在,只是自己平时没在意罢了。

    最让高峰惊奇的是此处不光景致美不胜收,而且还很空灵。就像大山深处,看似吵杂实则安静异常,一声呼喊就能带动群山呼应。

    高峰实在想不通是何方高人居住此处,又为何偏偏带自己前来?

    无奈间他只得出声询问:“既然请我来此,何不出来一见?”

    意外的是之前还无法发出的声音,此时却清晰无比,传波极远。

    “请你?哈哈,你把自己看得也太高了。”一道浑厚的男音突然传出。

    男音飘忽不定,似在天边,又疑在眼前,高峰根本无从发现其人身在何处。

    这是高峰第一次听到此人的声音,虽然对方语音极尽轻慢和嚣张之意,高峰提着的心却慢慢放了下来。

    无论对方是何人,又如何神秘和嚣张,只要同他搭话,说明对方还是有事要找他,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着急?

    更主要的是对方的搭话也暴露了一些信息,这样总比让自己一直猜测,心里没底要强的多。

    不知道对方是否对此地进行过布局,高峰实在无法推测出对方在哪个位置,他只能归结为对方是个高手,因此他在不停地提醒自己:对方是名高手,绝对的高手,一定要低调,要隐忍,不能发作。

    然而,虽然极力控制情绪,高峰的话语还是出卖了他的愤怒。

    “你是谁?为何要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一棵草芥也配知道我的名字?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那就让你先知道一下我的手段。”话音未落,天地突然变色,只见乌云滚滚,雷鸣电闪,一幅天都要塌下来的样子。

    高峰惊骇之下,却瞧见一道电光直冲过来,似要把他穿透。

    那道电光看似遥远,却瞬间来到身前,别说高峰来不及躲闪,就是掉转个念头都做不到。

    完了,这下完了,莫名其妙来到此地,又莫名其妙的死掉,难道这就是天意?高峰眼睁睁地看着电光冲近,不由得万念俱灰。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迅疾而至的电光刚到高峰身前,一堵无形的护罩突兀地出现了,电光击打在护罩上,再也不能前进一分,只能就地消亡。

    “哈哈,想杀我,你还没有这个能力。”震惊过后的高峰立马狂喜起来,他甚至忘了之前的危机,开始嚣张地叫嚷起来。

    这完全是一种本能而自发地愤怒。对方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带来,又莫名其妙的要击杀自己,这种做法实在让他憋屈,之前他要隐忍,那是认定对方是个高手,而且在没有摸清对方的脾性前,乱来只会让自己吃亏。

    没料到他稍稍重的一句话竟然真的引来了对方的恼怒,甚至能集天地之力来攻击他,这让他有种如落冰川的感觉。

    然而,无论如何他都没死,虽然不清楚保护他的是什么东西,又为何要保护他,他却知道那个嚣张的人奈何不了他了,看来自己也有嚣张的本钱!

    不过,冷静下来的高峰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太悬了,只差一点点小命就没啦,真是大难不死呀!他甚至都有点啧怪那个保护罩为何不早点出来,非得要把人吓死才出手吗?

    “你—!你就不知道收敛吗?”那个飘忽地声音好似也知道奈何不了高峰,他的做法不过是为了敲山震虎,让高峰顾忌,没想到反而引来了高峰的愤怒,见高峰不惧怕,他的语气反而缓和了下来。

    “我又没做什么,为何要收敛?”高峰被问得一愣,大感莫名其妙,不由得询问起来。

    “没做什么?沙发都面世了,还叫没做什么?难道非得等你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才算做什么吗?”对方明显更为恼怒,语气又凶恶起来。

    还是沙发的事情,可这又有什么关系?一个家具而已,有必要说得那么严重吗?高峰不由得郁闷起来。

    不过,没等高峰问出心中的疑惑,对方好似看透他的想法一般说道:“你是不是以为只是一个家具而已,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地,可你知道它是哪个时代的产物吗?它应该在这个时期出现吗?你清不清楚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在改变历史。”

    “你这是在改变历史”犹如一道回音不停地激荡在耳边,又似当头棒喝,重重地击打在心头,高峰一下子惊坐起来。

    就在他坐起的当口,一切平静了下来,只有那一道回音还迟迟不肯散去。

    环顾一下四周,周围哪里还有美妙的景致,有的只是无尽地黑暗,顺手摸摸也是在床上,不过,一身的冷汗浸透了高峰的睡衣,就是被褥也是**地。

    竟是一场梦!高峰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这个梦太诡异了,就如实实在在发生在身边一样,让高峰久久不能平静。

    第一次遇到这种梦,高峰不由得浮想联翩。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要说改变了历史倒是事实,不该出现的东西出现了,不是改变历史是什么?不过,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好的东西能改善人民的生活,为什么不去做呢?就算改变了历史又能怎么着,难道明明知道有更好的道路不走,却偏偏选择最笨的那条?这样就对吗?

    一个梦而已,说明不了什么,高峰心中渐渐释然。

    至于为何会做这种梦?高峰也把它归结到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上了,也许是自己潜意识里有过类似想法,平时没有在意,在梦中却突出地显现了。

第20章 勇送家具

    宋朝初期沿袭唐制,乡村中有乡和里,城市中设坊。

    乡或里设有乡长或里正,乡长或里正负责收税和管理百姓间的日常事务。到宋太祖开宝七年(974年)废除乡,到宋仁宗时又明令废除里正,随后乡村的头目便是户长和耆长,他们的辖区称为管。

    到宋神宗时启用王安石变法,乡里制基本上被保甲制代替。

    保甲制是带有军事管理色彩的户籍制度。编组以户为单位,设户长;十户为一保,设保长;五保为一大保,设大保长;十大保为一都保,设都保长。

    张安依附于张庄,只有十来户人家,设有一保,张庄是个大村,加上周边的几个卫星村,设有一大保,大保长就是张家家主张白仁。

    张大保长虽然家财万贯,却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他乐善好施,帮扶济贫,赢得了不错的名声。当然,这其中也有刻意为之的因素,乡里乡亲的谁不想落个好口碑?

    张安源之于张白仁祖辈的关照,因此村上人还习惯性地称其家主张白仁为张东家。

    事先得知消息,第二天,张白仁便派李得泉带人到高家拉家具,只是一到高家后他们便傻了眼。

    原本以为只有几样家具,一辆板车就够了,哪知道家具的数量没有多少变化,个头上却是天差地别。这哪是平常认知中的家具,简直是个巨无霸,如此东西别说一辆板车了,就是三辆也不一定能装得下。

    张家的板车不够,高家自然会想办法帮忙,高峰、高海家各出一车,凑齐了三辆车。

    家具装好后,三辆板车满满当当,没有丝毫多余地空隙。

    整个过程最诧异莫名的是李得泉。他一进入高家就发现了家具的与众不同,这种不同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正如高峰之前所说,这是漂亮地新款。

    当然,新东西并不一定是好东西,作为对东家负责的管家,李得泉很想从中挑出点毛病来,甚至以此为借口炫耀一把自己的权势,说上几句硬话。

    然而,当看清楚整个家具的摆放布局后,那种高雅、大气地格调把他的话活生生地憋了回去。特别是在试坐之后,李得泉更加满意了,若不是还未征求东家的意见,他都准备向高有才挑大拇指了。这个家具不光好看,还很舒服,那种舒爽感觉岂是椅子能够相比。

    李得泉满意却也不敢私自做主,家具是为东家做的,东家对这个新鲜玩意还没有表达意见,他岂能事先表态?

    此事若东家满意倒还好说,可万一东家不满意,他岂不是也要跟着倒霉?毕竟改变家具的款式是经过他同意的。

    狡猾地老狐狸甚至有种预感,他被高峰暗算了。这款家具来的莫名其妙,就算漂亮舒服也遮挡不住一些明证,材料与物品并不对等,那其中的秘密就耐人寻味了。

    明知有问题,聪明的李得泉也不会问出来,此事还是让东家来发现,高家父子来解释比较好,这样他就能够择身事外了。

    有了这种想法,李得泉岂能不知道怎么做?

    家具出门,李得泉叫上了高有才父子,美其名曰让他们跟着取回板车,实则是让他们去面对东家。

    就算李得泉没有这样的要求,高峰也准备一同去的,板车的事还是小事,去会会张大善人倒是他的想法,因此李得泉的提议他满口答应下来。

    高峰去见张白仁无怪乎出于两点考虑:一是因为这是自己做出的东西,入不入得了张白仁的法眼至关重要,所以他想亲自过去布设一下,也许在格局上就能把张白仁吸引住。

    二是他把人家的椅子给卖掉了,就算换成了沙发也需要向张家解释一下。无论张家最终持什么态度,他都要学会承受。

    有些话说在明处也许会面上无光,但并没有多少坏处,至少在道理上占住了脚,他相信依张大善人的名头,还不至于为了一点家具材料而与一个小民翻脸。

    其实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事先说明,而是事后被发现,那时就算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明白,到时糗大的不仅仅是脸面,还有人品,刚为自己争取了点名声的高峰,他的路还很长远,并不想在这种事情再出现意外。

    高峰没有忘记将两盒麻将带上,这种东西虽然时下还没有露过面,但若把玩法教给大家,相信一定会流行起来的,那时它就是个好东西了,最先拥有者自然也会名声显赫。

    高峰把一盒放到车上一同拉向张家。另一盒直接送给了李得泉,并说有时间教给他玩法,李得泉虽然疑惑,还是高兴得收下了。

    此时,高有才却是满腹心事,他虽然很看好沙发,可还是有所担心,他实在怕高峰出现意外。只是高峰自信满满,当着李得泉的面,他不好阻拦,只能听之任之了。

    ……

    张白仁作为大保长,不光自己权势涛天,还有祖上累积下来的庞大产业,说其家财万贯并不过份。也幸亏落了个张大善人的名头,否则光其权势就足够吓退周边的人。

    张大保长家在张庄正中,整个院子是庄上最大的,占地足有几十亩。

    不用进院,光看大门就知道这是富贵人家。只见青砖镂瓦,巨柱飞檐,厚门重锁,长阶高槛,还有两只石狮威严地卧坐两侧,书写张宅字样的匾额高挂门厅,那种气势恢宏,岂是一般百姓能够相比。

    高峰记得有人说过:一看门、二看路、三看房子、四看树,是看人看家的四道程序。此话虽然有些偏激,却也有几分道理,自古以来人们都是以这些东西来彰显门庭。

    家具入院没有走正门,不是正门不让进,而是正门有高高的门槛,板车根本进不去。

    高峰父子随李得泉从侧门进入,一路走来,高庭楼阁、青砖绿瓦、雕梁画栋,显得十分气派。

    几经周转,来到正厅,也是张家准备放置家具的厅堂。

    正厅已打扫清理出来,显得空荡荡的。

    李得泉招呼众人往下卸家具,高峰却走进厅内规划放置方案。量好尺寸,简单地计算了一下,高峰的方案便出现了。

    看高峰安排众人摆放家具,李得泉借机前去请张白仁。

    摆放好家具,高峰又把茶具拿出来摆在茶几上面,他还想摆几盆小花或果盘的,只是手头没有,一时也筹措不到,只好做罢。

    一切摆放整齐,房间内焕然一新,就是格调也有了不同,高峰点头认可,只有这种家庭才适合用沙发!

    “哈哈,有才兄,几件家具而已,你怎么还亲自送来了?”房外传来一个爽朗的男中音,不光语言就是语气听来都让人感到舒服,高峰知道这是正主来了,忙走出厅堂迎着。

第21章 张大保长

    一名相貌堂堂地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看到高有才便主动上前打招呼,那种随和的形象无论是谁见到都会有好感。

    来人正是几个村的大保长,有名的张大善人,也是张安村公认的东家张白仁。

    “东家的事必须尽心,应该地、应该地。”高有才本来嘴就笨,在张白仁面前更显局促,加上他心中有事,神情越发不自然起来,就是嘴上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哈哈,有才兄客气了,听说这次的家具做得不错,而且是新款,我倒要饱饱眼福,看看有才兄的创意有何不凡。”不亏是大户人家,话说得就是漂亮,就连高峰也不由得暗暗挑拇指:此人胸有沟壑,话说的滴水不漏,不好对付呀!

    “这—,这都是小儿的功劳,峰儿,快来见过东家。”对方越是有礼貌,高有才越是心虚,如此规整的场合他实在对付不过来,只好笨嘴笨舌地把高峰推上前,不过一推出来他就后悔了。

    高峰的事还不知如何收场,万一他的痞子味再露出来惹得东家生气,到时想圆也圆不过去了,高有才可不认为高峰能把东家哄高兴。

    只是话说出去了,想收是收不回来的,高有才只好硬着头皮看高峰的表现,心中却不断祈祷,千万别给我丢脸呀!

    “高峰见过东家。”不等张白仁反应过来,高峰急忙上前见礼,他知道光靠高有才是应付不了这种混世老魔头的。

    高峰着急上前还有一层顾虑,那就是自己的名声在外间仍是一如既往的差,张白仁肯定早就看到他了,那种无视的神情说明他心中相当地厌恶,若张白仁此时借故把他赶出张家也不会有人会说三道四,不过,若落到那个下场,高峰他就是有千言万语也得憋死在肚子里。

    如今高有才无意间把他推了出来,两世做人的高峰又岂能不知道该怎么做?

    “噢—?这么说新款家具是你的主意了?”张手不打笑脸人,高峰友好而恭谨地态度,虽然让张白仁微蹙了一下眉,却还是赢来了一句问话。

    事实上,张白仁也是被架到了台子上不得不为之,否则这种小混混别想得到他的一个眼角。

    “但愿东家能够喜欢,当然,话说千句,不如试用一下,请东家前去试坐。”高峰自然明白,此时不是吹牛的时候,也不是拍马屁的时候,就是说上再多的好话和客套话也换不来张白仁一个好印象,还不如直奔正题的好。

    高峰的建议果然说到张白仁心里去了,他确实很想见识一下被李管家说的不同一般的东西,如今光唠嗑了,正事还没有做,高峰的提议正合他意。

    “那好,我们就去看看,有才兄,请。”说完,张白仁把手往前一引,和高有才一起走进厅堂。

    高峰随后也跟了进来,心中却暗道:又被无视了。

    看到新家具和厅内的布局,张白仁果然愣了一下,那种新奇的场景确实震撼到了他,至少他还没有见识过如此样式的客厅。

    不过,张白仁的愣神也只是一瞬间,他很快反应过来,转身对着高峰说道:“高公子能否说说这款家具的妙处。”

    大善人终于想到了自己,还给挂了个公子的名号,高峰心中不由暗笑,这人的变化还真是有趣。

    常言说的好,不是大家对你冷陌,而是你没给大家消除冷陌的机会。如今高峰给了张白仁一个机会,张白仁自然还他一个笑脸。

    就算得到了笑脸,高峰也不会去得意,像张白仁这种大人物要求苛刻得很,一个伺候不好,他们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只见高峰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说道:“此家具妙处不少,还请东家试坐之后再说。”

    “好,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先坐上一坐了。”话一说完,张白仁便走到一张单体沙发上坐下。

    虽然没有高有才初坐时那般夸张,张白仁还是惊悸了一下,直到再次坐定后才稳住了情绪。

    惬意地坐了一会,张白仁深深地点了下头说道:“不错,是很舒服。”

    张白仁的沉稳超出了想像,高峰一直紧张地注视着他,直到有了这句话,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不过,张白仁却不想就此放过高峰,他的眼光再次瞄了过来,其意不言而喻:这下你可以说说了吧。

    高峰再次礼节性地笑笑,稳定下情绪,然后拿出后世推销员的口吻说道:“东家,此物叫沙发,你坐着的叫单体沙发,这边两个是三体沙发,顾名思议,它可以落坐三个人。”

    看张白仁点头不语,并没有初听沙发名字的震撼,想来应该是已听李得泉说起过。

    高峰把握好说话节奏继续道:“沙发的特点不少,它的创意来源于椅子,却又超出了椅子的概念,也就是说它即具有椅子的功能,又屏弃掉椅子的不足。东家你看,从外观上它很厚实,也很大气,做为客厅使用最合适不过,因为它不需要经常搬动,落坐后它的位置也不会移动,基本上保持着这种稳定的姿态。”

    “其次,它很温馨和舒服。舒服刚才东家已体会到了,这里不再多说,说它温馨实际上是对客人来讲的。客人来到家中,靠在沙发上,沏上一壶热茶,边喝茶边聊天,那种惬意简直不想离去,人和人之间的情感也会不自觉得拉近,这种难道不是像家一样温馨的感觉吗?”

    “当然,还有一条也是沙发超越椅子的地方,椅子永远是单色调,除非再做一把,否则不会更改,沙发则不同,他可以根据你的需要随时调整色调,只要更改外面的包装,就可以换成你喜欢的颜色,而不需要重新再做。……”

    高峰一口气说下去,完全展示了一名优秀推销的素质,把他前世学到的沙发特点、家具妙用等等,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他的演讲不仅张白仁听得入迷了,就是高有才也听得入了神。第一次听人说起这些,他们想不到沙发还有这么多讲究。

    张白仁和高有才俩人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直到高峰把茶几的用途、如何摆放物品,怎样营造清爽、温馨的环境等等都讲完,他们才回过味来。

    “好,好,想不到小小的家具还有如此妙用,我张白仁算是长了见识,有才兄,贵公子不简单呀!”张白仁大手一拍,连说两个好字,大有受益非浅的样子,就是对高峰也显示出莫大的认可。

第22章 针锋相对

    “东家的夸奖是小儿的荣幸,小儿的荣幸!”听到张白仁已认可高峰,高有才高兴地就像捡了个金元宝,一个劲的表达愉悦,不过,他反来复去的两句话,听来实在乏味。

    然而,高有才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张白仁接下来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冰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沙发这么好,肯定费了不少材料吧,我记得张家并没有提供这些材料,不知它是如何做出来的?还有,做这么多家具紫檀木够吗?”看似关心的话,实则暗里藏刀,张白仁的笑脸甚至都收了起来,那种严肃的表情让高有才瞠目结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东家英明,材料方面确实有些出入,小子正准备向东家禀明呢。”张白仁的态度并没有出乎高峰的预料,他知道该来的总会要来,既然对方主动问起,他也没有必要遮掩,因此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噢?有些出入?请高公子说说这个出入有多大,张某愿闻其详。”高峰的坦白倒是出乎了张白仁的预料,他还以为对方会尽力回避呢?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既是如此,他倒愿意听听。

    张白仁往沙发上一靠,双手搭在扶手上,俨然一副听众的模样。

    “张家费两张椅子的材料,高家多出两头牛的牛筋、两匹布、一块大理石板和一些槐木,相对来说高家占了便宜。”张白仁表面风平浪静,内中却充满心机,高峰岂能不明白其中的风险?不过,此刻他根本不能再作他想,只能自作淡然,把帐按自己的方式算出来。

    “你确定仅仅是材料而不是椅子?”张白仁似乎一切都了然于胸,他话出如锋,直击高峰,那种压倒性气势不光表现在脸色的变化上,就是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张家拿来的是材料而不是椅子,椅子是由高家做成的,因此只能说椅子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张家的材料,一部分是高家的手艺,无论椅子卖多少钱,除掉材料钱增值的那份就是高家的手艺钱。”对于张白仁以气势压人,高峰也针锋相对,毫不畏惧,虽然话语中有狡辩的成份,但仍不失几分道理。

    “胡说,没有张家的材料,哪来的椅子?为何说增值的部分是高家的而不是张家的?就是俩人合伙做生意也得有分成吧,何况这事张家主导在先。”对于高峰的狡辩,张白仁立马抓住其中的症结进行了还击,他这次的语气更重,都有点拍案而起的感觉了。

    “所以我才说高家占了便宜。否则,光从材料的价值上来讲,双方是对等的。”张白仁的攻击虽然很犀利,高峰却早早就埋下了伏笔,否则根本就招架不住,不过,这样一来倒真真切切把张白仁给惹毛了。

    “既然如此,那我索要张家材料做的家具,如何?”张白仁终于祭出了杀手锏,说这话时,他反而神情淡陌地注视着高峰,意图看他怎么应对。

    “若东家执意如此,自然可以,当然,高家也要把沙发拉走去重寻买主,等有了钱购买了材料,就能为张家重做家具了,不过,那需要时间,我想张大善人不可能这点时间都不给我们这些小民吧。”高峰依然不惧地回应着,他甚至把张大善人的名头都扯了出来,也是为了防止张白仁再出幺蛾子。

    “这-?”张白仁终于被高峰堵住了嘴巴,张了几下嘴还是咽了回去,唯有脸上现出几分尴尬。

    双方唇枪舌剑、针锋相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斗得不亦乐乎,高有才在旁边干着急,根本插不上嘴,看双方终于停了下来,他才上前表明存在。

    “峰儿,你放肆,怎么与东家说话呢?还不快向东家赔罪。”骂完高峰,高有才又掉转头对张白仁说道:“东家息怒,都怪小儿无礼。”

    “是,爹。”高峰自然给高有才面子,爽快地答应下来,不过,他也仅仅是答应下来,身子却没有动一下,更没有一丝要道歉的意思。

    “哈哈,有才兄,你也不要难为贵公子了,他并没有做错,何来道歉一说,再者说,刚才我们只是开个玩笑,并无它意,倒让有才兄见笑了。”张白仁的风度再次展现,那种风淡云清,好似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看到这里,高峰不由得一阵腹语:不去当演员,真亏了你这身好演技。不过,便宜话也不能让张白仁一个人说了,他也得充充人,于是上前胡侃道:“这是东家在考验小民的应变能力,小民经验不足,险些上当,多亏东家及时收手,才让我逃过一劫,真是惊险!”

    高峰的话差点没让张白仁呕吐出来,心道:这哪是哪呀!如此恶心的话都说的出来,看来小瞧这小子了。

    不过,张白仁并没有准备就此罢休,只见他笑眯眯地望着高峰道:“你小子刚才也说了,高家这次占了便宜,那你如何补偿我?”

    什么?还提这事。高峰总算明白张白仁是个不能吃亏的主了,占他一点便宜,能把人念叨死。

    “东家,不是有沙发了吗?还有,大不了工钱不要了总行吧?”无奈间,高峰只得悻悻地开出自己的条件,对他来说这也是最能接受的条件了。

    “那可不行,说好的工钱是必须给的,否则我张家的脸面何在?再换一个。”张白仁否决了高峰的提议。

    “东家想要什么补偿?你看小民只有这身肉,还卖了不了几两?要不你拿去卖了。”高峰技穷,只能耍起无赖之策。

    “哈哈,别给我哭穷了,我不会要你的钱,也不会卖你,但我要你帮我做件事。”张白仁边说边露出一副狡诈的笑容,这副笑容把高峰吓得一阵恐慌,张白仁让他做的事能会简单?

    “你看我除了赌,什么都不会,别到头来误了东家的好事?”高峰百般推辞起来,别因为一点小便宜,把自己的命搭上了。

    看把高峰吓得差不多了,张白仁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你也别担心了,不会让你做其它的事情,我只是想再做一套沙发而已。小女还有两个月就要出嫁了,我看沙发不错,决定送她一套作嫁妆,怎么样?这事不难为你吧,当然,需要多少钱物你也可以提出来。”

    原来如此,高峰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老小子绕来绕去,差点吓死人,多亏了自己心理素质过硬才挺到现在,竟然只是为了做沙发,这是自己最拿手的,没问题呀!

    “一百吊。”高峰竖起食指道。

    “什么?”高峰的话音未落,张白仁和高有才同时惊叫起来。

    小子,你穷疯了吧,这种价也敢开,没见过钱咋地?

    ps:端午节到了,祝大家节日快乐,今日两更。

第23章 谈成买卖

    看张白仁惊住了,高峰终于开心起来:让你吓我,我也吓吓你。

    不过,他很快把手指收了回来,故作姿态地说道:“当然,一百吊是对别人的价格,不是还要对东家补偿吗?收一半好了,五十吊,这个价格公道合理,可是一分都不能再少了。沙发是奢侈品,不是谁家都能用起的,得大富大贵之家才行,像东家这样的人家会在意一百吊,不,五十吊?”

    “得,得,得,别吹捧我了,我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就想问一句,若我家提供材料呢?”张白仁忙打住高峰的胡吹,提出了这个问题。

    五十吊对张白仁来说不是不能接受,他主要气不过这个小混混的得意,因此很不死心白白地掏那么多钱,只是决定权捏在高峰手里,他也没有办法,提出材料的事情也是怀着这种用意。

    “若能提供牛筋,一头牛的减两吊,十头牛的减二十吊,其它材料就不用了。”高峰果断地说道。

    做沙发需要的牛筋较多,光靠张屠户还无法满足需求,若能广开门路,倒不失一项举措。张白仁是大保长,村民杀牛需经他的认可,弄到些牛筋并不是难事,高峰才因此这么提议。

    “好,就冲交你这个朋友,我张家就提供十头牛的牛筋,外加两匹丝布,价位按三十吊,如何?”张白仁非常豪爽地答应下高峰的要求。

    张白仁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高峰从头到尾表现的镇定自若,侃侃而谈,毫不怯懦,不但对家具了如指掌,还在与他的交锋中不落下乘,一个年青人能做到这样很是难得。

    之前大家都传说高峰是个混蛋,张白仁却没有看到这一点,他反而从高峰身上看到了一种自信和类似商人的狡猾,为此,他甚至怀疑之前的传说是错的。

    现在的高峰还无钱无势,却正是结交的好时候,对于有发展潜力的人,依张白仁老于世故的眼光怎能错过,所以结交高峰成了他的一个念头。

    也许张白仁的话说出来很自然,见识这个场合的人也不感到意外,可大家并没有想过,万一此事传扬出去会造成什么反响。一个家主、大保长又兼东家,居然主动和一个小混混结交,无论是谁都无法相信,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将来是不是笑话,在场的没有人在意,既然谈着事情,张白仁又表现出大度和让步,高峰自然也不会白占便宜,别的事情不会做,投桃报李的事情他还是会做的,只见他说道:“东家如此爽快,小子恭敬不如从命,既然是小姐的大喜,高家也要表表心意,送上一套席梦思床和组合衣柜,算是恭贺新喜。”

    高峰这么说也是存了结交张白仁的意思。张白仁毕竟是这一方的大保长,以后打交道的地方还很多,保不起就有什么地方用的到,能结交总比得罪要强的多。

    最主要的是通过这次接触,高峰发现张白仁沉稳、务实、没有坏心眼,如此有权有势的人能做到这样,着实难得。

    当然,张白仁的城府也很深,是不是心中还隐藏着一份心机谁也不敢说,高峰更不会去拟猜,他能做的只有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在对方面前暴露太多。

    然而,尽管不想高峰还是在示好的不经意间暴露出一些信息,惹来了一个小麻烦。

    “席梦思床和组合衣柜?”张白仁和高有才在听到这两个物件的时候,又同时惊叫起来。

    张白仁稍好一点,他不懂木匠的弯弯绕,就是家具的名称也说不上来几个,这声惊问只是想询问对方,这是什么东西?

    高有才却又不同,他干了几十年木匠,啥不懂?可是高峰说的包括沙发在内几个家具的名称,他根本就没听说过,而且远超了他的认知。

    不知道名称也就算了,关键是怎么做,他都不会,难道高峰会?若真是这样,那就很难理解了。

    高峰只是个小混混,没干过木匠,做出沙发来已经非比寻常了,如今又要弄什么席梦思床和组合衣柜,这是哪来的新鲜玩意?

    高有才不由得想起,儿子自从雷劈后确实完全变了,不但性格上不是那个人了,就是能力上也有了巨大变化,这一切难道都要归功于那个雷,不但给劈出个好人来,还劈出个天才来。

    想不明白的高有才决定回去要好好盘问一下高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大家惊异的表情,高峰明白,他又露出底裤了。

    前世与这世的融合,不自觉得暴露出一些东西来很正常,将来肯定也会暴露出一些东西,高峰将面对的也许不是做什么,而是众人的怀疑和诘问,他做的事情越多,怀疑必将也越多,得想个法子把场子圆了。当然,那是后话,当前还是把这个场子圆了才行。

    高峰镇定一下精神,又发挥起他半真半假的说话方式:“这两种家具是我最近想出来的,顾名思议,一个是床,一个是衣柜,它们的款式同沙发一样,也很新颖,至于名称吗?则是我胡乱起的,没什么特殊含义,你们就凑合着理解吧。当然,这两款家具还没有进行过鉴定,也不知道东家会不会喜欢,为防止误事,要不东家您做两手准备。”

    听到两个新奇的名字,张白仁还真以为是好东西呢,正考虑着是否提供一些好的材料资助,不料高峰的话隐约其辞,反而让他难下决断了。

    无奈之下,张白仁只得说道:“也行,到时做好了,看小女喜欢哪款就用哪款,不过,我还是相信你做的更好。”

    “谢谢东家的信任,我一定尽力。”高峰真诚地说道。

    诸事谈妥,高峰终于拿出了那盒麻将,把它交给了张白仁,同时把玩法也教给了他和李得泉,至于他们会不会去玩,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告辞张白仁出来,高家父子往家赶。

    这次送家具,高峰一直处于主导地位,高有才顶多是在旁边打打秋风,连一点主意都没有,然而就是这样,不但完美的交了差,还谈成了一笔生意,可谓收获不小。

    拿着三十五吊钱,高有才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想来他也是个木匠,辛辛苦苦半辈子,总共才挣几分钱,可儿子一出马就挣来了这么多,他不由得感叹:这是年轻人的天下,自己还是老了。

第24章 家庭会议

    为了活着已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下一步的目标就是更好的活着了,对此高峰已胸有成竹,有了计划。

    父子俩人回到家中,高峰向老父亲建议,应把高家人马招集起来开个家庭会议,高有才不明白高峰的用意,却知道他的见识远强于自己,因此没作反对。

    高峰召开家庭会议的建议并不是无的放矢。下一步要发展,必须要有人手,在财力有限的情况下,只能先集中高家的人力去筹建一个班底,有了一个信的过的班底,再招人进来他将少操很多心。

    之所以选择用高家人马做班底,高峰也是出于亲情考虑。自己人都不用,传出去也不好听。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若高家弟兄真能团结一致,高峰有信心带领大家都富起来。

    当然,除高海夫妇外,对高家的其他成员高峰暂时还信不过,中间难免有人会出来捣乱,对于这种人,高峰也不会姑息养奸,该扫地出门的就扫地出门。

    他召开家庭会议的目的也是给大家一个机会,让大家做出选择,同时还要明确一些事项。

    这么一大家子,都是至亲的人,中间出了差子谁的面子都不好看,若不事先把话说明,肯定会有人打擦边球,事情小点还可以忍受,若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那影响就大了,所以高峰还是坚定一个信念:丑话说在前头,恶人做在后面。

    当然,前期的一些事情还不至于那么严重,都是些体力活,技术的关键由他和高海、高有才把关,问题还暴露不出来,他让大家提前参与进来的目的,就是想通过做这些事情来观察人,只有把人摸清摸透,才可以任人唯能。

    乡村人文化素质不高,见识浅薄,虽然大多善良纯朴,但固执而认死理的也大有人在,若按后世公司的那一套标准来要求,初期肯定是行不通的。

    为此,高峰与高有才合计了一下,俩人做了分工,决定一个在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晚饭过后,在高峰的盛情邀请下,高有贤一大家子陆续来到了高峰家中,就连小高阳也到场了。

    高峰早有准备,在当门,桌椅板凳放好,没有茶,用碗倒上白开水,就是花生也炒熟了放在桌上,俨然一个家庭小聚会。

    招呼众人坐下,唠了几句嗑,高有才便开门见山的对高有贤说道:“大哥,把大家请来,小弟是有事让大家帮忙。”

    高有才虽然嘴笨,让他唱白脸还是能做好的。

    “老二,说的什么话,都是自家人,有话就直接说,何必搞这么一出?”高有贤对二弟如此隆重的把大家请来感到非常满意,毕竟一大家子平时凑这么齐也不容易,作为老人就喜欢这种儿女们闹哄哄地场景,可他说话也没有客气,亲兄弟之间何必遮遮掩掩的,痛快点不是更好吗?

    “是,大哥说的是,那我就有话直说了。”高有才说道。

    “叔,有什么难处你就说吧,我们大忙帮不了,小忙还是能帮上的。”高海不明就里,出言安慰道,只是他是个实在人,说话也实实在在,根本就没考虑到这都是高峰事先安排好的。

    “我想让大伙都来帮我做家具,大哥,你看这事怎样?”高有才拘谨地说道。

    “什么?都来做家具?”高有才的话一出口,不光高有贤不敢置信,就是其他人也心存疑惑。

    “是的,都来帮忙。”高有才再次强调了一遍,告诉大家没有听错。

    “老二,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不说地里还有活要干,就是做家具也不是谁都可以干的,再者说,你有那么多活要干吗?你要实在缺人,高海会木匠,他可以来,其他人不行。”高有贤首先跳出来反对。

    “是呀叔,你咋想的,除了高海没有人会木匠,你让大家过来干什么?总不能来吃闲饭吧?”

    “我在家还要带孩子,根本没时间帮忙,再者说,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

    ……

    高有才的话一出口,就如扔下个重型炸弹,在高有贤第一个反对之后,众人立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劝阻地,有借故不能来的,除了高海夫妇,反正都不同意高有才的说法。

    被众人一说,高有才没话讲了,大家说的同他想的本来就一样,他又有什么理由劝大家呢?

    无奈间,高有才只好把眼光瞧向了高峰,主意是你出的,怎么收场只能你来了。

    高峰看大家议论起来个没完,也没有出声打断众人,他拿出一只布袋,往桌上一倒,“哗啦”,十几吊钱倒了出来。

    吵闹不停的众人被高峰举动震住了,都停下了说话,吃惊地望着他,猜不透他拿出这么多钱来是何意。

    看大家安静下来,高峰冲众人笑了笑说道:“大伯,刚才我爹没说清楚,实际上他想说,是花钱请大家来帮忙,当然,这个钱不能算工钱,只能算误工费,也就是说,因为帮忙耽误了地里的庄稼,那怎么办?就从这个钱里补。”

    “混小子,怎么说话呢?自家人干点活算什么,还拿钱出来,你钱多是吗?真要钱多就给我点花,我不嫌钱多。都说多少遍了,不是不来帮忙,是干不来这事,这话你听不懂吗?哼!”高有贤还停留在之前对高峰的看法上,一出口就气势汹汹,很有教训下一代的长辈派头。

    “大哥,你听峰儿把话说完。”高有才虽然也不知道高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对高峰有了莫名的信任,想来高峰这么做,应该有他的道理,因此便出言劝阻起高有贤来。

    “哼!这个家早晚得被他给败完。”高有贤怪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见他企盼地望着自己,无奈之下只得扔下一句话便不再吭声。

    看大家再次陷入沉默,高峰继续说道:“大伯说的有道理,大家不会做来干什么?还有弟妹要带孩子,抽不出身来也是事实,可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们高家人要齐心,有困难大家一起上,有福也要一起享,是不是这个道理?”

    高峰的话犹如一颗小石头扔进了湖水里,虽然没有惊起多少波澜,却也让众人有所触动。

    不过,大伙还是没弄明白他到底想说啥,既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人插话,都不解地望着他,看他下面能说出什么来。

第25章 高家作坊

    高峰没给众人迟疑的时间,他随后把做沙发以及向张家交差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当然,其中略去了与张白仁交锋的那一段。

    然后他说道:“张家看中了沙发,而且还要再做一套,说明沙发还是受欢迎的,与张家接触的都是些富贵人家,他们到张家看到沙发肯定也想做一套,沙发只有我们会做,生意自然会有的,而且还会很好,对我们来说,就是把事情做在前面,等买家上门时,只等着收钱好了。当然,光靠我爹、高海哥和我三个人还不够,必须要增加人手,这次把大家叫来,就是这个用意。”

    高峰绕了一大圈,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做沙发有钱赚。可是他并没有回答大家的疑问,所以众人虽然已蠢蠢欲动,却没有人出声应和。

    高峰接着说道:“我知道大家还有疑问,沙发就算能赚钱,我们不会做不是白搭?我想告诉大家的就是,做沙发并不难,只要稍微用点心就能做好。你看大嫂之前会做吗?不会,可她不也参与进来了?所以说,没有人不行,只是有没有给你行的机会,只要把握好这个机会,你就能赚到钱。”

    高峰的这番话总算对众人有了触动。大家都是种地出身,一直都不太自信,就算平日里天天做梦发财,也是苦无门路,如今高峰给大家指了条路,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就是高有贤也没有站出来反对。

    不反对不代表马上表态,毕竟这是个大事情,都想看看别人是什么态度,因此屋内还是一片沉寂。

    看大家在相互观察,高峰决定拉个同伙,再烧把火,便问向李文娟道:“大嫂,你怎么看?”

    刚被高峰夸过,李文娟正沉浸在兴奋当中,听到高峰叫她,忙站出来道:“老三说的对,这活简单,一学就会,我先表个态,我同意了,还有你大哥也来。”

    高海和李文娟本来就是盘中菜,早就预定好了,何况他们已从中得到不少好处,他们的加入并不意外。

    不过,李文娟的助威,还是起到了很大的效果,下面的议论声开始响起,话题无怪乎你来不来?干不好怎么办?地里的活总不能扔掉吧?要不来一个人。

    看时机一到,高峰制止了大家的议论,接着大家的话头讲了起来。

    “我知道大家担心的是地里,毕竟这是我们的生存之本,没有地,我们吃啥、喝啥,就是我也反对不种地,因此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平时给大家安排出种地的时间,一般七天安排一至两天,到农忙时我们这边停工三天,到时候大家再花钱请人帮个忙,活也能干完,这样一来地里、家里两不误,不知道这样的安排合理不?”

    “地里也就那么点活,这样的安排再合理不过了,行,我愿意来干,你们也都表个态吧。”高有贤听到这里,总算打消了所有的疑虑,声援起高峰来。

    其他人其实早就动心了,只是碍于高有贤没有说话,所以大家都不敢站出来,现在高有贤表了态,其余人也没什么好说的,都表示同意。

    事情进展地很圆满,高峰终于开始推出自己的想法。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个整体,一个整体得有一个名字,我想叫它为高氏作坊,不知道大家的意见如何?”

    “高氏作坊不好听,不如叫高家作坊好。”高有贤建议道。

    其他人都表示认可高有贤的叫法。

    “好,那就叫高家作坊。不过,既然是个作坊,就要有作坊的规矩,我先说一下作坊的第一条规矩,那就是待遇。”

    高峰很明白,要想立规矩,必须先有利益驱使,否则就是一句空话,所以他先把待遇说出来。

    高峰说出规矩来倒是让众人一愣,大家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不就是干活吗?都是自家人怎么还有规矩?再者说规矩是管人的,哪还有待遇方面的规矩?

    没有理睬众人的询问,高峰把桌上的钱每人分了两吊,然后说道:“从现在开始,每人每个月的底薪是两吊钱,也就是说,只要你来干活,每个月至少能领到两吊钱了。”

    高峰甚至把之前说的误工费都有意的忽略了,就是告诉大家,这是劳动所得。

    “老二,你说说峰儿,怎么能这么干呢?活还没干就把钱发了,这像什么话?再者说,也不需要发这么多吧?快把钱收回去,等干完活卖了沙发再发钱不迟。”高有贤手捧着两大窜钱,不知道收好还是不收好,僵在那里吆喝起高有才来。

    乡村人就是纯朴呀!钱放在手里都不敢拿,要是在后世,生怕钱不够多,高峰不由得感叹起来。

    实际上高峰清楚,两吊钱虽然他看不在眼里,但对这些朴实的乡村人来说却是个大数字。大家辛苦一年,收成好的时候最多也就是这个数,收成不好时,还会亏欠,所以从年头攒到年尾,半辈子也攒不到多少钱。

    如今啥活没干,只说要来就可以得到两吊钱,这对高有贤他们来说可是不敢想像的。按照高峰这种给法,一年下来就能挣到二十多吊,这还只是底薪,真要如此,干一两年下来大家岂不都成小富翁了?

    高有贤的话一说完,不等高有才搭话,高峰就笑道:“大伯还嫌钱烫手不成,您放心,以后有的钱让您拿,到时候数钱都让您数得手抽筋。”

    高峰的俏皮话引的满堂大笑,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高有贤被众人笑得满脸通红,忍不住笑骂一声:“你个臭小子,瞎说啥呢?”不过,他还是讪讪得把钱收了起来。

    高峰的这一大手笔,再次赢得了大家的刮目相看,原来他说的规矩是这个,那这种规矩还是多来一点的好。

    看大家兴奋,高峰又多加了一道猛料道:“钱大家都拿到了,实话告诉大家,这不是最终的钱,到月底我们还有奖金,年底还有红包,那个数目比这个还要大。”

    “什么?月底还有钱?而且比这个还要多?这怎么可能?”众人一下子被高峰震住了,他的话简直就是天音,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在众人震惊的当口,高峰却把脸色突然往下一沉,话锋一转道:“钱虽然好挣,却也不是白来的,大家知道,我们做的沙发是卖给那些有身份地位人家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吐口唾沫都能把我们淹死,因此,活千万不能出错,否则不光大伙没钱赚,还会丢人,我想我们高家还丢不起这个人。因此在这里我还要说两条规矩:一是干活要尽心,必须把质量保证上去,二是不得偷懒,更不得无故不来,若真有事,必须找我爹或我请假。否则,我们就会从月底或年底的奖金中扣钱,一次五百文,扣完为止,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大家可别有意见。”

    前面被高峰的金钱利诱大伙已经进了套,如今高峰说出这番话来,反倒感觉正常,若不尽心干活,白拿钱,天底下都没有这么好的事。

第26章 忽悠掌柜

    对定的规矩大伙能够理解,高峰显然很满意,他清楚,刚一开始不能定太多的规矩,否则不但起不到效果,还会惹毛了那些憨实的人们,使得效果适得其反。

    对一个刚成立起来的小作坊来说,对大家的要求应循序渐进,而不要一口吃下个胖子,只有等众人习惯了第一步,他才能实行第二步。

    随后高峰给大家进行了分工:他负责统筹整个工作;高有财负责监督、管理和管钱;高有贤负责买菜和购买材料;高海负责木料加工;高江负责沙发制作;高河机动,可随时帮助高海或高江;大嫂李文娟、二嫂王钥娇负责布料加工;两位老太太照看小孩和做饭。当然,这个分工并不绝对,必要时由他或高有才进行调整。

    除高江还不知道具体内容外,其他人都对高峰的安排没有意见。不过,高峰对高江也说了,先让高有才带他一段时间,等上路了后再交给他单干,有了高峰的这句话,高江也没有了意见。

    有了明确的任务,而且分到每人头上的活并不多、也不难,高家人马空前团结,纷纷应承第二天一早就来干活。

    看大家兴高采烈地回去了,高峰不由得暗叹一声,这班人马是组建好了,只是他们的素质还有待提高,下一步他还有更庞大的计划,需要的人手更多,看来得提前物色人才了。

    第二天,大伙如约而至。

    按事先的分工,每个人都忙了起来,不熟悉的由高有才负责培训,熟练的如高海夫妇已经开干起来,材料不够的,也列好了清单,交给高有贤去采购。一切看上去都井然有序,俨然有一种小作坊的味道。

    安排好一切,高峰同高有贤一起赶往邵集。物品的采购很重要,日常使用的由高有贤自行采购就可以了,但个别物品还需要高峰亲自把关,甚至由他设计定做。

    先来到刘记布店,刘掌柜一看到高峰就笑容满面迎了上来,这个曾经的大客户又来了,不知道这次所为何事,因此他上前招呼道:“高小哥几日不见,越发精神了。”

    听闻这话,高峰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有这么打招呼的吗?老人家才越活越精神,我应该是越来越帅才对。

    不过,他还是装作高兴的样子说道:“刘掌柜气色不错,倒是越活越年青了,不知道最近吃了什么好东西。”

    “去,还越活越年青了,我都半截老头子喽,那有你说的这么玄。不过,说起吃的,最近我倒是弄了根人参,吃得我都流鼻血了,你说它的效果咋那么好呢?”

    卖弄,绝对是在卖弄,高峰不由得对他嗤之以鼻,以为老子吃不起咋的,等老子挣了大钱,天天吃人参,羡慕死你。

    “哈哈,刘掌柜光知道人参大补,却不知道还有更多好处,我有一个不流鼻血的方子你听不听。”高峰故作深沉地说道。

    “什么方子,说来听听。”刘掌柜忙问道。

    “哪天你请我到县城的翠花楼里坐坐,我就告诉你方子,而且那里还能就地治疗,多好的事。”高峰掩耳对着刘掌柜说道。

    “去你的,这种馊主意也亏你想得出?”

    “哈哈。”俩人相对一笑,一段毫无营养的交流结束了,通过这些,倒也拉近了俩人的关系。

    “说吧,这次过来有什么事情?”刘掌柜终于问道。

    “我要十匹麻布,六匹丝布。”高峰简洁的答到。

    “什么?要这么多?你家要开布店?我可告诉你,开布店会亏死你的。”刘掌柜先是一惊,随即调侃道。

    你家才开布店,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事情我会做?高峰又翻了翻白眼。

    “这不是我爹刚研究出一种家具吗?噢,对了,家具的名称叫沙发,说起这个沙发来,那是个舒服,不信你去问问张东家,上次买布料就是帮他家做的,他尝到甜头了,还要再做。”高峰说着说着跑了题,竟做起广告来了,也是,都让别人帮着做广告了,自己岂能闲着?

    “得,得,得,别吹嘘了,也不用问张东家,我信还不行吗?那你说说那个沙发多少钱一套?贵了我可买不起。”刘掌柜不耐烦打断高峰道。

    看高峰伸出一个手指来,刘掌柜猜道:“十吊钱,那就帮我做一套吧。”

    高峰摇了摇手指道:“一百吊。”

    “一百吊?你抢钱吧,不行,太贵了,我做不起。”刘掌柜忙摆手说不行。

    “哈哈,刘掌柜一看就是个聪明人,在这件事上怎么转不过弯来呢?”高峰突然大笑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刘掌柜气闷地问道。

    “你想呀,你自己不舍得用,那是因为你心疼钱,可你知道你的钱咋来的不?”高峰故做神秘地说道。

    “咋来的?还不是我辛苦挣来的?你小子可别嘴里乱说呀!”刘掌急忙解释起来。

    老鬼子的手不干净呀!

    “哈哈,刘掌柜别心虚,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呀,你刚才说的对,也不对。”高峰故意绕着说道。

    “你小子到底什么意思?别再绕我老人家了。”刘掌柜越发着急起来。

    看你心虚的表现,我就不逗你了。

    “我的意思是说你的钱是你上面的老板给的。”高峰淡然地说道。

    “嘘!”刘掌柜长出一口气,然后不愤地道:“本来就应该是老板给,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老板为何不让别人在这里当掌柜,偏偏让你来?”高峰问道。

    “因为我是本地人,对这里熟悉,还有我的能力也不错。”刘掌柜解释道。

    “不见其然吧。”高峰神情诡异的说道。

    “那是为何?”刘掌柜急忙问道。

    “我觉得是因为老板对你的信任。”高峰傲然地说道。

    “这是自然,不信任我怎能让我在这里当掌柜,你这话简直就是白说。”刘掌柜微怒的说道。

    “那就再给他增加一点信任,送他一套沙发,也许对你会更好。”高峰终于揭开秘底。

    绕来绕去还是想让自己买沙发,这小子果然还是那么坏,不过,他的建议倒挺不错,沙发真要如他说的那般好,送老板一套倒也值得,嗯,好主意。

    “你的建议还行,不过就是太贵了,能不能降点。”刘掌柜动心道。

    “凭咱们的交情没得说,我给你打九九折。”高峰立马保证道。

    “才降一吊钱,跟没降有什么区别,不行,再降点。”刘掌柜不死心的说道。

    “那就九五折,这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降的,否则一折都不给打,你知道的,我们也是小本买卖,没多少钱赚的。”高峰苦皱着眉道。

    “得、得、得,别给我哭穷了,你一套沙发都赶我一年的收入了,还这么小气,算了,有空我去你家看看,若真合意,就定一套,也算对你小子的支持。”刘掌柜终于下定了决心。

    哈哈,买个东西都能卖出一套沙发,我真是太有才了!高峰肚里都笑疼了。

    在刘记布店里买好布,又向刘掌柜定购了一些碎布片,约好三天后来取。本店里没有碎布,只能从县城里调运了,不过,高峰要的不急,三天也等得起。

第27章 动物油脂

    随后高峰来到了张屠户那里。

    与张屠户的交情不错,高峰并没有忽悠他的意思,说话也是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他说需要牛筋和大理石板,大理石板要十块,牛筋有多少要多少。

    这次的数量有点大,张屠户只能表明尽力去办,但不敢应承能买到多少。

    谈完这事,交付了十吊钱,高峰突然问道:“动物油怎么卖?”

    听完高峰的问话,张屠户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一点动物油算什么?又不值钱,你要多少,我这儿有,说个数出来给你秤。”

    高峰想了想说道:“先给我秤十斤吧,还有,你把它的出量情况和买卖情况给我介绍一下。”

    看高峰不像在开玩笑,张屠户说道:“一头二百斤的猪能出四五十斤的油,成年牛能出近百斤,其它动物个头小,相对要少。动物油的用处不大,穷人家没油吃,大都买来炸吃油,也有买来做灯油的,不过量都不大,因此不好卖,价格也便宜,是肉价的三成左右,也就几文钱一斤。”

    高峰盘算了一下说道:“你这里的油都给我留着,你不是去县城吗?到哪里也帮我买,要说量—,不限,能买多少买多少,钱回来再结算。”

    听闻这话,张屠户一阵唏嘘:“又是有多少要多少,你什么时候这么富有了。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要这么多有什么用?别砸手里了。”

    高峰微微一笑道:“这是秘密,放心吧,少不了你的钱。”

    时下人不知道动物油的用途,高峰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动物油可炸出动物油脂,动物油脂中含有大量的脂肪酸,约占九成五以上,还有五成是甘油。脂肪酸通过皂化和硬化可提取出一种东西,那就是硬脂酸,其副产品是甘油。

    甘油的用处很多,最主要的就是生产火药。

    硬脂酸的用处就更大了,最直接的用途就是制造蜡烛。

    其实,动物油脂也可以燃烧,甚至可以做蜡烛,只是因为油脂中含有少量的甘油,使得燃烧时火焰带烟,气味难闻,因此无法得到推广。

    古人也有蜡烛,它一般用两种材料来制取,一种是白蜡虫,一种是蜂蜡,因这种两材料极其稀少,使得蜡烛的价格居高不下,也就富贵人家才用的起,贫穷人家根本想都不敢想。

    若用硬脂酸做出蜡烛来,燃烧时火焰明亮,几乎没有黑烟,而且成本相当低廉,因此推广价值极高,毕竟最广大的消费群体还是普通大众。

    高峰有办法把油脂变成硬脂酸,这样一来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硬脂酸可不仅仅是制作蜡烛那么简单,它的用途相当的广。比如它可以和食盐加热生成硬脂酸钠,这是生产肥皂的主要原料;它可以和碱合成,制作出雪花膏等化妆品;它还可以用做润滑剂、抛光剂、添加剂、稳定剂、硫化剂等等。

    不说其它用途,光是能制作出蜡烛、肥皂和雪花膏就让高峰十分满意了,这些东西物美价廉,应用广泛,将来一定大有钱赚。

    动物油出量大,价格低,放在市场上几乎无人问津,高峰正好可以以依低价收购,制作出产品来销售,如此好的买卖高峰怎么可能告诉张屠户呢?

    当然,就算有了大量的动物油,高峰也不可能一步到位,生产出产品来,他回去还得做些实验,直到确保无虞之后才可以量产,他的第一步计划就是生产蜡烛。

    与张屠户谈妥,高峰又列了一个含有石灰石、木炭等的清单,让他帮忙在县城购买。

    事后,高峰便找到高有贤,到市场上买了两只大铁锅便一同回去了。

    这次赶集,加上发出的工钱,高峰手中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不过,大部分材料都已买齐,只等着做出产品来卖钱了。

    回到家中,高峰意外的发现院中多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衣着鲜明,富态大方,两只眼睛透露出不同寻常的神情,一看就是个精明人物。

    另一个穿着朴素,显得恭谨有礼,明显就是那人的跟班。

    这是来了个主子,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何许人也。

    高有才正陪着客人说话,看高峰回来,忙招喊他过去:“这是大李庄的李员外,他过来看看沙发。”

    听完高有才的介绍,高峰马上想起来了。大李庄的李奇坤、李大员外,实际上在以前是一个走南闯北的生意人,有很多关于他的传奇故事在乡间传播,比如,他只身下江南,在金陵独自闯出一番天地,至今还拥有数家店铺,在丰县本地,他更是小有名气,不但拥有几家店铺,还与县令攀上了交情,只是最近他赋闲在家,买了几百亩地,坐收其成,成了一个标准的员外。

    李大员外居然亲自过来看家具,这倒是个稀罕景,高峰不敢怠慢,忙上前见礼,寒暄道:“李员外大驾光临,使得蓬荜生辉,只是寒舍条件不好,没侮了您的脚吧?”

    令高峰意外的是,李奇坤看似精明,却没有多少身架,说话也随和的多,只听他道:“哈哈,我刚从白仁家过来,大保长说高家的小子牙尖嘴利,如今一看果然如此,领教了。”

    高峰暗道,有这么夸人的吗?这与埋汰人有什么区别?不过,既然是打秋风,他也不甘落后,说道:“这是东家看得起小子,他在开小子的玩笑呢。不过,李员外的名头可是响亮得很,放眼丰县,不,大江南北,您的大名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吹吧,反正吹牛不报税,高峰满嘴跑火车,说着说着就收不住了。

    “哈哈,你小子果然脸皮够厚,这种话也说的出口,看来白仁还是小瞧你了。”李奇坤笑呵呵地说道。

    “能得到员外的认可,小子富份不浅。”高峰继续厚着脸皮说道。

    “你也别蹬鼻子上脸,赶照鸭子上架了,不过,你小子倒还真合老夫的味口,今天我到你家来,有空你也到我家去坐坐。”李奇坤开心的说道。

    “小子尊命。”高峰躬身答应。

    “既然闲话扯完了,咱们就说说正事,我来买沙发,你看怎么卖吧。”李奇坤神色一正说道。

    “一百吊一套。”高峰毫不犹豫地说道。

第28章 生意红火

    “哈哈,我还以为亲自登门有几分薄面呢,想不到小哥这么铁面无私,好,一百吊就一百吊,我既然来了就没想着要还价,只要沙发做的与张家的一样,这钱我出了。不过,我听说小哥想回收牛筋,我那里正好有一些,不知道这事怎么算?”李奇坤爽朗地说道。

    有牛筋,这倒值得商榷。牛筋虽然在军事上用处很大,但在平常人家里并没有多少用处,若高峰能给出合理的价格,自然有人肯卖。

    “你有多少?”高峰问道。

    “十头牛的。”李奇坤答道。

    “像张家一样,折二十吊钱怎么样?”高峰说道。

    “可以。”李奇坤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样吧,李员外亲自跑一趟不容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这第一笔买卖就出血大甩卖,您给五十吊就行了,不过,要附加个条件。”

    听高峰说的玄乎,李奇坤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总是这么逗,还出血大甩卖,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夫占了你的便宜,你说吧,什么条件?”

    “若有人问起沙发的事,帮我宣传一下。”高峰道。

    “我还以为什么苛刻的条件呢,放心,这事简单,就是你不说,我也会帮你宣传的。”李奇坤爽快地答应下来。

    “李员外,在下还有一笔生意要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看周围的人都在忙活,高峰突然神秘起来,低声说道。

    猛然间看到高峰如此神秘,李奇坤倒是一愣,道:“你不会是让我帮你卖沙发吧?我的店都是杂货店,可不卖这个。”

    “哪能呀,如今的沙发供不应求,没有多余的货要卖,再者说,这个生意也干不长,一旦有人发现能挣钱,肯定会仿制的,到时候就没有利润了。我要和您做的是另一桩买卖。”高峰继续道。

    李奇坤点了点头,对高峰的说法表示了认可,不过他的兴趣还是被勾引起来,把沙发都不看在眼里的人,他说的买卖能简单。

    “你还有别的买卖,我倒有兴趣听了,说吧,是什么好东西。”

    “蜡烛。”高峰直截了当的说道。

    “噢?蜡烛?—!这个生意倒是可以做,不过,你有多少量?价格多少?太高了可没多少利润。”李奇坤眉头一皱,似有所思,随即问道。他以为高峰说的就是时下的蜡烛。

    “要多少有多少,一文钱一支。”高峰淡定地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错吧。”李奇坤几乎要跳起来,两只眼睛瞪得大大,不可思议地问道。

    看到李奇坤惊异的表情,高峰心中突然一悸,感觉似乎做错了。这个价格太超乎寻常,会不会出岔子?

    第一次接触李奇坤,还没有真正了解此人,就这样把底裤露出来了,这是不是在找死?

    只是话已说出去了,改口只会让李奇坤更加疑心,唯今之计只能赌李奇坤的人品了。高峰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把蜡烛的秘密交出去,只要不殃及自己和家人就行。

    想清楚这些,高峰终于狠下心来,决定一搏。

    “要多少有多少,一文钱一支。”高峰重申了一遍。

    “我的天呀,你可别骗我,噢,对了,你的蜡烛什么样的,好用吗?太差了可不行。”李奇坤惊叹一声,随即又不放心地询问起来。

    李奇坤做过蜡烛生意,太知道它的价格了,时下的蜡烛至少要几十文一只,个别地方稀缺的,都卖到上百文一只了,若一文钱一只,不,若便宜一半,都得发大财了。

    对方的蜡烛怎么会这么便宜?是不是来路不正?这不可能呀,就是来路不正也不会卖这么便宜,况且是要多少有多少,明显是自己制作出来的。

    排除一切可能,那就是蜡烛的质量问题。

    “保证不比现在的蜡烛差。”高峰很坚定地答道。

    “这,这,这怎么可能?有样品吗?我先看看,若真是如你所说,这买卖我做定了。”李奇坤还是不太相信,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高峰说谎的样子。

    “三天后样品出来。”高峰说道。

    他何尝不想现在就拿样品出来,只是李奇坤早来了几天,他的试验还没做呢,只能推迟了。

    “好,三天后我再亲自过来,真如你所说,我们就谈相关细节,签定合约。”李奇坤果断地说道。

    李奇坤并没有想过高峰会骗他,骗他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再者说,一个愿意做生意的人,而且能制作出沙发的人,会为了一个小蜡烛骗人?也就是说,蜡烛高峰肯定有,他唯一不敢相信的就是蜡烛的质量,一文钱一支的蜡烛,想都不敢想。

    送走李奇坤,高峰安排好大家干活,他开始忙碌起来。

    支起锅,把动物油加热提炼出动物油脂,接着制作硬脂酸。

    硬脂酸的制作方法很多,有皂化反应法、蒸馏水解法和压榨法,在没有化学试剂和容器的情况下,高峰只能采取蒸馏水解法来实施,不过,这个周期有点长,约十多个小时。

    最快捷的方法也许是皂化反应法,只是那需要烧碱,虽然烧碱用小苏打和生石灰就可以生产,但高峰一时还没考虑这么做,毕竟他只想做出蜡烛的样品来。

    对于一个小小的试验都束手束脚,高峰着实苦恼,他决定等以后发展起来,一定要弄个化学实验室,并把一应化学试剂都准备齐备。

    大家都在忙活,不知不觉间,高家作坊的生意好了起来。

    有了张白仁和李奇坤的宣传,一些有头有脸,有钱有势的人家陆续到高家作坊来定做沙发,三天时间,足有四五家,这还不算李奇坤和刘掌柜。

    来者都非富即贵,高峰也不留情,开口就是一百吊,少一个子都不行,这帮有钱人也该济济贫了。

    当然,提供牛筋者可以减免一部分,每头牛的按两吊计,多者不拒,还别说,最后收购下来,又多了十来头牛的。

    这么多家的定购,加上高峰的定价奇高,一时间高家作坊的名头在附近传了开去,得到这个消息的人纷纷议论,或褒、或贬、或幸灾乐祸。

    说的最多的还是高峰其人,有人说他从一个小混混摇身一变成了个木匠,倒是得到了家族传承;有人说他不亏是小混混出身,心黑的狠,要钱死命的要,就像上辈子缺钱似的,如此等等。

    当然,那些富贵人家还是以拥有一套沙发而自傲,它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缺少了是会让人看不起的。

    有买的,自然也光看不买的,这帮人是不是怀有其它用心还未可知。

    制作沙发高峰没想保密,他也无密可保,对方只要买一套回去就可以仿制,他赚的只是前期的稀罕钱,再者说,就算有人想仿制也得买一套吧,那他不就先把钱赚到手了,一旦等大家都会制作了,他也准备换行业了。

    看生意红火,沙发还未做出来就被定购一空,高家作坊的人马更有干劲了,恨不得晚上都要加班,只是因为照明问题还是放弃了。

    不过,在大家的齐心努力下,三天时间就加工出来了一套,这一套作为样品摆在院中,供选购者参观试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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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意外,高峰穿越来到宋朝,后世丰富的工作经历让他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他的到来不仅使异时代的文化、科技、工程、军事扎根发芽,还试图改变历史的轨迹,缔造一个东方超级大国——大宋帝国,只是这一切会如愿吗?大宋工程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工程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工程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