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矿坑里有鬼
5、矿坑里有鬼
说现场的情况不对纯粹是风君子的感觉因为工人们确实在坑下忙碌的挖掘但是风君子现这些进进出出的工人似乎都非常沉默彼此之间绝不交谈整个坑道口都是静悄悄的他们虽然带了照明设备下到矿坑里但是在坑道口却没有点灯当天色暗下之后远处几乎看不清这里生的事情一切似乎是在静悄悄的进行这些人给人的感觉与其说在救人还不如说在做贼。
正当风君子满心困惑的时候小袁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风老师借一步说话我有事和你商量。”
风君子不做声的和小袁一起走到了不远处僻静的地方只听见小袁用商量的口气对他说:“风老师不知道北京来的林记者遇到了什么情况我们矿上肯定是要尽一切力量去救她的但是请风老师暂时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这样影响也不好。”
风君子早就觉得此事古怪也不答话静静的等着袁秘书继续说下去。小袁见风君子不说话以为对方默认了接着说道:“风老师回宾馆休息吧这里一旦有什么情况我们会立刻通知你的您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风君子此时确实已经相当疲惫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于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袁秘书的要求。袁秘书看风君子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有点喜出望外亲自将风君子送回了宾馆。
……
其实风君子心里自有打算他看小袁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回避自己也不好追问回到房间之后他在窗口看见小袁离开矿山宾馆也准备立刻再绕回去暗中观察。就在他刚刚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门铃响了这种时候有谁会来找他呢?
来的人让风君子感到很意外是一个他认识但是并不熟悉的人——清江股份的董事兼副总裁刘万山。刘万山突然到来让风君子感到很意外但是这位领导却并没有给他太多意外的时间刘万山开门见山的对风君子说:“风老师我听说你在我们矿区碰到了意外?”
风君子心想这位刘总一定是听到汇报了答道:“不是我是北京来的记者林真真你们矿上一定要尽力营救。”
刘万山:“风老师不要着急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的来坐下来慢慢说。”
风君子看刘万山的神情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也暂时放弃了出门的打算和刘万山面对面坐了下来。只听刘万山用一种关切的语气问道:“风老师你刚才说林记者出事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矿井能不能跟我讲讲那个矿井的具体情况?”
风君子经过下午的经历之后早就觉得那个矿井不太正常听刘万山这么问已经知道对方话里有话于是也不隐瞒简单的讲了一遍下午的经过最后他问刘万山:“刘总我有个感觉那个矿坑似乎很神神秘秘以前有什么事情生过吗?”
刘万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来找你就是为这件事情你的怀疑没有错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那个矿坑闹鬼!”
“什么?闹鬼?”风君子虽然早就有所怀疑但是这样的话从刘万山嘴里说出来他还是感到很吃惊。
刘万山:“我本来应该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不应该说这种话但是那个矿坑确实很邪气自从去年出事之后就有人说那地方闹鬼所以废弃了连周围的房子都给拆了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一个民间私挖的土窑呢。”
风君子:“你说清楚一点那个地方究竟出过什么事?”
刘万山看了风君子一眼低头喝了一口水下面的话似乎是对着空气在说:“本来那个地方很正常但是去年却出了一次矿难据说有人死了。日子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去年的今天因为也是情人节。后来就听说附近闹鬼很多走到那个矿坑附近的人都中邪了也查不出来是什么原因所以那个矿坑就废弃成今天这个样子连周围都没有人。”
风君子:“等等刘总你把话说清楚点什么叫据说有人死了你也是矿上的领导死没死人你不清楚吗?”
刘万山:“那个矿坑本来是属于王总负责的子公司事故也是他处理的我也不太清楚。”
说到这里必须介绍一下清江煤矿比较复杂的人事与资产关系而这种关系风君子事先也多有了解。清江股份的董事长张泽广今年59岁而两位副总一位是刘万山另一位就是刘万山刚才提到的王总王明高而这个大公司和其它很多大型企业一样下属有很多子公司这些子公司有经营物资贸易的也有直接经营煤矿开采的。这些子公司当中有很大一部分采取承包经营的方式也就是每年交给矿上一笔费用而实际上经营的收入都归承包人所有。
刘万山讲的那个王总负责的子公司当然不是王明高用自己的名义承包的承包人是他老婆的亲戚但是实际上却等于是王明高的私人公司一样。如果说那个曾经出事的煤窑是王明高的公司风君子也不感到意外煤矿是国家资产当然不可能属于王明高所有但是这个煤窑却完全有可能通过某种间接的关系属于王明高。
刘万山的话说到这里风君子已经大概明白他的来意风君子这个人不笨他立刻想到了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刘万山跟王明高可能私下里关系非常不和他希望一年前的事情能够公开从而打击王明高。第二件事情公司原来的董事长张泽广已经59岁明年就要退休最有可能继任一把手的恐怕就是刘万山和王明高两个人所以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一定很激烈。第三林真真出事的那个矿在一年前一定生过什么事情被人隐瞒刘万山可能知道真相但是并不方便亲自揭所以希望借风君子之手将事情捅出来。
风君子喜欢相术也善于相人他在刘万山一进门的时候就觉得对方目光闪烁气色阴沉心里感觉到他显然也不是什么善类告诉自己这些事情恐怕也不是存心想帮忙只是想利用自己而已。想到这里风君子不动声色的问道:“一年前的事情什么地方还有记录呢?”
刘万山又笑了笑说道:“矿上管理没有那么严格这种事记录恐怕也简单其实一年前的清江日报和矿区通讯上都有你在煤矿的图书馆都能查到。”
风君子:“听刘总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很感兴趣了明天就去查一查。”
刘万山:“我已经和图书馆打了招呼了说风老师要去查资料你明天尽管去什么资料他们都会给你的。”
风君子听刘万山如此说心里就更加明白一切刘万山在来之前已经跟图书馆资料室打了招呼显然已经设好套想让他钻。不过风君子并不想理会煤矿的权利争斗他只关心两件事第一是林真真的安全第二是这个世界上事实的真相。至于刘万山想利用他他根本就觉得无所谓说到阴谋手段他根本就不怕这些。
……
经过一夜的挖掘矿坑塌陷的地方似乎很深没有什么现。风君子虽然着急但是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在现场也帮不了什么忙于是第二天上午去了图书馆。
煤矿上的图书馆规模很小而且与资料室实际上是同一家单位大概是因为刘万山已经打过招呼的缘故风君子调阅资料没遇到什么麻烦资料室主任甚至派了一个人给风君子当助手。风君子已经知道要查资料的确切日期去年2月14日之后因此很快就找到了线索。
相关资料有不少风君子比较感兴趣的是去年2月末矿区通讯上的一则报道:2月14日矿区所属某煤矿因瓦斯爆炸生塌方事故事故生后董事长兼总经理张泽广亲自坐镇指挥经过六天六夜的抢救挖掘终于救出了被困井下的数十名工人事故只造成了一人死亡。由于领导指挥得力、措施及时尽最大程度挽回了损失。
风君子注意到这则报道上唯一一名死亡工人他的名字叫章文正而他就在昨天刚刚见过一个名叫章文正的人的墓碑因为墓碑上的对联和章文正这个名字他和林真真还议论了一番没想到随后林真真就出了意外。看到这里风君子莫名其妙感到深深的寒意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林真真的遭遇恐怕不是偶然的意外这里面有鬼捣乱也有人捣鬼。
6、林真真的奇遇
林真真真的从这世界上消失了吗?至少在风君子眼里看上去是这样但是林真真本人却完全是另外一份感受。
在林真真消失的时候风君子只听见一声惊呼然后红影一闪林真真就不见了。林真真当时的感觉却不太一样她伸手刚刚抓住那丛花的枝条就觉得脚下的地面一软面前的洞口突然变大了几倍然后眼前一黑就陷落到另外一个不知名的环境中她什么都来不及做只出了一声惊呼。
当林真真稍微冷静下来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也和风君子在外面的判断一样认为自己不小心失足跌落到矿坑中因为她似乎能够闻到空气中淡淡的瓦斯气味。她定了定心神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现自己并没有受伤于是站了起来用手在黑暗中摸索很快摸着了黑暗中的洞壁她愈相信自己是跌落到矿坑中。
在这种情况下她本能的四下张望希望能够看到坑口的光亮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四周是黑暗的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她此时并没有感到害怕因为她并没有受伤看情况她是落到了一个竖井当中而风君子就在外面。她可以肯定风君子会立刻想办法下来救她但是以她的经历来看坑口似乎有一个很深的竖井不小心会掉下来。于是她大声呼喊:“风君子你在上面吗?你要小心一点这里有陷阱不要过来快去叫人来。”
她喊了几声似乎在矿坑里引起了很大的回音但是却听不见风君子答话这时候她觉得有点古怪了。如果此时换做另外一个女孩子也许会吓的失魂落魄但是林真真不太一样。她从小就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不仅胆大而且淘气上学的时候连同学们都喊她假小子她确实比同班的大部分男生都让老师头疼。也就是林真真这样的一个人陷落在如此的环境中也不禁感到害怕起来。
林真真虽然害怕但是好奇心却莫明其妙的强烈起来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落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开始扶着洞壁站起来向四周摸索。林真真下面的这段经历几乎和风君子第一次进矿坑的遭遇是一样的她在一个漆黑的矿道中迷失了方向走了许久也看不见任何光亮。林真真本人没有过什么诡异的经历她对稀奇古怪的东西感觉也不像风君子那样敏锐但是她也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地方有点不对劲。
这里实在是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在黑暗中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将她包围林真真胆子再大也感到心虚了。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带着手机于是她拿出电话拨了风君子的号码然而可惜的是这里根本没有信号。手机屏幕出的微弱光亮使她多少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她正处在一个两端看不到头的坑道里。
她决定向别处走走碰碰运气突然间又想到如果自己走错了路风君子下来看不见自己会不会很着急于是摘下了手机上挂的饰物放在了坑道的地上而摘下的这个饰物就是拴在彩色皮筋上的小玩具熊。林真真想的没错后来风君子下来果然找到了这个玩具熊但是林真真去了哪呢?
其实林真真的遭遇和风君子惊人的相似她借着手机屏幕出的暗淡光线扶着洞壁向前摸索却走来走去仍然找不到任何出路。当她偶然现自己又一次回到了她摘下玩具熊的位置并且看见躺在地上的玩具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一直在原地打转。
她的想法和风君子不一样风君子认为自己遇到了鬼打墙而林真真认为自己是走到了一个圆形的坑道中因为她认为自己是从上面落下来的与风君子从外面走进来时对坑道的印象是不一样的。林真真并没有拾起那只玩具熊而是又向前摸索走了一段时间仍然没有任何现她放弃了努力但是心中并没有完全绝望因为她知道风君子很快会想办法来救她的。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希望真的出现了她看见了坑道的深处有一束光亮传了过来然后她就看见了一个人提着一盏手提式矿灯向她走了过来。
林真真曾经摘下了玩具熊而这只玩具熊又被风君子带人找到了这说明他们都曾经到过同样的地方。而林真真消失之后风君子几乎是立刻进入了矿坑找她这也说明在同一时间内风君子和林真真都在这个矿坑中摸索着前进然而风君子和林真真彼此却都没有碰到过对方这是一件很难解释的事情。但是不论事情多么奇怪确实就是这么生了。
风君子在坑道中迷路的时候有人也就是那个叫章婷的少女提着矿灯将他领出了坑道但是事后章婷却告诉风君子自己一直守在洞口没有下去看来坑道里出现的并不是外面的章婷。林真真和风君子的遭遇几乎是一致的她在坑道里迷路的时候看见有一个人提着矿灯走了过来但是遭遇也有一点不同她看见的人不是一位少女而是一位中年男子。
在黑暗中独自呆久了突然看见了光亮和另外的人林真真和风君子的感觉一样都像是突然遇到了救星。她站起身来快步的迎上去和对方打着招呼:“你们总算来了我在这里转了半天也找不到出路风君子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掉下来?”
林真真问完话觉得自己很笨如果风君子也掉下来是谁通知人来救她的呢?她不自觉的已经将对方当作下井来营救她的人。不料对方的回答让她感觉很奇怪对方似乎很惊讶的问道:“风君子是谁?我不知道姑娘你是不是在这里困了很长时间了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7、相逢不相见
7、相逢不相见
林真真闻言也吃了一惊这个人似乎并不是特地来营救她的至少这个人不是风君子从外面找来的似乎原来就在矿坑里。此时对方已经走近了林真真借着灯光仔细打量着来人只见来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个子不高几乎和林真真差不了多少皮肤稍微有点黑但是井下的人通常是看不出原来的肤色的。从五官上看长的很端正一副文质彬彬的举止不像井下挖煤的工人倒像是学校里教书的老师有一种很亲切的气质。
林真真在观察对方对方也在看着她见她不答话又接着问道:“你是不是从那个废矿坑掉下来的?那个地方很危险你怎么跑到那儿去了看你的样子不是矿上的人。”
林真真此时已经不害怕了心情轻松了说话也轻松了不少她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矿上的人?”
对方笑了笑说道:“在煤矿女人是不可以下井的。”
林真真这下明白对方认为自己是不小心掉下来的了她接着问对方:“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这里不是废弃的矿井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是井下的瓦斯检验员一般各个坑道都要定期检查的这个地方离其它的坑道非常远但是每隔一段时间我还是要来的。”
林真真并没有追问对方的话有什么破绽她对煤矿并不了解她想当然的认为这个废弃的矿坑仍然通过地下的坑道和其它矿坑连在一起那么这个瓦斯检验员在这里出现也不意外了。想到这里于是说:“请问您贵姓?幸亏你找到这儿来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出去你现在能领我出去吗?”
“我姓章立早章你叫我老章好了我想我们应该等在这里等上面的人下来找你。”
林真真立刻叫道:“为什么?”
老章似乎一边在想一边对林真真说:“因为这里生了一点小事故我来的时候后面的矿坑塌陷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下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知道?”
林真真听了这番话感觉十分意外也十分失望在这种环境下她并没有多考虑对方说的话真假而是照实回答道:“我掉下来的时候我的朋友在上面他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的原来你也是被困在这里的。”
老章似乎很高兴非常兴奋的对林真真说:“那太好了我们两个都有救了如果不是碰到你还没人知道我也在下面也不会有人到这里来找我们。”
林真真见对方的意思并没有想主动走出去而是想在原地等待救援于是提醒他道:“你不是知道这个矿坑的路线吗?我们自己走出去不行吗?”
老章摇了摇头“这个矿坑已经废弃了这里向上有个竖井很高但是设备已经拆除了我们向上爬非常危险几乎不可能出去在原地等待救援是最明智的。”
林真真:“你在这里困了多长时间了?”
老章突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今天是几月几号?”
林真真:“今天是2月14号情人节你不知道吗?”
老章:“我没有带表井下不见天日也不知道时间看样子就是今天我是今天中午才被困在这里的。”
……
风君子在图书馆资料室查完了资料心里更加肯定昨天的事件非同寻常反倒对林真真的担心稍微淡了一些。因为林真真如果真是遇到一次塌方事故恐怕是凶多吉少但如果遇到的是诡异事件人力尚有可为。
风君子从图书馆走出来做了一个决定他没有去事故现场而是决定继续去会议室开会。林真真的事情矿上似乎封锁了消息前来参加会议的众人并不知情会议还是照常继续召开。风君子还没走到会议室门口就碰到了昨天在事故现场的那个小袁秘书。
小袁看见风君子迈着方步走向会场神色间似乎有一丝慌乱赶紧走上前来迎住了风君子客客气气的小声说道:“风老师来开会吗?待会儿进去的时候可不要和别人说昨天生的事我们矿上会处理好的。”
风君子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点点头也不答话继续向会场走去这时他看见另一个人向自己迎了过来。这个人他认识就是昨天清江股份副总经理刘万山向他讲的公司的另一位副总王明高风君子和王明高没打过什么交道但是也见过几面。王明高在会场门口似乎是刻意等待什么事情或什么人看见风君子也快步迎了上来。
“王总你好你也在这儿开会?”风君子明知道对方似乎并没在会场里开会还是主动这样跟他打招呼。
王明高虽然和风君子并不太熟但是此时却像一个老朋友那样过来握住他的手说道:“风老师到矿上来还没有好好招待过这几天抽时间一定补上。”
风君子:“王总太客气了领导工作忙大家心里都清楚。”
王明高:“瞎忙而已对了我听小袁说昨天北京来的林记者出了点意外我们矿上正在处理一定处理的让大家满意在没有结果之前我希望风老师暂时不要对别人说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风君子笑着说道:“这我知道不应该说的话我是从来不会说的王总你放心好了我要进去开会了。”
……
时间已经快接近中午上午的会议已经接近尾声大家都等着午饭呢。当最后一个关于清江股份增项目的议题言完毕之后照例是大家举手讨论和提问的时间但是众人懒洋洋的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补充正当主持人准备宣布散会的时候风君子突然招着手站了起来说道:“主持人我来补充几点意见。”
会议的主持显然有点不耐烦但是还是将话筒递给了风君子。风君子接过话筒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一个拴在彩色皮筋上的小玩具熊高声说道:“诸位领导和诸位媒体的朋友北京来的记者林真真小姐昨天不小心跌落到一个废弃的矿坑里到现在已经快一天一夜了人还没救出来你们矿上封锁消息不让宣布到底是什么意思?”
风君子的话一出口就像轰起了一大群苍蝇本来安静的会场上人们纷纷的议论起来林真真人长的漂亮性格又活跃在座的参会人员大部分对她都有印象有几个与林真真比较熟悉的已经认出风君子手里拿的东西就是林真真平时挂在手机上的。不少人已经指指点点的开始询问起来风君子不给众人插嘴的机会拿着话筒提高声调压住了全场的声音:“如果林小姐再没有什么消息的话我可要报警了矿上领导现在表个态什么时候能把人救出来要不要我现在就给她们报社的主编打个电话?”
这一下会场里就更乱了风君子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会场门口小袁和王总两人的脸色已经变得和猪肝一样难看他心中暗自冷笑:想跟我玩阴的你风大爷不吃这一套林真真现在生死未卜救人第一我可不想跟你们玩什么花样。风君子这个人很有意思他一向认为为人应如明镜在君子面前照出的就是君子在小人面前照出的就是小人如果君子被小人牵着鼻子走那就太笨了。这一点倒是小袁等人没想到的刚才风君子明明在门口答应的好好的会场上突然来了这一手弄的他们措手不及。
还是王明高这个做领导的反应快几步抢上主席台拿过主持人的话筒对乱哄哄的人们说道:“林记者确实遇到一点意外昨天不慎在一个废弃的矿坑里失踪我们煤矿正在尽全力搜救相信搜救工作很快就会有结果这件事情比较突然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告知各位希望大家保持冷静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处理的很好。”他随后顿了顿又说道:“矿区有些地方比较危险希望诸位不要随便进入以免生和林小姐同样的不幸。”
王明高的话显然是不希望大家去林真真的出事现场但是他忘了风君子手里还拿着另外一个话筒他话音刚落只听见风君子又高声说:“林真真出事的地点离这里不远矿上人员仍然在营救不过进度很缓慢已经一天一夜了我刚刚从那个地方来大家要不要跟我去看一看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风君子说完放下话筒向外就走他也算准了王明高等人不会在这种场合跟他翻脸他的目的就是要将这件事情闹大一旦事情闹大不仅对林真真而且对一年前生的事件真相调查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至于王明高等人心里怎么想风君子暂时就管不了那么多了。风君子向外走几个与林真真相熟的记者也立刻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会场上其他投资机构的人还比较稳重但是媒体来的人没有几个不喜欢凑热闹的纷纷跟着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的小袁就算伸手想拦这些人恐怕也拦不住了。
风君子带着一群人来到了林真真的出事现场大家似乎也忘记了吃午饭了一群人几乎是围住了矿坑的出口。矿上工作人员的劝阻似乎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只有调集更多的挖掘人员下坑道去工作风君子现刘万山也来到了现场指挥。矿坑里向内掘进的度明显加快了。
8、我叫章文正
在风君子进行一系列活动的时候林真真和老章一直守候在坑道里等候救援本来一个人在漆黑的矿坑里恐怕坚持不了多久神经就要崩溃但是现在又多了另一个同伴和一盏可以照明的矿灯林真真的心情平静了不少。
在不见天日的坑道里等待的滋味是很难受的林真真和老章两人只好用闲聊来打时间林真真问老章:“老章今天是情人节大家也下井吗?”
老章笑了笑由于脸色灰黑露出的牙齿显得更加雪白而整齐他说道:“你们这些城里人才过这些洋节我们这里哪有这些讲究别说什么情人节就是前几天的春节工人们也是照常下井的。”
林真真:“那工人愿意吗?”
老章:“矿上有矿上的办法上个月矿上扣了每人三百块钱的工资如果这个月不缺勤的话这三百块钱会补下来另外还有一百块钱的过节费但是如果春节不下井的话这扣的三百块钱工资和那一百块钱过节费就都没有了一反一正加起来四百块钱。”
林真真:“四百块钱?要是我就算罚四千块钱我也不在春节上班。”
老章又笑了笑说道:“你当然不会了但是四百块钱对矿上的工人来说可不是小数字大家都等着这笔钱过年呢。”
林真真也觉得刚才的话说的有点不对有点抱歉的问道:“你在煤矿上工作多少年了?现在待遇怎么样?”
老章:“快十年了吧原来在上面工作每个月五百块钱后来我自己要求下井每个月能挣九百多块。”
林真真:“是你自己主动要求到井下来工作的吗?”
老章:“是的在井下工作挣钱多。其实我自己过的苦一点也没有关系但是家里还有四个老人怎么样也不能亏待了老人家。”
林真真:“四个老人?”
老章:“是啊孩子的姥姥姥爷和爷爷奶奶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
林真真:“你有孩子吗?”
老章:“我有个女儿叫章婷今年应该上高中了吧。”
林真真:“什么叫应该上高中了?你这个爸爸可真有意思上了就是上了没上就是没上难道连这个你都搞不清吗?”
老章被林真真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笑了笑说:“当然是上高中了我平时对孩子照顾的不够都是她妈妈管她孩子她妈管孩子还要照顾四个老人真是不容易。”
林真真:“你爱人一定很难干又很贤慧吧?”
老章叹息道:“她真的很难得跟着我辛苦了。”
林真真说着说着又露出了小资情调问了一个比较唐突的问题:“情人节打算送她什么礼物?”
不料老章却一本正经的答道:“我送她一诗。”
林真真倒是有点意外了没想到这个井下的矿工却有着这么高雅的爱好居然会想到在情人节写一诗送给妻子此时她莫明其妙的想起了风君子对老章说:“原来你也喜欢写诗我有个朋友也喜欢舞文弄墨可惜他不在这儿否则你们两倒可以好好切磋切磋。”说完这句话林真真觉得有点不对风君子不在这儿只能说是走运绝对不是可惜随即又改口道:“他就在外面一会儿我们出去你就能见到他他叫风君子最喜欢附庸风雅了。”说完这句话林真真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附庸风雅这四个字虽然在说风君子但听起来好像在讽刺眼前的老章。
不过老章却一点没有介意的意思反而很感兴趣的说道:“你们都是有学问的人啊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呢?”
林真真:“我叫林真真是北京一个报社的记者。”
老章:“北京来的记者?真是太好了。”他的语气中明显有惊喜的成份。
林真真却没注意到老章的反应而是接着追问老章:“你给你爱人写的诗写好了吗?能不能让我先欣赏欣赏?”
老章又叹了一口气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上学的时候也很喜欢文学的尤其喜欢读诗后来我妹妹考取了卫校我没念书了我自己连中学都没毕业写出来的东西让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笑话了。”
林真真:“老章你谦虚什么我对诗词是一窍不通不会笑话你的你别笑话我就行让我看看嘛。”
老章见林真真执意要看用矿灯照向对面的坑壁说道:“就写在墙上你自己看吧。”
坑道里不仅仅只是黑乎乎的土石也有不少木制或者钢制的支撑件林真真看见对面贴着墙壁的地方有一根四方形的木桩在木桩平整的一面写着几行字木桩是灰黄色的而这诗似乎是用什么黑色的东西刻写在上面的林真真拿着矿灯走过去一边看一边念道:“粤地惜别两茫茫梦相逢更难忘。千山万水深情自珍藏。剪不断时理还乱是离愁独彷徨。七夕牛女喜成双鹊桥上情意长。漏尽更残伴我有秋凉。梦里依稀人憔悴曾记否?早还乡。”(徐公子注:这词不是我的杜撰而确实是一位遇难矿工的遗作我在这篇小说中引用并非是为了影射什么而是觉得这词很适合文中的场景。全文引用了这江城子没有征求原作者的意见也希望在天之灵见谅!)
林真真毕竟是北大中文系的高材生虽然不研究诗词一看便知这是一江城子的词牌而且一读就能够现这明显是套用苏东坡“十年生死两茫茫”这词的句式。说实话这并非是一高明之作心中暗想幸亏风君子不在这否则的话这个挑剔的家伙说不定又要出言讽刺老章了。
林真真对老章说:“真是一好诗写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只不过作为情人节的礼物格调是否哀伤了一点?”
老章似乎很感慨的点了点头答道:“是这样的我写这词的时候确实觉得亏欠她太多了。”
林真真再次坐下的时候仍然在回忆刚才的诗句她总觉得这诗作为情人节的礼物似乎不太合适居然套用了苏东坡“十年生死两茫茫”的句式苏轼写这江城子写的是一种夫妻阴阳两隔的凄凉情感老章怎么可以这样写呢。而且“粤地惜别”也不对呀这里又不是广东用七夕比喻情人节倒也……但是这诗给人感觉有点——有点——太不吉利了。
“对就是太不吉利了。”林真真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什么也没有对老章说她不想打击老章写诗的积极性心想也许是老章文笔不熟的缘故。
……
老章和林真真又在坑道里不知等待了多久这个过程是非常难熬的在这段期间林真真几次想叫老章带自己去找那个向上的竖井看看能不能爬上去但是都让老章给制止了。老章告诉她自己在煤矿已经工作了十年了知道什么情况下该怎么办林真真也只有听他的。
也许是过了漫长的一夜林真真看手机上的时钟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看样子还得等下去就在这时林真真的肚子突然咕咕的叫了几声。也许在这种环境当中人反应会有点麻木但是肚子却是会饿的林真真饿了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感觉到非常饥饿。
黑暗中细微的声音都很清晰老章显然也听见了林真真的肚子在叫用一种很关切的语气问道:“林记者肚子饿了吗?”
林真真:“不好意思人可以挺着肚子却不太争气。”
老章:“我这里有吃的要不然你先垫一垫吧。”
林真真:“你有吃的?你自己为什么不吃?”
老章:“我不饿你吃吧我这里有三个包子是昨天午饭时留下来的。”
林真真:“你们午饭吃包子?你为什么留了三个?”
老章:“在井下中午经常吃包子因为比较方便不过每顿只有三个。”
林真真:“你为什么一个都不吃?你不饿吗?”
“我是瓦斯检验员在井下又不用干重体力活喝碗粥吃点小菜就可以了包子是带回家给老人的家里的四位老人都喜欢吃可惜我每次只能带回去三个。”
林真真:“那我怎么好意思吃老人的东西呢。”
老章:“你就不要客气了我们还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你饿了就赶紧吃吧城里姑娘身体金贵。”
林真真还要推辞突然听见远处的坑道里传来“空空”的声音这个声音在矿坑中引起了很大的混响老章突然站起来欢声道:“外面的人挖到这里来了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林真真一声欢呼也忘记了腹中饥饿快步就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老章赶紧在后面拉住了她说道:“林记者先不要着急跑到塌方的那一头去他们挖的时候附近很可能会有东西震落下来小心砸着你等他们挖通之后你再过去。”
林真真吐了吐舌头心想还是老章有经验也安静的在稍远的地方等待只见老章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顶矿帽很仔细的给林真真戴在头上一边对她说:“出去的时候最好戴上安全帽小心有东西碰着你。”
林真真高兴之余并没有注意到老章是从哪里拿出的安全帽只是连声道谢而已这时候老章又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这顶安全帽里面有东西你出去之后一定不要丢了。”
林真真奇怪的问道:“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了一线光亮塌方的地方被挖通了就听见对面光亮中有人喊:“林记者林记者你在里面吗?”
林真真赶紧大声答道:“在我们在里面现在就出来了。”
这时老章在她身后又说了一句话:“林记者帽子不要忘了。”
林真真这时候才顾得上和老章说话:“帽子上去就还给你了对了老章你叫什么名字?这么长时间我还没问呢。”
老章:“我叫章文正他们过来了你赶紧出去吧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给你照着路。”
章文正这三个字在林真真的脑海中一闪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还不容她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对面又有人在喊:“林记者这里安全了你赶紧出来吧你能不能自己走?”
林真真赶紧大声答道:“我没事走得动这就过去了。”
9、奇怪的帽子
风君子和一大群人等在矿坑外众人议论纷纷而风君子则不断的给大家介绍昨天这里生的事情而不远处的王明高一脸忧郁一直守在坑道口的刘万山却面带得意之色。
众人并没有等待多久就听见矿洞那边传来一阵欢呼声接着就有几个工人搀扶着一名灰头土脸的女子走出了矿坑那个女的正是林真真。众人看见林真真被救了出来一下子都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表示关心刘万山和王明高几乎是同时赶到近前拦住了乱哄哄的人群只听小袁说道:“林小姐刚刚被救出来现在还很疲惫我们要送她去医院检查身体大家有什么话等林小姐身体恢复了再问不迟。”
风君子此时已经挤到林真真身边他仔细观察林真真的神情确实十分困顿但是周身上下并没有受伤的样子也不禁松了一口气。林真真大概在黑暗中呆久了突然看见刺眼的阳光有点不太适应现在才反应过来生了什么事她突然甩开旁边的搀扶大声喊道:“我没事了老章呢?老章还在下面他也出来了吗?”
林真真一开口大家反倒安静下来了她这几声老章喊的大家莫明其妙刘万山等人赶紧问道:“什么老章?还有谁在下面?”
林真真:“你们矿上的瓦斯检验员章文正啊矿坑塌方他也困在里面了怎么现在还没上来?”
章文正这三个字一出口围在一边的参会人员倒没什么反应但是风君子、刘万山、王明高、小袁以及进出的几位矿区人员脸色都变了盯着林真真就像看见了外星人。林真真见这些人瞪大眼睛盯着自己也莫明其妙接着对大家说道:“矿坑里还有一个人他叫章文正我这顶帽子还是他给我的他就在我后面怎么还没上来你们快派人下去找找。”
“帽子?什么帽子?章文正的帽子吗?”王明高突然失声叫了起来声音中明显有惊慌的成份。
林真真一时不知所措风君子就站在她的身边突然一伸手将她头上那顶矿帽摘了下去于此同时站在近处的刘万山与王明高一起伸手似乎想来接这顶帽子。风君子略一迟疑似乎是一侧身帽子被刘万山一把拿了过去。刘万山拿住帽子之后紧紧的攥在手里瞪大眼睛问林真真:“你说清楚点这是谁给你的帽子?”
林真真:“我在下面碰到了章文正这顶帽子是他刚才给我的对了他还说这个帽子一定要小心……”
林真真的话没说完旁边又是一阵骚乱只看见王明高捂着胸口脸色煞白软软的倒了下去旁边有人赶紧伸手扶住了他。风君子看此情景赶紧大家喊道:“快上救护车王总的心脏病犯了。”说话时眼角的余光看见刘万山嘴边挂着一丝奸笑。
救护车本来就已经停在坑道口医护人员一直在一边待命有几个穿白大褂的赶紧过来给王明高实施急救。此时小袁也对林真真说道:“林小姐你和救护车一起去医院你需要检查检查。”
林真真搞不明白周围为什么会生这样的事情她只是接着说:“老章呢?快把章文正接上来老章不上来我也不走。”
风君子今天上午已经知道有一个叫章文正的矿工一年前正是在此遇难林真真在这里突然说什么在井下碰见了老章那岂不是碰到鬼了。看周围人的眼色又惊又惧显然是在怀疑林真真在井下困了一天一夜是不是神经受了刺激。别说别人怀疑连风君子也是怀疑林真真这种精神状态不太正常但是他隐约的感到事情没这么简单井下或许真有文章。
他不想解释什么去刺激林真真反倒对林真真说:“林真真你不要着急我这就下去看看。”说着抓过身边一名工作人员手中的矿帽大步冲进了矿坑。矿坑里还有人6续的上来见风君子又急急忙忙的跑了下去都是一脸疑惑的神色这时站在坑道口的刘万山说:“风老师进去找东西了你们赶紧进去陪着别出什么危险。”
现在的矿坑里已经安装了照明设备风君子走了没多远就已经到了刚才挖通的地方如果简单的从现场来看林真真确实是失足跌落到矿坑里然后不明方向的反倒走向了矿坑深处而此时恰好身后的坑道又出现了塌方将她困在里面一天一夜。
爬过挖开的坑道再向里就没有亮光了风君子打开了矿帽上的头灯同时也拿起了另一盏照明灯钻了进去这一节坑道非常短只有几十米长再往前又被塌方堵住了这里的塌方恐怕就是一年前的事故了。
……
风君子进去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和几名工人一起走了出来。林真真见上来的几人中没有章文正焦急的问风君子:“老章呢?难道他不在下面吗?”
风君子没有答话他身边的工人说:“都看过了下面已经没有人了。”
林真真见周围的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自己也不禁害怕起来声音也变的沙哑了:“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不相信我说的话?确实有个人在下面和我呆了一天他说他叫章文正。”
风君子似乎是叹息了一声走过去对林真真说道:“真真你在下面困了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不累吗?”
风君子不这么问林真真还不觉得什么但是一听见风君子这么说立刻感觉到深深的疲惫从身体各处袭来双腿一软连站都站不稳了。风君子抢前一步扶住了她林真真只听风君子凑在自己耳边低低的说道:“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是你现在什么都别说了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解释是怎么回事你现在乖乖的去医院。”
就在这个时候矿区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动了。就算林真真原本神智是清醒的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也不禁有点错乱了她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这样和王明高一起被送到了矿区医院。
10、巧遇章文清
众人闹哄哄的注意力都在救护车上没有人注意到风君子此时已经悄悄的离开了。在外人的眼里只道是年轻人贪玩出了意外还好有惊无险有几个年纪大的还摇头叹息了一番。
经过这么一折腾下午的会议推迟了一个半小时但是还是按照既定日程接着召开风君子没有参加。这一中午时间没人知道风君子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当刘万山、袁秘书等人想起来风君子似乎不见了时他突然又出现在矿区医院的门口。
风君子当然是来看林真真的但是却在二楼的走廊上被袁秘书带着两个工作人员拦住了袁秘书一本正经的告诉他:“林小姐在井下困了一天一夜受了点刺激目前精神状态不正常情绪也不稳定医生说暂时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她刚才来看望她的人我们已经都劝回去了希望风老师也能配合医生的工作。”
风君子似乎早就料到袁秘书会说这样一番话一脸关切的表情说道:“我知道她受了刺激所以才来看看她你们就让我进去吧。”
小袁:“别人都这么说也都回去了风老师也回去吧。”
风君子:“我和别人不一样别人不去打扰林真真是应该的我却不能不陪她。”
小袁听了这话倒有点奇怪了:“风老师怎么跟别人不一样了?”
风君子一脸诚恳的说道:“我是她男朋友现在她情绪不稳定正需要我来安慰你们怎么能不让我见她呢?”
这番话小袁倒是从来没听说过林真真是从北京来的风君子是从滨海来的到这里也不过两天的时间其中有一天林真真还是困在矿井里这就搞起了对象确实有点不可思议但是看风君子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在撒谎。但是小袁在上午的会议室门外已经让风君子骗了一回这次也不怎么相信他的话了。
正在几人谈论间从走廊侧的一个房间里有个穿白大褂的护士推门走了出来。她面对风君子似乎使了几个眼色又冲着楼下打了个手势。由于小袁他们是背对着这个护士没有看见但风君子却看得真真切切他觉得其中有点古怪于是对袁秘书说:“你们不让我看女朋友回头我再跟你们讲道理既然医生这么说先就这么办吧如果你们矿区医院没办法我还是早点给真真办转院手续比较好。”说着转身下楼袁秘书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
风君子下楼走出医院后并没有走多远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似乎在等什么人。果然过了没多久就有一个苗条的身影走出了医院一边走还在一边张望。风君子在暗处小声的招呼了一声那人现了风君子的所在匆忙赶了过来。
来人是个女护士还穿着矿区医院的制服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相甚是清秀只是面色苍白显得比较憔悴。等她走到近前风君子先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女护士似乎不敢抬头接触风君子的目光低着头小声说道:“你是那位林记者的男朋友?那你一定知道她遇到什么事了?”看来刚才风君子与小袁在走廊上的一番谈话她都听见了。
风君子瞪着眼睛仔细上下打量着对方这种眼神显得有点不礼貌尤其在对面站的是一位年轻女子时只听风君子答道:“我不是她的男朋友刚才是骗那些人的我只是有事情要问她。”不知道为什么风君子没有撒谎而是说了实话。
“哦?”对方的语气似乎有点失望接着说道:“这位先生真不好意思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你不是好奇你也想知道井下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这样?章文清小姐。”风君子语气平淡的说道。
女护士的身体似乎微微一震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章文清?”
风君子笑了笑语气温和了许多:“看样子我没有认错人你不要惊讶你哥哥章文正的情况我了解一些也知道他有个妹妹叫章文清在矿区医院当护士我想在医院碰到对这件事情这么好奇的护士恐怕十有**就是你了。”
章文清:“您真是好眼力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哥哥?”
风君子:“我叫风君子跟矿上没有关系只是碰巧遇到了林真真这件事情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我对你哥哥的事情也很感兴趣。不过现在我更想知道林真真的情况怎么样了。”
林真真稀里糊涂的被人送进了医院接受了身体检查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大家似乎都不太理会她说的话她在检查的间隙断断续续的向人讲述自己在井下的遭遇时周围的工作人员无不是带着惊惧的神色。
在女人当中林真真算是胆大而且豪爽的那一类但她并不笨她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检查了身体洗完澡换上病号服吃了一顿病号饭然而医院的检查还没完又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给她照瞳孔、做脑电图甚至敲膝盖等等。林真真虽然不懂医学但是她也觉得医生好像在给神经不正常的人做检查。
全部检查结束之后小袁秘书又带着工作人员来看望。小袁与其说来看望还不如说来询问林真真终于有机会详细的讲了一遍她在井下的经过并几次问小袁章文正怎么样了。小袁神情古怪没有回答只是劝她好好休息然后离去。
林真真确实非常疲惫了但是她躺在床上却怎么样也睡不着反反复复琢磨她从井下上来时所生的事情。她现一切古怪的事情似乎都是在自己喊出了章文正的名字之后开始的此时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前一天中午和风君子一起看见的墓碑——那墓碑上的名字不正是章文正吗?
11、章文正遗书
11、章文正遗书
林真真之所以到现在才想起墓碑上的名字倒不是她反应迟钝而是时间上不允许她静下心来去联想。她突然想起了章文正的墓碑也不由的汗毛倒竖突然害怕起来。“章文正?昨天看见的章文正的墓那块墓碑是新的这个人死了没多长时间难道自己在井下遇到的……”
想到这里林真真几乎立刻想跳起来找人去询问自己遇到的章文正和坟墓里的章文正是不是一个人?此时林真真觉得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是那么阴森哪怕有一个人来陪她说说话也好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走了进来。
来人穿着白大褂带着白帽子胸前挂着听诊器还严严实实的捂着一个大口罩看不清面目从打扮上来看是医院的大夫。林真真见有人进来刚想招呼一声却见大夫冲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林真真正在迟疑间大夫摘下了口罩却让她吃了一惊——这个人不是什么医生居然是风君子。
“风君子你怎么来了?还是这么一副打扮?”
“小声点我是混进来的他们派人守在走廊里不让我来看你我偏要来看看我看他们能不能认出来结果这些笨蛋一个也没认出来。”
“什么?有人守在外面为什么?”
“这件事情呆会儿再跟你慢慢说你猜我是怎么混进来的?”
“看你这副样子当然是有人帮忙了谁帮你的?”
“你猜的不错帮我的人就是章文正……”
“什么?章文正!”林真真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风君子。
风君子摇了摇手示意她小声一点说道:“我话还没说完呢帮我的人就是章文正的妹妹章文清她在这个医院当护士你没想到吧?”
林真真一听见章文正的名字就莫明其妙的打了个冷战追问道:“你也认识章文正?你见过他了?还有我们两昨天看见的那块墓碑是怎么回事?那个章文正又是什么人?”
林真真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叫风君子不知道何从答起他只好低声的对林真真说:“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解释你能不能先把在井下遇到的事仔仔细细再讲一遍?”
林真真又一次将自己在井下的经历和风君子转述了一遍此时她已经想到章文正可能是一个鬼魂不禁又惊又怕连声调都有点抖但是当她回忆的过程中又觉得那个章文正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恶意不仅没有恶意而且表现的相当友善渐渐的又不是那么害怕了。
说完之后林真真又问风君子:“你相信我说的话吗?他们在井下没有找到章文正看我就像看怪物一样。”
风君子笑了对林真真说道:“我相信你说的话完全相信。其实判断一个人撒不撒谎并不难就拿你来说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你不可能编出这样一个故事来。”
林真真:“那这个章文正……”
风君子:“听着你不要害怕我们见到那块墓碑上的章文正就是你在井下碰到的那个章文正这个章文正就是一年前遇难的矿工。”
林真真:“我见鬼了?”
风君子:“也可以这么说但是这个章文正对你没什么恶意他只是有事情想托你帮忙。”
林真真:“什么事情?你当时也下去了你见到他了吗?”
风君子:“我没见到但是我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上来的时候章文正交给你一样东西。”
林真真:“对了帽子!他交给我一顶矿帽那个矿帽有什么古怪?”
风君子:“帽子里有东西章文正托你带出来的东西。”
林真真:“我好像看见帽子被刘总拿走了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刘总有什么现吗?”
风君子神秘的一笑说道:“帽子是被刘总拿走了但是我想他没什么现东西我留下了。”
林真真:“你留下了?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
风君子:“你知道我小时候住在一个很大的旅社里吗?跟跑江湖的学了不少戏法如果让你们看清楚了就不叫魔术了。”
林真真:“你究竟拿走了什么东西?”
风君子似乎答非所问反而问林真真道:“你知道我后来又到矿坑里有什么收获吗?”
“什么收获?”林真真有点莫明其妙。
“我看见了一词章文正写的词。”
林真真:“我也看见了你看出了什么门道?”
风君子:“笔迹!章文正的笔迹!这样我可以肯定这件东西是章文正留下来的。”
林真真:“急死我了到底什么东西?”
风君子:“帽子里有一份遗书章文正的遗书!”
章文正交给林真真的矿帽里确实有一份遗书这份遗书写在一块颜色黄的土棉布上似乎是从衣服上撕下的一块字迹看上去是用煤矸石写上去的正反两面都写满了字。
正面最上方写着“章文正遗书”几个字下方写的似乎是他的家事:骨肉亲情难舍……欠我娘2oo元欠***1oo元从信用社借1ooo元给了***。还有别人欠自己的款——押金165o元***1ooo元加班工资4oo元……。后面是写给妻子最后的交代——教育好女儿孝敬父母将来定有好报。一定要火葬!不给家里添负担。
把这份遗书翻过来反面写的是关于矿难的经过:“2月14日中午二号坑作业面生瓦斯爆炸我下到三号坑通知工人撤离现三号坑坡道已经塌陷返回呼叫救援的路上现主坑道塌方被困。已经十三天了我还有下面三号坑的三十六名工人获救的希望很小写下这份遗书希望有人能够现。我一生不曾亏欠别人什么死后也要将事情交待明白。”
这份遗书落款的日期是2oo3年2月27日。
12、矿难的真相
风君子并没有把原件带在身上他拿给林真真看的是复印件。林真真看了半天明白了一件事:自己遇到的恐怕真的是章文正的鬼魂而章文正见她的目的就是托她将这份遗书带上来。看完之后她对风君子说:“这份遗书说的是章文正的家事主要是他本人的债务问题我想应该交给他的家人才对为什么刘万山和王明高两个人都那么紧张?”
风君子没有说话又拿出了另外一份复印件这份复印件是他从图书馆带出来的内容就是关于一年前矿难的一则通讯通讯的内容上文已经提到了:2oo3年2月14日矿区所属某矿井因瓦斯爆炸塌方事故事故生后董事长兼总经理张泽广亲自坐镇指挥经过六天六夜的抢救挖掘终于救出了被困井下的数十名工人事故只造成了一人死亡。由于领导指挥得力、措施及时尽最大程度挽回了损失。而这名遇难矿工就是章文正。
林真真看了半天说道:“这也不对呀章文正的遗书中提到井下还有三十六名工人难道他们都获救了吗?”
风君子摇了摇头:“章文正的遇难位置应该在二号坑通往三号坑的主坑道上三号坑在这个矿井的最下方如果章文正遇难那三十六名矿工也不可能获救。”
林真真:“你是说矿上隐瞒了事故真相?”
风君子:“不仅仅如此你看看这篇通讯的表日期是2月25号而章文正的遗书上的日期是2月27号这说明了什么?”
林真真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叹道:“矿上宣布救援结束只有章文正一人遇难的时候章文正根本就没死而且另外那三十六名工人也是生死未卜!”
风君子无言的点点头林真真喃喃道:“怎么可以这样……”
风君子:“现在情况复杂了我现那个副总刘万山好像想借这件事扳倒另一个副总王明高所以王明高看见刘万山拿走那顶帽子时心脏病作了!”
林真真:“他怎么知道那顶帽子里有文章?”
风君子:“那就要问你了你一上来就大喊大叫说是在井下碰到了章文正章文正又给了你一顶帽子吓都要把他吓死了。”
林真真:“这件事情和王明高又扯上什么关系?”
风君子:“名义上那个矿井属于国营大矿所有但实际上是个人承包的小型煤窑承包人就是那个小袁秘书爱人的姐夫。”
林真真:“这也扯不上王明高呀?”
风君子:“小袁秘书就是王明高爱人的表弟实际上这个煤窑的承包人是王明高自己只是通过了亲戚的名义。”
林真真:“这是哪门子亲戚呀!”
风君子:“说的简单点就是王明高他表舅子家的一担挑你好像不太了解这种国营大单位复杂的人事和亲缘关系我原来在类似的企业工作过这种情况很常见。”
林真真:“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你查的倒挺清楚的现在先不管别人家的亲戚关系了遗书到了你手里我们应该怎么办?”
风君子:“我还需要再想想不过你现在一定要注意不要再和别人说你在矿坑里遇到章文正的事情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反而会怀疑你别有用心。”
林真真:“那我该怎么办?”
风君子:“一口咬定那是在非常害怕的情况下出现的幻觉睡一觉起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知道了吗?你现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林真真确实是非常累了在风君子走后尽管她心里仍然很不安但是无法抵抗的倦意袭来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其实风君子也一样很疲倦他还想去找章文清或者刘万山问些什么但是回到宾馆后天色已晚他本想在床上稍微休息一下却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
煤矿的会议原计划是三天时间前两天是参观和讨论最后一天是董事会公告暨新闻布会。其实这一切只不过是个过场会议的核心内容是关于清江煤矿的投资项目研讨也就是清江股份这个上市公司的增新股项目。就算没有这次会议一切也会按程序通过但是在如今加强上市公司制度建设、保护投资者利益的口号下公司象征性的邀请了一些专业人士、投资机构、媒体代表在煤矿所在的现场召开了这么一次项目研讨会。
按原计划第三天已经是会议的最后一天林真真的事件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不足以影响到上市公司的工作日程。然而最后一天的会议却没有如期进行。会议延期倒不是因为林真真而是因为会议原定的主持人董事兼副总经理刘万山意外死亡。
刘万山死于意外说具体点死于凶杀说的更确切一点是死于谋杀。事件就生在风君子从医院回来的那天夜里地点就生在章文正和林真真出事的那个矿坑出口外。没人知道刘总半夜到那个地方去干什么从现场迹象来看他死于歹徒袭击——被人用钝器击中后脑。
乡派出所和县公安局的刑警接到报案后已经到达现场进行取证调查。突然出现的意外使煤矿混乱了一阵子幸亏董事长兼总经理张泽广处变不惊一方面派专人配合公安机关调查工作另一方面果断决定工作不中断原会议推迟一天后继续召开并亲自出面向参会人员进行解释和安抚指示全力做好招待工作。
这件事情对风君子来说也是个意外他本想第二天去找刘万山问更多的情况没想到刘万山却死于非命他隐隐约约觉得刘万山的死和章文正的遗书有关当然也和王明高有关。想到这里他非常担心立刻去医院找林真真还是像上次一样趁着没人的时候化妆进入了病房。
13、两个人的意外
风君子和林真真一致认为很可能是王明高派人下的手自从王明高觉刘万山插手这件事情并且亲眼看见他拿走了那顶帽子的时候恐怕就已经起了杀机。至于刘万山半夜为什么会跑到矿坑那两人却是怎么样也想不通。最后林真真对风君子说:“幸亏王明高和刘万山都不知道章文正的遗书被你拿走了否则昨天晚上出事的人恐怕会是你。”
风君子想想也觉得后怕他对林真真说:“王明高不知道有一份遗书在我手上我现在不用担心现在危险的人反倒是你想想你从矿坑里出来说的那些话吧王明高可是都听见了他现在一定在猜想你还知道些什么。这些人也许不会相信你真的遇到了鬼但是他们恐怕会怀疑你在矿坑里现了什么事情。”
林真真闻言也觉得害怕了她对风君子说:“那我怎么办?现在就出院逃走吗?”
风君子:“那到不至于一切只是猜想而已现在公安机关正在现场调查没有非常的必要我相信凶手短期内不会再出现。”
林真真:“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万一晚上……”
风君子:“倒也不能不防我留下来陪着你?”
林真真:“你躲哪儿?难道呆在床底下?这张床底下也藏不住人再说了万一歹徒没来你这个家伙反倒成了歹徒怎么办?”
风君子笑了:“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让我想想。”
林真真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知道这份章文正遗书的除了你和我之外还有谁?”
风君子:“除了你我之外只有章文清了她就在这个医院当护士我已经告诉她事情的严重性要她不要告诉别人包括章文正的家人相信她不会说出去的……哎!我有办法了。”
……
风君子:“这里是二楼从住院部后门到医院的那一排平房宿舍只有四五十米再冲上楼梯穿过走廊过来以我的度最快可以在二十秒内赶到。你把手机开着放在信息送状态把我的号码输好到时候只要你一按键我就能收到信息二十秒之内我就能赶到你坚持这段时间行不行?”
林真真:“我把门锁上再在门前放个酒瓶之类的东西有什么情况我能立刻知道坚持二十秒应该没问题本姑娘也不是好惹的。”
风君子:“还好这里是医院有什么意外可以立刻抢救。”
林真真:“闭上你的乌鸦嘴!章文清真的答应让你躲在她的宿舍里吗?”
风君子:“我一说她就答应了晚上你就放心好了。”
林真真:“你晚上呆在女生宿舍里可要注意形象不要随便乱来呀!”
风君子:“也闭上你的乌鸦嘴!我是那种人吗?就算我是那种人人家章文清也不是那种人呀!”
……
风君子没有等到天黑吃完晚饭后就直接去了章文清的宿舍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见了他他尽量装作串门的样子若无其事的敲门。章文清一直在宿舍里等他开门将他让进了屋内。
屋子不大两人面对面坐着多少有点尴尬风君子先找话题打破了沉默:“我看过你哥哥的资料好像你们兄妹两年纪差很多你比他小了十几岁。”
章文清:“是这样的章文正不是我的亲生哥哥我是被章家捡来的孩子爹妈将我抱回家的时候哥哥已经十多岁了。”
风君子:“我听说你考上卫校之后你哥哥还在上高中后来又辍学了?”
章文清低下头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现:“家里生活很苦哥哥上学很晚其实只比我早两年我初中毕业考取了卫校哥哥就不念书了出去工作供我读书。”
风君子知道这是一个令人悲伤的话题于是不再继续说下去沉默了一阵子他又想起了那份遗书问道:“遗书你看见了上面说的都是事实吗?”
章文清:“井下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关于我们家的事情都是事实。前几天信用社到我们家要钱说是哥哥生前的借款我嫂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了遗书才清楚原来去年村里有人出去打工和我哥哥借路费嫂子不答应但是哥哥还是借了是向信用社借的钱总共一千块。我看了遗书去问了那家人这才明白。”
风君子叹息道:“你哥哥是个难得的好人。”
章文清:“可惜他没有好福气。”
风君子怕引起章文清的伤感又转移话题道:“刘万山死的很离奇如果真是王明高下手的话他这个人也太狠毒了。刘万山本来是想揭露这件事情的没想到却出了意外。”
章文清:“刘万山?他哪里又是什么好东西!”
风君子:“我看此人一脸淫邪相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这件事情上他好像是想帮忙的我听说你哥哥去世后也是他帮忙把你从乡卫生所调到矿区医院的。”
章文清:“你知道的事情好像很多你还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刘万山的目的不过是想抓住王明高的把柄想在暗中要挟他这种人怎么会去当主持正义的英雄。”
风君子:“你好像对刘万山很有成见。”
“他——我——”章文清的喉咙里似乎被塞了什么东西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眼圈莫明其妙的又红了起来。
风君子在一旁看着章文清的神色现她的目光中交织着哀伤和怨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幸的往事心里已然明白了一些试探性的问道:“他欺负过你?”
章文清的胸脯急的起伏了几下似乎在做几个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恨恨的答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他如今也不得好死!”
风君子见章文清如此知道自己猜的不错也不好继续深问下去于是两人之间又沉默了很久。渐渐的天色已经很晚了风君子突然又想到另一件事情于是又问章文清:“你知道刘万山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去那个矿坑那吗?”
章文清的回答让风君子很意外:“我知道他昨天打电话给我约我晚上在那见面并且问我想不想给我哥哥报仇。”
风君子刚才只是试探没想到章文清却非常坦然的说了这么一条重要的线索也出乎他的意料他紧接着问道:“你去了吗?”
章文清:“我没去昨天晚上我值班就算我不值班我也不会去的我不想见这种人如果真要给我哥哥报仇的话我也不会去找他这样的人我想我哥哥在天之灵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
风君子:“你真的没去?”
章文清淡淡的说:“我昨天夜班不相信的话和我一起值班的医生护士你可以去问问。”
风君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奇怪刘万山找你为什么事情。”
章文清面上又浮现出怨恨的神色说道:“他还能有什么好事。”
然而风君子心里想的却和章文清不太一样他突然想到了王明高现在正在医院住院刘万山找一个与王明高有仇的护士有什么目的?想到这里他说道:“也许刘万山是想借你的手害王明高王明高现在正在这间医院住院。”
章文清:“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如果刘万山已经有王明高的把柄他是不会这么做的再说了他也不可能找我我不是那种帮他害人的人。”
风君子:“那倒也不一定阴险小人从来都把别人也当成阴险小人他习惯了害人总以为别人也喜欢害人……谁在外面?”
风君子说话间突然提高声调问了一句谁在外面章文清也听到窗外有动静此时就见风君子一个箭步窜了出去拉开了门。只见一个人影一闪飘进了住院部的后门风君子看见这个人影觉得很眼熟他疑惑的回头看章文清章文清也来到门前一脸惊讶的神色。
“你看见什么了吗?”风君子问章文清。
“没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章文清的语气显得有点心虚风君子觉得她似乎有意在撒谎刚才他们俩都应该能看见那个人影。
风君子不放心林真真给她了条信息林真真很快也回了信息表示平安无事并且在信息中加了两人约好的暗号风君子这才放心。
……
一夜无话林真真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这一夜总算过去了。可是矿区原定推迟一天召开的会议却又因故延迟延迟的原因仍然是因为出了意外情况。这次意外生在医院里当然出意外的不是林真真令风君子意想不到的是——王明高死了。
王明高死于药物反应但是警方推测这是谋杀。有人将心脏病患者忌服的药物混在了王明高所服用的药物当中而护士居然没有现等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王明高已经死了。警方办案的效率很高很快查出确实有人在药局拿了那种药物看样子是趁护士不备的时候将王明高的药调了包初步推断是医院内部人作案。
刘万山死后上市公司的会议推迟计划王明高接着主持第二天的会议此时王明高的病情已经稳定主动要求带病坚持工作现在看来他是没有这个机会了。矿区里乱成一团参会人员也感到不安有些人表示尚有事务处理现在就要提前走了还有一些人遇到这种离奇事件莫明其妙有了好奇心反倒愿意留下来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热闹。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清江股份董事会仍然决定会议再推迟一天按原计划召开。
14、所长的往事
清江市最大的企业清江集团三把手死后的第二天二把手也意外身故这一系列案件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警方一方面封锁消息避免不必要的传闻和负面影响另一方面也加紧了侦察工作。不要小看公安人员的工作效率虽然平时看起来很多案件处理的非常拖沓但是一旦领导们真正“重视”起来动作还是非常快的。
警方已经得到通知尽量不要打扰外地来的参会人员如果有必要的话可单独问询。风君子就是警方认为有必要单独问询的人员原因很简单他昨天晚上没有回宾馆过夜。很多人都可以证明。
风君子是在宾馆的房间里接受问询的警方的调查人员态度很和善先为打扰表示道歉接着表示此次问询是一种例行的程序公安人员有必要了解他昨天晚上去了哪里。警方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刑侦大队的侦察人员另一个是配合调查的乡派出所陈所长。风君子大约用了十分之一秒时间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然后决定实话实说——他昨天晚上一直呆在章文清的宿舍里。
陈所长四十来岁年纪已经在这一带工作了很长时间显然对附近的居民很熟悉听见章文清的名字十分吃惊追问道:“你和章文清一个晚上都呆在一起吗?中途有没有离开过?”
风君子:“没有我大约晚上八点钟左右去她的宿舍早上七点左右离开我去的时候和走的时候都有人曾经看见过当时也许他们不太留意但是你现在去问一问医院的其他人员应该有人能想起来。”
此时另一名警察问道:“你说的话我们会调查的你晚上留在那个叫章文清的人宿舍里做什么?”
风君子低下头脸上似乎有了扭捏的神情答道:“我这次到矿区来偶尔认识了这个护士一见投缘很谈的来找时间好好聊聊呗。”
那个探员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接着问:“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还没等风君子答话所长却接着说道:“他们聊什么是别人的私事了一男一女晚上关起门来还能聊什么我看我们就不要问了等风先生说的情况核实后再深入调查吧。”
所长似乎在有意回护风君子这让风君子感到很吃惊因为他才来到这里短短三天多时间根本不认识这位派出所所长。惊讶归惊讶风君子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两位警方人员又简单的问了风君子其它几个问题就结束了谈话看样子这确实是例行公事一样的调查。临走的时候他们对风君子说:“你说的情况我们会核实如果有什么出入还会再来找你的。”
这一天会议暂停但是矿区对参会人员的招待比以前更加热情让人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矿区的生活设施情况:也许有人很奇怪这样一次重要的会议没有安排在清江市里却决定在乡村中的矿区召开其实这个矿区的生活设施与娱乐设施比之清江市的高档场所一点也不逊色档次可能还更高。一批别致的新式建筑出现在矿区中央还是近几年的事情而周围的厂矿建筑依旧显得破烂不堪置身其中使人有走到了非洲和欧洲交错地带的感觉。
出现这种情况也很容易解释煤炭成为紧俏物资、价格飞涨只是近几年的事情倒退三四年这里还是清江市最大的国有亏损企业负债累累濒临破产厂矿设施也破烂不堪。但是从河东到河西用不了三十年只是两三年的时间清江集团从当地最大的亏损企业一跃成为了市里最大的利税企业以及第一出口创汇大户所以这几年矿区新建了很多高档生活及娱乐设施。
吃完午饭之后风君子从“欧洲”走出来向“非洲”走去他想去章家看一看然而刚刚走出宾馆几步远就有人叫住了他风君子回头一看是上午见过的派出所陈所长。
陈所长主动过来打招呼:“风老师你出去走走吗?”
风君子知道所长不会莫明其妙的叫住自己答道:“是啊随便逛逛陈所长叫我有事吗?”
陈所长:“你上午说的情况我们已经核实过了医院里至少有三个人证明你说的是事实你和章文清一夜都没有离开过她的宿舍。”
风君子:“这也能证实吗?如果有人半夜我出去过难道大家也能现?”
陈所长笑了笑说道:“也许你不了解我们这个小地方的人你一个大男人进了单身姑娘的宿舍自以为不会被注意其实早就被人盯上了。”
风君子:“有人暗中盯着我?”
陈所长:“好事之徒很多对面楼上值班的大夫、一个院里住的护士也许还有对章文清有意思的单身青年都有可能暗中留意。”
风君子:“难道他们半夜不睡觉?”
陈所长:“你别说还真有半夜不睡觉的尤其对面楼上值班的那个男大夫可一直瞅着章文清的窗户看呢。”
风君子:“真无聊。”
陈所长:“确实无聊不过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现在章文清没有嫌疑了。”
“什么?”风君子有点意外的问道“难道你们怀疑过章文清?”
陈所长:“不是我但是警方推断是医院内部人作案并且调查什么人可能与王明高结怨结果先就怀疑到了章文清。我们上午和你谈话的时候章文清还被扣在派出所接受调查呢。幸亏你证明了她昨天晚上一直和你在一起否则的话她现在还回不去。”
风君子:“你们现在把人放了吗?”
陈所长:“听了你的话我立刻去调查查清楚后马上把人放了。”
“你好像很维护章文清呀?”风君子淡淡的说道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陈所长的表情。
陈所长的回答坦然的让他感到意外:“是的我是想维护这个姑娘我不想她牵扯到这样的事情里去我欠他们章家一份情是欠他哥哥章文正的。”
章文正已经死了一年了陈所长突然说起这样一段话来让风君子感到很好奇问道:“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陈所长:“我们边走边说吧我陪你逛逛。”
陈所长的这段往事至今已快七、八年了当时章文正一个村子里有两个男青年载着一拖拉机药材去城里卖章文正恰巧要进城就搭了他们的便车路上碰到了警察这两个人突然跑了警察只抓住了章文正。原来这批药材和拖拉机都是偷来的。
章文正百口莫辨因盗窃被关进了监狱当时负责这一案件审讯和结案的就是还是普通干警的陈所长。后来那两个人因另案被捕此事才调查清楚是一起冤假错案然而此时章文正在监狱里已经住了大半年了。半年的时光只换来二百多元的补偿很多人都替章文正感到气愤让他去告姓陈的警察。
陈所长当年态度粗暴、仓促结案其实留下了很多疑点如果章文正一口咬住他不放陈所长的前途也就完了后来也更不会当上所长然而章文正却很大度:“陈警察也不是有意冤枉我拖拉机和药材确实是脏物当时只有我一人在场。后来我在监狱里也学到了不少法律、科技方面的知识我看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就这样陈所长躲过了一劫但是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章文正总觉得欠章家这么一份人情。
风君子听完陈所长这一段回忆问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现在陈所长不会这么断案了吧?”
陈所长叹息道:“这是一个教训再说当时的情况也不一样那时候我们不知道什么叫疑罪从无。”
风君子这时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问陈所长:“你是听了我的话才去调查那天晚上的事的难道章文清本人没有说吗?还是你们的问话技巧有意没有跟我提这件事情?”
陈所长:“我也奇怪章文清什么都没说这姑娘脾气真倔。”
风君子:“那恐怕也是因为陈所长有意照顾她否则谁也不可能在派出所里倔!”
陈所长似乎有点脸红答道:“其实这也正常一个姑娘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呆了一夜当然不好意思告诉别人……风老师你是大城市来的也是一个有学问的人章文清是个好姑娘希望你以后好好对她。”
风君子没想到陈所长说出这么一段来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只有支唔过去。他岔开话题道:“这里的事情真奇怪想当年大兴安岭火灾的时候有大火烧不散的常委会现在在你们清江煤矿又有了死人死不散的研讨会和董事会这种情况下会议居然还要继续开下去。”
陈所长:“别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现在清江煤矿的生产经营对我们市里的经济工作非常重要我刚才已经说了他是我们市排在第一位的出口创汇大户不知道风老师清不清楚。”
风君子冷笑道:“这种事情我当然清楚的很这里有一条铁路直通秦皇岛从你们这里出产的优质无烟煤到秦皇岛码头装船出海到日本。日本人买了煤之后既不烧也不用而是用蜡封好大块大块的沉到海湾里成了他们战略性能源储备这你知道吗?出口创汇大户?哼!”
风君子所说的事显然出了陈所长所知范围他吃惊的看着风君子似乎想了半天才说了两个莫明其妙的字:“活该!”
风君子:“你说什么活该?”
陈所长:“我说矿上的领导死的活该您不知道我爷爷那一辈几乎全族的人都死在日本鬼子手里……唉!不说了。”
陈所长走后风君子一个人站在那里沉思其实他知道章文清为何什么都不说因为他和章文清都在怀疑有一个人与王明高的死有关。
就在昨天晚上他和章文清闲聊的时候听见外面有动静风君子开门看见一个很眼熟的身影飘进了住院部的后门后来他想起来这个身影他以前见过——就是那天他在矿坑边遇到的少女章婷。章婷是章文正的女儿既然风君子认出来了章文清没有理由认不出来但是当时她却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看样子章文清也知道王明高的死很可能与章婷有关于是选择了沉默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解释虽然合理然而风君子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具体什么地方不对他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
15、君子与小人
警方认为章文清有嫌疑但是后来并没有继续对她进行调查这倒不是因为陈所长特意回护而是此案又有了别的线索。线索的出现很突然就在王明高死后王明高的家人为遗产的继承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有不之客拿着一张王明高生前所写的欠条找到了王家。
这张欠条确实是王明高生前写的上面的内容是:今欠某某某人民币二十万元已归还十万元剩下十万元将于**时间内还清。持欠条的是一位面带刀疤的年轻男子看上去非常凶悍不太好惹。警方觉得这个人的出现很可疑立刻找到这个人带回去调查结果经过一番审讯之后此人供出了受王明高指使谋害刘万山的犯罪事实——王明高给了他十万块钱让他做掉刘万山并答应事成之后再付十万。
新出现的线索让警方意识到王明高和刘万山之死可能是一起连环案于是朝这个方向展开了重点侦察但结果是一无所获王明高之死最终成为悬案。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也是风君子和林真真所不知道的。
王明高死后袁秘书如丧家之犬也没有人再去特别“关照”林真真。林真真本来就没什么事下午就出了院溜回了矿区宾馆。这天晚上当林真真闯进风君子的房间时风君子正躺在床上不知道胡思乱想什么被林真真一把揪住耳朵提着坐了起来。风君子吓了一跳一看是林真真嚷嚷道:“小姑奶奶能不能轻点这是干什么我又没得罪你。”
林真真显然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气哼哼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没有得罪我?现在大家都在说风先生真风流才来到矿区三天就勾搭上医院的护士一起过夜。你倒无所谓可是人家未出嫁的姑娘怎么办?这要是在旧社会你就是坏人名节。”
风君子:“你先松手你这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呀这件事不是事先跟你商量过吗?你也没反对呀再说还不是为保护你。”
林真真松了手叹气道:“这也怪我考虑不周。”
风君子揉着红的耳朵说道:“林大小姐什么时候考虑周全过?”
林真真:“这件事情不说了可是你在别人面前冒充是我男朋友可是转眼晚上又钻进了别的姑娘的宿舍大家都在笑话我遇人不淑这笔帐怎么算?”
风君子:“你就不要乱用成语了你连这都知道了消息挺灵通的。”
林真真:“你忘了这里的人有一小半都是搞新闻的消息传的比什么都快。你们圈子里面的人多少都知道你向来风流无忌可是在这种地方影响就太不好了。”
风君子老老实实的答道:“是的我错了也是事情出现的太突然没有仔细考虑清楚下次不会了。”
林真真:“下次!还想有下次?”
风君子:“下次我不会冒充你男朋友了我就直接说是你先生得了……哎哟……手下留情!”
……
暂停两天的会议终于如期举行。最后一天的会议日程很简单上午是研讨结束各方面专家给清江煤矿的新项目提出专业意见下午是清江股份的董事会通过投资新项目并且增新股的决议。董事会决议出台后还有一个小型的新闻布会。
参会的所有“专家”包括风君子本人都对清江煤矿的新项目表了肯定的、支持性的意见。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事风君子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就事论事看这次讨论的投资方案实在也没什么反对的理由——在煤矿供应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扩大生产规模无论从经济目的还是从社会目的考虑都是无可厚非的。
当所有会议最终结束的时候风君子看着主席台上方的横幅:“加强科学决策、保护投资者利益!”不由得出一阵酸涩的苦笑。如今日进斗金的清江煤矿并没有保护一个真正的好人章文正更别人提那三十六名连姓名都没有留下的民工甚至也没有保护得了高高在上的领导刘万山、王明高等人。他看着坐在主席台上的董事长张泽广心想这个张泽广的身家恐怕也要难保了还能指望这样的口号去保护谁?
会议开完了然而事情却并没有结束散会后有人告诉林真真说张总想见她。林真真隐隐约约能猜到是为什么于是坚持与风君子一起去。风君子也知道这最后一关还是要过的于是陪着林真真一起来到了张泽广的办公室。
张泽广以行政级别来衡量属于副市级干部然而他的办公室比风君子见过的几位部长的办公室显然要豪华宽敞的多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张泽广的身材还算魁梧可是坐在那张过于宽大的班台后面却显得异常矮小。
张泽广的态度很客气对风君子与林真真一同到来也不感到意外而是热情的招呼他们坐下让秘书倒好了茶。张泽广先向林真真遇到的意外表示道歉并且对她的身体状况十分关心顺便也不咸不淡的恭维了风君子几句然后才切入正题开口说道:“没想到这次会议中生了这么多意外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请两位多原谅我听说林小姐似乎在矿井下遇到了一些事情当然了我没有怀疑林小姐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我们大家都做一个真正的唯物主义者一些主观想象上的东西就没有必要说太多了。”
风君子没开口林真真很不客气的答道:“我没有张总理论修养那么高也不会说那么多废话只不过章文正的事情我多少了解了一点张总这次找我来就是为这件事吗?”
张泽广似乎并不介意林真真的语气仍然很温和的说道:“这么大一个煤矿每天都有很多事我这个领导也许有点官僚主义难免下属中有人犯过这样那样的错误这些都是公司内部的事情请林小姐相信我们一定能够解决好的。”
这时风君子站起身来慢悠悠的走到张泽广的桌子前不知从哪掏出几张纸放在张泽广眼前的桌面上。这几张纸实际上是两份材料材料的内容上文已经说过一份是一年前的矿区通讯以及清江日报的报道另一份就是章文正遗书的复印件。张泽广匆匆的浏览了一遍原先和蔼可亲的脸色渐渐变得煞白他用一种结结巴巴的语气问道:“这这是从哪里来的你你想要什么?”
林真真正准备说话风君子转身狠狠的一眼将她要说的话瞪了回去。然后对张泽广说道:“张总是聪明人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拿这份东西来确实是想和你做点交易。”
张泽广听风君子如此说似乎松了一口气说话也不再口吃了他问道:“两位想要什么干脆直接说了吧多少钱?”
风君子眼皮也没抬淡淡道:“不多二十万。”
“什么!风君子!你竟然……”林真真从沙上跳了起来用手指着风君子气的说不出话风君子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又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摁回到沙上。
张泽广此时已经恢复了居高临下的平和神态他笑着对风君子说:“二十万一点问题没有我马上就可以给你不过我想你们二位也应该明白拿钱之后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还有章文正那份遗书的原件恐怕也要交给我吧。”
风君子在张泽广的笑容中捕捉到一丝轻蔑的神色心里也觉得好笑像张泽广这种小人当他认为别人也是和他一样的小人时居然也会看不起对方。现在张泽广的心目当中风君子无疑也是一个企图敲诈的贪婪小人所以他又神气起来。风君子正在想张泽广又接着问道:“这二十万你们是要现金还是存折?也许银行卡方便一点章文正的遗书什么时候给我?”
风君子:“不用给我我什么都不要。”
张泽广显然很意外问道:“那你刚才……”
风君子打断他的话说道:“我想张总你误会了不是我问你要钱而是你欠别人钱我这个人从来不收一分不干净的钱我想林小姐也一样。”此时坐在一旁的林真真也用力的点了点头。
张泽广刚刚恢复笑容的脸上又显得紧张起来语气又变得结巴起来:“那那你刚才说的那二十万……”
风君子没等他把话说完接着道:“章文正生前是你们煤矿的正式职工吧?如果按照劳动部1996年8月12日布的《企业职工工伤保险实施办法》第25条和《劳动法》第九章73条第二款规定章家人应获得各种补助金、抚恤金和遗属津贴差不多是二十万元。章家人也许不懂可是别忘了我是专家你们矿上给他们家的赔偿金具体是多少我不知道但是听说连一小半都不够。我要的就是这二十万我并不要求你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只要你按照合理合法的正常手续将这笔钱补给章家就可以了。”
风君子的话完全出乎了张泽广的意料之外在他说完之后张泽广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阴着脸说道:“原来是这样这件事情有一定的难度因为如果我一旦这么做牵涉的可不止章文正一个人。我看这样行不行我可以私下多给你一笔钱你悄悄的拿去给章家不也一样吗?”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林真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这是君子和小人的区别。”
风君子接着说道:“怎么决定随便张总自己事情毕竟还是领导说的算只要你做了我说的事情我不会追究章文正遗书的事我也会向你保证这份遗书永远不见天日我想我比张总你是一个更守信用的人。”
风君子和林真真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可以想象张泽广的脸色是多么的阴沉。风君子的神色也非常的忧郁而林真真似乎十分高兴她对风君子说:“真没想到你会来这么一手是不是昨天我揪了你的耳朵你也觉得对不起章文清了?”
风君子:“我确实欠她人情我能为章家做的恐怕只有这么多了。”
林真真:“你真的不打算追究这件事情了吗?那样岂不是放过坏人了?”
风君子神神秘秘的笑了笑说道:“谁说我不追究了我刚才答应他我不会再追究章文正的遗书但是我并没有说你不会再追究呀剩下的事情就由你来做。”
林真真:“好小子你耍诈!你想要我怎么做?”
风君子:“真相将真相告诉大家。据我所知你们报纸在北京、华北甚至全国影响都很大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可以做到。”
林真真:“这恐怕有一定难度你让我好好想想。”
16、喉舌之技巧
原定三天的会议开了五天但是终于也结束了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对于风君子和林真真来说就像做了一场离奇的梦。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风君子和林真真与各位参会人员一起坐着煤矿的豪华大客前往二百公里以外的省会机场。
林真真就坐在风君子的身边她还在想风君子昨天说的话想了半天觉得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于是问风君子:“风君子我觉得你出的主意似乎不太可行像这样的新闻报道很难我们主任和上面的主编恐怕都不会同意。”
风君子笑了:“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我现在想考考你的智商怎么样才能使这件事情真相大白又能让你们报社的领导同意你这样的稿件?”
林真真反应虽然慢一点但是绝对不笨她听懂了风君子的意思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具体应该怎么写你能不能提提建议?再说了从煤矿回去莫明其妙的一条关于一年前矿难的报道总得给个理由吧?”
风君子:“章文正章文正就是理由他的事迹我也整理了一些我想有足够的先进性和教育性了还有你在矿区遇到的意外无意中得到的那份遗书我想拿回去你们领导一定会感兴趣。只宣扬阳光灿烂不要写什么其它的东西但是要将章文正遇难的细节和遗书的内容突出这你难道不会做吗?”
林真真:“多谢提醒我明白了。”
林真真不说话似乎正在思考而风君子也静静的望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林真真好像生来就不能够安静很长时间过了一会儿她又拿手去捅风君子:“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那个章文清呀?我听说警察找你谈话了那天晚上究竟生什么事情了能不能告诉我放心以你我的关系我会给你保密的。”
风君子确实是在想章文清不过林真真多少有点想岔了风君子想的是那天晚上他和章文清看见的背影——章婷的背影。这些天他唯一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在于此憋在心里很难受既然林真真问起他终于忍不住将这件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林真真。
林真真听完后很惊讶的问道:“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会用这么高明的手段杀人?还不如拿块板砖直接拍来得可信。如果是她干的那章文清一定是教唆犯!”
风君子摇头道:“不会的不会是章文清更不会是章婷虽然我还不是很了解她们但是我了解章文正她的妹妹和女儿应该不会是这种人。”
林真真:“你了解章文正?真有意思你根本就不认识他他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风君子:“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奇怪有些人你天天面对却不一定了解有些人你从来没见过却能感受到他的灵魂……”
风君子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灵魂这两个字给了他启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种种杂乱无章的线索在这一瞬间形成了一条清晰的思路。他突然想到陈所长告诉他那天晚上不止一个人一直在留意他和章文清的动静他开门的时候也被人看见了但是这么多人却谁也没有看见章婷——似乎只有他和章文清看见了章婷的背影而章文清当时的神色很慌张风君子也不敢肯定她是不是真的看见了。
想到这里他明白了一件事至少那个背影是别人所看不见的他突然又想起自己在矿坑中的那一段奇异经历:他在黑暗中感觉到仿佛被很多怨灵所围困这时候章婷突然出现了并将他领出了矿坑。然而真正的章婷却一直守在矿坑之外那么他在矿坑中遇到的那个章婷又是谁呢?既然林真真在矿坑中遇见了章文正的幽灵那么自己当然也有可能在矿坑中遇见一个幽灵另一个所谓的章婷完全有可能只是矿坑中一个幽灵的化身。
如果是这样在医院中看见的那个背影虽然很像章婷但很有可能只不过又是一个幽灵而已只有这样解释才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有看见。刘万山并没有骗他那个矿坑确实闹鬼否则的话这样一台印钞机器怎么会被废弃了。
风君子了解章文正但是井下并不止章文正一个幽灵矿工现在所知至少还有另外三十六个。从林真真讲述的经历来看她在井下似乎也有被很多怨灵围困的经历林真真的突然消失和矿坑的二次塌方显得莫明其妙。看来章文正及时出现是为了保护林真真那么章文正呆在井下是否也是一直在守护着这些怨灵尽量不让这些怨灵伤害到无辜的人呢?
俗话说抬头三尺见神灵但是就在我们的脚下也埋藏着不少秘密既然是秘密以风君子一人之力就没有办法完全去揭开了。
……
两个月后林真真的报道表了风君子买了一份报纸只看见醒目的大标题——《从矿工的遗言看民族的精神之魂》这篇新闻稿通过对一个平凡人的事迹报道升华了扬传统美德的主题紧扣当前的主旋律也符合中央当时所倡导的学习精神。林真真果然很聪明她并没有提及清江当地对这次矿难的处理而是巧妙的引用了章文正遗书中的内容对他的遇难过程描述的很详细。
其实章文正的事迹并不需要太多的笔墨渲染仅仅列出一条就足以感动所有人:当矿难事故生时章文正完全有机会逃离险境二号坑作业面上的工人正是得到他的及时通知才得以安全撤离的然而此时的章文正并没有选择自己逃生而是转身走向矿坑的最深处去通知三号坑的工人。当章文正跑向三号坑时等于义无返顾的面对了死亡!
不知道为什么这篇报道的影响很大被很多其它媒体及网站转载引来无数唏嘘不已的跟贴和评论林真真因此还被报社领导点名表扬。在外人看来这是无数篇主旋律报道中比较真实感人的一篇但是在清江煤矿以及再上层的矿务局领导那里这无疑是丢下了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对此风君子也没做什么只是将一年前的矿区通讯以及这篇报道一起分别寄到了各有关人士手中。
三个月之后的某一周原本一直稳步上涨的清江股份股票突然莫明其妙的连续跌了两个停板惹来股市中各类评论人士的纷纷议论与猜测第三天清江股份停牌一小时公告了董事长张泽广因经济问题被“双规”正在接受纪检部门调查的消息市场的疑问这才有了答案。风君子看着红红绿绿的盘面又一次出了酸涩的苦笑这是他早已意料的结局。就像起卦得无妄看得见却避不过。
正在风君子感慨的时候林真真推门走了进来(林真真此时已经从北京调来滨海记者站工作这一段插曲请参阅“股事志异”系列下一部《一双筷子》)。她一进门就冲风君子大声道:“风君子你知不知道张泽广出事了?”
风君子:“我已经知道了你那篇报道出来之后我就知道他迟早会是这个下场。”
林真真:“你说奇怪不奇怪他明明犯的是掩盖矿难的事情怎么查出来的是经济问题?”
风君子:“矿难已经过去了王明高也死了再提它有什么用?张泽广同志所犯的错误怎么处理只是技巧问题至于经济问题嘛对于某些人来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肯挤——总是会有的这是官场潜规则!”
林真真:“知道这个消息刚开始我很高兴后来心情又很沉闷。张泽广、王明高、刘万山这些人居然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对这个世界开始有点失望了。”
风君子:“先不要那么悲观至少这次经历让我们知道了世上还有章文正这种真正的君子——平民百姓中的文正公。”
(“幽灵矿工”全文完)
后记:莫谈鬼神
就在不久前清江煤矿又生了一起瓦斯爆炸事故但是这起矿难却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就在爆炸生前有一个瓦斯检验员几乎同时出现在这个矿井的各个坑道中通知大家有危险生赶紧撤离于是井下工人避过了一劫。
后来惊魂稍定的矿工们回忆起这个瓦斯检验员的样子居然得出是一年前已遇难矿工章文正的结论。至此之后清江煤矿周边开始流传一种传说:章文正德行淳厚、孝感动天死后被上天指派为这片土地的守护神——既守护着地下的怨灵不要伤害无辜的百姓也守护着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平安幸福。
神话故事般的传言越传越广也越传越离奇。到后来当地的很多乡民商议要为章文正立祠祭奠此事最终被有关方面以涉嫌封建迷信为由制止而作罢。
就在我即将要完成这个故事的时候林真真来了电话她说她也看到了我写的《幽灵矿工》并且说了“敬鬼神而远之”、“子不语乱力神怪”等古训并且在最后郑重的告诉我:“其实你没有必要将故事说的那么离奇简简单单的看这件事只不过是我不小心跌落一个废弃的矿坑被救上来的时候却戴着一顶藏着秘密的帽子。”
——2oo5年春
引言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这是秋瑾女士的诗句。这两句诗究竟是什么意思?可以理解为巾帼英雄的气魄与胆色。但若仅仅从字面的意思来解读诗句那么挂在墙上的宝剑真的会在夜间鸣啸吗?
是的这是真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听我父亲讲他很小时候的故事有一件事我至今印象很深。我的祖籍在皖北农村我父亲就是在那里的乡下长大的。他小时候家里还有一些祖上留下来的兵器刀枪剑戟之类。然而在我父亲这一辈村中已没有习武之人这些古代的冷兵器也就很随意的放在墙根之类的地方。
父亲说在有月亮的晚上当月光透过窗户纸朦朦胧胧的照进屋里时可以听见这些兵刃出清吟之声这种声音像浅唱又像哭泣在寂静的夜里听的分外清晰。我父亲小时候睡觉时不止一次听到这种声音大家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似乎饱饮人血的兵刃在夜间就应该有鸣啸之声。
这种事情如果从别人嘴里讲出来有可能是个恐怖故事或是神秘故事但是从我父亲嘴里讲出来给人感觉却平淡如水。我丝毫不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因为我知道我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勤学上进的农村孩子在六十年代考上了大学后来成了一名水利工程师与防汛抗洪专家。一生接受党的教育维物主义的信念从未动摇。他在讲这些事情时就象在讲哪天下了雨一样平静。
我问过父亲这些兵器的来历他说这是清朝末年捻军起义时留下来的我老家那个地方正是捻军活动的中心地带。我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甚至想到这有可能是很值钱的古董追问现在哪里去了。父亲很平静的说五八年大炼钢铁的时候都收上去炼钢了。那一代人有些事情真是倒胃口!
后来我年纪稍大了一些读到《水浒传》中的一段文字又勾起了我的回忆。在《水浒传》第二十七回“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武都头十字坡遇张青”中张青对武松说过这么一段话:“只可惜了一个头陀长七八尺一条大汉也把来麻坏了。小人归得迟了些个已把他卸下四足。如今只留得一个箍头的铁界尺一领皂直裰一张度牒在此。别的都不打紧有两件物最难得:一件是一百单八颗人顶骨做成的数珠;一件是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想这个头陀自杀人不少。直到如今那刀要便半夜里啸响。”
我想这不完全是施耐庵的杜撰现实生活中必然有相应的原型存在。早在施耐庵之前大诗人6游也留下了“国仇未报壮士老匣中宝剑夜有声”这样的诗句。那么现在有一个问题需要思考——你相不相信万物有灵?你也许信也许不信但都不必着急下结论且听我给你讲一个一双筷子的故事……
01 春风几度邂有缘
风君子第一次看见她是在上海开往滨海的特快列车上。风君子当时正坐在卧铺车箱的窗边呆目光突然被对面走来的一个女孩吸引。说她是女孩也许不太恰当她混身上下都散出一种成熟的气息然而风君子却很难看出她的年纪。
女孩端着一个水杯正从车箱的另一侧打水回来一路小心翼翼的避让着走道两侧的胳膊和腿。她的身高据风君子估计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非常匀称给人的感觉就是身体每一部分的曲线都是根据数学或美学最佳比例描画而成。
风君子最先看见的是她的脚她穿的是一双白色的厚底松糕半高腰皮鞋。这种鞋在前两年曾经很时尚但是在2oo4年春天似乎已经过了最流行的时间不过风君子不得不承认这双鞋穿在这个女孩脚上确实很好看。
风君子的目光向上看见她的腿她穿的是一条水磨蓝色的半紧身长裤恰到好处的勾勒出腿部的曲线大腿的修直与小腿的弧度都无可挑剔。风君子的目光再向上滑过她紧致而圆润的臀部看见随着走动以一种很美妙的姿势微微扭摆的纤腰这是在上下两段饱满的曲线中非常巧妙的一种收束。最后目光在她胸前的坟起地方做了短暂的停留。
这大概是大部分男人看女人时形成的一种习惯风君子也不例外。后来风君子有时候叫她桃子也许是比喻她**的形状但也有的时候叫她木瓜也许指的是从某个角度她的**给人带来的体积感受。但是当时风君子不可能看的这么清楚她当时穿着一件粉色的紧身长袖衫风君子只觉得她的胸衣里藏着两只可爱的乳鸽。
这时候女孩已经走近了风君子终于抬头看清了她的脸。在滨海市的大街上风君子常常会看风景时感受到一种失望的情绪:有很多女人你在背后看她的身体曲线会感觉很美妙但是抢步上前回头看她的脸你会觉得上帝不应该这样开玩笑有时候如果你不小心听见她开口说话你会更倒胃口。但是这次风君子却没有失望她的五官很精致有一种东方女性古典的美风君子当时心里就有了一种比喻:十七世纪日本浮世绘中的仕女图就曾经用这张脸作为蓝本。
然而这个女孩让风君子最动心的还是她的皮肤。虽然现在受好莱坞的影响很多时尚女孩也追求所谓古铜色的健康美但是风君子这种观点偏向于传统与保守的男人还是喜欢白色的皮肤也就是古典诗词里所讲的那种冰肌玉肤欺霜胜雪的感觉。她的皮肤很细嫩脸部、脖子、手都让人找不到一丝瑕疵而且是一种类似于象牙的白色。这种白色指的不是那种黄的老象牙而是将一段象牙取来刚刚剖开时暴露在空气中的那种嫩白色。
可惜火车走廊很短女孩走来的时候并没有给风君子的眼睛留下太多的时间。风君子偷眼观瞧时女孩已经小心翼翼的捧着水杯从他身边走过。空气中留下一种微微令人陶醉的体香不知道真的是女孩身上的味道还是风君子的心理作用。风君子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她的背影现这一节车厢中有不少人的目光和他一样在偷看这个女子有男人也有女人。
火车仍然出单调的声音令人昏昏欲睡。到了吃晚饭时间风君子决定去餐车喝一杯。当风君子吃完晚饭走回车厢的时候火车运行的度渐渐慢了下来列车已经快到石家庄车站了他准备下站台去抽一支烟。
列车员已经站在了车门前做准备同时把两列车厢间的门也锁上了。风君子站在列车员的身后点燃了一支烟看着窗外的风景这时突然听见了身边有敲门声。他回头一看门的那一边站的就是下午看见的那个女孩她似乎想过来打着手势请风君子开门。
列车员也听见了敲门声不耐烦的嚷嚷道:“火车快到站了等一会儿才能开门。”风君子劝了列车员一句:“算了吧还没到站你就让人家姑娘过来吧。”
列车员回头看了一眼也看见了那个女孩。没说什么把钥匙插到锁孔里转了一下算是给开了门——看来美女走到哪里都是有小便宜可占的。风君子顺势打开门将女孩让了过来女孩很有礼貌的浅浅的对风君子鞠了一个躬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又向前走去。
这一声谢谢却把风君子给说愣住了。不是因为女孩的声音不好听恰恰相反她的声音虽然不是很清脆但却很柔和给人一种细嫩甜美的感受。风君子没想到的是她的音谢谢两个字说的短促而生硬。虽然中国有很多种方言音各不相同但是感觉都不是这样说出这样的中文恐怕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不是中国人至少她的母语不是汉语。她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
她和风君子的第一次交谈只说了一句话:“谢谢”而风君子站在那里没有回答。在随后的火车旅途中风君子没有看见她。
风君子第二次看见她是几天后在滨海市的一家商场门口。这天下着小雨风君子正准备打车回家这时他看见了火车上曾碰到的那个女孩。她正站在一辆出租车的门前比比划划跟司机说着什么似乎碰到了什么麻烦。
风君子再次看见她觉得很意外也有一点惊喜眼见她似乎有了一点小麻烦理所当然要上前帮忙。他走上前去询问到底有什么麻烦只听司机说:“她要我送她去黑龙井滨海哪有这个地方。”
黑龙井?风君子在滨海住了十来年确实也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他转身问那女孩:“你确信你要到的地方叫黑龙井吗?”
只听女孩用生硬的汉语答道:“没有错就叫黑龙井。”说着还替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三个繁体汉字——黑龙井。风君子看见这张纸条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司机说:“哦!我知道了这是三十年代的地名她要去的是龙王塘。”
女孩很有礼貌的对风君子鞠了一个躬说了声:“谢谢。”风君子已经是第二次听她说谢谢了。这时候风君子已经猜到这个女孩是哪里人了——她一定是日本人。
滨海这个地方在历史上多灾多难二十世纪初就暴过日俄战争先后成为日本和沙皇俄国的殖民地在二战前中国东北的沦陷时期被日本人长期占领。在那段时间龙王塘那个地方叫黑龙井日本人起的名字。如果到了2oo4年还有人拿着张纸条来找黑龙井这个地方那一定是日本人了。风君子莫明其妙感到有一点惋惜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偏偏就是日本人也许她就是占领过滨海的日本侵略分子的后裔。
风君子还在那里感慨却听见司机叫他:“先生您往哪儿去下雨天不好打车如果顺路的话也捎你一段吧!”
风君子听的明白看样子这个司机想赚两份钱而风君子确实也顺路于是对司机说:“我去八仙岭正好也顺路一车走吧。”
风君子打开车门坐在了后座上然而那个女孩却没有坐到副驾驶的位置而是也钻进后座坐到了风君子的身边。湿润的空气里风君子又闻到了一种令人很舒服的香味分不清是香水的味道还是女孩天然的体香。这时候又听见司机说:“这路怎么走啊?”
风君子心中暗笑看样子司机想绕路心里又没底这条路确实够远的。于是答道:“往马栏广场走穿过红庙路到平游南路我在八仙岭下车你再送她到龙王塘。”
路上的时候风君子没有说话倒是那个女孩主动对他说:“这位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黑龙井到底在哪我已经问过很多人了。”
风君子:“不用客气帮助你这个外来人是应该的。当初的黑龙井只是一个小渔村现在的龙王塘已经是个大镇了。”
只听那女孩又接着问道:“为什么要改地名呢?地名是不应该随便乱改的这会造成混乱给寻找历史的人带来麻烦。”
风君子闻言心中不禁有气冷冷答道:“那个地方自古以来就叫龙王塘自从日本人几乎杀光了整个渔村的渔民之后才又起了个名字叫黑龙井那是一段扭曲的历史而龙王塘才是真正的历史地名。你最好重新学习一下历史再来问这个问题。”
女孩听风君子的语气似乎不是很高兴于是就没有再说话。车到八仙岭的时候风君子递给司机一张钞票说道:“到龙王塘的车费我也付了你直接把这位小姐送到地方就行。”
女孩赶紧说道:“您真是太客气了怎么可以这样呢您快把车费拿回去吧我还没有感谢您怎么好意思让您付车费。”
风君子:“不用跟我客气了我帮人帮到底是应该的。”言毕下车没有再理会那个女孩。
风君子回到家中时其实心里还在想着与那名女孩的再次巧遇。他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稍微有点过分也许对方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是自己想的太敏感了。他甚至有一点后悔没有问那个女孩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如果说第一次相遇是偶然第二次再相遇是巧合那么第三次相遇恐怕只能说是有缘了。不久之后风君子真的有缘又遇到了那个女孩。
风君子第三次看见她是在滨海市的一条马路旁边风君子正在报摊前买一份报纸抬头正好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女孩在逛街——背影很熟悉正是两次巧遇的那位日本女郎。
风君子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无论是五官、身材还是背影都很具美感走在大街上也是一道风景线回头率绝对不低。想到这里风君子又抬头看了看大街上的其他人是否也在注意这个女孩然而这一番观察却让他现了一件很意外的事情。
身边确实有不少男男女女也在打量这个女孩但是这些人中却有几个明显与其他人不一样风君子至少现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中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与女孩一侧的人行道上刻意保持着相对固定的距离过一段时间一个人停下来另一个人赶上去交替一下位置。而在马路的另一边也有一个人与女孩一直保持着平行的度在慢慢的散步。
风君子本来只是很偶然的观察但是现在却不自觉的也跟着这个女孩慢慢的向前走去。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更加确信了这三个人有问题看样子这个女孩是被人跟踪了而跟踪她的人并不简单。这种品字形的跟踪方式显然经过有组织的训练很专业。